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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影青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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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让她懊恼。她狠狠地白了水中青一眼,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孩子。”在影子还不知如何对黄莺任性的反应进行解释的时候,水中青宠溺地轻笑,转向影子,“这孩子想保护你。”
  影子一怔,道:“她太小孩子脾气了。”
  水中青不置可否,问道:“我师兄呢?他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随着话音,徐凤梧踏入房门。他刻意地不看向影子,只是看着水中青道,“我很好,月明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累得你又受了伤。”话音中满是愧疚。
  “没事就好,”水中青道,“我听见你的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
  徐凤梧端过药碗,递给水中青,道:“是这样的……”
  原来,那一晚到徐凤梧的房中去的正是那个善于施毒的黑衣女子。徐凤梧因力服了解毒的药丸,普通的毒物全然不惧,而那女子虽擅施毒,武功却平常,只不过三两招之间,已经败在徐凤梧手中。
  徐凤梧擒住了那女子,逼她交出解药,谁知那女子却声称将解药放在胸前的衣服里。徐凤梧是至诚君子,当然不能将手伸进人家姑娘的衣服里乱摸,只好解开她的穴道,让她自己拿。那女子乖乖地将手伸进衣襟,却忽然掏出一团东西,向床上昏迷不醒的韩月明拋去。
  徐凤梧大惊,急忙伸手拦截。此时,那女子又将几团东西拋向徐凤梧,趁机脱逃而去。
  那女子扔出的东西,竟是一条条七彩斑斓的小蛇。
  徐凤梧知道,身体越小,颜色越鲜艳的蛇往往越毒。陡然见这么多活的毒蛇,虽是胆大,也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急忙抽出暗藏腰间的短剑斩杀那些毒蛇,却没料想道那一声惊呼竟会使水中青分神,险些遭了对方的暗算。
  说了那夜的经历,徐凤梧的眼睛询问地看着水中青。水中青昏迷以后,他曾数次探问影子的身份,却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现在,他可是好奇极了。
  十几年前,徐凤梧曾和影子见过面,还曾被他击落悬崖。但是,当时是在夜间,又是仓皇逃命之时,他并没有看清影子的形貌,加上十几年己过,影子的容貌和气质都有很大的改变,即使是水中青,三年前初见影子的真面目,都没有认出他来,又何况是对影子根本就不熟悉的他。
  水中青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该怎样介绍影子。彼此之间的深仇像是一道鸿沟,而她在经历了三年前的失去后,竟不想再看到师兄和影子反目。
  “我师兄姓应,”不知何时踏入房门的黄莺忽然开口道,“他和水姑娘是三年前相识的。”
  水中青和影子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黄莺,却见黄莺居然自自然然地接着说:“三年前水姑娘不辞而别,我师兄找了他好久,总算今天给找着了。”
  徐凤梧笑了,他似乎完全不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向着水中青,用一种了然的口气道:“他该不会就是你愿意成全我和月明的原因吧。”
  水中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笑一笑。影子的脸色却有些发白。
  正在这时,一个小丫鬟走进来,轻轻地向徐凤梧道:“庄主,曲大公子求见。”
  “曲大公子”四个字入耳动心,一时间,连水中青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徐凤梧告辞走出去,黄莺竟也说想见一见名满武林的曲少凌,跟着走了出去,房中只剩下水中青和影子,一时间,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想起韩月明,水中青问影子:“黄姑娘既是‘百变毒王’的女儿,她可否解了月明姐姐的毒?”
  影子道:“韩姑娘中的是一种罕见的苗疆奇毒,这个想必你也知道。”水中青点一点头,影子继续道:“黄老前辈虽精研毒术,但是也不是什么毒都能解。这种苗疆奇毒的解法并不难,但是药材却不易寻。那需要将苗疆深山中所生的‘往生花’连株釆下,煎水服食才可解。但是‘往生花’只产于苗疆,摘下后又不耐久放,必得在半月之内应用才有效,因此我想那施毒的人实际上并没有解药,她是存心要将韩姑娘置于死地。”
  听了这话,水中青不由“啊”了一声:“这个人的心肠怎么这样毒辣,无冤无仇的就要置人于死地。”她当然不会知道,那黑衣女子是见同伴对韩月明心生邪念,一时嫉恨才下的毒手。
  影子道:“他的手段一向毒辣。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他早已经死了,原来他躲在苗疆。”
  水中青一愣,道:“你说谁?”
  影子道:“就是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子,他是血煞门中的高手,出道比谢九幽还早,他的名字叫做万宗。”
  原来,万宗是血煞门主的第二个弟子,入门比谢九幽稍晚,年纪却是师兄弟中最大的。他的武功很强,为人阴狠毒辣,在影子没有出道以前,他是血煞门中的第一杀手。影子出道以后,抢走了他第一杀手的头衔,使万宗十分不满,他曾多次使出各种手段欲除去影子,但是都未能遂愿。后来,他在一次任务中受了重伤后下落不明,血煞门的人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谁知他又会在这里出现。
  “难怪我总觉得他的武功路数和你相近。现在知道了月明姐姐中的是什么毒,却又没有解药,师兄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
  看着水中青黯沉下来的脸,影子心中泛起不忍。多年来,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之下,他总是尽力不让水中青受到一点委屈,看着她眉头微蹙的样子,他就会想要为她解决一切烦恼。
  “别担心。这里虽然离苗疆不近,但路上若没有耽搁,应该可以赶得及。况且天下万毒各有不同,即令是‘百变毒王’这样的用毒高手也不是所有的毒都能解,你的毒只怕他们也没有本事解,现在双方都有人中毒,他们自会想办法找到‘往生花’来与我们交换解药,你觉得……呃……为什么这样看我?”
  水中青微微一笑道:“你的主意很好,我看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有些变了。你从前从不会说这么多话,有这么丰富的表情。”还有,这么自然地把我们连在一起。这最后的一句,水中青把它放在心中,悄悄回味。
  难以磨灭的仇恨横亘在他们之间。水中青知道她的感情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但是,她依旧任自己沉沦。这一刻,她记起了影子曾为她做过那么多事,她也想起了她曾对谢九幽说过的那句话。是啊,有谁知道这绝望的付出不会是另一种幸福。
  影子也看着水中青。三年不见,她已经不再是十七岁的青涩少女,此时的她,温暖依旧,但是,眉宇间多了一种成熟的坚强。
  她也变了。
  明月山庄的大厅中。
  徐凤梧和曲少凌互相打量着彼此,都为对方的气势和风采折服。
  徐凤梧,高大的身材仿佛可以顶天立地,眉宇之间流露着凛然正气。曲少凌,一身飘逸的儒衫衬出他非凡的风采,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的英气使他不会显得文弱,微微的落寞神情会博得天下女子的关怀。
  “可是不包括水中青和我。”跟着徐风梧进入大厅的黄莺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下了结论。
  黄莺肆无忌惮的哈欠声终于转移了两个男人的注意力,曲少凌首先转向黄莺的方向。
  毫无疑问,这是个灵秀的女孩子,即使她正做着不雅的动作,也并不惹人讨厌,只是显得比较率性而为。
  “这位姑娘是……”
  “呃……这个……”徐凤梧不知所云。从昨晚到现在,他要担心韩月明的身子,又要挂心师妹的毒伤,刚才又忙着探问影子的来历,竟然忘了请教黄莺的姓名。
  黄莺朝徐凤梧翻了个白眼,一步跳到曲少凌面前,自我介绍道:“我叫黄莺,”说着还用手做了一个鸟儿拍翅的动作,“我是跟我师兄来的。”她警告地伸出一只手指,指向曲少凌的鼻尖,“我师兄呢,就是很爱很爱水姐姐的那个‘应公子’,我警告你哦,不许再缠着我的水姐姐,否则的话,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曲大公子曲小公子,一定会毒死你!”说完了话,看也不看两个被她的行为“吓”得目瞪口呆的男人,转身就走。
  “我得罪了她吗?”曲少凌问着同样一头雾水的徐凤梧。
  “我也不知道。”徐凤梧回以无奈的表情,“但她是我的未婚妻的救星,我不敢得罪她。”两人面面相觑,终于不约而同地笑了。
  笑声中,曲少凌看着黄莺走出去的方向。“应公子”?那是谁?
  “很爱很爱水姐姐的”,难道是“他”?
  水中青的房中。
  水中青和影子相对无言。谈完了韩月明的伤势,谈完了万宗的来历,他们好象一时间没有什么话说,又好象有太多的话,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影子开口道:“他不是和你从小定亲么?怎么会成了韩姑娘的未婚夫?”
  水中青道:“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我没有料到还能再见到他,他也没有料到我还在这世上。他和月明姐姐两情相悦,又为了我蹉跎多年,我有什么理由横在他们之间?更何况我对师兄的感情只有小时候的兄妹之情,就算勉强成了夫妻,也只是让世上多了一对怨偶罢了。”她看着影子,微微一笑道,“更何况我答应了你,要让自己过得幸福,又怎么能勉强自己受这样的委屈?”
  她的目光仿佛烧灼着影子。影子困难地移开自己的眼神,道:“那么,曲少凌呢?他的人品,家世都不错,更重要的是,他会珍惜你。”
  “他是朋友,永远只是朋友,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那么,你……”
  水中青打断他的话,道:“我不是弱女子,不需要依靠男人而活。你教了我那么多东西,可以让我活得很好。”她笑一笑,“这三年来我就在金城开了一家药铺,过得平静而幸福。”仿佛找到了话题,水中青缓缓地将她三年来的生活说给影子听。
  一时间,影子觉得自己仿佛被带入到水中青的生活之中,三年的分离仿佛从不存在,他们竟是那样的熟悉。
  “师兄,吃药喽。”黄莺端着药碗,大声吆喝着闯进房间,打断了水中青的讲述,也将影子拉回了现实。
  “吃药?”水中青疑惑地问着,同时也注意到影子避开了她的目光,别开了脸。
  黄莺低着头,专注地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小几上,再端起药碗,仔细地将药吹凉,仿佛她手中的药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完全置影子的眼色和水中青的疑问于不顾,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你呀,这么大个人不会照顾自己,每一次吃药还得我三催四请,真是的,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体。那么重的伤,你又死不要命的……啊……”
  影子一手枪过药碗,顺手封了她的哑穴,这个丫头,她根本就是故意的。他不敢回头看水中青疑问的眼神,急忙将药一饮而尽,将空碗和托盘放在黄莺手上,忙不迭地推她出门。
  水中青看着影子慌张的动作,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但是,她不会间他。一直以来,他都在默默地照顾着她,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但足,他从不会告诉她他都为她做了些什么,即使是付出生命也是一样。这件事与其问他,还不如去问黄莺,刚才黄莺的表现她看得很清楚,她是故意要做给她看的,所以她一定会告诉她为什么一个武功绝顶的高手需要不时的吃药。
  门外,被封了哑穴赶出门外的黄莺真想大笑一场。她当然是故意的,从认识影子以来,她就一直在想尽办法要看看他失态的样子,慌张的表情,今天虽然没有完全如愿,但是,总算有一些收获。相信只要她抓住影子师兄的弱点,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如愿的。当然,她这样做还有一个崇高的目的,只不过,天机不可泄漏。
  啊,前面曲桥上的那个身着儒衫的人向这里来了,黄莺眼珠一转,急忙迎上前,进行她的伟大事业去也。
  曲少凌看着停在他面前的黄莺,彬彬有礼地施礼道:“黄姑娘,你好。”
  黄莺举了举手中的托盘,笑着道:“啊呦,曲公子,不好意思,我的手上拿着东西,不能施礼啦。您这是到哪去呀?”
  曲少凌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一时之间不禁有些迷惑,但是,随即想起了黄莺在大厅中的冷淡和犀利,尤其是她的警告,他暗暗地提高了警觉。
  “我听说水姑娘受了伤,想去看看她。”
  “哦,是吗?原来曲大公子想去看水姐姐呀,真是不巧,水姐姐刚刚睡了,曲公子你这时候去,只怕不太方便。”
  “是么?”曲少凌看着黄莺,淡淡道,“那也没什么,我只是去看看她好不好。”
  “这个时候擅闯水姐姐的闺房,有损你曲大公子的名声吧。”黄莺简直有点咬牙切齿了。这个曲苍蝇怎么这么不知趣。
  曲少凌看着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恼怒,心里感到有趣:“彼此江湖儿女,又是老朋友,不用拘泥这些小节。”
  “哦,是吗?曲大公子真是豪爽。那我就不打扰您探佳人了,告退。”黄莺转身,暗暗地得意一笑,“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早晚让你知道本姑娘的手段。”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莫名的,曲少凌竟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站在水中青房门前,曲少凌不禁有一丝迟疑。三年前差点失去理智地侵犯了水中青的那一幕,一直是他的梦魇,为此,他常在午夜梦回时体验那种自我痛恨和鄙弃的痛苦。但是,没有改变的仰慕之心却促使他不由自主的想来探视水中青,即使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她的鄙视和恼恨,但是,只要能见到她就好。
  是的,只要能看她一眼,知道她好不好就够了。曲少凌鼓起勇气,抬手准备敲门。
  门开了,曲少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目光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真的是你!”
  阳光下,影子的脸略显苍白,但是,他的神情是坦然的,好象面对的不是随时会拆穿他的身份,让所有人对他兵刃相向的曲少凌,而是一个多年不见并不太熟的朋友。
  “进来吧,她在等你。”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他擦过曲少凌身边,走了出去。
  看着他从容的背影,曲少凌忽然感觉到安心,将要面对水中青的紧张和潜藏在心底深处的痛楚好象突然变得淡了。
  水中青就坐在矮几边,身上穿著灰色的男装,长发只是简单地束起,和三年前相比,仿佛并没有什么改变。
  “坐。”她微笑着让座,又为曲少凌倒了一杯茶。
  她的笑令曲少凌又有了见到阳光的感觉,仿佛自己心中的阴晦也被驱散了。他走上前,坐在水中青的对面。
  “你的伤不要紧吗?”
  “没什么,毒伤早被黄姑娘的妙手解了,内伤有应大哥帮我运功疗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曲少凌看着她自然地谈及“应大哥”,不由冲口而出道:“你还这样叫他?”
  “为什么不?”水中青淡淡一笑,“七年不声不响的呵护,三年生死不明的分离,我们现在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你……会嫁给他么?”明知不该问,但他还是问出了口。
  “不,我想不会。毕竟血海深仇仍在,虽然应大哥并没有死,他抚养我长大,又替我灭了血煞门,也算为我报仇。然而,十年来的恩怨却还是横亘在我们之间,尤其是师兄,我们不能总是瞒他,而他又不可能祝福我们,更何况真要谈婚论嫁,我也会觉得对不起我死去的父亲。”
  “那你们,怎么办?”
  “不怎么办。经历过这么多,婚嫁已经是最末节的东西。我不是弱女子,不必依靠男人而活。他从小没家,也不必为了谁而传宗接代,我们能做一对若即若离的朋友,已经很好了。”
  “若是你师兄执意要报仇呢?”不知不觉间,曲少凌似已忘记了自己对水中青的爱慕之心,全心地为他们担心起来。
  “我不知道。”水中青的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哀伤,“但是他既然会再回来,想必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吧。而我,只要曾经拥有这些,已经足够伴我走过一生。”
  她的目光望向敞开的门,在门外的树下,影子背身而立,背影是那样的挺拔。
  是的,她要自己相信,只要拥有这一段回忆,就可以安然地过一生。
  真的吗?
  看着水中青向外望去的目光,曲少凌知道,这一生中他是不可能进驻水中青的芳心了。是呀,有什么能比毫无计较地付出和全然的生死相许更能够打动人心呢?
  “希望会有柳暗花明的一日。”他低低地说出了自己的祝福,心中依然苦涩,但是,已经有了一点开朗的感觉。
  曲少凌走出了水中青的房间,来到了影子的身后,面对着那挺拔的背影,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当年他不要那么冲动,如果他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你跟我来。”影子低沉的声音打碎了他的冥想,他转身走向花径深处。
  在花丛中,影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着他的那张清俊的脸,曲少凌不知为什么,竟有一些紧张。
  “有什么事么?”
  “昨天打伤青青的人,是我的师兄万宗。他的为人阴狠毒辣。而且他已经认出了我。”
  曲少凌拧起了眉:“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武功很高,在青青和她师兄之上,而且他的心机深沉。他知道我和水家的恩怨,一定会加以利用。”
  曲少凌拧起了眉:“你是说他在卷土重来之前会设法拆穿你的身份?”
  “正是。”
  曲少凌明白了影子的顾虑。万宗一旦拆穿影子的身份,徐凤梧一定会和影子刀剑相向。那时,影子也决不能再留在明月山庄。万宗的武功很高,他的同伴又擅于施毒,在没有影子护持的明月山庄内,他一定可以顺利地抢走明月玦。
  “那你可以在他来的时候不露面。”曲少凌道。
  “没有用,他既想说出来,就一定能找到机会。”影子道,“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以为我没有认出他或让他以为我认为他没有认出我。这样,他就会以为是我的失算,而不会防着我的后招。”
  “那么,你准备怎么办?”曲少凌问。
  影子道:“青青的武功是我教的,万宗并不会比她高明很多。你的剑法和轻功不及青青,但内功自幼扎下根基,并不比万宗差很多。只要你肯学一套我的剑法,你和青青联手,一定能打败万宗。”
  “你要我学你得剑法?”
  “是的,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那么,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爱她,会全力保护她。”
  曲少凌苦笑:“我的心事真有这样明显吗?而你也真的毫不在意?”
  影子只是平静地道:“你的心事如何并不重要,我的感受如何更不重要,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曲少凌看着他平静的侧脸,一剎那间,他明白了,为什么水中青会说只要有曾经拥有的那些,已经足够伴她走过一生。只因为不管他们的相聚有多么短暂,他都是用他的一生来爱着她的,她是他一生中的全部。而相比之下,自己的爱的确是太轻了。
  曲少凌点一点头,道:“好,我会练你的剑法,也会尽我的全力保护她。”
  第九章
  徐凤梧看着昏睡中的韩月明。她身上的毒性被黄莺用药暂时压制着,但是,她却一直昏睡着,没有醒来。
  “庄主?”一名下人在门外轻轻地叫着。
  徐凤梧站起身,来到门前:“什么事?”
  “有人送了一张拜帖来。”
  “什么?”徐凤梧接过拜帖,打开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前日承蒙赐教,请赐药与在下,并有要事相商。另,请一见尊友。”徐凤梧沉吟了一下,道,“回复客人,我这就去。另外,着人请水姑娘、黄姑娘和应公子、曲公子一起去前厅。”
  明月山庄的大厅上,万宗神色灰败地坐在宽大的椅中,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站在他身边的黑衣女子脸上则闪着不安。
  “花姑,坐下来吧,不用担心。”万宗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招呼着那女子。
  那个叫花姑的女子不安地坐下来,轻声道:“你确定你的做法行得通吗?”
  “担心我?”万宗邪佞地笑道,“你放心,我相信我没有认错人,他们一定会如我所愿地反目成仇。”
  徐凤梧当先,走进了大厅,在他的身后,跟着面露不安的曲少凌,最后,则是并肩而行,神色平静的影子和水中青。
  万宗在花姑的扶持下缓缓地站起身,阴笑着向徐凤梧一抱拳:“徐庄主,尊夫人的身体还好吧?”
  徐凤梧冷冷地还了一礼,径自入座,直到众人相继坐定,才道:“二位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万宗道:“徐庄主是个爽快人,在下也就不绕圈子。令师妹的手段很是高明,下的毒竟连花姑也解不了,今天,在下自然是为求药而来。”
  徐凤梧道:“这也好说,只是内人的解药还要请这位花姑娘交出来。”
  万宗道:“一物换一物,这原是再好也没有的,但是尊夫人的解药要取用却不大方便。”
  徐凤梧道:“有什么不方便?”
  万宗道:“尊夫人的解药是只生长于苗疆的‘往生草’,必得在采下半月之内服用,否则没有效果,而这种草只有花姑知道它长在哪里,只有她才能够找到,因此,阁下需请令师妹解了我的毒,我才好带着花姑去找尊夫人的解药。”
  徐凤梧道:“我又怎知你会守信用?”
  万宗道:“你可以请令师妹再下一种不会影响我的功力发挥的毒在我身上,这样,我又怎么敢不回来?更何况,我想要的明月玦还有一半在你们身上,你们真以为我会这样放弃么?”
  徐凤梧闻言,沉默了一下,向水中青道:“师妹,你觉得如何?”
  水中青看了沉默的影子一眼,点头道:“好,就这样办吧。”她从怀中取出装解药的瓷瓶,正欲递给徐凤梧,却被黄莺伸手接了过去。
  黄莺一步跳到万宗面前,笑嘻嘻地道:“下毒的事我最有兴趣,不如就由我来吧。”只见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颜色殷红如血的小瓶子,将其中发散着清香的乳白色液体小心地倒入解药瓶中,再递给万宗,笑道:“我下的这个毒呢,名字就叫做‘寒山翠’,如果你在二十天内不带回韩姐姐的解药来,它就会让你的皮肤变成雪一样的白色,让你的头发像草一样变成绿颜色,最后全身搔痒,肉从骨头上开始烂掉,我保证你死的时候,身上会像生了小草的土堆一样,这就叫寒山翠,好玩不好玩?”
  众人看着她巧笑倩兮地说着这一大串威胁人的话,人人都为她所说的剧毒所震慑,没有人笑得出来。
  万宗的额上微微地渗出冷汗,但是,他仍是强作镇定地接过黄莺手上的药瓶,一饮而尽。然后向徐凤梧一拱手,转身就走。
  看着万宗转身向外走,曲少凌的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抬眼看了看影子和水中青。只见影子低着头,仿佛是老僧入定,而水中青只是看着兀自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黄莺,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情绪。
  已走到门前的万宗,忽然停下脚步,转向影子,阴恻恻地笑着道:“影子师弟,多年不见,你的武功更上层楼了。血煞门的师兄弟们可好?”说完,转过头去,走出门外。
  一时间,厅内静得连一丝风声也听得见。
  徐凤梧睁大了眼睛,迟疑地在水中青和影子之间转来转去。曲少凌蓦地紧张起来,一只抓住椅子扶手的手竟在微微地颤抖。黄莺也从自我陶醉中惊醒,睁大着一双不安的眼睛,在屋中几人身上来回溜转。
  影子依然低着头,凝然不动,水中青则将目光沉了下来,避开了徐凤梧炯炯的眼神。
  终于,徐凤梧缓缓地道:“有谁能告诉我,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垂下眼睛的水中青。
  “嘿嘿,这个吗……”黄莺紧张地跨前一步,试图说些什么。
  但是,徐凤梧打断了她,直接向着水中青道:“青青,你来告诉我。”
  水中青抬起头,目光中盈满了苦涩:“师兄,我……”
  徐凤梧厉声道:“说呀,你忘了师父是怎么惨死在血煞门主手中的么?”
  “不要为难她。”影子从容地站起来,直视着徐凤梧,“我的确就是血煞门中的第一杀手——影子。”
  “你果真是影子?”徐凤梧的一双虎目欲着怒火。
  “是。”影子昂然挺立,镇静地应答。
  “好,好。”徐凤梧冷厉地道,“原来我姓徐的瞎了眼,竟没有认出十年前差一点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仇人。”
  水中青满含悲苦地叫道:“师兄!”
  徐凤梧正待出声呵斥,影子已经先开了口,他转向水中青道:“青青,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不会过问我和你师兄之间的事么?”
  看着影子对水中青的温言相向,徐凤梧怒焰更炽,猛地拔出悬在腰间的长剑,叫道:“徐某自知武功不是你的对手,你今日就再杀我一次。”长剑如风,直刺向影子。
  “应大哥!”“影哥哥!”情急之下,水中青和黄莺齐声惊呼,扑向影子面前。
  曲少凌见状,惊呼一声,待要冲上前去,已经来不及。
  徐凤梧心中也是大惊,他在盛怒之中出手,已经是施出全力,眼见水中青的身子就在自己面前,竟也已经闪避不开,只能尽力地将剑尖向斜上方略抬,但心中明了,这一剑下去,首当其冲的水中青和黄莺一定非死即伤。
  千钧一发,影子双手齐出,左手一推,黄莺娇小的身子斜斜飞出,直接摔进了曲少凌怀中;右手一带,向前跨出一步,已将水中青护在身后,徐凤梧手中的长剑自他的左肩透入,剑锋自肩后穿出。
  一切都发生在剎那间,徐凤梧也呆住了,只是怔怔地看着挡在影子面前的两人倏然消失,看着长剑穿透了影子的身体,看着殷红的鲜血沿着剑柄迅速地染红了自己的手和衣袖。
  “我既决定现身,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如果这样能减轻我的罪孽,能让你好过一些,那也无所谓,这原就是我欠你和青青的。”
  影子清冷的声音依然平静如昔。
  水中青站在影子的后方,看着一段剑尖从他的背后透出,看着血染红他的白袍,心里仿佛也被硬生生地掏开了一个大洞,没有流血,却彻骨地痛。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虽早已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承受。现在,她终于知道,她并不能再承受这样的痛。
  三年之前,她只是刚刚体会到自己对影子的感情,虽然那时候,恨意在她的心中仍是那样的深,但爱着他,那恨也可以减轻她的痛苦。三年来,她隐居金城,过着平静的日子,恨在她的心中逐渐淡去,而多年来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却逐渐明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使她沉浸在他的爱中,使她对他的感情不断地加深,今天的他,只是更爱他,而恨在这三年中,却几乎完全消散。
  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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