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别傻傻地放开我-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对她无声的回应,他不甚满意,于是回以枯I同沉默。他们一路由恒春镇,用沉默熬了半个多小时车程回到牧场。
  “小女生,这里交给你,三点以前能做完吗?”杨逸凡示范如何将堆在马厩入口旁的草料,分别铲进马栏前,尔后才回头看一直站在他后面的若殊。
  她,仍是点点头,无声。
  杨逸凡带了点在若殊看来不明所以的怒气,将铲子拦在一堆草料上——说扔在草料上头,可能会比较恰当些。快步走出马厩。
  走了约莫十步远,他忍不住回头看,只见那瘦小的女孩子,已经开始一铲一铲做着他交代的工作,面无表情。
  可恶!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像极了虐待儿童的坏人?
  该死的!该死的!她怎么不留在北部轻轻松松教她的家教就好?!他明明帮她安排好了,她却硬是要回到这个偏僻的牧场,做这种免不了要日晒雨淋的辛苦工作!
  她存心故意跟他过不去吗?故意挑衅他吗?
  不,她不可能知道那些家教是他安排的,她没有理由因为他而拒绝那些“苦苦哀求”的家长们,更要拒绝早该拒绝,不该只拒绝寒假这段期间。
  该死的!这孩子脑袋里到底装了此汗么?
  她才回来一天,仔细算甚至不满二十四个小时,但是他却被气得快七窍生烟了。她不但放着北部轻松的家教不做,回来找苦头吃,更在回牧场的第一个晚上,就拿了六万五千块给他。
  说是要还他先前代付的学费、生活费,并说从现在开始他不需要再帮她垫付任何费用,更表明上学期他帮她买机车的钱,下学期就能还他一部分了。
  对她一连串的“说辞”,他没表示任何意见,昨晚恐怕是她对他说过最多话的一次,不过仍是用词精简。他没表示意见,不是他没意见,而是她的“表现”原就是他要求她做到的。
  可是,他要的是她活得有“生气”、他要的是她的“反抗”,而不是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模样,对一切逆来顺受!从早上到现在,不管他要求的工作有多辛苦,她所有回应只有一种——沉默、点头、面无表情。
  他能不生气吗?明明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却活像七八十岁的老人,暮气沉沉!
  除了钱这回事,她表现得立场鲜明之外,其他的事,她全毫无反应地被动承受。
  像现在,分配草料的工作明明很沉重,光是那把铲子就够重的了,更别说要来来回回走上二三十趟了。面对连大男人都会觉得辛苦的事,她竞只是“默默接受”他真的无法不生气!她如此被动消极的生活态度,难怪会让人折磨得全身伤痕!他如何不对她生气?!
  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活得像个人?像一个正常有情绪、有反应,会生气、会为自己争取权益的人?
  他停在原地好半晌,终于带着怒气离开。
  看来,他得好好想想办法,让她懂得适时反应自己的意见、懂得何时该知难而退。可能,他给的工作还不够辛苦,光是帮马匹洗澡、分配草料,大概不足以教她懂得忿怒。
  “小若殊,你想不想——”逸桀问一半的话卡在现下的景况。
  而若殊则顺着声音,回过头。
  搞什么!八步脚程的距离,他花三步就跨到,可见他有多急切、多不高兴了。
  “我哥要你做这工作?”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逸桀拷问的口气,使得若殊停下工作,她回了一个“对”字结逸桀。
  没料到逸桀才听完,立刻愤愤扯过她手中的铲子,摔在那堆已经少了五分之一的草料上。
  他一回家听见若殊回牧场了,找到老哥问才知道她在马厩。原以为老哥给她的工作,顶多是跟小草一样,帮马梳梳毛这类轻松的小工作,谁知道看到的竟是这画面。
  拜托!杨逸凡是脑袋遭人打劫得不剩半点思考能力了吗?
  居然叫一个小女生做大男人的工作!光是那把铲具,摆直就要高过若殊半个头耶!搞什么东西!
  “走!我帮你找那个虐待狂理论去!你别怕,我让你靠!”他义愤填膺,拉了若殊的手,一径想往大屋走。
  这两个男人的的确确是如假包换的兄弟,虽然对待她的态度有天南地北的差异!
  一个小时前,杨逸凡才用同~把工具、同样扔往草料;一个小时后,弟弟来了,依然拿同一把工具,只不过动作更激烈一点,将之摔往同样的草料上。
  “我能做,不用理论。”她稍微用力,才脱出逸桀的掌握。
  “你不需要做这些,这一直是阿德的工作。”他实在想不懂,明明是阿德会处理的工作,那个死男人干吗要若殊动手?
  “老板要我做,我就做,本来是谁的工作不重要。”她走回草堆前,弯腰拾起炉具。
  “你——”逸桀看她执意的态度,一时间竟气弱了。他能说什么?受苦的人都不愿喊痛了。“算了,我静你做,晚上我会找我哥谈。”
  “不用帮忙,我可以做得来。”
  “你坐一边去,再哕嗦,我现在就拉你去找我哥理论。你自己决定,要让我帮忙,还是现在就去找我哥?”话没说完前,他已抢去她手中的器具,料定她会妥协。
  果真,她选择默默“坐一边去”。
  逸桀的忿怒总像陈龙卷风,来得快,去得也急。看见若殊坐到一旁,他又回复到原先急着找她的好心情。他其实是好奇得快要死掉,憋了三个多月的好奇耶。
  自若殊到台大念书后,前一两个星期他打电话到宿舍,偶尔还能找到她。一两个星期过后,他拨的电话,没有一通电话找到她的人,她的室友总说她不在。
  甚至他常常特地等到十一点多才打电话,结果还是一样是找不到人。他猜想她一定是让大学多彩多姿的生活占满了时间。
  这个周末他不用在医院值班,回到家一听若殊也放寒假回来了,就兴奋得迫不及待想找她说话,想问问到底有什么精彩万分的活动,让这、r头忙得没半点时间。说不定,她还偷偷交了男朋友呢!
  想来,他一开始担心她对学校生活会适应不良的忧虑,是多余了。
  “小若殊,你在学校是不是参加很多社团啊?咦?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哥读台大时,参加的是吉他社。他还被封了个什么王子之类的封号?说不定你现在参加吉他社,还有人记得他,当年他在台大啊,可红了呢!”
  虽说刚刚才气得要找那老人家理论一番,也许打上~架也不一定,但只要谈起关于老人家的丰功伟业,他照惯例忍不住要显露儿分与有荣焉的得意骄傲。其实这两兄弟说闹归说闹,感情依旧挺好。
  “没有。”她的回答很简单,简单到用两个字打发了两个问题。
  “没有?是没参加社团?或是没昕过我老哥的事?”他边走边说,动作快得很。
  “都没有。”
  他打算半个小时内打发掉这个工作,然后带若殊到垦丁星际码头去大战个三百回合,气死那个有虐待狂的老人家!
  一听到“都没有”三个字,疾走中的逸桀转了一百八十度,奔至若殊面前蹲下身,整张脸被兴奋点亮,活像中了乐透特奖似的。至于那铲了一半的草料与器械,早被他扔在一边了。
  “那你一定是交了男朋友,对不对?”他因过度兴奋,以至于忘形地拉住若殊的手。
  若殊才要开口,正巧小草也进了马厩,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杨逸桀——你——”小草一个大吼声,空气顿时陷入胶着状态。
  “咦?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要参加登山社的活动?”逸桀对小草“奇怪”的反应,全然不解。倒是敏感的若殊,无语地借由起身的动作,拉开被逸桀握紧的手。
  “天气不好取消了。”潦草回答了问题,小草看一眼欲言又止的若殊,再以万分怨恨的眼神瞪了眼通桀,然后转身跑出马厩。
  “小若殊,小草在生气吗?”他莫名抓了抓头,问着。
  “嗯,应该是生气了。”
  “为什么?”
  “你等一下私底下问她,她也许会告诉你。”
  “你们女孩子真难懂,我才不管她气什么。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交男朋友了对不对?”
  “没有。我这个样子男生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怎么会……”
  “逸桀,你不用安慰我。”她昂着头,目光直直地望进逸桀的眼睛。“你看我这个样子,假设我没被你们救了,假设我跟你们毫无瓜葛,假设你对我没有半点同情的感觉,假设我们只是在路上擦肩而过,你确定你会多看我一眼、会注意到我吗?”
  “可是……”他本想说,青菜萝卜各有所好,总会有人喜欢她之类的安慰话语。
  然而,一对上那双此刻清亮无比的黑眸,他竟说不出半句话。
  因为她用了那么多“假设”,摆明不要别人的安慰。
  唉,她说的都没错,现在的她确实不是那种会让大部分男人眼睛一亮的清秀佳人。
  她瘦弱的样子,本来就已经够难引起别人注意了,再加上她特意蓄了一头长发又遮盖大半张脸,显得很没精神。至于她那张脸,若仔细看就能轻易发现上头有许多旧伤留下的淡褐色痕迹。
  整体而言,她确实非常不引人注目。
  “那你到底在忙什么?我打电话到宿舍,总找不到你。”逸桀的口气似乎有点沮丧。
  “我去打工,晚上六点半到八点半去上家教,九点到一点在加油站打工。”
  “每天都这样?”逸桀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打工?
  “嗯。”
  第五章
  第几次争吵了?杨逸几根本懒得去细算。
  总之,他这位正义感过剩的弟弟,就是非常不爽他对待若殊的方式。小女生才放了一个星期寒假,他们兄弟为她吵架的次数,就已经比从小到大的吵架次数多了许多。
  看来今天晚上,逸桀是真的火了。因为今天顶着正中午的大太阳,他要小女生跟林伯去翻修牧场的围篱,结果她顶不住烈阳昏倒,让林伯送回大屋。
  然后,林伯责备了他两句;母亲责备了他十几分钟;逸桀“忙”于照料昏倒的她,当时没能加入怪罪他的行列;小草则一反往常热心助人的习惯,只在一旁闷不吭声看着逸桀。
  也亏逸桀真的火了,才将小女生一道拖进他的书房。
  他等这一刻早等得有些不耐烦,既然小女生会让逸桀拖进书房,他是不是可以假设那女孩子终于有一点点受不了?他很想知道她会不会为自己说些话?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小若殊麻烦?”先声夺人的当然是逸桀。
  “她又向你告状了吗?说我刻意找她麻烦?”这句话明明是要回逸桀,但逸凡却是看着低头、似乎不甚甘愿的若殊_一个字一个字说。
  “我说过很多次了,小若殊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她到底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你可以直接说,让她改啊!为什么要找她麻烦?我——”
  逸桀还有一大串话要说,但站在他身边的若殊,拉了拉他的袖子,喊了一声:“逸桀,我没关系——”声音虽小却清晰。
  原来她喊他逸桀?!听进逸凡耳里,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不过他现在立刻想通了,为何这阵子他老觉得小草的表现有些奇怪。
  “我说过,你别怕,我让你靠!”逸桀说话大声了些,看起来倒像是吼着她似的。
  逸桀这句话,几乎是立刻、马上、完全却莫名地激起逸凡的怒气。
  “行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逸凡吼了一声,摆明是要逸桀闭嘴。尔后,才又刻意对着从进门后就低着头的若殊说:“小女生,如果你心里不舒服,我欢迎你随时‘亲自面对面’跟我抗议。我生平最看不起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你若以为找逸桀帮你说话,我就会给你轻松一点的工作,那很抱歉,办不到。我之前就说过,你要是不能吃苦,想留在北部打工我没有意见。但你既然选择在牧场工作,就得听我的。再说一次,我讨厌女人用脆弱的模样,骗取男人的同情跟保护。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你干吗说话这么刻薄?小若殊又没——”
  “逸桀,够了。不用帮我说话。”若殊只晚逸桀两秒开口,却是用从没出现过的大声量。“杨逸凡,我不是你讲的那样,只会躲在男人背后。以后我的事只有我开口才算数,不是经由我说出口的抱怨都不是我的意思,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不明白自己哪来的“神力”,能让她大声对这个严苛的男人说话。
  逸凡的目光闪过一丝惊异,随即恢复往常的漠然神色。
  她的声音听得出来有些颤抖,不知是恐惧或者气忿?他刚刚应该没听错,她是清清楚楚叫了他的大名,三个字、连名带姓,不多也不少。
  呵!她竟叫他杨逸凡啊?他终于激起她的怒意了?
  奇异的是,为什么听见她连名带姓喊他,他会不太适应?为什么她喊逸桀能那么自然,能少用一个“姓”?
  “应该要问你自己满不满意吧?毕竟自愿跟逸桀来找我理论的人,是你。”他不理会心里的怪异感受,用再冷漠不过的口吻说。
  “你——”她不懂他为什么看她如此不顺眼。可是,他既然这么讨厌她,当初又何必救她?
  “怎么?你生气了?我以为你是个没情绪的人,可以任人摆布、随人打骂。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会不会你根本就很享受你父亲对待你的……”逸凡的态度,摆明了故意显露一丝轻蔑。
  “哥!你——”逸桀从没看过这样的逸儿,他说这些话分明是刻意挑衅。
  “逸桀,我不需要你帮我说话。”一整个星期下来,她一直不愿与杨逸凡正面冲突,她努力隐忍他的无理要求。努力做完那些沉重的工作。是念着他无论如何是那个救她的男人。
  可是,他真的太过分了。
  “杨逸凡,我的事你不懂,更无权置喙……”
  “我是不懂,我不懂怎么会有人甘心让人打得满身是伤、奄奄一息!”
  下一秒,逸凡出人意料地走至她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颌,强迫她直视他的双眼,他的声音有股迫人的力量——
  “人生,有很多痛苦是自找的。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再贴切不过了。小女生,记住我的话,没有能力捍卫自己的人,只能任人宰割。你能考上台湾大学,所以我愿意相信你有一定的智商,有空多想想我的话。”说完这段活,他放开她,回到原来的位子。
  有阵子沉默,三个人皆未开口。
  逸桀讶异着看到的,他以为……以为这个不可理喻的老人家是讨厌小若殊的!可是刚才他对若殊说话的样子,仿佛闪过一阵关心……是他误会了什么吗?
  “小女生,如果你没其他想说的话,回房间早点休息,明天会很忙。逸桀,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逸凡打破静默,对两个“很有默契”同时出现神游表情的人说。
  她头一回用自已也惊讶的专注力看着一个人。杨逸凡真是奇怪的男人,她不懂他,她在他眼中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很多时候,她觉得杨逸凡很讨厌她,讨厌到仿佛想尽方法要她离开这个地方;但极少时候,她却又觉得杨逸凡像是要说些什么、要让她明白些什么——方才就是“极少”的时候。
  前一刻的他,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恶意,更没有厌恶。
  他到底是什么心态?她着实不懂。
  相同的,很多时候她也弄不懂自己,面对一个大部分肘问挑明了找她麻烦的男人,她为何不“一去不回”?现在的她跟三个多月前的她很不一样了。至少,她要喂饱自己已不是太难的问题。
  她又为何要留在这个偏僻的牧场?
  “莫非你还有话要说?”他迎上那对专注的目光。她看他的方式不太一样,那双黑色的眼瞳里似乎多了些光芒。原来,她有双懂得语言的眼,对视的这一刻,逸凡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被打开了。
  她在探究他吗?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引出一个小女生探究的兴味。
  “没有。”她干脆地,转身离开。
  两个男人的脸色各自流过一抹惊异,若殊离开前那两字“没有”,语气干脆得让人有~刹那要怀疑话真的出于她?!而她首次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坚决,更是令人惊奇。
  或许,他确实激醒了小女生某些情绪?逸凡想。另一方面,他困惑地察觉到,他超乎常理他渴望看见她的改变。
  或许,小若殊并不若他以为的脆弱?逸桀想。再者,他老哥也可能不若他原先认定的,那么以虐人为乐?
  “小桀,你真认为我会无理取闹找人麻烦?”
  通常,当老人家认真地喊他“小桀”时,就意味着他想讲的是再正经不过的事。
  “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逸凡的问题让逸桀~度以为,他终于要对近日非人性的做法,给个合理交代。于是,逸桀立刻心平气和坐了下来。
  况且他尚在思考,刚刚逸凡对若殊流露的,到底是不是关心?
  “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别再为小女生的事找我吵。除非你自认你能照顾她一辈子,否则就该趁早让她学会照顾自己。”
  这算哪门子交代啊?
  那口气,一副要他别多管闲事的模样。逸桀好不容易静下来的怒气,又被点燃了。
  “不要告诉我,你折磨她是为了让她学会照顾自己!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话,你怎么不连小草也折磨?小草也该学学照顾自己,她连把米放进电子锅煮熟都不会。若照你说的来推理,你折磨小若殊,是为了让她学会照顾自己,那小草跟小若殊比起来更该让你好好折磨折磨才是。你简直——”
  他原想说他简直不可理喻,但逸凡没让他说完。
  “小草有父母能依靠。你告诉我,小女生有什么?”唉,他突然觉得跟他这个医术、名气红遍北台湾的弟弟沟通,是件困难的事。
  怎么救人本事了不得的逸桀,在判断事情时却总像是少用了三分之一脑容量?!冲动莽撞的脾性,任谁都改不了分毫。
  “她无父母、无亲戚、无兄长,她只有自己能依靠,一个只能依靠自己的女孩子,再不学会照顾自己,要怎么活下去?”逸凡接着再问。
  “她有我!我可以照顾她啊!”标准的“逸桀式”答案。
  只不过料定逸桀回答方式的逸凡,亲耳听见意料中的答案时,却没料算出自己心里会涌现的莫名不安,但他又为何不安啊?
  “你要用什么身份照顾她?兄长?还是丈夫?”他很明显意识到出口的话,饱含不经大脑的成分居多。一时间,他竟分辨不了说出口的问题,是为了小草而问,或是……别怀它意?
  “丈夫?!拜托,你想太多了吧!小若殊只是个孩子耶。我当然是以兄长的身份照顾她!”逸桀哇哇大叫。
  “兄长的身份能照顾多久?再怎么照顾,大部分时候她还是得一个人过生活。小桀,我不期望你能理解我的作为,但至少你可以做到不妨碍我——”逸凡试图忽略听见逸桀说“兄长身份”后,那股松了口气的感觉。
  “妨碍你?你说我阻止你凌虐一个孩子叫做妨碍你?!”逸桀再一次哇哇大叫,根本没等逸凡把话说完。
  唉,逸凡知道他不应该期待习惯少用三分之一脑容量思考的人,有改变思考方式的奇迹发生。
  “杨逸桀!”逸凡沉声喊了一句。“你只要记得,我不会毫无道理折磨一个孩子就成。话,我说到这里,从今天开始,你别再为小女生的事找我,只要你替她来,我都会当做没听见、没看见。除非小女生亲自对我说,否则我一概当做没事!”
  他应该已经“明示”、“暗示”得很清楚丁吧?应该足以让少用三分之一脑容量思考的人理解了吧?理解他不是真的刻意要那女孩受苦,理解他对她其实是用心良苦,希望她能懂得为自己努力争取权益!
  可惜,逸凡错了!
  他错估逸桀的思考力只少用了三分之一,杨逸桀根本就只用了二分之一——也许不到二分之一的脑容量在思考!因为他完全无法理解逸凡的暗示加明示,不然他会停止“哇哇大叫”!
  “我头一次听说,折磨一个孩子要什么人生大道理!我看你根本就跟小若殊的父亲一样,没有半点人性!高兴折磨人家就折磨人家,还要什么道理?你简直不可理喻!”逸桀忿怒地推开椅子站起来,他知道再说下去他很可能会送杨逸凡一拳。
  按最近的惯例,逸桀离开前又送逸凡一记“轰隆巨响”的甩门声。
  望着那扇门,逸凡露出苦笑。为了那个小女生。他在这个家已经快变成人神共愤的虐童暴君了!
  挺无奈的,无奈到连他书房的门也得跟着遭殃。
  看来这扇门在逸桀频繁的摧残下,近日之内可能得换过一扇了。
  唉!盯着无辜的门,逸凡突然又想到逸桀最近回家的频率似乎高了些?!
  上个周末他回家、这个周末也回家,最近的人都很健康,医院生意清淡吗?要不然,逸桀怎么连续两个周末都有空回来甩他的门?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我要你用搬的,不是用拖的,你把整捆草料放在地上拖行,那些沿路掉落的全都浪费了。”逸凡语带责备。
  盛冬的天色亮得较晚,五点一刻的早晨昏昏蒙蒙的,空气透着冰寒。前两天来了个冷气团。晨昏的风特别冷。
  今早他准五点整打算敲若殊的门,没想到小女生在他站定于她房门前的同时打开门。
  那时,虽然有一刹那他忘了要反应,却也没错过当时她脸上那份打量的表情与晶亮的眼神。
  她睁睁地盯着他看,大概有十儿秒之久,而他则让她灼灼的目光看得忘记原来该说的话。可能是太过惊奇吧!惊奇于看见她双眼里,闪着从未出现过的聪慧光芒,以至于忘了说话。
  结果反而是她先开了口,尽管她的口吻有几分不确定与不安,像是害怕着她的话可能造成的后果。
  “你每天要我提前半个小时工作,请问下个礼拜开始,我是不是就没有睡觉时间了?上星期我第一天工作,你说九点开始,第二天却变成八点半,到今天变成五点,照这样算,下星期我应该不用睡了。但是依劳基法规定,员工的双周最高工时是八十四小时。老板,你可能快要违反劳基法了。”
  “你是在跟我抗议你的工作时间过长吗?”他记得很清楚,他是这么回她的话。
  “目前只是提醒,等你超过劳基法规定的最高工时,我就会抗议——亲自面对面向你抗议。”若殊刻意引用前一晚他对她说过的话。
  “等超过再说。”
  他尽可能说得冷漠,其实当时他想给她的是~个笑容,因为她将他的话听进心里了。
  正当他转身时,她又不甚肯定地问着:“就这样吗?”
  “不然,你希望怎么样?”
  “我以为,你会拿我吃不了苦那套说词解雇我。”
  “你希望我解雇你吗?”那一刻换成他认真盯着她看了,他很想知道她的想法。
  她似乎是马上想也不想地,就摇了摇头。
  “为什么?基本上,单就你而言,我不是个好雇主。”他忍不住追问。
  这个问题她也问了自己一夜,换句话说,昨晚她几乎没睡。想着究竟留恋这里什么?杨逸凡确实不是个好雇主,但也只是单单针对她而已。事实上,他对牧场里的所有人都算好。
  “我喜欢这个家,杨妈妈很疼我、逸桀对我也很好,其实大家对我都不错,只——”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
  那个答案她只花了些时问想,至于昨晚大部分时间,她全用在思索杨逸凡这个人上头了一想他别有意涵的话,想他为何单单只找她麻烦……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只有我对你不好。”他接下她没说完的话。
  她沉默半晌,算是默认杨逸凡的话,然后再接着说:“你救了我。你可能是后悔了。”
  这就是她推断出他对她“不好”的评论?
  对她的结论,当时逸凡只以沉默回应。
  而此刻,在堆放草料的仓库前面,他边做事边心不在焉想着半个小时前两人的对话。
  他之所以能将她的一字一句记清了,原因无它
  今天是她开口说最多、最多话的一次,更令他惊奇的是,她在不安中居然能带几分伶牙俐齿。
  他发现,他竟因此而开始期待起她“开口说话”了。这是多奇特的一种期待!
  所以,看见小女生拖着那捆大型草料,他下意识用了责备的语气说话。
  逸桀可能说对了,要折磨一个人哪需要什么人生大道理!
  他只有一个小小的道理想听小女生开口。不过这小小的道理。也是逸凡今天一大早才“领悟”出来。
  “对不起,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故意造成浪费。我建议你找高大一点的人陪你做这个工作,最好是跟你差不多身材的人,比较能达到你的要求。”对杨逸凡的责备,若殊想了一会儿后,回答。
  他看了眼似乎已经非常懂得“面对面抗议”的小女生,停顿一下才说:“你手里那捆就原地放着,先回大屋吃早餐,吃完早餐再过来这里找我,我会给你别的工作。”
  。
  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杨逸凡似乎不是更要她做那些超出能力范围的事。要不,他不会万分干脆地放她去吃早餐。可是为什么呢?实在很难想通。
  若殊放下那捆几乎高至她胸口的草料,举步离开,身后却再度传来杨逸凡的声音。
  “小女生,能不能麻烦你顺便帮我带份三明治过来?”
  若殊回过头朝他略略颔首,但十分怀疑他前一秒使用了“麻烦”与询问口气。
  她以为,杨逸凡只会命令别人。
  这个下午,对若殊来说,是个转变。
  因为这个下午,她对一直在心里扰了好些天的杨逸凡,有了不同的看法,非常不同的看法。
  但何以她会让杨逸凡困扰了她许多天的原因,倒是值得一提。
  在杨逸凡用了麻烦与询问口气的那个早上,后来她当然是帮他拿了一份三明治。原以为接下来,他会再指派她一份工作,没想到,杨逸凡竟说要教她骑马。
  她记得他说:“除了你之外,牧场里的每个人都会骑马。”
  依杨逸凡的意思应该是,学会骑马是她分内的事。
  事情似乎非常自然地发展着——因为她要学会骑马,所以杨逸凡教她。从那个上午之后,几乎每个上午,杨逸凡都会花一个多小时教她。算一算,他持续教了她五天。
  表面一看,是没什么太大的不对劲,如果她没继续深思的话。
  然而,事情就是不对劲。
  杨逸凡对她仿佛不再那么严苛了;不再给她太多“分量夸张”的工作;不再给她过于严厉的脸色看。
  当然,大部分时候,他总是冰寒着一张脸,活像刚由大冰库走出来似的。
  可是偶尔——非常罕见的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