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新同居物语-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觉得你好像心事重重。”晨光在她旁边的秋千上坐下来吃汉堡。
  “是吗?”孟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发现自己和晨光似乎也渐渐相对无言了,以前可以聊工作、聊彼此的处境、心里的想法,可是现在见面的次数太频繁,工作的进度赶不上两人碰面的时间,吸收讯息的消化速度也赶不及每天通电话的谈话内容,唉!
  “待会儿想去哪?”晨光问。
  “看电影吧!我们公司的同事说『第五元素』满好看的。”
  “影评说这部电影没什么内涵啊!”
  再没内涵的电影,也比两个人在公园里走来走去,或大眼瞪小眼来得好吧!孟芹找个理由说:“卢贝松的片子水准应该不会太差的,何况又有布鲁斯威利。”
  “好吧!”晨光也想不起曾几何时,他和孟芹的约会多半是在电影院度过的。
  他问过朱世骅平常跟女朋友约会都做些什么,但朱世骅满脸暧昧的说:“没干嘛啊!我很纯洁的。”
  “我就要听你纯洁的部分啊!”
  “看电影、唱KTV、打牌、打电动玩具……”朱世骅建议的说:“你们别老是两个人和,找朋友一起玩啊!”
  “孟芹不喜欢,她尤其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晨光知道她以前有过太多次失败的恋爱史,所以并不介意她有这种想法。
  但不知是否因为这样,两个人的交往似乎直往死胡同里走了。
  屋外的电铃响了起来。
  蓓蓓正蜷着身子在沙发上涂脚指甲油,她向晨光抬了抬下巴,“你去开门啦!”
  “每次都是找你的。”晨光手上的画才正觉得画得上手。
  “欸,难得一个机会让你活动活动筋骨,免得你在画布面前坐成化石了!”
  晨光闻言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画笔去开门。来的人是心瑂,她找晨光。
  “心瑂?”蓓蓓收起指甲油,单脚跳着把心瑂拉过来。“坐,又是我老哥欺负你啦?”
  “我想问晨光一件事。”心瑂的眼中带着些许责备的意思。
  晨光有些诧异的看了心瑂一眼。
  “为什么你愿意让孟芹脚踏两条船呢?”
  “孟芹脚踏两条船?”晨光的脸蓦然沉了下来,原来她跟致文仍旧藕断丝连。
  蓓蓓看着晨光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有些许的不忍。“不会吧!心瑂,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去找过她,她并不否认跟致文还纠缠不清,我甚至告诉她我怀孕了,请她把致文还给我,她拒绝,她毫不考虑的拒绝我耶!”心瑂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蓓蓓诧异的说:“你怀孕了那我哥知不知道啊?”
  “我没怀孕,我只是想逼她离开致文而已。”心瑂伤心欲绝的质问晨光:“你为什么不管好你的女朋友呢?”
  “你又为什么管不住你的于致文呢?”晨光涨红着脸,拿了车钥匙便冲了出去,蓓蓓也跟着他出来。
  晨光跨上机车,蓓蓓也跟着跳了上去。
  “你干嘛”
  “跟着你罗!”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怕你把我老哥杀了!”
  “我要去孟芹那里!”晨光没好气的说。
  “我怕你去孟芹那里把我哥杀了。”蓓蓓郑重其事的说。
  晨光直接上了路,懒得再和蓓蓓耍嘴皮子。
  “欸,你超速要罚钱的,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
  蓓蓓闭上嘴不说话,紧紧搂住晨光的腰,对他火箭般的飙车速度真是吓得魂飞魄散。
  到了孟芹家的大楼外面,晨光把车停靠在路边,看了看蓓蓓,“我不可能带你上去,你自己回家吧!”
  蓓蓓犹豫着,小心翼翼的观察晨光的脸色。
  “我没有丧失理智,你尽管放心好了。”
  “好吧!”蓓蓓低声说。
  晨光快步的走进孟芹的大楼,蓓蓓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她彷佛有一种被遗弃的错觉;过了半晌,她才慢慢的走出巷道。街灯初亮,这个新开发的社区尚未被太多招牌霓虹灯所污染,但相对的,就显得寂寞多了。
  蓓蓓找到了回家的公车站牌,车刚好来了,她上车坐了几站,心里老惦着晨光,于是一路犹豫着要不要下车,后来身后一群学生往前移动,她也跟着大家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直走到投零钱的地方,自然就丢了钱下车了。
  反方向的车等了许久才来,蓓蓓等得有些心急,深怕错过晨光下楼的时间,好不容易又回到晨光停机车的地方,看见他的车还在,蓓蓓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狂跳不止的心脏才慢慢恢复正常的律动。
  蓓蓓在晨光的机车上枯坐两个多小时,终于看见晨光垂头丧气的出来。
  “晨光!”蓓蓓极兴奋的向他挥手,她一度担心他今夜会留宿孟芹家中。
  “你怎么没回去?”晨光有些讶异。
  蓓蓓急中生智的说:“我没带钥匙。”不过这点倒是真的,刚才去搭公车时居然没想到。
  “喔。”晨光闷闷的发动车子,“走吧!”
  蓓蓓发现他的情绪似乎没有那么激动,这点由他的车速可以明显的感觉得到。
  “你上去那么久,和孟芹谈了些什么?”蓓蓓问。
  “你希望我和她谈些什么?”晨光反问。
  蓓蓓的脑海闪过致文、心瑂,还有凯文的影子。“当然是希望她不要再纠缠我哥啦!”
  “我想,他们是真心相爱吧!”晨光沉重的说。
  “那也未必,我哥虽然和心瑂在一起很多年,但是他一直都有很多小女生喜欢,而且还来者不拒,只是之前他对心瑂也是若即若离,一直到最近他们俩才同居,没想到一同居就杀进一个孟芹来。”
  晨光的思绪在风里纷飞;失恋的夜晚,他竟载着一个叽哩哇啦的女人,路途迢迢的回家。
  今晚见到孟芹,他不再认为致文是他感情的破坏者,因为孟芹语重心长的说:
  “我也希望我们会像一般情侣那样相处,我努力过,可是很难,真的很难。”。
  他知道孟芹的难在何处。热恋的男女总希望分分秒秒的厮守在一起,甚至会在亲吻中坠入天旋地转的恍惚里,但他们却随时保持清醒与平静,晨光甚至能感觉到孟芹一到他的面前就成了即将熄灭的火种,他怀疑自己根本是一块发潮的木头,燃不起热情的火苗……
  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彻底的拒绝他呢?
  “你拿我掩人耳目吗?你以为有个男朋友,心瑂就不再怀疑你跟致文陈仓暗渡吗?”晨光像一只受困的野兽般的咆哮着。
  “我承认我很自私,我一方面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一方面又控制不了对致文的感情……”
  “我是一个好男人?怎么好法?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对吗?你是这么想的,对吗?”晨光发现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孟芹的眼睛饱含着泪水,哽咽的说:“你说我们可以顺其自然的!”
  晨光无言的望着孟芹,他认为她不想停止与他继续交往也许只是说不出口吧!
  事实上,今晚他来,不是为了逼她在他与致文之间做一个选择,他的心里已有了决定,所以他无言的走了,孟芹在他背后哭着叫他,他装着没听见。
  电梯门要合上的那一刹那,孟芹赶过来按住电梯钮对他说:
  “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恨我!”
  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再按了一次“Close”……
  第6章(1)
  车子到了家门口的巷子,蓓蓓忽然大叫要晨光停车,他就把车停在巷道中间。
  蓓蓓身手矫健的跳下车,往回跑了一段路,在一辆轿车旁抱回一只浑身污黑发臭的小狗。
  “你干嘛?”
  “我下午就看见这只狗狗了,我越看越觉得它是那个女人要找的小狗。”蓓蓓毫不怕脏的把这只流浪狗举到面前端详着。“公的,西施,两岁,没错!”
  晨光没有心情,也没有情绪赞成或反对。
  小狗全身颤抖的被抱回家,蓓蓓将它放进浴缸里用了大量的沐浴乳刷洗,她一边想着这只狗的主人愿意花十万块钱做为酬赏金,心里的欢乐便随着泡沫冲去后的毛色而转为疑惑。
  蓓蓓牺牲了自己的一条浴巾来包裹这只小狗,她忐忑不安的把小狗抱到晨光面前,“你看颜色比较精准,它是不是白色带一点点棕色啊?”
  小狗浑身湿渌渌的在浴巾里发抖。
  晨光抚摸了一下小狗的脑袋,“是有一点点不很白的毛在背上。”
  蓓蓓忽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对了!”她赶紧拿吹风机吹乾小狗身上的毛,一边又望着无精打采的晨光,说:“你跟孟芹是不是分手啦?”
  晨光停了半晌,“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讨论这个话题?”
  “我知道你很烦,可是烦恼的事只要想清楚就不烦了嘛!想当初庄克勤逃婚,我还不是痛不欲生,可是——”
  晨光忍无可忍的打断她的话,气道:“我的情况跟你完全不一样,这段感情是我主动决定结束的,谁像你这么后知后觉?上了礼堂才让新郎落跑了!”
  蓓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她不知道关心会使他暴跳如雷,更想不到自己会自取其辱。
  晨光怒气未消,仍劈哩啪啦的指责她:“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为了十万块钱的酬谢金,你抱一只流浪狗回来,我看你根本连这只狗的品种都搞不清楚!”
  蓓蓓霍地抱着小狗出去了,其实她哪是贪图那十万块钱的酬谢金,她只是看见这种宠物型的小狗流落街头便觉得格外不忍,但也许,它就真是那个女人寻找的爱犬啊!
  晨光看见蓓蓓忽然冲出门去,悔恨之心油然而生,但她那么不识相的对他失恋的事情幸灾乐祸,难道他还要追她回来,向她道歉不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晨光的眼睛几乎每隔一分钟就要注意一下墙上的挂钟,失恋的情绪被彻底遗忘于蓓蓓夺门而出之后。已经过了两个钟头了,他不能想像蓓蓓抱着那只流浪狗会走到哪里去。
  纯白的大浴巾和吹风机仍散落在地上,晨光将它们收进浴室,恍惚间听见小狗的叫声,他竖起耳朵,屋内一片死寂,也许是幻觉吧!其实打从蓓蓓抱着那只狗回来,他似乎没听过小狗发出任何一次叫声,它只是睁着乌黑的圆眼睛,傻呼呼的赖在蓓蓓的怀里。
  不管怎么样,他决定出去找蓓蓓,夜太深了,台湾的治安可不能保证出了几件破不了案的命案后,守望相助的精神就会发扬光大。
  晨光打开门,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正往上走来,他松了一口气,故作幽默的说:
  “晚上一个人散步很危险的,除非你带的是只大狼犬。”
  上来的人露出脸了,是致文,他显然对晨光倚在门口而感到十分诧异。
  当然,晨光见了他,松懈的心情陡然又悬上心头。
  致文下半身穿着一件非常时髦的牛仔破裤,但上衣却有不少让剪刀剪成横的或竖的洞,看起来真是怪异不堪。
  “怎么会是你啊?”晨光呐呐的问。
  致文面带尴尬的说:“蓓蓓在家吧?”
  “你先进去等她,我到附近去找找。”
  “啊?”什么意思?听这语气好像是家里的儿童走失了似的。
  “嗯,我的意思是,她大概在楼下,你先进去等一会儿,我去叫她。”晨光急忙的下楼去。
  天啊!蓓蓓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生气就把自己关回房间狠狠睡一大觉呢?天这么黑了,一个弱女子抱着一只看起来不超过三公斤的小狗离家出走,能走到哪儿去呢?
  晨光一拉开楼下的大门,蓓蓓正巧要按铃。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蓓蓓的手上仍抱着小狗。
  晨光见到蓓蓓,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的嘴角忍不住迸出一个笑来,“要不是你哥在上面等你,我才不打算出来找你呢!”
  “我哥八成又跟心瑂吵架了!”蓓蓓和晨光一起上楼。
  晨光跟在她身后,发现她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她说她去了那个丢了狗的女人家。“那你干嘛又把狗狗带回来呢?”
  “她的西施狗找到了,而且她说我们捡的这只是马尔济斯。”蓓蓓越想越觉得好笑,于是便咯咯的笑个不停。
  “十万块钱泡汤啦!”晨光揶揄的说。
  “可是我总不能再把狗狗丢回巷子吧”蓓蓓求助的眼神望着晨光。
  晨光疼惜的看了小狗一眼,“那就给它取个名字吧!”
  蓓蓓眉开眼笑的说:“我叫它Money!”
  “你想钱想疯啦?”晨光敲了她脑袋一记。
  “没钱怎么去左岸喝咖啡呢?”蓓蓓搂着小狗,开心得像个小女孩。
  晨光没想到之前的一句戏言,蓓蓓竟一直牢记在心,可是,她现在有了姜凯文这个明星男朋友,怎么还可能跟他一起去巴黎呢!但转念一想,蓓蓓并没有说一定要跟他到巴黎啊!
  他们进了屋子,看见致文板着一张脸坐在椅子里看报纸。
  蓓蓓问:“又跟心瑂吵架啦?”
  致文站起身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我所有的衣服全被她剪破了!”
  蓓蓓直觉又是为了孟芹,何况晨光的脸色变得十分黯淡,她赶紧将致文拉进自己的房间,以质问的语气说:“又是为了那个毒藤女对不对?”
  “什么毒藤女啊?”
  “当然是那位孟小姐啦!她攀到谁,谁就是一副死样子,她不叫毒藤女要叫什么!”蓓蓓让Money在房间玩耍。
  “跟她没关系!”致文辩解道:“心瑂实在是变得太神经质了,就拿今天晚上来说吧!一个朋友打电话给我,聊了一下,她就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拿着剪刀把我所有的衣服全部剪烂。”
  蓓蓓睨了他一眼,“你那个朋友一定是女的。”
  “这是什么世界啊!”致文更火了。“我跟她还没有结婚,我就连跟女的朋友讲电话都不行,结了婚还得了,我不如去当和尚算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蓓蓓已经可以想见他们势必分手了。
  “我想先住在你这里。”致文说。
  “我跟你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蓓蓓夸张的叫起来。
  “欸,我是你哥耶!再说你跟晨光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我跟他一人一个房间,哪叫共处一室”
  蓓蓓和致文居然你一言我一语的抬杠起来。
  “唉,我的房间已经够小了,现在又要挤一个大男人跟一只小狗。”蓓蓓懒洋洋的倒在自己的床上,Money也跟着跳上来蜷缩在她身边。
  “我睡哪儿?”致文环顾四周,居然连想拿来打地铺的床单都没有。
  “你真的要住我这里啊?”
  “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难不成你要我露宿街头?”致文也挤上蓓蓓的单人床垫。
  “你回去嘛!何必弄得这么僵呢!”
  致文没精打采的用一根手指戳蓓蓓的手臂,“你不怕我回去会发生凶杀案啊?”
  “活该,那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蓓蓓一点也不同情他。
  致文似乎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你不收容我没关系,我去找孟芹。”
  他一起身就让蓓蓓拉住。“大哥——”蓓蓓抗议的叫道:“你这样叫我以后怎么面对晨光嘛?”
  “他跟孟芹迟早会分手的。”致文毫无愧色。
  “如果没有你在中间穷搅和,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蓓蓓一想起晨光今晚从孟芹家出来的模样,心里就觉得难受。
  “那你又不肯让我住在这里,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嘛?”致文气道:“我简直连你养的这只狗都不如!”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忽然听到敲门声,Money俐落的跳到门边汪汪的叫,蓓蓓拉开门。
  晨光拎了一个睡袋和一套运动服给她,“别吵了,这个给你哥用,早点睡吧!”
  蓓蓓接过睡袋和衣服,感动的谢了他一声,说:“不好意思,老给你惹麻烦。”
  晨光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致文抢过睡袋,唉了一声说:“晨光比起你来,真是厚道多了,亏我平常那么疼你,真是……”见到Money玩起他摊开的睡袋,他又叫道:“拜托让让,我要睡觉了,狗大爷!”
  蓓蓓板着脸说:“叫它Money!”
  “Money先生,晚安!”致文把Money抱还给蓓蓓。
  心瑂约晨光晚上到店里喝咖啡。
  晨光从“猫空”写生回来后便到“开心咖啡屋”。
  咖啡屋的门上挂着公休的木头吊牌,屋内有微弱的灯光,晨光将脸贴近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只见心瑂正坐在吧台上喝酒。
  晨光敲了敲门,心瑂缓缓的转过头来,看见他后才从高脚椅上跳下来开门。
  “不介意陪失恋的女人聊天吧?”心瑂问。
  “无所谓,反正我也算是个失恋的男人。”晨光苦笑。
  心瑂将音响流泄出来的爵士乐声音开到几乎听不见,她倒了一杯红酒给晨光,说:“我看不出你失恋,为什么?”
  晨光紧握冒着冰凉水珠的酒杯,低垂着头看杯里的红色液体。“我总不能又哭又闹吧!”
  “你伤心吗?”心瑂问。
  晨光停了半晌才说:“失落胜于伤心吧!”
  心瑂了解的点了点头。爱情对许多人说来,都不是生命的全部,但却是魂萦梦系的所在;恋情一夕间支离破碎,习惯于欢乐悲伤的情绪,忽然都不知该投射到哪里去了,这种感觉不叫失落叫什么呢?
  “你恨孟芹吗?”心瑂问。
  晨光摇摇头,感觉自己在孟芹身上已经耗尽能量,但他们之间恐怕不曾产生爱情,甚至连本能的欲望都难以燃烧。
  “你不憎恨、不愤怒、不懊恼、不痛心疾首吗?”心瑂激动的叫喊起来:“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镇定?我们一心一意的付出,他们却在玩爱情游戏,白天应酬你、应酬我,晚上他们两个人耳鬓厮磨……你告诉我,你怎么做到不闻不问的?难道你就真的是一个八风吹不动的人吗?”
  晨光一口喝尽杯中的红酒,苦闷的说:“我把我的心封闭起来了。”
  “我很痛苦……”心瑂喝光了瓶子里的酒,眼睛已经流不出泪,她侧着头看晨光,“我长得不好看吗?为什么致文要移情别恋呢?他愿意放弃这间店,还有所有的投资存款,只求我让他自由,我有这么可怕吗?”
  “既然如此,放手吧!”晨光像被触动了什么,语重心长的说:“强求来的感情只是一种勉强,放掉吧!”其实晨光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做得到。
  唱片公司的Case做完后,他的时间完全自由,于是规律的带着画架四处画图写生,绝口不提他跟孟芹的事情,彷佛他从来不曾爱过她。压抑记忆是他治疗伤痛的一种方式。
  虽然有些感情谘询顾问的建议是,让自己重新面对不堪的往事,趁此正视伤痛,尔后面对事实。但看看心瑂的处理,无论心平气和的找情敌谈判、痛不欲生的自残、歇斯底里的伤害恋人,终究还是难以挣脱情爱的漩涡。
  晨光于是决定把自己的心悄悄的封闭起来。
  致文在接到心瑂的电话后,有点想挽回这段持续多年的感情。
  心瑂在电话里以极端冷漠的口吻说:“你说只要给你自由,你什么都可以不要,所以咖啡屋现在已经没你的份,其他的投资也一样。”
  致文像猛然挨了一拳似的,眼前金星乱冒,他似乎在发火的当儿曾对她说过这样的气话,但是,气话怎么能当真呢?
  他再怎么大方,也不可能丢弃全身家当,只为了摆脱一个他不再爱恋的女人啊!
  但是,来不及了,心瑂报复的心意十分强烈,他的证件和私章摆在两人同居的屋里,心瑂就趁着他离家这些日子,把他们合伙的所有投资占为己有。
  今天,他直接找上心瑂,想跟她谈谈。
  “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致文气得眼睛都要喷火。“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恨你呢”
  心瑂昨夜喝了许多酒,至今仍有些微醺。“对,我希望你恨我。”她口齿不清的说:“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那你就恨我吧!最好能把我恨到骨子里去,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你知道你这样很愚蠢吗”致文吼道:“我们不当情人也可以是朋友,你何必把自己弄得这样可恨呢!”
  心瑂的眼睛充满了眼泪,她哽咽的说:“我承认我现在的确让你觉得可恨,但是我不愚蠢;愚蠢的人是你,因为离开我,你就一文不名,你一切得重新来过。”
  致文甩了她一耳光,心瑂愣了两秒也给了致文一记耳光。
  他忽然紧紧的拥住心瑂,瘖哑的说:“心瑂,我们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呢?”
  “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这样……”心瑂软化在致文热情的亲吻之中,她的心神荡漾,彷佛回到两人热恋的时光。
  致文将她抵在吧台上,火热的双唇一路探索进她的棉质衬衫里,他的双手握着她的腰际,轻轻的搓揉她的背脊,当心瑂恍惚之际,他梦呓般的在她耳边说:“你要我走吗?”
  “不要!”
  “我们重新来过吧!”
  “嗯。”心瑂的喜悦像回旋的音乐,由弱转强,由低回逐渐高昂。从刚认识致文时,她就爱上他,但他身边围绕着许多女子,他和她躲迷藏似的爱情若隐若现,亏她是个死心眼,才能耗到今天。但她最精华的青春岁月就要过完了,他干嘛舍孟芹要跟她重新来过呢?
  这一转念,她便不由得生气起来,他是舍不得那些钱全落到她的手上吧!开玩笑,她虚掷在他身上的青春岁月,岂是这些钱所能弥补的?
  致文仍温柔的吸吮心瑂的耳垂,彷佛他的心还牢牢系在她的身上。她心里恨得不得了,这算什么!就为了图那些钱,要这样跟她演戏?
  “孟芹的电话几号?”心瑂问。
  “啊?”致文弄不清楚她怎么会在这时候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
  “我现在要打电话给她,告诉她你在我这里。”
  “别闹了!”
  心瑂重重的推开他,发狂似的捶打他的胸膛,“无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想脚踏两条船,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又发什么疯了!”致文手忙脚乱的制止她,混乱中打翻了吧台上的红酒,他好不容易脱身出来,新买的白色T恤让酒汁溅得斑斑点点,他发誓,再也不要跟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扯上关系。
  第6章(2)
  致文走了。倒在吧台上的红酒一滴一滴的沿着桌沿滴下来,心瑂望着杯子里几乎漏光的酒,真像她的感情,一点一滴转眼就要流光了,心瑂倏地起身追出门外,马路上只有熙熙攘攘的人和车,她的爱情远走了,跟着致文远远的避开了她。
  摄影棚里,蓓蓓让造型师替她梳了两条印地安发辫,银色系的彩妆使她看起来有些妖娆,她并不喜欢这个造型,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支MTV的主角身上。
  主角是个刚从香港过来,尚未走红的偶像型男歌手,唱片公司的人从一进棚就簇拥着他,空中流泄着他新专辑的情歌,严重的广东国语让蓓蓓听了半天仍听不出一句完整的歌词。
  这支MTV从清晨拍到晚上,蓓蓓不停的依照导演的吩咐从左边走到右边,再从右边走到左边,接着和男歌手擦身而过,一样是左一次、右一次,一整天这样绕下来,弄得她头晕眼花。
  收工时花店的人送了一大束花过来,工作人员还以为男歌手这么快就有歌迷了,但花店的人却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于蓓蓓小姐?”
  “我是。”蓓蓓接过花,对这份意外的礼物感到颇为惊喜。
  化妆师伸手挟起附在花束上的小卡片。“罗密欧,谁啊?”
  蓓蓓耸耸肩,她猜是凯文吧!但又不能十分确定。
  这束花灿烂得有些招摇,工作人员纷纷过来探问,因为卡片上写着罗密欧,有人就说:“蓓蓓,叫你那位罗先生带点水果、零食来探班嘛!”
  “我也不知道罗先生是谁啊!”蓓蓓笑说。
  “这里又没记者,怕什么?”男歌手的女宣传语气有点酸。
  收工出来,街上的商店多半打烊了,大伙儿提议去吃消夜,蓓蓓看见凯文的车停在对街,于是吞吞吐吐的说肚子不饿不去吃了。
  化妆师说:“我们去啤酒屋嘛!吃菜总行吧!”
  “改天吧,我家的狗狗还等着我回去喂呢!”蓓蓓打发了大伙儿上车离去,才看见凯文掉转车头向她开过来。
  蓓蓓上车后凯文直盯着她笑。
  蓓蓓捧着花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这束花不是你送的吗?”蓓蓓有些诧异。
  “我不记得我送过花给你。”凯文戏谑的说:“男朋友交太多,穿帮了吧!”
  蓓蓓想了想说:“如果不是花店的人弄错,那就表示你有情敌出现罗!”
  凯文睨了她一眼,“开心吗?茱丽叶。”
  蓓蓓瞪了他一眼。花果然是他送的,没事这样寻她开心,真可恶!
  “明天有没有通告?”凯文忽然一脸正经。
  “有啊!还是拍这支MTV。”
  “那你就不能来送我了。”
  “你不是过两天才去哈尔滨出外景吗?”蓓蓓猜他的行程改了。
  “提前了。”凯文的表情有点无奈,“我本来以为制作人跟我开玩笑的,原来真的要走。”
  “去几天?”
  “一个月吧!反正整组戏的人你都认识,想我的话就飞过来看我啊!”凯文握着她的手,彷佛有点惆怅。
  “你不怕被人家发现?”
  蓓蓓想藉此试探凯文的心意,只见他果然犹豫了一下,说:“那我打电话给你吧!”
  “好!”蓓蓓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在这个圈子里,秘密交往的情侣大有人在,但她总有点儿怅然。
  凯文送蓓蓓到门口,正巧晨光骑车回来看见他们,只见蓓蓓手里抱着一大束珍珠玫瑰,离情依依的跟凯文道别。
  晨光锁好车子,拎着安全帽经过他们身边。“嗨,怎么不上楼去坐坐?”
  “不用客气,我马上要走了!”凯文以为晨光是蓓蓓的哥哥。
  晨光上楼去时,听见蓓蓓说:“他是我们的二房东。”他觉得蓓蓓是在刻意强调“我们的”,想必她是担心凯文误会吧!
  没多久蓓蓓哼着歌进门来,她故意捧着花在客厅里兜了一圈,“我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大一束花耶!”
  Money在蓓蓓脚边跳啊跳,晨光抱起它,“没看见你妈咪抱着那么大一束花,哪有空抱你!”
  蓓蓓从花束里抽出一张小卡片递给晨光,“你看!”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粉红色万用卡,卡片上写着:
  送给亲爱的茱丽叶,祝拍摄顺利!
  罗密欧字ˉ
  “原来不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啊!”晨光说。
  “当然是凯文送的啦!因为我们公众人物谈恋爱很麻烦,所以他才想出这种办法啊!聪明吧?”
  “聪明。”晨光点点头。
  “有没有花瓶?”蓓蓓问。
  晨光看了看她的花束,“有,但没有这么大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