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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言是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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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言”他觉得她越界了。
  “就这么办!”她脑袋里已转出数十种打理他门面的方法,没理会他的欲言又止,拉了他一下道:“走吧,咱们吃饭去!”
  他望着她背影,想着男女普通朋友之间,是否该明确设下一个界限?她是超过了,但本意无别的,只是古道热肠的天性使然。
  二十岁的小女孩儿,懂什么人情世故呢?她向来只做她觉得对的、应该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算了,由她吧!她只是个孩子。就算越界,想来自个儿也不会发现的,他这个世俗的凡夫,就别多事提点,只要仅记两人只是朋友,就好。
  虽然他真的不以为自己衣着上有什么问题。
  “杨,快来,那间海鲜店好像不错,我们尝尝看可好?有好多我没见过的鱼呢!”
  “来了。”他快步跟过去。
  无论如何,现下,只有肚子最重要。
  别提减肥,一切随她喽!
  踏出女用浴间,便见得男用的那一边,杨敦日也同时走出来,两人相视一笑,抱着小盆子走在一块。
  “同花色的浴袍呢。”她扬了扬宽袖,觉得自己像个日本婆。要是在唐代,她甫沐浴出来,衣冠不整给男人见着,怕不被骂成失礼失德的野妇了;而现在,她正是在“衣衫不整”的情况下与男人并肩走在长廊上呢,心情有些忐忑,觉得自己变得好豪放……
  杨敦日道:
  “很少看你放下头发,原来这么地长。”她大多时候都是盘髻,梳得一丝不苟,露出秀丽的面庞,并不学那些嫌自己脸胖的女人弄个刘海或鬓发什么的来盖住一半脸。很清爽,不过看来真的不像二十岁,反倒像二十五、六岁的……少妇,但她放下一头及腰臀的长发时,真的相当好看,吸引住他目光不舍稍离。
  她拢了拢长发,想到了已婚妇人不该在丈夫以外的人面前散发……有点不自在。
  “得赶紧绾起,不然成疯婆子了。”
  “不会,你这样好看,比较年轻,而且纯真娇憨。”他可不希望她拘束住这一头乌黑美丽的长发。
  “你别调笑我啊!”真是不合宜的用词,她双颊不由得泛上微红。
  他扬眉:
  “我这是在赞美你,你不会当成调戏看吧?!还是你在害羞?”
  她脸更红。
  “我不习惯这个。”以前,她是美女,也不会有人当面说她好看的。
  他笑笑:
  “也是,我们比较习惯别人说我们肥墩墩的,向来没什么好话可说,三十年来,我最常听到的好话是”你真是个好人“、”你是个敦厚的人“。”
  “他们没长眼,你是好看的,要是在唐朝,早迷倒一串芳心了。”
  “但这里不是唐朝,像你,要是生在唐朝,一定也是个大美人,我们可说是生不逢时了。”他开玩笑,不把她的安慰话当真。
  两人走上了三楼,聊天兴致正浓,便一同到他房间,拿出零食与啤酒边吃边聊。
  “你对你的长相真的很没自信啊!我觉得奇怪,你们全随着世俗的认定而去肯定或否定自己,从不真正去看看自己、认清自己本身的好坏。像你,要是瘦下来,肯定很丑,现在这模样才叫刚好。”
  “我不自卑,但也不自欺,外表一点也不重要,男人嘛,只要小有成就,就算长成四不像,也还是要得到老婆的。”
  她心口没来由地一窒。
  “你要娶妻了?”
  “那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现在。”
  “为……为什么呢?”他似乎对女性不具好感。
  他看向远方,那边是海岸,灯塔一闪一闪地。
  “也许是我不想在这样的世俗认定下,成为任何一位女性的次要选择吧。”笑了笑:“在我还没认命前,保持这样最好。”
  她也看将过去,笑了。
  “你果然很傲气,我之一刖都告诉自己眼花了。”
  “什么眼花?”瞥来一眼,抓了一把鱿鱼丝入口。
  “你哪,平素温文敦厚,但要是遇着了奚落你的人,你仍是会笑,但那双眼可讥诮了。别人说你是没脾气的老好人,其实才不。我从不以为谁被嘲弄了,还能心胸宽大地生受,你只是在忍耐,并因而对女性退避三舍。”
  他暗自一惊,没料到自己伪装功夫竟退化了。
  “我看起来很假吗?”这得立即改进。
  “不会,但我看来却是有一点。当你面对客户时,显得很有心机;当你面对一些表现不佳的女性时,客套得很虚伪,但那其实怪不得你,因为她们真的是失礼,正常人早翻脸了。”她归纳了下:“大多时候,你很真诚、很和善,但可由不得人欺到你头上,但我认为,如果你能发作出心口的不愉快,那就更好了。”
  “那对人际关系没有帮助。”
  “可忍气吞声只会闷坏自个儿身子骨哪。瞧你,虚火上升才会屡屡流鼻血。”
  他流鼻血肯定不是忍气吞声所招来的。他心中好笑地想,但不敢明说,此时也不敢把眼光往下移,怕她绝妙好身段又会引发他不由自主的鼻血病发作。
  真是!明明不是好色之徒,对女性也敬而远之的,怎么竟受不了这么一丁点视觉震撼?!她甚至没露出一分一毫肌肤来引人遐思。
  “怎么仰头了?又要流血了吗?”她好担心,直扯他袖子问。
  “不、不是,我在看星星,东部的天空很美。”不敢对自己脆弱的鼻膜有信心,他死也不低头,要是又流下两管血就糗了。
  她成功地被转移注意力,跟着抬头。
  “啊!真的挺美,像我们那边……”她轻喃,一时之间,无可遏抑的乡愁漫天卷地袭来。
  他察觉她语气中罕见的萧索,问道:
  “想家?”
  她点头。想念唐朝,她生长的地方……而那,已不存在于这个叫做二十一世纪的地方,没了,都没了。
  “一直没问你,你是哪里人?”她讲话的方式跟一般人不大相同,充满古味,也不知是怎样的家庭教育出来的。
  她无语,只低头啜酒,啤酒变得苦了,像她一颗苦出胆汁的心,几乎要苦出泪液。
  “我想你与那位范晴小姐有点亲戚关系是吧?”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什么意思?他不知道血缘关系可以这么或许来或许去的,她在开玩笑吗?
  正想追问,她先笑了
  “我哪,唐代人,一个唐朝仕女,自认姿色尚可、身段绝佳,却不幸跌落在二十一世纪,被打成肥胖丑女,听说这叫报应,所以丢掷我来到这天翻地覆的地方。”
  不知她哪来玩笑的心情,明明她眼中闪动泪光。杨敦日看在眼里,心抽疼了下,陪着道:
  “那我们岂不同病相怜?据说本公子在唐朝也是位翩翩美男子,到了这儿,成了胖男子,四处招嫌,更是唏嘘不已,咱们难兄难妹,该趁着月色正好,浮一大白才是。”啤酒凑了过去,轻轻碰撞。
  她笑,感谢他的体贴,知道她不愿弄哭自己,就用这种耍宝的方式转移她心绪。
  “好啦!明天四点还要去太麻里看日出,你别睡晚了,我还要靠你叫醒呢。”
  她点头,让他送到门口。
  跨出去,一步、二步、三步,便到了她的房门前,她打开门,回头见他仍在等她安全进门,她轻轻地道:
  “唐朝,很远,我怕是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自然不会多说,见他似要开口问,她低声道晚安,便合上门。
  回不去了……
  一千多年的距离,一辈子的乡愁……
  她要怎么去担负?怎能担负?
  滑坐在地上,掩住面孔,泪一直流。
  为什么?又是谁?到底是谁?
  残忍地让她回不了家,千年相隔?好可恨啊……
  第六章
  二十一世纪,台湾的第一道曙光,听说是从太麻里升起。于是,台东从此就多了一个观光景点,周休二日的商机,让这里总是挤满一堆人头。
  “还好吧?”千辛万苦穿过人墙肉壁,杨敦日将一杯热咖啡塞入她手中,才落座在岩石上,跟着所有人相同引颈企盼旭日东升的那一刻。
  她掀开杯盖,吹着热气,温走两手的寒意,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
  “很好啊,并不算太冷。”何况她还罩着一件铺棉大衣呢,他觉得冷吗?瞄瞄他贴身的大毛衣,够暖才是。
  “我是说,心情如何?”她红肿的双眼显示出昨夜肯定狂哭过的事实,令他看了忧心,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动到她伤心处,让平日开朗自信的她哭得这么惨?
  范喜言别开眼,转移话题:
  “哎呀,看到些微金光啦,不知是怎生地好看哩。”
  “我们是朋友,对吧?”不让她顾左右而言它地蒙混掉,坚持拉回原话题。
  “对呀!酒肉朋友,美食同好嘛!”她递过去一串烤香肠。“喏,挺好吃的,这种圆圆小小的香肠,串成一串,还真像糖葫芦。”大方地分他两颗。
  他不客气地一口咬下四颗。
  她呆呆地看着霎时光溜溜的竹签
  “怎么全吃掉啦?你该留两颗给我的。”痛不欲生。
  “接下来还有什么?全奉上来无妨。”心满意足地咽下美味,他鼓励道。
  她将所有零嘴全护在怀中,瞪眼道:
  “别想。”
  杨敦日点头。
  “OK,既然零食已不再是我们之间的话题,那,可以爽快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她戒备问:“什么?”
  他耸耸肩:“心情。”
  她很快点头:“非常好。”草率而敷衍。
  他极有耐心:“那真好。”凉凉薄薄地。
  “看!太阳!”她手指过去。
  他很配合地看过去,点头:
  “看到了。”将她脸蛋扳回来。“继续,你这红肿的双眼怎么回事?”
  她终于不耐烦:
  “你为何硬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又不干你的事。”用力打掉他的手。
  杨敦日勾起笑,双手收入裤袋中。
  “是,是,不干我的事,即使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这笑,好客套、好疏离。
  这种面孔……她心一抽,硬声道:
  “我们是朋友,但朋友是有界线的!”为什么他失去了平日的敦厚体贴?吃错药似的逼她,她才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因为想家而哭了一整夜!
  他,非得用这种虚假的面孔对付她吗?!
  杨敦日仍是在笑。心中的火气有多旺,眸子就有多冰冷。
  “界线?那是说,我超过了?”
  “是的,我从不追问别人不愿说的隐私,因此我也希望你别逼我。”
  “那是说,我也该提醒你,对于我”糟透了“的穿衣品味,其实也是你的事喽?”
  他冷淡的口气让她好难受,她咬住下唇:
  “你……介意吗?你觉得这与那是相同严重的私己事吗?”
  杨敦日实话实说:
  “我能容忍别人笑,但向来不容忍别人企图改变我,昨天没反对你要打理我衣着的建议,不代表我是乐意的,但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愿意让你干涉。”
  范喜言眼眶一红,突然对他感到好抱歉,就拿眼前这一桩来说,他只是关心,但她却狠狠推他到八千里外,才惹得他动怒,是她的错呀!
  “以……以前,别人总骂我话多,爱论人长短,还一副自命公平正义的模样,我从不以为自己错了,所以向来有话直说,我……我觉得自己很强,绝对没有能让人非议、有违道德的事,可能、可能是因为常与周遭的人对立,所以我很怕被别人窥觉了弱点,不想让人家知道,我……也是会哭、会软弱的……”断断续续地又道:“因为,别人一定会拿这个来笑弄反击我。”
  她把自己守护得像只刺猬般紧密,杨敦日对她有更深的了解。这是一个常陷于战斗中的女子,把自己弄得草木皆兵。
  “你对他人相当不信任。”
  “我……只是不安。”他不会了解的,她站在这儿,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空之中,多么茫然。
  茫然而恐惧,谁也帮不了她。
  “我以为周子立她们是你的好朋友,你对朋友都是这样吗?”想到了上次雨中的相逢,这是第二次,她显得这么脆弱无助。
  唉!干嘛逼她呢?他开始后悔了。
  她看向已浮出半个太阳的海平面,艰难地道:
  “她们……看过我濒死绝望的样子,花了好大力气才让我重建自信,所以,从来不问的。我比较喜欢那样,开开心心过日子,不要触及任何会神伤的心事。”
  杨敦日拍拍她手背,也看向太阳。
  “我是逾矩了,抱歉。”
  “不,别这么说,我要感谢你的关心,是我自己反应过度,我会反省的。”她应该把“朋友”这字词落实才是,毕竟,她很想交这个朋友的,很欣赏他的。
  “那”他笑得好权谋:“你会一并把干涉我穿着的事也一起反省下去吗?”
  她瞪眼,一张红艳的小嘴蠕动又蠕动,最后双眸坚定地闪出不容撼动的光芒。
  “不会。”
  就知道,真是死不悔改的执拗性子。
  他笑了,明明该感到厌烦的,但竟笑了。
  朋友哪……
  直到今日,有了这些对立冲突加变脸,他们才开始像是真正的朋友
  看得到彼此真面目的那一种。
  她,固执得气人,最怕被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别看她爽剌开朗,其实有着不能探触的阴暗面。
  他,平常敦厚解意,没脾气的样子,一旦被惹毛了,会冷酷得吓人,冷言冷语便可置对手于死地……但是,只有让他付出关心的人,才能见识到这一面。对无关紧要的人,他永远温文客套。
  太阳已完全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长扬人力派遣公司共有四名业务、一名会计,以及最近因为业务繁忙而多请的三名临时工读生,此刻,全瞪大了眼看向那个缓缓踱入公司的男人。
  不会吧?这男人真的是他们老板吗?
  这个男人身着月白唐衫,搭配直筒麻纱长裤,足蹬一双相同是月白色系的休闲鞋;半长不短的头发不若平时全梳成斜角一把刀的样式,而是全往后拢,服帖里自然地散落三两撮刘海,看起来像上海滩的贵公子,性感透了!
  这是他们的老板吗?
  众人的下巴全掉到地上,险险捡不回来。
  那个,老爷型西装呢?总是穿出肥A 字型的西装呢?
  还有,灯芯造型长裤呢?每每被皮带勒出气球样的长裤呢?
  老板很胖耶!一七八公分却有八十七公斤的体重,基本上是下可能穿出什么好身段的,他们已太习惯有位像糯米肠的老板了……
  可……可是,今天不是糯米肠,是一个看起来很潇洒体面的男人,包装在宽松合宜的中国风之下,完全让人感受不到“胖”这个字眼。
  也是直到这会儿,所有员工才发现,他们的老板五官长得极端正,虽然没有另一个老板那么俊美,但够用了,很够他去把到一名漂亮美眉当女朋友了。
  真是耶,真是人不可貌相,不,不对,真是焕然一新哪!
  “林小姐,如果你上个月的损益表已经做好了,可下可以拿给我看了?”踏进自己的办公室之前,杨敦日交代了声。
  “喔、喔,来了,马上来,要不要我顺便替你泡杯咖啡或冲壶热茶?”会计今天特别的殷勤。
  杨敦日讶异了下,但很快地点头:
  “那就乌龙茶吧,麻烦你。”
  “不会,一点也不麻烦。”会计立即忙儿去。
  这时工读生甲跑过来:
  “杨老板,我等会要去邮局寄挂号,你要不要吃早餐?我可以顺便替你买回来哦。”
  咦?吃错药啦?平常最讨厌跑腿的人居然这么自告奋勇。杨敦日摸摸肚子,同意了。
  “嗯,好。一份牛肉卷饼、一份烧饼油条,再一大杯五百CC的豆浆,可以吗?”
  “没问题!”小女生拍胸脯保证,很快走人。
  怪了,看着门外的人仍往他这方向探头探脑,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觉得他这样穿更胖,所以才一直看?
  不过,无妨,反正他早过了在意自己外表的年纪。
  昨天下午从台东回来,她便扯着他到男性精品店狂逛,直说她早在两个月前就已替他找好衣服款式,只缺他来买回家。
  然后,又快又俐落地跑了五家,抱了一大堆衣服,他的工作是试穿、刷卡,再试穿、再刷卡当他的金卡额度终于爆掉之后,正是倦鸟扛着一山衣物归巢时。
  心在滴血啊。
  他有钱,但从没做过这种把钱当垃圾乱洒的行为,居然还刷爆了一张卡,幸好没让她知道他皮包里其实还有另外两张,否则就不是滴血就可以了事的了。他可能会吐血暴毙在服饰店内。
  胖的人不是该穿合身一点的衣服来证明自己其实没有那么胖吗?哪有人反挑更宽松的衣服来召告天下说:没错,我就是胖!就是要穿布袋型的衣服!
  但卡都刷下去了,不穿成吗?买了衣服不穿,才真叫浪费呢,何况这些衣服都那么贵!
  这件上衣刷了他五千元,真可怕,用来买白衬衫,可以买五件呢!
  全身上下的行头上万,真是昂贵得吓人。
  好吧!如果不以穿起来好不好看为前提,这种宽松的衣服确实比西装舒服,没有领带、没有皮带,真的轻松多了。
  “同仁告诉我,你去整型了,原本我还不信,现在一看,不得不怀疑。”拎着公文包走进来,常奇伟新奇地看着这个认识了十二年的老友。“来,站起来让我看一下,听说潇洒好看得不得了。”
  “得了,别逗我,只是没穿西装上班而已,说得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常奇伟拍了拍他肚子,仍是肉肉的。
  “我以为你真的愿意减肥了,没想到还是一样,不过看在你开始懂得打理自己的分上,不叨念你了。”
  杨敦日笑道:
  “我还真怕你说我更胖了,会花一早上的时间来追着我要减肥。”
  “所以说衣服真是神奇的东西,你这样穿让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肥,反而稳重雍容,方头大耳的,看起来既威仪又有福气。这套衣服完全掩盖住你的所有缺点,也许我也该买几套来穿,挺出色的。”常奇伟向来是注重穿着品味的人,评语相当专业。
  “喔,那你可得去找喜言帮忙,她一定找得出合你的衣服。”经好友这么讲,杨敦日有那么点相信自己这一身衣着其实看起来很合宜,而且奇迹似的不显胖。
  很奇怪不是?宽松的衣服让他不会凸显出胖。
  提到那女人,常奇伟眉头就皱起来。
  “你的衣服是她挑的?”
  “是啊,看来她很有眼光。”毕竟没几个人能从奇伟挑剔的眼光里取得赞美的。
  不悦的感受当下溢了满胸。
  “你不必那么自暴自弃吧?”
  “什么?”突地会意,笑出来:“拜托,奇伟,我跟喜言不是那么一回事的。”
  常奇伟双手撑在他办公桌前,道:“你从不让人插手你身边事务的,更别说是买衣服这种事了。别自欺欺人,那胖女人确实是钓到你这尾大鱼了。”
  “我跟喜言是好朋友,可以分享的好朋友,不能因为性别上的不同,就凑成一气,男女之间不一定要发展出爱情的,我们都没这意思。还有,她并不胖。”
  不理会杨敦日诚心诚意的说明,常奇伟依然冷言冷语:“女人的心机你不懂,毕竟你不常遇到桃花煞。你想,一个小小的女服务生,她未来能有什么指望?既没社会地位又没长相来助她升等,好不容易出现了个随和的老好人,而这个老好人同时又是一间公司的负责人,不趁机耍个手段巴上来怎么可以?”
  杨敦日不解:
  “奇伟,你为什么对喜言这么厌恶?她并不是那些会巴着你吵你的女性,照理说应该没有惹到你的地方;要是有,也就是周子立那件事。不过各为其主,她阻止你烦周小姐也并无不妥,何况我们已放弃那件案子了”
  “我没那么无聊,公私不分,我只是不以为我们该与厌茶那票女人有任何私下的交情。你放太多心思在范喜言身上了,你甚至让她干涉你!”
  杨敦日没反驳,并不是认了好友的所有指控,而是终于明白常奇伟火气的来由。
  “奇伟。”
  “干嘛?”冷淡地应。
  “晚上到俱乐部打球吧。”
  “不敢躭误你吃美食的时间!”一副拒绝的样子。
  杨敦日双手合十,笑道:
  “千万别这么说,拜托你陪我运动一下吧,你知道我很需要燃烧脂肪的。”
  常奇伟睥睨瞄去一眼,很勉为其难的。
  “好吧!总不能眼睁睁看你一直肥下去,要真是肥得像那些相扑选手,你真的怎么穿怎么肿了。你最少要维持在八十七公斤之内,不能再胖了。”
  “是是是!一切你说了算……”
  “他好幼稚。”范喜言只有这四个字奉送。
  “别这么说,想与他交朋友的人很多,但他愿意接受的却很少,所以他只我这么一个知心好友,其它泛泛之交他一点也不在乎。”
  今晚的饭由杨敦日请,作为昨晚爽约的道歉虽然烹食的人仍是范喜言。原本昨晚他们约好要去士林夜市吃小吃的,但不得不临时取消,好陪常奇伟去打球。
  “他那种孤傲的人,谁受得了他?只有你这种圆融的人才会生冷不忌。”
  什么生冷不忌?杨敦日失笑。
  “奇怪,你们到底有什么宿世仇恨呀?都那么讨厌对方。奇伟不是会记仇的人,他顶多有点骄傲;而你虽然为了正义去强出头,但也不是刻薄的人,怎么一提到对方就没好话?”没看过八字那么不合的人。
  范喜言挖了匙烤布丁咕噜吞下,努了努下巴
  “吃看看,我今天终于研究成功的布丁,给个分数吧。”实在很不想谈那个男人,但他偏是杨的好朋友,唉!
  杨敦日一大口就吃掉半杯
  “好吃!平常与奇伟一同吃饭,他可不许我享用甜点,只能吃主菜。”
  “他管太多了!”
  “他有他的看法,但出发点还是为我好。他怕我四十岁以后高血压、糖尿病缠身。”
  “真是坏心眼。能吃就是福,他不知道吗?”
  “在我们刚认识的那一年,他是这么想的,所以老是请我上馆子吃东西。”自然而然,他竟可以在她面前侃侃谈起自身的事。也许是,不希望她误会奇伟吧!
  范喜言眨了眨眼,认知到他正敞开心要说出一些他从不轻易对人陈述的事,不禁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她很在意他,很在意很在意他这个朋友。
  他看向窗外,笑了下:
  “别看我一直胖胖的,其实我常常饿肚子。上大学之后每天只能吃土司配白开水,我食量大,一餐吃一条土司最省钱,二十五块就解决了。拼命打工赚钱、存钱,老实说那时手边有几十万元可以动用,但我怕死了永无止境的贫穷,所以决定大学毕业前,能省则省。结果就每天对着餐厅里的食物流口水,发誓以后有钱了,一定要狠狠吃够本,后来奇伟发现了我连吃两个月的白土司之后,开始押着我吃遍全台北市各大大小小的餐厅。他的家世相当好,父母都是医生,每个月零用钱多到足以交我一个学期的学费。他很傲,但他对朋友非常好我指的是,他心目中真正认定的朋友,后来当他发现我被他喂养到破九十公斤大关之后,追着
  我减肥成了他努力至今的任务。
  “你一直一个人?”她才不管那男人是傲还是什么的,只注意他避重就轻地带过自己身世。
  杨敦日故作不在意地道:
  “是,一直是一个人。父母不在了,我在育幼院待了十年,直到十八岁出来自立。”
  他并不希望看到一张可怜他的面孔,而他也确实没看到,她说出了令他讶异的话:
  “我也是一个人。”她吞下喉间梗着的硬块:“不管我要不要、接不接受,突然间,就这么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了。”
  “你的家人……也不在了?”
  “算是不在了。”她笑,很快转移话题:“是不是小时候物资不足,所以赚钱了之后,特别爱吃呢?”
  “曾经我的愿望是当厨师,可惜吃不了苦。”他笑笑地说了段国中时期跑到一间餐厅打工的经历:“那时很惨,主厨相信棒下出高徒,菜洗不干净、鱼鳞没刮干净,全得排排站挨板子的,所以我很快地更改毕生大志,一点也不留恋。”
  “你对吃这么执着,那常奇伟怎么没跟着你爱上美食呢?”她挺好奇这一点。
  杨敦日摇头: 。
  “他也是懂得享受的,不过由于家学渊源,他比较注重养身健身。每个月拨出一天陪我去暴饮暴食已经很够了,他非常不赞成我天天大吃大喝。”
  “什么大吃大喝?我们就算去吃夜市,也不会吃饱后还硬撑啊!何况你现在这身材正好,千万别听他的话去减肥,瘦成竹竿儿像什么样儿?”她可不许他有减肥的傻念头。
  “我身材正好?”他几乎呛着。
  “对啊,这样有些肉,才撑得起衣服。”她拉了拉他今天中山装式的衣着。
  杨敦日只能笑道:
  “你的眼光真是异于常人。”
  “人各有所好嘛,我就是偏不爱瘦巴巴的男人,有时候看服装杂志,都觉得那些人很伤我的眼。如果我还有选择的资格,我一定会选你”哎呀,突地顿住,说这个做啥,别教人以为她居心不良才好。
  “选择的资格?什么叫做选择的资格?”他非常疑惑,忍不住要问。
  她叹了口气,想着两人这般的交情,没啥好隐瞒,何况她可不想老被看成正企图猎一张长期饭票的女人那个常奇伟就是这么看她的。趁此澄清证明也好:
  “也就是说,我嫁人了。”
  啵!
  一块上好牛肉突地跌入下方的番瓜浓汤中,溅起汤汁如水花般四处泼洒。
  “呀!怎么这般不小心,快点擦擦!”她跳起来,拿过整盒面纸不停地压在桌上止水患,也要忙着挽救他身上那套挺贵的衣服。真替他心痛,今天才第一次穿呢!
  他抓住她忙碌的小手,直瞪着她。
  “你怎么了?”他的表情好奇怪。
  “你刚才说什么?你结……结过婚了?”
  “是啊,所以啊,请你回去后务必转告你那位生怕你被坏女人逮住的好朋友呀!”他手劲好大,弄疼她了。“你是怎么了嘛?!”
  “你你……才几岁,怎么可能就嫁人了?”太震撼,太不可置信,他眼球几乎瞪凸出来。
  “我二十了呀,在我们那边十来岁嫁人是很普遍的嘛,事实上我十八岁才嫁人已经算晚了……”
  “那为什么你看起来像单身?你下是说你是一个人?丈夫呢?”她说谎!对,她一定是在说谎!
  范喜言被他的急切吓到,讷讷地回道:
  “他……不在了,呃…,至少不在二十一世纪。”
  “说清楚!他离家出走还是死了?”他需要明确的答案!不容许这件事情上有模糊暧昧的地带。
  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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