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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荒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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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可远及八尺,出掌遥击,暗劲中含先天真气,八尺内亦可伤人,论实力,占了绝大优势。

中原全凭一个字:快!不让对方掌力击实,那可震内腑的掌风他并不曾怕,护体的玄阴真气可将袭来的劲道化去,如果能欺近贴身进招,老儿可能还禁不起他的神力一击哩!

连拆五招,屏风碎跌,台登飞抛,碗盆砸了一地,两人都互不相让,打出真火。

中原愈打心中愈定稳,怯念一除,灵台精明,智珠尘垢尽除,算起来,他的修为本就不弱,差是只是拼搏的经验而已,武林中人,对厉练二字极为重视,所以只有从刀山剑海闯出来的英雄,没有蹲在家里称霸的豪杰,在搏斗中,可以锻炼人的勇气和胆诚,更发现自己所学的缺点,采携对方的长处,经一次拼搏,更多增一分见识的胆气,这是从哪儿永远无法学到的宝贵成就。

中原每斗一次,便获不少宝贵的教训,怯念渐消,勇气渐增,他攻出的招式虽未能近身,但给予老儿的威胁却是不小,他不但身形如同鬼魅,似乎四面八方都有人影闪动,也惊险难测,所以老儿不敢大意,步步为营,不敢放手抢攻。

凤珠一掌拍开长窗,飞射而入叫:“祝公子,让我拾这老不死。”

香风扑鼻,绿影如电,她人未到,相距八尺,已一掌拍出,攻向老儿右肩。

老儿吃了一惊,旋身扔肩,反手就是一掌击出,叫:“丫头,慢来……”

“拍”两人的出掌相距半尺,内家真力已先行接触,劲风四射,人影疾分,内劲接实。

老儿向有后滑退五尺外,咦了一声。

凤珠身形一窒,向下飘落,一声娇叱,人已重行冲上。

中原退到楼门口,大叫道:“小弟。走!”

他知道凤凰夫人定然放他不过,她的功力太高,无法与她周旋,何况她有四人之多,三十六计定为上策,他只有逸走一途。

葛海文舍下了中年人,一声长啸,向楼口疾闪。

第二个从窗口射入的是二姨,将近走道,葛海文不管她是谁,反正知道定然是凤凰夫人一经妖妇,猛地大吼:“妖妇,吃我一棍。”人向前冲一棒兜头便劈。

二姨一听棒中啸声有异,吃了一惊,百忙中翠袖疾挥,向棒上抽去。

“噗”一声巨响,棒袖相交,二姨向后飞退,直退至窗边,几乎交窗框撞垮。

葛海文也向旁冲出五六步,撞倒一张大桌,向梯口护腿便跑,一面叫:“好妖妇,厉害!谁追来试试,咱们没完。”

凤凰夫人一闪即至,叱道:“给我留下!”纤手从袖口伸出,一缕劲风破空飞射。

葛海文背后长了眼,向右一闪,一棒闪出,叫:“大哥,快走!厉害。”

“得”一声响,指风与打狗棒相触,四尺长的打狗摔断了尺余,葛海文被棒上传来的无穷潜劲震得身形一晃,真巧,梯口不知何时,跌翻了一碗羹场,又腻又滑,他立脚不稳,滚下的楼梯。

中原正在下面,伸手接住将他带起,急说:“小弟,能走吗?”

葛海文站起说:“不要紧,只是滑倒,妖妇果然厉害。”又扭头向梯上冲下的凤凰夫人,叫:“妖妇,接着!”

喝声刚出,半截打狗棒破空上飞,尖锐的刺啸声,显出他的功力委实骇人。

两人向下冲到二楼,二楼上二三十名店伙计,正手持菜刀棍棒向上冲,还有一二十名客人齐声呐喊,声势惊人,要将两拦住。

葛海文抄起一张四脚凳,大喝道:“要命的让路……”

中原也扭断一支木梯栏杆,向前急冲。

后面凤凰夫人已和凤珠掠下,同声叫:“祝公子,请等等……”

两小已像一阵狂风,卷过之后,人声鼎沸,鬼叫连天,向两面抛跌,立刻冲到下面大厅。

门口人影一闪,出现了从街心跳下的中年人父女,还有被凤珠震退的老儿,三个人恶狠狠地抢入。

“由后门走。”葛海文叫,向里面奔去。

大厅中,情势倏变,两个小家伙钻入室内,一闪不见,谁也不敢往里追,追也任然,凤珠不见了中原,却看到了中年人父女俩,登时气往上冲,一声娇叱,便向小姑娘扑去。

小姑娘也因为中原溜掉,心里满不是滋味,怎肯挨揍?急退两步,起手一掌余切对方脉门。

凤珠哼了一声,缩腕沉肘,变拍为削,双方都喝了一瓶醋,出手疾逾电闪。

“住手!中年人“拍”一声,双方掌缘接实,“珠儿退!”凤凰夫人也同声叫。

“哎……唷……”小姑娘被震飘丈余,右臂垂下,粉面泛铁,踉跄撞倒一张桌子,几乎跌到,惊叫着揉动手掌。

凤珠身形迫进,手又伸出。

中年人一声沉喝,截出伸手向上拂,要格开凤珠的手,大袖随扬。

“噗”一声爆响,凤珠连退两步,中年人向下一挫,踉跄退了三步方行站稳。

凤凰夫人已到了,往中间一拦,说:“珠儿,不许乱出手。”又见中年人说:“尊驾可是华容渔隐易宜吗?”中年人脸色仍未复原状,呼出一口气,说:“尊驾定然是凤凰夫人赵绵华姑娘了。”

凤凰夫人淡淡一笑,说:“你我添在近邻,一向不会见过,只是久仰大名,彼此也意得神交。”

“在下有自知之明,从未打扰过姑娘芳驾。”

凤珠本来狠狠的盯视着是小姑娘,这时突然接口道:“哼!你欺负我们的人,把人吓跑了,今天不将人替我们找回,要你们抵命。”

华容渔隐大吃一惊,面色一变,说:“在下不知两位小哥是赵夫人的人,真是……”凤珠心里别扭,横蛮地叫:“你们在楼上称英雄,还会想到是谁的人?喂!那老不死的别走呢。”喝声中,人已扑出。

原来老儿在旁一听口气不对,撒腿想溜,凤珠一叫,他跑得更快,“哗啦”一声暴响,他撞倒一扇窗户,脚一蹬,一张桌子向后飞撞,人发出一声长笑,破窗走了。

“那老儿是谁?”凤凰夫人向华容渔沉声问。

“那是天涯过客吴元壁吴老兄。”华容渔隐据实答。

凤凰夫人又指着小姑娘问:“这位是令媛吗?”华容渔隐不敢不答,说:“小女香君。”

凤珠突然接口:“她不叫文燕?”易香君啐了她一声,说:“莫名其妙,你给我改名了。”

凤珠是想起在长亭擒得中原时,中原觉得她是女人,他问她是否是文燕请来找他麻烦的人,这次她一看到香君便光火,确是误识香君是中原口中所说的文燕。

凤珠小嘴一撇,便待冲上。

凤凰夫人伸手一拦,说:“珠丫头,先别胡来。”

又向华容渔隐说:“阁下吓走我们的人,不知易大侠中如何善后?”华容渔隐心中一惊,硬着头皮说:“在下事先确是不知,并非有意得罪两位小哥,夫人如果不谅在下听候夫人卓裁。

“叫令媛伴小女三年两载,彼此相安。”凤凰夫人冷然说。

华容渔隐惊得心往下沉,退了两步,正色道:“在下即使肝脑涂地,也不许你小女追随你们。”

“你真想肝脑涂地,”“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在下只好放手。”

“哼!我知道你兴东茂山的老尼姑云楼师太交情不薄,所以敢大言放手一拼,记住,今晚三更正城东第一移山脚下见,让你把友好全请来助拳,令媛也必须去。”

“如果令媛不去,后果不必说了。”

她挥手赶人,向二姨叫:“二妹,赔店家一百两银子,我们走,找他去。”

葛海文鬼精灵,刁钻已极,带着中原往内室里钻,三两起落,便已从后面民宅里穿出,两从小巷子转出,到北门附近方行停下。

他带中原到成衣店中买了衣衫鞋袜,在饭馆里买了些乾粮卤菜,等物,大踏步出了北门,沿江急走。

到了长江口,这儿有两条官道。

左面,是沿长江南岸到达武昌府属地的嘉鱼县,这条路近些,右面直达临湘,走的是山路,过了,临湘便是武昌府的蒲析县,这条路稍远二三十里。

这条路葛海文走过,他将官道的情形说了,最后说:“咱们走左面,沿江北上,这条路不太好走,必要时咱们找船下航……”千万不可用船,凤凰夫人的船快着哩!”中原插口。

“哼!那妖妇果然厉害,日后我要好好斗她一斗。”海文悻悻地说。

两人迈开大步,一阵好赶,中原换了一身褐衫,上面是直裰,下面是登登裤,下穿抓地虎快靴,腰带上吊了一个小包裹,手上也点了一遇竹华儿,身上有钱,路引也填好了,心中满足,自然开朗。

葛海文仍是那身化子装,他也点着一根竹杖作为打狗棒,腰带上挂着食物包,衣内藏有一根短棒,这棒从未露过相,不知是什么玩意。

从岳州到武昌府,整整五百里,走嘉鱼要略近些。

第二天已牌初,他们到了赤壁石战场,江心中,凤凰夫人的画舫,船轻水急,向武昌飞驰,但两人距江边约有两里地,并未发现。

过了赤壁山,入踏了嘉鱼系境,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座村庄,掩在茂林修竹之内,近边,是高可九尺,已白了头的芦苇。

可以看到大江了,江中露出一座面积甚大的沙州,州中有一座小山,山顶上有一宝塔。

中原向远望着后面的赤壁山,突然说:“前面可能是石头口,也叫蒲圻口和陆溪口,江中小州定是鱼狱山。”

“咦!你像是知道哩。”海文说。

“听人说过,如果所料不差,前面那和河就叫陆河,或者叫蒲陆河,那对面那座村镇就大有来头哩。”

“什么来头?”

“三国吴在帝孙权,曾经在这里驻跸过,让陆逊放心在西陵放心与刘备厮杀?”

海文向江心眺望,一面说:“我倒不耽心那些古人厮杀,他们的尸体就喂咀虫。我担心的是我们的厮杀,大哥,你说那是鱼狱山?”“不知是不是,也许鱼狱山是在蒲河中,兄弟你访问我们将有厮杀?”“是的,鱼狱山有个什么鱼狱山主金天缘,上月在武昌被斗得像没头的苍蝇,如果他的爪牙在这儿出现,少不了又是一场厮杀。”

“那家伙为人如何?”“如何?称长山就宰了他。”

“哼!还用问他为人如何,我可以只和他拼个平手,不然我早就宰了他。”

“再碰上,咱们斗他一斗。”

中原不经意地说。

“大哥,你的胆量似乎大了些,好现象。”

“小弟,听我说,血气方刚,戒之在斗,你也该收敛些。”

“哈哈!武林正道侠义之人,历练江湖就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方不负大好头颅,不在人生一世,我不像你,你是为了万里寻父,少生事平安大吉,我如果不管闲事,也用不着偷……跑出来冒险闯祸,哦!可能有麻烦。”

“他们已到了江口左近了,突见蒲沂河上游漂下两艘小船,正向大木桥下驰来,这儿本来是渡口,但早些年新建了一座六墩大木桥,两人快到桥头,已可看清小船上的劲装影。第一艘小船头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背系分水刺,粗眉大眼,青色脸皮的中年大汉,正拉开破锣般的破门,得意洋洋地喝:“太爷生长在江边。一爱女人二爱钱,谁从鱼狱山下过,过……过……他妈的,喂!分水鼠,下一句该怎么唱?”他向后面一个尖嘴腮的大汉问。”尖嘴大汉用手拍着长短了的尖脑袋,摇头幌脑地说:“下一句……下一句……仄平平仄平平仄平平仄平平……”“去你娘的,又平又仄平倒不打紧,仄了岂不要翻?我问你下一句怎喝。肉头!”青脸皮大汉叫。

“山主,下一句无法接,你前三句的平仄全乱了。”

“真没法接。”

“没法接。”

“接不下我砍你的脑袋喂王八,你是咱狗头军师,斗大字了认得十来跳,比咱们只认三五年强多了,接不下还成?快接?”分水鼠愁眉苦脸说:“等会儿让我想想,脑袋千万不能砍,砍了不但长出来,而且我怕痛受不了,谁从鱼狱山下过,谁从鱼……”这时,船已将漂近桥洞,蓦地,桥上出现了海文,中原两个人的身影。

葛海艾哈哈一声狂笑,大叫道:“蠢材!现成的一句怎么不会用上?”两条船上的人,全吃惊地抬头望,海文接着唱道:“谁从鱼狱山下过,砍你脑袋喂王八。”

鱼狱山主大吼一声,怒叫道:“小狗。是你,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你又撞在太爷手里了,孩儿们,上!杀了那免崽子。”

船已漂到桥下,鱼狱山主双足一点,人突然凌空向桥上飞升,桥面距水面只有两丈左右,纵上去该无困难。

海文狂笑一声,双手齐肠,两把沙石脱手急射,密如骤雨,同时大喝道:“下去!王八要找你攀亲哩。”

鱼狱山主大概吃过亏,知道厉害,双掌连八掌,罡风怒号,人亦向下随落。

岂知海文存心要他难看,等他第八掌出手,人将沾舱板的刹那间,掌心藏着一颗三角小尖石突以全力弹出,一闪即至。

“啪”一声响,小石击中的鱼狱山的右肩,他只觉得浑身一麻,右脚屈膝着舱,发出一声砰然大震。

“免礼免礼,小太爷生气了。”

海文狂笑,两人奔向桥北。

两条船共有三名悍贼,一一纵上桥面,拔兵刃向前猛追,鱼窑山主也忍痛纵上,怒叫如雷奔到。

海文奔到桥头,两人左右一分,两根打狗棒守住桥头,哈哈大笑道:“来得好,多多益善。”

到得最快的是狗头师爷分水鼠,他挥舞着一把窄分水刀,怒叫道:“小狗,在武昌你跑得快,这陆溪口就是你葬身之所,喝声中,人已外近,一招“连环劈挂”三刀齐飞,像三道光环向前滚到了。

海文一声长笑,闪身抢出叫:“好刀法,可以劈柴。”

叫声中,打狗棒向前疾伸,“叮”一声贴刀错触,顺势一纹一振,“得”一声向下急吐,点在分水鼠的膝盖骨上。

“哎哟……”分水鼠狂叫,向后挫倒,青影一闪,“噗”一声扫在他左膝盖上,他发出一声狂叫,向桥在飞堕。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老鼠落水。

桥右面,中原也接上了手,两名大汉各挺一根分水刺,火杂地攻到,中原竹棒一动,心脉便从狂跳中静止下来了,不再胆怯了,一声沉喝,他举棒冲上,抢先制机,抖出一朵杖花,走中宫急走,急取右面大汉的小腹。

大汉急出“横鞭断流”,想错开棒再进步将刺向上拂,反击中原的下阴。

岂知中原心思灵巧,突然急跨一步,单手伸棒,上身前俯、几乎贴地,棒突以奇速下沉,分水刺一招落空,没将棒格住,从棒上半寸拂过,空门大开。

“下去!”中原叫,向外撤腕,“噗”一声,击中大汉左脚内踝骨,再向上一抬,回外一拨,棒击着大汉腿内侧,向外一振。

“哎……呀!”大汉狂叫,飞撞右面,撞倒了栏干,人也跃了河去了。

同一瞬间,中原顺势左劈,攻出一招“沉香劈山”。闪电似向左面大汉的肩膀上劈去。

大汉无法向右闪,右面有人,想退,来不及,唯一的路是为向前射急,榻棒攻出,尖端力最重,愈往把握处接近,力道愈小,如果让人近身,而又无法现杖尾挑出,一切都完了。

大汉忙危拼命,伸刺前冲,想贴棒攻入,他攻出一招“流星赶月”无数刺影向前透吐,攻向中原头胸两部,中原向右一闪,后撤两步,喝声“着!”“铮”一声击中分水刺,刺竟然中断,棒向前反的“噗”一声闷声,击中大汉面门,从鼻梁切而入,双眼全部内陷,一声惨叫,向后贯倒。

中原惊得血液几乎凝结了,如见鬼魅踉跄后退,大汉脸上全是血,手脚一阵抽搐,临死前的哀叫动人心弦。

他第一次杀人,只觉手足发冷,大汉的惨状在他眼前扩大,惨叫声在耳畔轰鸣,他像中魔一般,睁大着眼向后退,恐怖的目光,十分怕人。

两名大汉已飞步抢出,到得最快的一名,手中挺着长剑,兜回点到。

中原已受到强烈的震撼,似乎已神智昏迷,剑到他仍不知道躲避,更没想到还手?

可是对方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看到桥面上的尸体,便向右略移。

这一次奇怪的移动,救了他自己的性命,恰在剑到的刹那间,真巧!大汉身手低劣得紧,一剑贴在左胁扎入,剑锋划入一道两分深的血槽,扎偏了,人亦向前一冲。

玄阴真气因失掠之故,并未运起,无法护身,即使运起,也挡不住犀利的剑锋,因为他的修为太浅,剑过血出,当场挂彩。

他感到胁下一痛,霍然神智复清,大吼一声,本能地丢了竹棒,右手快逾电光石火,一掌劈出。

“噗”一声沉响,掌势入大汉的左肩近颈部分,肉绽骨碎,连锁骨也片片碎裂,大汉一声未吭,向侧仆倒。

第一次杀人,那是难以想象的恐怖,但第二次杀了,感受也像先前那般深刻了。

他似乎已经完全下了心神,因为对面的有人扑倒上,便本能地抓起了地上的长剑,一声沉喝,不假思索地点出三剑。

三道银芒飞射,“铮”一声崩开一把刀,银芒倏隐倏现,“哎”一声惨叫,倒了一个。

剑芒再吐,人犹健进,“砰”一声刺耳的金铁错鸣,剑从一把分水刺外锲入,贯入另一个人的右肩,手腕一振,向外撤剑,分水刺又将右臂外侧是了一道血痕。

葛海文与鱼狱山主一阵好拼,方寸小,只能直进直追,两人功力相当,谁的兵刃长,谁占便宜,一寸长一寸强,是指功力相当的人所使用的兵刃而言,海文棒长占便宜,凶悍如狮,一根打狗棒控制住整个桥面,千百条青条飞腾行雨,罡风怒号,他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高的造诣,确是令人难以置信。

鱼狱山主的分水犀,渐渐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没有任何人可以助人,谁也插不上手,中原连毙数贼,其余的人齐声呐喊,向前急冲,但地方太窄,真能冲上出招的人不到二名,无法施展。

葛海文心中焦急,因为中原已冲到第一座桥墩,已经到了鱼狱山的身后,万一恶贼回身袭击,中原绝禁不起一刺。他惊的一咬牙,大喝一声,攻出一招“拨草寻蛇”。追鱼狱山主向上跃起进招,左手在衣下一探一拂,古铜色的光影一闪,入音齐鸣,化成一团褐衣光球,向前疾吐。

“叮……”数声轻呜,分水刺在刹那间砍成数段,光球一滚,突然不见。

“你……你是云……”鱼狱山主身形跌倒,胸前现出五个小洞,鲜血激射而出,瞪大死鱼眼,勉力吐出四个字,便向旁滚,撞倒了桥栏,落入江中去了。

鱼狱山主一死,群贼齐发惊号,有人叫:“风紧,扯活”“噗通通……”水声如雷,其余的人全跳水逃命。

中原站在桥中,他脚下躺着三具尸体,人全走了,血,在他脚下缓流,胸前贱了不少鲜血,他用手一摸,摸了一手血。

他张口结舌,恐怖地瞪着手上的鲜血,浑身颤抖,“铮”一声长剑落地,他用在襟下猛迭手上血更多,他惊恐地尖叫:“我……我做了些什么……我……我杀……杀了人……?”蓦地,一只小手按在他的背心,耳畔响起海文虚软的声音:“大哥,原谅我,你为人面冷心慈我不该连累你,唉……我……后悔已来不及了。”

中原慢慢镇定下来,徐徐转身,他看到了海文晶亮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泪水。

蓦地,他精神一振,似乎,他自己已长成人不再是软弱的十五岁的孩子,在死亡临头,皮鞭打死的死去活来境遇中,他没流一滴眼泪,紧强得像座山,而眼前新交的小弟海文,尽管功力比他高出千百倍,但依然是个纯真的孩子,会为了他而内疚于心,流出无价之宝的泪水,这是最真挚最宝贵的情操,最珍贵的友情。

他突然张臂抱住海文,拖得紧紧地,激动地说:“小弟,你不用内疚,你是对的……”

海文摇头道:“大哥,我知道我错了。你是个善良的人.也许在你无意中踩死了一双蚂蚁,也会难过半天。”

“我……怎能引你走入歧途?俗语说:“益友万千,不胜不坏,坏朋友一个便够多了,我其实也不是坏人,只是有点任性………”

中原急忙打断他,抢着说:“小弟,你曾说过,除暴安良,方不负大好头颅,不枉人生一世,我也算得是武林人,责无旁贷,这些人全是杀人掳掠的恶贼,杀了他们免得他们再去杀人。也是一功德,小弟,你认为大哥的话对吗?”

海文抬起头,脸部倏上一丝苦笑,说:“大哥,我总觉得有点内疚,你……”

中原含笑用衣袖替他拭去泪痕,抢着说:“小弟,别内疚了,我该感谢你,你使我锻炼得更坚强日后不至于被人所杀,小弟,让我们并肩行道江湖,你可认为大哥功力不行,不屑与共吗?”海文笑了,一拳打在他的肩膊上,尖叫道:“大哥,你该打,不该说出这两句话,大哥,不知怎地,也许是你我有缘,当在码头上看到你第一眼时,我便似乎感到你早已是我的朋友一般,似乎神交已久。

“大哥,我家中人丁少,我爷爷和爹爹,在江湖名高辈尊,却又不喜欢与武林人物交往的,好友全是些老气横秋的怪手,我好寂寞啊!”

中原也说:“小弟,我也是啊!我比你更不如,过了六年暗无天日的光阴,那才真正寂寞哪,难得你我一见如故,是我三生有幸,愿我们友情永固,义胜同胞。”他说有伸出虎掌。

“是的,愿我们友情永固,义胜同胞。”海文也伸出手,突又放开复抱住了。

良久,两人含笑分开将尸体碎兵刃均弃入河中,拾起打狗律,携手踏上官道,海文喜孜孜地说:“大哥,到武昌找到伯父讯息后,我陪你跑一趟边塞……”

“不,小弟,与官府中人打交道,麻烦紧,我这一去,不知道三年二载可否办得好事,你不怀念爹娘吗?你该回家,不可在外流浪,你不像我是家归不得的人,天可怜见,等我找到爹爹,定然到桐城找你欢聚。”

“大哥,你不能拒绝找的,我爷爷和爹妈,有我姐姐侍奉,她是家中的宠儿,不像我天生捣蛋人人讨厌,我要伴你闯荡三年五载,你无法赶我走……”

话未完,竹中人影飘飘,闪了四个人影,有一个是华容渔隐易宣,另一个是一个高年老兄。

人未止步,华容渔隐已经叫了:“果然被我们等着了。”

小海文一看到老尼姑的身影,吃了一惊,扭头便跑,一面大叫:“大哥,快走!”

中原大惊,正想转身,突觉身畔灰影一闪,老尼姑已经贴身掠过,狂迫海文,一面叫:“小妖怪是你!站住,你骨头要发痒了,一跑便是一年多,该把你锁上。”

海文已到桥上,回身叫:“婆婆,你如果虐待我大哥,我要烧掉你的云楼庵,”说完,飞跃入水,“噗通”一声,踪迹不见。

半刻,他在下游三十丈外冒出水面,向桥上的老尼叫:“请告诉我爹,我还要闯三年五载,别找我,我自会回家。”

中原经验不够,被老尼的迅疾身法吓了一大跳,失惊之下,呆了一呆,便落入重围,想走也走不了啦!

前面是华容渔隐,后面是两个半百年纪的雄壮老人,成三角形包围了。

他一横竹棒,便等突围,华容渔隐面目阴沉,冷冷地说:“少年人,你最好别妄动。”

中原俊目神光暴射,咬牙怒叫道:“你这不要脸的卑鄙小人,说某哪一天招惹了你?你一再挟技欺人,算哈玩意?武林中竟有你这种小人,你为何不入山做贼?你上?祝某人并不真怕你。”

他伸出棒。运动身体,徐徐作势,缓缓举步踏进,拼了。

他剑眉高挑,俊目喷火,发起怒来也真可怕,与先前在湖畔逃生的光景相较,像是换一个人。

华容渔隐看了他那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地暴怒神情,也有些心惊,厉声道:“且慢动手,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祝中原。”

“阁下与凤凰夫人有何渊源?”

“呸!谁与她们有渊源?祝某一再被她们迫害追逐,一再逃生,乃是生死对头。”

华容渔隐大惊失色,骇然问:“你……你真不是她们的。”

“废话!不然在酒店中祝某还用得拼命?”

“完了!一切都完了,”华容渔隐顿足叫。

中原一怔,讶然问:“尊驾高姓大名?问何用意?”

“在下姓易,名宣,人称我华容渔隐,昨日……”他将昨日在洞宾楼中的经过说了,最后说:“昨晚在东茂山下,她们人多势人,劫走小女香君,这……这……唉!我以为你真是她们的人,打听出你们的是陆路,便连夜赶这儿等候,满以为将你们擒住,以便交换小女……如今既然这样就糟了啊!”

这时,老尼回来了,她红光满面,脸上皱纹甚少,眉清鼻直,五官秀逸,当年定然是风华绝代的人间美女,从面容身材上,无法估计出她的年龄。

她垂下拂尘,静静地打量中原面容,脸上似乎微含笑意,插口道:“小施主的同伴,你叫他小弟,是吗?”

“是的,他是小可的岳州新交的小弟葛海文。”

“葛海文?你说他……”“是的,葛海文今年十三岁,师太与海文弟有过节吗?”他与华容渔隐准备拼命,急怒中没听清老尼与海文的对话,所以出言询问。”

老尼掩口轻笑,说:“这小鬼,坏得不可再坏,小施主贫尼有一事相求,不知施主可肯俯允。”

“小可力所能极,敢不遵命?”

“贫尼看了施主的超人英姿,与从易施主口中所说昨日的情景,心中大略了然,此事施主定能办到。”

“请师太明示。”

“那凤凰夫人为人并不顶坏,只是行事太过乖悖,怪她不得,就事论事,她对施主确无恶意,不然你绝不能逃出她的掌心,贫尼认为,施主可以执晚辈礼,堂而皇之求见。”

“师太此言差矣!小可以她手中受苦刑相待,避之惟恐不及,前往求见,不啻羊入虎口,此事恕难从命。”

“贫尼料定不妨,请施主传贫尼的心意,香君乃是贫尼的弟子,贫尼不会罢手,也许她不知贫尼的真正身份,故而明来,请告诉她,我君楼师太的功力,固然差她一筹,但她别忘了云楼逸萧诸葛明,乃是贫尼的堂兄,人放不放,在她一念之间,贫尼云游天下,好不容易在岳州云楼庵收到一名好弟子,她如将贫尼的弟子毁了,她将要自食其果,贫尼与易施主在武昌对岸鹦鹉州上等候十日,如人不在限期内送到,除非她今后从莽莽经尘中消失,有劳施主之处,日后当图后报,别了,再行相见。”

中原一听云楼逸萧的大名,暗自吃惊不小,正是环宇四侣之一,来头可大啦!他只好说:“小可当倾力一试,能否为师太尽力……”

“贫尼相信施主定是古道热肠之人,故敢直言相托,不管事成与不成,希望施主拨冗到鹦鹉州一行,贫尼翘首相望,还有,施主的小弟海文,请劝他回家,他离家年余,家中奶奶和妈妈在望穿秋水急如火焚,他不该在外任胡为的,他爷爷早年仇人满天下,万一落在仇家手中,武林将掀起血雨腥风,太可怕了。”

说完,稽首一礼,与华容渔隐转身走了,临行,华容渔隐还诚恳地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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