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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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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换新血轮势在必行。
  “我不许你乱碰那些东西。”她有职责捍卫那些属于她小胡子哥哥的所有物。
  朝她一瞥,他笑得冷淡。“我做事毋须你同意。”
  一句话,成功地堵死她其余的话,夏小圭睁大水灵灵的眼眸,心中百味杂陈,拳头收了又放,放了再收,满脸通红。
  “很……好。”她备受打击的声音摇摇欲坠。
  干吗?她哪来这么大反应?他不明白。
  “既然你也同意,我立刻让人过来估价、拆除。”他公事公办地说。
  她终究保不住牧场,她的力量太薄弱,苦撑了一年,仍旧从她手中失去——他像刀狠狠捅进她妥协又妥协的心。
  她恨自己;好恨哪!
  “生气了?”他火上加油,多此一问。
  “牧场已经易主,我能说什么?”任由血流如注的心隐隐作痛,她也决不在他面前示弱。
  她眼中盈满伤心,为什么?不会就因他要拆除旧牛舍及马厩吧?
  “没你的事了,下去休息吧。”她看起来随时有晕倒的可能。
  不过就一些烂木头,她何必在意成那个样子。
  夏小圭僵硬地扭身,被逼在眼眶的泪由眼角飞坠。咬住唇,她像被鬼追似的匆忙退逸。
  他瞪大跟珠觑着手背上忽然平空飞落的一颗透明珠子。
  那珠泪犹带沮热。
  那是泪,她的热泪。
  她哭了,为什么?
  冲击如此大,该死的罪恶感如搁浅的浪花在一瞬间便覆没他冷静自持的心——
  *  *  *
  人前的坚强和面具完全卸下、崩溃了。
  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决堤的泪再也毋须掩饰。
  她竭尽所能,依然保不住她小胡子哥哥留下的东西,保不住呵。
  深刻的自责像疯狂的蝗虫肆意吞噬她脆弱的心,遽来的打击太强烈,教她如何调适这突如其来的剧变?
  牧场的一钉一瓦全沾满她小胡子哥哥的味道手泽,而她却无力阻止破坏,只能跟睁睁任那冷血动物,百分之百寒带恶魔的魔爪任意肆虐。
  她好恨自己薄弱的力量……
  *  *  *
  薄薄房门外矗立一个高大的身躯。
  他安静地聆听门内的动静,阴沉沉的气息在他眉间流动,脸色忽青忽白。
  然后,夏小圭推门出来了。
  错愕由她微红的眼中低空掠过,怒气还未伸张,他却先声夺人了。“我以为你打算一辈子躲着不见人了。”
  “你偷听我……”哭。最后一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人到底明不明白何谓适可而止?
  这样的人教她如何共事下去!
  “你为什么哭?”她唇下有排细细的血印子,刺激他的良心。
  “我为什么哭?”她大叫。“我委屈求全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这点,你最好记住!”
  她的脾气发得投道理。“如果你晕为了那堆旧羊舍哀悼,你的泪也太廉价了。”他直视夏小圭犹带残红的鼻头和眼圈。
  意识到她刚才肯定痛哭过一场,他的心情大坏。
  夏小圭听着他冷淡无情的讽刺,心痛如刮骨,她不假思索地一巴掌旋即挥出。
  “啪”!清脆的五爪印明皙地印上他的颊。
  夏小圭瑟缩了一下。她从来没打过人,这是生平头一遭。
  他的表情更趋阴森。“够了没有?”
  看着红肿的掌心,夏小圭嗫嚅。“打了你,我不愧疚,是你活该!”
  他的声音其冷如冰。“别扭闹够的话,我要你记住一件事。”他危险地逼近,将夏小圭逼至墙角,盯住她。“凡事可一不可再,再犯,你该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
  “你……傲慢又自大,简直是不可救药的暴君,你连我小胡子哥哥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她以受创的眼神回瞪他。
  他深吸了口气,莫名的怒气霎时长了翅膀径自不见,刚硬的线条不自觉放柔。
  “你——是不是被我吓坏了?我那么凶。”
  夏小圭有一瞬是茫然的。怎地,这人,翻脸像翻书,说变就变,先前是只刺猬,这会儿是驯狮。
  她一时适应不来他的个性。“我不以为有人能适应你的脾气,你像颗不定时的炸弹,让我很难继续待下去。”
  “你想走?”他警觉的眼立刻眯起。
  “小女子也守信诺的,放心,在你安顿好牧场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的。但如果你的坏脾气不改,我没把握自己能熬多久。”
  “熬”!多痛苦的字眼。
  “你不许走!”才收敛的霸气又张弓拔弩了。
  “我很识大体的,不需要你凶巴巴地吼我。”
  “吼?”他笑不出来,自己何时变得动辄得咎了。“我从来不吼人。”他的音量不自觉提高。
  “是吗?”酒醉的人也从不承认自己醉酒啊!
  他总算迟钝地发现自己的音量的确骇人,即使掀了屋顶也还绰绰有余。
  何时,他变得暴躁易怒?似乎自见到她开始,所有的情绪再也无法自主。
  “算了!我还有一堆事要做,去帮我泡杯咖啡,巴西豆四分之三匙,不加奶精和糖。”
  夏小圭的脑中闪过什么,她的小胡子哥哥也嗜咖啡如命,更凑巧的是他们两人的习惯一致,就连咖啡豆的分量也要得一分不差。
  她的脸泛起一丝疑惑。
  他不曾发觉,此刻,他只想快快离开夏小圭。
  他回来,究竟是错是对?
  原先他并不打算逗留,为的只是再看一段她好不好。然而,见面的那一瞬间,情感便凌驾一切,主控了他的理智。
  以前,她是烦人精,整天蹭在他身边,比苍蝇还磨人,赶也赶不走。把牧场留给她是因为他在台湾别无亲人,只有她,勉强算是。
  她还果真没半点商业天分,把一个好好的牧场经营成如今这种局面,他相信他再晚个十天半月回来,牧插注定难逃倒闭或被拍卖的命运。
  他承认自己是在乎她的,从以前就是。他也一度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却因为年纪悬殊而作罢。
  如今他回来了,物是人在,但欧阳越迟疑了。
  他太血腥、太黑暗,一个一半生活在黑暗世界的人如何奢想树有天使?太痴人说梦了。
  他只要将他的天使拘囹在他视线的范田内,用目光爱她,便满足了。
  夏小圭很快把咖啡送来。
  银匙、荷叶边咖啡杯组,香味壕绕地放到欧阳越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组咖啡杯?”久违的咖啡杯,令他有重沮旧梦之感。
  蹙了眉的夏小圭口气怪异。  “你也喜欢这组咖啡杯?”
  她的小胡子哥哥有收集杯子的嗜好,喝茶、开水、水果茶、花茶、咖啡,每喝一种都有固定的杯子,一直以来,她也将那些杯杯罐罐保存得非常完整。
  原来,她是想试一试他。
  人的外貌可以因整型科技而有所改变,习惯却不然,是日久浸淫的结果。
  一丝难以言喻的妄想就这么入侵夏小圭灵活的脑梅——不可能!她居然荒唐地将他想成小胡子哥哥。他已经不存在,而她,是怎么了,是太过思念吗?
  黯然垂下眼睫,看她自己做了什么好事?眼前的男人还是个陌生人,她却无聊地企图由他身上找出和小胡子哥哥的共同点,她肯定是疯了,还疯得不轻!
  “你干吗这样盯着我看?”一口香浓的咖啡还含在口中呢,便发现她黯淡的目光。
  她有心事?
  “我很好。”他有透视眼吗?居然瞧出她微微的失落感。
  “我听见你在叹气。”他固执地要求答案。
  “你——到底烦不烦?”他存心找碴吗?
  “你心里想着别人对不对?”认知了天外飞来的这点,对香喷喷的咖啡他倏地失去胃口。
  “你究竟想胡闹到什么地步?”她已经压低姿态不愿随意桃起战事,他还想怎样?
  无理取闹,没错!他就是这意思,他们难道有仇?还是八字犯冲?
  “你指责我?”他不悦地眯眼。
  “如果你觉得精力过多无处消耗,我建议你牧场周围的牧栏已不堪使用,多少花点时间做正事去吧你!”
  “我的工作用不着你多嘴,你只要告诉我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夏小圭闭闭眼,才能咽下心中极度的不满。“老爷,”荒谬。“我的脑子归我自己保管,你管不着!”
  她一定累了,才会莫名地将他误认是小胡子哥哥,她一个人奋斗太久了,弹性已经疲乏,或许她该下山好好休息一天才对。
  她从来没想过要休息,和眼前这男人不过针锋对垒一天,她便有招架不住的疲累感,她是怎么了?
  才一天,她就已经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欧阳越极度的不舒服。他不喜欢夏小圭将他置之度外的态度,好像他是个陌生人似的——
  他蓦然苦笑!真是蠢哪,现在的他根本就是陌生人;对任何人而言。
  他到底在做什么?
  现在的他早不是欧阳越,也不再是她心中的小胡子哥哥,他不过是她眼中的暴发户和陌生人。
  突来的认知令他烦躁,跟看夏小圭走开后,他气闷地将额抵住冰冷的玻璃。
  ——或许,他根本不该回来;或许他该消失得彻底些——
  *  *  *
  “小圭。”阳光下,一辆野狼一二五喷着大把浓烟直奔夏小圭而来。
  车子戛然停止,老爷车还咳了咳,吐出一口乌烟瘴气才休止。
  “达开!”看见来人,夏小圭满是阴霾的小脸一扫而空。“又给我送面包来了?”
  “喏,我阿嬷交代的事怎么敢忘。”他由车箱拿出一袋面包,献宝似的递给夏小圭。
  她也不客气,立刻拆封,捧场地吃将起来。
  “阿嬷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她口齿不清地夸奖。
  封达开不好意思地低头,双眼只闪着光芒。“真的好吃?”
  “嗯。”
  “这些是我做的。”他腼腆地说道。
  “真的?”夏小圭大笑,很哥儿们地敲他肩膀一记。“出师了!”
  封达开是他们鹿谷乡最大一家面包店主的独子,除店面外还有自家经营的工厂及原料厂。关纣经营旅馆附设的餐厅,便以他们家做出来的西点为招待客人的甜点。他和小圭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感情十分亲近。
  一个蛋塔,一个红豆起司蛋糕很快被解决掉,夏小圭餍足地拍拍肚子。“以后嫁给你的人有福了,可以天天吃你做的蛋塔和起司蛋糕。”
  “你真的这样以为?”他闪闪发光的眼更亮了几分。
  “要不是咱们太熟了,我一定嫁你。”她一本正经地讲。
  封达开盯了她好几秒,忽地爆笑出声。“好家伙,要不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真要被你给拐了,你想嫁的恐怕是我们‘封记’的面包蛋糕吧!?”
  “讨厌,你呀,实在乱没情调一把的。”她啐了他一日,笑逐颜开。
  他们打闹习惯,彼此都晓得自己舶底线在哪里。
  “咆,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中意你的人是我阿嬷,一点都不关我的事。”
  “啊,太伤人了,被你一说,我好像没人要的老姑婆。”她笑得可大声,一口面包,一记白眼,还不忘捶他一下。
  “说真格的,反正你要嫁的对象也没了,不如将就我吧。”封达开神情认真。
  “你要敢答应一个字,小心我扭断你的脖子!”她还没答应呢,独裁的声音忽然蹦出来。
  欧阳越黑黝黝的一身,阴气沉沉地盯住夏小圭。
  夏小圭和封达开一起跳起来。
  她讨厌他那冷硬又霸道的眼光,像她做了不可告人的事似的。“你偷听我们说话!”
  欧阳越并不否认。“有何不可?”
  “你——”她为之气结。
  他凌厉的目光教人不敢逼视,封达开如是想。没料下一秒欧阳越的炮口便冷冷转向他。“事情办完,你就可以走了。”他认得他。
  一年前他还像个青涩的孩子,一年后却隐约散发出男人的气息来。
  “你凭什么,达开是我的朋友。”夏小圭嚷嚷。
  “我看他不顾眼。”欧阳越毫不客气。
  这男人根本是要逼疯她!她抡起拳头,一副要找他拚命的模样,从来役有人能把乐天知命的夏小圭逼到发飙的田地。
  “不要,小圭。”别看封达开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他比任何同年龄的孩子都沉稳。
  他微偏头,好似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他觉得眼前的男人很眼熟,身形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般。
  “我叫封达开,小圭的朋友。你一定是牧场的新主人,抱歉,未经同意就闯进来,实在是我们老把牧场当做自己的家,不拘惯了,请别介意。”
  “哼!”
  “这牧场以前的主人对我们极好,除了辟地整出一块棒球场给我们杀时间,还任由我们来来去去,一时间我也忘了牧场已经易主,真是抱歉。”
  “你干吗对他卑躬屈膝的,达开,你吃错药了?”夏小圭用手肘顶他,听他一大段“温柔谦恭”的话几乎要晕倒。
  “迟早有一天你会懂的。”他可没有阵前倒戈,也不是墙头草,他自有一番道理。
  夏小圭猛翻白跟。脑筋急转弯哪,还神秘兮兮的。“拜托,你到底是不是跟我站在同一阵线的?”
  “当然是。”他急急辩白。
  “那就停止你的‘外交’工作,闭嘴。”被他一搞,她什么立场全没了。
  封达开果真从善如流乖乖闭上嘴。
  “你没资格阻止我的朋友到牧场来。”她不能再节节败退,再让步,这自私的男人便要骑到她头上来了。
  “我说不准就不准。”他声音紧绷。看她气鼓得像河豚的腮帮子,欧阳越的决心更坚定。
  “凭什么?”
  “没理由。”他冷漠地睥睨她。
  他何必凡事都要给她交代,她以为她是谁?
  夏小圭相信此刻如果自己手中有把刀,肯定会毫不迟疑的给他一刀。
  “我们走!达开!”那么不可理喻的人,她总算大开跟界了。
  欧阳越也不晓得自己哪来霄霆般的怒气,以他的身手要拦住夏小圭简直轻而易举。“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他的神情之坚决,别说没交过手的达开大受震慑,就连夏小圭也为之一颤。
  她害怕他那腾腾的怒气,一时间错愕当场,竟无胳做出正确的反应来。
  欧阳越可不在乎她的脸色有多难看,铁箝似的手将夏小圭一拽,用举动表明她是他的所有物,生人勿动。
  他身上筑起的防御工程坚如钢铁,令封达开心生畏惧,几乎要望风而逃。
  夏小圭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收纳在“敌人”的掌握里,芳心悸动,情绪大乱。
  “封达开,你要敢逃,小心我告状去。”那浑蛋,看他一副脚底要抹油的模样,他想干吗呀他!
  “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有心情威胁别人。”欧阳越不觉好笑。
  “还不都是你。”她瞪他一眼。
  “你看起来俾喷气的恐龙。”这时候他倒反常地想起日本人最爱的恐龙哥吉拉,不觉莞尔。
  “小圭,店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封达开思前想后决定先脱离暴风圈再说,毕竟小命是蛮重要的。至于好友,看起来目前生命无忧,因此,他很安心的落跑。
  “封达开,你给我记住!”她又要保持与欧阳越的距离又忍不住气愤,只能用叫嚣发泄心中地不满。
  “别叫!他已经不见了。”很奇怪的,假设的情敌一旦消失,他的心竟无比愉快。
  “你……你……你,全是你的错!”始作俑者。她又凶他。
  他居然笑不可支。“你今天特别泼辣睡。”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解放了他的心结似的。
  “神经!”他那蚀骨销魂的笑令她不由自主地失魂了一下,这人忽冷忽热,让她心情也跟着忽上忽下,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说真格的,夏小圭迷惑了。
  第三章
  牧场在欧阳越的铁腕政策和全新设备、科技化的经营方针下有着惊人的改变,比起夏小圭牛步化的经营方式,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蒸蒸日上的牛羊乳产量,夏小圭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两把刷子。
  牧场上了正轨,欧阳越并不以此为满足,他将牧场部分交给值得信赖的高级员工,一头钻进被废置的制茶事业。
  咖啡与茶是他的最爱,就如同鱼与熊掌,他要两者兼得。
  他大斥资金,翻修了制茶机器及设备,很快地,月光茶场睽违已久的“软枝乌龙”及“半圆茶”便以黑马之姿跃上台湾名茶之林。
  人怕出名猪怕肥,茶叶亦然。
  欧阳越引进福建武夷山的“软枝乌龙”一举夺下世界评鉴会的最优奖,成串的代理商便蜂拥进月光牧场。
  欧阳越三言两语正想打发今天不知是第N批的下游厂商,一阵由远而近的飓风以翻天之姿降落牧场的最中心点。
  那是一架西德最新研发出来的轻型直升机。
  欧阳越由玻璃宙窥见了正由直升机上下来的人,连番的诅咒不禁脱口而出。
  他不客气地打发客人,脸色难看透顶。
  客人好奇心再强,也抵不过主人强悍跋扈的逐客令,只得快快离去。
  不速之客鱼贯的进入书房。
  “欧阳,好久不见。”五个不同长相却一样卓尔出众的出色男人占据了欧阳越书房的空间。
  他们没一个客套的,各自找到舒适的位置大咧咧地坐下。
  “还坐?也不怕尊臀长痔疮。”由童大利来到台湾,投坐翻他们,老天爷还真没长眼。
  “让你失望了,我在梵蒂冈;‘霄神’在夏威夷;‘牧师’嘛,在拉斯维加斯;‘快手’最近了,他就在台湾。林林总总加起来路程并不远,而且我们是包机过来的,飞机上美女醇酒佳肴……帅得很,只可惜你无福分享。”身颀白净的男人四下打量欧阳越的布置,又不忘动嘴。
  欧阳越眉结重重,怒向一语不发的安东尼。“上机前,你怎么不灌醉他?我受不了他的饶舌。”
  “国师”本是个沉默寡言的斯文男子,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痛恨飞机,只要搭上任何一架飞机,事后性情必然大变,为此,“赤色响尾蛇”内若有团体活动逼得他非参加不可,通常得用五瓶“约翰走路”灌倒他才能成行。
  欧阳越也是组织内的一份子,自然知之甚详。
  “谁敢灌我酒?他不要命了。”国师霍地站起,虎视眈眈地睨视众人。
  除飞机外,酒,也是他厌恶的。
  “这烂主意不是我出的。”雷神性子最急,头一个撤清,撇清之余乱没义气地供出唆使人。“快手说这样总比打昏你来的好。”
  “你出卖我?”快手嘶吼,抓住出口成灾的祸嘴,猛力摇晃。
  “他不过供出你的罪状,你凶什么凶?”还“晕机”的国师反过来替遭殃的雷神凶他。
  “诸位兄弟,神爱世人,我们是手足,怎能相残?”牧师为了当中间人也踏进浑水里。
  眼见就要血流成河,欧阳越冷眼瞥了一下置身事外、还跷起二郎腿的安东尼,忍无可忍地暴喝一声。
  “你们这群混蛋,全部给我住手!”
  他们七手八脚,不是很情愿地放缓动作,俾还没玩过瘟的小孩,满脸不悦。
  “干吗?你们吃饱闲闲采砸场子的?”
  “欧阳,你这里又不是赌场,哪来场子给人砸?”雷神汕讪说道。
  欧阳越拧眼,口气掺着十吨火药。“废话少说,你们倾巢而出不会就为了到我这穷乡僻壤杀时间吧!?”
  牧师给了他“你答对了”的眼神后,默默归队。
  他们的确闲疯了。
  表面上他们各自为政,在欧亚北美各是一方枭雄霸主,实际上他们全出自赤色响尾蛇组织。他们久不沾血腥,因为放眼世界实在也没什么需要他们亲自出马的case。
  这次他们不期而遇,单纯就只为了来探视欧阳越。
  欧阳越在他们之间是特别的,他原是艾曼狄帕玛家族的继承人,但偏偏他性子和平,对黑社会家族毫无继承的意愿,硬是违背家族长老的决定脱离组织,远走他乡,躲到台湾这海岛来。他们心中疑问丛生,究竟是什么力量把欧阳越留在这蕞尔小岛中?
  所以,他们决定亲自来看个究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安东尼!”欧阳越把枪口对准他们的头头,他肯定是这家伙透露他居住的地方,要不然雷神那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家伙绝对想不到他会在台湾。
  “别生气,我只是建议一个休息度假的地点……你也知道他们比妖怪还精。”
  安东尼是他们之中年纪最轻的,一张娃娃脸就连扮无辜者都入木三分。
  “欧阳,远来是客,看在我们老远飞来,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这样太不通人情了。”牧师也有促狭的一面。
  欧阳越白他一眼。“你的讲道时间不是早排到明后年去了,哪来美国时间在我这儿穷耗?”
  牧师的的确确是天父的子民,许多人因为他选择了这行业而跌破眼镜,但他显然非常以这种职业为荣。
  “因为‘诗人’和他约好在这里碰面。”霄神又嘴快了。
  牧师笑呵呵。“很近了,他在法耳巴拉索,最多再一个月就回来了。
  法耳巴拉索?在南非耶,那叫近?很显然,牧师的思考逻辑有异于常人。
  欧阳越能理解牧师对诗人充满期待之情,因为他们是兄弟,感情自然不同于他们。
  “他呀,有恋弟癣。”雷神恶毒地多嘴。
  牧师不以为意,笑脸夸张地教人生妒。“你又打翻醋缸了。”
  赤色响尾蛇组织的成员大部分是孤儿,牧师和诗人般的兄弟组织少之又少,难怪牧师一眼看透众兄弟恶毒的舌头下那颗羡慕和嫉妒的心。
  “醋缸?我还加了朝天椒、印度迷迭香,淹死你呢!”雷神的气由两管鼻孔喷出。
  被人视破行藏就没什么好玩的了。
  “你要在这里住一个月?”欧阳越怪叫。
  不只牧师一个人,一行人全自动地点点头。
  欧阳越眼若铜铃,惨叫一声。
  “他同意了!”快手大叫。  “我刚才看中三楼的阁楼,我要住那间。”因为它最大又高,私密性也强。
  好小子,原来他可会算计了,趁着欧阳越忙着应付霄神和牧师的当儿对整座大宅做了番巡礼。
  “奸臣!”雷神扑过去。“我也要找我中意的房间,免得全被人占光了。”如今最重要的事是据地为王,要是慢上一步肯定只有蹲厕房的份,至于教训快手,有空再说。
  “哎,别蹭那么快,我也去……”一群人见苗头不对,纷纷涌出。
  “这间不错,我要定这间……”国师的呢喃声。
  “少来,我先找到的……”雷神说道。
  “胡说八道,你瞧,我的行李已经在里头了……”是快手。
  “什么?你这奸诈小人……”殴斗的巨大声响又传来——
  欧阳越呻吟,双手抱头。
  “安东尼!立刻把这群问题军团带回意大利去。”
  “作主当家的人不是我,恕我无能为力。”美少年依旧优雅如猫地凝阵浅笑,顺手端起咖啡浅酌一口。
  “你哪来的蓝山咖啡?”他注目的焦点瞬间转移。欧阳越可不记得有人泡给他喝。
  “我自己从橱子里找到的。”洋洋得意为自己的“自助”举杯。仿佛嫌刺激不够,他又喷喷作响的咋舌,当那咖啡是人间美味。
  “浑球!”欧阳越惨叫。“那是我才托人从巴西进口的原装贷!”他连摸都还没摸到,却被人先喝了。
  “难怪那么好喝。”安东尼慢条斯理又啜了一口。
  欧阳越的青筋满额际,就算他有九条命也不够拿来给这些人用!老天爷!!
  *  *  *
  不过是回星光旅馆拿东西,夏小圭再回到大宅前却只有张口咋舌的分。
  太阳下,看着一个陌生又俊俏的男人正指挥若定地命令工人陆续搬运东西,夏小圭忍住心头不好的预感直奔现场。
  想当初,她也有一次外出,江山便风云变色地易了主。这回,别又生变卦。
  那是一套制作考究的鼓,在灿烂阳光的映耀下更是辉煌夺目。
  物主显然也对它槐若珍宝,连声嘱咐要小心搬动,甚至到了唠叨哕嗦的程度。
  想来那套鼓对他十分重要。
  夏小圭看着这一切,不禁问:“喂,你是谁?”
  那男人回过头。
  “我在忙,你要告解或有什么困难待会儿再来。”
  他不漂亮,却有张性格的脸孔,满头浓密的黑发衬着浓眉,一双眼眸深邃如绿海,下巴的轮廓和嘴型性感而忧郁,气质出类拔萃。
  “牧师,你休想把这些家当搬进来。”刚调停完快手和雷神的房间分配纠纷,
  欧阳越刚下楼,就看见牧师搬家的情况。
  干吗?他们这群问题军团还真存心在他这里扎寨结营耗下去了?那怎么成,他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
  他匆忙赶下来阻止。
  “欧阳,你别小家子气,不过就一套鼓。”
  “我可不要跟噪音毗邻而居。”他冷哼。
  问题军团里各人各有怪僻,牧师的正业是传道、解惑,但他也兼差,晚上一变身,便成了酒店、咖啡店最热门的绝世鼓王。双重人格对这些赤色响尾蛇组织的成员来说早就见怪不怪。
  “你侮辱我的鼓。”那套鼓在他心目中可比什么都重要。
  “那又怎样?”欧阳越冷笑。他们要是见贤思齐,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吃饭家伙搬来,他的房子不成仓库才怪。
  “别这样啦!”眼看就要卯起来的牧师,修养不愧为六人之冠,锲而不舍地想用软功破解欧阳越的固执。
  夏小圭看不过去了。“不过就一组鼓乐器,你何必那么吝啬?”
  天外飞来救兵,对夏小圭的仗义执言,牧师心生感激。
  “你一个中午到底跑哪儿去了?”他一出来其实就看见门外的夏小圭,原想打发牧师后再质问她的,不料她倒自投罗网。
  “你凶什么凶,我趁午休时间出门也要报备吗?”她实在受不了他那不可一世的口吻。
  原来意欲乘机偷溜的牧师蓦然停下脚步。
  咦!?
  “你难道不知道喝下午茶的时间快到了,还在这么悠哉的蘑菇,我请你来做什么的。”他并不想责备她,是她的不告而别令他不悦。
  “你无理取闹、强人所难,你根本没有喝下午茶的习惯。”他摆明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难堪吗?
  “习惯随时随地可以培养。”换言之,他是故意刁难她的。
  “这话是你说的。”想教她下不了台?哼!门都没有!
  “呀,有下午茶可以喝?”曾几何时大厅里看热闹的人群打蛇随棍上。
  欧阳越闻声皱起眉来,夏小圭可被一个个不同凡响的大帅哥给唬得愣在当场。
  “来一杯华伦泰茶。‘安东尼出了遭难题。
  快手用手指摩挲鼻梁。“香草茶。”
  雷神不以为然地瞪了两人一眼。  “你们真没爱心,西点学校考试都没这么难,我最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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