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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锁蓝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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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也未免太、早、了,现在才五点半耶!睡眠不足容易早衰,你看我眼角都多了两条鱼尾纹。”珍妮拉开眼角镜框,指着她微微泛青的眼眶四周,表情是非常委屈地诉苦,态度不像刚认识一晚的朋友。
  “再半个小时他们就要上工,到时你再回去补个眠。”见她真的满脸倦意,秦日阳心生不舍地揉揉她的眼角。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发现周遭的工人早已识趣地离去,当他们是交往好一段时间的情侣,而他们视若无人的举止,真的很像一对感情深厚的爱人。
  没人会想到他们认识才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却像熟识已久的老朋友,毫无芥蒂地勾肩搭背地话有无。
  “咦!刚刚一窝的人全跑哪去了?”一回头,珍妮只看见一室空荡荡的清凉。
  秦日阳也不解地问着正在收拾碗盘的张妈,“大妈,工人们到哪去了?”
  原本不打算回答他的问话,但张妈仍停下手边的工作,用有些责怪的眼神,盯着他在珍妮肩上的手,“你们一大早就卿卿我我地搂在一起,他们怕长针眼全散了。”不像话,竟挑个土丫头来丢脸。她暗白嘀咕道。
  昨天她一做完晚餐就回房休息,打算一早再起来洗碗盘,所以才没见到这个……怎么说呢?拙毙了的女孩。
  光看长相就不如她家静蝶,老板眼睛是被山上的风沙给蒙了眼吗?还是喝了下过咒的符水,竟随便地就把路边的野花给带回山庄。
  听张妈一说,秦日阳这才失态的收回手,耳根微微染上红彩,“她的个子高,所以手就自然的往上一搁嘛。”这个高度正好适合他的臂弯,所以才不假思索地往她肩上一搭,而没考虑到旁人的心理怎么想,他十分恼怒自己的孟浪之举。
  “老板,人家是女孩子,你好歹也要顾着她的名声,不然外人会误会她不是个好女孩。”看她一身保守的装扮,张妈知道她不是淫荡女子,而且也没什么本钱勾引男人发情。
  张妈不知面具下的她,是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绝代佳人,本钱雄厚得令人咋舌,莫不抢着要把她锁在深闺中当珍宝供着,以免被人捷足先登。
  “没那么严重吧?大妈,我只是搭着珍妮的肩膀而已。”不可否认的,他喜欢拥着她的感觉。
  张妈不理会他的说辞继续开炮,“我认识你快十年,怎没见你搭过其他女人的肩,你知道山里的流言比风还快,你可别糟蹋人家女孩的清白。”
  “还有,人家来者是客,你总不该对客人毛手毛脚的,要是传出去,咱们山庄可没脸见人。”
  这一顿排头明是在数落秦日阳,但实际上聪慧如明月的珍妮早已听出张妈暗贬的讽意是要她自己收敛点,不要败坏山里纯朴的风气,说难听点,就是不要打他的主意。
  可她有个坏习惯,明知吊桥危险易断,她偏要以身涉险,试试吊桥能不能负载她的重量,所以珍妮不以为意地勾着秦日阳的手臂,头稍微靠在他的肩头。
  “没关系啦!大家都是朋友何必见外?何况我还打算以身相许,报答日阳的救命大恩呢!”
  话一说完,张妈顿时失去语言能力,一双眼睛瞠得像牛蛙眼似的。
  秦日阳则因她大胆自在的言行而无措,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过他并没有拒绝她的依偎,一股莫名而生的满足感充斥在他四肢百骸,淡淡的紫萝兰香味从到她身上飘散,窜入他鼻腔内骚动。
  “对了,你们早上要采收什么?我可不可以去当拖油瓶?”只要她一醒来想再入睡就很难,不如去踩踩露水。
  拖油瓶?秦日阳好笑地纠正她的用语,“拖油瓶是形容再嫁后女方的子女,你的中文造诣得加强。”
  “是这样吗?”她很认真地思考一下,“那改包袱好了。”她觉得这些词语反正都是“多余”的意思。
  “你一定要用这么奇怪的词吗?例如参观或是观摩如何?”他用无奈的口气说道。
  珍妮无所谓的耸耸肩膀,“随你解释,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早上打算采收香水百合,趁天刚亮送下山,好应付开市的鲜花量。”
  通常他们是四点起床,五点采收,六点整批运下山,七点送至已预约的中盘商手中,因为前些日子下了场雨,他怕阴暗不明的天气会影响路况,所以延后一个小时。
  等光线明亮些再到花圃,才不会有工人因路滑而出些不必要的意外,客户也能体谅采收不易的辛劳。
  “香水百合?!”一听到和花有关的话题,珍妮的眼中迸出连镜片都挡不住的热光。
  “对,先采完香水百合,然后再整理香槟玫瑰及分株幼兰的工作,下午要到果园收成苹果、杨桃和……”
  接下来一大段蔬菜经她全听不入耳,“停!我要跟你去花圃。”她用不容反对的眼神看着他。
  “我没说不许你去,但你早餐吃了没?”真像长不大的小女孩,一脸正经地板着脸要糖吃!他好笑地摇摇头。
  现在的栽花技术相当先进,虽然种植在山坡开垦的平地上,但除了一小段上坡路外,实则和大马路是相通的,不需要耗费体力,所以他很放心。
  最重要的是得先喂饱她的肚子,因为花圃附近可没有什么便利商店,到时她没力气喊饿,他可变不出现成的食物。
  “我一向不吃早餐的,顶多喝一杯牛奶。”往常她正常起床再梳洗一番后,正好可以等着吃午餐。
  “不行,早餐很重要,没有吃早餐就不许你去花圃。”秦日阳难得沉下脸威胁人。
  唉!珍妮苦着脸斜瞪着他,“你的霸道是从娘胎带来,还是后天环境养成的?”
  “珍妮!”他加重语气,侧身吩咐张妈,“大妈,请多准备一份早餐。”
  纵有千般不愿,张妈还是恪守本分地为他们张罗食物,只是嘴巴不停地嘟嚷一些“道德经”。
  而珍妮在勉强吞下一堆食物后,秦日阳要她上楼换套裤装,比较方便行走花圃浅沟。
  一换完装,而人不避讳地走在一起,她还大方地和他手指交握,像个渴望去郊游的小学生般快乐地走向他的货车。
  满山满谷、枝桠低垂结实累累的高山水果,随着季节风而四溢成熟的果香,一粒粒珠圆饱满的果实是辛勤果农的血汗结晶。
  平坦一点的山坡地,一洼一洼覆着挡风遮雨黑纱的绿色蔬菜,生气盎然地舒展青绿叶片,充满生命力地努力扎根,像群绿色的小精灵。
  晨曦穿透低空的云层,刺眼地直射在沉静的大地,露珠反射着曦光,彩虹般色彩在半空中交会,形成一副瑰丽曙光女神乍现图。
  沿着产业道路往上盘绕,一亩亩发芽的幼苗像初生婴儿似的娇嫩仰首,接受早露的洗礼。
  “还没睡醒呀?拜托你让眼睛发挥它应有的功能好吗?半阖半张很辛苦耶!
  居然还……点头?秦日阳朝她翻了个白眼。
  “唔——我……我很清醒。”只是大脑缺了三口氧,不太有精神罢了。珍妮暗道。
  清醒?!睁眼说瞎话,不,是睡眼说梦话才对。“车窗是有点脏,但你也不用拿头当抹布去擦。”语带笑意的秦日阳无奈地放缓车速,空出右手拉正她倾斜的肩膀,不用一再一心二用,担心她把脑袋撞出释迦头而成佛。
  “你们每天都得这么早起吗?你们不要跟公鸡抢生意嘛!天没亮就急着吵醒太阳。”她打着哈欠揉揉后颈。
  她没当农妇的命,天生来享福的,出任务时,她算是后动人员,只需要做事前工夫及事后拷问工作,即使在枪林弹火中,还有伙伴会掩护,她真是最轻松的一员。
  “这阵子刚好是采收期,所以比平日的作息时闲早了一点。”他没说出自己已习惯早起的山居生活。
  才一点,她看是很多点。珍妮嗤哼了一声,“把车窗摇下来,呼吸新鲜空气,我的大脑也许会提前运作。”她的大脑现在正闹罢工。
  “把衣服拉紧些,早上的寒气重,一不小心很容易感冒的。”他慢慢把车窗移下,不让冷风猛然地灌入车内。
  一阵凉得令人脑门一清的冷风迎面吹拂,珍妮缩了一下脖子呼气,睡虫全被冻醒,三两下就飞得无影无踪,寻找下一个受害者寄生。
  “嘶——你不冷吗?”他穿得比自己少,可鸡皮疙瘩却没她多,真是不公平。
  秦日阳一面注视路况,一面从眼角余光斜睨她,“椅垫下有外套,先披着吧!”
  珍妮弯下身取出一件厚重宽大的黑色外套,迅速地往身上一披,温暖立即包围着她,牙龈乖巧地不再咬豆子。“还有多远?”
  “就在前面那个弯道左侧,你有没有看到一大片含葩的香水百合?”他挪出一只手指,指向不远处的园圃。
  她顺着他的手势往前一睇,果真看到有十来位工人在采割,原本整齐画一的四方土地,出现了长短不一的线条。
  一株株花形硕大的茎杆被长镰一划,有秩序地倒向一侧,随后被工人们的大手一挽,扎成一大束、一大束地往田埂一摆,露水还在晨光中轻扬。
  货车在花圃旁有块小空地停住,秦日阳先下车绕过车头,再打开侧门扶珍妮下车。
  “好……好可怜的花喔!还没绽放就被拦腰斩断生机,它们一定会哭死。”珍妮痛惜这片好花。人就是这么自私,为了一点点得益就毁了它辛苦活着的生命。她为花儿感到心疼。
  “你……”花会哭死?她这是哪门子论调?他实际地说:“盛开的花没中盘商要的。”
  剪花时,通常是选那种尚未开花的成熟花葩,一旦花瓣有裂开迹象,就表示花期不长必须去芜存菁,留下紧阖的两、三朵花苞。
  “你想它们会不会流血?会不会抱怨你们大粗鲁?喝!他居然用丢的?”珍妮的心在瞬时咚了一下。
  一个短小精干的原住民青年,正把捆好的花束掷到货车上,熟练地不伤及花身,倒叫一旁观看的珍妮觉得他很残忍,不懂得怜花惜玉。
  “珍妮,你是不是感情太丰沛、想象力泛滥过了头?”秦日阳在她头顶上无力地叹了好大一口气,心想,法国来的女人都像她这样吗?把花当人看?
  丰沛?!有人还唤她冷血的蛇呢!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想在山上种花?”她爱花,但仅于欣赏,绝不会动手养一屋子的花。
  在她的观念里,每一朵花都有权在土地上自由开放,被养在温室的花朵和被豢养的宠物无异,会失去自然界应有的光泽和天性。她自由,所以希望天下的生物皆自由。
  许多人都曾问及秦日阳,为什么要放弃手中的幸福,甘心来到平凡无奇的山上种花种菜当果农,通常他只是笑笑不回答,其实他这种行为可以说是自我放逐吧。
  “你呢?为什么没事跑到山上来迷路?”他不做正面回应而反问她。
  小气男人!珍妮不悦地说:“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这是非常差劲的逃避法,你是懦夫吗?”
  他怔了怔,有种被人看透的狼狈感,“你说话老是这么利,有一天会割伤自己的。”
  仰着头大笑的珍妮差点笑岔了气,“我的功力尚浅,真正舌利断金的‘怪物’你还无幸见识。”她算老几,狐狸才是舌后!她又催促道:“你老实招吧!我洗了耳朵。”她的意思是要他别想摸鱼,快从实招来,她洗耳恭听。
  望着工人忙碌的背影,秦日阳喟然一声,“岁岁年年花一样,年年岁岁人不同。”
  “拜托,我的中文造诣真的不是普通的烂,请不要用太深奥的词汇考我。”她哪听得懂老中国的八股文字,只可惜催眠术不是万灵丹,无法将不曾接触过的一面变出来。
  “你哦!有空多翻翻书,这么简单通俗的字义你当难字读。”他随手摘下山侧斜坡杂生的百香果,“要不要尝尝?”
  翻书也没用,相看两相厌。珍妮接过他手中有些泛黑的果实一剥,香味立即扑鼻。“甜中带酸,这是野生的百香果吧!”
  “嗯!”眼看采收得差不多,秦日阳扯扯她身后的大麻花辫,“想不想体验花农生活?”
  体验?她一身细皮嫩肉不是来磨土的,珍妮敬谢不敏地把发辫扯到胸前,“你请忙,当我不存在。”
  “懒鬼!”语气中带着他不自觉的宠溺。
  “我提出严重抗议,本人是不屑加人‘屠杀’行列,请尊重淑女。”她不懒,只是不想动。
  “淑女?”秦日阳愉快地摇着头闷笑,“好吧!淑女,你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珍妮不满地看着他抖动的肩头,突然坏心地拾起地上一块泥土,朝他正在和工头交谈的后脑瞄准。
  啪地一声,准确无比的泥土正中目标,秦日阳抚着后脑勺猛然回首。
  见状,她却若无其事地拍拍手中泥屑,左瞄右晃地摸摸镜框,好像刚才发生的事与她无关,更甚者,她的态度还表现得不知发生什么事。
  “珍妮!我们有仇吗?”他觉得这个女人教人火大。
  “没有呀!”她故做无知地挑肩摆手。
  “那有怨吗?”他甩甩头,想把散碎的泥块甩掉。
  “怎么可能?”珍妮又露出惯有的笑容。
  这次秦日阳只迷惑三秒,就一板一眼地居高临下俯望她,“无怨无仇,你干么拿我练手劲?”
  “有吗?”她将眼镜往下推,露出一双清澈无辜的不解瞳眸。
  “有。”他十分肯定。
  “是这样吗?”珍妮偏着头,红艳的嘴唇微噘,性感极了。
  秦日阳口干的注视她诱人红唇,忘了自己正在生气,心想她有一张适合接吻的唇。
  当他这么想时,身体已早一步行动,柔软泌香地贴触让他一震,连忙拉回失神的理智往后一退,不退还不打紧,一退就踩了个空,跌进排水的小沟中。
  见状,原本看戏的工人改偷笑为大笑,每个人莫不都捧着肚子喊疼。
  “日阳兄,你以身堵水的壮举太伟大了,请容我为你致敬。”珍妮的嘴角有一道可疑的诡笑。
  “蓝、珍、妮!我要拆了你的骨头。”他极其凶恶地爬起身,朝她大吼。
  “不要啦!人家好怕哦!”她掩着鼻倒走数步,“你压到狗屎了吗?”真恶心的味道。她喃念道。
  铁青着一张脸,秦日阳阴鸷地抹抹脸,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多臭,“你是故意的?”
  “怎么会呢?你的个头像座山。”抿着嘴,她努力不让笑声逸出。
  “你该死地居然戳我?”
  珍妮终于忍不住放声狂笑,笑他太不济。
  原来秦日阳一脚踩空时,另一脚曾用力要使其平衡不致跌倒,但错就错在他太信任她的“好心”,以为她伸出手要拉他,结果她竟食指一出的往他胸口一使劲,害他往后倾。
  排水沟说大不大,以他高大的身躯正好卡在出水口,形成十分滑稽的折叠人椅,长脚硬生生地和正面说哈罗。
  “你根本是在迁怒嘛!我一根小小指头才多重,哪动得了你这头大象?”她一闪身,躲过他愤怒的大手。
  “你还敢嘲弄我?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山拗摔成肉饼?”他开始追着她跑。
  珍妮是受过严苛训练的联合国干员,根本不可能被他轻易逮到,只见她轻盈如风的身躯在花丛中穿梭,手脚灵活地以所学招术来化解他的步步逼近。
  见状,一旁采收的工人停下手边的工作,有趣地看着秦日阳像小孩子一般的追着人家女孩子,而且还百追不上,觉得实在有负他的一双长腿。
  追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有数十道好奇的目光燃烧着他的背,他这才懊悔地止了步,瞪向一脸得意的珍妮,“你上辈子一定是泥鳅。”
  “而你上辈子一定是清朝的女子。”她觉得泥鳅滑溜溜的,和蛇倒挺相像的。
  “什么意思?”一出口,他恨不得没问,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偏偏珍妮喜欢在人家的伤口抹盐,“裹小脚的女人,所以走不快也跑不动,唉!无限同情呀!”
  他气得眼皮直跳却又拿她莫可奈何,只好先把自己一身泥泞的花肥洗掉。
  扭开浇花用的旋转水柱,在清晨七点多的寒风下,浑身湿淋淋的秦日阳咬着牙受冻,连带着火气也冻成冰柱烫不着人。
  “你跟我家那头狼一样勇猛,这种天气也敢玩水,我尊重傻子。”珍妮觉得好冷,紧紧拉着外套两侧。
  “傻子?!”他狠狠地怒视她,“你家是开动物园?”一下子是狐狸、一下子又冒头狼。他暗忖。
  动物……园?她微愠地说:“你说是就是。”她一向是用这种口气形容伙伴们。
  “为什么我觉得眼中所见的你,不是真实的你?”他冷静地一想,觉得她是个值得深思的女孩。
  镜片后的她,有张清丽的脸,而她的身手也似乎太敏捷了,连常年在山中行走的他都摸不着她,实在相当诡异。
  “现在的你又何尝是真实的你?千万不要看女人的真面目,我怕你会做恶梦。”她眼睛眨呀眨个不停。
  “黑心肝的女人,想不想去看萱草?”香水百合已采收,接着他得去采收金针花。
  “萱草是不是你们中国人口中的忘忧草?”她曾听说一整片的萱草美如图画。
  “嗯!不过我不保证你看了以后会忘忧。”他希望她不要再替花草请命。
  “放心,傻子隔壁住的是天才。”
  “你……唉!走吧!”他心想,自己还能怎么样,只有吃闷亏了。
  手里捧着点心盒,一脸忧郁
  的朱静蝶将一切看在眼里,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几乎要停滞。
  打小追随着他的身影而转,从没见他放下身段与女人如此放肆的追逐,还在众人面前吻了她。
  虽然是个短促不经意的吻,却教朱静蝶的心被狠撞了一下,她觉得心快碎裂了,耳朵听不到四周的嬉笑声。
  她怎么可能输给一个陌生女子,她好不甘心,但不甘心又如何?自己只是一只小小安静的蝴蝶。
  “人都走远了,不要看了。”永远在她身后守候的古之明开口道。
  “我很傻,是不是?”微泛红的眼眶,朱静蝶强忍着泪。
  他不语,只用高大的身子挡住他人探索的眼光。她傻自己更傻,爱情真教人痴傻不已。古之明望着她姣美的侧脸,沉默地用行动表达爱意。
  第四章
  秋霜寒泌梧桐月,凝珠温泉水滑脂。半残的月像喝醉的嫦娥,斜斜地挂在头顶上,奔波了数日,珍妮在“专”家的带领下,只找到一株尚未结苞的水晶兰。失望之际,她全身乏力得只想泡泡山庄后面的天然温泉。
  然后她才刚抱着一堆换洗衣服下楼,头却因为眼前那张哀怨的脸而开始作疼。
  “还没睡吗?小蝴蝶。”
  朱静蝶在稍早时听闻她要去泡温泉,所以一直站在楼下暗处等,希望能和她谈谈。
  这些天珍妮姐晚睡晚起,秦大哥竟也调整平时的作息时问,陪她在山间闲逛,甚至把有隔音设备的主卧室让出来给她,自己则去睡她先前的房间。
  由种种迹象显示出,秦大哥似乎爱上珍妮姐,所以她心很乱,想找个令自己死心的理由,剪断这条错绑的情丝。
  她知道强求的爱不圆满,只要秦大哥能幸福,她绝对不会去介入,即使将有一段全黑的过渡时期,她也会含泪祝福他们,毕竟她做不来绝对自私的人。
  “珍妮姐,你爱不爱秦大哥?”单纯的朱静蝶不懂得迂回,开门见山地直接问她。
  哇!她可真吓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挑这么呛的字眼,未免太严重了。珍妮思忖着该如何做不伤人的回答。“小蝴蝶,你还小,大人的事比较伤脑筋,一时之间谁也说不透,咱们改天再聊吧!”
  敷衍的手轻扬,她现在累得没有精神去应付一位“黏答女”,尤其是她最没有兴趣的一件事——爱情。
  若说她没有谈过恋爱是骗人的,但是对方看上的不外是她的美貌或是傲人的家世,每次她都是因无趣而打退堂鼓,从没认真地谈一场爱情。
  想想自己交往最久的那位,大概也只维持了两年,她就嫌浪费时间而主动和他分手,其他的更短。
  也许她的特殊专才驯服不少男人,只要不涉及情爱,她都能轻松应对,若是加入了情爱,她会是逃在最前头的那一个。
  “珍妮姐,请你不要用哄小孩的口吻转移我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你爱不爱秦大哥而已。”
  台湾的小孩不好骗。珍妮闲散地说:“你知道我的长相不出色,而你的秦大哥刚好和我相反,仪表出众、卓尔温雅,是女人最爱的那一型。”
  “美女与野兽的故事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你不要害我走在路上被众家女子踹死,我还想活着回法国。”她觉得子弹没要她的命,先被女人嫉妒目光给杀死,那是一件非常不值得的事。
  法国?!朱静蝶心中蓦然燃起希冀之火,“你还要回法国吗?那秦大哥跟不跟你回去?”
  “他干么跟我回法国?一开玩笑,她怕死家中两只老母鸡的罗嗦,才不会自投罗网去送死。
  她会到瑞士、英国、德国或是美国,但绝不会回到法国,免得被看起来很温柔的狡诈母亲给卖断终身。
  “你们……相爱呀!”朱静蝶问得小心翼翼的,还不时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相爱?!”珍妮一听,分贝骤然提高。
  “难道不是吗?”她斜眼望向二楼,“你们感情不是很好?”
  好个屁!喔!淑女不能骂脏话。珍妮急忙澄清,“人不能相信眼睛所见,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你好好想想,我要去泡汤。”这次她溜得很快,完全发挥与恐怖分子对峙的机智,趁朱静蝶思考之际快速抢滩消失。
  “喂!珍……奇怪,珍妮姐有特异功能吗?”好快的身影,她才眨一下眼而已,唉,问了老半天,却是白费工夫,有问等于没问,全被珍妮姐打混过去。
  想要为自己的心找出口,千转百转之后,朱静蝶依然站在迷宫入口思索,为该哪一脚先踏出而举棋不定。
  在她失落地走回房间时,二楼楼梯口出现秦日阳的脸,虽不知躲在墙角偷听多久,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他走回目前暂居的卧室又踅足走向屋后。
  “见鬼了,我不过跷班来台湾瞧一眼盛开的水晶兰,怎么报应来得这么快?”珍妮呢喃道。要报也该从狐狸开始,她的缺德事做得比自己多。
  温泉的蒸气随着山风摇晃,四周围着奇形怪状的石头,以高大茂盛的灌木为篱,没有掺杂太多的人工美,完全展露自然的纯净。
  除了在入口处前方十尺搭盖小草屋以分别男汤、女汤外,其他采天然开放式,浮躺在温度适中的泉水里,抬头即可仰看数不尽的繁星争辉。
  本来泡温泉是一件很舒服的事,珍妮却为先前的那档事烦心,脑袋瓜子全是一堆垃圾,清都清不完。
  “管他的,船到桥头大不了撞上去,死活都有人陪葬。”这么一想,她心情霎时舒坦许多。
  珍妮抱头浸在泉水甩一甩,四肢伸展开来浮游,两眼微闭,她学日本广告那一套,把热毛巾覆在头顶上,觉得很好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放松思绪地享受这份宁静,而做片刻的假寐。正当她怡然自得地睡在温泉里,细碎的脚步声吵醒这难得偷闲乐趣,但她依旧紧闭双眼。
  她知道像这种轻柔到近乎无声的蹑足声,在正常人耳中是听不到,除非是受过训练的专门人员,才得以察觉这似猫的足音。
  高大的黑影遮盖晕黄月光,他俯望水中的精灵,呼吸变得沉重不稳,久久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她的悠然恬静。
  须臾,黑色的影子半曲着腿,跪坐在她身侧的大石边,细细端看着柔和月光下的颜容,竟被她惊人美貌吸引住而看痴了,忘了要眨眼。
  细致的五官如雕塑家手中完美的作品,洁白似玉的肌肤经温泉浸泡而泛红,两腮染上淡淡桃色,长长而翘的扇羽上凝露三、两滴。
  他抑不住心中奔腾的欲念,伸出食抬想要拂去停在她睫毛的小水珠,谁知尚未碰触,噗通一声后,哀号声立起。
  “天呀!你是不是女人?出手这么狠毒,当我是恶虎还是黑熊?”还好她没攻击胯下。吐掉口中的硫磺水,秦日阳踉跄地踩稳足下的平石,粗嗄的嗓门像鸭子被雷劈到般,笨拙地揉揉全身快酥掉的骨头,湿答答的头发贴在额角。
  他没料到这女人出手这么快,而且招招要命,若不是他学过几年柔道,只怕要命丧在她手下,这算是牡丹花下死吗?可是他连香都没偷到,这种死法太冤枉。
  “谁教你不出声地摸到我旁边,你该庆幸我没带武器在身上。”啐!想死还怕没鬼当吗?偷偷摸摸本该受点教训,她还嫌出手不够重。
  “武器?!”他倏地横瞪着她,“你想捅我几刀才过瘾是不是?”他以为她的武器是说说而已。
  “偷窥淑女裸体是小人的行径,没阉了你的命根子就该偷笑。”原来他也是好色之徒。没有遮掩的珍妮立在温泉中,上半身傲人的身材少了水的掩护,美得教人移不开视线,而水底下若隐若现的三角地带更引人遐思。
  但此刻的秦日阳尚无心欣赏,因为落水前在小腹、胸腔及后背各中她一记手刀,现在疼得眼睛都快睁不开。
  “小姐,你一定不认识中国字。”本来他只是想嘲讽她,却凑巧捉到她的痛脚。
  “不认识中国字犯法吗?我相信你的法文也没我溜。”什么嘛!她本来就是语言白痴。
  不认识中……中国字?他揶揄地说:“你不是中国人啊?”他这问话由肯定变问号,“金发?”
  他太惊讶了,原以为是月光照射的关系,岂知再定眼一瞧,她真的拥有一头灿烂及腰的金色发丝,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什么金发……啊!怎么染剂全褪了色?”一绺发丝在风中飘动,珍妮才惊觉自己已漏了底。
  眼前的裸女实在太养眼,超过秦日阳所能控制的范围,以致下体迅速地膨胀难抑,他尴尬地半转身蹲在水底,借以掩饰失态的下半身。“珍妮,我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麻烦你把自己包紧一点,我不想在温泉里强暴你。”
  “那你也得有本事才行。”说着她就走向放置浴巾的地方,示意他得先打赢她。
  不过在这个情况下,这话却令他误以为她在暗讽另一件事,而男人最忌女人说他“那个”不行。
  珍妮手才触到布角,一股力量突然扳正她的身子,来不及开口怒斥,微启的樱唇就被强大男性气息攻占,连舌尖蠕动的机会都被强行剥夺。
  秦日阳只是想证明他男性雄风未减,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报复行动,竟把自己邪恶的一面引发出来,而不想放弃怀中与他契合的娇躯,觉得只着短裤的精壮男子碰上全身赤裸的金发女子,欲望就会不受控制的勃发。
  “我要你。”他双手不停地揉搓她丰盈的玉乳,口中含舔着她的白玉耳垂,大腿抵着她的小腹往下厮磨,而停不下来想要释放全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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