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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乾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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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云宫人听了宫主发话,只得将兵刃放下,停步不前。
谁料,突然之间,只听“啪”的一声响,薛艳裳一声惨呼,灵台穴上已然中了一掌重手,那灵台穴位于人体后背正中督脉之上,乃人身一大要穴。
她于比拼内力的当口中了这一掌,登时一口鲜血喷出,直溅得沈冥脸上身上血迹斑斑。
绛云宫众人大惊,忙上前将她扶住。
薛艳裳推开两名扶着自己的弟子,转身向偷袭之人看去。但见天池碧水,映着一张和自己一般无二的绝世容颜,出手之人,正是薛麟!
四一 颜梦痕承欢明私恋 方御风借罪暗相询
这座房舍原本很是宽敞,却被十几道雕镂新鲜花样隔扇分出了层次。
那槅扇的腰板和裙板之上皆装饰以浮雕,或有三国故事,或有山水花鸟。人物须发毕现,淋漓尽致;花卉花瓣翻卷,花叶纷披。红木雕花案上,设着二尺来高的朱红珊瑚,正中悬着前朝仕女图。整间房子陈设极其华丽。
房中有一白玉小机,几边坐着一人。正用一只毫无瑕疵的玉手,将一盏茶轻轻放在了几上。
顺着这只手看去,却是一幅镶金嵌玉的衣袖。此时,衣袖的主人正愁眉深锁,想着几日前发生的事情
——贼人为什么放着那么多珠宝字画不要,单单偷走了青羊尊?
——这其中,却有什么玄机?
——莫非……和剑魔殿有关……和他……有关?
……………………
窗外廊上脚步声轻响,一个十五六岁的稚龄少女悄悄在门外探了探头。她见屋内的华服美妇正在出神,便欲转身离去。
不料,行动之间,已然为人所察。
“梦痕!你在干什么?”
少女背对着门,吐了吐舌头,这才转身回来。她一进屋便扑进那华服美妇的怀中,娇笑道:“娘。我不过是想出去顽一会儿。”
那美妇神情严肃,“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想出去疯不成?!”
这少女正是颜家庄的小姐颜梦痕,那华服美妇正是她的母亲,颜家庄庄主的遗孀。
颜梦痕娇声道:“什么时候?不就是丢了个青铜器么?值得娘这么大惊小怪的!”
颜夫人瞪了她一眼,“青铜器?那四羊方尊是你爹爹在世之时最为心爱之物,如今却无缘无故的被人所盗……还是在这个时候……不对……不是无缘无故……”
颜梦痕见她如此紧张,撇了撇嘴,在她脚边的小矮凳上坐下,双手支着下巴,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颜夫人见她如此惫懒,心中更是生气,道:“你这丫头!又在瞎琢磨些什么?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新近认识的姓谈的小子?!”
颜梦痕被她道破心事,忙道:“才没有呢!我想他做什么?……这个没情没意不识好歹的家伙……”
颜夫人冷笑道:“你才有多大?知道什么情意?我告诉你,这世上的男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幸亏那姓谈的小子知机,自己走了,倘若他胆敢对你多做纠缠,[小说网·。。]我定然要教训于他。”
颜梦痕闻言,小声道:“是么?谈公子的武功好得很,是不是能教训得了却也说不定呢……”
声音细若蚊蝇,颜夫人却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她刚要出言训斥女儿,却见一名丫鬟匆忙进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颜夫人面色微变,道:“此事当真?”
那丫鬟垂首应道:“那人就在前院厅中等候。”
……………………
颜夫人携着两名丫鬟到了前院,还没进厅,远远就见一群人在厅口观望,皆是本庄之人,其中倒有十之八九是颜家庄的丫鬟仆妇。
只见这些人目不转睛的向厅中瞧去,有的倒还算得上探头探脑,有的却几乎纹丝不动,真当得上“呆若木鸡”四字。
她一见之下,不由大怒,向众人喝道:“都在做什么?!”
那群人见主母驾到,吓了一跳,登时散了,却仍有几个胆大的,在院中徘徊不走。
颜夫人见状,碍于厅中客人在此,不便再行呵斥,只得扶着两个丫鬟步入厅中。
厅中原本坐得有一人,见两个丫鬟陪着一名华服美妇进入,心知便是颜家庄主人,当下起身上前施礼道:“在下给夫人见礼。”
颜夫人自恃矜贵,只淡淡道:“公子免礼。”便向厅上正中主位坐下。
待得那人施礼完毕抬起头来,她却不由得一怔,身边两名丫鬟却也顿时呆住。
只见眼前站立之人白衣素袖,气度雍容,相貌更是俊美异常,实为世间罕见。
她一怔之下,心中一凛,随即却定了定神,道:“请问公子,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白衣人道:“晚辈姓方,乃汴梁乾坤堂弟子。”
颜夫人“刷”的一声站了起来,“阁下莫非是天英堂堂主方御风?”
白衣人笑道:“难得夫人也知道在下。”
颜夫人脸上笑容大作,“原来是方公子……贱妾怠慢了。嫣红,快给方公子换上极品好茶来。”
她人生得极美,虽然年纪稍大,但此时语笑嫣然,宛若牡丹盛放,任谁见了都自会心摇神驰。
方御风却似视而不见,只正襟危坐。
一时嫣红送上茶来,先将托盘中的茶盏放于桌上,这才去取先前的那盏旧茶。方御风见她低头垂首,一眼都不敢看向自己,却道:“多谢姐姐。”
那嫣红听了这话,心中一颤,脸上一红,手上一抖,一盏茶之中却有大半盏尽数倒在了方御风的袍子上。
方御风“诶哟”一声,连忙起身,颜夫人面色一沉,斥道:“贱婢无礼!”嫣红直吓得脸色苍白,也顾不得地上茶水,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颜夫人哪肯绕她,喝道:“来人,将这个无礼贱婢拖到柴房里去!”
方御风见此情形,忙道:“夫人息怒,此事皆因在下而起,还请夫人饶了这位姐姐。”
颜夫人道:“公子不明就里,妾身并非因这一桩事情生怒。只是这丫头素日里眼空心大,仗着是我的贴身丫头,就将颜家庄上下皆不放在眼里。今日更是冲撞贵客,妾身却不能将她轻饶!”
方御风道:“夫人若是追究她平日里的过错,在下倒也不能相阻,只是今日之事,实属碰巧,倘若这位姐姐于今时今日受罚,倒是方某的不是了。”
颜夫人闻言笑道:“早就听说方公子能言善道,是令总堂主座下第一位得意之人,今日一见,却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既然公子求情,暂且记了这次。嫣红,还不给方公子磕头!”
嫣红听了,当即向方御风磕头谢罪,口中道:“多谢方公子!”
方御风笑道:“姐姐请起。”
他见身上衣袍自腰向下湿了大半,却向颜夫人道:“夫人,方某有一不情之请……可否借庄中一室,将衣服烘干。”
颜夫人闻言,这才醒悟,忙道:“这怎能说是不情之请,方公子太也客气……嫣红,还不快带方公子去换身衣服。”
嫣红向她福了一福,这才向方御风低声道:“方公子,请。”
………………
方御风随着嫣红到了厅后一处静室,还未说话,却见嫣红已自后面柜中取出一件袍子,红着脸向他道:“婢子伺候公子更衣。”
方御风笑道:“这却不必,姐姐只需取一火炉给我,待方某将衣服自行烘干便是。”
嫣红道:“公子不必客气,婢子今日幸得公子向夫人求情,否则真不知要落得什么下场,公子大恩大德,如同再造,莫要说服侍更衣,便是……便是……”说到此处,脸上更是红霞一片。
方御风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他见嫣红言语之间对自家主母十分畏惧,便问道:“姐姐言重了,莫非贵庄夫人待下人十分严苛?”
嫣红见他发问,又见此时却无旁人,便悄声道:“我和公子说了,公子千万莫要告诉别人。”
方御风连忙点头,道:“在下保证绝不将此事外露。”
嫣红小声道:“公子想必也是武林中人,多半也知道我家已故老爷的名头?”
方御风道:“颜老爷在蜀中武林内也是一位名人,方某自然知道。”
嫣红又道:“我家老爷固然是武功高强,可是夫人的武功却也丝毫不逊于他。”
方御风奇道:“我素日只听江湖上常常提起颜家庄主的名号,却从不曾听说贵庄庄主夫人是何样人物,姐姐莫非知道此中内情?”
嫣红道:“内情不内情的,我却不知。只是老爷在世的时候,我曾经在后院练武场上伺候过他茶水,有一次,老爷练得兴起,却将夫人请出来和他过招……那些武功招式,我自然是看不懂的,但是事后却听老爷叹气说自己的武功居然还比不上夫人。”
方御风道:“竟有此事?为何我们在江湖上竟然全不知情?”
嫣红朝他微微一笑,道:“亏得你问了我,这庄子里面竟没有第三人知道这事。”
她和方御风说了一会儿话,已经稍觉熟络,一时间怯意全无,当下接着道:“我因自幼便被家里卖到了颜家庄,也算是这庄子里的老人了,那个时候夫人刚刚嫁给老爷不久,平时极少出门,差不多整日便是在房中看书。我们也都不知道她会武功,直到那一次老爷硬要她陪着过招,我们在场的几个人这才知道。但是夫人和老爷都不许我们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因此外间之人却无法得知。”
方御风听得她说完,自觉离厅时间已经不短,看了看身上袍子,竟然不用火烤,早已半干了,一时笑道:“和你说了这会儿话,我的衣服倒已经干了,我看也不用换了,这就出去罢。”
四二 天池山红裳刀光闪 桃花涧白衣剑影摇
薛艳裳见竟是薛麟偷袭自己,不由得又惊又怒,“你没有中毒么?……不对……不可能!”
薛麟冷冷道:“小侄自然是真的中毒,姑妈不是之前已经检视过了么,不过,我服了您的‘流水落花春去也’之后,另外又多服了一样药物,此药服后十二个时辰之后,能将‘流水落花春去也’之毒暂时压制住。因此,姑妈当时才没有察觉。”
薛艳裳怒道:“是‘小楼昨夜又东风’么?好一个奸诈的小贼!居然串通了龙在渊来欺骗于我……”她刚说了几句话,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全身真气几乎便要走岔。
薛麟适才那一掌着实不轻,况且薛艳裳又是在催动内劲和敌人比拼之时受了这一掌,几条重要经脉都因此而受创。幸亏她内力深厚,当时又只用了七成内力对付沈冥,否则薛麟那一掌只怕当时就能要了她半条性命。
绛云宫门人见宫主受伤,几个近身门人忙将她扶住,其余众人却一拥而上,分别向沈冥和薛麟围攻而来。
沈冥虽然初时乃是佯装重伤,但二次和薛艳裳对掌之时却也被她内力震得极重。薛麟的情形却还不如他,他用全身功力偷袭了薛艳裳那一掌之后,却也使得原本强行压制的“流水落花春去也”之毒于瞬间爆发,此时全身有如群蚁蚀骨,痛不可当。
此时的二人,莫说是与绛云宫的绝顶高手相斗,便是几个普通弟子近身围攻,只怕也很难抵挡。
二人见众人一拥而上,只得勉力支撑相斗。却听薛艳裳冷冷道:“你们以为联手偷袭便有用么?最后还不是要死在我的手上!”
只见两名红衣女子手持双刀,向沈冥杀来。却另两男两女围攻薛麟。
那两名女子的刀法极快,而且都是一刀护身,一刀疾攻。每人的左手刀攻敌时却用右手刀守御,右手刀攻敌之时左手刀守御。两个人四刀连使,每一招均在攻击,同时也是每一招均在守御,守是守得牢固严密,攻亦攻得淋漓酣畅。
沈冥见那二人刀法凌厉,一时之间几乎看不清路数,当下向后连退了几步,这才出手。
眼见刀光闪闪,耳听掌风呼呼,三人于瞬间战做一团。
那围攻薛麟的四人却都是用剑。一时之间,四柄长剑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向他身上急刺疾舞。薛麟虽然毒发剧痛,对付这四人却仍毫不含糊,转眼之间,已经夺过了一人手中长剑。那人长剑被夺,当下却闪身退下,另有一人替补他原先的位置。
薛麟长剑在手,趁那二人交替之时,瞅准空当,蓦地刺出一剑。他剑法精妙,剑势飘忽,正中四人之中一名男子的右腕,却听得当的一声,薛麟手中长剑一弯,那男子手中的兵器竟不跌落,反而一剑向他直刺过来。
薛麟一惊,当即省悟,这四人腕上只怕都有钢制护腕,因此剑刺不入。
当下手腕微翻,长剑上挑,分刺四人右肩。只见寒光闪处,那四人右肩穴道分别中剑,手中兵刃登时拿捏不住。
绛云宫其余人等见此情状,又见沈冥那边也已经连换了几波攻势,薛艳裳已经气得面色铁青,身子乱颤。当下一人喝道:“一起动手,不信这两个小子能上的了天去!”
众人一听之下,果然一拥而上,对沈薛二人群起而攻之。沈冥见薛麟额上汗水淋漓,面色惨白,想必是毒性发作,痛苦不堪,当下挥掌震开身前二人,他见马上又有几人补上,当下左掌一提,右掌一招便即劈向最先一人。
那人见沈冥气度凝重,一掌出手,全身犹如渊停岳峙,真正是一代宗主之风范,却也喝了一声彩道:“好掌法!”
沈冥一掌出手,登时陷入了又一波战局。
薛麟见敌人源源不断,当即向天池方向一跃,避开了几人兵器,只听他清啸一声,震得四下山谷回鸣不绝。薛艳裳听见这一声有如龙吟般的长啸,脸色却是更加难看。
山谷之间的清响未绝,几十道人影却已自四面八方向天池飞掠而来。
沈冥看得清楚,为首一人,正是神龙堡总管秦逐鹿,他身后带了三十多人,其中十个便是之前一起上山的那十名高手,刘退和杨远凡赫然也在其中。
薛艳裳冷笑道:“此间果然有诈!”她看向薛麟,已是咬牙切齿,“凭他们这些人,便能救得你出去么?”
她见秦逐鹿等人一现身,便和自己门人战在了一处,一时之间却也倒是旗鼓相当。
又见薛麟立在天池石上,白衣飘飘,心中怒火大炽,也不顾气血尚乱,当下双掌凌空,隔着十几丈远,一股急劲的掌风朝薛麟急袭而去!
薛麟方才勉力击退了绛云宫那几人,此时却已经筋疲力竭,他刚要闪避,只觉一阵奇痛,痛入骨髓,一时便闪避不开,此时,掌风已然袭到,薛麟心道不好,忽然一人掩至,拦在他身前,硬生生接了薛艳裳这两掌!
秦逐鹿在混战之中,眼见薛麟处境危险,心中大急,苦于被绛云宫门人缠住,不得分身,此时见沈冥替薛麟挡下了掌力,心头一舒,大声向沈冥喊道:“沈大侠!请你先带薛公子离开此地!这里有我们挡住!”
沈冥接那两掌之时,不仅胸口气血翻腾,竟险些窒息,他听见秦逐鹿所言,又见薛麟在石上摇摇欲坠,实容不得片刻耽搁,强压下涌上之血,却是不敢说话,只向秦逐鹿点了点头,将薛麟负在背上,一跃而起,向山下奔去。他虽然此时内力大损,但轻功用一展,却仍极是迅速,瞬息间已在数十丈外。
薛艳裳怎容他二人逃走,她见手下多数在与神龙堡众人缠斗,身边虽有几个护卫,却是功夫不高。当下只得亲身追赶,只见她凌空一纵,已向沈冥离去的方向掠去。
沈冥脚下疾奔,他受伤之后气力不继,身上又负着一人,奔跑之时,更是艰难。他冲出重围之后,不辨方向,只是瞅准一条下山之路拔足狂奔,殊不知这条小路虽然自天池起向下蜿蜒,却实是一条上山之路,此路的终结之处,便是素有“吴中第一峰”之称的天池山莲花峰。
他对天池山路径不熟,却听薛麟道:“你走错路了。”
沈冥一怔,立时停下步伐,驻足向四周看去,果见此路与自己上山之路大不相同,他见身前不远之处有一山崖拔地而起,陡峭壁立,又见山颠奇石危立,酷似一朵盛开的石莲,心道此处倒可以躲藏一阵,当下负着薛麟,藏身于石莲之后。
那石莲花瓣由几块巨石组成,当中一块巨石上宽下窄,似有摇摇欲坠之势,令人惊心动魄。但若自远处看去,却丝毫不能发觉其后藏得有人。
他将薛麟靠着巨石放下,自己却盘膝于地,急速调息内力。
却听薛麟道:“我原本以为,你听不懂我那首诗中的意思,没想到你虽然看似鲁莽,脑子倒不笨。”
原来他适才一反常态地吟诗作赋,却是为了向沈冥暗递消息。
沈冥正在瞑目凝神之间,突然听了这句话,却停下丹田运转,轻轻吐了一口气,道:“沈某于诗词一道却是一窍不通,只是觉得公子在当时那番情境之下还有兴致吟诗,'。。'其中定有深意,在那四句之中想了一想,这才悟透了此中奥妙。”
原来薛麟适才所吟七言律诗中,自首句起到末句止,第一句的首字,第二句的次字,第三句的三字和最后一句的四字,串联起来却是“诈死一击”的谐音。
只听他冷冷一笑道:“我姑妈一向高傲自负,自以为文采武功冠绝天下,听到这首格律平仄都不大对的诗,却自是要点评一番……哼!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不通文墨,反而比她参透得快得多!”
说到此处,却向沈冥凝视半晌,道:“我那日在神龙堡怀疑你的身份,你今日为何还要救我?”
沈冥见他虽然身受毒害,话语之间却仍是咄咄逼人,当下道:“实不相瞒。沈某乃是自京城而来,此番到江南,却是为了求取‘但愿长醉不复醒’的解毒之法。”
薛麟微微撇嘴道:“你听了我姑侄二人的对话,知晓我原是大天罗宫之人,却想自我身上求得解药,是也不是?”
沈冥见他言辞犀利,自己上天池救人,确实有大半原因乃是为此,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薛麟见他踌躇,更是冷笑,“你我二人虽在神龙堡见过一面,但却并无半分交情,你今日救我自然是有事相求。只是可惜,莫说大天罗宫中并无‘但愿长醉不复醒’的解毒之法,便是有,依照宫规,却也是万万不能交付外人的。”
沈冥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大为失望,“什么?连大天罗宫也没有此毒解药?难道非要……”
薛麟打断他道:“不错!当世之中,唯有一处地方有那解毒之法,便是在绛云宫之内!”
四三 险峰之巅公子述仇 庄园之内夫人怀旧
沈冥自薛麟口中得知‘但愿长醉不复醒’的解药竟然只存在于绛云宫一处,心道此番只怕更是要大费周章。
——大天罗宫虽然神秘莫测,但终究是武林上的名门正派,只要能够寻到其踪迹,自己据礼相求,又有义父相助,毕竟中毒之人不比寻常,想来十有六七是能够得到解药的。
——适才自薛氏姑侄二人的对话中已经听出,‘但愿长醉不复醒’之毒竟然便是自绛云宫流出……
——薛艳裳既是间接下毒之人,断然不会轻易将解药交付……
——这却如何是好?难道真要杀入绛云宫强行索取不成?以那薛艳裳的性格,只怕纵使拼个两败俱伤,到最后亦是玉石俱焚,得不到解药。
薛麟见他神情变幻不定,竟是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当下冷笑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么?我身中剧毒,即将不久于人世,又来骗你做甚?!”
沈冥这才想起自己这半日只想着如何躲避薛艳裳的追踪,竟然忘记了薛麟身中剧毒之事,当下连忙道:“你身上的毒性如何,可有药能解么?”
薛麟淡淡道:“我自服下毒药起,到今天已快两日。这‘流水落花春去也’和‘但愿长醉不复醒’一样,都是我姑妈亲自研制的毒药,纵是大罗金仙,也无解毒之法。”
沈冥见他面色惨白,神容憔悴,想到此人年纪轻轻便身负绝世武功,倘若就这么死了,实在太过可惜,一时之间怜才之心大动,道:“我们这便找路下山去,先脱离绛云宫的掌握,再想解毒之法。”
薛麟摇了摇头,他见沈冥神情黯然,便道:“你得不到解药了,很失望么?”
沈冥却也摇了摇头,答道:“沈某既然已经知道了毒药来源和解药踪迹,下山之后自会想办法取得,便是沈某一人力有不逮,也还有我义父可以出面……眼下这事倒在其次,解你身上的毒才最是要紧!”
薛麟见他此番言语十分诚恳,不似作伪,眼下情势紧急,也实无作伪的必要,当下沉默片刻,似是在心中做了一项什么重大决定。
只听他缓缓道:“我倒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解药……”
沈冥闻言大喜,却仍有所疑虑,便道:“不知公子有何妙法?”
薛麟道:“你可知我姑妈眼下最恨的人是谁?”
沈冥一愣,不知他缘何会问出这个问题,想了一想,道:“这……”其实他听了薛麟的问题,便已经想到了答案,只是不便说出口。
薛麟冷冷道:“我本以为阁下是个实诚之人,想不到却也会吞吞吐吐,你既然已经想到了,为何不说?没错!她现下最恨之人,自然是我!”
他见沈冥不做声,当下接着道:“你虽然两次偷窥绛云宫的踪迹,并且和我姑妈动手过招,但毕竟和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我却不同……我们虽然是姑侄血亲,却因种种缘故竟如生死仇人一般……她一直想将家父置于死地,更想杀我……这次她本想收买龙在渊对我下毒加害,反而被我和龙在渊合力摆了一道,心中自然更是恨我入骨……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沈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明白了,却也不大明白。”
薛麟靠在石上,此时他似乎连呼吸都有些费力,“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将我交给姑妈……我姑妈虽然心狠手辣,却实是女中枭雄,你用我一命,便可换得脱身,更可以乘此机会换得解药。”
沈冥料不到他竟会想出这个主意,不觉愣住,薛麟见他不言语,又道:“你是觉得姑妈不会答应?放心。我虽然现已中毒,必死无疑,但以我姑妈的行事手段,能令我死之前受尽她的折磨,才是一大快事……此计定然可行。”
沈冥怒道:“此事万万不可!”他见薛麟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当下道:“沈某虽然人在官场,却也不是见利忘义出卖朋友的小人!薛公子,你这主意虽然是舍己为人,却也将我沈冥瞧得小了!沈某自幼便蒙义父教导,虽然只能算是半个武林中人,却也知道江湖最重‘义气’二字。纵使不提江湖道义,为一己之私利,出卖他人性命,沈某有何面目生于人世,又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
薛麟见自己之前的主意乃是为他着想,此人非但不领情,反而厉声疾色地将自己训斥一顿,便也冷笑道:“阁下当真是大大的英雄!如此说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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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御风由嫣红引着,回到了厅中。
颜夫人自然还在厅中相侯,然此时厅中却又已多了一人。
方御风向颜夫人笑道:“有劳夫人久候。”
颜夫人见他来到,却道:“方公子来得正好。”却指着身边一名绝色少女道:“方公子,这是小女梦痕……梦痕,还不快给方公子见礼!”
那少女一直眼望它处,听了母亲的话,这才懒懒起身,上前道了个万福。她抬头之际,见了方御风的相貌,不由得一怔,随即喜道:“你是不是叫做方御风?”
颜夫人见她居然题名道姓,不由斥道:“梦痕,不可无礼!”
那少女回头对母亲道:“我怎么又无礼了?!”转身对方御风笑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猜出来的么?嘻嘻!谅你也不知道!”
颜夫人大声道:“梦痕!越说越不成话了!还不与我回来好好坐着!”
颜梦痕听了母亲训斥,只得怏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方御风见她娇憨无匹,一派小女孩儿的天真烂漫之态,不由笑道:“这位就是颜小姐么?我听阿倦说起过你的。”
颜梦痕登时眼睛一亮,跳起来道:“你说什么?阿倦?你是说谈公子么?他对你提起过我?他都说我些什么?”
方御风尚未答言,颜夫人却已咳嗽一声,向身旁丫鬟道:“绕翠,带小姐下去念书吧!这时候可也不早了!”
颜梦痕闻言,整张脸登时塌了下来,不知为何,她这个表情,瞧在方御风眼中,却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种熟悉之感。
尽管颜梦痕十分不愿,却仍然随着丫鬟走了。
颜夫人望着女儿的背影,叹道:“真是个小冤家!”
方御风却笑道:“夫人何出此言?依在下看,颜小姐虽然年少,却正是天真无邪之时,且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灵气。夫人有女如此,真是好福气!”
颜夫人笑道:“我素日只觉得她疯疯癫癫,没半分女孩儿样子,方公子只怕是碍着妾身的面子,不好批评罢了。”
方御风道:“在下所言,句句出自肺腑。”
他见颜夫人的话题总在她女儿身上打转,却道:“颜夫人,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听说了贵府失窃一事……我听敝堂古堂主说,颜庄主在世之时,与我地权分堂的众位兄弟却也曾有交往,眼下他老人家虽然故去,但礼不可失,府上既然逢事,在下虽是暂时在此客居,却也不能袖手旁观,自然要来一尽绵薄之力。”
颜夫人听了这话,眼圈却红了,接过嫣红递来的手帕,一边拭泪,一边道:“方公子果是重情重义之人……我家老爷在世之时,颜家庄虽然不能说是门庭若市,却也是终日间车如流水,高朋满座……眼下他故去两年,我孀妇自宜在家清净守节,不与外人往来才是……但日前家遭贼人光顾之事,却已是大街小巷人尽皆知,老爷昔日里那些知心故交,竟然没一个上门相望……世间人情凉薄,竟然一至于斯……”说着说着,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方御风见她如此情状,忙道:“夫人切莫伤心!在下定会助贵庄查出真相,追回失物。”
颜夫人抽抽泣泣道:“方公子……妾身说你重情重义……却不是虚言……你虽年纪尚轻,和亡夫更是素不相识,但亡夫昔日在世之时,却对乾坤堂一众英雄极是推崇……说到乾坤堂在武林中的种种事迹,更是如数家珍……你方公子更是亡夫心中的英雄人物……”
方御风微窘,见她一边哭哭啼啼,一边说得兴起,又不好打断,只得道:“方某惭愧。”
颜夫人渐渐收泪道:“想不到我颜家庄今日逢难,竟是方公子率先登门相助,大恩大德,妾身实在无以回报……嫣红,扶我起来,待妾身先给公子行一大礼,以报大德。”
方御风连忙起身止住,“夫人不可,方某年轻识浅,又是晚辈,怎好受得夫人之礼?岂不是折煞于我?”
他向嫣红使了个眼色,嫣红会意,却在心中偷笑,当下扶着颜夫人坐下。
方御风向厅外看去,眼见日已将午,便道:“夫人,今日已是不早,方某堂中还有些事务处理,且容在下明日再行登门,为夫人分忧。”
颜夫人闻言道:“不可!方公子远来蜀中是客,今日更是为了我庄中之事纡尊降贵,亲自登门,妾身已经叫人备下薄酒,一来是为公子接风,而来是想先行谢过公子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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