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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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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干脆打横将杨馥非拦腰抱起。
“秦天,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她只是一时脚下不稳,还没病到这种程度。
秦天根本不理她。“蓝沙,你去开车,我们送她去医院。”不顾外头员工的异样眼光,秦天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其实她也无力挣扎,高烧让她有些头昏脑胀。
“到一楼等我。”蓝沙早一步的冲进电梯,打算先将车子从地下室开出来。
怕怀里的她会不舒服,秦天放慢脚步走出公司,电梯门打开的同时,关海正巧走了出来。
关海凝结著一张臭脸,显然对眼前这件事误会得非常深。
秦天也满肚子的火气,就这样与关海牛眼对牛眼的瞪看。
杨馥非原本半覆的眼睫在感觉到秦天全身紧绷的气息时才把头抬高。
“关海……”她喃喃的声音,只发至喉底,沙哑干涸的音调,让她只剩微弱的气音。
“你怎么了?!”关海贴近到她身边,也发现了她脸上那不对劲的潮红。
“你还会关心她的死活吗?!”秦天一个跨步,就想超过关海,却被关海挡下。
“秦天……”她摇著头。
“我来抱她!”关海伸出手想接过非非,秦天却不想如关海的意。
“你不是要念书、要考试?!你还有这个时间来照顾她吗?!”秦天毫不客气地损著关海,刻意将杨馥非抱得更紧。
“秦天正要送我去医院。”她替他们缓著气氛,这三个死党可能太熟了,每次讲话都非得这样冲来冲去的。
看到杨馥非的双手还攀附在秦天的脖子上,关海不理会秦天的挑衅,他看著她说:“我送你去医院。”
电梯门在这个时候又打开了,秦天狠瞪了关海一眼后,自行冲进电梯里。那个脑子打结的家伙,他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关海也跟著跑进电梯,又不能跟秦天当场抢起非非来,看著她偎在秦天的怀里,他只能纠结眉眼,彻底的怪起自己。
“非非烧得不轻,蓝沙的车已经在一楼等。”秦天气归气,还是很好心的解释。
前天她淋雨回家,才会生病的吗?关海看著她眉宇之间的痛苦,他憎恶自己干什么要坚持那狗屁不通的道理,否则她今天也不会生病。
“把非非给我。”关海沉声,脸上张狂著不耐。
“非非是你的吗?”秦天反讽著关海。
杨馥非无力当和事老,对于关海的突然出现,她心头的愉悦已足以减轻感冒所带来的不舒服。
“当然是我的!她是我的女朋友。”关海这次没有犹豫,说得斩钉截铁。
“女朋友?”秦天冷哼一声。“如果你当她是你的女朋友,就不会这样对她了。”
“是我不好。”
“敢爱就得敢负责,你爱非非爱这么久了,何必为了一个罗可欣,把你们两个的感情搞砸!”
关海被骂得哑口无言,谁让秦天说的句句都对。
“喏,非非还你,要是你敢再伤害她,我绝对不会饶你!”秦天双手一伸,关海立刻将她接住。
杨馥非看著关海,又有想哭的冲动。她一向很坚强的,最近她是怎么了,怎会动不动就想掉眼泪?
怀抱著她,他心思百转千折,以为能够狠心的,却还是情不自禁。
秦天挑高眉眼,双臂环胸,一副向他宣战的模样。
关海不是不懂秦天对杨馥非的爱意,曾经也想过要成全秦天,只是,在看到秦天抱著她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醋劲有多大、占有欲有多强;他想他永远都无法放开怀里的人,永远都无法。
三个大男人折腾了一整晚后,终于在凌晨前将杨馥非送回关海的公寓。
经过一整夜的休息,在关海细心的照顾下,杨馥非的气色明显的好转,只是她还是得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中午时,秦天来采视杨馥非,她已经能够坐在床上吃关海亲手煮的面。
秦天一到,关海的神经就绷得死紧。秦天看关海那个样子,就愈故意和杨馥非聊东扯西。
“要不要我喂你吃?”秦天亲密地坐在床沿。
“不用了,上次我手受伤,都没让你们喂了,何况这只是小感冒。”她的声音还是一样沙哑,不过以她平常的健康宝宝情况,多休息两天就没事的。
“秦天,你要是闲著没事做,可以去帮我修剪阳台上的花草。”关海替秦天找事做。
“别想。我偏要在这里看著非非。”
“以后没事少来烦她。”
门铃声打断秦天正要反驳的话,关海身为主人,只好自己去开门。
门一开,关海惊喜地叫著:“美美!”
屋内的两人——杨馥非诧异、秦天皱眉。
杨馥非虽然有金美美的电话,但历经了罗可欣的自杀、关海的委靡下振,一连串的事情忙下来,让她根本忘了要联络这位好久不见的死党同学。
“嗨!好久不见。”金美美羞怯地对著关海打招呼。
“好久不见,快进来。”
杨馥非先一步将碗筷搁在床头柜上,然后连跑带跳地冲下床。
“美美!”
“非非!”
两个女人热情地拥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彼此。
关海拿著一双室内拖鞋到杨馥非脚边。“穿上,地板很冷。”
杨馥非听话的套上拖鞋,然后拉著金美美在沙发上坐下,她难掩兴奋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秦天说你生病了,所以我过来看你。”金美美偷偷瞥看了秦天一眼,很怕她的突然出现又让秦天不开心。
“我只是小感冒,不过这场病生得真好,让我能够再看见你,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你都没声音了,还说小感冒。”金美美的样子还是没变,娇小玲珑中是秀气的柔美。
关海端来杨馥非吃到一半的汤面。“面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吃完再和美美聊。”
“美美,等我五分钟,我先把这碗面给解决。”
“你慢慢吃,没关系的。”金美美又看了秦天一眼,只是秦天飘睐的眼神里,丝毫没把她看进去。
“秦天,你跟美美比较熟,帮我带美美前后走一圈。”关海又替秦天找事做,省得他总觉得他碍眼。
“我刚好也有话跟美美说。”秦天没等金美美表示,先走到阳台外,站在秋千架旁。
“非非,你慢慢吃。”金美美随后也走了出去。
秦天带著金美美绕过屋子来到后阳台,有意避开关海和杨馥非的注视。
冬风暖阳中,秦天面向著观音山景,口气不愠不火地说:
“你怎么来了?”
“来看非非呀。”金美美怯怯地回答。
“是吗?”秦天侧首,看著只及他肩膀高的她。
“嗯。”她点头。
今天来到关海家,金美美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自从秦天去当兵之后,她就很少见到他。她明知秦天欣赏的是像非非这样独立自主、大方成熟的女人,可是她偏偏想不开的一脚踩入对他的情感漩涡当中。
自从第一次坐上秦天的自行车开始,她就像那些追求梦幻的小女孩般,死心塌地的喜欢上秦天。
秦天身上有股吸引女人的邪质恶气,这么多年来,只见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前仆后继地想掳获他的心,偏偏他对谁都没有认真过。
她始终以为自己有希望,始终以为时间久了,就能和他日久生情,结果,她还是只能将失望的苦果往肚子里吞。
她已经两个月又五天没见到他,她实在很想见他一面,刚好他有事打电话给她,顺便跟她说了非非的事,她只好用非非当借口。
只要能远远地看秦天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
秦天怎会不知道她对他的情意,只是他没那个心,既然无心,就不该耽误她美好的青春。
她是好朋友之一,她也从来没对他有过逾矩的纠缠,也没对他说出任何表白的话。既然这样,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如同往常般和她保持普通朋友的交情。
“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秦天坏坏的嘴角噙著笑意。
“我……我没有!我真的是关心非非。”
“那就好。”秦天没再看著她,远眺著淡水河口。
他敢对任何一个女人调情说笑,就是不会对金美美多说一句暧昧的话,中间的分寸他还懂得拿捏。
金美美随著秦天的视线看过去,远方天空乌云蔽日,山的那头似乎已经下起雨了,就像她此刻沉甸甸的心情。
她要是有非非一半的勇气和果断就好,为什么她不能像非非一样的大方自若,想什么就去做什么?她想她是深深的嫉妒著非非。
“非非真幸福,你、蓝沙和关海,都对她这么好。”她不是抱怨,只是口气有些幽怨。
“我、蓝沙和关海对你不好吗?”
金美美苦笑了下,没有回答秦天的话。她不在乎蓝沙,也不在乎关海,她在乎的只有秦天。
屋内的杨馥非,在关海的紧迫盯人下,将一整碗的面吃得精光。
“别这样盯著我。”杨馥非嗫嚅抗议。
“你喉咙还没好,待会美美进来后,你少说点话,免得声音愈来愈哑。”
她摇头。“我有好多话要跟美美聊。”
“不急于一时,等你感冒好了,你聊三天三夜,我都不管你。”
“你又开始霸道了。”
“有吗?”
“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不准这不准那的,上次我手受伤,你好像还没这么罗嗦,这次你好像变成管家公了。”她笑容甜甜,故意开他玩笑。
上次她手受伤时,他正在为罗可欣的死自责内疚,怎么可能有多余的心思来约束她。
“我宁愿让你嫌,也不要让你再吃苦受罪。”他牵起她的手,紧紧地与她十指相扣。
这是罗可欣过世之后,他第一次主动亲近她。她有说不出来的感动,他真的已走出对罗可欣死亡的愧疚了吗?
“干什么这样说,我又没吃什么苦!”她是死鸭子嘴硬。她为了他的事,不知道伤了多少神、失眠了多少夜晚,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在体力精神都不好的状况下,才会让这次的感冒来得又凶又猛。
沙发上的两人膝盖碰膝盖,眼对眼深望,他脸色柔和得如春风吹过,空气凝结在彼此的呼吸之中。
“非非……”他柔柔叫她。
“嗯?”
好像有什么事该发生,她大方的偷吻他是一回事,可是看著他缓缓靠近的方形睑,又是另一回事。
她配合著他唇形的角度,自动覆上眼睫,当他的唇如预期地碰上她的唇时,她硬是头一偏,躲开他的吻。
在他的自尊心受到摧毁之前,她就急著开口说:“我重感冒,会传染给你的!”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还以为……以为……原来是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
“我不伯,我愿意把你所有的病毒都接收过来。”他不再矜持,就让浓烈的情感尽情的宣泄。单手抚上她的后脑,不再让她有机会闪躲,倾身吻上她因为感冒而干裂的唇瓣。
两人吻得浑然忘我,阳台门却在此刻不解风情地打了开来。
两人如弹簧般弹开相拥的身体。
秦天表情古怪,似笑非笑地看著好戏。
金美美一脸抱歉,很想再把阳台门给关上。
关海张扬著恶人脸,恨不得一脚把门口的两人踢飞。
杨馥非垂低著头,只能紧紧缩进关海的怀里。
第九章
百胜公司的接待区里,来了一个令大家跌破眼镜的人。
杨力和一向的西装笔挺、衣鲜亮丽,如今,微驼的背、灰白的衬衫、皱褶的衣裤,都写满了风霜和不如意。
“爸。”杨馥非表面还算平静,内心却激荡著父亲的突然出现。
虽然父女俩半年没见,但杨馥非一直有杨力和的消息。以百胜的征信能力,早就掌握了杨力和的行踪,只是碍于她的关系,才没有进一步向杨力和采取追讨的行动。
关海开始放寒假了,看来杨力和事先有打听过,才会算准关海在公司的时间。
“伯父。”警察局里的印象太深刻,虽然杨力和苍老了许多,已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杨力和努力挺直背脊,好让自己增加一些仅存的气势,他看了看并肩而站的两人,有著隐忍的怒气。
“爸,有什么事,我们到会议室里谈。”她带著父亲到安静的会议室里。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爸爸放在眼里?我生你养你,你竟然勾结这个坏人来向我讨债!你是什么意思?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杨力和一开口的怒火就很盛。
关海也跟著走进会议室,一听到杨力和的话,他晦暗的脸色如同外头的天气,阴阴冷冷,不发一语地站在会议室的角落。
在电视台的强力播放下,杨馥非相信爸爸早就看见她和关海在一起的事。
“我没有勾结百胜,我也是在那一天才又遇见关海的。我跟他整整五年没见,若不是他,我恐怕早就被你那群债权人给逼死了。”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你骗三岁小孩呀!”
“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杨力和走到关海面前,心里虽有些害怕他的江湖味,却还是大声的说著:“你恨我当年将非非转学,所以故意来报复我,联合那些人来找我讨债,非得逼我走投无路吗?”
“伯父,我没有要逼你,我也不知道那问公司是你开的,否则百胜不会接下这个案子。”关海可以不做任何解释,但为了杨馥非,他还是不希望杨力和误会。
“说得好像都没有你们的事!那为什么我搬了两次家,两次都被你们找到?你们开口闭口要讨钱,连香香也受到你们的骚扰,你们到底想怎样?!人命一条,有本事就冲著我来,何必去为难一个小女孩。”百胜的催帐人员简直阴魂不散,杨力和躲到哪,他们就找到哪,还时时逼问他要如何还债,他简直受不了了,今天干脆来了断一切。
“关海,这是怎么回事?”再怎么不对,还是自己的父亲,尤其牵扯到香香,杨馥非只好向关海要一个解释。
“我们只是暗中追踪伯父的下落,好确定伯父的平安,并没有任何的讨债行为。难道是有人自作主张?”关海转身走出会议室,“我去问问。”他也有意让他们父女俩单独谈谈。
“爸,欠债还钱,你不该恶性倒闭的,那是很多员工的血汗钱,你这样卷款潜逃,会让很多家庭破碎的。”
“你还敢教训我?!要不是你和这个流氓在一起,我就不用将你送到你妈妈那里,也不用再娶个女人回来照顾香香,今天也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杨力和转为懊恼的悔恨。
杨力和再娶的妻子,是公司里的同事。原本因为杨馥香的年纪还小,家里没女人不行,他才因为日久生情下,将也是离过婚的同事娶进门。谁知道她婚后像变了个人,不但没有帮他勤俭持家,还仗著自己是老板娘,败金成性,挥霍无度,他的经济状况会陷入危机当中,这个女人必须负很大的责任。
“原来你会娶阿姨是为了香香。”她到现在才明白爸爸再婚的原因和苦心。
“当年也是为你好,怕你误入歧途,才会狠心将你送到你妈妈那,没想到你一点也不体谅我的苦心,从此跟我反目,连家都不想回来。”杨力和话里有著浓浓的苦涩。
“爸,我知道你的苦心,我是因为阿姨在,所以不喜欢回去,不是因为你强迫帮我转学。”虽然当年她很气爸爸的不明是非,没给她和关海申诉的机会,就将她和关海判了重刑。可是今天再回过头来看当时,她和关海都太年轻,以当时的状况,怎么看都是他们的错。
“没想到关海那小子竟开起讨债公司,这种害人不浅的行业,你怎么会跟他一起同流合污?”他会忍了这么久才找上门,也是因为外头风声紧,不只检调单位在通缉他,就连某些债权人也派出黑道兄弟在追查他,如今风声淡了些,为了非非的将来,为了香香不再受到骚扰,他必须负起当爸爸的责任,铤而走险的来百胜一趟。
“爸,百胜是登记合法的公司,现在正在帮银行的信用卡部门催款,是个正正经经的事业。关海不是坏人,他现在半工半读在大学念法律的课程。爸,请你不要对他有偏见,他做的是正大光明的事业。”她义愤填膺地帮关海解释。
杨力和刚刚的苦涩一下子又被她维护关海的样子给激怒了,扬高的手啪的一声,就往她的脸颊打下去。
“从小你就不爱说话,我从来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跟我说,你为什么心机这么深沉?难道你就不能像香香一样,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你竟随便找个男人,你是想向我示威引还是故意想气我 ?!”杨力和将对百胜的不满、对关海的怨恨,统统发泄在女儿身上。
抚著红痛的脸颊,虽然这是爸爸第二次打她,她还是感到错愕万分。
关海冲进了会议室,还是像上次一样,来不及阻止施暴的杨力和。
“伯父,有话好好说。”关海将她拉至身后,他心疼她,这是她了为他,第二次挨巴掌,他告诉自己没有下一次,绝对没有!
“没什么好说的!整天跟你这样的人厮混,早晚会跟你一样作奸犯科,我今天是要来带她回家的!”
“伯父,请小心你的用词,我从来没有作奸犯科过,你这句话已经涉及了公然毁谤罪。刑法3l0条,意图散布于众,而指谪或传达足以毁损他人名誉之事者,为毁谤罪。”关海铿锵有力地以专业警告杨力和。
“你——”杨力和无法反驳。难道这个流氓真的在念法律?
“爸,我暂时不能跟你回去,公司里很忙,我没法丢下不管,我有空会回去看你和香香的。”
“伯父,我已经交代下去,从此之后没有人会再对你或者香香做出任何不敬的行为。”毕竟是非非的爸爸,关海只能忍让再忍让。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你把非非还给我,否则我就告你诱拐绑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杨力和豁了出去,他什么都不在乎。
“我并没有妨碍非非的人身自由,也没有剥夺她的行动自由,伯父,你告不了我的。”他已不是当年毫无能力的小男生,今天他有能力保护自己和非非。
“爸,你冷静点,我已经成年了,我有我的自主意识,你再也不能勉强我了。”
“你是我的女儿,我就有权利管教你,叫我眼睁睁看著你和这个流氓在一起,除非我死了!”杨力和虽潦倒,却还有一身自认为的傲骨。百胜三番两次的找他麻烦,他怎能吞得下这口气!
杨力和又想赏女儿一巴掌,扬起的右手被关海一手钳制住。“伯父,刑法277条,伤害人之身体或健康者,是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
“关海,放开我爸。”
关海只是警告杨力和别再动粗,他没有对杨力和使出一丁点力道,不过,他还是听话的放下杨力和的手腕。
“爸,我跟你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阿姨只会看我不顺眼,这样只会增加大家对立的情绪。我留在这里,也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债务。你相信我,相信关海,以百胜的专业,一定能够帮你把事情圆满的解决。”
她这样的说法,让杨力和有些心动。
关海帮忙补充:“我们会对债权人释出最大的诚意,协助伯父对债权人沟通调解。伯父,你也不希望一辈子带著香香过著躲躲藏藏的日子吧?”
杨力和一脸挫败。这样躲债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也不想让香香抬不起头来。
杨馥非走到父亲面前,年少时对爸妈离婚的不谅解及反叛,经过时间的成长,都成了过往云烟,毕竟爸爸对她们这三个女儿的好,她还是要点滴感恩在心头。
“爸!”她握住爸爸无力的双手。“给我和关海一点时间,相信我,我会尽最大的力量,把你的事情给处理好。”
杨力和还能多说什么?今天他最大的目的,也是为求百胜能放他一马,只是他的倔脾气,在恼羞成怒下,才会动口又动手。
杨力和颓然地叹了口气,“爸爸不管好跟坏都是这样了,你还年轻,你要选择对的路走,我和你妈的婚姻失败,不仅害了我们两个人,也害了你们三姐妹。你自己要想清楚,别把路走岔了,人生是没有机会重来的,你要睁亮眼睛。”
“爸,我知道。”
“伯父,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非非的。”
杨力和瞪了关海一眼后,又挺直腰背,转身走出会议室。
“爸,我和关海送你回去。”
杨力和摇头。“不用了。”
她并不坚持,为的也是替父亲留些自尊。看著父亲离去的背影,她心头涌上说不出口的酸涩和难过。
关海将冰块包在毛巾里,轻轻帮杨馥非的脸颊做著冰敷。
“痛不痛?”看著她脸上的红肿,他还是很心疼。
“还好。”下午爸爸那一掌应该用了十分力,当时她还只觉得火辣辣,回到家后才发现,脸颊已经肿了半山高。
“下次离你爸远一点。”
“我爸只是气昏了,不会有下次的。”
他帮她冰敷完后,接著帮她擦上消肿的药膏。
“以防万一,你跟他说话时,还是距离远一点的好。”
“我爸爸的事,你真的有办法吗?”
“我得和蓝沙及秦天一起研究对策。我比较偏向鼓励你爸爸出来说明,提出一个分期偿债的方式给债权人。当然,债款的部分,我们可以想办法先凑足一部分,只要我们有诚意,那些债权人都会接受这样慢慢偿债的方式,总比血本无归来得好。”
“可是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知道,所以只能先请蓝沙和秦天帮忙,他们两个比较有钱。”
“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谢吗?”
她笑著摇头。
他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还要看点书。”他帮她把床头灯关掉,走到书桌旁,打开台灯。
看著他在屋内的一举一动,她开始哀怨起这种开放式的格局了。
就像现在,她怕压到浮肿的右脸颊,只好侧睡左边,这么一来,就刚好看著他灯影下的侧脸。
专注于功课的他,并不因为放寒假就有所松懈,反而一本本的法律书籍都堆叠在他的书桌上。
如果她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就不会特别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也就不会弄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前因为她的心思坦荡荡,他睡他的沙发,她睡她的大床,她是很惬意自在,一点都没有觉得不方便。后来罗可欣的事情发生,她偷吻了他,还强迫他上床睡觉之后,她和他之间的睡觉问题就变得很奇怪。
虽然在感冒后的隔天,他以热情的方式吻过她,但之后,他还是睡他的沙发,她依旧睡她的大床,可是她再也没有勇气喊他上床来睡觉。
她观察到他作恶梦的次数逐渐在减少当中,但还是睡得很不安稳,一整夜下来,她几乎可以数著他翻来覆去的声音。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虽然前进了一大步,但还是有这么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她知道那是道无形的墙,墙里正是阴魂不散的罗可欣。
她看著他,却了无睡意。他对她很好,无可挑剔的好,可是,她却忘不了那群女同学对他痴迷的眼神,这让她感到了莫名的心慌。
她将棉被拉到眼睛下方,想遮掉一直对著他的视线。
这样的一个小动作,却立刻引起关海的注意。
“怎么了?我翻书吵到你?还是台灯太亮了?”他来到她身边,在床边坐下。
她是杨馥非呀,果断勇敢的杨馥非!他心里还有个罗可欣存在,难道她就不能主动去破除罗可欣这个魔咒?
“我作了恶梦。”她撒了谎,使了小小的伎俩。
“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你快去看书。”她以退为进。
“没关系,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
她看著他,犹豫著该不该说,其实她是在计量著对策。
最后她才艰难地开口:“我梦到可欣了。”
“可欣?你也梦到她了?”他也身受梦境的痛苦,他感同身受那种无助的愧疚感。
“嗯,我怕。”
“别想太多,那只是梦境而已。”
“我知道,我没事的。”她嘴里说没事,眼神却是极度不安。
他看她故意强装的冷静,心里有著浓浓不舍。“今晚,我陪你睡。”
“真的?”她露出欣喜,可见她的演技还算不错。
他走去将台灯关掉,脱掉身上的运动眼,然后轻轻地在她身边躺下。“别怕,可欣伤不了你的,你好好睡,我会一直在这里。”
她将棉被分一半给他,看著两人亲密的同盖一条棉被,他很怀疑自己的克制力,但只有那么一丝犹豫,他就痴迷在对她的不舍当中。
“我梦到可欣一直拉著你的手,不知道要把你带去哪。”
“那只是梦,一定是你白天想太多了。”
“也许吧。”她大眼闪呀闪的。“关海……”
“嗯?”那喊声不甜不腻,却是每一次都令他心动。
“我可以抱著你睡吗?”她话里有著切切的恳求。
他以行动答应,自动将她揽入他的怀里。
早知道就该抓住他心软的弱点,自己逞强的想要帮他度过难关,殊不知,女人应该适时的扮演脆弱,太坚强的女人是得不到疼惜的。
“是我太自私了,可欣死后,我只顾著自己的愧疚不安,完全没有替你著想。”
她在他的肩窝处找到舒服的姿势。“你别这么说,可欣的死对你冲击太大了,我也无法接受她就这么走了,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忘掉可欣。”
他的手指轻柔地顺过她颊边的发丝,“非非,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忘掉可欣的。”他顺著她的话,给她明确的承诺。
她怎么觉得还不够?心的某一个角落还是空空的。看著他的人,她好想紧紧地抓住他,若错过今晚这么好的机会,他会不会又哪根筋不对劲,对她的心又若即若离呢?
她的手大胆地从棉被中抬起,抚摸上他刚毅的唇线。
“别说话,我只想抱著你,我可不想可欣真的把你带走。”
他看尽她眼底落寞中的苦涩。这段日子,他对她真的太不公平了。“不会的,我不会跟她走,她永远也不会影响我们了。”
她笨拙的手正在试图勾引他。到底要如何做,他才会欲火焚身?谁让她对于男欢女爱的常识少得可怜,这下子,她想挑逗他都不知道该从何挑逗起。
她的另一只手正在棉被下游移著,游移的地方,正是他的胸口。不管天气多冷或多热,他都习惯只著一件背心睡觉,这会她的手指像施了魔法的音符,在他的肌肤上敲打出一篇又一篇的乐章。
他是正常的男人,光是这样抱著她就让他有了遐想,现在她不安分的手指还拚命的搔弄他,她知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到底代表的是什么?
他一把握住她乱摸乱摸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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