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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归-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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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三章 一块干粮引发的争斗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八四章 “汉子”的生活
我忙摇头:“哪里哪里,还是像你们这样好,简单直接,想什么说什么”。这句话得到了李二铁高度的肯定:“你小子这句话说的在理!就冲这,打今儿起,你就是我李二铁的兄弟了,你放心,以后只要你伸手,绝对没人敢跟你抢干粮!”
我对李二铁的仗义“感激”一笑:“那以后就全靠二铁哥护着了”,博得了李二铁和王虎一致的爽声大笑。“既然你已经是我李二铁的兄弟了,那这干粮哥哥我可不能一人独享,喏,云弟,拿去吃!”说着,李二铁大方地将已经咬了一大口的干粮递到我面前,还扬了扬。
我表情一僵,这……这可怎么办,难不成,为了表示“兄弟”情谊,我真的要吃?见我迟迟不动手,李二铁急了。“咋!嫌弃兄弟咋的?”这话可是把我往绝路上逼,我一向是不忍心当面拒绝别人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单纯善良的人,更是不忍看他们面露失望。我紧张地捏紧了拳,正艰难地缓缓抬起胳膊,却听见身后有人道:“云小弟,干嘛呢?睿王爷叫你呢,还不快回去?”
我如蒙大赦的回过头一看,韩江正阔步向这里走来,身边的李二铁和王虎一见队长来了,那里还顾得上管什么干粮的事,都乖乖住了嘴。“你们俩,是在这里偷懒么?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还不快回自己的位置上去!”韩江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全然不同于和我说话时的样子,简直是吹胡子瞪眼,很是唬人。李二铁和王虎听了,忙站直身子:“是!”说罢,皆是偷偷看了我一眼,便遁了。
“云小弟果然好性子。这么快已在军中有了朋友,不错不错。”韩江恢复平日好说话的模样,笑眯眯的跟我说。我点点头:“是啊。他们人很好的,跟他们说话特别有意思。方才韩大哥说睿王爷找我?那我先过去了,队伍要出发了。韩大哥快去忙你的吧!”
韩江冲我点了点头,我便回身往睿王那边走。睿王已经整装待发了,虽然其实他自己没什么可准备的。牵回我和睿王的马,等着睿王上马坐好后,我才拉着自己的马往上爬,这次,显然比昨日熟练了许多。我坐在马背上,一边轻抚马鬃。一边小声说:“小花,今天要辛亏你了。”“小花?”不料这一番轻声呢喃竟被睿王听了去。
我讪讪一笑:“这马儿毛色不纯,我便称它小花,此去永邑一路上都要靠它,我自然对它很仪仗,时不时便会说几句好听的哄它开心。”“哦?那照理说,此去永邑你也是要仰仗我的,怎么没听见你时不时说几句好听的来哄我开心?”睿王突然跟我较起了真,让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这……”犹豫了一下,见他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我只得硬着头皮道:“此行的确是诸多仰仗睿王爷,我也实在应该多说些好听的让王爷高兴,可……我确实不知王爷喜欢听什么,怕说多了反而惹得王爷不快。只得尽力做好分内之事,努力服侍好王爷了。”
说完,我小心地偷看了一眼睿王的表情,见他神色淡淡的,说不上高兴或是不高兴,便垂了头,不再开口。“拿去吃吧”,睿王突然递给我一个纸包,我看了看,双手接下打开一看,竟是几块点心!“这……王爷……”我语无伦次,也不知究竟是要问这荒郊野地的,哪里来的点心,还是要说王爷不必对我这样好。
“从宫里带出来的,本来想昨晚给你,但……快吃吧,一会儿就要出发了。”睿王说完,便轻夹马腹走开了去,留我在原地捧了包点心发呆。看来睿王是看到方才我同李二铁“抢”干粮的事了,不知道在他眼里,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个粗野无矩的姑娘,不过,我似乎并不太在意他怎么看我,又似乎,我觉得让他觉得我粗野无矩,也还不错。大概,我本来就该是个随性恣意的野丫头,而不该是中规中矩的尹月大小姐。
我喜欢任意妄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的感觉。
吃了几块点心,觉得饱了,正听见韩江骑着马喊集合。忙将剩下的几块点心包好,放进包袱里,不一会儿工夫,全队已经集合完毕,队伍又恢复了昨日的齐整。我驾马追上睿王,补了一句:“谢谢王爷的点心”,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队伍继续前行。
有了那几块点心垫在肚子里,一直行到日上三竿我也没觉得饿。从墨都往永邑走,一路上多山,行了大约四个时辰,我们才翻过了一座小山。见众人皆是疲惫,韩江问了睿王的意思后,便传令全队原地休息,用些午饭。我勉强从马背上爬下来,腿一软,一下坐在了地上。
爬山不比在平路上走,马辛苦,人也辛苦,我不但要时时抓紧缰绳,两腿夹紧马腹,双脚也丝毫不敢离开马蹬,腰更是挺得直直的,生怕会从马背上跌落。四个时辰下来,我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在酸痛。其实,若是我下马步行,或许也没有这么辛苦,但我的脚程根本比不上这些长年当兵的兵士,任意步行只会拖了队伍的后腿,延缓所有人的速度。而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耽误时间,又如何肯冒险呢。
我一抬头,睿王已经下了马,不想被他看见这样狼狈没用的样子,我勉强站起身来,正准备去问他是要和大家一起吃东西,还是寻个僻静的地方吃,突然觉得肩上一沉,回头看,李二铁这厮正把胳膊搭在我肩上,笑得像个土匪:“走,云弟,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再看他身后,果然跟着笑得一脸温和的王虎。
我本打算婉拒他们,可再转头一看,睿王已经没了踪影,于是便笑道:“那就全靠二铁哥了”,就这样,李二铁和王虎把我带到了众兵士围坐的地方,一见我们过来,已经有活跃的小兵站起来笑道:“哟,二铁跟王虎回来了,嘿,还有云兄弟!来来来,快来坐!”他这么一吆喝,周围几个小兵都活跃了起来,纷纷邀我们坐过去。
李二铁脸一板,斥道:“嚷嚷什么!都坐下,人是我带来的,谁都别跟我抢!云弟,到这儿坐!”说着,他拉着我在一处空地上坐下,他和王虎坐在我左边,我的右边则坐着方才那个最先出来说话的小兵。“云兄弟,咱们兄弟几个昨儿晚上还在说,你是从宫里来的,大概嫌弃我们这些粗人,不愿同我们来往,所以吃饭的时候也就没去找你。没想到,你跟我们想的不一样,今早听王虎说,云兄弟人很爽直,很好相处的。”
我笑着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大家都一样,一个鼻子两只眼,没道理谁看不起谁。再说了,哪有什么粗人细人之分,我倒觉得做人实在一点好,那些酸腐的话,说的越多越招人烦。”围坐在一起的众兵士一听我这话,全都笑了起来。身边这个小兵笑得最厉害:“王虎说的没错,云兄弟的想法果然非同一般!”
我笑着接话:“还不知道你如何称呼呢”,他一拍脑门:“瞧我,光顾着自来熟了,都忘了自报家门,我叫王进川,大夥儿都叫我川子,我和王虎是同乡,所以我们几个比较熟。”“哦,川子,你也别跟我客气了,叫我云弟小云子什么的都行!”“好,云弟!”
这些兵士都是分散围坐着的,大约围坐在一起的都是平日里交好的。和他们边吃边聊的空当,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韩江坐在离我很远的那个圈子里,从那边人的神情来看,大约平时和韩江也是挺熟的,时不时还会有人笑。但比起我们这边,实在是严肃多了,有李二铁这个活宝在,笑声从来就没断过,好在休息的时候似乎并不限制这些,大家都很放松。
我始终没看到睿王去了哪儿,正暗暗叹自己是个不称职的随侍,身边川子塞给我一碗水,我的心思便又被拉了回来。正好李二铁又讲起了一个新的段子,说的是谁家小寡妇的风流韵事,我一边跟着乐,一边,一边想,若是容成聿知道了我不但男扮女装混迹军中,跟一帮男人勾肩搭背兄弟相城,还能连不红心不跳的跟他们一起听荤段子,不知道会做何反应呢。呃,还是别让他知道这最后一条了,不然,我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许是因为一上午爬山大家都很辛苦,这次休息的时间还算长,我们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了挺长一段时间,才听见韩江传令各归各位,准备继续前行。
笑了这么许久,我肚子都有些疼了,扶着腰站起来,告别了李二铁,王虎和川子,我回味着方才那几个有趣的段子,去牵马,一抬头,睿王就站在拴马的树后,双手抱臂,眼睛微阖,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第二八四章 “汉子”的生活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八五章 熟悉的声音
“睿王爷?”我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觉得他大概是睡着了,就上前几步轻声道。回答我的是睿王猛然睁开的眼睛,一双眸子亮闪闪的,一点也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王爷,准备出发了……”我没由来地有些怯懦,垂了头说。
睿王点点头,先我一步走在前头,我挪着步子跟在后头追,总算及时赶上,把缰绳递进他的手里。上了马,出发前的一会儿工夫,我忍不住问:“王爷用午膳了没有?方才没有瞧见你。”睿王看了我一眼,“用过了,你不必挂信,照顾好自己便可。”
语气里的生疏,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从前。是啊,睿王总是这样喜怒无常,不,也不能说是喜怒无常,只能说,他心情的变化实在不是我所能及时把握和捕捉到的,即便偶尔能察觉到,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还是容成聿说得对,睿王的性子,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敬而远之。纵然他对我极好,但我也只能抱着感激的心思,小心的保持一段距离了。
经过一番休整,行军的速度有了明显的提高,我骑着马跟在睿王身后,在心里计算着以这样的速度,应当会比祀王的军队更早到达永邑。只要途中不生变故,一切就都还来得及。据我估计,祀王的军队现在已经离开墨都境内了,即便朝着皓雪方向佯行了一段时间,这会儿也该掉转马头,往真正的目的地走了。我曾经仔细看过一遍从墨都往永邑走的地图,如果祀王为求最快速度赶赴永邑,一定会从北线直取,而我们一行靠南,基本不可能会与祀王在路上相遇。
只要按计划行军。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再往后的几日,睿王的表现依旧让我觉得难以捉摸,每每到了全队休息的时候。我总是会被李二铁,王虎和川子他们拉过去,和他们一起吃饭聊天。渐渐的,我不但学得像他们一样放声大笑。时不时的还能冒出几个荤段子给他们听。这样的变化,连我自己都觉得惊奇,尹月啊,你还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恪守女诫礼仪的大家闺秀么?呵,其实这样才好,脱去那虚伪的光环。这才是真的你。
行军的日子里,我和李二铁,王虎和川子他们一群小兵结下了深厚的“哥们儿”之情,韩江对我也很照顾,虽然我大多时候跟那群土匪厮混在一起,却也常常同他一起去喂马,听他说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感慨之余,愈发希望介绍他和小遥认识。
对于我一闲下便和那些小兵厮混在一起这件事,睿王的态度始终淡淡的。甚至每到了休息的时候,不等我跟他说一声,他早已没了踪影。于是我便更是放心地和这群土匪称兄道弟,插科打诨的好不自在!
行了五日之后。我们终于进入了永邑境内,当韩江告诉我,驻军就在城内,我们只需穿过密林便可入城时,我激动得险些掉下泪来。只要过了这片密林便好,过了密林,我就能见到他了……我真的好想他。
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我不由催快了马,睿王看了我一眼,没有制止,却策马追上我,不让我落单。我一心想着快快穿过这片林子,什么都顾不得了,当穿着和我们不同军服的人从四周涌出时,我一时竟傻了。
“有埋伏!快撤!”我听到韩江大声地喊着,埋伏的军队人数多出我们许多倍,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许多人相继倒下,浑身是血。他们昨天还和我一起吃饭,一起打闹,可就在这短短的几乎一瞬间的时间里,他们全都倒下了,死了,冷了。
“发什么呆呢!快跑!”突然有块石头击中我,我被打醒,看见李二铁怒目圆瞪,保持着刚丢出石头的姿势。见我回过神了,他操起刀,抡圆了胳膊便和敌人对砍,血花四溅,我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刀入骨肉的声音。
血,到处都是血,我骑在马上原地打转,看到李二铁终于寡不敌众,被两个人前后用刀贯穿,猩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往外涌,我甚至读懂了他最后一句话,他说,你奶奶的……我还看到王虎和川子背靠着背被围进了一个圈子,不多久,王虎倒下了,接着,川子也倒下了……
还有许多我还没有来得及认识的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被鲜血染透,倒下……
猛烈的撞击感之后,我和马一起摔在了地上,剧痛之下,我终于清醒过来。原来,睿王一直在身边护着我,若没有他,像我刚才那样傻傻坐在马背上,必死无疑。我挣扎着从马身下怕出来,只觉得脚踝刺痛不已,几乎无法站立。睿王骑着马追过来,伸出手想拉我上马,但我看到他身后追着数十个人,个个手拿尖刀,面目凶狠,若是他真的停下来拉我,一定会被他们从背后偷袭。
另一边,韩江骑在马上,摆脱了几个人的纠缠,一边爆呵:“王爷小心身后!”一边策马飞速过来。看了看周围,我们已几乎全军覆灭,剩下的敌人正快速地向我们这边聚拢。
大势已去。
我定了定神,决定孤注一掷:“睿王爷,不要救我了,你快赶到永邑城告诉聿王爷,祀王已经和肃郡王联手了,不出一日他便能赶到永邑,聿王爷千万不要相信他,一定不能开城门!王爷若是执意要救我……”我顿了顿,横下心,从腰间拔出紫鸢,架在脖子上:“那我就自刎于此!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现在的情况于我们大大不利,我在地上,还受了伤,睿王和韩江要是救我,只会被敌人寻到空当,最后大家一起死。若是不救我,凭着韩江和睿王的功夫,加上两匹快马,突破重围也是大有机会的。我若不被救,一切尚有转机,我若被救,不但我会死,睿王韩江也会死,接下来,得不到消息,容成聿被祀王和肃郡王内外夹击,他也会死。再往后……我简直不愿往下想。
“韩大哥,快带王爷走!我大炎的存亡,全靠你们了!”我一手拿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大声地喊着。韩江虽然对我好,却是个重责的人,身为队长,身为大炎的军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至于睿王,我先前不放心他,总怀疑他不知是不是真的不会觊觎皇位,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此行的真正原因。到了现在,我却只想相信他,相信他知道了这件事后,不会隐瞒,相信他一定会把一切告诉容成聿。我也只能相信他了。
一切明明都发生的那样快,可在我眼里,似乎又是那么的慢。我甚至清楚的看到,韩江杀出一条血路,赶到睿王身边,看到睿王定定看着我,眼里那深沉又难懂的意味,看到他的手紧紧握住缰绳,看到他掉转马头前,流下的那行泪。
再见了。
在韩江的护卫下,睿王一路策马狂奔,很快便冲出重围,往远处去了。我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终于脱力跌坐在地上,紫鸢坠地,发出好听的声音。
剑光一闪,我觉得颈间一凉,侧过脸,却是一人手执长剑,抵在我颈上。此人似乎是首领模样,蒙着脸,只露出眼睛,一双让我觉得似曾相识的眼睛。
他没有杀我。
他说:“尹月,竟然是你”,声音也是我曾听过的,只是我一时竟想不起来。“大人,这女人怎么办?”旁边有个人问他。女人?我低头一看,原来方才坠马时,绾发的簪子摔断了,我现在头发披了一身,自然是女态毕露,也难怪他会认出我。
“捆了带回去,王爷见了她,一定会很高兴。”蒙面人说完,收了剑便翻身上马离去,接着,我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肩上一阵剧痛,接着便坠入了一片黑暗。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说话。
“皇叔为何改变计划,急急召侄儿回来?”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我的头好疼,什么也想不起来。“你先别急,我带你见一个人。”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答道,这是我所陌生的声音。
我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困在木架上,手腕脚腕都被捆了绳子,丝毫动弹不得。这里似乎……是个营帐,而且大约是内间。我的眼前是一张极大的屏风,屏风外隐隐有人影晃动。
接着,脚步声响起,两个身影绕过屏风,来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其中一人我并不认识,而另一人,我实在太熟悉了。
容成祀。
“月儿!”一见是我,祀王脱口便道。“你怎么在这里!”我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转开视线,一个字也不想跟他多说。“皇叔,这是怎么回事?”他转头问身边的人,语气慌张。
原来这就是肃郡王。我定睛细看,果然,眉目间有几分皇帝的影子,只不过,比起皇帝,他显得苍老许多。脸上的皱纹大约是因为边关长年风沙的侵蚀,而那双眼睛,如此深沉,充满算计和野心,一眼便能看出。比起皇帝的不动声色,肃郡王显得太过沉不住气。
第二八五章 熟悉的声音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八六章 真面目
“皇叔,月儿为何会在此?快将她放下来啊!来人……”祀王一边招呼身后的随侍,一边冲上前来就欲解开我手腕上的绳子。肃郡王上前一步拦住了他,声音阴恻恻的:“祀儿何必心急,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方才你不是问我,为何急急改变计划,招你过来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原因。进来吧。”
营帐的帘子再次被掀起,又一人绕过屏风来到我面前。
我抬头看,却是那蒙面之人。
看到我的目光直直盯在他脸上,那人目光一闪,转开视线向肃郡王行礼。“爷”,肃郡王对他摆了摆手,他立刻会意,抬起手来,取下了蒙面的黑布。再看到他面容的一刻,我先是惊鄂,接着,一切都想通了。
侍卫统领,邝宇。
“容月郡主,好久不见了”,他客气地向我行了个礼,语气里却全无恭敬之意。我冷冷看着他:“好一个狗奴才!我道是谁吃里爬外,没想到竟然是你!当初皇上命你护送我和聿王爷,止郡王前往岐川,一路上我早就觉得你可疑,却没有料到,你竟深沉至此,做了肃郡王的走狗!难怪肃郡王对岐川之事了若指掌,有你这只忠实的狗在,他自然是什么都能知道!”
我说的这样狠,邝宇却连眉都没有皱一下,只轻描淡写道:“郡主入宫太晚,自然有所不知。奴才的确是一条狗,一条忠实的狗,奴才的主子从来就只有肃郡王一人而已。在进入御前侍卫之前,奴才便是肃郡王手下的人了,一步步成为御前侍卫统领,被皇帝信任。奴才只是在依郡王爷的计划行事罢了。谈何吃里爬外。”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开脸去。祀王一把抓住邝宇,急躁地问:“究竟怎么回事!”又对一旁的肃郡王道:“皇叔。不管怎么样,月儿是个弱女子,还是先放她下来吧。”
“弱女子?哼!”肃郡王向我走近几步。一双眼睛阴鹜地看着我,“邝宇。将你今日所见告诉祀王,让他听听,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不是个弱、女、子!”“是,爷”,邝宇看向祀王,语气诚恳:“祀王爷,今日奴才前去截粮时。不但看到了押粮的睿王爷,还看到了化作男装的容月郡主。押粮队伍被围后,容月郡主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逼睿王爷不要救她,突出重围,带消息给聿王爷,相信此时,睿王爷已经在永邑城中,聿王爷也已经知晓了您和肃郡王内外夹击的计划,做好了准备。”
“祀儿。你现在明白,我为何让你改变计划,不去投奔聿王,而是直接同我会合了吧。”肃郡王捋着胡须。声音像一只吐着信子的蛇。祀王呆呆地看着我,像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楞了许久,才突然问我:“月儿你为何会在运粮的军队中?还有,我和……我和皇叔的计划,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斜睨着他不语,眼神中满是冷意,倒是邝宇答了他的话:“祀王爷,容月郡主何等聪明,想必王爷早已十分了解,她能猜到王爷和肃郡王联手,也不足为奇。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连素来冷情冷性的睿王爷也对容月郡主言听计从,冒着欺君之罪,将郡主偷偷从宫里带出来。”
邝宇果然是潜伏在皇帝身边多年,对宫中之事如此清楚。能隐藏这么多年,不但不被皇帝怀疑,反而屡屡被委以重任,可见他正如我当初看到的那样,心机深沉,难以揣测。
“皇叔,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已经截到了粮,五弟跑去给二哥报信我们也拦不住了。事情已成定局,就不要在为难月儿了,皇叔筹划了这么多年,我们有充足的军给和兵力,根本毫无畏惧,成功指日可待。所以,还请皇叔放过月儿吧。”祀王突然向肃郡王行了个大礼,却是为了给我求饶。
肃郡王抚着胡子看他,良久,突然笑道:“放了她?祀儿啊,我留着她可是有大用处的,好不容易抓到了她,我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了?说不定,她可是能关系到我们此战的存亡啊!”
肃郡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要用我做什么?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我死死盯着他,但他却越发的不紧不慢起来。
“邝宇,你说”,肃郡王笑咪咪地拈着胡子,眼中却满是冰冷的算计。“祀王爷,您是否还记得,皇帝曾派奴才护送聿王爷,止郡王,陵嫣郡主和容月郡主前往岐川一事?”邝宇还是谦和有礼的模样,祀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轻轻点头。
“王爷,当时奴才一路护送,除了为肃郡王收集消息外,还收获了意外的惊喜……原来,一向温和疏远的聿王爷并非如传说中的那般,无意于男女之事,而素来端庄自持的容月郡主,也并非没有意中之人。”邝宇的话说了一半,我只觉得如五雷轰顶一般。
完了,他、他都知道了!是了,在去岐川的路上,我多次和容成聿独处,荒郊野外,根本无法察觉到被人跟踪……他,竟是早已知道了我和容成聿的事!
“你什么意思?”祀王也隐隐察觉出不对,有些沉不住气了。“王爷别急,听奴才细说。奴才这一路上小心查证,终于发现,聿王爷和容月郡主……早已暗通款曲,密约偷期。甚至……二人对彼此,可谓用心甚笃了。这一点,从容月郡主宁死也要睿王爷向聿王爷报信这一点,便能看得出了。”邝宇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每字每句,都如同砸在我的心上。
“怎么样,祀儿,现在你可明白我的用意了?”肃郡王拍了拍祀王的肩:“睿王前去报了信又能如何,以聿王对容月郡主的用心,只要将容月郡主捆于军前,想来为了美人的性命,聿王不会不答应我们的条件。而聿王若是真的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而弃三军颜面于不顾,军心必定动摇,到那时,我们便可举军相击,如入无人之境,挥兵直入墨都!大炎,尽在我手!”
肃郡王越说越激动,仿佛他下一刻便能得到天下,而我早已如坠冰窟,冷得无法呼吸。
容成聿,我们该怎么办?你是要我的命,还是要你父皇的江山?
听了邝宇的话后,祀王始终垂着头不语,不看我也不看肃郡王,那神情像是失望极了,落寞极了,而我,根本无暇顾及他做何感想。
“行了,祀儿,计划便是如此。现在聿王紧闭城门,易守难攻,我们强行攻城只会徒增伤亡。这些天下来,我们伤亡不少,先休整一夜,明日,我们便带着容月郡主去见一见她心尖尖上的人,这一次,我势要拿下这永邑城!”
肃郡王说完便挥袖而去,邝宇留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祀王,没有说话,静静退了出去。
祀王始终沉默着站在那里,看也不看我一眼,过了很长时间,我以为他会说什么,他却终于默默地走了。
屏风后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脚腕上的伤似乎更严重了一些,剧痛之下,我几乎无法站立,身体的重量一大部分都由被绳索困在木桩上的手腕来承受着。被粗糙的绳索捆得那样紧,我只觉得手腕像被火烧一样的疼,腕上的伤口被来回的磨着,这样的疼,像是没完没了,再也不会结束一般。
身上到处都在疼,我却觉得越发清醒了起来。方才肃郡王说,他要用我来要挟容成聿!我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纵然再希望容成聿真心对我,却也不希望他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他的真心。若他为了我有所让步,受难的会是整个大炎的百姓!我何德何能,要用一城一国的百姓,来换自己的性命!
若真是这样,毋宁死!
可事到如今,局势已非我所能掌控,即便我不愿意,肃郡王还是会把我带到军前,容成聿还是要面对这个选择……不行,我要冷静,绝不能坐以待毙,快想想现在还有谁能帮我,纵然没有人能帮我活下去,有人能帮我死也是好的。
祀王,对了,还有祀王!
我承认此刻的自己很卑劣,明明对祀王无情,却还是要利用他对我的感情,但,我真的是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若不死,会有更多人死,其实,能活到现在,我也知足了。我本以为自己会终生为尹老头所控,以为自己永远都无依无靠,可并不是这样,我有德妃母亲一样的关怀,有小遥陵嫣这般姐妹的感情,有贤王这样的知己,更有……容成聿这样死亦难忘的爱,我已经知足了。
那个我曾经不惜一切追求的自由,或许,也是时候该放下了。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已经是自由了,不是么。我尹月此生,虽然有诸多遗憾,却也能说一句不悔了。我从不后悔自己费劲心力离开尹府,不后悔自己在宫中的龃龉难行,不后悔和容成聿的爱恨交加。所有的苦和甜,现在看来,都是那样的值得被记住。
第二八六章 真面目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八七章 不得不狠心
屏风外,一豆烛火隐隐跳动着,我一边清晰感受着身上每一处的疼痛,一边想现在大约是什么时辰。营帐外很安静,偶尔有巡逻小队经过时整齐的脚步声。我低着头盯着鞋面,猜想自己现在的模样大约十分的狼狈。
屏风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抬头一看,一个人影正被烛火映在屏风上。那人似是在屏风外犹豫了许久,终于绕过屏风,走到我面前。
“月儿,你……还好吗?”祀王慢慢走到我面前,伸出手似乎是想为我抚平鬓发,却在半途中顿住了手。我抬眼看着他,没有出声。意识到自己所谓失仪,祀王收回手去,侧过身不看我,那神情,像是在同自己置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保持着侧身的姿势,低声道:“月儿,此生我……许是就拿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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