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悍龙夺心(下)-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没有这么说。”为什么他老是喜欢曲解她的意思?
“你明明就觉得不要紧。”这不是他刻意曲解,而是她一心袒护朋友,这让他非常伤心。
“我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吧!我承认我不了解他有什么企图,但我对你的企图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不需要别人提醒我!”
“我对你有什么企图?”韦皓天不明白为什么又突然扯上他,他们现在讨论的人是宋乔治。
“你会娶我,完全是为了报复我!”要扭曲大家一起来,谁怕谁?“因为小时候我不懂事,对你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又当众侮辱你,所以你就不择手段的把我娶进门,好折磨我报复!”
这真是韦皓天听过最胡扯、也是最令他伤心的话。她明明知道,他为什么娶她,她明明知道,他对她的爱慕及思念,从来没有一刻停止。
她是他的爱、他的愁,他的梦想。可如今她为了支持宋乔治,可以对他做出这么无情、不实的指控,他还有什么话说?
“原来之前你说了解我、爱我都是在作戏。”他总算明白他和宋乔治之间的差异,光信任这点就相差一千倍,他怎么和人竞争?
“当然,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一个黄包车夫?”郝蔓荻直觉地反驳,话说出口以后,才发现自己说错了,和韦皓天陷入相同的错愕。
他们同一时间愣住,都不敢相信对方(自己)这么说了。“黄包车夫”这个字眼,在他们的生活里面,已经消失多时,如今再提起,听起来特别讽刺。
“你说的对,是我自己多心了,我在作梦。”他从沙发上拿起大衣和帽子,就往外走。
郝蔓荻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恨自己为什么大嘴巴,她分明就不是这个想法,为什么老是说出和内心完全相反的话来?为什么?
他们一向就有这个问题,自尊心强,谁都不愿开口认输。过于会保护自己的结果是互相伤害,彼此都很无奈。
走出家门的韦皓天,陷入比郝蔓荻更深的茫然,不晓得今生所为何来,自己又是什么?
他像个游魂一样,在街头晃来晃去。
上海无论白天或晚上都很繁华,但此刻他却觉得没有容身之地,事实上他已经在这个地方住了三十几年。
他无意识地举起手,扒扒头发,才发现头发已经过长,该理一理了。难怪蔓荻会一直强调他是黄包车夫,因为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没有人头发留得像他这么长的,除非是他那一票好兄弟,否则大家都是规规矩矩用发油梳上去,发尾留到颈后,没人会留到肩膀。
“老板,我们是不是该回银行了?其他的大老板们正在银行的公事房候着呢!”司机一直默默跟在韦皓天后面,没敢烦他,可这时候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跟上前问韦皓天。
“不,我们去理发。”韦皓天决定临时改变行程,反正那些所谓的“大老板”们,都是他的好兄弟,他们不会介意的。
“理发?!”司机张大眼睛,不明白这个时候韦皓天怎么还能这么镇定,华董的宝座都快被人给抢去,他居然还要去理发。
“对,理发。”理掉这三千烦恼丝。“你去把车子开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华董的位子固然重要,但理发这件事更重要,他不要他的外表看起来像黄包车夫。
“好的,我马上去把车子开过来,您稍等一下。”司机难得看见韦皓天这种表情,也不敢再多嘴,立刻就要去开车。
“动作快一点,我要去理发。”他摸摸发尾,真的太长了。
“是,老板。”司机用跑的跑去几条街外,将停放的车子开过来,再下车为韦皓天打开车门,请他上车。
等一切该走的程序都走完,司机已经是气喘如牛,难以开口说话,但他还是很尽责地转头问韦皓天。
“要去华安理发厅吗?”华安理发厅是上海市最有名、也最贵的理发厅,剃一次头要六角大洋。
“不,我们到南市去。”韦皓天回道,司机惊讶地看了韦皓天一眼,接着发动引擎,开往南市。
南市是上海最老的城区,位于华界。既然是老城区,必定商业鼎盛,处处充满传统沪上风情。当然,这样的老城区必定也会有贫民窟,住着些贫困的穷人,韦皓天就是要去那里。
“老板,您好久没来了。”自从他娶郝蔓荻为妻以后,就不曾来过南市,遑论最低下的贫民区。
“是啊,好久没来了,不知道老师傅还在不在?”他看看车外的风景,街上到处跑满了黄包车。
“应该在吧!”司机说。“前阵子我朋友才刚来让杨师傅剃过头,他老的技术还是一样好呢!”
像他们这种领固定工资的小老百姓,能省则省,剃个头也要到处比价,看哪边的技术好,哪边收费便宜才敢去剃。不过近年来工资普遍提高,会这么斤斤计较的人越来越少,都涌向设备齐全的理发厅去理头了,很少人会找路边摆摊的老师傅清理门面。
韦皓天没答话,他知道在人们的眼里,他是个奇怪的大亨。坐拥难以估计的财富,却喜欢跑到贫民窟的剃头摊剃头,传出去真要成为笑话。
“你在车上等我。”但人就是这么可笑,外表可以改变,却改变不了习惯,总是陷在固有的格局里面挣脱不出来,就算事业再成功也一样。
吩咐妥司机以后,韦皓天打开车门,一个人下车,一步一步踱向狭小巷口那个不起眼的剃头摊。
“杨师傅。”
剃头摊的生意不太好,几乎没什么客人。老师傅见到韦皓天有些惊讶,他好久没来了。
“好久不见,您的身子骨还好吗?可还健朗?”
老师傅算是少数他尊敬的长辈,韦皓天同他说起话来特别有礼貌,只见老师傅绽开一个开朗的笑容,极有精神的回道。
“还不错,一时半刻死不了,就这么赖活着。”低阶层有低阶层的语言,韦皓天顿时觉得好亲切。
“能够赖活着也行,总比横死好。”他笑着说道,老师傅也回他一个笑容,两手摊开一条白色围单,请韦皓天坐下,开始帮他剃头。
路边的剃头摊当然比不上高级理发厅享受,幸亏现在不是夏天,不然光坐着就要激出一身汗,更何况老师傅用的都是一些老式的剃刀和剪刀,新潮一点的年轻人都不敢尝试。
“你都已经是上海知名的银行家了,实在不应该再来这个地方剃头。”老师傅帮韦皓天剃头,至少超过十年,可以说是一路看着他长大。
“没办法,我改不掉这个习惯,还是喜欢找您。”从他和郝蔓荻结婚以后,便一直到华安理发厅理头,里面设备虽豪华,但他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让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有些事情可以改变,有些事情却很难戒掉,对吧?”老师傅帮韦皓天理了十几年的头,非常清楚他心里的愤怒及迷惘,和难以遮掩的茫然。
“是啊,真的很难戒掉。”他可以改变发型和穿着,符合上流社会的标准,可是却戒不掉骨子里那属于低下阶层的劳动习惯,不然他不会这么喜欢工作。
“我记得第一次帮你剃头的时候,你还是个付不出剃头钱的穷小子,现在却已经是商场大亨。”他付出了许多努力,终于走到今天。可不晓得怎么搞的,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少。
“当初要不是您心肠好,免费帮我剃头,说不定我就得拉一辈子的黄包车,您也看不到今日的我。”商老爷子就是看中他干净的外表,从中瞧出他的上进心,才会聘他为包车夫,然后进一步收他为义子。若说老师傅是他的恩人,一点也不为过。
“只是几分钱的恩情,不必一直放在心上。”老师傅微笑。“重要的是做人要懂得知足,若是一直不肯饶恕过去,是得不到真正的幸福的。”
老师傅活得够长、够久,对世事看透的程度,远比韦皓天来得深,韦皓天的身体,因他这一席话僵住,动也动不了。
“好了。”老师傅的功夫了得,三两下就理出一个适合韦皓天的发型,那才是真正的韦皓天。
“头发理完了,你可以赶快回去了,这个地方很乱,不是你这个商场大亨应该来的地方。”老师傅剃完头就赶人,韦皓天掏出一把钞票要给老师傅,被他严厉拒绝。
“我只收两角大洋,多的不收。”他不会因为他已经成了商场大亨,就调高收费标准。
韦皓天只得苦笑,把钞票塞回皮夹,东摸西摸找出两角大洋给老师傅。
“以后最好少来这个地方,以免被绑架。”虽说他有商维钧罩着,但上海黑社会竞争激烈,谁也说不准。
“除非您肯听从我的建议,开一家理发厅,否则我还是会来。”韦皓天坚持。
“不了,皓天。”老师傅的态度比他还要坚定。“就像我刚才说的,生命中总有些无法摆脱,也无法轻易抹去的事物。我习惯街头摆摊的日子,也无意更改这项习惯,但是无论如何谢谢你。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我随叫随到,一定帮你剃头。”
老城区的人情味儿,总是让人忘不了,韦皓天终于找到他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剃头的原因。
“那么,多保重了,杨师傅。”
除了习惯之外,还有那发自内心恳切的叮咛和问候。这都是冰冷的上流社会所没有的,老师傅让他回忆起那段美好时光。
“老板,要回去了吗?”司机问刚上车的韦皓天,开始发动引擎。
韦皓天摇摇头,颤声说:“到棚户区。”
这回司机没再多话,方向盘一转,就朝药水弄开去。到了棚户区以后,韦皓天一个人独自下车,走到他小时候住过的空地,发现那儿已经搭上更多的滚地龙,于是两手插入大衣的口袋,看着破落的棚户。
重要的是做人要懂得知足,若是一直不肯饶恕过去,是得不到真正的幸福的。
他想起老师傅的话,想着想着,不由得激动起来。
生命中总有些无法摆脱,也无法轻易抹去的事物。
老师傅的话像是紧箍咒,掐得他的呼吸紧紧的,差一点窒息。
他一直想摆脱过去,一直想抹杀过去,终究还是忘不了,摆脱不掉。他甚至无法饶恕过去,对自己永不满足,全都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那个处处受辱、时时刻刻自卑的少年还没长大的缘故。
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喜欢一个黄包车夫?
但他真的以为她爱他,无论他是不是黄包车夫。
想到手里紧握着银元的愤怒少年,想到郝蔓荻说这句话时的嘴脸,纠结于韦皓天眼角的泪,不知不觉地掉下来,落入高及膝的杂草堆里,无声无息……
在老一辈企业家倾全力的杯葛之下,韦皓天毫无意外的落选,与工部局华董宝座擦身而过。
韦皓天当然很生气,并开始调查是谁搞的鬼。
他落选的原因很多,其中大部分都跟郝蔓荻有关。工部局的华董竞选章程规定:凡是想竞选华董的人,必须付房地捐款每年五十两以上,或年付房租一千两百两以上者,才能竞选华董。
此外,工部局并规定凡竞选华董者,必须在公共租界居住五年以上,才有资格登记竞选。
前一项他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后者。他之前的确是住在公共租界,也居住了超过五年,但为了郝蔓荻,他又在法租界的毕勋路上买了房子,搬到法租界来,这一个小小的搬迁行为,居然就成了那批老贼攻击他的目标,藉此质疑他参选的正当性,差点把他气死。
接着,又是郝蔓荻的问题。
不过这回问题不出在她身上,而是她父亲,明着支持韦皓天,暗地里使拐子的郝文强,未料竟成了他的恶梦。
郝文强的影响力虽然不比当初,但好歹他也是纳税华人会的一员。而华董的产生,又必须倚赖纳税华人会、同乡团体,和商业团体三者平均选出代表八十一人,再由代表选出华人董事,足见竞争之激烈。
郝文强即是那八十一名代表之一,在投票前夕他也信誓旦旦定会投他女婿一票,结果票开出来,四十票比四十一票,吴建华以一票险胜,关键的一票就在郝文强,他将手上原本该给韦皓天的一票,临时改投给了吴建华,硬生生地改变选举结果!
当然,韦皓天也不是好惹的,在确定是他丈人搞的鬼以后,立刻就在“中陆实业银行”的董事会上,拔除了郝文强董事长的位子。
郝文强被迫交出经营权,像只战败的公狗,整天落寞打不起精神来。郝蔓荻看她爹地这个样子,很为他心疼,于是代替她爹地跟韦皓天交涉,希望能让他重新回到银行上班。
不消说,韦皓天的答案一定是NO,想都别想!郝蔓荻气不过,又跟韦皓天吵了好几次架,气得韦皓天好几天不回家,直接住到饭店。
郝蔓荻也不甘示弱,开始疯狂的参加舞会,和旧时朋友混在一起,于是情况又回复到以前,他们仍在原地踏步。
这天,失意的郝文强既失去了银行董事长的头衔,手里头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供挥霍,只得一个人坐在酒吧的吧台喝闷酒。
他的人生走到这一步,可说是彻底失败。非但祖先留下来的财产被他败得精光,就连维持了几百年的家族清誉也不保,成了家族罪人。
他的人生没有这么失意过,就算去年银行发生倒闭危机的时候,他都还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但是此刻他真的完全失去斗志,真想就这么过去算了,也好过活着让全上海的人看不起……
“伯父,怎么一个人窝在这里喝闷酒呢?也让小侄陪你喝一杯。”
郝文强杯子里头的酒喝光了,正想再往杯子里头倒酒的时候,宋乔治却早一步拿起酒瓶帮他倒酒。
“乔治!”郝文强颇为惊讶会在这儿遇见他,嘴巴张得老大。
“一个人喝酒多无聊,我来陪您聊几句,给您充当听众。”宋乔治的胆子不大,嘴巴却很甜,尤其懂得怎么讨好老人家。
“唉,还有什么好说的?”郝文强一脸失意。“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只丧家犬,连吠都不懂得吠了,哪还敢抱怨?”他已经完全失去银行的主控权,等于是被赶出董事会,像只没用的老狗般被踢走。
“您这话说得不对,伯父。”宋乔治摇头说道。“失去了一家银行,可以再补回一家银行,上海没您想象中这么无情。”
“乔治!”郝文强上下打量宋乔治,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韦皓天拿走了您的银行,您也可以拿走他的银行,这道理就跟帽子戏法一样,都是换来换去而已。”宋乔治呵呵呵地笑,郝文强知道没那么简单,其中必有内情。
“怎么,你们打算对付韦皓天?”郝文强兴奋的猜测道。
“是有这个打算。”宋乔治回道。“我们觉得他太烦了,这回的华董选拔,要不是您临时跑票,吴会长也不会当选,他要我代替他谢谢您,改天有空设个饭局,大伙儿一起吃饭。”
也就是说,老一辈的企业家们准备要反扑了,这真令人痛快。
“告诉吴会长,就说郝伯伯这票跑得值得,请他老不必放在心上。”到底都是传统上海仕绅,相挺也是应该。
“但您也因此被赶出董事会,想想您这一票的代价还真大啊!”啧啧啧。
“无所谓。”郝文强阴郁地说,仰头又喝掉一杯,乔治再次帮他添酒。
“反正他早想干掉我,要不是碍于蔓荻,我们早就撕破脸了。不过现在的情形也差不多,我们根本不交谈。”翁婿关系坏得很。
“韦皓天,就是一个这么令人讨厌的人。”宋乔治自己就恨他恨得牙痒痒的,巴不得扳倒他。
“所以大家才想要联合起来对付他,挫挫他的锐气。”其实不只韦皓天,他们那一票都很惹人厌,绰号“五龙”,但在他看来应该是五条虫才对,让人恨不得一脚踩死,教他们永不翻身,哼!
“看样子你也吃过他的亏,贤侄。”郝文强打量宋乔治扭曲的表情,上面写满了恨。
“不止一回。”宋乔治承认。“就是因为吃过他的亏,所以才想要扳倒他。我是特地来问问看伯父有没有兴趣,也加入扳倒韦皓天的行列。”
“兴趣倒是有的。”而且相当浓厚。“但问题是我已经一文不名,没有股票,名下也只剩下一栋洋房,要怎么加入你们?”
“这简单。”乔治狡狯地回道。“我只要说服我父亲,请他将名下所有『聚南商业银行』的股票转给您,届时您就可以亲眼目睹韦皓天失魂落魄的模样,岂不大快人心?”
“你是说……”郝文强难以置信的看着宋乔治,只见他阴笑。
“没错。”他点头。“吴会长他们就是打算在银行董事会上,用绝对的优势夺走韦皓天手上的经营权,让他也尝尝被赶出董事会的滋味。”
这真是太快人心,活生生就是现世报。得知这个消息的郝文强雀跃不已,但他同时也了解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是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于是直问。
“贤侄,你为什么要帮我?”
宋乔治愣了一下,老实回道。
“因为蔓荻。”他解释。“我想伯父应该也知道,我喜欢蔓荻很久了,只是您把她送到法国,一送就是五年。这期间我爸爸又禁止我出国,怕我一去不回头,于是我只得守在上海苦苦等待。好不容易等了五年,盼到她回国,您却又将她闪电下嫁给韦皓天,小侄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这不恰巧您最近又遭遇到不幸的事,可韦皓天那狠心的家伙,却丢下您不管。要不是我和父亲到处张罗,您也不会在巡捕房里头关个半天就被放出来。说到底,我就是看不惯韦皓天对待你们父女的方式,想替您和蔓荻争口气而已!”
宋乔治到底是上流社会训练出来的产物,绕弯讨人情的技巧极高,一口人情话更是说得漂亮,郝文强立时便能会意,连忙拍拍宋乔治肩膀安慰宋乔治。
“都是郝伯伯不对,我不该没问过你的意愿,就将蔓荻许配给韦皓天,这些日子以来,让你受苦了。”郝文强当初其实就找过乔治的父亲借钱,但他父亲是个精明的商人,也不认为世界上有哪个女人值得花一、两百万,因此一口就回绝了。这回他会松口帮忙,应该是受不了乔治死拖活赖苦苦哀求,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点的头,也算是欠了子债。
“只要您答应事成之后,将蔓荻嫁给我,小侄就不觉得受苦。”想起那天倒在他怀中的软玉温香,宋乔治的股间便涌上一股骚动,非要郝蔓荻平息不可。
“你放心,我一定会要她跟韦皓天离婚。”郝文强极有自信的答应。“像他那种货色,根本不配碰蔓荻,我不会让他再继续留在蔓荻的身边。”
大家都不看好韦皓天和郝蔓荻,都想拆散他们,想想他们的情路还真是艰苦,一路不受祝福。
“来,我们干杯。”想到即将就能拥美人入怀,宋乔治心情愉快地拿起酒杯,向郝文强敬酒。
“预祝我们的计划成功,顺利扳倒韦皓天,叫他滚回去街头拉黄包车。”宋乔治恨恨说道。
“对,叫他滚回去拉黄包车。”郝文强亦恨恨附议道。
“干杯!”
“干!”
锵!
第二十章
正当那头郝文强和吴建华这一票人处心积虑、积极布桩,想要一举撂倒韦皓天之际,公事房这头的韦皓天也同样不得闲,眉头锁得好紧地听商维钧的手下做报告,越听眉头锁得越紧。
报告的内容很简单,全是关于郝文强。看来他丈人最近的社交活动不少,再也不复前些日子的垂头丧气,也算是一件好事。
“他似乎跟宋乔治之间,存在着某种协定。”
商维钧神通广大,从黑社会的情资到企业界的动向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比国民政府的特工单位还可怕,最好别惹到他。
“是吗?”所幸韦皓天没有这层顾虑,他和商维钧是好兄弟,情报还可以互换。
韦皓天轻忽的表情,让叶疾风放下手中的报告,担心的望着韦皓天。叶疾风即是商老爷子在世时收的另一名义子,亦是韦皓天的好兄弟,只不过他的行事作风更像是一条看不见的影子,教人很难察觉他的存在。
“我认为你不该不把它当一回事,皓天,他极有可能扳倒你。”叶疾风提出警告,韦皓天只有听从的分。
“现在看来郝文强好像一无所有,但情报显示,他已经拥有相当的股份,足以在董事会上来个临门一脚,把你从董事长的位子上踹下来。”
这也是他们的目的──踢掉皓天。虽然还不足以完全将他扳倒,但银行一向就是皓天的主业,也是他的口袋,他们这些人正试图把他的口袋缝起来,不让皓天方便。
“我不是不当一回事,疾风,我只是觉得累。”商场上的争斗,不同年龄层间的排挤,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厌倦。
叶疾风和其他在场的四龙们心照不宣地互看,一致认为商场上的争斗,恐怕都不若他和郝蔓荻私下的争执来得猛烈,这才是让他真正感觉疲累的主要理由。
“总之,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叶疾风做出结论。“虽然我们占有绝对优势,但难保对方不会发现,最关键的百分之十在谁的手里,还是得多加注意。”
对方摆明了要来场董事长宝位争夺战。通常这类战役,靠的都是手上的持股,谁的持股多,谁就比较有膀算。目前韦皓天手上的持股只有百分之二十,辛海泽、傅尔宣、蓝慕唐各自拥有百分之五,商维钧拥有百分之七,剩下的股份不是被散户买去,就是老早被其他商团掌握,没有一个持股比例能超过韦皓天,再加上其他四龙们的协助,韦皓天的赢面很大,所以他一点都不怕。
“我知道,我会小心,你不必担心。”韦皓天很感谢叶疾风的协助,他是“山海会”仅次于维钧的第二号人物,通常不处理这些小事。
“那就好。”叶疾风点头,表示了解。
此外,他还有一个特点;不多话,永远一张扑克脸,也从来不笑,标准的冷面杀手。
“那么,我告辞了。”
最后一个特点;他身形高大,动作却和风一样快,完全符合商老爷子给他取的名字。
“阿吉还是老样子。”看着他的背影,韦皓天摇头笑道。
叶疾风的本名叫叶阿吉,商老爷子觉得难听,硬是帮他改名为叶疾风,不过韦皓天私底下都喜欢叫他阿吉,感觉比较亲切,也不会那样冷酷。
“如果没事的话,散会,赶紧回家陪你太太吧!”比叶疾风还可怕的商维钧,则是和叶疾风完全相反。他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神情,教人更摸不清头绪,跟一脸冷然的叶疾风是完美的搭档,难怪能横扫上海滩。
“谢了,维钧。”韦皓天收拾好公事包,便听从商维钧的建议,回家陪郝蔓荻。
大家都知道,其实他的心不在会议上,而是挂在郝蔓荻身上,她掌握了他的欢喜与哀愁。
只是他们吵吵闹闹,戏再好看,观众也会厌烦,更何况是当事人?韦皓天和郝蔓荻两个人都倦了,都想这出闹剧早一点散场,孰料竟会越演越烈。
尤其是郝蔓荻,因为没有知心朋友,又重新和何明丽交往,掉入了她的陷阱,整天就听见何明丽在她耳边今天说韦皓天如何如何的,明天又骂他有多差劲,听得她更为光火、更加心烦。
左有乔治猛烈展开追求攻势,右有何明丽不停在她耳边放话洗脑,再加上她爹地在背后推波助澜,郝蔓荻纵使有意和韦皓天和好,恐怕也很难,两个人之间的裂痕没越来越深就不错了,还指望和好?
这天,她实在无聊到发慌,心情差到极点,便去找何明丽聊天,清理一下心事。谁晓得心情没清理到,反而越来越糟。
何明丽今天的炮火特别猛烈,一直攻击她丈夫,郝蔓荻实在听不下去,随意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何府,回家休息。
她一回家,便发现韦皓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样子。正巧她的心情也很差,本想无声无息的溜上楼,却被韦皓天发现。
“你回来了?”他不知道回来多久,一脸疲倦。郝蔓荻只得停下脚步,走到他旁边的沙发坐下。
“我去找朋友聊天。”她主动解释。
“哪个朋友?又是那个整天谈论爵士乐的?”她那一大票朋友他记不了一、两个,印象最深的是陆洁雯,因为她最多嘴。
“不是洁雯。”郝蔓荻被他的说法逗笑,他形容得好传神。
“那是谁?”难得他们也会像这样聊天,韦皓天不禁也跟着绽放出笑容。
“何明丽,就是跑到庄园找我的那位。”怕他不清楚,她学起他解释,只见韦皓天嘴角的笑意倏然消失,换上一脸嘲讽的表情。
“你跟那种人能聊什么心事?”韦皓天十分不屑。“那种人只会破坏别人的好事,以后最好少去找她!”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不要老是嫌弃我的朋友,明丽是好人,一直都非常有耐心听我说话,听我抱怨,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而他竟然以“那种人”称呼她,太不懂礼貌了。
“是吗?”韦皓天嘲讽地反问。“那么你这位不可多得的朋友,有没有劝你离婚,不要再继续痛苦了?”
答案一定是“有”,看郝蔓荻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了。韦皓天见状不文雅的咒骂一声,不明白她怎能盲目至此,完全看不清身边的人?
“你最好当心这个叫何明丽的女人,免得吃亏。”他索性警告郝蔓荻。
“我干么要提防明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郝蔓荻对韦皓天提出的警告嗤之以鼻,绝对信任朋友。
“你这个最好的朋友,试图勾引你丈夫,这样的『好朋友』你还要吗?”心胸未免太广。
“明丽勾引你?”她好像听到笑话般的张大眼睛。
“千真万确。”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就怕她听不清楚。
“……你不要笑死人了,明丽最讨厌你,怎么可能勾引你?”她看不起皓天人尽皆知,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但那女人说她暗恋我好久,从五年前在『法国公园』第一次见到我那一刻起就爱上我,只是没有勇气向我表白。”他难忘那天在饭店差点遭强吻那一幕,简直恶心透顶。
“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信!”明丽才不会这么做,一定是他在说谎。
“该死,蔓荻,她还想吻我。”韦皓天进一步说明。
“我不信。”她仍旧摇头。“明丽不可能做这种事!她才不会勾引你,她知道你是我的丈夫,不会做这种事情!”一定是他不喜欢她们交往所编出来的故事,明丽才不会背叛她。
“她是个虚伪的女人,蔓荻,你别被她骗了。”韦皓天苦口婆心劝郝蔓荻,无奈她就是不听。
“明丽是好人,你不要想讲她的坏话。”也许是她的朋友真的太少了,因此当韦皓天说真话的时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