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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铃恋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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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片漆暗,除了听声辨人之外,他没有第二种方法可以找到她的所在位署。所以她现在最要紧的便是稳住呼吸与心跳,以静制动的让他摸不清她的方位,再乘机脱逃出去。
  想罢,她开始小心翼翼地控制出自己过于急促的呼吸,慢慢地吸气、呼气,直到耳旁不再轰隆作响。
  她突然听见屋内另一个急促而且锐利得几近痛苦的喘息声。
  兰铃讶然的在黑暗中瞠大双眼,她不确定这个喘息声从何而来,却肯定这其中充满了难忍的痛苦。
  难不成这里除了她这个受害者之外,还有别的受害者!
  害怕在一瞬间升到最高点,她背靠着墙壁缓缓地移动,如果她能找到另一扇通往外头的门,也许他们还有获救的机会,她一定要——“答!”
  随着一声异响,漆黑的屋内光明乍现,兰铃惊骇的回头,只见自己的左手臂正压在一个电灯开关上。
  噢!老天就是看她不顺眼,非要她死就对了。
  怎么办?现在关灯来不来得及补救?
  恐怕来不及了,因为灯亮的那一秒钟,她就已经清楚看到另一名浑身浴血的被害者,她根本不敢奢望那名歹徒会目脱窗“,没看到她站在这儿——等一下、等一下,除了那名浑身浴血的受害者之外,她好像没看到歹徒的身影,这……她没看错吧?
  为了证实,兰铃迅速往四周梭巡,只见四坪大小的空间里,除了她和一名浴血而瘫跌在地的长发女人外,根本没有第三者。
  奇怪了,歹徒呢?
  不对,现在不是寻找歹徒的时候,救人要紧!
  她迅速地跑向那名伤者,蹲下身去检查她流血的情况。老天!她急需要输血。
  “小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得到的话,回答一声好吗?”因为对方过肩的长发在她低头的姿态下遮住了整张脸,兰铃无法由她的脸部表情判断她清醒与否,故只能出声询问。
  “小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等了一会儿,始终得不到回应,兰铃只能再次出声问。
  这一次,对方终于有了回应,但她的回应却完全在兰铃的预料之外,她倏地起身扑向她,眨眼间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老天!兰铃这才恍然大悟,“她”根本就不是她,而是他,那名挟持她到此的歹徒。
  不会吧?
  “我不是小姐。”
  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证实了她最害怕的事。
  “啊!”她惊叫一声,奋力地将他推开,然后手脚并用的爬到距离他最远的角落,有如惊弓之鸟般的瞪着他。
  他挣扎地从地上坐了起来,虽用力喘息着,一双带着痛苦的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紧盯在她身上。
  “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没有过去,只是动作困难的将手伸进已经染满鲜血的外衣里,她不确定他想干么,直到一把令她害怕得屏住呼吸的手枪出现在她眼前,枪口正对着她。
  “你是个医生对吧?”喑哑的嗓音从他嘴巴里逸出。
  兰铃瞪着那把手枪,浑身僵硬。
  我的天,她的反应怎么会这么迟钝,竟然不会利用他的伤重夺门而出,现在他的枪指着她……
  “回答我。”
  她惊悚的立刻点头。
  “很好,”他痛苦的轻咳了一声,用左手压住右边肩膀的下方。“我要你帮我处理我身上的伤口。”
  眼睛在一瞬间睁到最大,兰铃怀疑地将视线移到他脸上,忍不住心想,难不成他千方百计将她掳来只是为了要她帮他治伤?他为什么不直接进医院去,而要如此大费周章?
  “过来。”
  瞪着他手上挥动的枪,她恍然大悟的了解到他不愿进医院的理由,因为为了先前的死亡车祸,急诊室里正好有两名警察在办案。
  “过来。”他再次出声命令,语气明显粗鲁许多。
  兰铃为此惊跳了一下,然后缓慢地走向他。“你……可不可以把枪收起来?你这……这样,我不敢过去。”她停下来要求道。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将枪口放下,但仍不离手的紧握在身侧。
  她稍微松了一口气,走上前迟疑的在他面前蹲下身。
  “我……可以碰你吗?”
  “废话,不碰我你怎么帮我处理伤口。”他怒吼出声,但声音明显因伤重而显得气弱。
  兰铃害怕的咽了下口水,这才伸出手,开始小心翼翼的剥开他身上浸血的衣物。
  “我……你可不可以告……告诉我,你……你是如何受伤的?”
  “不要结巴!”他突然喝道。
  此举吓得兰铃双手抖了一下。
  “我……”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又咽了下口水,“尽量。”
  “中枪。”他看她一眼后说。
  “什么?”她明显跟不上情况。
  “你不是问我如何受伤吗?中枪。”
  兰铃犹如被电到般的缩手,她先是不由自主的瞪着裸露在灯光下的伤口,然后迅速地抬头看他。
  就在这一刻,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瞳眸立刻将她攫住。
  她从没想过一个持枪歹徒会有这么一双精湛有神的双眼,眼前长发过肩,将她挟持到此的男人,沉稳、冷静,眼神精明、锐利,即使身受枪伤亦丝毫没有磨损它慑人的光芒,这一双眼睛不该出现在一个罪犯身上。
  “你在勾引我吗?”他霍然哑声道,嘴角邪肆的向上扬。
  兰铃吓得站直身,脚步不住地向后退。
  “过来。”
  她害怕的摇头,根本忘了他是个重伤之人,即使想对她使坏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医生,你没听过子弹是不长眼的吗?”他再次举枪指向她。
  她面无血色的拼命摇头,与其说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不如说是在求他不要开枪。
  “过来。”
  她咽下害怕,双脚颤抖得完全不听指挥,认命走向前。
  “只要你肯乖乖地听话,做该做的事,我不会伤你。”任威砉轻叹一口气,首度以和缓的语气对她说。该死的伤,若不再想办法止血的话,恐怕他就要因失血过多而死了,该死的!
  兰铃霍然看向他,对于他的和缓态度明显地吃了一惊。
  “医生,你的牌照该不会是花钱买来的,实际上什么都不会吧?”
  意识到他话里的讽刺,她的双眼慢慢地睁大,直到不能再大,愤怒的颜色染上了她的眼,使她原本就亮丽迷人的眸子更添美丽。
  “我要检查子弹是否有穿过你的身体。”她突然威严的沉声道,接着弯身将头探到他肩膀后方检查。
  任威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这个美女医生终于恢复她的职业道德了。
  “它穿透出去了。”她就事论事的说,因为他肩背后也有个血洞。“除了这两个伤口,还有其他的伤吗?”她又问,由于他整件上衣都被血浸湿,除了肩上的伤,她怀疑还有别的。
  “腰间。”
  “一样是枪伤?”她一边问,一边立刻动手轻轻地拉出他腰际的衣服,掀开来看。
  她猜得果然没错,又是一个血洞!不过幸好子弹只是擦过去,并未伤及任何内脏器官,否则即使她医术再高明,在身旁没有任何医疗设施之下也无能为力。
  “我虽是个医生,但是我身上并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帮助你。”稍微地检查一下他腰间的伤,她抬起头告诉他这个解决不了的事实。
  “那里有一些我从便利商店买来的药,你看用不用得上。”任威砉微侧了下头,将视线投射在屋内的某一个角落。
  兰铃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所指的东西,她快步走上前将它们提到他面前。里头有什么?双氧水、优碘、纱布、透气胶带和一把剪刀。
  “就这些东西?”她忍不住皱眉道。
  “那里只有这些东西。”
  “至少买盒棉花棒吧,现在你要我如何替你清洗伤口?”她挑剔的责备。
  瞪了她半晌,他讽刺的说:“真是抱歉,原谅我准备不周。”
  她回瞄他一眼,用力的吸了一口大气。看来她也只能将就的用了,有道是,救人如救火,延迟一秒钟便多一秒钟危险,身为一个好的医生,她绝对要懂得如何善用有限资源。
  “我必须先替你的伤口消毒才能止血。”她注视着他身上的弹孔,怀疑伤口内还残存着弹片。
  “做你必须做的吧。”
  兰铃迅速地点了下头,像是作了什么决定般,先从塑胶袋中拆了两包纱布叠成一叠,放到他嘴边。
  “咬着。”她命令道。
  他瞪着她。
  “这过程绝对会比你想象中的痛,你不希望将牙齿咬断吧?”她认真的说。
  沉默地对峙了半晌,任威砉才从善如流的将纱布咬住。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往后的路还长,他必须要小心保存任何一滴可以省下的体力,以面对明天及未来。
  “动手吧。”他咬着纱布说得含糊。
  兰铃点头,首先将优碘拆封,接着伸手到头上将用来盘发的发簪拔下,一缕青丝顿时如雨瀑的由她身后被泻而下。
  任威砉着迷的望着这一幕,没注意到她利用发簪缠纱布来代替棉花棒,直到她突然将浸了优碘的纱布塞入他肩膀的伤口,他才霍然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的弓起身,抵抗这比想象中痛上十倍不止的折磨。
  该死的!这笔帐他绝对会向他们要回来!
  兰铃蹙紧眉头,全神贯注于手边的工作。
  利用发簪,她慢慢的将浸了药的纱布塞进他肩膀的伤口中,并祈祷着纱布的那一头能快些从他背后的伤口穿出来。没有麻醉剂,她一点也不敢保证他还能忍耐多久,如果他因受不了而突然攻击她……
  她实在无法想象那结果。
  等了许久之后,染满殷红鲜血的纱布终于出现在他背后的伤口。
  “我现在要将纱布从你身后的伤口拉出来。”她告诉他。
  任威砉没应声,他痛得恨不得能立刻昏过去,然而一股不想成为代罪羔羊的意志力支撑着他,不让他昏厥。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昏过去的话,下次醒来时绝对是在监牢里,所以他不断地告诉自己绝对要撑下去。
  小心翼翼的将带血的纱布往外拉出,兰铃已是满头大汗,她拿起剪刀在约留了三公分长的地方将纱布剪断,然后用新的纱布先将他身后的伤口压住、包扎,再起身回到前头,重复与刚刚相同的动作。
  之所以她要留三公分纱布在伤口外,自是为了下回换药方便,等确定伤口不会发炎之后再取出,让其慢慢愈合。
  处理完毕后,她转向他身上的另一处伤口。
  任威砉不确定自己刚刚究竟有没有昏过去,因为当躺平的他清醒得足以转头寻找她是不是已乘机逃跑时,正在处理他腰间伤口的她已进行到最后一个动作,以透气胶带封紧覆盖在他伤口上的纱布。汗水沿着她香腮滑下她颈项,没入衣领中。
  “谢谢你。”这句话不知不觉间自他口中脱口而出。
  “什么?”兰铃一脸讶然地抬起头,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迅速地避开她的眼神,挣扎的想坐起身。
  “你还不能动。”她立刻叫道,但他置若罔闻的坐了起来。
  她紧张的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担心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会因为他的移动而再次流出来。不过她好像是太紧张了,白净的纱布上并未溢出任何红渍。
  “我刚刚有昏过去?”
  她将视线移到他脸上,点了点头。
  “多久?”
  “大概五分钟吧。”她也不是很清楚。
  “那么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我……”对呀,既然他曾失去意识五分钟,为什么她不乘机逃走,还待在这里?兰铃如梦初醒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错失这么一个大好时机。
  老天,她到底有没有脑袋呀!
  不过现在就绝望还太早,在她如他所愿的帮他清理好伤口之后,也许他将会放她走。没错,他刚刚不是问她为什么还在这里吗?那意思不就代表她可以走了?
  “对不起,我马上就离开这里,现在就走。”她忙不迭的起身道。
  “回来。”
  “啊?你不是要我……”
  “回来。”他朝她举起枪。
  瞪着他手上的枪,兰铃缓缓的回到原位。她真是个白痴,忘了逃走就算了,竟然连这把一度逼她就范的手枪都忘了,她真的不是普通的笨!
  “我不会伤害你,如果你肯乖乖地合作的话。”
  合作?她还不够合作吗?而且身为一个医生,能做的事她都做了,他还想要她合作什么?她纳闷的看向他。
  “帮我离开这里。”
  兰铃倏然瞠大眼,然后摇摇头。“你还不能随便乱动。”
  “所以我才需要你。”
  什么意思?难不成……
  “你要我扶你到外头叫计程车?”她异想天开的问。
  任威砉忍不住大笑出声,虽然身上的伤痛得让他抓狂,他依然止不住笑。老天!她怎么会这么单纯呀?
  “你叫什么名字?”他忍不住想知道。
  “你想做什么?”兰铃一脸防备的瞪着他。
  “做朋友。”他嘲弄的回答。
  她立刻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我有拒绝的权利吧?”
  “没有。”任威砉瞄了一眼手上的枪。
  “兰铃。”她不甘心的答道。
  兰铃?他在心里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我叫任威砉,记住它,因为我们将会在一起一段日子。”他缓缓地说。
  在一起一段日子?
  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兰铃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第三章
  扶他到外头坐计程车这个想法很天真吗?其实事实也相去不远,只是计程车变成他的私人轿车,而司机变成她而已。
  兰铃偷偷地瞄了身旁的任威砉一眼,心慌得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对她怎样。
  “你……先生……”她鼓起勇气开口。
  “我有姓名。”他懒懒的打断她。
  “呃,”他是有告诉过她。“任先生……”
  “威砉或砉,两者你选一个。”
  兰铃用力握了一下方向盘。“你到底要我将车开到哪儿去?”她怯怯的问。
  “你只要照着我的指示往前开就行了。”
  她也知道,但是他们已经离开市区,而且路是愈走愈偏僻。
  原本漆黑的天空在东方出现曙光,宣告夜已结束,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她的未来却正走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你的伤虽经过我处理,但是最好还是去趟医院。”她必须想办法改变前进的路线,将他们带回人多的地方,否则她将永远没有逃脱的机会。
  “我相信你的医术。”
  “但我不相信。”她急忙道。
  他微笑的挑高了眉头,“你的意思是告诉我你不相信自己!你真的是个冒牌医生?”
  “当然不是。”她迅速的说,有些生气。
  “喔,那你刚刚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任威砉揶揄的问。
  “那是……”兰铃霍然住嘴,气自已竟如此沉不住气,经他随便一激就差点儿泄了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因为你所提供的医药有限,虽然经我紧急处理,却不见得能尽善,尤其你所受的伤事实上是需要住院观察的,所以我才建议你最好还是去趟医院。”
  “是吗?”他嘴角微扬的反问。
  “当然,我是个医生记得吗?”
  任威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问,你是真的为我好,或者是在替自己制造逃走的机会?”
  她吓了一大跳,表面上却故做无知状。
  “什么意思?”
  “我劝你最好打消逃走的念头。”他轻轻的说,右手有意无意的轻抚着放在膝上的手枪,像是警告般。
  看到他的动作,兰铃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但沉默一会她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打算何时放了我?”
  “时候到的时候。”他看了她一眼。
  “什么时候是时候到的时候?”
  他只看着前面道:“前面的路口边有家小杂货店,你将车停下。”
  兰铃的呼吸倏然间急促起来,难不成他终于想通要放她走了?
  好想经由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但又害怕如果是她会错意,经她这一提反倒提高他的防备心,而破坏这难得让她可以逃走的机会,那不惨了?所以她沉默不语,内心紧张外表却镇定的依照他的指示,将车停在杂货店前。
  车子停了下来,他没下车的打算,她亦不敢轻举妄动。只此一次机会,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谨慎小心。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要怎么逃呀?”任威砉突然开口说。
  她不敢看他,心中暗暗地祈祷着快些有人经过这里,如此一来只要她高呼救命,一定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进而将她救离他身边。
  “这附近的居民几乎都搬走了,除了一些舍不得离开的老人家之外,没有人有能力救得了你。”
  她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
  “我不相信。”
  “你果然是一心想要逃走。”
  兰铃一惊,倏然伸手去开车门,但他的动作比她还快,她的手才碰到车门把而已,他已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拉向他。
  “该死的!”他突然咆哮一声,咬牙抵抗从伤口传来的剧痛。
  她不住的挣扎。
  “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吗?”任威砉严厉的在她耳边问,感觉她浑身一僵,缓缓地停止挣扎。
  他乘机深吸了数口气,以缓和身上剧烈的疼痛,然后继续道:“不过你对我还有用处,我是不会杀你的,医生。”他加重最后两个字,“但是这里的居民就不一样了,如果你待会儿敢轻举妄动的话,就别怪我冷酷无情,毕竟子弹是不长眼睛的,知道吗?”他松开她。
  “你只是在吓唬我。”兰铃面无血色的看着他。
  “你可以试试没关系。”任威砉噙起一抹冷笑,将视线移向刚从杂货店门口探出头来,好像在查看是什么人将车子停在她店门前的老妇。
  “你不可以,他们是无辜的。”兰铃瞬间瞠大了眼睛。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什么都不会做。”他将视线移回她脸上。
  “你不能这么做。”兰铃摇着头,绝望的闭上眼睛。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他不留余地的盯着她。
  她没有回答,过了很久很久,任威砉依然耐心的等待着。
  “你必须答应我,绝不伤害任何人。”她终于睁开眼睛,直视着他说。
  “这样你就会放弃逃走的念头,乖乖地听我命令?”
  稍微迟疑了一下后,兰铃有如壮士断腕般的点头,从此决定了她更改不了的命运。
  从杂货店买来一切所需,包括快过期的医药,快过期的干粮、食品、矿泉水,以及一些生活必需用品和一床旧棉被,塞满车子的后车箱和后车座后,他们在因天外飞来一笔横财而笑得阖不拢嘴的老妇人的恭送下再度上路。
  一路上兰铃沉默得犹如哑巴般无语,事实上从她与他达成协议放弃逃走的念头后,她便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一开始任威砉对此情形并不在意,心想着他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休息一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失血过多再加上一夜无眠,他已是昏昏欲睡,可是他根本就不能睡,除了要指路外,更要小心防止她逃走——他并未真正相信她已放弃逃走的念头,所以摇了下头甩开对他纠缠不休的睡虫,开始与她聊天说话。
  “你几岁?”
  兰铃没有回答。
  “为什么会选择医生这个行业?我很少看到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医生。”他不放弃的继续问。
  她依然不理。
  “你结婚了吗?”他瞄了她握方向盘的双手一眼,“应该还没吧,我看你手上并没有戴戒指,如果结了婚……”
  “有医德的医生在动手术时是不会戴戒指的。”她霍然开口道。
  他突然轻笑一声,“终于肯开口了?”
  兰铃气恼的咬了下唇瓣,她该死的干么要理他呀!
  “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吧,你几岁?”
  “这应该不关你的事吧。”她冷道。
  “当然有关。”他一本正经的对她说。
  她瞪向他,怎知他却给了她一个柔情的微笑,还突然伸手轻轻地将她把跑到耳朵前的头发塞回耳后。
  “开车要看前方。”他对她说。
  而她却吓得差点没撞开车门,跌出车外——如果车门没锁上的话。
  “唉,才叫你开车要看前方,你怎么反倒完全不看呢?”他迅速地握住方向盘,将差点开去撞倒的车子驶回马路上。
  兰铃赶紧接回开车的工作,却明显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整个人几乎贴在车门上。
  “过来些,我实在很担心你会掉出车外。”他笑着说,眉宇间却有着难忍的痛苦。
  该死的,刚刚的动作又扯到伤口了,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现在他的伤口不只是痛,还有种如遭火烧的灼热感,怎么会这样,而且为什么他觉得车内好像愈来愈热?
  “你开了暖气吗?”他随口问。
  而她则为了刚刚的事只是防备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径自伸手试了试冷气口。有风,但好像不是暖气,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热呢?拉了拉领口,他忍不住开始动手解扣子。
  “你在发烧。”她忽然说。
  “什么?”
  “你说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她边加快车速边问。
  但突然又感觉到寒冷的任威砉却丝毫没发觉。
  “怎么忽然又变冷了,难道说是车内的空调出了问题?”他喃喃自语的拉紧才解开的外衣,皱紧眉头瞪向空调系统的控制键。
  兰铃不再说话,却倏地将车停了下来,转身从后车座翻出她在杂货店里买来的退烧药,连同一瓶矿泉水塞给他。
  “把药吃了。”她命令道。
  “这是什么药?”
  “退烧药。”
  “发烧?”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在发烧吗?”
  她无言的看着他点头。
  “难怪我会觉得忽冷忽热。”他恍然大悟的喃念出声。
  “把药吃了,一觉醒来之后你就会舒服些。”
  他点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药吃了会想睡觉?”
  兰铃直接反应的点头。
  “那我还是不要吃好了。”
  “为什么?”
  “我必须防止你趁我睡着的时候逃走。”也许是烧糊涂了,任威砉竟毫不修饰的将心里所想的说出来。
  原本还带着些许关心的兰铃在一阵错愕后,表情立刻冷漠下来。
  “随便你。”她冷冷的说了一声,然后安静地将车子再度开上路。
  看着她冷漠的侧脸,任威砉这才慢慢地发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但是他只不过说出实话而已,她干么生气?难道他连说实话的权利都没有吗?更何况……
  对了,更何况他们俩是什么关系?绑匪与人质!那他干么要为惹火她而感到懊恼?真是莫名其妙!
  收回凝视着兰铃的视线,他热得再度将衣服前襟拉开,甚至伸手将车窗按了下来,让窗外十一月的冷风替他浇息一身的热度。
  不过这个举动并未持续多久,一分钟之后,当他突然注意到身旁的她开始以手摩擦手臂取暖时,他便立刻将车窗关了起来。
  他有意无意的体贴举动让兰铃忍不住的瞟了他一眼,不过她可没忘记先前所受的污辱,他竟然从头至尾都没相信过她的承诺,自始至终都还提防着她。
  那么反过来,是不是也表示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要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能相信?
  哼,可笑!
  她干么这么认真呀?对一个冷血无情,随便就想草菅人命的歹徒认真,她大概是天下第一人吧,简直是笨得可以!
  “前面右转进去五百公尺左右就到了。”
  瞄了他一眼,她轻点下头表示知道了。
  两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一间房子前,兰铃呆若木鸡的瞪着眼前的“破”房子,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目的地,他们真要在这里落脚?没水、没电、与世隔绝就算了,她最担心的是眼前这间破房子可能连屋顶都没有,天啊!他真的没搞错?
  “下车吧。”
  他真的没搞错,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她认命的下车,打开后车门准备将里头的东西逐一搬出来,但他却阻止了她。
  “先帮我把铁门打开。”说着他先行走向那看不出是铁门的铁门。
  他的话让兰铃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向房子左边锈得不能再锈的铁卷门,愕然的瞪着它,怀疑它还打得开。
  走到布满锈斑的铁门前,任威砉因听不见身后有脚步声而回,只见她根本连动也没动一下的站在原地。她还在生气吗,所以才不愿帮他?
  一股突如其来的怒气让他倏地转回头。
  希罕!她真以为没有她的帮忙他就没办法吗?
  深吸了一口气,他伸出双手开始使劲的将铁门向上推,肩上的伤口在他用力的瞬间传来了一阵剧痛,但他置之不理,发誓非把眼前这扇铁门打开不可。他就不相信没有她不行!
  “喂,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他不要命的举动让兰铃忍不住奔上前阻止。
  “你别管。”他一把推开她。
  她呆愕了一下,立刻又攫住他使劲推门的手,朝他猛皱眉道:“你不要乱来好不好?这附近可没有医院可以为你输血。”
  “那不正好,你不是一直在等待逃走的机会?”
  兰铃瞪着他,心中逐渐燃起怒火。她松开抓住他的手退后一步,双手交叠在胸前看着他。
  “谢谢你提醒我,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差点就让医生的本份坏了这次能逃走的机会呢。来,请便,不管你现在是想拉铁门或者是想改用肩膀去撞,我都不会阻止的,请随意。”她冷嘲热讽的说。
  他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她。
  “咦,你怎么不继续,不会是我站在这里妨碍到你了吧?那我退后几步好了。”说着,她当真向后退了三步。
  至此,任威砉终于能肯定她是在嘲弄他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难道忘了自己是人质吗?没有正常人质该有的害怕就算了,她不仅胡乱发大小姐脾气、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听他指挥,现在竟然还对他冷嘲热讽。这个女人……
  他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他转身,整个人突感一阵昏眩,身体沉重无比。他不以为然的继续以凶恶的表情瞪着她,慢慢逼近。
  “你最好别再动了。”看着他脚步蹒跚,一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昏倒的样子,她忍不住朝他皱眉道。
  “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让你知道这里谁才是老大。”他告诉她,发出来的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你若现在昏倒的话,我可会乘机逃走喔。”明显看出他的不对劲,兰铃警告他说。
  她实在很怕他真的昏倒,因为以他人高马大的壮硕体格,如果昏倒的话,她根本连拉都拉不动,又该如何将他送进屋呢?
  比起刚刚旭日东升的时候,整片天空阴沉了许多,待会恐怕会下雨,所以她根本狠不下心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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