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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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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吃一点。”潋滟坐在旁边看着她吃,起初真的被她的脸给吓到,不过想想一般人受到这么严重的烧伤,还能够存活下去,想必承受极大的痛苦,那不是别人可以想象出来的。
  “你的脸……怎么弄成这样?”
  “我自己烧的……这样……她就抓不到我了……”
  “是谁要抓你?”
  “那个女人很坏的……你要小心……”乞妇再三的嘱咐。“看到她要躲远一点……不要让她抓到了……”
  潋泼怎么问她就是不说,像是很忌讳口中的“她”。
  “王妃呢?”
  外头传来滕冥的问话,接着听见脚步声走了进来。
  “原来你在这儿。”他在寝房看不到人,听侍女说是在隔壁让侍女休息的小房间,于是转而来此找人。“这人是谁?”
  才进门就见到吃得满嘴都是的乞妇,瞧见那张扭曲恐怖的脸孔,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是……”潋艳还在想要怎么脱,乞妇听到他的声音,眼睛看了过来,突然惊慌得连手上的酥饼都掉了。
  “王……王上……王上……”她一路爬到滕冥跟前,然后猛磕着头,嗄哑地痛哭失声。“奴婢该死……王上恕罪……奴婢该死……”
  滕冥瞪着磕头磕得砰砰作响的乞妇,只听她不断地唤他“王上”,指的是父王吗?的确有不少人说过他很像父王,尤其是年轻时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他严峻地问。
  乞妇还在拚命的磕头。“请王上恕罪……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对不起王后……王后那么信任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你该不会是……哈敏?”滕冥带着试探的口气问。
  闻言,乞妇哭得更大声了。“王上居然还记得奴婢……呜……哇……奴婢没有脸来见王上……奴婢该死……”
  “你就是……”想不到这个面容恐怖的乞妇就是当年王后身边的宫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王上……”
  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出现在自个儿的王府里,连滕冥都不禁讶然,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乞妇看着他好久,喃喃问着:“不是……那你是……你是啸王?”脑中的迷雾这下全部散去了,往事历历在目,好像昨天才发生似的。
  “你是王后生的……大王子……真正的大王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奴婢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就是死也无憾了……”
  “原来她就是……难怪那天看到我身上戴的这条青金石坠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潋滟一直想不通,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因缘巧合。
  滕冥万分激动地将她拥进怀中。“你帮我找到她了……找了这么多年,你居然帮我找到了。”
  “太好了。”她也跟着热泪盈眶,好高兴能帮到他。
  他定了定神,再度觑着仆跪在脚边的乞妇。“你可还记得当年两位王子掉包的事?”
  “奴婢记得……记得很清楚……”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很是吓人,一口气地说:“就因为奴婢贪财……才会被鹂贵妃收买,平常就将王上多久上王后寝宫一次,又得到什么赏赐的事偷偷告诉她……那天王后失血过多刚断气,宫里头一团混乱……鹂贵妃得知消息便要趁这时候将两位王子掉包……大王子在被抱走之前,奴婢良心实在不安……于是偷偷地……从王后的首饰盒里找出她最珍爱的一条项炼,挂在大王子身上……希望王后在天之灵能保佑大王于平安长大……只有亲近的宫女才知道有这只坠子的存在……说也奇怪……大王子只要抓着它就不哭了……所以负责照顾的宫女也就没有把它拿走,幸好鹂贵妃从来没抱过孩子……自然不曾注意到……”
  听完这番叙述,这是滕冥从来不知道的一段,心情无比沉痛。“若要你在父王面前作证,把这些话重说一遍,你办得到吗?”
  她哭得声音都没了,只能拚命点头。
  躲了二十多年,已经够了。
  翌日早上——
  “王妃怎么了?”
  原本在大厅和其他人讨论明天启程前往赤金城的事宜,听到侍女来报王妃身体不适的消息,让滕冥抛下公务赶回寝房,今早起床时她还在熟睡,看不出有哪里不舒服。
  走进内房,就见潋滟抱着痰盂,不断呕吐,几个侍女在旁边伺候,有的轻抚她的背部,有的忙倒水给她漱口,不过才喝一口又吐了。
  “去叫大夫过来!”瞅见她苍白的脸色,像是生了重病,不禁焦急大吼。“怎么回事?”
  潋滟捣着口说:“很脏……你别靠近……”
  “现在哪管得了这么多?”滕冥将她从席上打横抱起,像抱着极为珍贵的宝贝,来到床榻。“你们给王妃吃了什么东西?”
  “王妃……还没用膳……”侍女吓得缩着脖子。
  “没吃东西?那怎么会吐成这样?”他让她偎在胸口上。“你忍一下,大夫马上就来了……”
  她弯起唇角,说:“不用找大夫。”
  “怎么可以不用?你给我乖乖地听话。”滕冥可不会轻易的被她说服,没有任何事比她的身子更要紧。
  “我会这样很正常……”
  “都吐成这样了还说正常?”滕冥瞪大了眼。
  “你先不要紧张,很多女人害喜都会这样的。”她直到刚刚才想到原因,这几天总是觉得头晕,身体也显得虚弱,原以为是太累了,因为来到彨日国之后,总是拚命地想让自己早点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连葵水两个月没来了也没去注意。
  “害……害喜……”他张口结舌。
  “我想应该没有错,我们有孩子了。”潋滟牵着他的手掌,轻轻地覆在自己还平坦的腹部上。“你要当爹了。”
  “我……你……你……有了?”他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潋滟噗哧一笑。“你这样是高兴吗?”
  “你、你真的有喜了……我要当爹了……”滕冥很想用力地抱住她,不过又担心会伤到她和腹中的孩子。“这样抱……会不会疼?”
  “不会。”她努力不笑出来。
  “是吗?那我再抱用力一点点……”他咽了口唾沫,收紧臂弯,让她稳稳地倚在怀中,脸色跟着一整。“既然这样,明天你就别跟我们去赤金城了。”坐在马车里要忍受一路的颠簸,太危险了。
  闻言,她从他胸口上抬起螓首,正想抗议,他却一脸坚定地摇头。
  “这件事我不会听你的,你现在有了身孕,可不能冒任何的险,别跟我争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你留在王府里头。”
  “好。”潋滟想了想,他说得没错,以她现在的情况,的确要以孩子为重。
  滕冥俯下头,眯眼瞪她。“不准偷偷跟来!”他上一次当,学一次乖。
  “我知道。”她笑睨着他。
  “要是你敢再骗我,我不会原谅你。”他龇牙咧嘴地警告。
  “是,王爷……”才说着,潋滟脸色又是一变,连忙捣住小嘴。
  侍女立刻递上痰盂。
  “好些了吗?”滕冥抚着她纤瘦的背,很想代她受苦。“要是每天这样吐,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潋滟吐到全身虚弱无力,只能靠在他怀里,微笑地说:“为了孩子,说什么我都会忍耐……你别担心,明天还是按照计划出发,别因为我耽误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还没出发,他的心就开始牵挂着她。
  她微微颔首。“王府里头有这么多人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是有喜,又不是生病。”
  “总之你给我好好躺在床上,直到我回来为止。”滕冥才不管这些,就算只是小风寒也一样,将嘴唇贴在她的额上,也像在安抚自己的情绪,再三嘱咐,就怕这小女人太爱逞强了,她的个性他难道还不了解?
  “我保证就是了。”抬眼望进他忧虑不舍的黑色瞳眸,她保证道:“我会平平安安的等你回来。”
  “嗯。”滕冥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有些莫名的不安,若不是兹事体大,他不会在这时候离开。
  没一会儿,大夫来了,确定潋滟真的是有了身孕,连声恭喜,这件喜事也很快的传遍王府。
  “王妃的身子骨较为虚寒,要多食羊肉,羊肉可以益气补虚,不过不要一次吃太多,害喜的症状过了三个月就会减轻了……”
  听了大夫这么说,他才稍稍安心了些。
  而寝房外头也挤满了人,全都想亲自跟王爷道喜。
  “等王妃醒了,让她喝点羊肉汤。”见怀中的小女人又睡着了,他轻巧、小心翼翼地让她舒服地躺好。“还有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好好的照顾王妃,不能让她落单了,夜里也要有个人留在身边,万一不舒服,马上去找大夫。”
  几个侍女用力点头。
  “是,王爷。”
  到了第二天,几辆马车和十几匹骏马都在王府外头等侯,马儿发出嘶嘶声,蹭着马蹄,随时都可以上路。
  “大家都在等你了。”潋滟柔声催着他。“别为我担心,我会照顾自己的。”
  “等我回来!”他又用力的搂了她一下,才强迫自己放开,俐落地翻上马背。“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前进……
  “王妃,外头太阳大,我们进去吧。”侍女说。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收回目光。“嗯……对了,在彨日国,孩子刚出生有哪些习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就听见旁边的侍女有问必答,将知道的一一告诉她。
  王府大门又缓缓地关上。
  还在到处寻找养母的艾娃已经连续找了三天,却还找不到人,便想请啸王再给她几天的时间。
  “什么事?”巴蒙开门出来,瞥见是她,口气不太好。
  “呃……我要见王爷……”艾娃期期艾艾地说。
  “王爷不在府里。”
  艾娃一怔。“他几时回来?”
  “没事的话请回吧。”跟这种贪婪的女人没什么好说的。
  她用手挡住门,满脸惊愕。“王爷不想找到那名老宫女了吗?只要再几天就好,我一定会把我的养母带来……”
  “不必找了。”巴蒙说完,重重地将门用力关上。
  “等一下……为什么不必找了?”她焦急地槌着门板。“快点开门……我要见王爷……让我见王爷……”
  她的梦……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第八章
  三天后——
  潋滟在睡梦中,不知道被什么奇怪的声音给惊醒,睁开双眼,房里还有微弱的烛光,以及摇晃的黑影,就在她的床头……
  “喝!”她抽了口凉气,想要坐起来,一把锋利的短刀很快地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准叫!”
  她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不过听声音是个女的,有些耳熟。
  “你……你是努娜?”记得前不久滕冥才给了她一笔钱,让她从此离开王府,以为会就此死心,想不到今晚却偷偷地潜了进来。“你想做什么?”
  “下来!”努娜不怕她认出自己。
  在她的胁迫下,潋滟只好听她的,穿上了鞋,缓缓地起身,眼角下意识的望向应该趴睡在几上的侍女……
  “呃……”她吓得倒抽口气,因为透过烛火,她看到那名侍女仰躺着,而且被割断了喉咙,鲜血流了一地。
  “为什么要杀她?”她呜咽地问。
  “你最好别叫,不然也会跟她一样。”努娜冷冷地笑着。“听说你怀了王爷的骨肉,真是恭喜,可惜他不在府里,救不了你。”
  潋泼两手保护的覆在小腹上。“外面有侍卫守着,你逃不了的。”
  “我待在王府这么多年,侍卫巡逻的时间我可是比谁都清楚,还有从哪里进出最不会被人发现……”努娜狠毒地笑了两声。“不过我不会在这里杀你,就算只是尸体,我也不会让王爷找到,我要他连凭吊的墓穴都没有。”
  “你就这么恨他?”
  努娜嗤笑一声。“没错!我跟了他最久,他为什么不爱我?你到底哪一点比我强?既然他都不要我了,我也不会让你们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走!”
  短刀移到了潋滟的腹部,心头陡地一颤,只得照她的话去做,闭了下眼,让自己保持冷静。
  努娜压低嗓音命道:“快走!”
  “要带我去哪里?”
  “不要问这么多……”努娜用力一推。“再不快点,我直接把刀子刺进你的肚子里,你或许可以侥幸的活命,不过……”
  潋滟咬白了下唇。“我跟你走就是了。”要保住孩子!这是她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
  听到脚步声,努娜将她拖到暗处,把刀锋抵着小腹,直到脚步声走远了……
  “快走!”
  努娜一手扯住潋滟的头发,一路走向后头的马厩,那儿除了马匹和专门看顾的人之外,很少会有人在这儿进出,她是在无意间发现这儿有道小门,方便运送饲料,也可以通往外面的街道,想不到这回派上用场了。
  “谁?”昏暗中有个男声低声喝道。
  努娜怒啐,把一袋银子扔给他。“还会有谁?快点把门打开,待会儿我们出去之后,记得把门锁好,别让人看见了。”
  “这还用你说。”
  当对方走到光线较亮的地方,潋滟才看清他的面孔,是专门帮滕冥牵马的马僮。“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银子,不然当马僮的薪俸能有多少?王妃,你可不要怪小的……”当他把小门打开,努娜便推她出去。
  潋滟跟跄一下,不肯再走,试着反抗。
  “你以为打得过我……”
  使劲一推,潋滟往后倒下,虽然及时护住小腹,不过后脑勺直接撞上地面的石块。“啊……”
  “走!”努娜硬是将她拖上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脚上的鞋也掉了。
  待潋滟被扔进车篷,呻吟了几声,才伸手抚摸着后脑勺,已经肿了起来,幸好没有流血。
  “好痛……”她的意识有些模糊不清……不行……她不行闭上眼睛……滕冥……滕冥……她不停地在脑巾叫着,好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马车在夜色中狂奔,剧烈的颠簸让她更晕眩了,实在撑不住了,很快地她被黑暗笼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已经过了好几天,她根本分不清楚,只是昏昏沉沈地被人拖起来……
  “起来!”
  努娜抓起她的手腕,毫不心软地拉到车篷外头,丢弃在位于萨都城左边的郊野,这里不是商队会经过的地方,人迹罕至,所以被发现的机会不高。
  “我不会杀你,我要你尝尝等死的滋味!”
  “嗯……”她的头好痛,微微掀开眼皮,好暗……她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头好痛……好痛……
  好累……好想睡觉……
  眼皮又重重地合上了……
  经过一夜,总算有辆马车朝这儿驶来,坐着一男一女,似乎正在斗嘴。
  “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路?”
  说话的是个穿着男装的年轻姑娘,名叫乔霙。他们兄妹几个这些年来时常到彨日国学习他们的酿酒技术,互相交流,现在正打算回中原。
  “就跟你说要往右走,你就要往左,现在走错了吧!”乔云抱怨道。
  “我正在想,不要吵!”他再也不要跟亲妹妹出门了,难怪老二和老三这次都想尽办法推拒。
  乔霙翻了个白眼,就说他们这些男人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明明错了还不肯承认。“好,你慢慢想……咦?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要又多管闲事了。”乔大想把她叫回来。
  乔霙上前一看,居然是个人,还是个女人。“希望不是死人……”她咽了下口水,探了下鼻息,居然还有,虽然很微弱,再将覆在脸上的头发慢慢地拨开,她把脸凑近细瞧。“这张脸……怪了……好像在哪里看过……怎么一时想不起来?我一定见过的……到底在哪里呢?”
  “你在干什么?不要管了,我们快走……”他过来要把妹妹拉走。
  “啊!”乔霙大叫。
  乔大被她吓得也跳起来。“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这个女的是……是严介谦的外甥女,我在严府见过她几次,虽然没说过什么话……”她又掏出手巾,将潋滟的脸擦干净些。“没错!真的就是她。”
  “你确定?”他又问。
  她偏头想了半天。“我不会认错人的,不过她怎么会倒在这里?”
  “好了,别说这么多,先送她回萨都城看大夫要紧。”严乔两家算是世交,也是生意上的伙伴,既然这位姑娘是严家的亲人,不帮也不行。
  “大哥英明。”他们兄妹吵归吵,感情还是很好。
  于是兄妹俩又折回萨都城,来到熟识的酒坊,告诉他们经过情形,对方也很大方的让出一间屋子,还请了大夫,就只等病人自己清醒过来。
  “嗯……”
  一连昏睡了好几天,潋滟才迷迷糊糊地醒转,恐怖的记忆又回笼了,让她吓得想坐起身来,马上有一只手按住她,她倏地全身紧绷。
  “不要……不要碰我……”
  乔霙赶紧出声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害怕。”
  这个声音……好像就是在睡梦中一直跟她说话的姑娘……
  “你、你是谁?”潋滟虚弱地问。
  “我叫乔霙,我们在严府见过几次,我想你可能忘了。”
  她在昏眩中努力翻动记忆。“我想起来了,你是乔家酒坊的……是你救了我?”潋滟露出释然的笑靥,在这时候能遇上熟人,真是太好了。
  “你能醒来我就放心了……”乔霙吁了口气,放下心头的大石。“也不枉我每天这么辛苦的喂你喝药,还在想万一你再睡下去该怎么办。”
  潋滟忧心地抚着小腹问:“我的孩子……”
  “大夫说这个孩子很强壮,居然一点事也没有,你不要担心。”
  闻言,她心中充满感激,接着转动螓首,想要看清身处的环境。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黑?我……我什么都看不到……我的眼睛……”明明她的眼皮是张开的,却是一片漆黑,就算是夜里也不可能完全不能视物。“怎么了?”她伸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我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乔云大惊失色,连忙朝屋外大叫。“大哥,你快点再去把大夫找来!”这下真的大大不妙了。
  待大夫又被请来,仔细检查过之后,只能断定可能是因为头部遭到撞击,因此影响到视力,于是又在原来的药方子上加了几味药,不过因为她有孕在身,药不能下太重,只能先服用看看。
  “我……我看不见了……”受到这么严重的刺激,潋滟盖上沉重的眼皮,意识再度涣散。
  乔霙惊叫。“你不要又晕过去了……”
  王宫大殿——
  “这个疯妇的话能信吗?”
  鹂贵妃没想到筹划了这么多年,眼看自己亲生的儿子就要坐上王位,以为应该死掉的人却冒出来揭穿她。
  “滕冥,本宫承认这些年来是冷落你了,不过你也不能为了王位,随便找了个人捏造这种天大的谎言,用一条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坠子来诬陷自己的亲娘……”
  被她反咬一口,滕冥冷哼。“是不是谎言,你自己心里明白。”
  身材高壮个性蛮横的尉义眼看情势对自己相当不利,当然得反击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才是王后生的,你老早就嫉妒我可以继承王位,才会找来这个疯妇,别以为父王就会相信你……父王,您说句话,到底相信谁!”
  “哈敏……”彨日王掀开眼皮,声音苍老无力。“如果你真的是王后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那就应该记得……当年王后知道鹂贵妃也同时有了身孕,她曾经说了些什么话。”
  仆伏在地上的哈敏泣不成音。“奴婢记得……王后当时说……如果她生的是女儿,而鹂贵妃生的是儿子,那么王位就让那孩子继承,就算以后她又生了儿子,也不会改变,因为她不希望看到他们兄弟成为仇人。”
  彨日王露出怀念的笑容。“没错,她的确是这么说……现在孤王可以证明你就是哈敏没错。”
  “父王,就算她真的是也不代表……”尉羲急了。
  “还有个人可以证明……”过去的记忆又蹦了出来,哈敏粗嗄的大嚷。“内侍府总管大拉……是他骗奴婢喝下那碗药……对……他想把奴婢毒哑了,就不会把事情泄漏出去……那时奴婢的喉咙像被火烧似的,他以为奴婢已经晕死过去……接着鹂贵妃进来……他们在笑……笑得好得意……奴婢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来人!”彨日王捂着心口,喘着气下令。“去把大拉带过来!”
  不消多久,几名侍卫将内侍府总管押了过来,当面和哈敏对质,在作贼心虚之下,大拉吓得两腿发软,怎么也料不到有朝一日会东窗事发。
  “王上,是鹂贵妃逼奴才的……奴才也是万不得已……”
  鹂贵妃脸色大变。“大拉,不许你乱说!”
  “王上饶命!这一切都是鹂贵妃指使的,不关奴才的事……”大拉只想着保住自己的小命,什么都招了。“啸王才是王后的亲生骨肉……”
  “本宫要杀了你……”鹂贵妃气得五官扭曲。
  尉义乱了阵脚,先想到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父王,这一切和儿臣没有关系,是鹂贵妃一手安排的,不是儿臣的错,请父王原谅!”
  “尉义?”鹂贵妃满脸惊愕的看着他,不禁脱口而出。“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母妃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母子……”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等于是亲口承认了。
  闻言,尉羲极力地撇清关系。“不关我的事……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要赖到我身上……请父王饶了儿臣……”说着,便仆跪在彨日王跟前,大声喊冤。
  “要孤王怎么饶恕你们这对母子?”膨日王心痛地闭上眼。
  “王上……”鹂贵妃知道一切都完了,也泪流满面的哀声乞求。“请饶了臣妾一命,看在多年夫妻的分上,原谅臣妾……”
  “饶了你?那么孤王如何面对死去的王后,还有彨日国的百姓?”彨日王不断喘着气,硬撑着病躯。“从这一刻起,孤王将你们母子眨为庶民,即刻离开王宫,终生不得再踏入一步。”
  “王上!”
  “父王……”
  母子俩难以置信地哭喊着。
  “来人!”他用最后一口气唤来侍卫。“孤王……不想再看到他们的脸,把他们……全都带走……还有大拉……将他关进天牢……等候处斩……”
  滕冥凝视着鹂贵妃和尉义被一干侍卫架离了大殿,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真相大白了。
  “滕……滕冥……”
  “父王!”他来到彨日王身畔。
  “原谅父王……的愚昧……”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倒下了。
  “父王?”滕冥大叫。“快叫太医!”
  经过太医的诊断,彨日王病情再度转坏,陷入弥留状态,随时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连着两天,滕冥衣不解带地守在寝宫不曾离开半步,直到鲁西进来说应该待在萨都城的巴蒙来了,他才起身出去。
  “请王爷降罪!”巴蒙伏地请罪。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王妃……”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王妃她在半夜被人从王府里劫走了……”
  滕冥脸色煞白,喉头一紧,嘶哑地质问:“你说什么?是谁这么大胆敢潜入王府?有没有派人出去找?”
  “已经派出所有的人搜遍整座萨都城了,可是还没有半点消息。”巴蒙一脸愧疚,实在没有脸来见主子。“后来卑职是在马厩的小门外头找到王妃的一只鞋,于是把负责马厩的人全都找来,还在马僮的床上找到一袋银子,逼问之下他才供出带走王妃的人是……”
  “是谁?”他咬牙问,眼圈泛红。
  巴蒙吸了口气。“是努娜……原本以为能用这么俐落的刀法杀死侍女,将王妃带走的该是个男人,想不到却是她。”
  “啊!”滕冥悲愤不已的大吼,握紧拳头猛烈的击向梁柱,一次又一次,直到指节都流血红肿了,他太轻忽女人的妒心……
  为什么不更谨慎一点?为什么没有想到?
  “王爷……”巴蒙恨不得那些拳头是打在自己身上。
  滕冥连声音都梗住了。“要找到努娜,逼她说出王妃的下落……不只是萨都城,其他地方也要去……她一定还活着……”
  想到父王此刻的状况危急,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如今潋滟又失踪,也只能焦急地等待,什么也没办法做。
  “请王爷放心,卑职会尽一切力量找到王妃的。”万一王妃有个不测,他也会以死谢罪。
  这时,砰砰的跑步声朝这儿过来。
  “王爷,王上……驾崩了……”内侍一脸难过的表情。
  滕冥紧紧地闭上眼,悲痛到无以复加。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还是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由于国不能一日无君,举行过葬礼之后,身为嫡长子的滕冥自然成为下一任的彨日王。
  “大哥,她这样睡睡醒醒,都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你想要不要捎个信通知严介谦?”乔霙在房外问着兄长。
  乔大沉吟了下。“就算他知道,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等几天看看吧。”
  “我想她一定是遇到很可怕的事,醒来又发现自己看不见了,任谁都承受不了这种双重打击。”她相当同情。“大哥先去煎药好了,我再来喂她喝。”
  他颔首,便走去厨房了。
  乔霙才回到房里,就见潋滟正吃力的想坐起身来。
  “小心!”连忙快步上前扶她。
  “谢谢,让你担心了。”她勉强地回以微笑。
  “我是不要紧,只要你的身体快点恢复才重要。”乔霙看着她用空洞的双眼环顾四周,又露出失望的神情。“大夫也说这应该只是暂时的现象,说不定哪天突然又看得见了。”
  “我知道。”潋滟掩饰心中的不安,不想增加别人的麻烦。“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好像一直都闻到酒味?”直到此刻才有力气去关心周遭的事物。
  “这里是酴酥坊,是专门酿酒的酒坊,当然到处都是酒香了,因为我们很熟,所以就跟他们借了房间,你就安心地住下来,一切等你身体好了再说。”乔霙让她喝了几口水,才让她躺下来。“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不是我和大哥经过,只怕不用两个时辰,你这条小命就没了,何况你还有孕在身。”
  她闭上眼,不愿再去回想。
  乔霙见她不说,也就不再多问。“还有你在睡梦中一直叫着滕冥……听起来应该是男人的名字,他是孩子的爹吗?”
  “我一直叫着他吗?”潋滟哽咽地问。
  “没错,他就是孩子的爹吧?是不是他抛弃你了?你告诉我他住哪里,我去找他算帐。”
  潋滟急着澄清。“不是这样的!说不定他现在正急着到处找我……”
  “那我去找他,让他来接你。”
  “可以吗?”她喜道。
  乔羹拍了拍胸脯。“当然没问题,你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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