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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情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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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进来!”逼不得已,他抓住她的手往办公室疾步而行。
“我不要进去。”她摇头,在一阵拉扯之间,险些又摔跤,一路看见许多熟悉的脸孔,他们几乎都吓傻了眼。
利杰在会议室门口始终冷眼旁观,直到辜玟发现了他,他更留意到路奕投射而来的冷光所夹带的寒意是什么──
浓浓的愤怒中突然涌现的醋意,酸味几乎在这层楼的空气中蔓延开来。
利杰心头一阵不快,却也无话可说。
多年前,他欣赏辜玟的传言自那晚的告白后,谣言已甚嚣尘上;他很清楚只要辜玟有婚姻关系牵绊的一天,他一定没有机会!可他也知道路奕并不爱她,离婚,只是迟早的事!所以他一直保持单身等待机会来临。
而今路奕的改变,让利杰意识到一直在等待的机会已经消失了,他失落的叹了口气;也许,是该去寻找下个机会的时候了吧!
“你拉我进来做什么?”
在路奕摔上门之后,辜玟瞪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坐回办公桌后方的椅子,她才有空发表意见。
办公室的正前方有座电子钟,自刚才进门之后,他一语不发的陷入沉默,让这个房间在她提出第一个问题之后,沉寂了将近五分钟。
她进退不得,静静的倚在门上,半玻ё叛凼奔洹
“你不是要我吃?”他睨着那包食物,终于开口。
“你不是说这么难吃的东西,你根本不需要吃?”
“你一定要和我吵吗?”虽然他习惯这样的沟通模式,但今天,在她提出离婚二字之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她一手扠着腰,一边将大红布包放下。“从刚才到现在,大声说话的人一直是你,我哪里和你吵了?”
“你怎么把吃的放在地上?”他又问。
“这一袋东西很重耶!也不见你帮我拿,一进门就啰啰唆唆问了一堆……”
她嘀嘀咕咕了一串,甩了甩手,待手中的酸麻消失前,他抢先一步将红布袋往茶几前搁置。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一个大男人和红布巾上的结纠缠了好一会儿,一道道用保鲜膜包好的食盘呈现在眼前。
他仔细的审视保鲜膜下的食物,不论颜色或是摆设,估量起来还不错,至于味道……
“你站在门边是预备随时逃走吗?”他看了她一眼。
她努了努嘴,这才缓缓地移动至他正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她极不愿意面对他的原因之一,就是在那一个莫名其妙的吻之后,她已经躲了他好些天。
她不想问他为什么突然吻她?为的只是不让自己像个花痴一样愈陷愈深。
“味道闻起来倒还好。”
他观察了很久,迟迟不敢动手的模样着实令她发噱。
“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她消遣他,“路奕大总裁不是天不怕地不怕?该不会破天荒害怕我煮的菜吧?”
他凌厉的瞪了她一眼,正愁该怎么开始吃。
“这是什么?”
她盯着他手指的方向,摇了摇头。
“英文字的什么菜加里什么肉的。”
“A菜和里肌肉吧?”真奇怪的组合!他皱眉纠正她后,又指着另一盘问:“那这个呢?”
“嗯……好象是花菜炒甜香蕉吧!”她随便找了个类似的名字,凑合着说。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明明是花椰菜和黄甜椒。”
“是吗?”
“那这个呢?”他愈问愈心寒,桌上这碗汤料特别多,他几乎可以猜出她会说些什么了。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一副灵光乍现的样子抬头报告:“这是加了绞肉球、竹笋、黑木耳、红萝卜、蛋花还有人参做成的汤!”
“人参?”他看来看去,就是看不到一片人参,倒是海参还多些。
天底下恐怕只有她对自己所料理的食材记不住菜名的吧?
“对呀!你要吃就吃,问这么多做什么?我又没有下毒。”
她开始不耐烦了,在他面前,她总是不自在极了,正想起身踱步,他锐利的目光却警告着她不得轻举妄动。
“吃的人是我,我有权利搞清楚吧?”他冷睇着她。
“随、随便啦!你要吃就快吃,我得回去交差。”她躲避他的视线。
他挑挑眉,“你还是很急着走?”
“我这人很识相的,你不是一向都不太欢迎我吗?”
再这样争辩下去也没有结果,他索性将目标镇定在眼前的饭菜上。
贝威的命令乍听之下的确无稽,但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后,他体悟到爷爷的用意只是想利用看似合理的方式逼迫她留下来。
除非她料理出一道象样的菜色,否则她永远也离不开这个家。
这项领悟令他的心情格外飞扬,才夹起一块里肌肉片准备就口,眼尖的他马上发现一项严重的问题。
“辜玟!”他紧紧盯着那盘炒肉片,视线半刻也没离开过。
“怎么了?”她瞧他一副只差眼珠子没掉出来的模样,好象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眼前晃似的。
“这肉没熟!”他冷着声提醒她,“还有,肉片上居然还有彩虹般的线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熟吗?没熟又不是不能吃……”她压低了声音,迷惑不已。“只是,肉里怎么会有彩虹?”
不过,她的确在肉片上有了惊人的发现,意外的低呼:“真的耶!好特别哦!怎么会这样?这是不是证明我的厨艺不错?”
“你……你想气死我吗?”他耐着郁闷的怒火,顺便给她上了一课。“你居然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这表示肉早已不新鲜了,不新鲜的肉根本不能生吃。”
“哦!”她大力的点了点头,挑眉反问:“那……意思是这道菜不能吃了?”
“没错!”
“不吃就不吃喽!”反正她已习惯了接受打击,只不过她一直觉得这道菜是她的得意之作,却老是记不住它的名字。
察觉她眼底的眸光闪动,他怀着疑虑追问:“你该不会自己煮东西都不会试吃吧?”
“我当然会试吃!可能是平常乱吃惯了,再加上我的味觉和一般人不同吧,我倒觉得我挺会弄些奇怪的料理,却不被人欣赏。像你说这道菜不新鲜,我个人可是很捧场的吃上一大盘了呢!”
“一大盘?”堤文西家宅的厨具中,最小的盘子至少也直径十五公分以上,她所指的一大盘是……路奕不敢再往下想。“你的肚子都没事吗?”
“没!”她这会儿不就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可,才刚自信满满的回答没多久,肚子便开始隐隐作痛,疼痛的感觉立即传遍全身,一阵剧烈的绞痛倏地使她的脸色发青。
“你……”他还未问完,只见她瞪大了双眼,苍白的额间迅速渗出汗珠。
她一手捂着嘴巴,如旋风般的冲出他的办公室,飞奔至女厕里。
他刻不容缓的尾随其后,也不管男女有别,才刚踏入女厕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又一阵凄惨的呕吐声。
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路奕守在门后直到声音稍微停歇之后,他才叩门关心的询问:“辜玟,你还好吧?”
“嗯……”一阵像极了叹息的响应,轻轻飘了出来。
食物中毒的上吐下泻,简直要了辜玟的命!
她足足窝在厕所半小时,想开门的时候,呕吐的感觉再度袭来,最后,她干脆坐在垃圾桶盖上,朝着马桶“膜拜”十余次。
不论她待了多久,路奕也关切的一直守在门外。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倒是始料未及,两人在厕所里的新闻很快就传遍公司内部,只差没有发稿通知社会大众,众说纷纭,口耳相传的结果,来到了利杰的耳朵里,他再次受到严重的打击。
“她怀孕了?”利杰差点崩溃,辜玟一直以来犹如他心目中的女神,女神怀孕?他光想象就头皮发麻,心惊胆跳。
所以他马不停蹄的赶来女厕,想了解事情的真假。
在厕所门外,路奕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那儿,忧心忡忡的神色着实紧张。听到利杰的疑问,路奕的神情一凛,没有回答。
空气中浓浓的消毒水味和芳香剂混合成一股特殊的味道,厕门内的冲水声每隔一段时间就激活一次,可以想见辜玟的情况有多惨。
“要不要去医院?”利杰问。
路奕一见到他,没来由地不舒服。脑中浮现的,始终是利杰钟爱辜玟的表白;直到最近,益发浓烈的醋意几乎到达一触即发的地步。
“利总经理,这应该不关你的事吧?”路奕冷冷地提醒他。
利杰很清楚的感觉到路奕的敌意,依然一派镇定。
“我想,帮总裁夫人叫个救护车这件事,应该是身为公司里任何一个员工的责任;再说,她怀孕是天大的喜事,我想大家会乐意为夫人安排安胎事宜。”
“安胎?”路奕听得一头雾水,门外挤了一群看热闹的员工,在路奕的冷睇下一哄而散,他当下明白了八分。
辜玟的呕吐声再次传来的时候,路奕微拢的眉宇渐松,决定将错就错。
“这倒是!她的体质不太好,一怀孕就吐个没完,是得想想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那……敢问总裁,夫人是什么时候怀孕的?”利杰半信半疑的追问。
“你的关心是不是超出了你的本分?”
利杰摇头,“多年来,我的确对你和她的关系感到疑惑,我也承认到刚才为止,我对辜玟的情意仍在,会关心她也是必然的。”
“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死心?”路奕几乎是由齿缝间迸出这个问题,怒火狂烧的瞪着他。
“你这么在乎?”利杰试探性的说:“你当初会娶她的动机也让人怀疑,不是吗?这些年来,你对她漠不关心,倒是常常到静芳的墓前去思念她,既然如此,我等待你放辜玟离开的想法,有何不对?”
路奕如鹰般锐利的眸光突然黯淡了下来,利杰的话有一部分切中他的心思,令他在瞬间有些惶恐,他一直对静芳的爱深浓不变,可如今,动摇的不安扰烦了他的情绪。
“辜玟不可能离开。”这是路奕唯一肯定的意念,不论是否被生生世世的轮回所扰?他无法不坚守梦境中的誓言。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将对静芳的爱转移到她身上?”利杰深知这样的说法对辜玟并不公平,但他实在想不出路奕迟迟不肯松手的理由。
“我不需要对你坦诚任何事!”路奕低喝道。
“如果……你只是将她当成替身的话,就不该让她怀孕!”利杰生气了!在他眼中,路奕成了禽兽不如的家伙。
这时,厕所的门终于打开;辜玟虚弱的靠在门边,脸色惨白;她在里头倍受痛苦折磨,却还得听着外头文不对题的争吵,深觉无奈。
“你们够了没?”她的声音如鬼魅般飘忽,更令她疑惑的是,路奕为什么不跟他好好解释?任凭利杰误会下去?
什么怀孕替身的?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对这些问题发表意见,只想好好休息。
“我实在听不懂你们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受不了!”
她缓缓的移动脚步,四肢无力的她脚软欲倒,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随即将她紧紧的揽入怀中。
瞬间,她鼻腔中溢满了一股熟悉的气味,是路奕……还是梦里的展子谦?
她不需要特别区分,因为两人都有着相同的味道、一样宽阔的胸膛,可以将她整个人包覆住,舒服好闻的让她想窝上一辈子,这就是她“丈夫”的味道。
眼皮好沉重啊……她好象好些天没睡好了。
她脑中残存着一些声音,好象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座白雪皑皑的山中,一个男人对怀中的女人柔声诉说着──
生生世世……我都要娶你……生生世世……我们都会是夫妻……
第十章
辜玟沉沉的睡了一天,没有平常老管家的催促打扰,她舒舒服服地睡了好久,直到她睁开眼的时候,窗外透进来微弱的月光,室内则是一片昏暗。
她盯着天花板,思绪飞回沉睡前的那一刻,利杰质问路奕的那番话。
路奕深爱逝去女友之事已不是新闻,她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可利杰居然说路奕爱上她?这……真是太荒谬了!
她缓缓地自床上坐起身,也不晓得今天是怎么回事?整个宅院安静得出奇,她从窗户往下看,发现客厅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灯光。
怎么回事?
藉由微弱的光线,她瞄到现在的时间,原来已经是半夜,难怪宅院静得出奇,不过……
她仔细地看了看四周,夜深人静不就等于大家好梦正甜?那不就表示,现在是她偷偷离开最好的时机?
细数了下日子,她居然待在这个地方已有半年!半年来,她的家会不会被灰尘淹没了?想她那些朋友们,全都是自顾不遐的怪胎,一定不会帮她打扫,再则,她老早在出门前撂下狠话,说什么找不到戒指就不回家!
她们现在可好?
从黑暗中观察这个地方,她突然发觉这里比想象中空旷许多,原本被她占为地盘的沙发,早已被路奕的手提电脑取代,在那张订做的大床上,大剌剌地放了二个枕头,她很清楚,这里才是她每晚睡觉的地方。
路奕的贴心她并不是不知道,他应该只是发挥他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而已吧?自昨天之后,这个答案很明显。
那么,她还在犹豫、踌躇些什么?心中的不舍和依恋,直逼迫着她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不行!她向心里的声音低呼,他不爱她!他根本不爱她!她不需要再为他努力,她要离开,最好是远走他乡,别再见面最好!
所谓快刀斩乱麻,她和他之间已经拖得太久了,再这样下去她深不见底的爱恋恐怕会到达她无法割舍的地步。
主意一打定,她仔细的再观察一下四周,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是守在宅院内外的警卫,那些人像监视犯人一样,整天绕着她转,要脱困实在很难。
咦?这是什么?
正当她苦思良计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行李被放置在门边,而行李上搁置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她的名。
她皱眉打开它,映入眼帘的是端正有力且优美的字迹──
辜玫:
若你想走,你可以走了!可明天你必须回来听取我的决定。
协议书我会留着,直到明天会亲手交给你。我们之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纠缠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答案了。
关于爷爷,我自会同他解释,堤文西家族的事,我们自有方法解决,若你要将我们多年前荒谬的协议公诸于世,我也只有选择接受,后果我自己承担,与你无关。你可以放心。
对你的歉意,纸短无法细数,最不堪的是蹉跎你最宝贵的青春。
静芳的死我已查出,的确只是一场意外,至于你的车祸,证实事情不单纯,同样在明天,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和补偿,希望你能在明天早上十点准时到公司来;警卫们随时待命,他们可以送你回家,你不用偷偷溜走,大可光明正大的走出这个家门。
路奕留
什么叫纠缠这么久?辜玟唯一不懂的,就是这句话!
到底是谁纠缠谁啊?可恶!她一向光明正大,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才不想用这么窝囊的方法离开。
既然现在可以顺理成章的走出这个大门,她当然二话不说的提起行李,才开门,一名警卫已然一副听候差遣之姿,等在那儿了。
“请问有什么吩咐?”警卫低首询问。
这下她更相信,车库里的车大概全都开着引擎,等待她的挑选。
“路……路奕呢?”辜玟艰涩的喊着这个名,当下她才发觉,她从未这般直接的称呼过他,喊起来颇为奇怪。
“今天少爷到静芳小姐的墓上去了。”
闻言,辜玟体内的醋酸味儿扰得她眉头全都皱在一起。
那家伙……说什么要给她一个交代?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他对静芳的专情教她心里极不好受,若是她明天再听到他对静芳依然念念不忘的话,她无法想象自己苦涩的泪水是不是封得住?
她受不了了!受不了他在她面前说他爱别的女人!更受不了自己为什么还未对他死心?
可恶!
“带我回家!”她冷声下令。
警卫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顺从的领着她走出大门。
当她再一次的从远方打量这座宅院,所有的一切彷佛变得好不真实,在这个地方除了会上演一些不太聪明的斗嘴之外,其实长时间下来,少了那些争论,生活似乎也少了精采。
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在车子驶出大门的时候,她眼角的湿润好似正在嘲笑她,她不舍这座宅院里时而沉闷的气氛,也不舍厨房里的油烟味,更不舍每日安枕的大床,还有──
路奕!
第一次,她感觉到恐慌,可是,她真的很无奈,也无计可施。她学不会强迫别人,所以只好委屈自己;既然她已从信上得到了答案,那么明天她也不需要去了!不是吗?
去了,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而已,所以,明天她打算先躲到海边去冷静一下,再回来收取她的离婚协议书。
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节?
辜玟到了海边才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虽说她只想到海边来冷静一下,不过这里的海风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她才一走出饭店,就差点被风吹走。
而,也许真的是淡季,整个海边没有半个人,她投宿的饭店人员几乎全都服侍她一个人而已,害得她甚至有种错觉,误以为自己仍在堤文西家宅里,等着每日的特训。
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今天晚上的月亮特别圆又亮,虽然海风仍放肆的吹着,她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冰冷冷的沙滩上,兴致勃勃地找寻蟹贝类的窝。
她试着不再去想任何困扰她的事,将所有为情所苦的事拋诸脑后,回归最原始的自我,在沙滩上找乐趣。
“螃蟹一啊爪八个,两头尖尖那么大个,你们到底在哪里呀?快点出来吧!哇!痛……”
她从沙穴中拔出手指,一只小蟹夹住她的食指尖,痛得她哇哇大叫。
没想到那小蟹一松手之后,便飞也似的溜走,她不死心的跟在后头,不计形象的又扑又跳倒在沙滩上,更不管沙和海水有多冷,誓言追到它才甘心。
“可恶!敢夹我?还溜……”正当她双手一合,就要抓到小蟹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双双大脚不仅踩坏了螃蟹的窝,还硬生生地把她的猎物踩成了蟹饼。
“喂!”她皱眉抬眼瞪着这些大脚的主人,顿时吓傻了眼。
这些人……不仅挡住她的月光,黑压压的影子全落在她身上。
“你们……是谁?”
只见人手一张大报,张着报就是对她指指点点。
“对啦!就是她、就是她!”有人说。
“啊!没错,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肯定是她了!”又有人喊着。
“真搞不懂,她的样子不像是逃妻耶!”有人质疑。
这群人团团将她围住,也是从第一天到现在,她第一次看到海边聚集了这么多人,不过,他们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他们七嘴八舌的在说什么呀?
“确定是她的话,我们不如一起带她去领赏好了!”
这项提议得到大家的附和,辜玟却还是觉得莫名其妙。
她起身,拍去身上的沙子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
“你不认识我们不打紧。”有个家伙嘴巴笑咧得几乎快碰到了耳朵,好开心地说:“我们认识你就行了。”
“什么意思?”她寒声问,直觉这些人怎么愈靠愈近,她一退,他们则跟着进,搞什么?
一张大报在她眼前摊开,如日光般耀眼的月光映照在头版上,耸动的大字立即让她的呼吸抽紧──
警告逃妻辜玫,你枉顾协议私自离家已三天,家中两老因过度思念而犯疾卧床,爷爷不堪打击亦已住院观察;若你见报后良心犹存,请尽速回家解释缘由,为夫念昔日情意,不予责怪。若好心人见报协寻,本人愿以三千万元答谢各位的帮助。
锡斯丹集团总裁 路奕。堤文西
这……这家伙!
辜玟火冒三丈的瞪着那篇头版,差点气得脑冲血。她绝对想不到他居然敢这么做?
可,上面刊载着她的照片,让她想赖也赖不掉!还有,上头粗俗的用词根本是在侮辱她!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能让一个大总裁发出这种稿子,可见他有多在乎你啊?”不知哪个家伙冒出个不识相的声音。
辜玟狠狠地送了一记白眼给他,抓下那张报纸低斥:“你们想捉我回去?我劝你们不必白费心机!”
“不行哦!三千万耶!我们这几个人已经说好要平分了,况且机会难得,你就站在我们眼前,夫人!你是想自己走,还是要我们动手?”
“你们想干嘛?”
她警觉的一退,那些人生怕她会随海浪消失一样,紧张兮兮地将她腾空架起,令她无法动弹。
“喂!你们不需要这么做,我自己会走!”她抗议着,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居然开始装聋作哑,随后把她丢进车子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饭店消失在海边,觉得欲哭无泪。
与离家时同样的夜色,她再度回到了这个原本她以为不会再来的地方。
宅第之中除了草地庭园有几盏装饰用的灯之外,屋子边缘的照明完全靠黄心水晶在做支撑,屋内却半点光亮也没有。
不过,警卫依然多如春天盛开的花朵,失去了交通工具,身上又没有半毛钱,逼不得已,她只得继续往前走。
景象和她当天离开时相似,教她觉得奇怪;这家人既然没有主人在家,那么她又为什么被指定送回这里?
什么叫两老思念过度犯疾?他们两个人在远远的纽西兰已经半年没回家了!何来过度思念?
什么叫爷爷不堪打击?他老人家健康过了头,再活个三百年都没问题!
什么叫为夫念昔日之情?他根本没有爱过她!
还有──她居然只值三千万?这种价码根本养不起她房间里的喀什米尔地毯。
按捺不住的火气直线上升,她敲着门开始低吼:“路奕大总裁,你最好出来把话说清楚!”
等了几秒──没有声音。
她吐了口气,这才缓缓地开门,初时立在门边,她感觉屋子内暗得出奇,本能的伸手找寻电灯开关,却发现连平时的警示灯也找不到了。
“老……管家未免太不尽责了吧?”她埋怨了一句,转头又喊:“到底有没有人在家啊……”
话还没说完,室内的灯光突然全数亮了起来,一时间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吓坏她的是屋内并不是没有半个人,而是聚集了起码约四五十个人。
客厅里也被精心装饰过,正堂上挂了个大大的红寿字,贝威就站在字的下方,笑嘻嘻的看着她。
除了贝威,身旁还有路奕的父母,以及一竿子公司的亲戚主管们,依然是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怎么回事?”
她面色僵硬的瞪着路奕,他则好整以暇的立在楼梯口,唇边的笑意惹得她更觉莫名其妙。
眼前的阵仗看起来不小,但……好象全冲着她来似的?
“你到底在玩什么?”
“你没有遵守约定,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路奕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哪里没有遵守约定?是你……”她眉头一蹙,发觉隐瞒的事情也到了必须坦白的时候。
她转而面向贝威和路奕的父母,冷声道:“你为了权位而娶我,这项协议我可是一直信守承诺,始终没有向这个老家伙提起过,我不懂,你还有什么资格批评我?是你自己说过,在我认为可以离婚的时候,你绝对会同意签字;现在呢?你不仅一直拖延,还登这个……什么烂头版!”
她无法抑制的怒火终于爆发,这些年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知道她爱上他之后,却始终无法得到结果的惶然心情谁可以了解?
她只想完全脱离这个环境,离开这个永远不会爱上她的男人,难道这也有错?
路奕面不改色地走到她面前,深深地凝视她眼眶中的盈盈水光,他明白她的委屈。
“这些事,我已经向爷爷解释过了!否则他不会允许我发布那份俗又有力的头版告示。”
“那好呀!老家伙,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该放弃要我弄什么菜了吧?你该处分的人是他!”她指责。
贝威只耸了耸肩。
路奕接口道:“当然,爷爷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所以他已经说明了处罚我的条件。”
“很好!”她愈听愈不明白,“那你们登那篇报导是怎么回事?你们不顾面子,我还想做人!”
“如果我不那么做,我不知道要到哪里找你。”路奕坦言,他自她消失的那天开始即无法成眠,他欠她太多解释,可她为什么听也不听他说什么就消失不见?
“据了解,那些人说你快乐的在海边捉螃蟹?”他悲情地说,“你真这么无情?”
“我不捉螃蟹,难不成游泳?”她白了他一眼,提醒他,“你到底要我回来做什么?那些无谓的解释我不想听了,我感兴趣的是你签字了没?”
“你还是这么坚持?”
“废话!我哪一次不是签好字然后等着你?你既然已经向大家坦承,那我们的关系应该明朗化了,不是吗?再说,他们处罚你的方式,最严重也不会叫你去死,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你错了!”他对她的说法大大的摇首,“你已经看到我在报纸上写的是──你是我的妻,而我是你的夫;一旦公诸于世的新闻,想改变亦是相当困难了。”
“什么意思?”她更迷糊了,而眼前的这一家人,全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又是什么意思?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她忙往门边一退,准备随时可以逃出去。
“爷爷给我的处罚,不成功犹如宣判我的死刑,你说重不重要?”路奕说着,意味深长的望了贝威一眼,他需要空间和她好好谈谈,所以他亦走了出去。
“不可能!”她压根儿不相信,“什么处罚那么严重?”
“把你再娶回来,真真正正的娶进门。”路奕定定的看着她,深情款款的眸光里,犹如……她梦里的展子谦对古钰儿深切的爱恋。
可……不可能的!她冷漠的摇头。
“别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你该去娶一个像静芳那样温柔贤淑的女人,而不是我。也许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你都不会爱上我,我不想再掉入同个漩涡里,太……太痛苦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他轻声问。
她冷哼了声,指了指在场的众人。
“有谁不知道你对静芳的思念有多深,你当大家全瞎了,但我没有!我是自私的,若你心中有别人,我不会再选择介入。”
“是!我心中有一个人。”他颔首,凝视着她眼底闪过的受伤,静静地说着:“又或者,应该说,在好几世以前,我就一直深爱着这个人,我对她的亏欠数不清,每一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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