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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犯桃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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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要死了吗?
  谁来拉地一把……
  [……要记得吸气,吐气,吸气,吐气……你清醒了吗?“
  如同历经一次死亡般,脸色泛青的上官桃花牙根紧咬,肌肉紧绷,仿佛历劫归来惊魂不定,对四周充满迟疑与不安。
  耳际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焦急呼唤,令人安心且依赖,她缓缓的眨动长长羽睫,感受到来自日光灯的光芒,心口的不确定才一扫而空,原来她还活著。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差点把自己害死知不知道?”南宫风流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好像她将就此消逝。
  不言不语,美丽的双瞳仍在游离空间找不到焦点,她还在适应自己存活于世的事实。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我以为要失去你了……”
  哽咽的男音颤抖著,结实手臂如钢条似地紧紧箍著由地狱归来的生灵,他的恐惧千真万切地传至她身上,撼动一颗已然上锁的桃花心。
  卡嗒!
  含著真爱的眼泪像一把心形钥匙滴落,解开禁锢了三千年的灵魂,连同那颗负爱的心也一并打开。
  暖暖的爱意温暖了因恶梦而结霜的躯壳,死亡的阴影一点一滴的退去,生命能源再度注入,活过来的感觉叫人特别脆弱。
  [南……南宫,我口渴。“好累,好像有好几世纪没喝过水。
  “好,你等等。”取过床头备用的瓶装饮水,他细心的扶著她的背小心喂著。“慢慢来,别喝得太急。”
  是巧合,或是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推动,一直不太敢沉睡的他只是稍微打个盹,整夜守著她伯有突发状况,战战兢兢地防备著无形的邪恶来袭。
  他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发生,猛然心口一阵揪紧的剧痛,赫然惊醒却毫无异样,当下由地上翻起身,撩开那道以为屏障的布幕察看,他当下冻住了。
  那是一具全然没有起伏的女体,表情痛苦五宫扭曲,鼻息停止少了心跳,看来就像死了一样。
  冷气的排水声打破无声的空洞,他心急如焚的摇晃它的身体,逼使她清醒,绝不让她在睡梦中死去,她还没开口说爱他。
  静说她每回一提到“那件事]一定会作恶梦,而一作恶梦便会陷入暂时停止呼的状态。
  因此他不敢掉以轻心的时时警觉,一夜反覆十来回,不停地注意她有无异状,直到凌晨三、四点,发现她始终睡得香甜才眯了一下。
  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在他休息不到三十分钟后。
  “你还没睡吗?”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他要睡得著才有鬼。“没抱著你睡不著。”
  “我看你八成整夜没睡,满脑子想著要如何爬上我的床。”男人的理智长在下半身。
  是也不是,他要她平安。“我已经在你床上了。”
  很想一笑带过的南宫风流发觉他没法拉动嘴皮往上扬,她的失温和濒临死亡的模样吓坏他了,到现在他的心脏仍末恢复正常跳动,非抱著她才安心。
  “越线。”她没推开他,一身的冷汗让她整个人无力,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越线总好过没命,要不要和我谈谈你的梦?”她在梦中一定遭遇极可怕的事,所以想以死来解脱。
  表情一僵的上官桃花显得很不安。“我……我没事,一个小恶梦而已。]
  [小?!“他压抑著愤怒低吼著。”小到连呼吸都停止?]
  [这……“她实在不愿再回到梦中,那是另一个女人的沉痛。
  因为爱。
  “我从不知心痛是什么感觉,但是被你引出来了。”他握住她的手平覆胸口处,让她感觉到他的心跳。
  “南宫……”好乱呀!快慢不一。
  感动是瞬间的,人在脆弱时最容易冲动,而且今天又是满月,她的心软化了。
  爱让他柔情似水,南宫风流眼神专注的凝视她,眸光深切。[告诉我。]
  “只是梦……”一个吻夺去她的声音。
  她从不认为说出来有什么帮助,梦里的她摆脱不开宿命的纠缠,以死亡收场,现在的她无法闯进梦中解救自己,所以说了也是白搭。
  [别自己一人承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著你,你可以试著相信我。“她没那么坚强,否则不会险些丢了性命。
  [‘一直'是很严重的承诺,你大概给不起。]她需要男人却不相信他们,人没有义务为另一个人的生命负责。
  托高她的下颚,他深情的覆上一吻。“我爱你,这是我的承诺。”
  “同时也爱其他人吧!男人都是贪心的……唔……”雀跃的心鼓动著,可是她仍有些不放心。
  人是矛盾的生物,心里头想接受他又怕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中了爱情的毒无力自拔,为多情的爱人编织无数美丽的藉口,到头来才知是一场空。
  尤其他的外貌和家世皆是为女人所垂涎,就算他真的洁身自好不去招惹人,难保别人不会用尽心机招惹他,最后还是偏离轨道——
  出轨。
  结束缠绵的吻,一睑宠溺的南宫风流轻弹她鼻头。“只有你,我保证。”
  “可是……”爱上他妥当吗?
  她的心已为她作了决定,唯独理智还在犹豫,徘徊在要与不要的十字路口。
  “别忘了你是魔女,虽然只有半桶水本事,不过够我好受了。”再怎么蹩脚仍有一定的效果在。
  譬如烧了人家的头发。
  “好呀!你敢取笑我,小心我把你变成青蛙。”她试过,结果出现一匹白马。
  看她脸色红濶地发出不满的娇嗔,南宫风流紊乱的心跳才稍稍平复。“在你把我变成青蛙之前,何妨先谈谈你那个梦。”
  笑容冻结了。
  上官桃花以怨恨的眼神看著他,气他破坏了欢愉的气氛,挑起她急欲抹去的记忆。
  “你真是不死心。”
  第九章
  亚姬爱不爱阿沙尔王?
  答案是肯定的。
  当初神官之女在神庙前遇到亚述王子时,两人一见钟情定下誓盟,相约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恩爱互常如底格里斯河永不干枯。
  可是神官之女同时是护庙圣女,肩负著祭天和传达神旨的使命,所以终生不得嫁人,保持圣洁之身好服侍神,绝不可玷污。
  因此两人的爱遭到阻凝。
  神宫及皇室的反对激起亚述王子体内的残暴因子,为了得其所爱,他不惜杀父弑神宫,铲除所有挡在面前的障碍自立为王。
  他高高在上了,也顺利迎娶爱人为妃,但是脚底下踩了多少尸骨无人知晓,史书上记载,那年一共死了一百三十七万人。
  其中还没包括奴隶和低下的百姓。
  亚姬太爱阿沙尔王了,所以她必须离开他。
  以爱为名的战火不断升起,连年来的的烽烟四起,尸堆满谷,何尝不是因她而起的杀戮,他的爱情已然造成人间地狱。
  身为帝王的阿沙尔王已经忘了要怎样爱一个人,无尽的宠爱反而是一种伤害,帝位造就了他滥杀成性,再多的珠宝奴仆也填不满她日渐空寂的心。
  亚姬感受的爱太沉太重,她背负著万世杀戮之名,战争已经腐蚀她和阿沙尔王之间的甜蜜,她只看到满地因她而亡的残破身躯。
  所以她选择逃避,希望能藉此消减人间惨剧,北方的神灵将接受她迟来的忏悔。
  [亚姬不等于上宫桃花,上官桃花也非亚姬的来世,我们只是外貌及神韵的相似,同样具有颠覆世界的美丽罢了。“
  在南宫风流不断地以柔情进攻下,逼使上宫桃花不得了透露口风,不忘吹捧自己的她气短地嘘了一声,双手抱膝像在保护自己。
  她的内心不若外表冷静、不在乎,她没有所谓的前世记忆,亦不相信自己有亚姬的容忍,恶梦源自她出陵墓之俊,断断续续地看见另一世界的景况,身为魔女的她知道,自己无意问释放了一抹千年芳魂,她正在回溯过去。
  “他沉睡了三千多年,数年前一个英国的考古队挖掘出他的黄金棺木,现代科学仪器不意吵醒了他,以至于造成若干的伤害。
  “也许你听过有些考古人员会离奇的死去,查不出死因也无明显外伤,死前表情惊骇不已,像是遇著了恐怖至极的人或事胆裂而亡。”
  迷信一点说是法老王的诅咒,科学家称之绝种的细菌因接触到空气再度复苏,继而侵袭人体。
  “细菌不会挖空人的脑袋,取走赖以维生的各项器官,他才需要它们。”一讲到此,她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感觉气温低了十度。
  “冷吗?”看她强忍著的神情叫人心疼,她分明吓得魂不附体,只差没在四周排超六星魔法阵护身。
  白日看见一条如纱布的卷筒式卫生纸,她当场眼一黑厥了过去,要说她不怕实在没人肯相信,她只是太好面子,怕人家耻笑她不像魔女,故意装做不在意的模样。
  若在数天前有人问他,世上可否有魔女的存在,说不定他会笑话对方看太多童话书,早点回家睡觉别作梦。
  可是世界上的事无奇不有,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爱上的女人竟然是个活生生的魔女,而且还是学术不精的见习生。
  甚至抚育他成人的姨婆亦是魔女,资历之深堪为人师,叫他为之错愕地有些难以置信。
  到底有多少魔女隐身在市井之中,为何身怀旁人所没有的魔法还有所畏惧呢?那个他真的丑陋到不堪,使得人敛起双眉不肯讨论?
  “你不要逼我就不冷,回忆不见得是件美好的事。”更少别去揭开那块神秘面纱,失落的真相常常叫人遗憾。
  吻著她的眉心,南宫风流面露冷峻的问:“他伤了你吗?]
  “那要看是哪一方面喽!”苦笑著,她咬著指甲十分局促。
  侍女待她如女神,谦卑惶恐地跪著服侍她。
  消磨的是她的精神,爱美的她怎能忍受身边环绕著一群不堪入目的乾尸,连她们所呈上的食物都令她作呕,她吃得少之又少。
  那个月她足足瘦了十公斤,骨突肉削像是一具由泥上里钻出来的新尸,照了镜子都会吓晕。
  静常说她有病爱照镜子,其实她是怕看见自己变丑的模样,因此会无时无刻在意容貌上的变化,希望能藉著美丽的容貌驱逐不好的事,还她受人倾慕的风华年代。
  人一美,麻烦就多。
  “桃花,你用得著在我面前掩藏心事吗?我自认对你的了解并不比你家人少,何必一个人躲著发抖。”根本不必要。
  因为有他。
  被人拆穿的难堪让她恼怒。“我才没有一个人躲起来发抖,你认识我的时间不过一个多月,了解个屁呀!”
  “你呀!一张嘴就爱逞强,你不觉得对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她和小时候的容貌相差甚远,可是相处久了仍看得出小女孩心性出现在她脸上。
  面貌变了,性格也变了,唯一不变的是她嘴角上扬的微笑。
  又来了,男人怎么老爱用这一句拐女人。“省省吧!人都在我床上了,何必老虎头上画根须,多此一举。”
  之前追求过她的男人之中,十个有八个说过同样的话,另外两人更直接了,玫瑰一束,钻戒一枚,直说她是他(们)前世未能结合的恋人,今生共谱未了情。
  听,多诗情画意呀!浪漫地叫人骨头都酥了,可惜她眼高于顶不肯将就,否则她起码嫁上一百次。
  “你的意思是任我胡做非为咯!”要不是眼前有个难关待渡,他早学饿虎扑羊扑上她了。
  不展风情就不是上宫桃花,虽然非刻意的撩拨。“想得美哦!老娘全身镶金镶钻的,没个上亿身价休想碰我。”
  爱情与面包的天砰她从不去考虑,因为人饿死了还谈什么感清,她能二者皆得为何要屈就,没有面包就等于爱情已死。
  除非人可以只喝水而不必食物供养,也许她会改变面包至上的想法。
  “美金?”
  “更好,如果在我名下。”分心是遗忘的最好办法,回升的体温代表那人目前不存在心中。
  南宫风失笑地吻上她盛气凌人的嘴。“有什么困难,只要嫁给我就好。]
  [这是求婚?!“怔了一下,上官桃花的表情近乎痴呆,好像来得太容易有点虚假。
  “你的头往下一点,我的配偶栏名字就是你。”虽然时机不挺恰当,先预做练习也无妨。
  她不好说服。
  果然。
  “没有烛光美酒,少了鲜花音乐,起码十克拉的钻石连影儿也没看见,你当是路边摊随意叫卖呀!”太没诚心了。
  她没那么笨让人牵著鼻子走,尊贵的头可不能轻易乱点,有多少人的配偶栏空在那等她填上去,真要糊涂不早卖了自己。
  说她拜金也好,现实也罢,功利世界讲求人人平等,总好过日后撕破脸难看,劳燕双飞不见得是怨偶,就看大家懂不懂得未雨绸缪。
  “没有烛光美酒有星光夜色,少了鲜花音乐我给你钞票——美金,要钻石更容易,满天星斗看你要哪一颗,我摘下来给你佩带,你绝对是我心目中最昂贵的女王。
  拉著她前往阳台,南宫风流指著月淡星稀的天空发下豪誓,煞有其事地一一驳斥她的要求,无形的承诺尤胜物质的敷衍。
  因为来得突然,她完全傻眼了。“你……”
  “星空在上,月娘为证,我南宫风流此生只爱上宫桃花一人,至少五十年内不变,爱她一如生命绝不放弃,风为媒,云为客,在此宣誓。”
  没有一丝感动的上官桃花反而皱起眉,因为……“原来你只有五十年保存期限。”
  果真是喜新厌旧,年华老去便不再宠爱,男人通病。
  “嗄?!什么?”他好像听到火星语。
  人非物品哪来保存期限,她好歹表现出被爱的喜悦,—张明媚动人的艳容满布不屑,他到底又是哪里说错了话,惹她不高兴。
  五十年后,他都快八十岁了。说不定连路都走不动地需要人搀扶,他要是再爱她岂不是拖累她,少年夫妻不一定老来伴,有时是负累。
  '没人告诉你优秀的魔女有五百年寿命,你只要五十年是不是太少了?'没见不贪心的男人,即使是谎言也该说得天花乱坠。
  原来……'可是你离优秀的似乎有些距离,你确定五十年不会太多?'
  取笑着她,南宫风流心想自己也该学些魔法,五十年的确少了点,不够他们相爱。
  就目前看是他爱他爱得多,而她大概只用他的十分之一来回应。
  '你诅咒我短命啊!我一定会成为杰出的魔女……'咦!是她眼花了吗?那团白白的是……
  突然消了音,瞳孔放大的上官桃花不自觉地拉扯南宫风流的衣服,力道之大差点点扯破他的名牌衬衫。
  '怎么拉?你看见了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瞧去,空荡荡的街道稀落地滑过两辆车。
  以及翻动垃圾的野猫。
  “我以为是……大概是我看错了。”疑心生暗鬼,千万别自己吓自己。
  眼角划过一道白光,起先她当是白色人影,转过去一采究竟时,只见一张宣传纸在风中翻滚。
  “你绷太紧了,精神放松点,我虽然不会魔法,可是身手还算不错,真有人想从我身边夺走你,我会跟他拚命的。”她让他担心。
  明明心绪不宁还陪他一起疯,谈些言不及义的话规避现实。
  杯弓蛇影、草木皆兵是她此刻最佳写照。
  “包括木乃伊?”
  “木乃伊?!”眉峰一挑,他有些听不太懂她说的话。
  “一个真实的古代木乃伊,来自亚述最残暴的时代。”灭国时期的暴君。
  “你卞是在开玩笑?”似乎下该惊讶,既然有魔女的存在,那么有木乃伊也就不足为奇。
  她笑得很涩,让人看了都心酸。“你老爱问我发生什么事,老娘给你个明白不好吗?”
  “老娘”是她的口头禅,每回情绪一波动便脱口而出,像吃饭、睡觉一样,没得改。
  “傻瓜,你何必凡事心里搁自己难受,木乃伊又如何,我一把火烧了他。”南宫风流心疼地抚著她的发,愠意凝在眼底。
  活人不像活人,死尸不像死尸,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惊吓人,那人究竟是存著何种心态,尘归尘,上归土,下该一而再地骚扰。
  看她一感到有异就心慌意乱的模样著实不忍,连睡个觉都不安稳地差点死去,要他如何不气愤填膺,巴不得将那人由暗处拖出来痛揍一番。
  只是已经死过一回的木乃伊还会痛吗?他该用什么方式才能制服他,真用火攻不成?
  上官桃花笑了,清艳而高雅,像朵夜放的白色桃花。“火根本烧不死,他身上原就有一股地狱之火。”
  死而复生违反天理,神所不容。
  唯有地底的魔鬼肯接受以灵魂所交换的代价,他不再是神宠爱之子,而是魔。
  “那么水呢?”引来天水浇熄地火。
  上官桃花反手拥著他,眼中含著被他傻气言语打动的情。“木乃伊属于荫尸,阴气深重,水奈何不了他。]
  “当时几位魔法师使尽全力才治住他,我想他的力量应该削弱不少,有静和德斯夫人联手,不难将他送回开罗。”
  他的历史罪名不应由她来判,她不是爱他圣深的亚姬。
  “我姨婆真的会魔法?”到现在他还是不太能适应母鸡一般爱喳呼的老人家会是魔法师。
  她比较适合拿锅铲追人。
  “喂!你瞧不起我的魔法是不是,我可是她教出来的。”上官桃花爱现地想变根蜡烛增加气氛,谁知手上出现不亮的灯泡。
  还好他不晓得她变错了,只要她不说。
  他先是一楞,继而莞然地环抱她亲吻。“请问我心爱的桃花魔女,你该不会想请我吃颗蛋却变出电灯泡吧?”
  蛋与灯泡长得较雷同,容易联想,反正她没一次搞对过、
  [谁说的,我明明要变根芳香蜡烛……]啊!要命,她怎么自己拆自己的台。
  “喔——”他明了的拉长音,一脸理当如此的表情。
  “你喔什么喔,小心我让你头上多一坨鸟屎。”可恶,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成为绝不失手的一流魔法师。
  他等著瞧。
  南宫风流故意揉乱她梳得有型的美丽长发,一把扛起她往屋内走。“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移到室内谈心。”
  “放我下来,该死的风流鬼,我不是米袋……”
  一说完,整个房间下起米粒雨。
  两人面面相觎,接著爆笑声由两人口中发出,声势骇人的惊醒一屋子还在睡梦中的人,眼睛一睁差点夺门而出。
  灯光下,一室的欢笑声充满爱与祥和,相拥的身影由两个融合成一个,笑声转小只剩下爱语。
  街灯下,一道矗立的白影仰头直视著,嫉妒的眼燃烧著黑色火焰,被背叛的感觉穿透胸口那颗刚装上的人心,他也会伤心。
  夜,走向了尽头。
  交替的旭阳缓缓由东边升起,包裹著纱布的双臂向上一伸,顿时乌云遮蔽了天空,日比夜还要暗黑。
  “哇!不好了,地牛翻身,地牛翻身,大家快醒醒,九二一地震又要来了……”
  今天不是九月二十一日,九二一是一个伤痛名词,它代表大地的无情反扑。
  魔女咖啡屋后头的老樟树挂了几个人,头上脚下一脸惊恐万分,眼突如牛铃,张大嘴像中了邪,口中直喊著:有鬼。
  人云恶有恶报,他们便是因果下的印证者。
  以秃头经理为首,这回他多带了几个小职员,打算趁夜给屋里的人好看,他买了三桶汽油准备纵火,看她们还敢下卖房子的和他作对。
  谁知四周全洒了油却点不著火,不管是火柴、打火机或是火把都不管用,一丢在油上立即化成白烟,怎么点就是烧不起来。
  折腾了大半夜,不甘心无功而返,即使情况邪得令人心生不安,为了大老板允诺的高额奖金,他们拚了。
  路边停了一辆挖土机未上锁,他们见四下无人便想借用一下,其中一人大概是兼差当小偷,三两下就发动没插钥匙的怪手,打算挖掉咖啡屋的地基。
  这么隆隆的声响自然会吵醒附近住家,而且警察局就在对面,如此嚣张的行径准会引来一阵围殴。
  偏偏奇怪得很,专门拆房子的怪手居然只会后退和左转,尽管他们耗费九牛二虎的力气,也无法使它转向咖啡屋,还有人被莫名出现的坚果砸到,肿了好几个包。
  这一拖延又是一、两个小时,眼看天就要亮,街上开始出现零星的晨起者运动,来往的车辆也由久久的一辆慢慢的增加。
  一夜没睡又一事无成的秃头经理火气特大,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吩咐职员砸店,务必要让她们开不了店做不成生意。
  此时众人的心里虽然很毛仍恶胆横生,随手挑了石头、木棍、酒瓶等废弃物,一副寻仇似的堂然上门。
  但是怪事发生了。
  一阵天摇地动仿佛九二一再现,地表上下起伏极大,一下子人在高处俯视同伙,一下子又摔个鼻青脸肿仰望上头的人。
  最后不知怎么了天变得好暗,早该升起的太阳不见踪影,一片乌鸦色的云遮住顶上的天,几乎过了一世纪地才停止摇动。
  从开始到结束差不多有十几分钟,咖啡屋的人穿著睡衣和拖鞋站在树下往上看,睡眼惺忪地不解为何地震摇这么久,简直像要毁灭全世界。
  “三姨!咱们的树有蝙蝠。”好大呀!她要报名金氏纪录赚钱养她蠢蠢的妈。
  “那是人不是蝙蝠,你看清楚。”抬头望望黑黑的天,上宫文静的沉静依旧。
  只是一丝丝的不祥滑过心头,造成一道小阴影。
  喔!好可惜。“三姨,他们在咱们的树上干么,要练功吗?”像她最近迷上的葵花宝典。
  “筑巢吧!”她看看四周是否少了人。
  “他们会下蛋吗?”她要写观察日志,以后等她再长大些好出书。
  “不会。”到底少了谁……“你妈呢?”
  皇甫酷撇撇嘴的一指,“盗名在发抖,我笨笨的妈在陪它。”
  盗名是那头雄赳赳、气昂昂……呃!原本是应该如此,不过此刻正躲在女主人的怀抱呜咽,缩头缩尾的圣伯纳犬。
  的确很笨。“欺世和灭祖呢?怎么也没听见聒噪的聒噪声。”
  不问人先问家里的宠物,她似乎不担心人会不会出事。
  “小酒鬼在大懒猫背上打嗝,聒噪它……咦!好像不见了。”少了大喊天寿、救命的声音真的好安静。
  东找西寻看不见那只羽色鲜艳的大鸟,适才的天摇地动如同作了一场怪梦,路面平坦无裂痕,墙匀漆新丝毫未伤。
  年仅七岁的皇甫酷不了解地震的可怕,她只觉得新奇、好玩,奸像在坐旋转溜滑梯,一路七歪八扭地滚来滚去好下开心。
  大人的烦恼与她无关,她只要当个小孩子就好,快快乐乐的长大,平平安安的不让她仙女一般的妈眼泪汪汪。
  [这只笨鸟平时最爱凑热闹,怎么一下子消声匿迹……“低声自语的上官文静尚未察觉到事态的严重。
  “三姨,我们家二楼的玻璃破了。”奸惨哦,三姨一定会叫她们省吃俭用,贴补玻璃的修理费。
  嗄!玻璃。
  头一仰,昏暗静寂的二楼阳台倒了半片落地窗的玻璃,桃花色窗帘扯了一半在屋外,隐隐约约有一点一点流动的液体沾黏在墙上。
  悄悄的施了法,电力中断的阳台小灯发出足以照亮的光芒,上官文静向来冷静自持的老成起了些许心慌,暗自安慰自己别多心,那是倾倒的红药水。
  但是骗得了自己的眼骗不了自己的心,淡淡的血腥味在无风的空气中散开,一阵一阵地侵入鼻腔不肯离去。
  “静,你有没有看见德斯老师,我怕她年纪大了走不动。”刚才的地震摇得好厉害,不知又要造成多少死亡数字。
  收了法,她回头一看甫走出来的上官青青。“先顾你自己,老师贪生怕死绝对跑得比你快。”
  人家起码比她资深,而且是正统的魔法师,不像她长得不像魔女,连魔法都修练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她那两只完好无缺的腿搞不好不如德斯老师的一柄阳伞,遮雨、遮风、遮太阳,顺便充当降落伞,一举多得妙用无限。
  “你在说谁贪生怕死呀!”白疼她了,尽会挖苦老人家。
  唉!被捉包了。“老师,你是鬼呀!走起路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人吓人会吓死人,好在她胆子够大不怕鬼,不然准吓出一身冷汗。
  “你忘了我的身份吗?”于春何需用双腿行走,一句咒语来去自如。
  “是没忘,但是你们这群‘老人家'不是订下了规炬,你正在做错误的示范。”坏榜样。
  不得在人类面前施展魔法为一戒律,她倒自个打破了。
  “小老太婆……”真是的,干么记得那么丰,偶尔犯一、两次错也是人之常情。
  “老师!”上宫文静听见抱怨的嘀咕声了。
  于春正正色,一脸正经指著黑色天空。“考你一课,你晓得是什么力量造成的吗?”
  “黑暗力量。”上官文静一句话,不废话。
  顿了一下,于春有些痛恨自己出的烂问题。“解决方法呢?”
  不会了吧!天才也有极限,不可能……呃!她好像高兴得太早。
  “老师,你能不能考我个困难的,别拿幼稚园程度的试题来浪费我的时间。”奇怪,她怎么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
  四周静得连乌云散去后露出的太阳都有点寒冷。
  为之一哂,于春骄傲的看著这朵劣田中的水莲花。“你不回学校上课是魔法界的损失。”
  天才果然是天才,可惜生平无大志,宁愿自食其力当个普通人卖咖啡,叫众魔法师扼腕不已。
  “我不认为有谁还能教我,有空我会回去翻翻书。”上宫文静不卑不亢的说。
  并非骄矜自大,上官文静说的是事实,放眼魔法界无人能指导她二一,魔性天生顺手拈来,只要看过一次的咒语便不易轻忘。
  而人称天才的她通常不需要半小时,就能看完其他魔法师耗时一周吸收的魔法书籍,整个藏书库的书大多被她翻过,因此脑中已然存在一股魔力,毋需背诵咒语便能以意志达到相等目的。
  “三姨、婆,我找不到桃花姨和南宫叔叔,我妈叫我拿这个给你们看。]妈真怪,她居然不敢碰耶!和上官青青进屋去的皇甫酷又冲了出来。
  脸色都变得古怪,大大的吸了一口气,还眼歪眉斜。
  以她皇甫小神探判断,桃花姨两人一定偷偷跑去幽会故意让人担心,聒噪则跟去看热闹了。
  真是不乖的大人。
  “老师,他们……”原来真是人血,她没有看错。
  “我知道了,咱们进屋想想办法。”望著包裹著小指的纱布,于春的心口变得沉重。
  那是一截乾掉的人指,黄沙的气味枯燥而令人窒息,双头龙印记的黄金戒指牢牢圈套著。
  属于亚述皇室的徽章,帝王所有。
  如果地震并非大自然的能量所为,那么该头痛的事还在后头。
  桃花纷乱,野地春意。
  怎奈何一个字了结。
  劫。
  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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