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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在唱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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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应该给她一次机会教育的。
“切,无聊!”
禄瑶王莞尔。
公家宿舍的房子,哪来值钱的东西。
半路上禄瑶王又多买了零食跟水果。
“你喂猪啊,买那么多水果。”不是说就他们父子俩吗?两个男人吃得下那么多食物啊?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所以每样都挑了一点。”苹果、橘子、葡萄都是这季节的水果,好吃又便宜。
“你刚刚不会问我?”
“我怕你不好意思。”
“那种东西我身上没有好不好!”不好意思?切!客气是看人用的。
“那最好了,挑食是不好的习惯。”
“小老头,我发现你随时都能讲出一篇道理,你不烦吶?”碎碎念,今天在警局还没念够啊?
说也奇怪,她那么讨厌他,不是应该离得远远的?
切!她是看在鲁肉饭的份上才跟他走在一块的。
“怎么会,这是做人的道理。”
“够了、够了,要训人,本小姐给你最良心的建议,以后你可以去当老师或是旗下拥有几百员工的老板,为了饭碗你怎么啰唆,他们都不会有意见的。”再中肯不过的建议哟,没见过哪个男生像他这么爱长篇大论的。
“你喔……”他这次没痛下毒手敲她额头,却用对男生来讲算是很修长的手摸了摸她滑顺的发。
她一向最痛恨别人当她是小鬼,可是……怎么他这一摸让她心生奇怪的感觉,她的眼眶居然有点酸。
可恶!“别动手动脚的啦。”贞操还是要捍卫一下的。
想不到他用力往下压。“小不点,你有没有150啊?”
“乱讲!”她忘记前面那回事,“我小六就超过150,现在穿上矮子乐起码也可以号称160。”
她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弱智,但是这攸关她重要的自尊,不可不申诉。
“你的骨架纤细,努力加餐饭还有闻到上面新鲜空气的空间。”
“少看不起人了,我又不是永远这么矮!”踮着脚比高度,虽然还是差人家一大截,却很有小虾米对大鲸鱼的气概呢。
禄瑶王撇嘴,不以为然。“一百年后再说吧。”
米迦家瞠大眼。她才有那么一咪咪觉得他不错……算她“暂时失明”好了,猪头就是猪头,牵到北京也不会变成优质黑猪。
两人斗嘴鼓斗得倒也逸趣横生,二十几分钟后走进了禄瑶王的家。
警员宿舍……还真朴素啊,想不到这年头还有这种改良式的日本房子,四房一厅,温暖的藤制家具丢着几块十字绣的椅垫,应该是禄妈妈的手工艺吧,泡茶几有着厚厚的茶垢,显然使用的频率很高,平面电视上面是张全家福照片,阳盛阴衰,想不到他家人口不少哇,绕过开放式的厨房,后面是脚踏实地的泥土小院,小院子挂着黑网,网下摇曳生姿的各色兰品像个小型博物馆。
她大致看了下,回到客厅,想不到轰隆隆的噪音直钻她的耳朵。
是厨房的抽油烟机。
简直跟马路上的挖土机有得比。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禄瑶王回过头来苦笑,“没办法,听久了就很习惯的。”
什么叫习惯?他还真幽默!
也许,从某些角度来看,他的耐力比旁人都强!
禄瑶王放下手边的东西,对着东张西望的米迦家说:“我家的浴室你还没参观过吧,虽然不大,要不要也到此游一游?”经过刚刚那么一搅和,她的澡是没洗成了。
她没有扭捏,拉拉咸菜干一样的衣服。“不早说,我没带换洗的衣服来啦。”
想不到他这么细心。
的确,用水杯洗澡超克难,不管天气好坏只有冷水,她又不能像男生十天半个月洗一次澡也无所谓,每天洗澡起码要花上一个小时,而且还要防东防西,怕被陌生人闯进来看见,说有多麻烦就有多麻烦。
“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衣服借你。”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的衣服有臭虫吗?”
“臭虫是没有,我一向把衣服洗得很干净。”
“想不到你这么贤慧?”真是乌干啦装豆油,看不出来。
他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小护士。“小时候我爸都帮我擦这个,擦了,你脸上的瘀青会消得快。”
“你拿了人家厂商什么好处帮忙打广告?”
“没有,你有张可爱漂亮的脸蛋,一块青一块紫总是不好看。”
“我好不好看关你屁事!”
“叩!”
这人头壳一定破了个大洞,打她很爽吗?
禄瑶王不赞同的摇头。
“这是语助词,我说过没有别的意思?”死脑筋,不开通!
“我也说过女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米迦家大翻白眼,他真是凡事严谨得叫人受不了。算了,在别人的屋檐下,这点鸡毛蒜皮的事不跟他计较。
“这是浴巾跟干净的衣服。”她还在做心理建设,禄瑶王已经从自己的房间拿出必需品。
米迦家无言接过来,进浴室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出来,看见小护士就摆在客厅桌上的正中央,还有两块刚刚买的甜甜圈,隔着小门帘的他正在厨房里跟抽油烟机作战,瞧着他忙碌的身影,米迦家看得恍惚。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香甜的食物味道,有着她自己以外的另一个叫人安心的身影?
安心?的确,他看起来跟自己年纪相当,做事说话却很有分寸,不见浮躁。
他不像她那一挂朋友,跟他们在一起很High没错,可是High完了心里还是很空虚,感觉不到这样的细腻。
吃着甜甜圈看电视,偶尔瞧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很久不曾有过这么轻松愉快等吃饭的经验;应该说从她离家“独立”以后,享受被呵护照顾的好运道也Game Over了。
甜甜圈三两下嗑完了,无心电视上正在播映的内容,遥控器让她胡乱转了一圈,她不如进去关心一下可以吃的晚餐吧。
拍了下不争气的肚皮,又不是饥饿三十,更何况已经填了两块面包,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禄瑶王回头露出会心眸子,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你帮我把橱柜里的碗筷拿出来,再十分钟开饭。”
开饭,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居然也叫她鼻酸。
无聊的多愁善感,平常没有的想法今天全部莫名其妙的冒出头,就为了一顿饭?!她是流浪到怕了吧……
香得叫人流口水的鲁肉几分钟后真的上桌了,一盘炒青菜、鱼松,称不上丰富,米迦家却吃下两大碗白米饭,然后倒在沙发上阵亡。
两大碗饭对她是极限了,可是瞧瞧禄瑶王那个鲁肉脚,单单就肉汁配饭已经干掉五大碗,恐怖哟。
“碗盘给你洗。”拣起碗里最后饭粒,他宣布。
“我是客人耶。”那油腻腻的碗盘,恶,饶了她吧。
“我没有把你当客人。”如果来吃饭的是别人他不会计较,就因为是她……她很需要教育。
这样才有以后。
以后,他已经想到以后;是的。
他从来不做意气用事的事情,有前面一步,肯定会有下下下……更多的步骤,说他心机深沉也可以,他都不反对。
“洗就洗!”
“不能打破碗,我家只有三个碗,你打破,以后你就要用狗碗吃饭。”
瞧他说的是人话吗?以后……她怔了怔。“我以后还可以来吃饭?”她的声音有着不敢置信。
“你随时都可以来。”
切,她就知道那家伙笑里藏刀!
叫她随时都可以去吃饭,是随时都可以掌握她的所有活动吧!
明明知道她最不拿手的就是读书,不管是数学、物理、化学、国文……八科项目里……她都讨厌!
她就是记不住那些符号、之乎者也、say you say me的。
她已经很久……几乎要忘记那些填鸭教育,忘记她也曾经是其中的一只鸭。
她的要求都这么低、这么卑微了……每天努力的打工,舒服的睡去,明早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干么规定她每天下课到警局作功课补习?那个小老头没听过洞是越补越大吗?
更何况她根本不需要好不好!
到底要不要屈就?
闪人,免费提供的美味晚餐就会泡汤。
报到,就必须有被押着脖子去洗的心理准备。
好啦、好啦,她老实承认除了晚餐,还洗了盘子……还在人家家里洗了澡才走的。
也许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学校对她来说不是个需要去的地方。
补习?就、不、必、了!
她从清晨四点送早报开始,九点整的咖啡店小妹,下午四点半的洗车厂,脑袋里转的还是禄瑶王的“提议”。
好像,打从认识他开始,就只有被吃得死死的份!
人家说一物克一物,莫非,他就是生来克她的?
脑袋运转不顺利,心情就差,心情差需要抒解,跷掉洗车厂的班,想说直接杀到西门町去吃喝玩乐。
这样抱着烧的脑袋起码可以得到最起码的放松。
但是……
一山还有一山高,虽然交手不过几次,某人却把米迦家脑袋里几条纵横的脑轮给摸出了个大概,早就闲闲守在咖啡店美美的大门口来个黄雀捕蝉。
交了班,米迦家边跟手机里的人唬烂边推开玻璃门,一只打横伸过来的手,直接没收她花费三个月打工才赚来的贵重物品。
“厚!欉三小……你怎么在这里?”望着身上唯一家产被收进某人的书包,她有大势已去的认知。
“这个──暂时归我保管。”
禄瑶王身穿某家贵族高中的校服,颀长的身材站到她小虾米似的旁边威魄力十足,心虚的米迦家差点咬到舌头。
他……帅得不象话。
酷酷的眉压在帽沿下面,深色的皮肤阳光得不得了,一咧嘴,一口白牙叫身边的人立刻逊色不已,贴身的制服挺直的拉出他优美的线条。
穿上制服的他有种光彩是别的男生身上没有的,一种清楚的心动,不会错识的浮上她的心间。
反观自己,真是逊到爆……
好沮丧喔!
她肯定是最近吃了他太多口水……慢!是吃了他煮的伙食,被食物影响所致,要不,她心动个什么劲!
所谓吃人嘴软不是?不过,跟乱七八糟的心怎么也牵连不到吧?!
不过那间贵族学校可是在市中心最贵的地段,跟她打工的郊区咖啡店相差十万八千里,要换几趟车才能到这里。
他大爷真闲,专程跑来“登”她。
不会是这几天她的逃窜惹恼他了吧?
“不行啦,还给我!”手机可是她很重要的对外联系管道。
“来补习还你。”他说的气定神闲。
“补你的大头啦……”吃喝玩乐才是王道好不好!
“你不想到我家吃饭了?”那简直是一道魔咒,哪知道禄瑶王更进一步。“今天立冬有烧酒鸡,要不要?”
切,她逃了两天,还是逃不过食物美味的魔咒吗?
──这就是为什么要牺牲大好时光,现在泡在警察宿舍里的原因。
谁敢骂她墙头草,妈的,善变是女人的权利好不好!
“他是谁?你同学吗?给不给把?给不给亏?”好吧……她根本无心在那堆数学符号上,看帅哥,赏心悦目又心旷神怡,这样才是人生啊。
禄瑶王不客气的把她的头扭转过来。“他死会了,你别肖想!”
“想一下会怎样,又不犯法!我还没想到把他拖上床……”
一指敲下,头顶又吃硬栗子,这次真的很痛,可见帮她复习功课的黑面蔡有点恼了。
“女孩子……”
“不可以这么粗俗……对不对?”早知道他要训的话,滚瓜烂熟了啦。切!切!切!
禄瑶王不语,只用森然的眼瞪她。
“他自闭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后知后觉的笨蛋,眼睛里只有心无旁骛的大帅哥。
“别吵他,当他隐形人就好了。”他想,就算把眼珠瞪得掉出来她也不会看到,唉。
“欸!你那是什么态度?”年轻人联络一下感情有什么不对。
“你先把自己顾好吧。”
“读书要不忘娱乐啊。”她像毛毛虫,根本坐不住,一下玩笔,一下托腮,一下画乌龟,一下瞄帅哥……就是对眼前摊开的课本兴趣缺缺。
“若湛是我们学校名列前茅的优等生,对你这种国中程度都有问题的女生不会有兴趣的。”
厚!讲得那么直接。
米迦家撇撇嘴。
心里终究是有点受伤。
即便全世界的人都用朝天鼻睨她她都无所谓,可是,连他也瞧不起她!
垂下脸的她用头发覆盖住表情,用空白的心绪掩饰不肯面对的微愠。
禄瑶王可不知道女生的心思九弯十八拐,这一拐出了岔,上了天山,他不肯放弃的板着本来就严肃的黑脸为她温习功课。“……我问你假设sin(180°…θ)=a,求cosθ(180°)的值。”
她像是被雷劈到的鸭子,直接推开评量。
还真干脆!
“好,那我们换个简单的……解释一下三角恒等数的意思。”
他那安之若素的表情看起来超欠扁的!
“老师没教。”
“好,那我再问你……”他压下太阳穴纷纷冒起的青筋。怎么他好像听到磨牙声?
一问三不知,她……真是好样的!
“你不能问些简单的吗?”是她在磨牙,很厉害的那种磨法。
他不知道数学课等同催眠课?而且,她跟课本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要把流放十万八千里远的东西再从边疆挖出来,他的要求也太多了。
禄瑶王把书本放下。“好,那最简单的,你把九九表背一遍,今天的课程就算结束。”
砰!踢开的椅子发出大响声,米迦家两掌并贴在倒霉的评量上,“不要当我是笨蛋!”
发飙啊,怎么了?
“我只希望知道你的底限在哪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功课一团糟吗?这样以后怎么跟别人竞争?
“我就是成绩差你想怎样?本小姐也不屑高攀你这种优等生!把你的怜悯跟同情收回去,我不需要!”挫折感很重的恰查某用激烈的言词在巩固自己少得可怜的颜面。
回想自己有说错话吗?没有啊……
书呆子还不知道错在哪。
“小米!”
“米你家大头啦!”她气死了,把桌上的东西通通扫掉,接着跑掉了。
“……”
禄瑶王呆愣得很难看。
看不过去的吁若湛好心的走过来拍他肩膀。“王爷,女孩子的心是很微妙的,你闯下大祸了。”
“我?”
“就是你。”
这下可难了,死心眼,闷到连冷玩笑话都听不出究竟的人,他完全不懂自己哪里出槌啦。
“慢慢想,我补习课时间到了。”吁若湛不会呆得指点禄瑶王去看脑筋急转弯这类的脑袋训练书籍,指点一二,剩下的要自己去想。马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泡到手的。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呢?
但是温书还有八卦可看……很不错呢!
第三章
还是跟同一挂的人出去玩爽快!
没有人会问那些不上道的话,什么家庭、出身、成绩、将来……那些跟现在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
大家不关心,因为未来谁预料得到?
离开郁闷乏味的学校,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是神仙吶。
可是快乐完了呢?是更庞大的空虚。
不想去探讨,就装死吧!
坐在机车后面乘着晚风的她,穿着男朋友脱下来给她的牛仔外套荒腔走板的嘶吼着儿歌,双手三不五时还把司机的头当做节拍器。
“星期一猴子穿新衣,星期二猴子肚子饿,星期三猴子去爬山,星期四猴子看电视,星期五猴子去跳舞,星期六猴子去斗六,星期七猴子擦油漆,星期八猴子吹喇叭,星期九猴子去喝酒,星期十猴子死翘翘……”
“你就是那只泼猴啦!”甚恐怖的五音不全,骑着125的男生转过头来哈啦了一句,转头又把油门往上加。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有雨伞,你有大头……”
“恰北北别打啦,我的头要被你打烂啦。”也不知道是流行还是习惯,啦来啦去不是女生的专利了,男生也娘腔得很。
“大头很可爱。”她的声音水水嫩嫩,和风掺在一起模模糊糊。
“……我是帅,世界霹雳无敌的大帅哥!”他又不是大头狗,他是人见人爱的便利店王子!
“是啊,你帅,帅得要命!”
乱七八糟的对话,没有意义。
到底是人迎着风,还是风吹着人,米迦家竟然想从车座上爬起来。
机车晃了晃。
“你是笨蛋,等一下摔车,你摔烂了我可不要娶你喔。”
“连你也说我笨……”她的心又酸起来。
“我喜欢笨女生,好拐、好上、好甩。”
她赏了他一巴掌。
“你今天吃错药啦。”不敢喊痛。
“要你管!”有气无力的。
“欸,有人站在巷子口,会不会是条子?你在这里下车,我先闪人!”机车在十字路口停了,男生用肩胛顶顶趴在他背后的脸蛋。
米迦家晕晕的跳下车差点扭到脚,还勉强学人家跳平衡木的选手把双手高高举平,“耶……我要出国拿金牌!”
“又耍白痴!赶快进去,外面冷得要死!”虽然只是玩乐的伴,临走前还是撂下关心。
米迦家轻慢的转动手腕挥手。“知道啦!”一转头,碰上一堵撞痛她鼻子的墙。
“嘶……痛……”
摸摸摸……墙有着温度。
她往上瞧,以为自己眼花。
男子低下头也在看她,神情严肃,毫无笑容,笔直的程度跟一尊庙里的罗汉差不多。
“你喝酒。”想避也避不掉的酒味,迷离的眼,不知道是被风吹还是酒意盎然的通红双颊,整个人又热又冰,这样会生病的。
“嗨嗨,优等生,怎么有空到贫民区来啊?”再不济她也能认出站在她面前的是哪只牛鬼蛇神。
好几天没看到他,米迦家是刻意躲着禄瑶王没错。
那天像落水狗落荒而逃,临走还为了可笑的自尊把人家狂吠一顿,现在看到他出现在“家”门口,一罐啤酒的酒意醒得七七八八。
“我在等你。”两个小时又二十七分五十五秒。
“无聊,反正我是无三小路用的人,你理我做什么?”
她嘴巴不饶人,心里很高兴有人为她等门。即便……他隔了好几天才出现,那样也够了。
这是什么复杂的心态?难道她真的流浪孤独太久了吗?阿猫阿狗都是好人?
没有,她没有,阿超算是她的男朋友吧,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她就没有这么奇怪又不明的感觉。
“你不是没用的人,别让你无谓的想法蒙蔽自己。”
她呵呵笑,眼睛、脑袋塞满金条跟星星。“你果然是小老头,动不动就长篇大论,你知道吗?我讨厌你说教,我讨厌人家嫌弃我笨,可是你知道吗?我也不想这么丢脸……这么笨,可是没办法,这是天生的,我是天生的笨蛋加三级!活该没人要、活该被骂,但是……你你你讲话好伤人,你也是混蛋加三级,欸,这样加一加我的游戏练功程度就往上升了六级,我是白魔法师……天下无敌……”
她醉了!醉得严重。
“叩!”她很用力的用她光亮洁白的额头撞上他的下巴。
禄瑶王不为所动,小小撞击,就像蚊子叮,撑起她全身的重量,发现她已经安心的睡着,就睡在他的胳臂上。
她……真是……
用指腹按了下她充满弹性光泽的脸蛋,很Q的触感。
女生真是奇妙的动物,安静的时候如同天使,而她,是天使跟恶魔的混合品种。
但是这个天使恶魔居然在外面混到三更半夜。
等她醒过来绝对要严厉的骂她一顿才行!
──果然是严谨自律的禄瑶王,对自己严格,也不会放过身边的任何人,米迦家遇见他,到底是幸运还是厄运?!
已经醉倒的她大概也不会想知道答案的。
天蓝色的天花板。
不是她黄色的帐篷。
“啧……”用被子捂住发皱的脸,没来得及有别的想法,被子又被掀开,她咚咚咚地往外面的浴室冲。
憋了一夜的尿意得到解放,推门而出……
“早……睡饱了吗?”
夏克!米迦家瞪着穿汗衫的禄景福对她打招呼,就算体内的酒精还有残余,现在也被冷汗冒光了。
他可是三番两次逮她进警局的巡佐,不共戴天的仇人……好啦,虽然现在的他脚踩夹脚鞋,四角裤下两条毛茸茸的飞毛腿,腋下夹着早报,居家的形象可亲,可是看看吊在客厅墙壁上的警察制服,还是当次乖乖牌吧,她任性归任性总不能让带他回家的小老头丢脸。
“伯父好!”
“精神不错!”
她咧嘴,让自己笑得像哈姆雷特。
“你昨晚睡的是阿瑶的房间,还可以吧?”家中缺乏温柔的女性,尤其最难得的是由儿子带回来的女孩。
虽然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女孩跟温柔有着很大的差距。
更甚者,还是他的死对头。
“很好,谢谢。”她睡的是他的房间,那昨晚……
像个很了解子女的爸爸,禄景福主动告知。“阿瑶昨天睡客厅啦,我本来叫他跟我一起睡,他嫌我香港脚臭,哈哈哈哈……”
呃,真是有够破坏形象的。
“爸,你别在别人面前造你儿子的谣。”在厨房忙碌的禄瑶王敲了下锅子表示他的抗议。
二十几岁高龄的老房子,就算不用提高音量讲话,隔音设备有限,只要有耳朵的人就不怕接收不良。
“哪有?别敲锅子,蛋黄敲破了我可不吃!”
居然拿他重要的早餐出气,唉,养儿子真是养心酸的,有了异性,胳臂就往外弯,眼底早没有他这相依为命的老爹了。
不过……他还是要稍微怀疑一下儿子的眼光,改天带他到眼镜行检查一下度数好了。
“你的早餐已经在桌上了,除非你确定要吃冷掉的蛋黄,硬掉的蒜酱土司,浮出奶油的咖啡?”撒手锏通常很有用,他那凡事好商量的父亲唯一独钟吃这项,父子、父子,禄瑶王很知道用哪一招对付他最有效。
“糟糕!我蹲便所一定要早报,要不然一天都不顺畅。”冷天吃冷掉的食物绝对是禄景福最不能忍受的,他当然也不好意思在小女生面前坦承自己的弱点,假这借口钻进唯一的洗手间。
“老爸!”这种事不用说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禄景福飞快关上门杜绝毒气四散;在外,他是户长、局长,吆喝下属谁敢不从,回到家,就只是个负责丢垃圾的欧吉桑,差别之大,叫人心酸吶。
“你饿了吧,过来一起吃饭。”就算学校制服上是格格不入的围裙,禄瑶王依旧姿态自然,还是好看得叫人想扑上去磨蹭、磨蹭。
唉,她几时变成被收容的流浪猫,一心想讨主人欢心?
再看他深邃的气质,狭长优美的单眼皮,简单利落的短发,要不是脸庞还带着十几岁的稚气,那样凌厉的五官叫人很难相信他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我没看过男生穿围裙。”她认知的雄性动物里都不屑于这样的动作跟打扮,有的还排斥得很彻底。
就连身为女性的她也没什么机会可以进厨房,每天有面包、泡面吃就很侥幸了,谈什么进厨房……
“会难看吗?”没人可以让他问,家里两个都是男人,老爸天天追着犯人跑,眼里除了工作绩效还是工作绩效,三不五时记得回来洗澡换衣服就已经是托天之幸,祖上积德了。
他挑嘴,讨厌外食,所以天天开伙……偶尔……也打游击啦,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会“蛇”到几个死党的家里头轮流白吃白喝,反之,那几个小子吃腻了菲佣煮的菜也会爬到他这里来吃两天“ㄆㄨㄣ”。
家庭煮夫的装扮他是满习惯的。
“不难看,是我没看过男生穿围裙……有点惊讶。”这时候的米迦家才慢半拍的想到刚起床,自己的头发能看吗?脸上有没有睡觉的痕迹?
她的睡癖超差,每天起床脸上经常是让枕头跟棉被压出来的线条,要是被看见了肯定招来一顿嘲笑。
不过,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以后看久了就习惯了。”禄瑶王把一锅热腾腾的稀饭端上桌,菜心、鱼松、两面焦的蛋、海苔酱……这些是中式的早点,属于禄瑶王要吃的份;咖啡、土司、半生不熟的蛋……是禄爸的。
一家两口人就有两种吃法,也太折腾人了吧?
“我要吃稀饭。”不再顾虑自己美不美,不用禄瑶王开口,米迦家就做了选择。
天天老是在外的她,既没闲也没钱吃这等讲究的早餐。
“明智的选择。”有人跟他同一国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可……心里就是喜孜孜地。
“欸,我怎么会在你这里啊?”两碗稀饭下肚,她总算有精神体力回顾一下昨夜。
“你喝醉了。”禄瑶王干脆把锅子移到她前面示意她不用客气。
“这样粉丢脸ㄋㄟ,人家还以为我去参加饥饿三十。”
喝醉?她没印象。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吃东西。”
“我吃东西就这德行,你想怎样?”
“对啊,不用客套,你的牙我见识过,一锅饭……我不会计较的。”从厕所出来的禄景福坐进自己的老位子。
“讨厌啦,阿伯,你好会记仇!”
以为他忘记前仇旧恨了,大人还是这么奸诈!
“哪有,敢咬我的人不多,你这么恰,不记得你都不行。”碍于儿子耳提面命过,不可以过度好奇,好吧,不好奇就不好奇,但是报一下老鼠冤应该没关系吧。
“谁叫你不听我解释!”
“解释?警察办案讲求证据。”啊咧,现行犯,还错在他?!
“就算眼睛看见也不见得就是事实!”
禄景福点点头,“所以上次那件事也只叫你写了悔过书,没有落案,一旦有了案底,你的人生就会变成黑白的了。”
米迦家扁嘴。
“你要知道不管是你打人还是人家打你都是一种伤害,冤冤相报何时了,别再做让自己以后会后悔的事情才好。”
唉,果然是一家人,对于训人都是滔滔如黄河长江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谁来救救她!
“爸,你九点半要跟督察组来的新任督察开会,再拖拖拉拉就迟到了。”瞥见了米迦家眼底的叛逆和不耐,禄瑶王淡淡开了金口。
“你看我的行事历?”
“你每天洗澡都不记得要从口袋拿出来,还敢说!”他变得婆妈是谁害的?!
“好啦、好啦,你也要动作快,上课别迟到。”果然是警察大人,跟自己的孩子说话也少不了命令口吻……“还有──”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瞄了米迦家一眼后自动消声。
小孩的事让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吧!
三两口把早餐解决,禄景福换衣服出门去了。
“谢谢你的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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