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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植物的女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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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了嘛!你退后一点,别抢我的空气。”她呼吸不顺呀。
  “胆小鬼。”他冷嗤一声。
  “胆小鬼?”
  “对爱胆小,想付出又怕受到伤害,想拥有又怕是一场梦,不敢相信有人会爱你如痴如狂,胆小的认为只要不去面对就可以当作没看见。”是十足的缩头乌龟。
  “咦?”她是这样的人吗?
  “胆小鬼夏孜然,我鄙视你。”司徒五月站直身,用食指戳她鼻尖。
  “你干么鄙视我?”小脸一皱,像是无辜被骂的小女孩,困惑不已。
  “鄙视你连一句‘我爱你’也不敢说,畏畏缩缩地把别人的爱丢在地上踩,你很卑鄙。”他纯洁的男人心被她伤得千疮百孔。
  “我卑鄙?”他会不会骂得太顺口了,把她当成没脾气的软柿子呀。
  夏孜然的脸色开始发臭,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眸中渐生怒意。
  “不只卑鄙还无耻,你利用我的爱来考验人性,不但不相信我爱你还听信别人的馋言,你自己说可不可耻。”后脚跟一踢,想偷袭他的沙鲁瞬间又跌落马粪。
  “我不是,你胡说,我是真的爱你,才不会使卑劣手段。”她生气地一喊,气愤的粉拳捶向他手臂。
  深幽的黑眸泛出笑意,继续下重药。“那你有胆当着我的面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吗?”
  “为什么不敢,我爱你。”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心只想证明她不是胆小鬼。
  “哼!没诚意。”他嫌弃地撇撇嘴。
  没诚意?
  豁出去的夏孜然浑然不知自己走入他的陷阱,只觉得这口气不吐不可,她最讨厌人家说她不诚实,一时气冲上脑,红了双眼,当着一大票牧民,大声的说出心底的声音——
  “我爱你对我无微不至的呵护,爱你把我当成宝贝疼宠的样子,爱你明明不是笨蛋却装笨,只为哄我开心……即使你满头白发像个糟老头,我依然爱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选择……”
  话越说越轻,一句一句由喉咙滑出的爱语都打回她的心中,对上他那含笑的双眼,她慢慢懂了他的用意,星眸也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原来她已经这么爱他了,爱得无可自拔,难怪她会想逃避,生怕有一天会失去他。
  “可恶,可恶,你太欺负人了,居然设计我……”她哭着投入他张开的双臂,紧紧拥抱她的挚爱。
  “我也爱你,勇敢的女战士。”她战胜心底的恶魔,走出自我。
  终于逼出她的真心了,真不简单,他以为得剖开她的脑袋理一理,她才想得通爱情没有道理可言,爱就是爱了,没得后悔。
  司徒五月轻吁了一口气,生怕她会怨他不忠厚,于是将手臂紧,把她小小的身子锁在怀里安抚。
  蓦地,一片掌声忽然响起,欢呼声夹杂着取笑的口哨声,让低泣的夏孜然想起他们所处的位置,轰地脸红如旭日,连耳根都染上绯色。
  “你……你快放开啦!大家都在笑我们了。”完了,她不用见人了,这么羞人的话语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
  “他们在分享我们的喜悦,你瞧每个人都笑得好开心。”
  “你又不正经了。”她由眼角斜瞄笑着的众人,视线余光扫到堆积成山的马尸,神情倏地一黯。
  该怎么解决这一连串的麻烦呢?她不能任谣言如野火,烧毁了牧民们的信心,他们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
  她的心事司徒五月看见了,他怜惜地抚抚她如丝黑发,低声说:“一切有我。”之后便牵着她的手走向一脸疲惫的维提。
  “你的马死前可有任何异状?”事情并不单纯,他用鼻子就能嗅出阴谋。
  “异状?”他想了一下。
  印象中马匹变得似乎容易发怒,干草吃了几口就不吃,抬起后足踢翻马槽,不断嘶叫,还用马尾甩着槽里的清水。
  像是发情的症状,公马追着母马跑,而母马则是喝醉似的跑得摇摇晃晃,在一阵互咬的激烈交配后,便腿软地往下一倒,再也起不来了。
  “它们有恶心、反胃的现象,一直不停地吐,还浑身抽搐,眼神涣散……”有点像吸了毒品的样子。
  “它们只吃草和喝水是吧?没有添加其他营养物?”他心里大概有个底了。
  “至少这一个月没有,它们比较喜欢吃放牧区的青草。”每次都吃得肚子发胀才肯乖乖回马厩。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八九不离十。
  “你知道?!”众人微讶。
  司徒五月撩高衣袖,在众目之下走向发出尸臭的马尸,然后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下,以手为刀撕开马腹,取出发黑的胃袋。
  接着他单指挖出胃里的残存的消化物,先观其颜色,再放到鼻下嗅闻,最后竟挑起一根尚未消化的草秣以舌轻尝,倏地眉头一皱,似乎在嫌口味不合意。
  大家的眼神由惊讶转为敬畏,佩服他敢把马的消化物放入口中,不怕脏污地为他们找出马匹真正的死因。
  “恶!他不会想吐吗?”他光看就觉得肚子不舒服,酸液直冒。
  夏孜然看了看忽然靠近的沙鲁,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鼻子一捏地挪开脚步,离满脸马粪的他远一点。
  “嗟!他是不是有病,马血都溅了一身,不嫌脏呀!”他好想洗澡喔,从头到脚用肥皂彻底洗涤一番。
  “艾莉亚,你不要靠近那个可怕的屠夫,应该快点嫁给我,他才不会继续纠缠你……啊——”他怎么又飞了起来?
  一道惨叫声骤然响起,只见在同个位置同个坑,总是学不会教训的沙鲁又一次倒栽葱,两脚朝上地拚命挥动,想把头拔出来。
  不过由于他的恶行罄竹难书,所以没人肯伸手拉他一把,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到解决完情敌又回头继续验马尸的男人身上,以防他再一次栽入马粪里会殃及到他们。
  第八章
  “中毒?!”
  众人捉破头皮、绞尽脑汁,居然想不出这最简单的答案。
  放牧区的新鲜青草没问题,水源河川未受污染,沙鲁信誓旦旦他家货轮运来的干草有品管检定,牧民们又没乱喂饲料给牲畜吃,那么,还需要多作他想吗?
  再笨的人也晓得有人搞鬼,暗中给牲畜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导致它们集体亢奋,互相攻击后力竭而亡,即使发现不对劲也来不及抢救。
  “查得出是什么毒吗?”为了避免日后再有相同的事发生,必须预做防范。
  “是植物的毒,有鸢尾、蓖麻子、台湾原生种的鬼芋子……我甚至在马的胃里尝出风茄子的味道。”
  “什么是风茄子?”夏孜然问道。
  “是曼陀罗,风茄子是曼陀罗的种子名,曼陀罗花的形状酷似百合。”根、茎、叶全株都有毒,常被人误食。
  “你说曼陀罗我就晓得了,它会令人产生幻觉,也有麻醉的作用,少量的使用可以减轻疼痛。”像是一种迷幻药。
  “对,用于治疗确有其效力,但是必须在一定的份量内,多了就会使人呕吐、昏迷,甚至是死亡。”用对方法即是救人,反之则是害人。
  “有这么严重?”开口的是罗汉强,他拖了一堆草药来让司徒五月辨识。
  “嗯,下毒的人很聪明,也相当谨慎,他将多种具有毒性的植物和无毒的水草混在一起,让动物不知不觉全吃下肚。”
  “嗯哼,你这是称赞坏人思虑灵敏,有做大事的才华吗?”让她夏家的名声受损,绝不可轻饶。
  拾眸一睇,司徒五月盯着冒着白烟的烟管。“老夫人,你签下器官捐赠卡了没?”
  因为牛马猪羊大量暴毙的缘故,夏家的土地上现在除了他们自家的羊群,再也看不到一头牧民放牧的牲畜,空荡荡的绿草地显得特别宽敞。
  既然没人敢来,夏家老小干脆带着野餐盒来远足,连同下人在内约七、八十名,方巾一铺便席地而坐,算是赚到一个偷懒天。
  “什么意思?”夏老夫人老眼微眯,不解他为何转移话题。
  “等你百年之后,你的肝和肺会是医学院学生的最爱,他们会在临床实验上研究它们为什么全黑了。”她的大爱将在医学上有重大贡献。
  夏老夫人扶着烟管的手匆地一僵,缓缓将烟口栘开嘴边。“你没别的事好管了吗?”居然管到她头顶上。
  “你的健康就是我们的幸福,我不想孜然有一天累得像条狗,陪你在安宁病房度日如年。”人要做长远的打算,不可得过且过。
  “你这小子真刻薄,就连我这老太婆也数落。”哼!怕打雷闪电就滚远点,小心成了电击目标。
  司徒五月笑笑地递上一杯精力汤。“不,是出自关心,你也想多活几年抱抱曾孙吧!”
  老人家的心愿大都相同,不脱安养天年,子孙绕膝,听着小孩子最纯净无邪的笑声。
  其实他早就预见了老妇人的未来,若是她再继续无节制地放任自己,三年后便会肝肿大,肺部出现黑点,之后反反复覆在医院拖上五年,最后死于癌细胞扩散。
  但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尽其所能地延长她的寿命,帮助她躲过病魔的侵袭,让人生的最后一段路走得平顺,没有痛苦。
  “你知不知道你说话很不中听,让人想用烟杆子敲你脑袋。”尽说些旁人不爱听的话,早晚会给他气死。
  “如果能让奶奶长命百岁,我会把脑袋练硬点让你敲。”和某个玩死人不偿命的小魔星一比,身体上的疼痛真的不算什么。
  “你……呵……算你拗得好,我会记得多吃点饭,拿稳烟杆,你的脑袋瓜子磨光一点,我这双昏昧的老眼才瞄得准。”教人又爱又恨的滑嘴小子呀,满嘴的蜜油。
  “精力汤。”他再次提醒,不让她藉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夏老夫人略带不平地拧起眉,“又不是牛,喝什么牧草汁。”
  味道难闻得很,五味杂陈。
  “这是用牧草、苜蓿芽、苦瓜、青椒和西洋芹调制而成的,怕你觉得没甜味,我还加了半颗苹果进去……”保证营养又健康。
  “得了,得了,年纪轻轻就啰哩啰唆,不就一杯草汁,我喝了就是。”真是的,尽烦她老人家,就是不肯让她好过些。
  踌躇了片刻,夏老夫人又咕哝地念了两句,才面色难看地喝了几口,咂咂舌埋怨年轻人凌虐老人,一点也不懂得老人家的时日不多,临老了还得受折腾。
  虽然这鬼东西尝来不苦,但涩涩的实在称不上美味,享受惯了的她哪堪一下沦为草食性动物,于是她端起一杯温茶漱漱口,准备顺喉而入——
  “中风老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翻身净身都要人家代劳,你确定这口茶喝下去不会太过刺激吗?”
  一口水就这么梗在喉间不敢咽下,垂下的眼瞪呀瞪的,夏老夫人非常不甘愿地将漱过的茶水吐回杯中。
  司徒五月这才满意地笑了,以眼神暗示她精力汤犹剩一大杯,请老人家多加努力,别辜负小辈的一番心意。
  “月,你想是谁下的毒?”夏家向来与人无结怨,也未有仇恨纠葛,为何遭逢劫难?
  夏孜然无法想象有谁狠得下心残杀动物,星岛的居民一向和善纯朴,不会有伤害别人的念头,更遑然是针对他们夏家而来。
  “看谁是最后既得利益者,任何对你们家土地感兴趣的人都有可能。”人的欲望像个无底洞,只要利字当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是罗勃勒家吗?”他们态度最积极,三天两头就来“巡视”一番。
  不能怪夏孜然怀疑沙鲁头上,因为她实在被他缠怕了,怎么明拒暗赶都浇不熄他的一头热,一心一意把她当婚姻对象。
  他摇头,“一群有勇无谋的未开化野人,我瞧不见他们有IQ。”智力零分。
  “这么惨?”她忍着笑说。
  “不是惨,是不用考虑他们的犯罪能力,有动机的人不一定有本事。”腐木难成林,井蛙出不了洞天。
  暗吐粉舌,她开始同情被贬得一无是处的沙鲁。“那还有谁呢?”
  她想不出心怀不轨的人还有谁,若非必要,她不愿轻易质疑别人的品格。
  “也许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你最料想不到的那个人。”人心难测。
  司徒五月的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地互视最靠近自己的人,干笑不已。
  他们的想法都很单纯,没有满肚子心眼,简单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幸福,从来不曾想要伤害他人来满足私欲。
  夏老夫人猜道:“会不会是你爸爸?”那毛头浑小子心念的就是钱钱钱,根本不管她们祖孙死活。
  “你是说爸他……”怔了怔的夏孜然随即苦笑。拥着新欢四处亮相的父亲打土地的主意很久了,还多次提及要砍树盖饭店,作为富商豪绅隐密的度假乐园。
  就他而言,抄捷径达到目的好过迂回周旋终年,只要能快速达到他想要的一切,谁被牺牲都无所谓,小小的牲畜又算什么。
  “毛头的野心大,又善钻营,结交的对象五湖四海都有,谁晓得他是不是昏了头,把榔头看成锄头胡乱挥去。”真要是他做的也不意外。
  “奶奶,你别想多了,爸爸虽然坏,但还不至于忤逆你,我想他是一时急了才会出此下策。”再怎么说还是一家人,怎说得了重话。
  在夏家祖孙心里,早已认定夏父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黑心商人,所以不做他人想地肯定是自家人所为,心中感触良多。
  “再急也不能拿牛羊开玩笑,要是让人不小心吃到病死肉,岂不是罪过更大。”那是杀人大罪呐!关他一辈子也不足以抵偿一条、甚至是多条人命。
  “奶奶……”难掩心痛的夏孜然扶着老人家的肩,欢颜难展。
  “小孜然,老夫人,你们是否太早下定论了,这整件事情还有重重疑点未厘清。”现在感伤似乎太早。
  “月,你不了解家父的为人,他……”是个十足的投机份子。
  “夏靖然,男,五十四岁,育有三子一女,妻官清枫,年四十七岁。另有情妇数名,各是日本籍、美国籍、意大利籍、非裔美人,以及香港湾仔的舞大姐,名下资产有……”
  司徒五月一一详尽夏家独子的生平事迹,从小学就读的学校起,到何所大学毕业,一生拥有多少女人,初次性经验几岁,连掉了几颗牙都一清二楚,听得众人呆若木鸡。
  这……他未免知道得太详细了吧!有些事连夏家人都不晓得,他居然毫无迟疑地详述,仿佛曾彻底地调查那个人的一生。
  “等等,我是夏家的独生子女,哪来的三个儿子?”怕身材变形的母亲意外怀了她后,就怎么也不肯再生第二胎了。
  司徒五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听过私生子吗?在纽约的二十四街,你有一个十二岁的弟弟,法国巴黎那个是七岁,还有一个刚满五个月,有黑人血统。”
  “你……你为什么……”夏孜然傻了,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
  “相信我,你的父亲很忙,应该抽不出时间搞鬼,你该想的是,星岛上除了罗勃勒家族外,还有谁有能力吃下夏家的土地。”
  阿汉得·肯尼。
  一个古老家族继承人的名字倏地浮上脑海,众人的表情变得很古怪,似乎为自己联想到他感到可耻,正直又热于助人的英国绅士怎会有邪恶的灵魂呢?阿汉得在星岛居民心中的形象等同于英国的威廉王子,有谁敢怀疑未来国王的品德是否有瑕疵?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害我白跑一趟大屋,以为你们受了打击一蹶不振,打算放弃星岛的家远离伤心地。”
  说人人到,一秒不差。
  才刚准备漠视心底的声音,温润低沉的男音便突地扬起,穿着手工制丝质衬衫的阿汉得出现在众人眼前,面部表情略带严肃。
  他是带着关怀心情前来致意,不想夏家祖孙因此事件便感心灰意冷,信心全失的怀忧丧志,把一切责任往身上一揽。
  只是当银棕色的眸子看到拥着夏孜然的东方男子时,平静的眸光快速地飘过憎恨和厌恶。以及一丝丝的妒意。
  没人发觉他眼底藏得极深的变化,除了笑得深沉的司徒五月,他们一个是狼,一个是狐狸,笑面迎人,心中却都有着算计。
  “阿汉得,你怎么来了,跟我们一起野餐吧!”欲起身相迎的夏孜然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看着腰际横着一只男人的手,她娇嗔地给了身后的男子一个白眼。
  司徒五月根本不可能给别的男人半点机会,他的占有欲直接表现在行动上,毫无掩饰地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这女人是他的,别动歪脑筋,天堂有路就往那走,不要跟阎王爷抢人。
  “野餐?”轻嗤的蔑意一闪而过,阿汉得语气沉重地说:“你们一点也不担心再有牛只、羊群死亡吗?还有闲情逸致和一群下人同欢。”
  “苦中做乐嘛!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没必要愁眉苦脸地守在家里,出来走动走动,才能改变一下心情。”司徒五月笑着代替一老一少回答,神情自在地不像有烦恼。
  “先生,你可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请不要随便替夫人和艾莉亚小姐发言。”凭你的身份没资格开口。
  他呵呵笑地挥手。“但也不到人命关天的地步,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坐下来和我们同乐吧!凡事慢慢来,不用紧张,天塌了再顶回去不就得了。”
  反正世界末日的传闻不曾停过,该死的时候总会死,何必担心什么时候死。
  “阁下的过于乐天让人不敢苟同,虽然还没闹到出人命,但此事非同小可,我们有义务协助调查。”他的悠闲简直不可饶恕。
  “你们?”眉一挑,司徒五月面露兴味。
  阿汉得不看他,转向夏老夫人行礼,“我和镇长联络过,他愿意调派一些人手来支援你,并且帮你找出破坏者。”
  “帮我?”她低低地轻笑。“小伙子,你慢了一步,我已经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痴肥的镇长好些年和她不相往来了,自从她不肯出钱赞助他的竞选经费,他就再也不曾涉足夏家,并散播流言说她是恶毒的巫婆。
  “用钱处理,我明了,你用庞大的金额堵住牧民的嘴,压住这件事不让它外泄。”他冷静地吸了口气续道。“但这是不对的行为,我们不该纵容逞凶者逍遥法外,任由牧民们占尽便宜。”
  “你是说我不该给他们补偿,以免养大他们的胃口贪得无餍,以此为借口来剥削我?”他仍是很关心她的财务开支嘛,连她拿点钱出来安抚大众也知晓。
  心中有底的夏老夫人嫌恶地看着剩两口的精力汤,故意把手一抖想将它倒掉,但是一只更快的大掌轻轻一扶,使得她无法得偿所愿。
  唉!这小子的眼真利,就不能让她稍微投机一下,少喝几口有什么关系嘛!
  “几百块美金的慰问尚可,但是你……夫人,如果经济上发生困难,请不必避讳,知会我一声,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仍可略尽薄意。”以头数为补偿太昂贵了,根本是让下等贱民不劳而获。
  “你要借我钱?”她感兴趣地眯起眼。
  “如果你有需要,我当尽力而为。”最好借多一点,他才能进一步行动。
  “可我要是还不起呢?你知道我老了,撑不了多久了。”她试探地问道。
  “奶奶……”夏孜然眉头一皱,不容许她说伤感的话。
  夏老夫人拍拍孙女的手,要她先别说话。“阿汉得,我就剩下土地和羊只了,若我两眼一闭升天,这笔欠款你要怎么讨?”
  钱债好还,人情难还。
  阿汉得像是早有腹案,立即回道:“那就请夫人将艾莉亚小姐许配给我,我会替你照顾她。”
  “你要我孙女儿?”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她就一个孙女,却人人抢着要。
  “是的,请夫人成全。”他的眼眸跃动着异彩,似乎此事已然底定。
  “我考虑考虑。”
  一听奶奶说要考虑,夏孜然急着要阻止,她压根不喜欢阿汉得,更别提和他共度一生,她怕奶奶真的犯糊涂,一口允他断了她的幸福。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阴沉的冷音便抢先一步响起,“一百亿欧元,不用还。”要比财富,谁钱多得过龙门?
  “你说大声点,我没听清楚。”夏老夫人装耳背,要司徒五月再说一遍。
  “一百亿买下你、你的土地,你的羊只、你的宅子,以及你的孙女。请把他们全登记在我老婆名下。”司徒五月咬牙切齿的回答。
  这算是另类求婚吧。
  闻言,她笑得不怀好意。“听说你失忆了,这一百亿打哪来,难不成你想开张空头支票阴我?”
  “我恢复记忆了。夫人,我家什么都多,尤其是各国货币。”阴险的老太婆,得了便宜还卖乖。
  “噢,那你老婆是谁?”她合计合计该不该卖他。
  司徒五月的眼神转柔,深情地凝视怀中佳人。“老婆,你是百亿富翁哦!记得要养你一贫如洗的老公。”
  马前失蹄,阵前冒出个程咬金,阿汉得目光阴狠地瞪着口气张狂的男人,不信他真拿得出资金资助夏家渡过难关。
  他以退为进的招式就是要博取夏老夫人的信任,不疾不徐地以渐近方式蚕食鲸吞,慢慢瓦解祖孙俩的防心,再进一步将星岛三大家族变成两家。
  然而他能将脑中无物的罗勃勒家族玩弄在股掌之中,却无法掌控突起的变数,在取得成功的临门一脚遭到阻碍。
  不过他相信胜利最后还是会属于他,而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咦,他的一百亿从哪来?”不远处的草丛后突然冒出一句疑问。真奇怪,他怎么会有钱呢?
  “启禀少门主,龙门。”西门艳色有点幸灾乐祸地回答。
  “龙门?”听起来好熟,是她家的大门吗?
  皇甫冰影落井下石地说:“也就是说你的钱。”
  “哇!我的钱,他是不是太大胆了,拿我的钱买女人。”而且买一送一,买小送大。
  “你可以判他个盗用公款的罪名,我负责缉拿。”算是回报他平日的照顾。
  “啧!冰影姐姐,你真是越来越残暴了,坟墓待久了都一身阴气,公孙大哥没抱怨你缺乏女人味吗?”唉!染上猫气了,脾气变糟。
  皇甫冰彰冷笑道:“他很满意我的不温柔。”
  “真的吗?一个锅子一个盖,哪天他被你的鬼样吓死了,记得通知我去瞧瞧他的死样。”顺便拍照留念。
  穿着绣花银扣旗袍的女人倏地拾起修长的腿,准备踢向蹲在她面前的小鬼。
  “对了,冰影姐姐,你的蕾丝底裤是不是太新潮了,你应该换上老祖母穿的四角内裤,这样子才衬你的古典气质。”古人要有古味嘛!这叫格调。
  “你——”她气炸了。
  “我没有偷看喔!又不是变态,是你腿拾得太高,我才不小心瞄到。”春光无限好,只是少风情。
  一声闷笑由左侧第三棵大树后传来,无处出气的皇甫冰影火大地射出白芒数点,直逼以火墙一挡的男子。
  忽现戴着大草帽的清灵女孩托着腮,淘气的大眼四下转动,流转的眸光忽地亮得出奇。
  “焰哥哥,那边那个正在爬树的壁虎看起来很像鹰海盟养的。”哈哈!好逊脚,居然没发现上头有蜂窝。
  “需要我去解决吗?”眼一冷的南宫焰取出随身武器,打算大开杀戒。
  “不用,我们是来玩的,不要动刀动枪。”有失泱泱大国的礼数。
  反正人家是冲著月の泪而来,就看水使者如何以他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女人吧。
  艳阳天,游戏天,既然千里迢迢来到星岛,她就先四处逛逛,看哪里有乐子好玩再说。
  龙涵玉一蹦一跳地笑着离开,身后跟着三道忽隐忽现的影子,正用杀人的目光瞪着她的背。
  第九章
  “出来。”
  哎呀!被发现了,他可真敏锐,明明藏得十分隐密也能一眼看透,不愧是她看上眼的男人,果然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
  岩石后面搦娜地走出一位艳丽佳人,发色偏金有双银蓝色媚眸,衣着轻薄漾着波浪,腰身紧贴窈窕曼丽,刻意剪裁的低胸花领遮不住波涛汹涌的丰胸。
  阳光照在头发上闪着金色光芒,人称“黄金女孩”的阿伊莎款摆着腰,状似挑逗地移动莲步。
  其实一开始她对眼前的白发男子并不感兴趣,是她兄长一再逼她前来,用意是迷惑他、引诱他,让他陷入女人的温柔乡里,不再和夏家扯上关系。
  可是她没想到竟有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不仅对她的投怀送抱视若无睹,还刻意回避她,让她很没面子地在意起他。
  因为得不到,便更加激起她的好胜心,她就不信真有人能漠视她到这种地步,她要跟他磨呀磨地耗尽他的意志力,再将他收为己有。
  “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想对女人使出非常手段。”如果她再不知收敛,休怪他不客气。
  “你挺厉害的,居然知道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是不是有什么绝窍,教教我吧。”阿伊莎胸一挺,准备往他胸膛一偎。
  “请自重。”司徒五月眼露冷意,身形一闪地避开直冲而来的大乳牛。
  “呋!不解风情,你就不会扶我一把呀,害我差点绊了脚。”可恶,他闪得真快。
  “不合宜。”没摔倒真是可惜,他该伸出一脚绊倒她,省得纠缠不清。
  “哪里不合宜了,你觉得我不够美吗?”她对过人的姿色一向很有自信,但……
  “不美。”
  “什么,不……不美?!”正打算接受女王级赞美的她匆地一顿,拨发的手停在耳后。
  “很丑。”丑得不堪入目。
  “很丑——”她用力地抽了口气,大受打击。
  “眉是割的,鼻子隆过,削颊削下巴,唇是填厚的,抽脂换肤除雀斑,抽胸提臀除小腹。”
  “等等,我全身上下都是真的,没动过整形手术。”她天生丽质,从小到大都是男孩们捧在手心的公主。
  “是吗?但还是丑。”
  “你——”阿伊莎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呕出鲜血。
  不可否认她被男人宠坏了,以她富裕的自家背景和让人迷恋的出色容貌,她根本没受过这样的羞辱。虽然感到愤怒,但她却更欣赏无视她美丽的人,在气愤过后又端起柔媚的笑脸,意图接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石头。
  她要征服他,让他成为她一人所有,和天下男人一样用爱慕的眼神注视她。
  “心不美,人自然丑陋,再怎么搔首弄姿也是徒劳无功。”
  闻言,送媚的眼角严重抽搐,嘴边的媚意完全凝结。“你很瞧不起我。”
  “不敢,媚影,你的专长是以美色蛊惑男人,将他们所长贡献给鹰海盟。”而他绝不会轻觑对手的实力。
  “你……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听到这个称号,她脸色微变,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很意外我知道你的身份吗?”司徒五月轻扬嘴角。
  她咯咯地假笑。“你真坏呐!跟人家玩什么猜一猜的游戏,男人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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