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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夫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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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琥珀推开他,神情堆满哀怨。
  胖也不是存心的,可就是易胖的身子,即使吃得少,也无法变得纤瘦,不过胖可不会影响的行动,手脚依然利落。
  “胖算是缺点?”她承认她是故意鸡蛋里挑骨头。
  “不,不是的,不是这意思,是……无论如何,我都喜欢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能不能再抱下?”
  应子丹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回抱的动作显得小心谨慎,彷佛是怕破坏什么稀世珍宝般的轻柔。
  他的温度熨烫,心跳迭着心跳,明明心跳声跟其它人都相同,偏偏应子丹令有种心安的感受──
  他的嘴巴是有毒、心肠有些坏,但对很照顾,不能想象将来陪着走辈子的除应子丹之外还能有谁。
  “还记得娘过世的时候,就是一直搂着。”所有人都要别哭,要节哀顺变,那时还不明白节哀顺变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娘死,为何不能放声大哭?
  唯有应子丹抱着她,要哭多久都没问题,他一定会陪在她身边,不会离开。娘喜欢山上的花,每年娘的祭日时,他都会陪上山采花,送至娘的墓前。
  在他离开祥龙镇的那两年,每到祭日,照样送花至娘的墓前,那里早摆着束花,是谁送的,心知肚明,后来也证实是他请人放的。
  “为何当年要离开祥龙镇?”他不告而别,只留封信,希望能帮忙照顾他母亲,害想到便无法自制地掉泪。
  “因为不离开就不会有出息,最多只能做平凡的工作,赚不了几个钱,那不是我想过的日子。”他想给所爱的人好的生活,让她们毋需再为生活烦恼。
  “却是想要过的日子。我的心愿不大,只想和所爱的人在起永不分开。”
  “放心,不会再离开。”
  在世上,除爹,与他最亲近。
  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我愿意嫁给你。”
  “……你真的要嫁给?!”应子丹轻轻推开,惊愕地问道。
  腼??!
  瞧见他的表情,殷琥珀脑海中窜出来的便是个词,从没在个人脸上见过种表情,真有……可爱。
  “除非你不想娶。”
  “废话!当然想娶你,也只想娶你。”兴奋之余,应子丹又将抱起来原地转圈。“我们下个月就成亲!”
  “不行。”
  “为什么?”千万别让他先喜后悲,要不然他定会揍人。
  “爹欠夏府十六两,还欠你三百两,要等两笔债务还清,我才愿意嫁。”
  “三百两一笔勾消,十六两根本不算什么,马上帮你还。”这样就没借口吧。
  “不成。”殷琥珀再摇头。“这是我们殷家的事情,怎可麻烦一个外人。”
  “即将是你丈夫,不算外人。”可恨,早知道就别让未来岳父欠那么多,真是作茧自缚。
  “不是外人,是邻居,可邻居也不行。总之,等我和爹还完两笔赌债后,我们再来想成亲的事吧。”她说得一脸认真。
  这样的惩罚应该够重吧?
  “琥珀,先前只要你答应嫁给,三百两赌债就笔勾消,欠夏府的十六两也让帮你偿还吧。”事情拖愈久愈有变量。
  “不可以,非还不可。”坚决反对。
  “琥珀!”明明让他还清便解决,为何要把事情复杂化?真是想折磨他。
  “不要。”比他还坚持。
  “嘻嘻,应爷这下栽。”
  听见外头的笑声,应子丹不悦地吼道:“谁在外头,给我滚进来!”
  门打开,外头满是闲着没事做的人,不知偷听多久。
  “应爷,呃……不是我们想打扰你们,而是殷万年在外头哭着找不到女儿,我们看他再找不到人就会去跳河,所以才上来问问殷姑娘要不要下来一趟?”霸王李问得心惊胆战。
  殷琥珀一脸惊讶,“糟!忘了爹。”
  近来,愈来愈多人喜欢到“九输赌坊”试试手气。
  赢钱的人乐不可支,输钱的人也挂着笑容,毫无忿忿不平,着实令人好奇。
  原来是应子丹心情特好,只要有人输钱,运气好遇上他,他便会豪爽地一笔勾消,甚至还送他翻本的银两,输钱的人自是乐得笑呵呵。
  十个人里有八个有等好运气,当然吸引更多人来赌坊赌输赢。
  “哈!昨日输二十两,不仅不用还,还小赢五两。”他就是八个其中之一。
  “那比更幸运,狂输一百两,应爷很豪气地要我别还,还请喝酒。”
  “不过,记得应爷后来补充,要在赌坊免费工作半年。”哈哈哈!也没多幸运嘛!
  “去的!干嘛拆老子的台?琥珀啊,再来盘东坡肉。总之,不用还一百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要不然三条命也不够还。”
  “是啊,真希望应爷都心情好。”
  殷琥珀送上东坡肉,一脸狐疑的问:“你们成去赌钱,难道不觉得是错的吗?”
  三人互看眼,继而朗声大笑。
  “琥珀丫头,我们就是喜欢赌,反正我们三个都还没成家,想赌就赌,输钱再还不就好。”乐观是必要的。
  “赌是坏事。”说得一派正义凛然。
  他们是“竹林小馆”的常客,都很清楚殷琥珀有多不喜欢赌这件事,偏偏他们热中此道。
  “我们是小赌怡情,放心。”
  “一百两算小赌?”
  “呃……是意外不小心运气不好,下次会注意。”那人抓抓头发,有些尴尬。
  “想变有钱人,就得担风险。”
  “倘若你们将输的钱全部存起来,应该也能存下不少吧,身边留钱将来就不愁没得用。”
  “是啦是啦,这样没错,不过也没办法,就是喜欢赌两把,不赌就会浑身不对劲。”
  “琥珀丫头,你就别管我们啦,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伟大志向,每天能有工作做、能去赌个几把,人生这样已是夫复何求啰!再要求下去,又有什么乐趣?更何况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谁晓得明天会不会死,对吧?”
  “对对对,说得真好!”
  三人以茶代酒,干杯豪饮。
  殷琥珀劝不他们,垂头丧气的走到后面去洗碗。
  “琥珀,人各有志,不可能两三句话就改变得。”易璇玑以过来人的身分劝。“知道你是关心他们,可他们既然不在意,你又何须替他们担忧?世上千百种人,不同的背景自有不同的个性喜好,有时候能独善其身已不容易,毕竟太多的人易随波逐流,懂吗?”
  “说得也是。”殷琥珀头,“一开始,也希望能改变爹,让他戒赌,可愈是努力愈适得其反,哪知一回假装死心不再管他,爹反而很勤奋工作想要还钱。”还记得前几日,爹站在赌坊门外,满脸焦急的样子,才晓得真的吓坏爹。
  “那是因为他终于明白你的用心良苦。往往潜移默化比逼迫威胁还来得有效,更遑论你都要还清债务才肯嫁人,你爹岂能不努力赚钱,要是耽误你的青春可就不好。”
  “懂……老板,又有客人来。”
  殷琥珀擦擦手,旋即步出,站在外头的是名很美的姑娘,认出对方是最近刚易主的“青苑茶行”老板的独生女单琵琶。
  这么冷的气,穿得却不多,看来日子确实过得不太好。
  “欢迎,请问单小姐要吃什么?”
  “我、不是来吃东西,也请别喊小姐,直接叫的名字就好。司徒公子说这儿有工作给,请问我能在这儿工作吗?”单琵琶不安地绞扭双手,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说单府就是因为得罪“凤日钱庄”才落得如此下场,毕竟钱庄的凤爷不是好惹的角色。
  殷琥珀进去请易璇玑出来,易璇玑看见单琵琶,淡淡扬笑。
  “司徒公子跟我提过,你可以在这里工作,放心吧。”
  “谢谢老板。”
  “琥珀,你就教琵琶该做些什么。”
  “好。琵琶,我是琥珀,你可能不记得,以前我爹还是你的师傅呢。”
  “请问令尊是哪位?”她的师傅换过不少个,记不太住。
  “爹姓殷。”
  “原来是殷师傅。殷师傅教得很好,让我获益良多,只可惜后来你娘去世,他才不愿再教……真不好意思,没什么恶意。”
  殷琥珀笑笑,“都过那么久,不会再伤心啦。来吧,先教你如何接待客人……”
  单琵琶没做过些事情,学得很慢,不过态度极为用心,殷琥珀也教得认真。
  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如今也跟她一样得在小馆工作,说起来,人生的际遇真是起起伏伏难以预料。
  等事情忙到一个段落,易璇玑捧着盘心给她们。“肚子饿吧,先吃。”
  以为是又做新的点心,殷琥珀开心地问:“老板,是你做的啊?真好吃。”
  “不是,是应爷刚才送过来的。”
  “他人呢?”
  “他看你忙便不吵你。慢慢吃,先进去看锅里熬的汤。”
  一旁的单琵琶立刻由几句交谈中听出端倪。
  “琥珀,应爷不是个好人,劝你最好离他远些,要不然迟早会因他而招惹来麻烦。这些话是为你好,你可别生气。”琥珀人很可爱,怕会受骗,才会么。
  “清楚你是为好,有什么好生气呢?明白你的,可是我很喜欢应子丹,或许短时间改变不了他,但至少有在他身边能让他别继续走偏,是如今我能做的,再说啊,我也找不到能让我那么喜欢的人,想可能是不太聪明不会想太多吧。”殷琥珀红脸,有些害臊承认对应子丹的感情。
  单琵琶听颇有感触。“不,你说得也没错,有时候喜欢就别想太多,否则一旦错过将会终身后悔。”
  “没错、没错。”殷琥珀笑得幸福洋溢。“最怕后悔。小时候,很喜欢吃糖葫芦,有次终于狠心去买支,吃一个,剩下的三个要留给娘,结果应子丹以为我不喜欢吃,一口气就把的糖葫芦全吃光,害到现在都后悔若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吃掉算。”
  “……”单琵琶听无言以对。琥珀,这不是种后悔。
  不管怎么,该把握的时候还是别轻易放弃。
  知道吗?
  差不多到“竹林小馆”打烊的时间,准备去接殷琥珀一块回去的应子丹心情好得很,正要离开赌坊时,有名中年人突然跑到他面前跪地痛哭恳求。
  “应爷,求求您能不能让我晚点还钱?我一定会还,可是最近真的没办法!”
  应子丹使个眼色,马上有人上前解释。
  “应爷,他是老范,欠我们赌坊三十三两,他因为妻子需要钱治病,但他拿不出三十两,就来我们这赌,结果他运气差,没赢钱反而输钱。”
  跪在地上的老范拚命磕头。“应爷,定我一会还钱,不过现在没钱,好不容易借到的钱得先给妻子看病,再不医治,大夫就会没救,请您再多宽限几好吗?”
  “老范,我们开的是赌坊,如果每个人都他家里有人等钱看病,我们迟早关门大吉,还是另外再想办法筹钱吧。”
  “应爷,真的是走投无路,求求您行行好,别逼死我!”
  应子丹挥挥手,“去去去!”
  “应爷,求求……”
  “小道,过来。”等小道靠近,应子丹低声交代道:“带他上去,再告诉他,钱暂时不逼,但非还清不可,切记要他不可说出去,若风声走漏,他死也要把钱吐出来。”
  “遵命,应爷。来人,把他带上二楼。”
  “应爷!应爷!”老范依然不死心希望应子丹能让他晚还钱。
  赌坊内的客人明知他有难,也无人上前帮忙,只因他们全晓得应子丹最不喜欢有人直接找他谈赌债的事情。
  应子丹环顾四周圈,发现众人依然沉迷于其中难以自拔。
  每个来赌坊的人,需要延迟还债的理由千奇百怪,但他可没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强迫他们来赌,赌输赌赢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并不同情。
  一旦破例,将来定会无穷后患,这便是他不喜欢有人走后门的原因,不过他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既然对方都来到他面前跪下开口,他会视情况而定。
  解决完事情,他转头便发现殷琥珀站在门边。
  “不是交代要你别来这里?”应子丹牵着她的手离开。
  “今天老板提早打烊,就想过来等。而且这里是你的地盘,还怕出事不成?”
  “总之,这种地方你少来。”
  闷闷地回答:“知道。”
  “我是为你好,你一个姑娘家来种地方,总是不安全,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万一你出事怎么办?”霸王李最近常看见“胜利赌坊”的人在附近徘徊,他自然会担心。
  那干脆关掉赌坊不就得──她是很想么说,可是应子丹肯定不会照做,也没用。
  “怎么不说话?”
  “不喜欢听的,要听吗?”
  “那就算。”想也知道会什么。
  “知道不喜欢,所以不说。”
  “你别因为个原因而想离开我。”他扣紧的手,让想逃也逃不。
  “又没么,别老是将你的认定擅自加在身上,况且,解不会做绝的,不是吗?”若无法改变他,只好由来找寻平衡。
  “能么想就好。”
  “不过,假如哪真的做出丧尽良的坏事,也会大义灭亲。”说到做到。
  除走镖的谈二生不在外,今晚殷应两家人难得聚在起用饭。
  殷万年将欠给夏府的银两还清后,开始在镇上的学堂教书,薪俸虽微薄,每分钱却赚得心安,自从上回差失去女儿后,他才彻底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且女儿还没有还清债务之前绝不嫁人,为女儿的幸福,他自是要更努力工作。
  爹辛勤工作的模样令殷琥珀很开心,并不要求爹得赚多少回来,而是希望他有份正当稳定的工作当作寄托。
  儿子和琥珀互动频繁,刘翠婉看在眼底,期盼在心底。
  虽然明非事情有所进展,可以安心,可也不见什么明朗的迹象,要安心实在太早,今早上趁儿子出门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儿子却神秘地若想要儿媳妇,可以自己开口要求,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结果。
  冲着,刘翠婉准备桌好菜,要求每个人务必准时回来,就是要当所有人的面逼婚。
  “伯母,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满满桌好菜啊?”殷琥珀惊讶问道。而且全是喜欢吃的,再吃下去,一定会胖死,可是不吃又对不起伯母也对不起自个儿的肚子。
  殷万年也很好奇,左明非大概猜得出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默默吃饭。
  刘翠婉含笑和儿子对望眼。
  “没有啦,其实是大夫身子不好,要多吃些有营养的食物。”
  “伯母,您还好吧?”
  “应夫人,要小心保重啊。”妻子是病死的,殷万年感触颇多。
  有别于刘翠婉两个儿子的冷静,殷家父母俩显得格外关心。
  “琥珀,你也晓得伯母身子不好,昨儿个去看严大夫,他居然……恐怕活不多久……”
  噗的一声,左明非很没气质地喷出刚喝下的汤,众人不约而同望着他。
  “不好意思,突然呛到。义母,请继续下去。”
  刘翠婉瞪差破坏气氛的义子一眼。“所以,在伯母有生之年,想看子丹能成家,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嫁给子丹,好让伯母放心呢?”对琥珀动之以情,应该可以成功。
  “好啊。”
  “伯母知道要你嫁给子丹是委屈……什么?你愿意嫁给子丹?!”
  “是啊。”
  “娘,什么叫嫁给很委屈?”应子丹忍不住抗议。就算琥珀不工作,他也能养活她跟她爹。
  刘翠婉压根不理会儿子的抗议,注意力全在未来媳妇身上。“琥珀,你真的要嫁给子丹吗?伯母听真高兴。”早知道种方式轻而易举就能让琥珀答应,也用不着烦恼么久。
  “伯母,大夫有没有要您怎么调养身体?”比较担心伯母的身体。
  “大夫叫保持愉快的心情,我的身体就能不药而愈,所以不必太担心。”听见琥珀愿意嫁给儿子,心情好得不得。
  “咳咳咳!”左明非差噎到。“不好意思,是鱼刺。”
  “那你打算何时嫁给子丹?”身体哪还有什么病,刘翠婉兴致勃勃地开始策画儿子的婚礼。
  嘴里塞得鼓鼓的,隔一会儿,殷琥珀才咧嘴回答:“还没打算嫁。”
  “娘,先吃饭,关于婚期,我和琥珀决定好会告诉您。”再问下去,轮到他倒霉。
  “琥珀,为什么还没打算嫁?”
  “因为爹还欠他赌债,如果一日没还清,就不嫁人。”
  “你爹怎么会欠子丹钱?”
  “是应子丹带爹到赌坊的,什么要他参观,然后……”
  应子丹手按着额头,不敢吭声。
  殷万年有些不好意思,“琥珀,别说,替爹留面子吧。”其实他是想保护那个看起来似乎很想逃跑的未来女婿。
  刘翠婉沉下脸,“应子丹!竟然带殷师傅到的赌坊?!”当初儿子要开赌坊,无法阻止,只好提出两个条件,第一是初一、十五赌坊内不许见血,第二就是无论如何都不准让殷万年进赌坊。
  “娘……”唉,他也是为娶琥珀才么做的。
  左明非终于忍不住,伏在桌面狂笑起来。
  本来还担心琥珀会被子丹吃得死死的,现在看来他不必担心,要对付子丹绰绰有余。
  嗯……翻个身,殷琥珀往左趴,手却摸到硬硬的东西,缓缓睁开眼,烛火已熄,没能看清是什么,就先被股力量压在床上。
  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念头是:怎会有采花贼找上她?!
  正要放声大叫之际,小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手脚受制无法反抗,简直就跟砧板上的鱼没两样。为求自保,殷琥珀狠狠咬对方口,趁对方松手之际,才想要喊救命,却听见熟悉的声音。
  “琥珀,别喊……是我。”
  “应子丹?!你吓到我!”她的心脏卜通卜通狂跳着。“怎么会在里?”藉由外头的月光,终于看清楚他。
  “突然想看看你就过来。”
  “看?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不是见面?”
  “琥珀,我想时时都能见到你,如果你能早点嫁给我,我便能拥着你入睡,难道你都不想跟我睡?”应子丹侧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格外秀色可餐。
  殷琥珀都不贪恋色,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已经说过要把赌债还清后才嫁,那个……夜已深,还是赶快回去睡吧。”吞吞口水,忍不住往后退,但不论怎么退,就是逃不出应子丹的掌握,只见他两条健臂一伸,轻松把人困在他胸前。
  “琥珀,一个人睡太寂寞,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陪我睡好不好?我一定会很温柔……”
  双小手抵在他胸口,“等等……”
  “还有什么好等的,已经等很久。”
  “如果、如果能答应我的条件,我们提早成亲也行。”
  喔,要跟他谈判吗?“什么条件?”
  “第一,不许再去青楼;第二,不能娶妾;第三,永远都不能骗我。”
  “就这样?”他还以为有多难,才这样而已,要做到有何困难。
  “倘若犯上述任何一条,那就休夫,而且,还必须关闭赌坊,永远不得再碰,如何?”条件够严苛吧?
  应子丹再逼近。“只有惩罚,没有奖励吗?”深深觉得对自己十分不公平。
  “提早成亲……不就是奖励吗?”
  “三个条件都是一辈子的事情,就算现在没答应,你早晚也会嫁给我,所以,总该给些实质上的鼓励,好让我支撑下去,你觉得呢?”
  嗯,听起来似乎有道理。“要什么奖励?”
  “我答应你不上青楼,但每天早晨你都得吻醒我,晚上也得亲下我;我答应你永不娶妾,那往后在床上,无论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不许说不;我一辈子都不骗你,而你,每天早上醒来,只要我问你,你都必须诚实回答昨晚的感觉,这三样要做到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第一个条件就算,反正是关起房门,没什么好怕的,可后面两个条件怎么愈听愈头皮发麻,就好像他将会对做些什么恐怖的事情样。
  在床上无论要做什么都不许说不,隔早上醒来还得说明昨晚的感觉,应该不是好事吧?
  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小,近到殷琥珀能轻易嗅到他身上飘来的淡淡酒香,以及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在来不及反应之前,又被他压在床上。
  “如何?我答应的很爽快,你怎么犹豫不决?我的条件有很困难吗?”
  “……”
  应子丹开始亲吻她的唇、颈,手还不安分地试图探入的衣里,软玉温香岂可放过,就凭他高超的调情技巧,还怕不能将治得服服帖帖吗?到时候哪还需要什么条件,都是他的人,自然非嫁他不可。
  “不……”挣扎挣扎再挣扎。“还是不行啦!”
  牢记谈二生教的招式,殷琥珀脚把应子丹踹下床。
  第14章
  寒风吹来,冷意直透骨子里。
  由于“竹林小馆”的座位是在外头,没有遮蔽物,因此生意显得冷清,不过偶尔也有客人会上门碗老板拿手的红烧汤面。
  刚送走两位客人,殷琥珀转个头便看见三位生面孔的客人上门。
  “客倌,请问要吃些什么?”
  “爷,这儿冷。”
  紫袍公子打开扇子,笑道:“冷又如何?小姑娘不也在冷里工作。小姑娘,先沏壶热茶,再送上几盘你这里最好吃的心。”
  “是,马上来。”看来身着紫袍的公子定是主子,本以为属下难缠,主子必定也难伺候,没想到位公子挺随和。
  不消多久,殷琥珀端着壶热茶和几盘心过来。
  “客倌,是刚出炉的点心,请慢用。”
  “小姑娘,有事想请问。”
  “请问不敢当,客倌想问什么,琥珀知道必定会。”
  “你的名字是琥珀?真好听。”
  “娘取的。”奇怪,怎么位公子看起来有点神似凤爷?
  “琥珀,来两碗红烧汤面。”上门的客人扯着嗓子喊道。
  “好,马上来。”殷琥珀转头回应,再跟紫袍公子致歉。“不好意思,先去忙,待会儿若有问题再唤声便成。”
  前些时候还有单琵琶帮忙,不过等她进入西门府当婢后就没再来过,殷琥珀本以为可能会受凤爷折磨,哪知现在竟然要成亲,还是嫁给凤爷呢。昨日单琵琶亲自送来喜帖,殷琥珀真替感到高兴。
  “琥珀丫头,听赌坊的人说你真的答应要嫁给应爷啊?”问话的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啊。王二爹,到时候记得要来喝喜酒。”只是不确定这个到时候要等多久。
  “你嫁给应爷真是糟蹋!许家的二公子不是很喜欢你吗?”
  许家的二公子,谁啊?“有吗?怎么不晓得?”
  “唉,你当然不晓得,应爷不准有人在你面前乱说。”本以为不会跟应爷扯上关系,不都不重要,可现在小姑娘竟然要羊入虎口,再不便迟。“许二公子一直很喜欢你,也曾想请媒婆上门提亲,不过都让应爷暗地里挡掉。琥珀,若你不想嫁给应爷,可千万别勉强自己。”
  “是啊是啊,你不是最讨厌开赌坊的应爷吗?”两人会凑在块,谁都没想到。
  “只是不喜欢赌坊,并非讨厌应子丹,你们放心好,关闭‘九输赌坊’是此生志业,一定会努力做到。”
  “呃……也别么努力啦,‘九输赌坊’不开也是会有别间取而代之,不急不急。”倒个害人不浅的“胜利赌坊”,他们最高兴,反倒是“九输赌坊”他们不急着它倒,毕竟有间赌坊,才能为他们工作结束后带来乐趣。
  “是啊是啊。”要是连最后间赌坊都没有,那他们往后的日子就难熬。“反正‘九输赌坊’还不错,暂时不用关闭,琥珀,你可别太认真哪!”
  殷琥珀有些不能理解王二爹他们的态度,倒是旁的紫袍公子笑。
  “琥珀姑娘,你太单纯。若你真关闭赌坊,这里的人可会恨死你,不过没想到我们儿还会有赌坊。”
  他略带惊讶的口吻令好奇地问:“怎么?”
  “皇上下道禁令,民间不许私自开设赌坊,难道你不知情?”
  摇摇头,“若没照办会有什么惩罚?”
  “轻则没收赌坊的一切充公,并将赌坊的老板发配边疆,重则全家终身为奴。”紫袍公子淡淡叙述。
  很重的罪,殷琥珀听不禁冒冷汗。“真的?”
  “皇命岂可造假。”紫袍公子身边的人沉声喝道。
  “别样,会吓坏小姑娘。”紫袍公子摇摇手,“琥珀,我挺喜欢你的,倘若你不想你的未婚夫受到惩罚,就叫他快关闭赌坊,或许还会没事。”
  殷琥珀拚命点头,这会儿终于有好理由劝应子丹。
  “对,西门府要往哪走?”紫袍公子起身问道。
  “往前直走进入祥龙镇之后,第一条岔路往右转走到底,便会看见金碧辉煌的西门府。”真的很金碧辉煌,每次前往,都觉得闪闪发亮。
  “金碧辉煌啊……”紫袍公子莞尔低喃。
  “既然们要去西门府,不知可否帮带东西给凤爷的未婚妻?她怀有身孕,我帮她熬一锅汤。”其实琵琶并不如外边传言很难相处,倒是挺喜欢的。
  “西门府里无人照顾?”
  “是身为朋友的心意。暂时走不开,可以麻烦公子代劳吗?”
  紫袍公子没有拒绝,示意身旁的人收下。
  “看来你们是交情不错的朋友,你的心意,相信那位姑娘必能感受到。”只是经过他的手,就不知有没有人敢喝。
  “多谢,敢问公子贵姓?”
  “李。”
  李公子的话让殷琥珀愈想愈不安。
  晚上就寝时间,直接走向应子丹的房间。
  左明非正好自里头走出来。“咦,琥珀,你来找子丹吗?”
  “嗯,有些事情要跟他。”
  “难道没人跟你说这么晚,不该来到单身男子的房里吗?很危险的,子丹要睡,有什么事情到房里跟大哥……”那个字来不及吐出,身后的房门立刻拉开。
  应子丹把将殷琥珀拉进房里,没好气道:“她来找我,关你什么事?”
  “身为琥珀的大哥,担心她的安危,有些人无论是白天或晚上都很危险,琥珀,你真的要小心。”左明非探头作势朝房内的人叮咛,差让应子丹打到他俊美的脸蛋。
  “快滚去睡吧。”说完,应子丹当着他的面关上门。
  左明非忍不住摇头叹气。“真是重色轻兄的好弟弟。”
  确定外头的碍事者已经离开,应子丹才问:“怎么?”晚上用饭的时候见她心事重重,找不到机会问,本想明天早上送到小馆的路上再问,现在有机会干脆问个清楚。
  “皇上是不是下令要关闭民间所有的赌坊?”李公子的话,让担心整,不问个清楚,只怕今晚难以成眠。
  他喜悦的神色稍沉。“谁告诉你的?”官府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出来,肯定是有人告诉琥珀。
  “是名外地来的客人,他听见我们儿还有赌坊便告诉件事。子丹,皇上已下道禁令,不照做的话,最重会处以终身为奴的惩罚,你不担心自己也要想想伯母的年纪大,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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