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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王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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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重。”这是他惟一能对她说的话。
  因为……有太多的事情悬而未决,他不能留下她。
  “你也一样。”纪香缇终于看见他眼中闪过一秒钟的不舍,突然所有的怨怼与责难,在刹那间消弥于无形。
  那不是她的错觉,这个男人爱过她,真的爱过她。
  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即使只有一秒钟的伫足与不舍,也足以告慰她初恋的终结。
  是感动也是感激,纪香缇第一次愿做个“日本传统女人”,谦恭地弯下腰,向她心爱的男人告别,“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莎哟那拉。”
  第一次,第一次他感到想哭。为自己必须放弃这么一个灵黠女子而哭泣。山口尝君确切地知道,他的情爱早已给了她。
  早在八年前的海里,月老便已用红线将二人系在一起;纽约再次相逢,加深了二人的情系;而这次的短暂相处,更是注定了彼此的相属……情慷既已深植,要连根拔除,只怕拼了性命也无能为力。
  “我们该走了。”纪霍然再次提醒双瞳噙满迷雾的妹妹。
  “是的,我们该走了。”那双灼烁的眸于幽然地向这枫红满园的山口家宅,做最后一次的巡礼。
  别了,山口家毛;别了,寄月湖;别了——
  她曾以生命热爱过的男人。
  最后,纪香缇的皓眸再度回到山口尝君的黑眸中,顿时变得多情而柔媚,两泓深幽写不尽的是她最深的思慕。
  就在她决然反身走出山口家宅的刹那,犹赛珍珠的珠泪,断了线……
  黑色的加长型轿车载了才从山口家宅驶出的两名娇容,一路驶在花海架构的街道上,却在十分钟后,开向一处花料横生、竹林密森的窄路间。
  纪霍然机灵地感觉事有蹊跷,以手肘顶了顶身边的香缇,压低噪音命令道,“待会儿听我的指示行动。”
  纪香缇不吭一声,因为她也闻出危机四伏的讯号。
  她不相信山口尝君会派人来歼灭他们,如果他真要动手,在她多次危难中,早就可以取她性命!而这只说明了一件事,山口尝君也被蒙蔽了。
  自从她“跟”了他,他的身边不断发生一些“暗杀”事件,虽然每次都幸运逃过,但却不明其因,想来山口家族目前正遭逢隐身在黑暗中的杀手伏击。
  她不能回纽约!起码现在不能回去!她要留下来助他一臂之力。
  果不其然,这时隔层玻璃的后座车窗自动被上了锁,而司机也冲出了车外。就在这刻不容发之际,纪霍然立刻自西装衣袖中,滑出两把掌心雷手枪,快速地交出其中一把给纪香缇。“你还记得怎么用枪吧?”
  “没有比现在更记得了。”她抛给他一抹笃定的眼神,利落地接下掌心雷。
  兄妹俩在各自的窗户把手上射了一发子弹,两扇门立时被飞利的双腿踢开,二人同时翻出车外,举枪对着打算逃开的司机,大叫,“站住!”
  只见司机就地掩蔽,三秒钟不到,那辆漆黑光洁的轿车瞬时被炸得支离破碎。而他俩机警地逃过一劫,并飞身至司机身边,一前一后持枪抵着他的脑门和后胸。
  “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兄妹同心,连口气也如出一辙。
  纪霍然登时因找回“昔日”的香缇而感到欣慰,露出了会心一笑。
  那人惊魂未定地瞧着纪氏兄妹,一语不发。
  “不说?”纪霍然那倨傲狂浪的脾气上来了,枪口迅速移上那人的脚踝就是一枪。
  “啊——”那人痛得鬼嚎。
  “说吧!我想我二哥有的是办法对付像你这样的角色。”纪香缇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似乎对这一切熟悉得不得了。
  纪霍然好奇地瞥了她一眼,似在询问她已经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纪香缇只是耸耸肩头,浅浅勾唇逸笑,也为自己这么顺口的对白感到不解,可惜此刻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机。
  “再不说,我就挑了你另一只脚的脚筋。”纪霍然冷残地喝令。
  只见那人唇一抿、气一提,颇有视死如归的决心,纪霍然立刻弯下身子支住那人的下巴,“自杀?!真受不了你们这些自视有武士道精神的傻瓜。既然你这么忠心,我就成全你,不过还是得先说出谁是主使者。”他又在那人的肚子上补了一拳。
  “我……我只知道必须将你二人挟持到这里……炸死,再放风声威胁山口父子。”那人眼·神不定、闪烁其辞地说。
  “不止如此吧。”纪霍然犀利地觉察他的话有问题,扣板机的手又指向脑门,“这一枪的准头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那人见纸再也包不住火,只好全盘托出,“是流川风子,为了怕自父子去截他在日本外海的货,所以打算以你们作为筹码……”
  既然要拿他们当筹码,又某何要一举歼灭他们?
  难道对方不论他们是生是死,都要以此威胁山口家?!难怪山口尝君急着将她送回纽约!她误会他了。
  “我要去救他!”她绝不能在此刻弃他于不顾!
  纪霍然当然明白香缇此刻的心情,仅是点头附合,又转向那名司机,“老兄,把你开来的车子借我一用吧。”话落,便霸气地搜出他的钥匙,并将他绑农树干上纳凉,兄妹二人则飞速绝尘而去……
  日本外海
  “你确定要下水?”纪霍然早巳从山口尝君口中,得知香缇自从失去记忆以来,畏水的程度到了濒临歇斯底里的地步。
  如今,为了心爱的男子却宁愿面对幽幽海水,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有些犹疑,这么任她而为是否明智?
  纪香缇根本不给纪霍然劝阻的机会,纤细身影倏地一跃,义无反顾地往海中跳去,一人海中,就轻快而熟练地往深水处钻去……
  纪霍然再次看见昔日那个倔强、一旦执意时,任凭天崩地裂也会前往的妹妹,他只能苦笑,也如梭鱼一般地随她跃入水中……
  他不可能让她一个人闯险境!
  阴阒的海底,处处透着森诡迷离的氛围,突然三十公尺的深处灯火通明,将原本一片漆黑的海底照得光澈灯亮。
  右侧居中的位置,浮游着一名穿着绘有流川家族特有雷电标帜潜水衣的男子;他的身边分别围绕着十数名身着同样黑色潜水衣的男子,每个人胸口都绘有比居首位男子身上较小的标帜。
  他们正是流川家族的人,居中者就是这次走私事件中的主使者——流川风于。
  透过护目镜,那双凌厉目光仍然透出寒光,宛如狩猎者瞅视着躲在暗处的敌人,双手一抬,他的手下立刻放出海底爆破专用的弹药……
  只见躲在暗处的人马全数蜂拥而出,使劲地向四处窜泳。
  吊诡的事却发生了——那该在三秒钟前引爆的弹药,竟没有发挥效用!
  流川风子的怒焰可想而知,他冷血无情的抬手就是给身边两名壮汉一人一巴掌,并打算在解决了渡边相一与山口冶夫的人马后,再和二人算账。
  就在此时,山口冶夫与渡边相一开始予以反击,双方人马,几经缠斗,只见血流漂杵,双方各剩三名战将。
  流川风于这边除了他之外,就剩下先前那两名挨揍的左右护卫仍顽强抵抗;而自父子所带来的人马却已全军覆没,独留他二人与受了伤的渡边相
  “贺夫,带渡边大伯先走。”山口冶夫不容置喙地命令。
  “爸爸,你们先走。”山口贺夫忙将父亲与渡边相一往身后一推,透过深水无线电通讯设备,朝着前方不远的流川风于喊话,“有种的,就冲着我山口贺夫一个人来!”
  一阵冷笑突然逸出,“没有人可以在踩了我流川风子的尾巴后,拍拍屁股地走人!”
  他身边两名硕汉已游向山口冶夫与渡边相一,并朝山口冶夫射出鱼枪……
  命在且歹之间,有人接下那支鱼枪,同时也了给那名恶汉的生命。
  流川风于简直无法置信,有人的身手可以同时挡下鱼枪并杀了他的护卫,狠厉迎向对方,却看见了一双阴寒却又炫目至极的眸子。那是一种比女人更妖惑人心的泽盼!他究竟是谁?
  山口冶夫父子及渡边相一同样惊愕地盯着那人的背影。
  山口贺夫为了防范流川风子突击已冲向他,而神秘人这时也转过身子面对山口冶夫及渡边相一,闪亮的泽目透着坚毅的波光。“你们快走!”
  山口冶夫怔住了……“
  这双眼睛,他太熟悉!太熟悉了!
  神秘人仅是以他们之间才明白的目光锁住他!“快走!”
  话毕,流川家族第二批救援人马已从天而降,加入这场混战中,流川风子这会儿更加狂肆地笑着,“一个也别放走!那个人是我的!”他突着双眼手指着神秘人。
  厮杀再次燃起,这时纪氏兄妹也赶到,忙不迭地加入战局,使出他们的看家本领,给予流川风子的手下迎头痛击。
  流川风子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称霸日本黑道,讲的不是义气,而是狠绝阴毒,就在神秘人必须保护山口冶夫及渡边相一的当头,流川风子突然一枪射中神秘人的氧气管。
  神秘人一点儿也不惊慌,轻松地褪去氧气罩,戴着护自镜的他像只巨鲸一般地游了起来。
  携带氧气罩只不过是避人耳目,不让人识出他的身份而已;如今反倒省事了。不过,见过他的人都必须死!除了……恩人例外。
  他瞥了纪香缇一眼,百感交集。
  她……还是为他来了!
  纪香缇也在此时游到神秘人身后,将氧气罩交给他,冷静从容的盯着护目镜下那双绝世的眼,有不悔、有爱恋,更有太多她自己也无法厘清的不舍。
  神秘人抿唇微泄奢极浅的笑容,密密情网不着痕迹地网住她,又将氧气罩为她罩上,反过身子迎敌。
  流川风子也睨见纪香缇那双多情的眼眸,独为神秘人而闪烁,又痛又恨地嘶吼,“小铃子——”
  他要夺回她!不计任何代价。
  “我要你死!”流川风子狠厉地向神秘男子下生死战帖。
  他就在这种没有氧气买的情况下,联合纪氏兄妹、自父子一路披荆斩棘,将对方歼灭,最后只剩下负伤的流川风于残喘地应战。
  就在神秘人的巨掌探人流川风子喉间之际,流川风子惊悸地乍醒,“你……你是?”
  倏地,在场的人全心有灵犀地同时想到一个人
  一个从没有人见过他真正面目的人!
  咻地一声鱼枪响划过流川风子的鼻咽,冷飕飕的声音瞬时扬起,“既然你已知道他是谁,就没有活着的必要!”山口贺夫似乎有意代神秘人执行一项从未破例的公式——
  没有人可以在见着黑白两道惧之、畏之的“浪潮”后还活着!
  纪香缇也在这一刻回到八年前那个潜水意外中
  天啊!是他?!
  就在她拾起片段记忆的当头,同样的海石崩塌的声响再次传来……
  原来,尚未全然断气的流川风子,心有未甘地想在死前放手一搏,使劲儿地将仅剩的炸药引爆。
  “小铃子,和我一起来吧!”看着纪香缇,他嘴角噙着诡笑。
  轰地一声,土石俱裂、平台崩分离兮,而上方的人也在这时被击散……
  “浪潮”本能地护起纪香缇,就像数周前那个下午抱着她离开;而山口贺夫则护着父亲,纪霍然也向安全的地方游去,纷乱中,大家都没有留意到渡边相一因被石块击中而直往下沉……
  得山口贺夫发现异状大声求救,“浪潮”迅速地将纪香缇交给纪霍然,匆匆向渡边相一游去,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啊一”渡边相一被一股强大的水流蚀卷,沉人海底深渊……
  目睹这一幕,错愕未平的每个人一句话也发不出来,最沉痛的要算是当年与他一同出生人死的山口冶夫了。
  “浪潮”瞄了一眼山口冶夫自责的眼神,再度奋不顾身地往海沟潜了下去……
  “不——”纪香缇激动地狂叫,本能地知道那一片阗黑的海底,是所有潜水人的禁忌,她明白他这一去极可能一去不回。
  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撕裂的心痛不断地揪扯着她,纪香缇试图从纪霍然的环抱中挣脱,反而被他扣得更紧。“不!让我去!让我去——”她焦虑地嚎哭,激烈的反应顿时让她昏厥了过去……
  纪霍然见状,打算先回到岸上再说,而山口父子却直盯着“浪潮”沉入的海沟,似乎在等待奇迹出现
  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
  他还是没有上来!
  没有人可以不靠氧气而活的,“他”只是个人啊!
  山口冶夫最后不得不放弃地往回游……
  他永远失去他的“恩人”,也是他的……长子!
  一日之间,他竟失去两个挚爱的人,顿时泪水交合,怎么也止不住……
  第九章
  纪香缇随渡边百合来到离市区有一段距离的山林,一路行来两人有说有笑,全没了先前的设防与成心。
  就在走进一处醉人林野、远眺宛如翻腾的青龙环踞山巅时,她突然屏住呼吸,离愁也在此刻散尽。
  渡边百合得意地笑着介绍,“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也为它的天然美境所魅惑,不过,后来我发现在这片美景中,还有一处绝境。”她刻意制造神秘。
  “哦,在哪儿?”纪香缇敛回远眺的眼波。
  “随我去探险吧。”渡边百合兴奋地抓起她的柔荑。
  一种本能的“距离感”油然而生,纪香缇技巧地摆脱她。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她想,也许未失忆前她这就是这个样子吧!
  渡边百合也不介意,更引她走入曾经走过多遍的草芒碎石道……
  越走路径越窄、枝桠横布,不时还勾刮着她俩的裤管,但渡边百合却一径的往前行,不时还回头盯着纪香缇是否还继续跟随着她,总在看见对方时,逸出一抹放心又迷离的笑容,不时重复着,“就快到了。”
  她或许是太过专注目标,电就不曾觉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有一抹神秘的身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俩。
  纪香缇却在逐渐消失的悠然美景中,开始感到不安,脚步也因此放缓了。
  “快走!”突然,渡边百合像抹幽灵反过身子,一把抓住神魂未定的纪香缇。
  “百合,我觉得这里好……怪哦。”纪香缇心悸地喘答。刹那间,被渡边百合怪异的动作吓了一跳。“我想……还是回去吧。”她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我好不容易来这里一道,不想就此放弃。这么吧,你和我一起先到目的地,你不用陪我进去?,我一偿宿愿就出来!这样总可以吧?”
  纪香缇虽不喜欢她,但又无法扳倒她“合情合理”的请求,只能妥协,“好吧!”
  “你真好。”渡边百合旋即一反常态,热情地将纪香缇拥入怀中。
  纪香缇排斥地与她划清界线,“快走吧。”
  “好。”她忘形地又想勾任纪香缇的手臂,却在对方刻意保持距离时收回了手,“难道山口大哥没牵过你的手?”试探的口气像极了专爱挖掘小道消息的狗仔队。
  纪香缇十分反感,却因为提到“山口尝君”而双颊绯红。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们的关系应该不止如此啰?”妒嫉的波芒硬是被渡边百合压抑下去。
  “你……”纪香缇面对不欲外人深探的城堡遭到蓄意破坏,满腔的簇火登时烧至喉间。
  “别害羞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像我,想求都求不到呢!”渡边百合吊诡的笑容,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阴森而诡谲。
  但纪香缇却因恼怒,而没有发现她所流泄的森冷,继续朝那目标前进,只希望早一点到那什么该死的幽境,然后快快打道回府。
  渡边百合见纪香缇不言不语,她的唇角勾得更大了,眼神也如毒针般地嗔怨含恨,“很好,很好。”
  “快走吧,我有点累了。”面对疯子,能做的就是别激怒她。即使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也常抓不准发狂的人,会有什么超乎想象的异常举动。她可不打算和这个有点“失常”的女人讲道理。
  “到了,你看!”渡边百合看着前方不远的一处颓圮别墅,眼波晶光四现,仿佛那是她心中永远的伊甸园。
  纪香缇顺着渡边百合的波泽望去,却为这栋早巳斑驳老旧、无限箫索寂寥的古宅,错愕地瞪大双瞳,“这就是你口中的日本绝境?”
  “你不懂,它可是实践许多寻梦人的梦之园呢。”渡边百合像个游魂失神地凝视着它,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见状,她不得不向别墅走去,就在抵达门边时,却被一股强大的推力结推倒在地,整个人旋即失去重心,往一阶阶深闱的石阶跌了下去……
  “啊——”她的惨叫声立刻传人一路尾随她们而至的男人耳里。
  “糟了!”男子焦虑地向别墅奔去,他不是别人,正是山口贺夫。
  渡边百合阴冷地觑视着从石阶上跌落昏迷的纪香缇,一直厍抑的情绪终于在此时爆发。
  “山口大哥是我的了!哈哈……山口大哥是我一个人的了!”原本一张净美的脸蛋此刻却显得阴霾。
  “纪香缇,为了让你死得明白,不妨告诉你,我为何处心积虑将你骗到这残垣断壁中!”渡边百合痴痴地踏在纪香缇身边,目光却飘向远方。
  “从小,我就自视为山口大哥的新娘,大家都以为我只是少女情怀,长大了就会改变,哼!可笑无知的人们,哪里知道我渡边百合对山口大哥的执着,已到了不容与任何人分享的地步。”
  她又睥睨着地上的纪香缇一眼,“为了得到他,我不惜铲除异己。你看到那边那堆白骨了吗?”
  已蹑手蹑脚爬进别墅地窖的山口贺夫,这时也随着渡边百合的话朝墙角看了去——看见一具比人骨更细小的白骨,他下意识地揪着眉心,不动声色的听下去。
  渡边百合得意地诡笑,“那是山口大哥曾经最疼爱的猎犬山吉……”
  山口贺夫顿时感到周围的空气温度遽降,仿若冬雪洒得让人一身冰冷。
  “该死的畜牲也敢和我争宠!我趁山口大哥出国,山口贺夫也不在家时,将那只狗带到这让它饱餐一顿,我也不过是在它啃食的牛肉里加了点巴拉松,它就……哈……”渡边百合疯癫地笑说着。
  山口贺夫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大哥的山吉是怎么死的。多年前,他们兄弟还为了这只狗的失踪,好多天不说话呢!该死的臭丫头,真是变态!
  “纪香缇,我从没杀过一个人,也不想为了她破例,毕竟杀人是要偿命的。不过,你夺人之爱这口气,我不能不出,我嘛,就制造个小意外;让你失踪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幽境中,是生是死,就听天由命吧!”渡边百合得意地冷笑着,毫不恋栈地爬起身子往后转,砰地一声,意外撞上一面肉墙。
  “你这么做不怕有报应?”山口贺夫连扶也不扶她一把,只是森寒地瞪视着这个蛇蝎美人。
  “你?”她怎么也料不着会有人跟踪她们,然而当初萌生的怯意与悔意却人止刻为占有欲所取代,冷残的妒性更令她的嗓音透出全然的无愧,“你想来英雄救美?为什么山口家的男人,全为这个失去记忆的白痴掏心掏肺?我渡边百合是哪点不如她?”
  “啪!”山口贺夫闻盲,毫不留情地赏了她一个巴掌。
  “你敢打我!”她不可置信地瞪着那张狂野阴寒的脸。
  “你都敢杀人了,我为何不能打你?”他对她全没了平日的礼遇。
  “我渡边百合是什么人,也容你这只山口家的鼠辈放肆!”忽尔,她像只张牙舞爪的野猫,向山口贺夫冲了过来,涂了寇丹的十指犹如利爪直往他的脸上抓去……
  山口贺夫轻轻一挥,就将她打到墙边——“啊——”渡边百合痛苦地呐喊,整个人也跟着失去知觉。
  山口贺夫可没为自己的失手而内疚,立刻抱起瘫倒在瓦砾上的纪香缇,没由来的心疼扯拧了他焦躁的心。
  “香缇!香缇!”他试图叫醒她,却无从使力。
  他倾下身,试图先检视她身上的伤口……
  忽地,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吼,“你在干什么?山口贺夫!”
  不用回首立即听出那人的声音。他不惊不惧地抱起纪香缇折返过身子。
  “放下她!”山口尝君那双眼仿佛会喷火似的逼向他的弟弟。
  “难道要让她再躺回瓦砾之中?”向来漫不经心的山口贺夫,头一次双眼闪过一丝火花。
  “把她交给我。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山口尝君眼瞳中盈满嗔怒,写满了对小弟的不满与不信赖。
  要不是他发现纪香缇莫名失踪,一路随着他赠给她的追踪器而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山口贺夫勾起嘲讽的唇畔,将纪香缇交了出去。
  “我若是你,不会在这里像疯狗一般地质问人,而是立刻为她急救。至于你要的真相,就去问那对你迷恋至深的渡边百合,看她干了什么好事!”他瞥了一眼已经慢慢坐起的山口百合。
  “还我山口大哥来!还我的山口大哥来……”渡边百合是“醒”了;却不再是以前那个美丽、乖巧的女孩,她双眼迷散,口中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麻烦你带她一起走,回到家也许我可以为她做些什么。”山口尝君幽幽喟叹,百感交集。
  “好一点了吗?”山口尝君睇见幽幽转醒的纪香缇,忙不迭地上前倾扶。
  “我……我……我怎么了?”纪香缇试图甩开那股些微的昏眩感。
  “你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严肃地端视着她。
  “哦,是渡边百合——”惊愕的眼神说明她忆起先前不愉快的经历。
  他长叹一声后,冷淡地说:“这里不适合你再持下去,早一点回纽约对你比较好。”
  绝情断义的眼神在在道明他想摆脱这一切。看在纪香缇眼底真是肝肠寸断。
  为何他会变得这般冷漠呢?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如他所说“非亲非故”,她真的只是他的一项“任务”吗?
  那一夜的柔情哪里去了?那一晚的不舍又将何处寻?
  难道——这一切全是自己会错意?
  不!绝不是这样!
  他若无情,又何必亲侍汤药?
  他若冷漠,又何必悉心守护?
  他若绝冷,又何必舍命相救?
  她不相信他对自己全然无情!应该……是有苦衷的。
  “求你,别赶我走!你知道我有能力保护自己,更知道什么地方最适合我!求你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呢喃的乞诉,几乎软化山口尝君坚定的意念,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一切,“如果你真的能保护自己,又为何被渡边百合所伤?别再自欺欺人了,纽约才是你的依归。”
  “那你又怎会没有察觉,渡边百合打着世交身份加害你的客人?可见你的判断出现了瑕疵,也就是说,你不能保证纽约是我最安全的栖身之地。”她清澄的双眸直视着他。
  山口尝君冷抽了口气,这才是她!
  柔媚的外表常常掩去她精明光湛的心思及坚决。这时他终于明白自己为她所惑的原因所在。
  他必须承认大多数的男人会爱上一个女人,多是被外表所吸引,更何况像纪香缇这么一个美若芙蓉的女子;然而在男人恃强的外表下,更冀求的是知心女人的心。巧的是纪香缇的心犹赛珍珠,让人如何能不珍藏与宝贝她?!
  正因某珍惜,所以不能、也不愿让她有丝毫的损伤。山口尝君再次狠下心拒绝她。
  “当初我只是受你三嫂之托保护你,如今你已痊愈,也该离开了。再说你我非亲非故,独收你这女容不免遭人议论,你可以先打包行李,待会儿你二哥就会来接你。”
  又是非亲非故!
  纪香缇倏地被一阵椎心之痛啃嗡着;然而孤傲哀伤的心,让她在告别的同时,想让山口尝君看清他放弃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分痴心。
  “山口,我没有行李可以打包,我身上的一切都是你所赐的,如果真要带走什么,那该是你给我的所有喜怒嗔爱,但是我怨你,竟硬生生地将我推给你所谓的纪家,我不相信我只是你的一项‘任务’,我不相信!”
  “哈,好一个自作多情的女人。”山口尝君的心头蓦地一惊,对她激越的情感着实不能面对。
  情爱有时如隔层纱的两端,不去揭开它,还有转圈的余地;一旦撕裂,关系自然变得紧窒,如果再加上许多其他的卤素,那么单纯的情爱就会更加复杂了。
  他让她离开是基于安全的考量,以目前的情势,他已无余力保护她;而纪家成员个个身怀绝技,四周又有身手非凡的保镳随侍左右,有什么比待在纪家更安全的?!
  她不懂,他却不点明!因幕……对于未知的状况,他不能向她保证什么。
  如果,他不能全身而返,那么他绝不留下她,更不会对她承诺任何事。
  至于他欠她的情与命,只有来生再偿吧。
  纪香缇望着口出绝冷的山口尝君,心寒地几乎想冲上去用力打醒他,告诉他,她可以和他同甘苦,共患难!只求他别再将她推出去!
  她不是货物啊!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一个有情、有爱,有恨有嗔的女人。
  但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怔怔地端视着他,“你想赶我走,我走就是了。午夜梦回,你会知道自己放弃的是怎样的一份情感。”
  扭过头,这次她却没有落泪。
  最深的沉痛,常是无泪的;有的,只是心在淌血。
  纪霍然在山口家仆人的引领下,穿过约有数百坪大的寄月湖,湖的两旁树枝倒映出幽玄之姿,苍苍郁郁溢着静谧庄严,让人不自觉地俯首。
  东京之美与纽约之盛实在是两极化啊。
  “霍然,长途飞行累了吧,里面请。”山口尝君翩然而至的笑容,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温暖感觉,一点儿也看不出隐藏在体内的傲气与爆发力。
  高手齐会,眉宇之间总能探出些许虚实。
  纪霍然微微扬起下颚,似笑非笑地迎向这个在三弟纪盂然婚礼上见过面,又有恩于他的“朋友”——一个神秘却烨然若神的美男子。
  他真是天下女人的致命伤,不知他那芙蓉若水的四妹香缇,可曾逃过他的迷障?
  才一念及,纪霍然就为自己突来的“多虑”怔愕不已。
  他在想什么啊!
  他的三个妹妹,虽不能自比倾国倾城之姿,但璀璨王朝富可敌国的财富,早让她们明白一件事——男人的真心好比废弃的金沙矿厂,即使再经过无数次的筛漏,都不一定能再筛选得出真金。
  她们绝不会为“男色”所惑的,除非那些男子有更甚容颜的真本事、真性情及更甚美钻的纯度爱情,否则,免谈!
  尤其香缇是他三个妹妹中,头脑最清楚的一个,更没理由为俊额所诱。
  思至此,他伸出友谊的手,“我们纪家又麻烦你了。”
  山口尝君没有放过纪霍然眼神中那抹忽而精湛、忽而困顿的泽盼。他笑了笑,接下对方的手掌,双掌在交会的那一刻,进发出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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