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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龙夺心(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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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
  六只追着电兔绕场一周的赛狗,很快就要到达终点。
  赌客们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情绪,此刻又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地为自己看中的赛狗喊加油。
  三号赛狗就如同大家期盼的,一路都是第一。
  “三号!三号!三号!”
  押三号赛狗胞赢的赌客,这时亦疯狂地大喊赛狗的背牌号码,希望牠能就这么一路跑回终点。
  看着越来越朝他们接近的三号赛狗,韦皓天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牠的眼神过于凶猛,嘴角还一直流口水,感觉上不像普通赛狗,应该是被下了药。
  虽说大会规定禁止喂食赛狗禁药,但跑狗场是法国人开的,只要和巡捕房打好商量,谁也拿他没办法,赌客只能做冤大头。
  这原本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问题在于今天的药量好像给得太多,多到有点不寻常。
  狗儿以飞快的速度通过终点,没有错,果然是三号赛狗赢,郝蔓荻押对宝了。
  “好棒!”她虽没有下注,但还是觉得很高兴。这证明了她的眼光不错,懂得选狗,至少比选男人的眼光好多了。
  郝蔓荻雀跃不已地跟着大家拍手,为三号赛狗的精彩表现喝采。按理说狗儿到达终点就会慢慢停下来,奇怪的是,三号赛狗不但没有停下来,还更往前方冲,最后竟一举跳过铁栅栏,朝郝蔓荻的方向扑去。
  “蔓荻!”
  她还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韦皓天庞大的身躯便覆上她的身体,将她连同椅子一起推倒在地。她重重地摔了一跤,抬头看韦皓天,谁知竟然看见那只凶猛的赛狗,朝着韦皓天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皓天!”
  “砰!”
  “啊──”
  同一时间,好几个不同的声音响起。有郝蔓荻惊惶失措的呼喊声,韦皓天抵挡赛狗袭击的摔地声,还有观众的尖叫声,全部混在一块儿。
  “快想办法把狗儿拉开,快!”
  跑狗场的华人经理,似乎没有想到赛狗会突然发疯,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不晓得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韦皓天的左手腕虽然被咬出血来,但他的右手还能动,并适时的掐住赛狗的喉咙。
  他收紧巨掌,勒紧赛狗的喉咙,强迫牠张开嘴巴,狗儿还在挣扎。
  “呜……”
  “松口!”
  韦皓天天生的气势,不仅人害怕,就连狗儿也要屈服。跑马场的华人经理还来不及请兽医来帮赛狗施打镇定剂,牠就已经主动松开嘴巴,匐匍在韦皓天的脚下,韦皓天又成功地驯服一条狗。
  “呼呼!”只是他再强壮,依然抵挡不住疼痛喘气。
  “皓天!”郝蔓荻红着眼眶,冲进韦皓天的怀里,他气喘吁吁地抱住她。
  不管任何人、事、物,他都能够驯服,唯独驯服不了他怀里的小野猫,真是讽刺。
  “韦先生,您不要紧吧?我已经打电话请医院派车子过来,送您去医院治疗。”跑狗场的华人经理,没料到狗场里的赛狗竟会咬伤最重要的贵宾,急得脸都红起来。
  “不用了,我想直接回家休息,不想上医院。”韦皓天拒绝跑狗场华人经理的好意。
  “但是──”
  “你不必担心,我有家庭医师。”韦皓天扬手阻止对方再说下去。“我会请我的家庭医师到我家诊断,你就不必再费心了。”
  他了解这类意外对跑狗场的商誉会有多大影响,要知道上海不只“逸园”一家跑狗场,还有“明园”、“申园”两家跑狗场,竞争可说非常激烈。
  “是,韦先生,真的是非常抱歉。”华人经理拗不过韦皓天的坚持,只得一直陪不是,护送韦皓天和郝蔓荻走出跑狗场。
  一直到车子离去之前,经理都还在鞠躬道歉。郝蔓荻也始终红着眼眶,紧紧挨在韦皓天身边,这是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最靠近的时刻。
  “幸亏你的动作快,不然你这只手就保不住了。”
  韦皓天拒绝上医院就诊,却找来了全上海最有名的医生到府服务,也算是够面子。
  “谢了,为良。”韦皓天面带微笑地跟好友道谢。“这必须归功于我过去的经历,不然还真来不及反应。”
  “算你走运。”庄为良拍拍韦皓天的肩膀,恭喜他没事。“不过遭狂犬攻击不同于一般街头打架,我已经为你打了一支针预防破伤风。记住,下次别再逞强。”
  这次是他运气好,在赛狗还没来得及完全咬下去之前,便掐住赛狗的喉咙,让牠无法使力。万一要是没算准,手臂极可能被咬断变成残废,不可能像这次一样,只留下一道深刻的齿痕。
  “没办法,牠要咬我太太,我不能不出面阻挡。”就算会残废,他也认了,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蔓荻重要,说什么他都要保护她。
  “总之,好好休息。”庄为良再次拍拍韦皓天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郝蔓荻一眼以后便带着医生包离去,将时间留给他们夫妻。
  始终红着眼眶的郝蔓荻,怎么也忘不了当时惊险的画面,和当她看见他被赛狗咬住手臂的感受。
  她以为她会死,以为自己的心脏,会随着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扭曲变形,再也无法跳动。她像发了疯一样的喊着他的名字,却也在同一时间了解到──她不能没有他,全心全意的爱他,无论他有没有在外面养小老婆,她都不会改变心意。
  “蔓荻?”
  她恨自己的无能,婚姻明明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才惊觉自己喜欢他,是不是有被虐狂?
  “你从刚才就一直哭个不停,过来。”韦皓天伸长手要她过去,郝蔓荻却死也不肯移动一步,不断谴责自己无能。
  “好吧!”韦皓天认输。“既然你不愿意过来,那我只好过去──”
  “你不要乱动!”看见他掀开棉被,想逞强下床的举动,郝蔓荻马上冲进韦皓天的怀里,阻止他做傻事。
  韦皓天两手停在半空中,看着怀里哭成一团的泪人儿,瞬间觉得就算被狗咬断手臂也划得来,更何况他只是受了点轻伤。
  “乖,我没事,不要再哭了。”他两手轻抚她的玉背,记不得自己到底已经有多久没有碰她了,他们一直都在斗气。
  “我才没有哭。”她怎样都不肯承认。“我只是在喘气,因为我站得太累了。”从回到家开始,她就不曾坐下来好好休息,一直像颗陀螺一样地转来转去,张罗着给他最好的照顾。
  “好好好,你太累了,在旁边等得好辛苦。”对于她体贴的表现,韦皓天也很感动,第一次有当丈夫的满足感。
  “你才知道──”郝蔓荻原本想再多抱怨一些的,不料她才开口,韦皓天的唇就压下来,用最美妙的方式叫她住嘴。
  她直觉地张开嘴,回应他强烈的索吻,反应激烈的程度,几乎跟他一样。
  他们的舌头在彼此的口腔里窥探、摸索,像是要弥补多日来的思念似地不断地吸吮翻搅。他们甚至忘了医生的交代,开始互相磨蹭对方的身体,直到郝蔓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他稍稍畏缩,郝蔓荻才慌张的察觉──
  “不行,你受伤了,要多休息。”她说着说着就要推开他的胸膛下床,却反过来被他搂得更紧。
  “拜托别在这个时候叫我休息,我会更难受。”气血逆流而亡。
  “但是你的伤、你的伤……”她害怕的看着他的伤口,上面还留有清晰的齿印和可怕的血迹,全是为了救她而留下的。
  “伤口只是看起来可怕,其实──”韦皓天本来是想说服她,他的伤不若表面上来得严重,但又临时改变主意。
  “对,我受伤了,而且是为了你才受伤,所以你要负责。”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她一定会叫他好好休息,接下来也就别玩了。
  “我要负责?”她吞了吞口水看他的伤口,真的好可怕。
  韦皓天点头。
  “我要怎么负责?”她又不是医生,而且他也已经打了针,应该没有大碍……
  “我的手受伤了不能动,这次你必须采取主动,帮我服务。”他从头到尾,就怀着这个坏心眼,要她也体会被情欲冲昏头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她一脸疑惑地看着韦皓天,只见他点点头,暧昧的微笑充满了暗示。
  她立刻羞红脸,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但韦皓天认真的表情,证明了他是真的很想要她,再也不想放她走。
  于是她轻轻在他唇上印上一个吻,告诉他,她也不想离去,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始。
  韦皓天马上给她回应,除了加深他的吻之外,还鼓励她爬上床铺,跨坐在他身上,他会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教她,直到把她完全教会为止。
  郝蔓荻一向就是个好学生,在他的引导之下,她很自然地爬上床,坐上他的大腿,为他解开衬衫。
  她从不知道男人的衬衫是这么难解,也或许是她太紧张了,一直无法顺利将韦皓天的衬衫脱下,连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成功。
  “别紧张,宝贝。”他吻她的耳垂,要她冷静下来。“多试几次就习惯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韦皓天这句话像是一剂最有效的强心针,将郝蔓荻的紧张统统赶不见,她终于比较能够呼吸。
  她接下来想直接解开他的裤头,却被他拦下来,将她的玉手引导到宽胸上。郝蔓荻最初还有一点迟疑,但指尖传来的坚实触感,让她着了迷似地到处摸,他甚至还有腹肌。
  “噢!”不期然碰触到他的敏感带,韦皓天呻吟一声,引发她更多的好奇。
  她趴下身来,对着韦皓天的肚脐吹气,他似乎很怕人家碰那个地方。
  韦皓天呻吟得更大声了,他不是害怕,而是敏感,不过她似乎不会区分两者的不同,一直绕着那个地方玩,最后还用舌头舔它,韦皓天差点因此而死掉。
  “蔓荻!”他再也受不了这甜蜜的折磨,右手捧起郝蔓荻的头,便将她的脸拉回到他的眼前,与她热烈舌吻。
  这一吻吻得既长又深,吻到两个人几乎都快岔气才勉强停下来,喘吁吁地对看。
  “干脆不要衣服了。”韦皓天接着把她身上的所有衣物都清光,只留下他出门前送给她的钻石项链,那是她此刻全身上下唯一的东西。
  他们做爱向来热情又猛烈,这次也不例外。尤其他们已经许久未曾上床,做起来更为猛烈,韦皓天的冲刺越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便浑身汗如雨下,身体一起疯狂摇摆了。
  达到高潮的喜悦,让她不想返回人间,想一辈子在天堂里面赖着。
  “蔓荻!”韦皓天轻轻拍打郝蔓荻的脸颊,她似乎无法回神。
  “嗯……嗯?”她星眸微张,小嘴也合不拢,证实了还在弥留。
  韦皓天不禁微笑,就算他们吵得再凶,只要一上床,最后一定是这个结果,他们的身体就是这么合得来。
  “我们不要再吵架了。”每一次吵架,就要冷战好久,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嗯,不要再吵了。”她同意他的话,她也好讨厌吵架,伤心又伤身,最重要的是不能上床,害她想死他了。
  两人甜甜蜜蜜的接吻,郝蔓荻窝在他的怀里,心想要是能永远像现在有多好,他们就不必伤神了。
  不过,她也同时明白那只是作梦,莉塔娜还横亘在他们中间,那是他们两人之间最大的问题……
  “蔓荻?”
  想到怎么甩也甩不掉的情敌,郝蔓荻疲倦地闭上眼睛,试着忘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韦皓天却选在这个时候呼唤她。
  “嗯?”她微微睁开眼睛,从他异常光亮的眼中看见欲望。
  接下来,就只听见男女交融喘息的声音,充斥一室。
  第十六章
  火,熊熊大火。
  宛如怪兽的烈焰,像是死亡前的预告,将那些来不及逃走的人们,一个一个拉进地狱。
  “救命啊!失火了,快来救我!”
  偌大的药水弄棚户区,到处充满了痛苦的哀嚎。只见棚户区内的草棚和滚地龙,一间接一间被火苗吞噬,从南到北,从西向东,没有一间能逃过火神的追杀。
  韦皓天呆呆地看着骇人的火海,手中的馒头像被火吞噬的草棚,一个一个滚落地,他的全家人都在里面。
  “爹!娘!月儿!”
  他大声喊叫亲人,但现场多得是像他一样惊慌失措的人群,他们互相推挤,甚至互相践踏,唯恐逃不出这可怕的火场,教火给吞了。
  “爹!娘!”刚代替父亲拉完黄包车的韦皓天,压根儿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他才出去拉了半天的车,回家就看见这一副有如地狱般的景象,活生生在他眼前上演。
  “月儿!”他再呼唤小妹,他妹妹只跟他差了一个字;叫皓月,他都喊她的小名。
  “爹、娘、月儿──”
  “皓天,你还呆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走!”几百公尺外草棚的江大婶,看见韦皓天一个劲儿地往火场里头跑,赶紧将他拉回来,以免莫名其妙的陪葬。
  “江大婶,这是怎么回事?”韦皓天两眼茫然地盯着火场,火还在燃烧,但已经烧往另一个方向,他们目前还算安全。
  “还不是天气的问题。”江大婶叹气。“今年秋天的气候特别干燥,咱们棚户区的杂草又多,只要一不小心,飘来点火苗什么的,火就上来了。今天这场火,听说是从『三十九间』那头开始烧起的,但真正的原因也没有人晓得,唉!”
  药水弄棚户区,因为环境脏乱,一年到头都有人得病。他的妹妹就有一次染上瘟疫,差点进了“三十九间”,那是棚户区专门用来停放死人的地方。
  “那么江大婶,我爹娘和月儿呢?你有瞧见他们吗?”韦皓天管不得火从什么地方烧起,他只管他的家人。
  “这……”江大婶吞吞口水,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瞧是瞧见了……”只是……
  “他们在哪里?”韦皓天紧紧抓住江大婶的肩膀,就怕听见不幸的消息。
  “他们……”江大婶看向火场。“他们就在火场里面,来不及逃出来……”
  “不可能的!”韦皓天打死不相信江大婶说的。“爹娘和月儿不可能还在里面,江大婶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
  “皓天,你先别冲动,先冷静下来!”江大婶反过来抓住韦皓天的手臂,要他面对现实。
  “江大婶说的都是真的,你全家都在火场里面,我没有骗你……”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们怎么可以丢下他一个人,让他独自承受悲伤?难道他们不知道,那会使他觉得罪恶,好像他的诅咒应验了一样?
  “皓天!”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是痛恨这个地方,但他不要以如此悲伤的方式离开此地,他将来长大以后还要光宗耀祖,给他们过好日子。爹娘和月儿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不给他这个机会?怎么可以?
  “啊──”失去家人的痛苦,使他当场跪下来哀号,握紧拳头痛哭。
  “呜……”他的哀伤看似永无止境,他心里的某一个部分,彷佛也随着这场无情的大火永远消失了。
  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唯一存在的只有梦想,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那尊美丽的洋娃娃……
  “……”他不要他的家人死,拜托谁来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谁来告诉他……
  “……”这场该死的火为什么一直烧个不停?难道没有可以用来灭火的器具?再不然找救火队来救火也可以,总会有灭火的办法。
  不要傻了,皓天。
  就在他四处找人求助的时候,住在隔壁的大叔大婶却对着他摇头,无奈的叹气。
  不要傻了。
  最后连他的家人都出现,一致带着哀伤的表情,告诉他不会有人来救火,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爹、娘、月儿!”
  韦皓天汗流浃背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以为自己还在药水弄棚户区。
  他低头看着颤抖不已的双手,上面还留着两道清楚的凹痕,证明他刚刚确实用力握紧了拳头。
  “你怎么了,皓天?”被他吵醒的郝蔓荻,也跟着起身,睡眼惺忪的看着韦皓天。“你干么大半夜不睡,突然间大叫,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作梦而已。”他深吸一口气,试着放松下来,不让她察觉异状。
  郝蔓荻好奇地打量他的侧脸,才发现他整个额头、胸膛都是汗,根本没有他说得那么轻松。
  “你一定是作了什么不好的梦,对不对?”她猜测,并伸出手想为他擦汗。
  “没有,我没有作恶梦。”他铁着脸否认,同时躲避她关心的手,不想让她看见他困窘的样子。
  “骗人,你明明就作恶梦,还全身发抖。”冷不防被自己的丈夫拒绝,郝蔓荻万分委屈,好气他什么话都不愿对她说。
  “我没有全身发抖,你看错了。”韦皓天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她说的那么脆弱,他只是流了一点点汗,不算什么。
  “我才没有看错,你分明就被吓醒,口中还喊着爹娘和月儿,你不要想骗我。”她或许睡着,但可没睡昏头,况且他喊得这么大声,要不听见也难。
  “我很抱歉吵醒你,现在你可以躺下来继续睡觉,我保证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韦皓天没有想到,自己竟在无意中泄漏最不愿为人知的心事,表情都冷下来。
  “被你这么一嚷嚷我怎么可能睡得着?”郝蔓荻抱怨。“更何况你还没有告诉我月儿是谁,是你妹妹吗?”她记得他曾告诉过她,他有一个妹妹,但也仅仅如此,就没有下文了。
  “对,她是我妹妹。”韦皓天僵硬地回道,极不愿有人提及往事,那太痛苦了。
  “我记得你妹妹她──”
  “够了!”韦皓天突然喝斥郝蔓荻。“不要再说了,你最好闭嘴。”
  郝蔓荻被骂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干么发脾气,她只是关心他,这样也不对吗?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关心你了!”从跑狗场回来以后,他们就一直相处得不错。她一度也以为这种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拒绝她的好意。
  “蔓荻。”他疲倦地呼唤郝蔓荻,没办法让她知道,他很高兴她关心他,只是无法坦然提起往事,不想让她知道他曾经住过那么脏的地方。
  “我要睡觉了。”她不想再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只会被嫌麻烦。
  郝蔓荻躺下来,将头转到另一边不理他。韦皓天明白自己做错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只得故技重施用“性”补偿她,气得郝蔓荻将他一把推开。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她气愤地跳下床,面对面质询韦皓天。“每次我想更进一步了解你,你就把我推回来,或用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转移我的注意力,难道我在你心中,就只能是一尊没大脑的洋娃娃吗?”
  她知道他喜欢她的长相,总把她形容成一尊精致的洋娃娃,过去她不在意,可现在真的火了。她是真人,不是毫无生命的洋娃娃,他要到何时才能认清楚这一点?
  “你知道我把你当什么。”他的宝藏,他今生的最爱,她应该懂。
  “你真的把我当成洋娃娃了?”郝蔓荻的脸倏然刷白,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么大方承认。
  “蔓荻──”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而已。”郝蔓荻完全曲解他的意思,小拳头握得好紧。“我只想知道你作了什么梦,让你这么难过,可是你完全不想告诉我,只要我闭嘴。”安静地做他的洋娃娃。
  “蔓荻──”
  “我已经完全放弃了。”郝蔓荻伤透心。“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再过问。管你作了什么梦或跟谁交往,都不关我的事。反正我只是你用钱买来的洋娃娃,没有资格了解你的心事,我这次总算能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郝蔓荻说完这些话以后,再也忍不住呜咽,转身打开中间相隔的门,又回到她的房间。
  韦皓天跳下床,追过去敲门,但无论他怎么敲,郝蔓荻就是不开门,背靠着门板哭个不停。
  “蔓荻,你听我说──”说什么?说他梦见全家被烧死的情景?他连想都不敢想。
  “走开,反正在你心中,我没有任何地位,你去找你的莉塔娜好了!”
  横亘在他们之中的,不只是他的不坦白,还有莉塔娜的问题。虽然表面上他们已经和好,实际上郝蔓荻非常在意莉塔娜,一点也不想和别人分享丈夫。
  偏偏这两件事,都是韦皓天最不愿意让人碰触的部分,因为这都代表了他的过去。
  思及此,他只能颓然放下手,无助地看着房门。
  他们两个人的心,好像永远都被眼前这扇既有形也无形的门隔着,永远无法打开。
  莉塔娜的病情持续恶化,即使韦皓天已经想尽办法,托人从外国弄到新药,依然抵挡不了凶狠的病毒,她已经时日无多。
  红粉知己逃不过死亡的折磨,老婆又跟自己冷战。韦皓天这一生走到今天,可说是充满了无奈与讽刺,让他忍不住想笑,但又无法真正笑出来,只得一个人喝闷酒。
  以前每当他烦闷想喝酒的时候,还可以去找莉塔娜诉苦。现在莉塔娜自己正在跟死神搏斗,他又无法将心事吐露给郝蔓荻了解,上饭店的酒吧喝酒,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酒吧内喝酒,因为不想有人打扰他,就干脆包下整间酒吧,反正大白天也没有什么人,只有他这个失意的可怜虫,正好可以喝个够。
  少了莉塔娜在一旁阻挡,韦皓天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倒,直到喝得差不多了,他才带着几分醉意结帐,回家去。
  他跟饭店的门房要了帽子,正要请门房去帮他叫司机开车过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女人从角落走出来,挡在他面前。
  “韦皓天。”挡住他的女人,看起来十分面熟,好像是他老婆的朋友。
  韦皓天才想从郝蔓荻那一长串朋友名单中,找出符合这张脸的名字,谁晓得对方竟不分青红皂白的扑上来,像只水蛭似地巴着他不放。
  “你干什么?”哪来的疯女人,一见面就搂人?
  “我喜欢你好久了!”何明丽这回终于鼓起勇气,大胆向韦皓天表白。反正蔓荻也说过他们各玩各的,他一定会接受她。
  “你喜欢我?”韦皓天实在没办法相信她的话,记忆中只要他一出现,她总是表现得非常厌恶,打从心里瞧不起他。
  “我喜欢你好久了,韦皓天。”何明丽拚命点头,证明她确实喜欢他。“五年前我在『法国公园』见到你的那一刻起,就深深爱上你,只是没有勇气向你表白而已。”
  这真是他听过最离谱的事情,她喜欢他五年,表面上却装出一副非常讨厌他的样子,这个女人虚伪的程度,真是令人作呕。
  “滚开,我还要赶回家,没空听你瞎扯。”韦皓天压根儿对她没兴趣,无论她说什么都不想听,只想赶快离开。
  “干么回去?”何明丽死也不放。“就算你现在回去,蔓荻也不会在家,她最近又开始疯狂参加PARTY。”
  有一阵子她消声匿迹,害大家担心了好久,以为蔓荻真的决定改头换面,做个贤妻良母。幸好她不过沈寂了一阵子,又开始活跃,她才敢断定他们夫妻确实已经貌合神离,也才敢大胆采取行动。
  “蔓荻在不在家,关你什么事?放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何明丽不经意的提醒,搔到了韦皓天的痛处,说话的口气更坏。
  “我不放手,说什么都不放手!”她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蔓荻?没错,她人是长得很漂亮,但个性一点也不可爱。既骄纵,又自私,还自以为是女王,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爱?”
  她不懂,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喜欢蔓荻,就因为她拥有一张绝美的脸孔?
  韦皓天轻藐地打量何明丽,她当然不懂为什么所有男人都喜欢蔓荻,她们的等级差太多,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只想赶快走。
  他不客气的推开何明丽,就当是答案。何明丽见多年来的心血就这么没了,不甘心又扑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就想强吻他,气得韦皓天不得不动粗将她推倒在地。
  “你问我,蔓荻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爱?我现在就回答你。”他语气冰冷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何明丽说道。
  “没错,蔓荻是骄纵、是任性,但她起码不是小人。”这是她最大的优点,恨人爱人都光明磊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她背后搞什么鬼。”韦皓天警告何明丽。“她只是太寂寞,才会和你们这些小人交往。但记住,只要有我在,你们别想碰她一根寒毛,也不要想欺侮她,听懂了吧!”
  说完,韦皓天便拂袖而去。
  反观趴在地上的何明丽,表白不成,还被韦皓天彻底地羞辱了一顿,让她备感屈辱。
  韦皓天,你居然敢如此羞辱我,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何明丽恨恨地发誓,于是乎韦皓天又多了一个敌人,前途更加堪虑。
  萧瑟的秋天才过,寒冷的冬天紧跟着登场,转眼间已经到了十二月。
  十二月,是问候的季节,是一家团聚的月份。
  华洋杂处,十里洋场的大上海,虽不像欧美处处充满了过节的气氛,但过圣诞节这回事,仍是对他们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其中一些洋人开的店铺,不过才十二月初,就已经在店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耶诞饰品,感觉上颇有气氛。
  站在落地窗边,仰望着庭院内叶子几乎掉光了的大树,郝蔓荻的心情却一点也好不起来,没有半点过节该有的欢乐。
  朋友寄的耶诞卡都已经陆陆续续送到,其中有不少张卡片还是法国友人特地从法国寄来的,但她还是快乐不起来,总觉得日子过得死气沉沉。
  她将目光调向客厅桌上那一迭厚厚的卡片,摆在最上面的那一张,就是让她忧郁的原因。郝蔓荻走过去将卡片拿起来翻到背面,莉塔娜的签名赫然映入眼帘,她居然已经毫不遮掩到这种地步,她是不是该向她丈夫抗议?
  轻轻地放下卡片,郝蔓荻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她已经越来越没力气。
  她的丈夫成天往外跑,她也永远不在家。他们夫妻之间仅仅相隔一扇门,心与心的距离却比银河还要遥远,现在他的情妇竟还公然把卡片寄到家里,教她情何以堪?
  郝蔓荻真的累了,长期的争吵,永无止境的冷战,都是教她疲累的原因。她甚至考虑主动向韦皓天提离婚,让他光明正大的娶莉塔娜进门,反正他们现在的情况等同陌生人,耗着也是耗着,干脆离婚算了。
  郝蔓荻真心这么打算,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才刚做好决定,莉塔娜的口信便送到,大大吓了她一跳。
  “莉塔娜请我去静安别墅找她?”
  她捎来口信的方式很特别,既不是打电话,也非寄邀请卡,而是直接请仆人上门传话。
  “是的,韦太太。”仆人回道。“莉塔娜小姐交代我问您说,如果您现在有空的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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