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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归-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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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明白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但看着他的脸,道歉的话我就是无法说出口。
难道,我们就注定只能互相伤害?
算了,还是先解决贤王和夕湘雪的事吧,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和容成聿好好谈谈,把所有的误会都讲清楚。我相信我们是爱着对方的。一直这么相信。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三九章大雪
第三三九章大雪
按照约定,翌日子时,我和容成聿来到天牢。因为昨日的不欢而散,此次相见,我们之间的氛围仍是十分僵冷。
和容成聿不冷不热地说清了计划,我们一前一后的进入天牢。因为是深夜探访,牢头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见到我和容成聿,牢头强打起精神,点头哈腰地带我们进了关着贤王的单间,然后便体贴地退下去了,甚至忘记了让容成聿卸下他的佩剑。
看到我们进来,贤王立刻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容成聿,我转开头,从装饭的食盒里取出厚厚一沓银票:“贤王爷,这些钱,应该足够你和夕湘雪姑娘在外生活几年了。”
贤王低头看了看银票,似乎想道谢,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将银票收了起来。他还是懂我的,知道我并不需要他的感谢。
“以后……你们的生活可能会比你想象的还要艰辛,希望到那时,你可以撑得住,不要为今天的决定后悔。还有……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知己。你……多保重。”
我艰难的说出这番话来,一想到自己的私心,再看着贤王如此感激的眼神,强烈的自责不断撕扯着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刻,我就会崩溃,告诉贤王,为了容成聿,我放任他与皇帝互相误会。
“大哥,保重。”容成聿拍了拍贤王的肩,贤王重重点头,眼里满是感动。
突然,容成聿拔出剑,挽出个剑花,我还没有看清,一大摊血便喷涌而出,甚至溅到了我的脸上。
“阿聿,你!”贤王不可置信的看着容成聿,“你这是做什么!”
容成聿一向剑术高超,对自己下手也是毫不留情,看他流了那么多的血,我心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笑了:“大哥,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这一切明明是我的计划,可当我亲眼看着容成聿自伤时,原本完美的计划在一瞬间溃败得一无是处。看着容成聿因为剧痛而不得不倚着牢房的墙壁轻轻喘气,我唯一想做的就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但我不能。如果计划不继续实行,容成聿的自伤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收起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我强忍住浑身的颤抖,结果容成聿刚刚自伤用的剑,递给贤王:“用我做人质,冲出去,夕湘雪姑娘就在附近,你出去就能看到她。”
贤王的眼睛立刻红了,他颤抖的伸出手,接下剑,不放心的一直看着容成聿。容成聿脸色已经惨白了,却还是轻笑道:“我的剑术,大哥还不清楚?我自有分寸。放心吧,你快走!”
贤王犹豫了一下,终于狠下心,将沾着容成聿鲜血的剑架在我脖子上,冲出了牢房。
接下来的一切和我计划的一样,贤王以我为人质,一直走到了离天牢最近的西宫门外。出了宫门走了一段,他在我耳边轻道一声“谢谢”,然后猛然一推,让我摔倒在地,分散了追击侍卫的注意,然后抱起夕湘雪,用轻功飞快地离开了。
贤王那一下推得并不重,但为了拖住侍卫,我自己换了个很危险的姿势倒了下去,膝盖着地,旧伤复发,留了许多的血。见我伤得极重,侍卫们不敢怠慢,慌忙送我回去医治,去追贤王的人便少了许多。
这个夜晚似乎那样短,又那样长。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在自己的房中转醒,一睁眼便看见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小遥,还有画竹画柳两个丫头。
“小姐,小姐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你流了好多的血,伤口又裂开了,御医又是扎针又是刮肉的,好怕人!”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察觉,膝伤的痛比之初次受伤时,要疼上数倍。
咬紧牙,忍过这一阵疼,终于慢慢习惯以后,我只觉得额际已有浅浅的薄汗。“聿、聿王爷怎么样?”他流了那么多血,有没有事?真是的,我说过不过是作戏而已,他干嘛下手那么狠!对自己就一点都不心疼吗?
小遥红着眼眶:“御医在翊阳殿里守了足足一夜,连皇上都惊动了,到今早总算脱了险。御医说,要王爷好好静养些时日,不可动气。”
脱险了?那就好。我长出一口气,不小心又牵动了膝上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吓得几个丫头手忙脚乱的非要找御医。我好生安抚了很多遍才让她们消停下来。
傍晚的时候传来消息,贤王和夕湘雪已经离开墨都境内,追击失败。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庆幸?自责?还是内疚。容成聿,此时此刻,你又是怎样的心情?那个睥睨天下的宝座,终于如愿以偿地属于你了。怎么样,你有没有很高兴?
皇帝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因为腿伤,我并未能到康寿殿去见他,但听福公公说,皇帝得知后,气得咳血不止,几度昏厥,御医连着守了三天才把他的命救回来。
这个结果应该早在预料之中,最疼爱的儿子的背叛,对于这个病重的老人而言,是根本无法承受的打击。
看着跳动的烛火,我淡淡想,其实他也没有必要再眷恋这个尘世了,他一生自私,纵然是为了他的江山,亦不可原谅。既然他那么爱当年的华贵人,不惜因她屡屡中招,那么,就让他到另一个世界去寻找她吧。然后,在那一个世界里,向德妃赎清自己欠下的债。
皇帝驾崩那日,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很大的一场雪。
我的腿伤已经基本痊愈,容成聿的剑伤也差不多恢复了。披着厚厚的斗篷站在漫天风雪中,我静静看着福公公站在康寿殿外,用最凄厉的声音宣布国丧。默默随着众人跪拜。
皇帝死之前,没有先见几位皇子,而是先招了我进去,让所有人都在外面等候。他静静看着我,那目光一如我初次见他时那样。我突然有些恍惚,时光荏苒,带走了太多,蓦然回首,已是物是人非。
“尹丫头,孤果然没有看错你”,他说,因为回光返照,他的目光是多年未有过的凌厉清醒,刺得我几乎不敢直视。
“这些日子,孤一直在想,当初把你留在宫里,培养你做我大炎未来的皇后,这个决定究竟对还是不对。”他顿了顿,“你以为孤不知道你的私心?没错,湘雪刚进宫时,孤的确情难自已,关贤儿入狱也确实是考虑不周的冲动之举。凭你的聪明,如何猜不出,孤其实根本就不怪贤儿?”
“但你没有跟贤儿解释清楚,非但如此,你还怂恿他带着夕湘雪离开!那晚的事,孤一想便知道是出自你的手笔。果然是孤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干净利落,滴水不漏。你如此,聿儿亦如此。”
皇帝他会猜到,我并不意外。他是睿智的,一直都是,只不过曾因太多的无可奈何而不得不屈服,但他始终是个聪明的人。被他看透,我甚至不觉得窘迫。
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怎么生气。我也明白,贤王的离开已成定局,父子二人的嫌隙已经产生,便很难消除。没有了贤王,他不能再失去容成聿。
他太爱自己的江山了,剩下的儿子里,唯有容成聿值得他托付江山,即便心中有怒,他也只能忍了。
“既然你帮聿儿夺了这江山,就要陪着他坐好这江山!”皇帝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孤,将这万里江山托给聿儿,而聿儿,孤就托给你了。”他顿了顿,顺了顺气,似乎有些疲惫。
“你以为这些年来,孤的眼里只有贤儿,一丝一毫都没有关注过聿儿?不是的!聿儿的好孤看得清清楚楚。孤一直都知道,在孤所有儿子中,聿儿是最优秀的那个,最值得孤托付江山的那个!但,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你不是也因私心而把本属于贤儿的江山给了聿儿么,你该理解,我的私心,让我一心想把江山留给贤儿。”
“聿儿怪孤偏心,这一点孤承认,但最终的赢家,却还是他。他太聪明了,他的聪明在于永远不动声色地谋划,在于他永远清醒的头脑。他最先明白了孤的意图,最先明白了你的重要性。不要急着否认,你仔细想想,若是没有你,聿儿要实现今天的一切,还需要多费多少工夫?当然了,他会赢,同样因为他自己。贤儿会失去皇位,并非偶然。”
我沉默了。皇帝一定不知道,我和容成聿最初会在一起,只因我们利益相连。他帮我脱离尹老头的控制,我帮他夺皇位,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初衷变了,爱情兀然出现,改变了原本顺理成章的一切。
“孤知道你恨孤,因为孤让你到朔莫为质,更因为孤牺牲了德妃。孤不想多做解释了,你那么聪明,所有的事一定都想得很明白。孤累了,该休息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丫头,不要忘了孤对你的嘱托。好了,出去吧。”
皇帝说完,摆了摆手让我出去,我最后认真地看了皇帝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离开。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四零章不死不休
第三四零章不死不休
皇帝紧接着便唤了容成聿进去,我们擦肩而过,两人不约而同的顿了顿身子,却都什么也没有说。
容成聿在里面的时间并不久,不一会儿,福公公便带了礼部大臣进去记录皇帝的遗旨,紧接着就是宣告皇帝驾崩,以及宣读遗诏。整个过程压抑而迅速。
漫天风雪中,我将裘皮披风裹紧了些,却还是觉得透心的寒冷。麻木地看着福公公的嘴一张一合,宣布容成聿成为这个国家新一任的国君,我没有意思的感情波动,心如同皑皑雪地一般,冰冷,空荡。
容成聿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置办皇帝的丧事。国丧,举国同哀,依照大炎礼律,凡有国丧,举国百姓一年内不得兴嫁娶之事。这便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都不能嫁给容成聿。
新帝登基,不可避免的是政局的动荡,关乎皇家社稷的一切,弹指间便可改天换日,我简直不敢想象,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会发生怎样的事。我几乎没有丝毫的信心,在一年过后,我可以顺利地嫁给容成聿。
但,对于现在的容成聿来说,这件事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改国号为颛顼,追封德妃为圣德太后,祭天酬神,将铭牌奉入宗庙,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皇帝死后的三个月,容成聿每日白天忙于各种祭祀,夜里则是与那些他一手提拔起的年轻大臣们彻夜议政,没有丝毫的时间停顿。
他的行踪我都是从福公公那里听说的,皇帝死后,福公公接着做了容成聿的亲随太监,因为从前常有来往,他对我倒是很亲厚,常会抽空告诉我容成聿在忙什么,借以安慰我。
整整三个月,我只见过容成聿一面,而那一次见面,让原本没有解决矛盾的我们,更加加剧了剑拔弩张的对立。
那是一个傍晚,自皇帝驾崩后我便没有再见过的容成聿,第一次出现在了毓淑宫的庭前。月白龙纹长袍,发髻高束,比起最初那个云淡风轻的容成聿,这样的他更加的高高在上,不可接近。
我向他行了大礼,唤他皇上,他顿了顿,没有阻止我。
“皇上有何贵干?”站起身,我淡淡道。现在的我似乎找不到和容成聿相处的方式,除了冷淡,剩下的就只有沉默。而他似乎也和我一样。沉默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
“孤带来了一样东西,想必你见了,会很欢喜”,容成聿淡淡说完,看了看身后。很快一名宫女捧着个大木盒走上前来,毕恭毕敬的将其搁在庭中的石桌上。
“怎么不打开看看?还是说……你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也对,若是你不知道,不喜欢,此时它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容成聿的语气里不含一丝的感情色彩,我听了觉得如坠冰窟。
这木盒我如何会不认得!这木盒里装着的,正是赫连宥收藏着的那只名琴——枯木!
我怔怔看着那琴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容成聿接着道:“送它来的人还捎来了一句话——‘尹月,我永远记着,你还欠我一个答案。’孤倒是很好奇,不知容月郡主欠朔莫皇帝一个什么答案。”
我说不出话,容成聿语气仍是淡淡的:“他留下温弦琴,而把这只枯木不远千里送到大炎来,如此的煞费苦心,真是耐人寻味。正所谓知音难求,想来,朔莫皇帝才是你芸芸众生中唯一的一个知音,亦或者,不只是知音。”
我的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容成聿。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终于承认他是在怀疑我和赫连宥了!
这一瞬间,我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愤怒或者委屈,反倒有一种解脱之感。就好像拥有了一件极其珍爱的瓷器,日日担心会摔坏它,以至于为此寝食难安,日日不宁,而真正把那件瓷器摔碎了之后,反倒会觉得如同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一般。
“你终于承认你在怀疑我对你不忠了?那我倒是想问你,你何曾给过我一个名分,来坐实我对你不忠的罪名?不,你没有!即便我现在就随他而去,人们只会说我叛国,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说我对你不忠!因为在天下人眼中,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女人!既然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女人,我的知音是谁,与你何干?我和赫连宥究竟是什么关系,又与你何干?”
几乎没有经过思考,这些话脱口而出,一瞬间,我有些分不清这些话究竟是我埋藏已久的心里话,还是一时激动的义愤之言。只知道,说完这些话,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几乎下一刻便会溃然倒地。
突然明白,我其实一直是怨恨的,尽管平时并不这样觉得,但我内心的最深处,一直怨恨容成聿没能给我一个名分。不管是情势所迫也好,为大局考虑也好,我作为一个女人最需要的东西,他始终没有给我。
容成聿看着我的目光变了,那双我最爱的漆黑的瞳仁,此时如同酝酿着暴风的夜空一样莫测,那双眼中传达着的冷意,让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想要逃开。
但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手腕骤然一痛,他已经攥紧了我的胳膊。我明明怕得嘴唇发抖,却仍是咬紧牙关不肯出声。
“尹月,孤本以为,你对他只是一时起兴,日子久了总会放下,没有想到,原来你竟有跟他离开的想法,既然你那么想着他,当初何必随孤回来?哦,孤忘了,聪明如你,一定不会冒着叛国的危险长留朔莫。”
容成聿说着,突然笑了,那笑意冷得像最锋利的冰锥。
“方才你说什么?在天下人眼中,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女人?那么,你是不是忘记了,不管天下人怎么看,只要孤说你是,你就是!看来,孤有必要提醒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孤的女人,从里到外,从身到心,只可以属于孤一人。”
话音未落,容成聿攥着我的手腕便强行拖我到了卧房外,小遥带着画竹画柳去若幽馆找兰姨学针线活去了,整个内苑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
房门在容成聿的身后重重合上,我的心也随之颤抖,在容成聿把我推倒在床榻上时,我终于意识到,原来我一直爱着的人,是这样的危险,远比我想象的,比我所能承受的,更加危险可怖。
布帛碎裂声就响在耳际,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反抗容成聿,又更像是在反抗这段感情,反抗我爱着他的心。有某个瞬间,突然袭上心头的脆弱让我想要求他停下,但很快这一丝脆弱便被心中的倔强打败,我狠狠瞪着他,不肯服软。
被我的眼神彻底激怒,容成聿失去了全部的理智,用扯碎的布条把我的手腕紧紧束在床头,容成聿端着我的脸,望进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孤要让你记住,深深地记住,你,是孤的女人!”
我从来不知道容成聿会粗暴至此,无法忍受这样的剧痛,我毫不犹豫地狠狠咬在他的肩头,他却只是皱了皱眉,除了加重自己的动作,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他的血就在我的舌尖,多么讽刺,不是说爱么?为什么我们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彼此?不死不休。
容成聿离开之前,似乎想要伸手解开捆住我手腕的布条,但我看向他的眼神仇恨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他顿了顿,终究没有解开我。
任由我的手腕被捆在床头,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挥袖而去。
我静静躺在床上,分不清楚被磨伤的手腕更疼,还是心更疼。小腹像是终于恢复了知觉,开始刀绞般的抽痛,我只能弓起身子努力寻找缓解疼痛的姿势,手被捆在床头,我甚至无法拉过旁边的被子给自己裹上。
天气很冷了,碳盆里的火一点一点变小,房里越来越冷,小腹的抽痛一下一下的加剧,我甚至有一种错觉,似乎下一次抽痛便会让我疼晕过去。
但我始终清醒着。
卧房的门被推开,我的心陡然一紧。我很怕进来的人会是小遥,她那样简单干净,我怎么可以让她看到这样的我?而且,以她的性子,我简直不敢想象她会作何反应。拿起匕首去和容成聿拼命,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平静的反应了。
浅绿的身影来到床前,我略略安心。是画竹。
“郡主!你这是!”画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退了半步,捂着嘴看我。很快反应过来,她一把拉过一旁的被子将我紧紧裹住,然后慌忙地解开我手腕间的布条。
“郡主!这是怎么回事!”画竹急得差点哭出来。
我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粗嘎得不像样子:“先别哭,小遥和画柳呢?去把她们支开,这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她们。”
画竹摇摇头:“她们还在兰太妃那里没有回来,怕郡主你担心所以我就先回来了,她们还得晚些时候才会回来,郡主不用担心,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郡主好好的。”
我点点头,想努力给她一个笑脸,却被小腹紧接着传来的剧痛打断。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四一章不意外的意外
第三四一章不意外的意外
“怎么办!郡主,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见我疼得缩成一团,画竹紧张地道。我摇摇头:“太医中并没有我十分相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去烧些热水吧,我想沐浴。”
“王居璟小王御医不是与郡主相熟么,郡主何不托他来看看?”看来我狼狈的样子真的吓到了画竹,让她无论如何都想找御医给我诊治。但,正是因为现在的我如此狼狈,我才不愿意让任何人见到。
看我一脸坚持,画竹只得替我掩好被角,将房中的火盆点得旺了些,然后手脚俐落地准备好了开水。
沉入浴桶中,过热的水没过头顶,在强烈的窒息感中,我似乎终于找回了一丝自己的存在感。猛地钻出水来,我长出一口气,一抬眼,就看见画竹一脸担忧地望着我,手中的布攥得紧紧的。
“郡主……这么烫的水……”她欲言又止,我轻笑了一下:“这叫以毒攻毒。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对了,我突然很想喝肚丝汤,做给我吃吧?”画竹怔了怔,明白我是想支开她独处一会儿,乖顺地点了点头,将门轻轻从外面掩上。
低下头,胸口,手臂,腿上,随处可见或青或紫的淤痕,有些有淡淡的齿印,有些则残留着指印。逃避似的闭上眼,刚经历过的一切飞快地再次闪现在眼前,身上的每一处淤青都像是烙印一样,一点一点地深入,将疼痛直直传达到我的心底。
容成聿,我该如何原谅你?不,或许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谅。我们之间的一切,从今天开始,戛然而止了。而亲手斩断情丝的,是你。
赫连宥从千里之外送来的枯木琴就安静地躺在案上,我趴在浴桶的边缘,怔怔望着枯木发呆。
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恨不恨赫连宥了。若是没有他,我和容成聿或许不会有这数月的分离,也就不会有这些误会,更不会有如今万劫不复的处境。但,若是没有他,我也同样不会意识到,我深爱着的容成聿,原来会这样对我。
我究竟该怪赫连宥一手造就了我和容成聿的误会,还是该感谢他让我认清了我和容成聿永远不可能有好的结局?
在床上刚躺下不久,便听到外头小遥和画竹的对话,被画竹压低了声音推远了些,小遥还有些不明所以,知道我睡下了才没有执意进来,悄悄和画竹画柳回去休息了。
我哪里睡得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痛苦的场面,甚至,连身下的这张床,都让我觉得如芒在背。
夜很深了,在一片漆黑中,我发现,睁开眼和闭上眼似乎没有差别,我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窗户发出几不可闻的吱呀声,我心里一紧,朝那边望去。一个黑影闪入,借着他身后的月光,我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他在床头站了很久,我闭着眼睛装睡。或许他知道我在装睡,也或许他不知道,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睁开眼时,他已不在,唯有薄薄的月光泄进屋中。
那月光,说不出的冰冷,说不出的漠然。
如我料想的那样,我再一次失去了和容成聿的全部联系,他久久不曾露面,不仅如此,连福公公也不再来毓淑宫了。
这些日子,小遥经常会去若幽馆找兰太妃学花样,知情的人都明白,她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拜见太妃的幌子见睿王去了。从朔莫回来后,我只在皇帝驾崩那日见过睿王一次,那一次也只是匆匆打个照面,并未多谈。
小遥的心意,他一定是知道的,但他的心思,他愿不愿意留小遥在身边,能不能给小遥幸福,这些我都不知道。每每看到小遥白天满心欢喜地出门,傍晚深色失落地回来,我便只能暗暗担忧,只怕小遥想要得偿所愿,是不容易的。
真难为她即便如此,仍是锲而不舍地日日前往。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帮她。但这只是如果,因为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的认识到,所谓情,是何等伤人的东西,尤其是皇子的情,实非普通女子可以承受和坚守的。
小遥说,睿王无意中提起,群臣上奏,说国不可一日无国母,奏请容成聿先封后,待一年国丧之后再行正式的嫁娶。
我知道,这话睿王是故意想通过小遥说给我听的,他向来不是多事之人,不过因为此事多少与我有些细枝末节的联系,但又不方便直接说给我听,所以才假托了小遥之口。
封后?刚听见这两个字,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原来,我对容成聿,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死心,原来,我还是在乎的。我多希自己可以不动声色,可以丝毫不为所动,但我做不到。
朝野上下对于谁会成为大炎颛顼皇帝的皇后议论纷纷,总的来说有三个声音,一方,也就是皇帝的旧部,以尹老头等前朝老臣为首的守旧派文臣,认为容成聿应该立我为后,巩固相权与君权间的联系。
一方,是部分后党残余,以及悭山韩家的势力,认为容成聿应该依照大炎数朝传统,再娶一名韩家的女儿为后。
还有一方,则是容成聿一手培养的年轻臣子,他们的观点更趋于观望,主张容成聿不必急于立后,待到一年国丧之后再立也不迟。
三方各有说辞,相持不下,整个朝廷为了容成聿要娶谁,争得炮火连天。
我则是静静守在毓淑宫里,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小遥对此很是担忧,她固执的认为容成聿是必须要娶我的,也在我面前提过几次,说我对容成聿太冷淡,让我主动去找容成聿。
我的反应始终是淡淡的,小遥很生气,唯一知道些许内情的画竹每每见到如此,都会将小遥好言好语地劝走,然后回来安慰我,让我别往心里去。
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小遥把我当最亲的人,才会最担心我,爱之深责之切,我怎么会不明白。我只是不能告诉她原因罢了,她总会明白,在皇帝的眼里,没有所谓“爱谁就必须要娶谁”的。
尹老头曾经透露过想要我回府的意向,容成聿对此没有表态,而我,则是无声的反对了这种提议。没错,这皇宫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容成聿风光的娶一个陌生的女人为后。
但,让我回尹府再受尹老头的摆布?这更是不可能。我只是在等,等容成聿终于对我失去耐心,赶我出宫,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带着我这些年来存下的所有银票,按照我最初的希望,寻找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镇,过自己的小日子。
远远离开这所有的争斗,离开我的爱情。
这些日子,我莫名的有些嗜睡,虽然自从回到大炎后,我的情绪始终不怎么好,但这一阵子更是每况愈下。从前并不挑嘴的我,突然变得对饮食有了极高的要求,却常常是对着一桌子精致的菜品,没动记下筷子便食欲全无。
几个丫头都很发愁,每天围着灶台打转,天天挖空了心思想做点新奇的东西,好让我多吃点,但我的食量却总让她们失望。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的食欲不振,我的面色也慢慢变差,身体则是越发的懒了,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补觉,醒着的时候也是神色恹恹。
一个下午,我午休醒来,觉得有些口渴,起身想去倒杯茶来,脚刚一沾地,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人事不知了。
再睁开眼时,面前是王居璟久违了的冰冷面孔,他身后,站着负手皱眉的容成聿。
“王御医,究竟是怎么回事?”容成聿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我眨了眨眼睛,觉得还是有些迷糊。
“回皇上,容月郡主她……有喜了。”“什么!”容成聿还未来得及出声,一旁的小遥突然喊到。意识到自己御前失仪,小遥忙捂着嘴退了下去,但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这丫头,大概以为我回宫以后就偷偷和容成聿春风暗度,珠胎暗结了,正偷着乐呢。
我偏开脸,不想看容成聿的反映。
一阵要命的沉默后,容成聿问:“她为何会晕厥?”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容成聿的声音里有一丝的颤抖。是兴奋,还是慌乱,还是别的什么,我不清楚。
“回皇上,郡主有喜已一月有余,应该还未出现孕吐等害喜的表现,但郡主有心脉郁结之相,似乎是多日来忧思过度,伤神所致,至于晕厥……应该是营养不良,饮食不规律造成的。”
王居璟的声音凉凉的,一如我初见他时对他的印象。他一向是个没什么感情色彩,醉心医术的人,任何事,不管合不合理,寻不寻常,他都不在意。
我很庆幸此时在这里的人是他而不是其他的御医。
其实这月的月信没有如期而至,我就已经开始暗暗怀疑了,加上自己表现出的一切反常,在心里,我已有了准备。所以,听王居璟证实了我的猜测,我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三四二章 牵绊
第三四二章 牵绊
所有人中,唯一面露哀伤的只有画竹。除了容成聿,只有她知道这个孩子是在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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