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重华归-第8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若真是如此,我怕是真的会凶多吉少了。
来这春暖阁之前,我虽多少想过些可能面对的境况,却根本没有料到太后竟是如此的广布眼线,在我不及反应之时便掌控了我的性命。事到如今,除了自求多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同太后讲道理,这决然是讲不通的,至于太后害死德妃的缘由,或许此一去我便能了解了,不过那时,却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胡思乱想着,翀郁宫已近在眼前,被鸿雁引着直接进了正厅,我没有抬头,直接倾身而拜:“容月拜见太后……”顺势瞟了一眼,见皇后果然也在,便加了一句“拜见皇后娘娘。”太后坐在主位上,身子端端正正,两眼精光毕现,全无老态,两手的尾指上皆套着纯金打制的指套,上面镶着的宝石隐隐闪着光华,刺得我眼睛生疼。太后和皇后久久不说让我起身的话,我便只能一直跪在那里。
“容月郡主真是好大的架子,听闻你镇日在毓淑宫中蛰居,从不轻易出门,祀王爷也和祀王妃大婚当日都没有出现,哀家的翀郁宫能被你踏足,真是‘蓬荜生辉’啊!”太后出言便是讽刺,毫不掩饰她对我的厌恶之感,说话间,她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尖长的指套,让我有一种她下一刻便会用那指套刮花我的脸的错觉。
“回太后,容月足不出户,实在是因为自知礼粗鄙陋,身份不同于真正的金枝玉叶,不敢在宫中现眼,蒙皇上和太后不弃,容月才得以在宫中一隅过活,容月不求其他,只求安稳度日。未能日日向太后请安,的确是容月礼数不周,还请太后责罚。”我尽数将罪责拦下,没有提及关于德妃的任何事。猜得出,太后就是希望我自己亲口说出德妃已死之事,而我,绝不能让她得逞。
听我说完,坐在太后右下手的皇后幽幽开了口:“容月郡主还是一如往常的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也难怪皇上和德妃都那么看重你,那么喜欢你,甚至想把你收做自家的儿媳。”皇后很像她的姑姑,说话的时候也喜欢不自觉地做些小动作,此时她正轻轻转动着套在她食指上的一只翠玉指环,目光也流连在那指环上,方才的那番话,倒像是对着那只指环说的。
我就着跪拜的姿势又躬了躬身,答话道:“蒙皇上和德妃娘娘错爱,容月有幸被皇上和德妃娘娘意属指婚,但……容月实在是福薄之人,担不起如此厚重的恩泽,贤王爷和聿王爷皆是独具慧眼之人,自然不会将容月这般庸脂俗粉看进眼里,被当场拒婚,倒也是理所应当,情理之中。”没有反驳,我不但承认了事实,还摆出了自己曾被当众拒婚的事实,想来,太后和皇后如此视我为眼中钉,我这样丢人的经历,在她们眼中,一定是十分“精彩”,屡听不厌,我何不投其所好,索性让她们听个痛快。既然她们讨厌我,我就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更可怜一些好了,只要我过得不痛快,她们必定是十分痛快的。
果然,听我说起拒婚这段官司,太后和皇后对视一眼,皆是笑了起来,仿佛找回了当时看热闹时的欢快情绪。待乐够了,太后将目光转向我,眼中又恢复了冷意,清了清嗓子,她接着道:“不管怎么说,祀王爷和祀王妃大婚你却未到,的确是你有错,即便皇帝说你向他告了假,哀家心里还是很不舒坦。不过……祀王爷祀王妃夫妻二人倒是对你客气,前些日子他们二人来敬茶,还说起了你的好。哼,你倒是会笼络人心!”
我垂着头不语。笼络人心这四个字很是巧妙,往轻了说不过是心机深些,但往重了说,却是结党营私,为祸/后宫,这样的罪名,可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
太后微抬着眼皮看了我一眼,平静的语气里含着沉沉的狂风暴雨:“这些事,皇帝不计较,哀家和皇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过去了。但是……容月,你胆子太大了些,仗着皇帝宠你,德妃宠你,你便无法无天,竟到了动辄害人性命的地步!如此的毒妇,哀家如何能留你在世上,继续为祸宫闱!”
太后突然话锋一转,竟直接诬陷我伤人性命!饶是我早已做了许多心理准备,听她这么一说,还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七零章 害人性命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七一章 欲加之罪
“容月实在不知太后所说‘动辄害人性命’究竟是何意,还请太后明示”,我低垂着头,诚惶诚恐的问。太后冷哼了一声:“不知?你一句不知便能掩盖一切?哀家身为太后,就是要替皇帝统领后/宫,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爱家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好,哀家今日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悔不当初!来人!给哀家抬上来!”
我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不变,身边有个太监应了声是,紧接着,便听见身后一阵错杂的脚步声,我转过脸一看,本该好好躺在春暖阁的怡贵人的尸体,正躺在我脚边,她嘴角已干的血迹还未被擦去,青白的面色凄厉骇人。
太后今次果然是做足了准备,前脚刚让鸿雁将我带来,后脚便命人抬来了怡贵人的尸体,要是到现在我还不知太后所说的“害人性命”是指什么,那我就是真的傻了。只盼小遥跑得快,在这些太监赶去抬走怡贵人之前便已离开了春暖阁,不然,我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怎么样,容月郡主,现在还需要哀家提醒你,你做过什么吗?”声音中满是傲慢和得意,太后慢悠悠的问,皇后自然不甘默默坐着,也开口道:“是啊容月郡主,当着本宫和太后的面,你还是莫要打那歪主意,乖乖认罪罢,也免得受那些无端的皮肉之苦。”
我心里一凉!太后和皇后竟然打算对我用刑!虽然早知后/宫之中常有主子私自施刑于下人,没想到竟到了如此无所顾忌的地步,怎么办,若是太后真的对我用刑,难不成我真的要屈打成招?我虽然不是所谓身骄肉贵之人,但的确受不住那严刑拷打。突然想起曾经岚萱命人对克扣她月例的广储司太监处了“梳洗之刑”。那血肉模糊的想象如今尤令我浑身发冷。
“容月,你借由郡主之身份接近并毒害怡贵人,使之死于非命。这罪你认是不认?”太后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扶手,声音冷厉,俨然一副逼供的架势。我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太后,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回太后。容月并未犯下此罪,何来认罪一说?害人性命总是有其理由和目的,容月和怡贵人远日无怨近日无愁,既无利益牵连,又无情感纠葛,何必要冒着搭上自己性命的风险害她呢?还望太后三思。”
太后从牙缝里挤出冷冷的一声“嘁”,像只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粘腻腻凉飕飕地说:“果然生得一张巧嘴!哀家今日就不信了!在哀家的翀郁宫里。你能将死的说成活的,将黑的说成白的!”太后显然是欲杀我而后快,摆明了栽赃于我,连辩驳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却不愿放弃,依旧用平和的声线道:“太后,不是容月狡辩,实在是此事内有蹊跷。太后请想想,若是容月真的想谋害于怡贵人,又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登门前去,在怡贵人的春暖阁里害她呢?这样做。根本就是把自己推上绝路,容月不会傻到这般田地。”我说这些,并不是希望借此便真能说动太后,继而脱罪。而是在争取时间,从太后对我动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皇帝一定会救我。
皇后突然笑了:“容月郡主终于真情流露,说出了实情啊。放眼后/宫,谁人不知你容月郡主才思敏捷,生了颗七窍玲珑心,若是给了旁人,定时回顾及到退路,寻一处隐蔽之处害人,但你容月郡主却偏偏是反其道而行之,正好借此给自己脱罪,毕竟谁也不会认为,你会傻到在别人的地界上动土。”
“再者……”皇后顿了顿,看向被鸿雁一同带回的小春,“有认证证明,是你害死怡贵人,由不得你辩驳!小春,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春果然也是太后身边的人,我的心又是一沉,只听小春跪在地上怯生生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今日容月郡主气势汹汹地来了春暖阁,二话不说便往正厅里面冲,怡贵人向来和气好说话,自是没有计较什么,将容月郡主请进了厅里。容月郡主顺势便将奴婢关在厅外,不许奴婢入内服侍,过了没多久,房中传来争吵声,怡贵人欲唤奴婢进去,却被容月郡主阻拦。再后来……房中不时有杯碟打碎的声音传来,奴婢不敢进去,只得守在门外,直到……知道容月郡主唤奴婢进屋,奴婢这才发现,贵人已经气绝身亡,满身血迹,容月郡主却是面不改色,毫无异状。”
小春一说完,皇后得意的挑了挑眉,笑说:“怎么样,容月郡主,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我张了张嘴还欲再辩,却见太后一挥袖,冷冷打断道:“不必再说了,来人!容月郡主谋害怡贵人性命在前,狡辩脱罪在后,齐心实在可诛!现人证物证俱在,还不快快将这毒妇擒住,杖毙!立刻执行!”
我只觉得天如同垮塌下一般,压得我反应不得,怔怔间,已有两个孔武的嬷嬷分别紧紧扣住我的胳膊,欲将我拖下去,我闭了闭眼,脑中最先闪过的是容成聿的脸——对不起,我失约了。却听见突然自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且慢!”就着被两个嬷嬷架住的姿势,我费力的偏头一看,只见皇帝穿着蟒纹黄袍阔步走来,身后跟着小跑的小遥和福公公。
或许……还有希望。
“儿臣给母后请安”,“奴婢/奴才拜见太后,拜见皇后娘娘”,皇帝站着向太后躬了躬身以示行礼,小遥和福公公则是跪下请安。将视线转向太后那处,只见她面色骤冷,却仍是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是什么风,把皇帝给吹来了!皇帝国事繁忙,今天怎么有空来哀家的翀郁宫了?玉璃,还不去迎一迎皇帝?”说着,她看向稳稳坐在那里的皇后,使了个眼色。
皇后立刻起身走向皇帝,笑着道:“皇上怕是走得太快了些,额际出了这样多的汗,来,让臣妾为皇上擦擦”,说着,便自袖间取出一块漂亮的帕子,向皇帝的额头伸去。皇帝却是一抬手挡住了皇后的动作,语气冷冷清清:“不必劳烦皇后,皇后还是回去坐吧,孤今天来只是有几句话要说,说完了便走。”
被皇帝当众拒绝,皇后面子有些挂不住,讪讪收回手,委屈的回头望了太后一眼,见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便只好凄凉的回身坐了回去。太后不再理皇后,而是客气地问皇帝:“不知皇帝今日前来,是要说几句什么话?哀家洗耳恭听。”
皇帝在我身边站定,低头看了一眼怡贵人的尸身,语气平淡地道:“孤知道母后一向秉公处事,将孤的后宫治理得妥妥帖帖,是以,有些事,孤还未来得及告诉母后,想来母后便已急着处置了,为免有所差池,儿臣特意赶来,将实施说清楚,免得……错怪了好人。”说着,皇帝的目光扫向了我,然后又立刻转开。
“哦?皇帝这是何意?哀家怎么不大听得明白?”太后语气平平地问,但显然已经有些动怒。皇帝毫不躲避太后的目光,目光灼灼地望向她,答:“母后此番实在是错怪了容月,她此去春暖阁,取怡贵人性命,皆是……出自孤的授意。”
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说,我不由的抬头望着他,却见他一脸的认真,仿佛真的确有其事一般。“皇帝,你……说什么!”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完全失去了镇定,身体向前倾着,指套在椅子的扶手上划出了长长的印子。
“儿臣说,今日之事,皆是儿臣的意愿,容月不过是依皇命行事。至于孤取怡贵人性命的缘由……她身为贵人,却不知检点,与春暖阁外的一名侍卫私通,被孤得知,如何能饶她性命!只不过,一日夫妻百日恩,总算是孤的贵人,孤不想让她死得太过难看,便让容月替孤做了这件事,没想到,却因此而连累了容月被母后怪罪。幸亏儿臣及时赶到,不然,倒是儿臣亏欠于容月了。”皇帝悠悠道。
太后瞥了皇后一眼,示意她说句话,但皇后方才已经在皇帝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自然不肯再去冒死触皇帝的霉头,于是,太后不甘心地自己开了口:“若事情真是如皇帝说的那般,为何从一开始,容月不早早将事实真相告之于哀家?难不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皇帝像是早已料到太后会如何发难,不慌不忙地应道:“母后,并非容月刻意隐瞒,只因孤事先严令她,无论如何不得将此事向任何人透露分毫,毕竟这是事关皇家体面的大事,不得儿戏。容月正是有此顾虑,才未能向母后据实以告,还望母后体谅。”
第二七一章 欲加之罪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七二章 真正的隐忍
皇帝像是早已料到太后会如何发难,不慌不忙地应道:“母后,并非容月刻意隐瞒,只因孤事先严令她,无论如何不得将此事向任何人透露分毫,毕竟这是事关皇家体面的大事,不得儿戏。容月正是有此顾虑,才未能向母后据实以告,还望母后体谅。”
“如此,她倒是忍辱负重了!”太后冷哼了一句,随即向我翻了个白眼。“正是如此。”太后这话明显是讽刺,没想到皇帝竟然表示了赞同,还像模像样地附上了点头的动作,一脸的认真。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太后若是在死缠烂打不肯罢休,面子上也过不去,于是,她又瞥了我一眼,才干干地道:“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那今日之事,就这样作罢。容月,你可以回去了,只是,日后需记得,做事之前定要仔细斟酌一番,万不可行差踏错一分一毫!否则,哼!”
明知太后这是在威胁,我也只能跪正身子,顺从地答:“容月明白,容月这便告退了。”说着,我欲起身离去,却听见皇帝扬声道:“莫急”,我随即站定,低垂着头等皇帝发话,他沉吟了片刻,道:“孤还没有赏你,怎么急着走呢!此番你奉孤之命行事,宁死不曾违背孤的命令,忠心实在可嘉,孤定要好好赏你!赏你什么好呢……孤想想……这样吧,孤就赏你一块免罪金牌,任何人见此金牌如见孤,不得轻易对你问罪。”
我惊讶得一时忘了反应,抬起头怔怔看着皇帝,他见我这幅失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怎么,高兴傻了?还不谢恩?”我这才回过神来。忙跪倒在地,认真道:“容月谢皇上赏赐”。皇帝点点头:“行了,起来吧。孤要回书房,和你同路,你便随孤一起离开吧。”说着。他又向太后躬了躬身:“母后,儿臣还有国事。便不多留了,至于怡贵人的尸身……母后做主处置便是。”
皇帝说完,回身便走,我向太后皇后施了礼,忙追了上去。皇帝走得很快,我加快了步子才勉强跟得上他,跟在他身后出了翀郁宫。又走了好长一段路,他这才放慢脚步。感觉到自己终于远离了翀郁宫,远离了太后皇后,我这才长长呼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随孤来”,皇帝没有看我,淡淡说了一句便往康寿殿的方向走,我在原地顿了顿,不敢多做犹豫,急忙跟了上去。一路无话。
进了康寿殿。皇帝果然径直将我带入了书房,福公公老练的将小遥拉住,和他一起等在门外,并将书房的门严严实实地合上了。我垂头站在案前。等着皇帝发落,此番我这样冲动,竟被太后抓了个正着,皇帝即便及时出现救我,心里对我也必定是十分生气的。
可自从进入书房,皇帝就一直没有开口,始终背对我站在书案之后。我垂头等着,这样没着没落的感觉实在是分外煎熬,我忍不住攥紧了手边的袖角。终于,皇帝转过身来,声音低低的道:“孤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我依旧垂着头不语,他接着道:“小遥和画梅向孤讲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会震怒,孤可以理解,但你这次实在是太冲动了,若是孤去得再晚些,你连命都没了!没了命,你拿什么给德妃报仇?”
我默默在心里想,此去和怡贵人当面对质,我并非全然为了给德妃报仇,更重要的是想弄清对方害死德妃的真正目的,想要保护容成聿。但这个念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皇帝的,所以我只能默默听着,让皇帝以为我默认了。
“孤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但正如你今日所见,有些事,并非因你有好的初衷便能有好的结果……”皇帝正说着,我却突然跪了下来,用最诚恳最感谢的语气道:“皇上,救命之恩,容月铭记在心”。皇帝怔了怔,摇摇头示意我起身:“你今日做了孤想做而未做的事,孤去救你,自是理所应当。”
想做而未做的事?看来,在德妃的事情上,我真的误会了他。心里苦笑着,我摇摇头说:“皇上,容月方才所谢,并非仅仅是今日救命之恩,还有月余之前,皇上为容月做的打算。以及皇上不许容月插手御医之事的良苦用心。彼时容月什么都不懂,而事到如今,容月若还是毫无知觉,便实在是没心没肺了些。”我顿了顿,接着道:“之前容月冥思苦想,始终不明白皇上为何让容月和聿王爷、止郡王一道前往岐川,但现在,容月终于明白,皇上这样做,全是救容月于水火,给容月一个保全性命的机会。而不让容月插手御医之事,同样也是为了保住容月的性命。”
是的,发生了这么多事,今日我终于理清了一些脉络。事到如今,太后已经不甘于和皇帝暗斗的局面,而急于转向热战,从岐川之乱到肃郡王发兵,串联起来看,显然是太后早已与肃郡王合谋,意图用武力夺取皇位。太后身在宫中,自然知晓贤王被皇帝急急派往山阳监理河工,所以,最终被派往战场的只有容成聿了,因此,太后必定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只待容成聿离开墨都,便开始慢慢毒害德妃的计划。皇帝和太后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对太后的想法虽说不能全部知晓,但想必多少也猜得出一些,或许皇帝并未察觉太后早已和肃郡王勾结,但他一定察觉到了太后在德妃身边动的手脚。这也就是他为何将我遣离墨都的原因,想来,他自知德妃已经无法保全,若能保全我不受牵连,也是好的。
正是因为和容成聿一起离开墨都去了岐川,我这才避开了太后的毒手,若非如此,只怕此时我早已和德妃一样,死的无声无息,不明不白了。
前些日子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一些问题,到现在,我虽然不能全部接受,但多少也能理解一些了。皇帝身为一国之主,不得不面对许多牺牲,这么多年来和太后的较劲中,虽然尹老头不曾对我说起,我却也隐约察觉到,似乎有什么牵制着皇帝,让他无法放开手脚与太后相争。恐怕,正是因为这个长久以来的顾虑,皇帝即便察觉到了太后伸向德妃的黑手,却也只能选择了牺牲,而我,则是皇帝力所能及保下来的一条命。
而关于御医的那些官司,想当然耳,自然是太后为了拖死德妃而在太医院做了手脚,王御医父子不过是因为挡了她的路而被诬陷。我不明所以的一味想要给德妃换御医,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若是皇帝没有阻拦我,让我真的将事情闹大,只怕太后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我的性命。
若说我弄清了所有的事,却也不尽如此,怡贵人临终前的话我仍是没有想明白。“若是德妃不死,祀王爷和祀王妃的婚事就没有意义了”,这或许才是太后害死德妃的真正原因,但我现在根本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而皇帝……他想必也没有弄清太后害死德妃的真正目的吧,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绕那么多的圈子了。
“你……”皇帝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完全没有料到我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好!不愧是孤看重的人,果然没有叫孤失望!德妃……是她自己选择了这个结局。她是何等聪明之人,尹丫头你不会不知道。孤察觉到太后对她有所动作,难道她自己就没有一丝一毫感觉到异常吗?当然不是。若是她不愿意,凭怡贵人如何能接近得了她,画梅又如何能那么顺利地投毒!谁都看得出那陈御医是个庸医,但德妃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为什么?因为她选择了牺牲自己,选择了用自己的性命,为孤换取多一点的时间,与太后相搏。”
皇帝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和沉痛,我一时回不过神来,竟就那样傻傻站着。德妃她……竟然是如此清醒的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我……竟然毫无察觉?是她伪装得太好,还是,我太傻?呵,我早该发现的,德妃从不让我和怡贵人独处,也从不让画梅太接近我,她那样护着我,就是不想我有丝毫的闪失,而我……却浑然未觉。
眼泪不受控制的大滴坠落,我早已不想再问皇帝,德妃究竟要以性命为代价为他争取做什么的时间,还有太后能如此牵制皇帝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此时此刻,似乎除了无声无息的哭,我再没有其他的任何事可以做,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想要做了。
皇帝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因我哭得实在让他烦心,还是因我让他又想起了德妃。
我终于收了眼泪时,皇帝已坐进了书案后的太师椅,表情肃穆。我心里一片潮湿,想了想,终究没有说出怡贵人临终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第二七二章 真正的隐忍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二七三章 相逼
“你回去罢,最近谨慎些,没有事的话,就不要离开毓淑宫。”皇帝面色沉沉看不出表情,我点头应下,又重重拜了一拜,才起身离开。
出了书房,福公公和小遥都等在门外,冲我行了个礼,福公公笑眯眯的道:“上天庇佑,郡主此番总算有惊无险。皇上所赏免罪金牌,奴才自会催促礼部快快置办,只是,免罪金牌的下发需要一系列繁冗的流程,即便奴才催促得再勤,郡主能拿到免罪金牌也要是数日之后了,在这之前,郡主一定要小心谨慎些,毕竟在拿到牌子之前,皇上所说都只是口谕,约束力有限。”
我点点头:“谢公公挂心,此番容月能逃过一劫,全仰仗公公的帮助,这些……是容月的一点心意,容月知道公公不在意这些,但,容月能给公公的只有这些了,希望公公不要拒绝”,说着,我将自己的钱袋递给福公公。这钱袋是用暗色料子做的,又不曾让人见过,即便送给了福公公,也不会扯出什么风流官司来。
福公公双手接过钱袋,躬身对我道谢:“奴才谢过容月郡主,其实奴才今日并未帮上什么忙,多亏小遥姑娘脚程快,急赶着到了康寿殿报信,总算保得了郡主周全。”我笑了笑:“公公,容月先回毓淑宫了,一切多劳公公费心。”福公公点点头,笑着目送我往外走。
带了小遥离开康寿殿,走在路上,我犹豫了一下,问:“小遥,画梅……如何了?”小遥顿了顿,咬咬下唇道:“小姐。皇上将她……赐死了。”我不由得停下了步子,虽说她的结局注定如此,我听了之后。还是不免觉得难过。抬头望,天色晴好,风淡云清。这初春料峭的冷意,却让我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回了毓淑宫。画竹画柳早已急急的等在门口,远远瞧见了我,忙迎上前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可见对我是十分的担心。“没事了,进屋说话吧”,将二人带进我的房间。吩咐小遥将门关好,画柳耐不住性子,道:“郡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去竟是这么久,奴婢放心不下,偷偷跑去春暖阁打听,听里头的宫女说你被太后娘娘身边的鸿雁姑姑带走了,吓得奴婢不知如何是好。偏偏陵嫣郡主又出宫回府了,奴婢都不知该向谁求助,方才奴婢还想着。郡主若是再不回来,奴婢……奴婢只能去求祀王爷了。”
我拉过她的手,安抚道:“这不是没事了么,幸亏你没有去找祀王爷。不然的话,只怕祀王妃要喝醋了。”想起怡贵人死前说起的另一个眼线,我不由皱了皱眉。“画竹,毓淑宫里是不是有个叫小苏的宫女?”画竹偏头想了想,道:“是有这么个人,郡主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她一向是在外院伺候的,只做些粗活,似乎没什么机会见到郡主。”
我点点头:“你把她调去做一些扫洒的活计吧,那种让她远离内院,也接触不到饮食用度之类的活计。”画竹应下,似乎想问我原因,我没有避讳,直言:“那个小苏是太后身边的人……你们要对她防范些,但不要表现得太明显,让其他人察觉。”几人皆是点头。
“郡主,今天晚膳想吃些什么?”画柳问,我苦笑了一下:“今日过得这般惊心动魄,如何还有胃口吃什么东西。你们早些去休息吧,我也累了。”画竹画柳对视了一眼,知道劝我也没有用,于是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待二人将门从外面关上,我转过脸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小遥,想了想,说:“小遥,今天……多亏你了……”小遥本是垂着头的,听了我的话,突然把头抬了起来,我这才发现,这丫头早已是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哭什么!”我慌了神,忙拿出帕子给她擦泪,小遥却是一个劲的摇头,抽抽搭搭的说:“小姐……小姐你可不知道,今天真是吓死小遥了,若是小姐你有个什么好歹的,小遥……可怎么办呐!”我拉着她我身边坐下,一边轻轻抚着她的背,一边道:“今日的确是十分惊险,若是没有小遥,只怕你家小姐我的命就要交待了。小遥啊,你可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小遥只顾一个劲的哭:“小姐,小遥真的很害怕,宫里好危险,动不动就会死人,小遥好想念在琼鸾峰上的时候,每天过得开开心心,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会丢掉性命……”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正如小遥所说,宫里宫外的差别实在是很大,小遥她自由长在边陲的小村子里,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却从未经历过任何的尔虞我诈,来了皇宫,眼睁睁看着德妃慢慢死去,接着又目睹了怡贵人的死状,她如何不会害怕。只是,尽管她这样害怕,却还是及时救了我的命。
“小遥……跟我离开碧水村,你有没有后悔?”我拉着小遥的手轻声问。小遥抬起头看我,泪眼婆娑地拼命摇头:“小姐,小遥从来不后悔跟着你,若是没有小姐,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小遥。小遥只是害怕,怕小姐会受到伤害。”
我忍不住双眼一热,强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泪水,我哑着嗓子道:“小遥……我会好好护着你的,任何人也休想动你分毫!”这种恐惧的情绪一定是折磨了小遥很久了,定是怕我担心,她才一直隐忍不说,今日终于把话说开了,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扑在我肩头嚎啕大哭起来,我轻轻扶着她的背,由着她宣泄心中的恐惧。
路还长,我们都需要振作。
小遥哭够了,我也觉得肩膀有些发酸,她体贴地烧了开水来,我将全身浸在木桶里,被热水包裹着的感觉温暖而安全。这次长了记性,没有泡着泡着睡着,早早从浴桶里爬出来,打发了小遥去睡下,我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