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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傻地放开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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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问题,让若殊一阵脾气涌上来,不知不觉一分分加大了音量。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要我考虑什么?要我上台北找历练、找男人的人是你!我费了两年青春找了一个男人带回家让你鉴定,结果说罗可风好、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也是你!可今天你却一次又一次问我要不要考虑?是不是确定?我真的不懂,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满意?!”
太多压抑的情绪逼得她快喘不过气了,她还能够怎么做!眼前这个男人拼命把她往外推,半个月前她把罗可风带回牧场,已经是她在杨逸儿面前最后一次能尽的努力了啊!
她多希望半个月前那个晚上,杨逸儿给她的答案不是那样,多希望杨逸凡能有丁点不甘愿她带另一个男人回牧场,哪怕是只有一点点不甘愿都好,那她……她也就不至于在心灰意冷的情况下答应罗可风的求婚了。
可是杨逸凡不但没丁点不甘愿,还带着祝她幸福的样子,说着罗可风的优点。她能怎么办?
“我——没有什么意思。”他叹了气。“婚姻是件严肃的事,我只是——希望你真的仔细考虑了。”
终究,他想说的话仍是没出口!没出口的原因,无非是茶水间那幕亲昵。
如果罗可风是若殊心意已决的幸福,他凭什么在这时候介入?
两年前他决定放她走,不是将一切都考虑清楚了?
他不是在两年前就已经把“得到”或者“失去”两种可能结果,想得清清楚楚了吗?
在那个与她相拥而眠的夜晚,他不是已暗自决定,对未来的一切皆以她的幸福为主?!即使她的幸福里可能会没有自己的位置,他也要衷心祝福!
那个他抱着她入眠的夜里,那个他安安静静I听着她平稳呼吸的夜晚,那个他决定放她去飞的夜晚他不是早就把一切想得透彻了吗?
然而若真想透了,为什么这一刻他会觉得所谓的“衷心祝福”没那么容易?!为什么这一刻他竟有为人作嫁的满心不甘?!是因为他照顾了她三年吗……
杨逸凡的话,让若殊彻底挫败。刚刚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在他眼里看到了什么;她以为他要出口的是……
是什么?!天哪!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痴心妄想?妄想他可能对自己有些什么情侥?她对杨逸凡究竟要到何时才能彻底死心?!
是气自己,更气面前这个要她考虑清楚的男人!
她由位子上起身,将放在膝盖的餐巾扔在桌上,说:“对不起,我没胃口了。”
然后,在杨逸凡想都没想到的短时间里,半走半跑地离开餐厅。
愣了几秒钟,为追上已经离开的若殊,他赶紧自皮夹里抽出三张千元钞连同账单直接搁在柜台上,不愿服务生好奇的目光,跑出餐厅。
他站在餐厅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才看见街角坐上计程车关妥车门的若殊,他只好拦了另一辆计程车尾随着。
在若殊住的公寓楼下,他总算追上正在皮包里翻找钥匙的若殊,他拉住她的手臂强迫她面对他。
“小女生,我到底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让你对最爱吃的王品牛排都没了胃口了?”
她仍低着头,一双手还在皮包里胡乱地翻着,就是不肯抬头看他!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他几乎想强迫她抬头了,对她根本盲目翻找的动作,有些不耐。
“说话?你要我说什么?说你根本不了解我!说我其实一点也不爱吃王品!你想要我说什么?”
若殊崩溃似的吼起来,用力挣脱他的掌握。当她终于抬头看他,他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掉了眼泪。
她意料之外的眼泪、意料之外的吼声,让逸凡一时间不知怎么回应!
若殊恨死自己了!
坐在计程车里,她不断想着,要怎么做才能不再期待?得付上什么代价才能要回给出去的心?
她一边想一边憎恶自己,她恨自己在半个月前竟天夏地想利用另一个男人来刺激扬逸凡!更很因为得不到回应,而选了另一个男人来逃避!
而逃避的结果是,现在的她陷人进退两难的局而——她要结婚了,却仍渴望着面前这个男人。
该死的!该死的这一团混乱!
“小女生,你究竟怎么了?”他放低声音,用指掌温柔拭着她的眼泪,却发现她的眼泪愈落愈急。
看她愈来愈急的泪水,逸儿只有叹气的份,叹气后他将若殊揽人胸膛,轻拍着她的背。
“别哭了好吗?!告诉我,我哪蟹意你不升心,竟把你给气得晚餐也不吃,还哭了?”
她也不想这样在他面前哭得莫名其妙,可是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她自己也关不住!
愈想愈委屈,这场来得莫名的眼泪,在他怀里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愈闹愈不安分、愈哭愈凶!她讨厌自己、讨厌明明就要嫁给别的男人,却依然想在杨逸凡身上找那明知不可能的情感回应!
她很死了这乱七八糟的一切!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小女生,你这样哭下去,我该拿你怎么办……”
若殊泪眼婆娑总算自他怀里抬起头,用手背胡乱抹着脸上乱七八糟的泪,她想说些什么掩饰她无厘头似的乱哭一通,情绪不稳地乱发脾气的尴尬局面,她想赶紧说个借口,打发掉杨逸凡,回家一个人仔细想想……
在迎视他的目光前,她发誓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如果他们不是靠那么紧,又或着杨逸凡的手没圈绕着她、没用那担忧热切的关怀眼神看着她,或许她就能想出借口!
如果能说了借口,她一定不会……不会在冲动之下——仰起头,吻了那两瓣厚薄适中、温热柔软的双唇……
如果没吻上他的唇,她可能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热烘烘、像是让人突然在脑子里点燃了一团火般的臊热滋味,还有像是在原地转了千百个圈子那种昏昏的、什么想法也抓不住的最眩感……
若殊昏乱的脑袋在迷糊之间想着那幕广告——原来牛奶滑过的柔软双唇是这种甜腻滋味。
至于被吻的人则在她突如其来的热情里,随着被某道不知名的烈火,把所有思维焚毁殆尽,剩下的只有真情回应……用自己也想象不到的热切回应着她,再由一个被动者的角色转而为主动。
若殊原试探性舔触着他的双唇早被他融进自已的唇舌里,他用力收紧圈绕她的双臂,让她更贴紧自己,仿佛是极度饥渴的人;他近乎全然失控索求着若殊的吻,脑袋里所有警告系统全数失灵,他的舌有自己的意志,不断探进她的齿后,顽皮地邀她的舌一同加入激情的游戏里……
一切开始得那么突然怪异,却又似乎合情合理,一个压抑的男人、一个渴望的女人、一个突然的热吻,在男女专属的热情里,找不到理智作用的间隙,除了需索与热情,再没其他了。
她没察觉到他的右手早不受管制伸进她上衣里,那股不知由何处烧来的火,愈燃愈炽,她几乎听不见杨逸凡似乎痛苦的低语,若他喊的不是那句“小女生”,她可能怎么也没办法清醒过来。
“小女生……我们不该再继续下去……”
那句“小女生”像一盆冷冰冰的水,直直朝她热烘烘的脑门淋下,热情在一瞬间凝结了,理智回来后,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在一分钟之前做了什么!
某种近似羞愧的情绪,让她狼狈地推开他,不假思索脱口说:“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困惑……今天!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最近我的压力很大……我……”
“小女生,别……”逸凡原以为她主动给的吻有某些意义;原以为他们或许有某些可能,他本想说出某些许久前就想说出的话,更是差点就拿出收在他口袋里那只……
倘若接下来,她没语无伦次地说那一大串话;倘若她没打断他的话,他才放进口袋的手,不会又退了出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可能是一时让提前结婚的事弄乱了,我……你知道的,人家说结婚前要多交往几个对象,可是我只跟可风交往过,甚至我只吻过可风一个男人,我不知道跟别的男人亲吻起来是不是一样……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我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你又问我是不是考虑清楚……”
“所以你把我当成试验的对象?试验吻其他男人跟吻罗可风是不是相同?”
她没听出杨逸凡声音里的淡淡苦涩,只能不住地说着对不起。事实上,现在的她混乱得注意不到任何事,包括她应该要看到巷口转角停了部她十分熟悉的黄色法拉利。
“对不起,杨逸凡,我不是故意的……”
“别再说对不起,你该庆幸你找来试验的男人是我,换成别的男人,万一发生你拒绝不了的危险,怎么办?”他叹了很大一口气,柔声说: “我们都累了,你上楼早点休息。进去吧,我在这边看你上去,等看见你屋子灯亮,我再走。”
她不知还能说什么,只好转身掏出钥匙开门,踏了一步,却听见他问:“小女生,你满意试验的结果吗?”其实,他想问,她是不是分出了他跟罗可风的吻不同?
刚刚那个吻里,他确确实实感受到她的热情;他也确确实实给了她同等热情,她分清楚了吗?
“谢谢你,我很满意。”她背对着他,没回头。她没解释满意的结果究竟是什么!
说完,她走进公寓内关上大门。
杨逸凡站在原地,望着三楼那扇漆黑窗子亮了灯后,继续在原地怔怔地站了半个小时之久,才转身缓步走出巷子。
门铃的音乐声响起,若殊瞥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才知道已经八点多了,她在沙发上竟坐了一个小时之久!这时候会是谁呢?
蹙着眉,她拉开大门,门外站着罗可风。
“殊,我在楼下看你灯亮着,我起先以为你忘了关灯,上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家。我趁你跟大哥晚餐,去拿了十儿份喜帖样本。我本来猜你大概十点左右才会回来,以为还得等一个多小时呢。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吃完晚餐了?”
听着他噼里啪啦一堆话,若殊没回任何话,让了空间给他进门后,她关上门立即又窝回原来的位子?至于罗可风的话,她恍恍惚惚地压根没听进几句,更不可能注意到可风似乎用了几分刻意的高昂语气,带着些许虚假的高兴。她完全不知道在那刻意表现的高兴背后,藏着的是不安。
“我特别挑了几款典雅的喜帖,现在的喜帖都设计得十分精致,我们不一定要用红色,我觉得香槟金也很不错,你看看这几款。”他将十几份喜帖样本一一摊放在玻璃茶几上,暗咖啡色玻璃将红色、香槟银、香槟金三款喜帖颜色衬得更是耀眼。
等了几秒,得不到回应。可风一会儿便如鼓涨着气又顿时让人泄了气的皮球,褪去自举起手按门铃时就带上的高兴面具,还原为持续了个把小时的颓丧。他从不知道爱一个人那么难。
桌上十几份耀眼喜帖,此刻竟刺目得像是强烈的讽刺,取笑着他自始至终就注定了的白费心机。
他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这一秒他总算能正眼看另一端半躺在两人沙发上的若殊,她沉思的模样将他隔绝在外,望着她,他不禁苦笑——也许他根本从没踏进若殊的世界过。
现在的若殊,无论是眼里或是心里,都容不下他分毫,连他正抽着烟这件若殊向来不喜欢的事,都没能惊扰到她的沉思,他想她可能正想着该怎么“退婚”吧!
“刘若殊小姐。你爱过罗可风吗?”可风尽可能放本声音问着。不用这种声量,八成无法将神游的她唤回现实里。
她吓了好大一跳。好像罗可风是突然出现的,而桌上那十几份摆得整齐的喜帖更像是平空掉下来的,若殊的眼里有着不解与困惑,接着她看见罗可风手里正拿着的那根烧了三分之一的烟。
二话不说,她出口沙发跳起来,抢过他的烟,在客厅里张望几秒,找不到能熄烟的器具,只好跑进浴室将烟扔进马桶里用水冲掉。
她转过身打算回客厅质问他为什么抽烟,却撞上站在浴室门外的可风,一头栽进他胸膛里。
事情发生得很快,快得她来不及反抗、来不及思索,或者她也不愿反抗;客厅桌上放的那几份喜帖,提醒着她,这个抱住她的男人,将会是她的丈夫……
罗可风用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便是无法控制的深吻!
这是他头一回在她面前失控,头一回不想管柬自己的欲望;他第一次用这么狂妄的态度,占有她的唇。在占领她唇舌的芬芳后,他完全没询问她同意,扯开了她上半身的单薄衬衫,几颗扣子跟着掉落地面。
若殊一反往常地被动迎合,让自己往他的宽阔胸膛靠得更紧,她回吻着他,双手攀着他的颈项,甚至用唇舌以挑情的姿态由他的唇舔至他的耳,转眼间她的裙子也被褪下……
她想在可风身上找一个多小时前经历过的感受。她以为倘若能在他身上找到同样的激情,也许杨逸凡对她来说就没太大的不同,至少她不会再对他有那么强烈的渴望,因为在杨逸凡身上能得到的昏眩也能在别的男人身上得到,所以她努力回应着罗可风的需索,努力忽略心里愈来愈强烈的反抗声……
“殊,你爱我吗?爱我吗?”他在若殊耳畔痛苦低问着。
她没能回答他的问题。是明明听见了问题,却没能力给答案。
“回答我,殊,你爱我吗?爱过我吗?”他停止动作,紧抱着半裸的她,下颌靠着她的头。
若殊也没了动作,靠着他前胸,连声音都没了。
可风放开她,俯身拾起地上的衬衫,温柔地帮她穿回身上,片刻又再次俯身拿起裙子套回她身上。整个过程里,没人开口发出半点声响,室内静默得让穿衣服的宪章声显得分外清楚。
“很抱歉,扣子坏了,改天赔你一件。”这一刻,他表现得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可风,对不起,我……”今天整个晚上,她似乎一直在跟男人说对不起!假使情况不是这么尴尬,她或许能用幽默的心情看待这一切。世界真的变了,女人吻了男人或被吻了,负责道歉的不再只有男人!换成别的时候、别的人,她可能还笑得出来。可惜现在,她挤不出半点幽默感。
“嘘。”他用拇指按住她的唇。“我跟你之间,只有爱与不爱的问题,没有谁对不起谁。”他又摸了摸她的脸,很是不舍的模样。 “你去换件衣服j我到客厅等你。我们需要谈一谈。”
几分钟后,若殊回到客厅,看见可风手里又点了一根烟,这回她没再拍过那根几乎燃尽的烟。
在他身旁的位子坐下,跟着他一起凝视茶儿上的喜帖。
“我拿了一个碟子装烟灰,你不介意吧?”可风说,视线仍在那些喜贴上。“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叫我不要抽烟是什么时候?”他这时才转头看她。
当然记得。不过严格说起来,当时她只是说抽烟对身体不好,是他自己接着问她是不是希望他不要抽烟。在那种情况下,她点了点头。那已经是一年半之前的事了。
“记得。可是我并没用命令的口气不许你抽烟。”
“对啊,你不需要命令我,通常你只要开口,我就会乖乖地、自动自发地去做你想要我做的事。这样是不是很没骨气?”他自嘲地笑了,看着手上的烟,有地“无奈地说:”自从你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开始,我没再抽过一口烟,不管你是不是在我面前,直到今天我才破例又抽了烟。我记得没错吧,你当时说的是‘抽烟对身体不好’,对不对?“
若殊点头,暗自惊讶他的记忆力之好!
“我记得你的每个交代,记得我们相处的情境。有时候我都会惊讶,自己可以这么用心爱一个人!其实仔细想,我跟你之间总是我主动你被动,你从没说过你爱我,今天之前我还可以自欺欺人想,女人答应结婚就表示爱对方。这些日子我真的这么想,你没说过你爱我,我就当你是因为害羞。”
可风抽了最后一口烟,在小碟子上捻熄火光,摸了摸若殊的头。
“你老是问我,后不后悔答应发你?到今天我才明白,该问这问题的人是我,你后不后悔答应嫁我?”他深深重重叹着气,没等若殊的答案。“殊,婚姻跟爱情一样,不该也不能有半点勉强。你若无法爱我,就不该勉强自己嫁给我。”
“可风……”想要说些话,说些说服他、也说服自己的话,说她并不是那么勉强,可是终究是心虚。
“一个多小时前,你跟杨逸凡回来,我看见了。”他望着她,没有丝毫责备。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不晓得还能再说什么。
“我若要你说对不起,一进门的时候,我就会质问你了。殊,你既然有勇气嫁你不爱的人,怎么没勇气去争取你爱的人?你爱的人是杨逸凡吧?你看他的样子、你回应他的方式……在我踏进你公寓大门之前,我不断告诉自己,我要当做没看见。可是当我吻你,你用不曾有过的热切回应我;当我问你爱不爱我,你用沉默回应时,我就知道我没办法再继续自欺欺人了。”
可风说到这儿停住了,突然地将若殊抱紧好一会儿,接着在她额头印了浅吻。
“我是个生意人,从不做赔本生意,如果我趁你头脑不清娶了你,以后赔上的会是我们两个人的幸福。殊,认识你之后,在这一刻,我才知道关于爱,最高也最难的境界是成全,不是占有。
“刚刚有一刹那,我想什么都不管,只要得到你的人就好,还好那股冲动终究敌不过我想得到你整颗心的渴望。没有你的心,我就算得到你的身体,也得不到更正满足。
“我放你两天假,你可以用这些时间好好地想一想,想想你是真要嫁给我,还是要用嫁一个你不爱的人的勇气去争取杨逸凡?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但解决那些问题应该比找一个没感觉的男人结婚容易多了。至于我,坦白说,我还是愿意娶你,假使你最后决定嫁给我,我就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后悔,因为我很确定我不会有第二次勇气‘成全’你。所以这一次,你要仔仔细细想清楚,要不要嫁我。”
“可风,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没有所谓值不值得,爱了就是爱了。”
“比我好的女孩——”
“别说那些无谓的话,就算外头有千百个比你好的女孩子,我眼里看见的仍然只有你。那就如同在一般人看来,我的条件胜过杨逸儿几成,但能让你心动的是杨逸凡,而不是我。”
他的话,她全然无法反驳!
没错,以条件论,他的外在优势是强过杨逸凡许多,论财富,他富有过杨逸凡;论外貌,他比杨逸凡来得俊逸挺拔,可是能让她心动的,却是杨逸凡……
“答应我,你会好好想清楚。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这艘世界级的大贼船惟一的好处就是大得找不到出口。现在是你惟一能下船的机会,你有两天时间考虑要不要下船,两天之后你若没给我任何肯定答复,我就当你不下船了。”他说,又叹气,“我怎么会这么爱你?!”他无奈地自问。
没等若殊说话,他起身走向大门。
“那些喜帖先放你这儿,两天后我再过来拿。要照顾自己,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公寓里一下子安静了,而若殊,听了罗可风的话,开始认认真真思考——
她想着想着,一点一滴慢慢陷入回想里,她想起那些开心的和不开心的过往,想起那些触动她爱情萌芽的大小事件……
第三章
深夜街上几无人声,偶尔暗巷里传出断断续续的犬吠,这么静的午夜,她飞速狂奔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究竟跑过几条街?她实在没有印象,惟一缠着她的念头就只是要赶快跑,跑得远远的!
不远的大街开始传来消防车的警呜声,那声响靠近一会儿之后,又远了,显示火警的发生地离她已经有一段距离。
她是不是可以考虑放慢速度?已经完全听不到警鸣声了……她意识模糊地想。
这时,她开始感觉到她的肺像是怎么努力扩张都吸不进空气似的难受,她的双脚更因过度疼痛而呈现知觉麻痹的状态,她甚至连双脚什么时候流血的,都不知道。
至于她的背,被火烧焦的衣服还沾黏在她的肌肤上,此时烧灼的疼痛感才一点一滴涌现。
她快要没有力气了,在大马路中间,她试图由近乎“残破不堪”的身体挤压出走过这条马路的力气,马路的对面是座公园,只要走到公园就好,只要让她找个较隐密的地方就好!
她挣扎着、努力着,可惜她负伤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在远处闪过来的车灯下,她终于倒地不起,接踵而至的是一道尖锐的煞车声——
“Shit!”驾驶座上的男人,狠狠咒骂着,迅速下了车。在亲眼目睹车轮离那名倒地女子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后,他再度开骂:“真是找死!”
他花了十几秒钟平抚差点撞上人的惊惧,才借由车子的大灯细看躺在地上的女人——他非常确定、百分之百肯定,他的车没碰到那女人一根寒毛!
可是,老天……她居然浑身是伤,甚至还淌着血!
他明明没撞到她!
男人蹲下身,犹豫着要不要碰她。老天,她像是刚由什么人间炼狱逃出来似的,她的衣衫、她的身体竟没有一处完好的,她甚至连鞋子都没得穿。
“Shit!”望着受伤的女人,男人又咒骂了一次。
他尽可能轻手拨开纠结覆盖女人脸颊的黑发,看清那张脸后他惊吐了一口气——她根本就还只是个孩子!一个顶多十五岁的孩子!他原本以为碰上的只是个夜半在大街游荡、无家可归的游民。
怎么想得到竟是个浑身是伤的孩子!
老天,她的脸跟身体一样,也布满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以及一道又一道像是被小刀划过但已经结了痂的伤口。
才短短几分钟,他已经因过度震惊而多次惊呼“老天”,可惜老天没半点回应。即使是在这条深更夜半偶有几辆车经过的大马路上,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的车子也没见半辆停下!
他该拿这女孩子怎么办?
男人用一只手掌托起她的后脑,用另一掌轻拍她的脸,却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怕击痛满身伤痕的她。好一会儿,她总算费力地睁开眼。
“你听见我吗?”见她挣扎着睁开的眼,他——他的心竟然起了小小的涟漪。
那双满是绝望与哀求的眼,让他想起多年前他父亲送他的一匹小马,在父亲不得不扣下扳机终结小马的生命前,他看见的也是这样的眼神!
“救……我……”她十分艰困地吐出了两个字。
“我送你去医院,你能——”他想问她该如何联络她的家人,却被她打断了。
“我不要——去……医院!不要……”她把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连话都没能说完,她再次失去意识。
从她刚刚抓紧他手腕的力道、听起来断续却坚决的话判断,她确实非常不愿上医院,而在她不愿意的背后又似乎多了一份让人无法理解的恐慌。
理智认为他应该送这孩子到医院,然后报警处理,将剩下的麻烦交给警察,警察出口然会找社会福利局——这孩子八成是个受虐儿。
然而,他的双手却自动做出非理智的决定,使了些力将她抱进车子里,心想,算她运气好,今天正巧小桀在家,否则就算他想如她竞不上医院,也无能为力。
碰碰碰——
小桀翻了翻身,顺手拿棉被捂住耳朵,企图忽略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碰碰碰——
可惜外头敲门的人,以打死不愿放过他的坚决,用力敲着地的门!这种时候、这样的敲门态度,他根本连脑细胞都不要用到就知道谁在门外执意要打断他与周公的约会。
该死的!这回那个“老人家”又救了什么动物了?
碰碰碰——
敲门声依然气势未弱分毫,杨逸桀认命似的踹开棉被,由床上坐起,瞥了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简直太过分了!半夜三点四十六分耶。
可恶!没睡饱的杨逸桀气忿地又踹了一脚棉被,无辜的棉被就这么硬生生被踹下床,他低头找了找睡觉前被他脱在一旁的短裤,才正要套上,¨外的人终于耐不住性子喊了:“杨逸桀!限你一分钟之内滚出来,我知道你醒了!”
果然!只有他老哥才敢这么嚣张地对待他。
真是的,也不想想他老人家才是那个有所求的人,还不知道要客气一点!
杨逸桀故意多磨了几秒——反正老人家说了一分钟之内咩,他特意在五十九秒的刹那打开房门,接着说:“我说过几百次了,我是救人的医生,不是救小动物的兽医!先说好,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下回你要再救多少猫猫狗狗,都不关我的事!”
杨逸桀发表着早就说烂的无效宣言,再怎么样他还是得为自己由始至终没被伸张过的权益奋斗一下,尽管眼前的老人家摆明没意愿正视他的权益。
“这次是个人,完全能让你尽医生的本分——救人。”他看着小桀,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听完杨逸凡的声明,小桀惊愕得说不出话。
而他惊愕的表情,则让逸凡要笑不笑的脸露出一抹真正的笑意。不过逸凡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反身走往一楼客房;打开客房的门,逸凡让了些空间给跟在后头的小桀进房。
“她就交给你了,我到厨房帮你泡咖啡。”以往他总是将“病患”交给小桀,然后用一杯咖啡当做“诊疗费”。
“喂喂!你当她是小动物啊。”啊!真的是个人。似乎还是个女人。
“你不是一直嚷嚷不想被当成兽医‘使用’?现在我帮你找了一个真的病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是烧伤病患,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必须留下来帮我。”
“烧伤?”杨逸凡的眼神有着困惑。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被火烧伤了吧?这么浓的烧焦味,你一点也闻不出来?”小桀瞪大了眼睛。
逸凡茫然地摇了摇头!
天微蒙蒙地亮了,十数坪大的餐厅相较于白天的热闹,此时有些空荡与寂静,仅有咖啡瓷杯的清脆碰撞声在空气里响着,偶尔夹杂外头响亮的几声鸡鸣。
忙了个把小时之后,兄弟俩在餐厅里有好一阵子只是沉默喝着咖啡,各怀心事。
喝完一杯咖啡的光景过去,逸桀在伸手倒第二杯咖啡时说话:“你真的在路上捡到那个女孩?”
到现在逸桀仍无法接受老人家的说辞——尽管面前的老人家尚未到达罹患痴呆症的危险年龄,应该不至于忘记自己刚做过的事。不过话说回来,老年痴呆症最近确实有年轻化的趋势!
“骗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逸凡的口气冷淡,他整个心思有大半部都还在方才经历的过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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