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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乾坤-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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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此时,她的七窍内已经渗出了黑血,“雪娇心愿已了……”勉力吐出这六个字之后,张雪娇终于阖目长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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翦横波见宫绮筳在张雪娇的坟前久久不去,便淡淡道:“宫少爷,此中真相已明,你是否能将宫未明的下落实言相告?”
宫绮筳侧头看向翦横波:“宫某早已说过,家父的下落在下委实不知……想必这几日来翦阁主……不对……在下应该称呼你为宋小姐……想必你手下亦是早已将方圆几百里翻了个遍罢?”
他黯然道:“宫某派出去寻找家父之人皆已回转,却丝毫没有他的下落……”
翦横波见他眉宇之间颇有忧色,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宫未明是杀害你令堂的凶手!难道宫少爷仍然对这老贼有父子之情么?”
宫绮筳蓦然抬头,面色灰败,只听他道:“宋小姐……宫某知道你为父母报仇心切!你全家的血海深仇自是能够找仇人讨还!然而时下家父却已经疯癫……便是他此刻没有失踪,在下的杀母之仇却又如何报得?莫非你真想眼见在下亲手杀死自己的生身父亲不成?!”
他不等翦横波答言,却又接道:“你那日在密室之中说过父债子还……眼下既然找不到家父的下落,宫某愿意以命赔命……反正我在这世上一个人活着也没什么趣味……你这便动手吧……”
翦横波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动手么?倘若那日不是‘你娘’救了你一命,我早已经杀了你了!”她长袖一扬,水袖飞出,向宫绮筳袭去,登时缠住了他的脖子。
宫绮筳却面无表情,只缓缓将双目闭上,一声不吭。翦横波见他如此,心中更怒,右手用力,水袖在宫绮筳的脖子上越勒越紧,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却再次破裂,染红了翦横波的衣袖,而宫绮筳却仍无动于衷,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翦横波见到袖上鲜血,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见她将手一挥,水袖一抖,瞬间松开了宫绮筳颈项间的束缚。
宫绮筳睁开眼,面上露出了一个讥诮的笑容,“宋小姐莫非是下不了手不成……”
翦横波对他怒目而视道:“谁说我下不了手?你莫非以为我对你们宫家的人,还会存有什么怜悯之心不成?!我不过是看你旧伤未愈,担心会弄脏了我的衣袖……”
她越往下说越是心虚,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只得道:“你走吧!我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哪天本阁主心情不好了……再来找你算账!”
宫绮筳闻言,淡淡一笑,向翦横波道:“既是宋小姐今日又饶过了宫某……那宫某也就不再言谢了……我在景德山庄中恭候大驾,哪一日姑娘心情不佳……尽可来取宫某之性命……”
说毕,他看也不看翦横波一眼,竟然真的头也不回地远远去了。
翦横波气得脸色发白,望着宫绮筳的背影,恨声道:“我总有一天会找到宫未明的!不管他是生还是死,是疯还是醒……我宋词发誓……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三一 秋月当空公子抚琴 秋雨连绵佳人吹箫
翦横波自景德山庄回到天香楼之时,却见大门紧闭,而两边街市上之众人却均是一脸惶恐之色。
她心中一沉,踢开天香楼的大门便闯了进去。
——楼中竟已空无一人,连其间的掌柜跑堂均已失踪不见。
推开三楼静室,却见一张字条自空中缓缓飘落……
翦横波看着手中的字条,双眉紧锁,怒意渐生。
…………………………
天幽帮的总坛就隐于康山之中。
此刻,厅中坐有二人。
顾子渊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细细端详着翦横波。
只见他四十出头,白面微须,剑眉朗目,修饰雅洁。年纪虽然稍大,但在有些时候,这种中年男子的魅力,却远远比少年男子更能吸引女子。
——但翦横波却似乎并没有被他的魅力所打动。
此刻她正面无表情地望向顾子渊,语调亦是冷冷淡淡,“顾帮主对太虚阁可真是有心了。”
顾子渊却似乎完全听不出她话中的嘲讽之意,只见他看向翦横波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痴迷和热切。在他的心中,隐隐有一股浪涛汹涌澎湃。
只听他笑道:“翦阁主,顾某对你仰慕已久,今日有幸能将你请来,天幽帮真是蓬荜生辉。”
翦横波冷笑道:“请?顾帮主请人的方式还真是奇怪得很,先是派人下毒,后又暗算我的属下……”
她如同冷电一般的目光在顾子渊面上停住,接着道:“也难怪天幽帮这几年在江湖上恶名昭著……有阁下这样的人来做帮主……真是想要改邪归正都难!”
顾子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而却只是片刻,他乃当世之枭雄,又怎会因为区区的几句话便令自己陷入难堪?
只见他捻髯微笑道:“翦阁主既然已经来到了天幽帮中,不如便多住几日。”
翦横波变色道:“顾帮主!你莫要欺人太甚!”
顾子渊丝毫不怒,只是悠然道:“顾某说过……在下对翦阁主仰慕已久,却总不见你丝毫垂青,这才出此下策将你请到此处……‘斜风细雨不须归’虽然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毒药……但是翦阁主却莫非不想要你那些下属的命了么?”
翦横波见他如此无耻,心中大怒,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听她道:“好!只要你放了我太虚阁中的一干属下,翦横波便心甘情愿代替他们作为人质,你看如何?”
顾子渊捻髯笑道:“成交!”
………………
康山之上,夜色朦胧,琴声幽扬。翦横波辗转难眠,听到远处院落之中的琴声,忍不住翻身而起。
——这琴声之雅妙,便如同当日在安乐寺中听到的一般。
——莫非这琴音竟是那人所弹?
——不可能……那人现下绝不可能在此……
饶是心中如是想着,翦横波却忍不住推门而出,向琴声之处行去。
………………
院落之内,果有一人深夜抚琴。
琴声原本如高山流水,却在瞬间听到“铮”的一声,琴弦忽断。
那人抬起头来,向院外笑道:“外面可是太虚阁翦阁主么?”
声音清亮,却是极其陌生。
翦横波趁着院内灯光看去,却见抚琴之人乃是一名年约弱冠的少年公子,但见他一身锦衣,双目如星,容颜似玉,却仿佛是自夜色之中临世的仙人。
——好一个俊美少年!
——想不到天幽帮之中竟然还有这等人物!
不知为何,翦横波见了这抚琴少年,心中却微微失望,当下也不去理他,径自便要回身而去。
那少年见状笑道:“人说太虚阁翦阁主虽然性子高傲,待人却是从不失礼,想不到今日一见,竟是个丝毫不知礼数的姑娘……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可笑可笑。”
翦横波本已要走,忽闻此言,却回身道:“你们天幽帮便有礼了么?顾子渊使出下作手段想要太虚阁臣服于他,难道便不可笑?”
那少年闻言,不怒反笑,“也难怪你会将我当成是天幽帮中之人……”只见他立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不由得惊艳道:“好个天仙似的美人儿!难怪顾子渊会对使出你如此手段!”
翦横波见他话语轻薄,心中十分恼怒,当下冷冷道:“阁下难道不是顾子渊的属下?如此油嘴滑舌,难道还是什么好人不成?”
那少年听了这话,“噗嗤”笑出声来,倒也不再对她调笑,反而正色道:“在下不过是和翦阁主开个小小玩笑……失礼之处还请勿怪。”
翦横波见他笑容一敛,登时便是一派端正之象,又见他气质之中隐隐含着一股雍容贵气,与自己所见的天幽帮众殊为迥异,心中不由得暗暗诧异。
只听那少年道:“在下应笑问,见过翦阁主。”
翦横波听得“应笑问”三字之时,只觉耳熟,想了一想方才醒悟,不由得脱口而出:“莫非是大理国三公之一的大司空么?”
应笑问含笑道:“正是。”
翦横波又将他打量了几眼,疑道:“应公子在大理国身居高位,为何会远赴中原?又为何会与天幽帮这等恶名昭著的帮派混在一处?”
应笑问见她言语犀利,不觉笑道:“翦阁主问得好……只是太虚阁一向地处金陵,翦阁主更是武林中出了名的洁身自爱之人……却又为何会深夜出现在这康山之上?”
翦横波目光流动,“应公子的意思是说……你也是受了那顾子渊之胁迫?”
应笑问闻言,摇了摇头道:“胁迫倒也未必……内中详情一言难尽……我大理国原本就与中原武林无涉,应某在这康山之上也不过是客居数日而已……顾子渊是好是坏,天幽帮是正是邪,都不与我相干。”
翦横波见他虽然未将详情尽述,但谈吐间却一派正气,丝毫不似作伪,想来内中别有曲折,不便与外人明言,倒也不便再多加追问,只淡淡道:“夜深不便,横波告辞了。”
……………
顾子渊虽然无耻,倒似真的对翦横波一片痴心。
——他不仅遵守承诺释放了太虚阁和天香楼的一干人等,甚至没有对翦横波在言语上有丝毫无礼。
——翦横波被安置在一处极其幽静的院落之中,一切衣食用具皆是上上之物。
只是康山上下尽是天幽帮的爪牙,翦横波心道要自此处脱身,倒真是要费些力气。
康山多雨,翦横波身中“斜风细雨”之毒,发作之时自是痛苦不堪,但她性子极傲,绝不肯向顾子渊求取解药。
这一夜,康山又是烟雨绵绵,翦横波毒性发作,全身犹如针刺火烧,苦不堪言。她自梦中痛醒,挣扎起身,见窗外雨丝飘飞,院中地面被潮湿浸润得淋漓尽致,一时之间,康山上唯有雨声呜咽。
——秋雨之中,落花成冢,收香魂三千。
倘若是在金陵,雨夜之中她往往喜欢独自临窗吹箫,箫声伴着疏雨敲窗,虽然声音凄凉,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然而此刻……
翦横波冷眼去看窗外那无尽风雨,身上剧痛难当,不由得身心俱疲。
她不由得轻轻吟道:“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唯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此词乃当朝才子柳三变之佳作,抒写羁旅悲秋,相思愁恨,虽然与翦横波此时境遇不甚相符,但其中悲秋之意,却是一般无二。
吟完了这首词,翦横波忍不住想起了宫绮筳
——却不知他的伤势现下如何了?
她自案上取过一柄竹箫,吹了起来。
箫声自雨夜之中远远传出,分外孤寂清癯。
另一处院落之内,少年对着案上书卷,听着这箫声幽咽,忍不住在心中暗叹。
——窗外芭蕉潇潇,院内梧桐细雨,便如同倾国之寂寞,流散于红尘之中……
——想不到那名美绝江南,舞冠天下的女子竟是如此孤高倔强……
——然而,听了她这箫声,又令人忍不住生出凄凉无助之感……
……………………
他在梦里忽然听到了箫声。
那箫声远远飘来,若隐若现,却一下子令他在睡梦之中颤栗了起来。
他披衣起身,待要仔细聆听,那箫声却又于瞬间消逝。
在这个微冷的秋夜之中,有这么一阵箫声,隔着空山幽谷,隔着夜雨,隔着梦魂,隔着伤痛,幽幽吹响。
那悠远沉郁的声音,当真如潇湘夜雨,冷月悬空,待得到了后来,那箫声越发凄凉了起来,听上去缠绵哽咽,令听箫之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翦横波耳力极好,听得那一声叹息,登时惊觉,只听箫声顿止,她却疾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院落之中,唯有雨打芭蕉。
翦横波索性推开窗子,向院外望去,但见冷月在天,除此之外只有空山寂寂,秋雨寥寥。
三二 美人出浴一人入室 英雄落难四面楚歌
木桶之中,漂浮着无数玫瑰花瓣,一室热气蒸腾。
屏退了顾子渊派来服侍自己的一干侍女,翦横波将自己泡在水中,袅袅上升的雾气,令她那美丽的容颜时隐时现。
——只见一片氤氲之中,美人容颜如雾。
翦横波轻轻撩起桶中之水,心中却兀自盘算
——一定要找个机会逃出去!
屏风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翦阁主,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奴婢。”
翦横波道:“你们先去忙罢……我这里暂时用不着服侍……”
屏风外的侍女依言退下。
见房中再无动静,翦横波轻轻阖上了眼,连日与剧毒相抗,当真是疲乏得很了……
她刚刚放松片刻,却听屏风之外微响,却是开启室门之声,显是有人进入了房内,便道:“是青儿么?”
那人却不答言,却在屏风后站定。
翦横波觉出异样,登时扯过桶边衣物披在身上,同时疾声道:“什么人!”
她见来人步履毫无声响,若不是开门之时发出微响,只怕当真难以觉察
——莫非是顾子渊改了主意……竟然想要趁自己沐浴之时突施非礼?
却听屏风外一人低声道:“是我!宫绮筳!”
翦横波只觉心中一跳,一刹那,竟分不出是喜是忧。
只听宫绮筳在外面道:“穿上衣服跟我走!”
………………
宫绮筳虽然是世家子弟,却显然很有江湖经验。
——从他能够在密不透风的重重关卡之外潜入天幽帮核心这件事上,就足以看出这一点。
二人绕过了两处守卫,避到了一个山洞之内。
翦横波望着阴沉的天色,却不作声。宫绮筳见她眉宇之间隐隐青气笼罩,竟然是中毒已久的模样,刚想问她中的是什么毒?一道闪电已自洞外滑过。
——康山上的雨,当真是说来就来,不多时便作倾盆。
翦横波忽感浑身剧痛,知道是身上的毒性又发作了,这一次却是犹如摧筋断骨般的疼痛。她手扶山壁,竟然连站立都觉得困难,冷汗亦在同时潸潸而下……
宫绮筳见她适才还是好端端的,忽然面上浮现痛苦之色,登时心中一惊,忙道:“难道是‘斜风细雨不须归’?”
翦横波点了点头,眼见洞外大雨倾盆,此刻才真正是尝到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她虽然身为女子,性子却极是坚韧,然而饶是如此,却也抵挡不住阵阵剧痛,意识也渐渐的模糊,只觉得浑身上下均是一阵阵犹如万针穿刺般的疼痛。
宫绮筳扶着她坐下,见她的神智时昏时醒,却因为剧痛而紧咬双唇,几乎便要将嘴唇咬破了,连忙用右手将翦横波的双手紧紧握住,同时将左手放在她唇边……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随即,雷声如霹雳般隆隆响起……
………………
翦横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是身处山洞之中,却有阵阵烤肉的香气自洞口处飘来。
此时大雨早停,一缕阳光射进洞内,正在洞口处翻弄着火堆的宫绮筳听到声响,早已探进头来,向她笑了笑,道:“好些了么?你吃不吃兔肉?”
翦横波见他神情之间略带憔悴,显然是一夜未睡的样子,心中倒觉得不是滋味,脸上却仍旧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向宫绮筳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在洞口生火,不怕把天幽帮的人引来么?”
宫绮筳笑了笑,道:“我进来的时候看过了,这个山洞的地势极其隐秘,天幽帮的人一向只在前山和后山巡视,极少到这里来……再者说,在洞里面生火,烟气太大……”
他分明是担心烟火会熏到了翦横波,翦横波却如何不知,却不知道此时要向他说些什么才好。当下只默默坐在洞中。
宫绮筳烤好了兔肉,又熄灭了篝火,这才进了洞来,将一只烤好的兔腿递到了翦横波的面前,“趁热吃吧。”
翦横波接过兔腿,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了宫绮筳的手上,却见他两只手都是伤痕累累,左手更是血肉模糊,齿痕犹然,不由得向他望去。宫绮筳见她注意自己的双手,却故作坦然,只撕下一块兔肉送到口中慢慢咀嚼。
翦横波再也忍不住了,将手中的兔腿向宫绮筳掷去,“你做这一切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如此待我?!”
宫绮筳正在品着兔肉的滋味,冷不防一物掷到眼前,登时吓了一跳。
他见翦横波面如严霜,一脸怒意,不由得苦笑道:“宫某又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何必要发这么大脾气……”
翦横波见他一脸无辜,又见他双手伤痕狼藉,却忍不住将身子靠在山洞石壁上,喃喃道:“你明知道我要杀你父亲报仇……明知道我要杀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
她不等宫绮筳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道:“我死了,你就不用再为你父亲担心了……你还是景德山庄的大少爷……我死了,那些仇恨就都不存在了……”
宫绮筳沉默良久,方道:“报仇什么的都是后话……宫某既然和你相识一场,便不能任凭你深陷险境却不闻不问……”
他见翦横波望向自己的目光之中带了无数疑惑迷茫,反而“呵呵”一笑,对她道:“翦阁主……啊……不对……是宋小姐……你就当是在下觊觎你的美色……想要英雄救美,一搏美人欢心好了。”
他本以为翦横波会就此大怒,才将话题转移开来,谁知翦横波向他凝视半晌,幽幽道:“我们原本便不该相遇的……”
宫绮筳刚要说话,却听洞外一人冷冷道:“二位真是好兴致!居然敢在顾某的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
二人闻言,都是面色大变,一齐向洞口望去,却见一人背对朝阳,立在洞外,正是天幽帮帮主顾子渊!
——来的果然不只是顾子渊一人,更有天幽帮的无数帮众。
随着宫绮筳、翦横波二人步出山洞,顾子渊缓缓地踱着步,而他手下的众人也随着帮主的脚步缓缓移动。看得出他们已经布妥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势,将宫绮筳、翦横波二人围在当中!
只见顾子渊负手站立于众人之前,犹如鹤立鸡群一般,龙骧虎步,气概非凡,将周围一干人尽数比了下去。
此刻,这位不乏风度与魅力的天幽帮帮主,却谁都没有理,双眸只是定定的注视着一个人——翦横波。
——他的目光似乎已经被她吸牢,如漆似胶般的粘合著,再也移不动、转不开。
片刻之后,顾子渊才将目光自翦横波身上移开,却又落在了宫绮筳的身上。
只见他将宫绮筳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冷冷道:“如果顾某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想必便是景德山庄的绮筳公子了?”
宫绮筳也一直在冷眼打量这位天幽帮帮主,见他忽对自己出言相问,也冷然道:“正是在下。”
顾子渊道:“宫大少爷,我们天幽帮和景德山庄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贵庄乃是武林正派,自然也是不屑与我们来往的……却不知阁下今日私闯康山却是为何?”
宫绮筳见天幽帮众人个个虎视眈眈,目露凶光,心道今日无论如何事无善了,与其在言语上大兜圈子拖延时间,倒不如直言不讳,也出了心中恶气。
当下冷冷一笑道:“宫某素来听人说,天幽帮在江湖上虽然被列为邪派,但也是其中数一数二的大帮,谁知今日一见,竟然连下九流的小贼恶棍都是不如,真是可笑之至!”
顾子渊陡然色变,他向翦横波瞟了一眼,见她仍是冷冷的面无表情,又见宫翦二人站在一处,男的俊朗不凡,有如玉树临风,女的沉鱼落雁,远胜娇花照水,当真算得上是一对世间罕有的璧人,适才又听见他二人在洞内之语,不由得又妒又恨,一时间却不便发作,只向宫绮筳道:“上九流也好,下九流也罢……顾某却不想和宫少爷作此口舌之争……”
他的目光似乎很有兴趣地停留在宫绮筳身上:“绮筳公子将我天幽帮视若无人之境,当真没把顾某放在眼中。天幽帮虽然被你视作是下九流的帮派,但顾某却也不能在手下面前失了面子……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今日你胜得了我,便可就此离去。天幽帮上上下下绝不阻拦,如何?”
他话音未落,身边一人却道:“帮主何必和这小子客气!大家一涌而上,将这小子挫骨扬灰,给帮主出气!”
他一言既出,天幽帮众人纷纷响应,当下便有十几人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动手。
不料,顾子渊却将脸色一沉,喝道:“都给我退下!就凭你们,也是绮筳公子的对手么?”众人见帮主动怒,便不敢再多说。
宫绮筳闻言,望着顾子渊道:“如此说来,顾帮主竟是要和宫某单打独斗了?”
顾子渊捻髯笑道:“这几年来,已经很久没人和我比试了……咱们今日就较量看看,如何?”
三三 剑光袖影所向披靡 玄铁乌金锐不可当
宫绮筳见顾子渊自信满满,又环顾天幽帮一干众人,微微笑道:“顾帮主适才说,只要宫某能够胜得了你,便可就此离去,天幽帮上下绝不阻拦?”
顾子渊颔首而笑,“不错。”
宫绮筳却道:“顾帮主乃是皖赣一带数一数二的高手,无论从年纪还是资历来讲,宫某都远远不及,这条件未免太也苛刻。”
顾子渊微微变色,“你待如何?”
宫绮筳向翦横波的方向瞟去一眼,“顾帮主不顾江湖规矩,使用卑劣手段将太虚阁翦阁主扣押在此,未免失了一帮之主的身份。”
顾子渊冷笑道:“宫少爷的意思是想要带翦阁主一同离去了?”
宫绮筳面无表情,“非但如此。宫某还请顾帮主交出‘斜风细雨不须归’的解药。”
顾子渊眉心一跳,道:“宫绮筳!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过是看在阁下是景德山庄传人的份上这才破例给你一次机会。倘若换做旁人,莫要说是顾某,单是我帮中兄弟便早已经你大卸八块了!”
宫绮筳闻言微笑道:“在下饮酒,一向都是想喝才喝,从来不愿意别人敬酒!”
顾子渊闻言大怒:“好!那就莫要怪顾某不留情面!”他转头向翦横波道:“翦阁主,此事与你无关,待顾某收拾了这小子,自会奉上解药。”
不料,翦横波却冷然道:“不必了!顾帮主的解药太也贵重,横波承受不起。绮筳公子乃是为了救我而来,我却怎能袖手旁观?”
顾子渊闻言,一双眼睛似乎要燃烧起来。只见他盯着面前二人,恨恨道:“好!好!看来今日顾某却是不能再心软了……”
他向手下一挥手,登时便有十几人各执兵刃挺身上前。
顾子渊轻轻道:“我要活的!”身边几人点了点头,身形一长,旋步如飞,日光之下寒光耀眼,数道兵刃直取宫绮筳!
宫绮筳抛肩斜移,长剑出鞘,霍然反扬,剑光盘绕若虹,立时迎住了向自己袭来的兵刃。
另外几人却向翦横波笑道:“翦阁主,今日我们帮主有令,不得不尊,却不是我们几个对你不敬,得罪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翦横波目光在这几人面上一扫,霎那间身形忽动,水袖飘飞,快如疾电,毫无前兆地向这几人扫去,一个照面之间,竟将这几人都逼得手忙脚乱!
天幽帮众人见己方一开场便落了下风,登时又有十几人冲了上去。
这山洞位于半山腰之中,洞前是一处开阔平台,因此才能容得这些人站立在此。此时双方动起手来,刀光四溢,剑气纵横,自是占去了大部分地方,不少人便纷纷自平台上退到了两旁的山路之上。
一时之间,山洞前除了动手的这些人之外,只有顾子渊仍立在一旁观战。
顾子渊见自己手下二十多名高手已将宫翦二人围在当中,便望着宫绮筳,吐字如冰:“宫绮筳!我天幽帮中精英尽数在此,今日你们无论如何是逃不出去的!不若早些束手就擒,顾某倒可留你一个全尸!”
宫绮筳人在战团之中,听到了顾子渊的这番言语,却朗声笑道:“既然都是一死,还管什么全尸不全尸?顾帮主将宫某瞧得忒也小了!”
顾子渊打量着宫绮筳,微微摇头,却见翦横波在战圈之内凌波微步,犹如天女降临,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嫉恨,便道:“宫绮筳!你无非便是为翦阁主的美色所倾倒……少年人嘛,血气方刚,自是难免……只是倘若你今日毙命于此,这一切不就全化作梦幻泡影了么?你要考虑清楚才是!”
不料,宫绮筳闻言又是一阵发笑,“宫某在武林中一向便有些风流名声,想必顾帮主也是听说过的。在下虽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倒也不是乘人之危之人。今日之事,全在江湖道义,顾帮主多虑了!”
顾子渊闻言,长叹一声。此时正值日出东方,光芒万丈,却似正凝视着这康山之上的暴戾场面。
只见顾子渊双手伸出袍袖,那双原本保养极佳的手上,此时却赫然戴着一对布满钉针的玄铁手套。
他的叹息之声刚刚散去,其人却已经进入了战团之中,霎那之间,玄铁手套已到了宫绮筳面前。
宫绮筳正在和众人缠斗,陡然间见顾子渊忽施偷袭,不由得一惊,待得看清了眼前之物,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脱口而出:“玄铁乌金手?!”
顾子渊笑道:“绮筳公子果然有些见识!”
翦横波见顾子渊绝招出手,心中便有些替宫绮筳担心,只见她长袖一挥,已将身前数人震开,便要上前襄助宫绮筳。不料今日出战之人皆是天幽帮中的高手,若论单打独斗,自是远远及不上宫翦二人,但却也不是江湖上的等闲之辈。眼见众人虽然在翦横波的凌厉招式之下避之不及,却也能在闪避之后立时攻上,丝毫不露破绽,更不给二人兵合一处的机会。
另一边,只见宫绮筳向后连退三步,然而顾子渊的“玄铁乌金手”却在同时黑光暴长,登时将宫绮筳逼到了山壁边上。
此时,天幽帮中一名手持双矛的香主却也在此时双矛疾出,急速刺向宫绮筳!宫绮筳眼见退无可退,只得挥剑相迎,剑锋遇上矛尖,登时发出了一连串的金铁碰击之声。
那香主只觉得双臂发麻,却被震得连退七步。
此时,顾子渊却又袭到眼前,宫绮筳见事不好,将身形一拔,一跃两丈,同时长剑凌空斜落,直刺顾子渊心口!
顾子渊冷哼一声,双手合击,挡住了这一剑之威,脸上却已经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宫绮筳见状,心知不好,正待撤剑。孰料,顾子渊却蓦地双手一翻,登时将剑锋握在了手中!
宫绮筳面色一变,右手发力,欲将剑身硬生生自顾子渊的乌金手套之中抽出。他这柄剑切金段玉,所向披靡,虽然并非上古流传之物,却也能算的上是一口极好之剑,眼见顾子渊的“玄铁乌金手“竟然丝毫不惧剑锋之利,心中不由一惊。
却见顾子渊一面邪笑,一面手中发力,二人的力道碰在一处,却听“铮”的一声,犹如穿云裂石,宫绮筳手中之剑已然折在了顾子渊的“玄铁乌金手”上!
二人身形都是微一摇晃,但宫绮筳在一招之内失了兵器,自是落了下风。他见天幽帮高手趁机围拢进攻,当下却一声长吟,手中半截断剑登时如同回旋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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