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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奏鸣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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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啊——”她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接冲到房间里,因为门在她刚好冲到门口时打开了,她也就像个火车头般的冲进去。
  “撞到哪里了?”阿锋把她拉起来,看到她五官扭成一团,就知道这茶包刚刚真的在干撞门的傻事。
  “真的好痛啊。”星悦揉着头,抬眼看着他。“伯父走了。”
  简单四个字却勾起阿锋心中无限波澜,他撇头回身,弯身打开小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
  从他的动作,星悦看出他的情绪仍不稳定。
  他是在意他父亲的吧?
  她跟在他后面,试着替她的馨姨说话。“其实馨姨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很清楚她真的是个很善良很善良的人,她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要不要再向伯父问个清楚?”
  “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问?”他一口喝掉半罐啤酒,猛然回头,几乎是眼露凶光。“还有,不要因为她助养了你,你就替她说好话,慈善家都有张虚伪的面孔,不要太自作聪明了!”
  “馨姨才不会虚伪!”星悦生气的皱起了眉头。“你说她破坏了你爸妈的婚姻,是逼死你母亲的凶手,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就是——”他半眯起了眼,紧紧捏扁了啤酒罐。“我妈留了一封遗书给我,可是他们没有人敢让我看其中的内容,你懂了吗?”他凶神恶煞般的逼近了星悦的脸。“我妈想告诉我内情,可是他们害怕让我知道,让我知道他们有多么不堪!”
  一瞬间,星悦无话可说了。
  真的有那封不见天日的遗书吗?
  她相信阿锋不会唬弄他,而他沉重的痛苦也不是假装,但是她也相信馨姨的保证,这——好像变成一道无解的谜了。
  但是因为这样,她跟阿锋之间仿佛筑起一道无形的墙,只要一提到馨姨,他就变得不可理喻,情绪也相当不稳定,纵然明知道分离在即,可是他们却话不投机半句多,好像在避着对方,这让她又心痛又焦急,只能任时间一天天的溜过而无能为力。
  唯一的好消息是,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你馨姨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去夏威夷之后一切自己当心,妈没办法帮你什么忙,不过你馨姨答应过我,她会随时跟你保持联络,给你支援,你这孩子一向倔强,去到那里千万不要逞强,知道吗?该服输的时候就要服输,不要像你爸爸一样……”管母语音哽咽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振作了一下才说道:“你要征服大海,有时征服不了它,就学着欣赏它的美,知道吗?”
  “妈……”星悦瞬间哭得淅沥哗啦,连带把这阵子跟阿锋冷战的低落也哭了进去。“妈,你放心,我会照顾自己,我拿到了一千万的签约金,我要买栋房子给你和小惇、小惟、小怡住,你们不用再过苦日子了。”想想太感伤了,她又哭又笑的展颜笑道:“我啊,要代替老爸好好的照顾你们,这是我答应过老爸的,我现在做到了。”
  “小悦,听好,妈不求你出人头地,妈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来,这样就够了,懂吗?”
  “我懂!妈!我懂!”星悦用手背拭掉满脸泪水,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孝。
  明知道母亲失去父亲的恐惧有多大,她却和父亲选择了同样的一条路,让母亲再度接受煎熬,她真的……真的是不孝极了。
  夜深人静的南湾罗曼史,星悦席地而坐,在天台看着月光,她破天荒的拿着瓶啤酒在喝,因为她的情绪五味杂陈,感觉到自己好像快承受不住和阿锋的冷战了。
  为什么谈恋爱这么累?
  他都不会想跟她说话吗?还是,其实没有她也无所谓,反正他就快要到台北去了,到时投怀送抱的女生那么多,他哪里还会在意她呢?
  “骗子!骗子!大魔王,爱情的大骗子!”她咒骂着阿锋,可是也没有好过一点。
  他是男生,应该主动来向她求和才对,再说她又没有得罪他,只是两个人的看法不同而已,有必要弄得好像她若站在馨姨那边,要馨姨就没有他一样吗?这样真的很幼稚耶。
  “你在骂谁啊?在楼梯头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好像怨恨很深哦。”阿麒出现了,他背着贝斯,看到星悦也在天台,还有几分喜出望外。
  “是你啊,阿麒。”星悦无精打采的看了阿麒一眼,怎么感觉星月更黯淡无光了?
  “你怎么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哦。”阿麒坐到她旁边,看到地上的空啤酒罐,吓了一大跳。“这些都是你喝的?”
  数一数有六、七个空酒罐耶,她酒量不是很差吗?
  “对啊,我很厉害吧?”星悦用毫无元气的声音回话。
  阿麒放下贝斯,紧盯着她瞧。
  奇怪了,星悦平常那双又黑又亮的鹿眸怎么变得这么无神,她那张好奇的小脸也好像再也提不起劲了。
  “你在借酒浇愁吗?”阿麒搔搔后脑勺,很疑惑的问。
  “没有啊,我心情很好,干么要借酒浇愁?”她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眸,情绪低落的说:“我觉得做人好累,活着更累,如果死掉就好了,死掉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难怪有人会想不开,她真的、真的已经可以了解了。
  阿麒差点没被她吓死。“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到底是怎么了?看来这问题不找毛哥和毛姐来是不行了。”
  他要起身去讨救兵,被星悦拉住。“别走!陪陪我,我觉得好孤单,好像……好像都没有人跟我讲话。”
  其实一切如常,大家对她都跟平常一样,差别只在于阿锋没跟她说话而已。
  只是这样,她就整天都提不起劲来,在民宿里看到他,她都会下意识的一僵,这种不自然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都没有人跟你讲话?”阿麒是停下了脚步,可是一脸疑惑,因为他常在这里混啊,说没人跟星悦讲话也太夸张了吧?
  “那只是一个形容词,我的意思是,我……”她眼眶一红,借着酒意忍不住悲从中来。“……我跟阿锋分手了,我们分手了……”
  “分手了?!”阿麒吓了好大一跳,他得正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严重,是个大问题!
  “对!我们分手了。”星悦抽噎着,“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讲话了,他……连一眼都不看我……”
  昨天她在厨房里拌沙拉,他进来换瓦斯桶,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到最高点,他从头到尾都专注在瓦斯桶上面,一换好就走人,让她的心也凉了半截。
  她多希望他过来抱抱她,给她一句温柔的话语,可是没有,他冷得像冰,把她一颗渴望的心全打进了地狱里。
  “也就是说——”阿麒皱皱眉头盯着她伤心欲绝的小脸。“你们做不成情人,现在是仇人?”
  听到“仇人”两字,星悦的心一紧,忍不住又嘤嘤咽咽的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你别哭啊!”阿麒手忙脚乱的哄着她,轻拍着她的纤背,简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别阻止我……我好难过……”她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狗,哀哀的低呜着。
  “老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让我遇到这种事?”阿麒无言问苍天的自言自语着。
  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手还扯着他的衣角,一副想把他的衣角当面纸的样子,他索性将她揽进怀里,牺牲小我,把自己胸膛的衣服让她当面纸使用,而她,也很不客气的使用了。
  呜!他的心在滴血……那是他大姐去美国买给他的名牌限量款说……
  “阿麒……为什么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呢?”星悦吸了吸鼻子,语音模糊,也不知道是有感而发还是神志不清了。
  阿麒倒抽了一口气,他看到阿锋出现在楼梯门口,他们三个约好来练歌,被星悦一哭,他都忘了这回事。
  完蛋了,阿锋该不会听到星悦那句蠢话了吧?
  他可是无辜的,“勾引大嫂”这种罪名在洪兴帮可是要被断脚筋的,虽然他不是古惑仔,但道上的规矩还是要守,他一开始是对星悦一见钟情没错,但他也不会卑鄙到趁火打劫啊。
  “阿锋你听我说,星悦她喝醉了,你快点过来听她说话,她好像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你快过来。”怀抱着星悦,星悦背对着阿锋,他拚命对阿锋又招手又使眼色的,希望他过来解救他,不要弃他于不义啊。
  “什么阿锋?阿锋在哪里啊?”星悦胡乱捂着话,搞不清楚状况,根本不知道日思夜念的人就在身后。“我们干么要提到那个大魔王,这样多扫兴,我不想提他,你也不准提他,知道吗?今天晚上,我要你做我一个人的男朋友!”
  阿麒的脸黑了一半,看着阿锋转身就走,他喃喃地摇着头。“我看这下真的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依照与W集团的合约,星悦将在三周后起程飞往夏威夷,她去贝大办了休学,幸泽华已经在夏威夷当地替她找好大学了。
  “人生还真的跟我姑姑说的一样,像一场梦,没想到你要去夏威夷,还要成为W集团的代言人,我真的好羡慕你哦。”陪着星悦办好休学,毛诞葳有感而发,以后她们要各分东西了。
  命运的转轮会怎么安排呢?这是星悦现在也不知道的,所以她心中充满了不安……唉,望着无垠晴空,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如果她和阿锋没有陷入僵局,她的心对未来不会这么不安,如果有他为她加油打气,并且告诉她,他会等她回来,那么她现在的心情铁定是兴奋的、飞扬的,才不会像现在一样,整天都郁郁寡欢。
  两人下了公车,信步走回民宿,在大门口看到一部顶级的进口百万休旅车。
  “星悦,LOOK、LOOK,好漂亮的车哦,我在杂志上看过这款车,不但不便宜,而且也很难进口,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光临我们南湾罗曼史?”毛诞葳惊艳的打量着休旅车。
  “我们大概赚一辈子也买不起这种车吧?”星悦同样对华美的车款目不转睛,车子打腊打得光亮亮,在阳光下更显夺目。
  “车门开了耶。”毛诞葳眼也不眨的盯着人家看,直到那人跨出了车外……她失声叫道:“阿锋!”
  星悦一僵,本能的感到不自在,毛诞葳已经按捺不住的跑过去向他探听情报了。
  “阿锋,这部车是谁的啊?”她好奇的看了眼尚未关上的车门,猛然受惊的捣住自己的唇。“静……静乐团的主唱吗?”她不信的指着车里端坐的人儿。“请问你是珊……珊妮吗?”
  星悦的双脚仿佛被钉住了,她感到四周的景物不停转动,太阳更加毒辣,因为她不自禁的冒着汗。
  和阿锋在休旅车里密会的人是他的前女友——静乐团当红女主唱宋书裕,她的英文名字是珊妮。
  她怔怔地看着那部黑色休旅车,阿锋站着三七步在休旅车之前,双手插在裤袋里,淡淡的扬着嘴角,什么都没对她说明。
  原来他们还有来往,原来是这么回事,因为宋书裕回到了他身边,所以即使跟她翻脸也无所谓了。
  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是被她亲眼看到,她不会想到他们已经重燃爱火,而她这只丑小鸭毕竟是比不上天鹅的,她真的是太傻太傻了,居然为了一个劈腿的感情骗子而心痛,她是呆子吗?
  “星悦……”震惊过后,毛诞葳这才想到她该关心一下好友才对,一转身就看到她眼里盈着泪。
  “我没事!”星悦拭掉满眼泪水,快步跑进民宿。
  阿锋只是沉默望着她的身影消失,什么都没做。
  心痛,心真的好痛好痛……直到深夜,星悦仍无法摆脱那份揪心之痛,她觉得自己好像快死掉了,只是失恋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肚子饿,才不是心痛,他喜欢跟谁旧情复燃是他的事,我干么要心痛?”
  她毅然决然的从床上爬起来,不能再这么失魂落魄下去了,晚餐没有吃,她得吃些东西,不然某人会自大的以为她为了他,茶不思、饭不想,她才不要那么没用,爱情与自尊,她当然选择自尊。
  凌晨一点,民宿里静悄悄的,今天没有派对,大家都早早就睡了,她摸到厨房去,记得莹姐包了些味道一级棒的日式咖哩水饺,她想下一点来吃,想必补充了体力,精神也会好一点。
  打开厨房的门,她很意外厨房里有灯光,而且还有另一个人。
  “葳葳?”星悦看着站在长型流理台前的毛诞葳,没注意到她在干什么,只是直觉地问:“你也饿了来找东西吃啊?”
  毛诞葳的表情很僵,然后她终于看到毛诞葳手里抱着她下午弄好的一大盆水果洋芋沙拉,旁边有瓶醋已经倒了一半,她、她往沙拉里倒醋?
  “妈呀!你在做什么?”星悦翻了个白眼。“这样会太酸,不好吃啦。”
  沉默的空气在厨房里酝酿,毛诞葳的表情一点也不轻松,她看着心无城府的星悦,一点也不像平常活泼的她。
  “你怎么了?”星悦走近她,感觉她好像怪怪的。
  “管星悦,你是白痴吗?”毛诞葳的语气很冷,但肢体表情透着烦躁。“你看不出来我在破坏你的沙拉吗?”
  星悦这可稀奇了。“你干么要破坏我做的沙拉,那可是明天客人的早餐耶,如果酸掉了,莹姐不但会杀了我,就算你是她侄女,她也会杀了你。”
  “你还不懂吗?”毛诞葳受不了,她沉不住气。“我是故意的,我在陷害你,我在害你被我姑姑骂,被大家指责!”
  星悦愣了一下,“你干么要害我?我们又无冤无仇。”
  “因为我讨厌你!”毛诞葳激动的对她喊叫,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全爆发了。
  星悦讶然的看着她。“你讨厌我?”
  “对!我讨厌你!讨厌极了!”她更加激动。
  “为什么?”星悦仍然一头雾水,她们不是情同姐妹,面对董伊香时同仇敌忾,一直相处的很好吗?
  “因为崇哥喜欢你!”毛诞葳的指控就像她是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星悦的脑中乱糟糟的,原来葳葳喜欢学长,可是她一点都不知道。“学长哪有喜欢我?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啊?”
  “还敢睁眼说瞎话,崇哥送你巧克力!”她真是气得跳脚。
  “你不要乱扣帽子好不好?”关于这点,她一定要替自己说话。“那是因为他感谢我替锋乐团解围,才会送我巧克力吃,我不也分你吃了吗?”
  “好!这你可以狡辩,那崇哥为了你打姓董的死丫头呢?他从来没为我打架过!”
  “什么打架啊?”星悦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学长明明只打了死丫头两巴掌,而且原因你很清楚,那是因为死丫头欺人太甚不是吗?为什么这笔帐要算到我头上?因为这样就说学长喜欢我,这太扯了吧?”
  “崇哥喜欢你填的词,他欣赏你的才华。”对于这个,她最不甘愿,因为形势比人差,她没有作词的才华。
  “那我也没办法啊。”她百口莫辩的嘀咕着,“而且人家我会愿意填那些词又不是为了学长,我是为了阿锋啊。”
  “那么扔掉CD那次怎么说?崇哥亲口要你做他的女朋友?你却没有拒绝,你心里喜欢阿锋又不愿意放过崇哥,是不是这样?”毛诞葳咄咄逼人的问。
  星悦一愕,“葳葳,我觉得你在找麻烦,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喜欢学长,我会很乐意帮忙凑和你们两个,你这样陷害我根本没用,学长又不会因为这样就喜欢你。”
  “没错!学长不会因为这样就喜欢我,可是能够让你难过,我高兴!我开心!怎么样?”她高亢而激烈的说,扬起下巴哼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床单染色也是我搞的鬼,可恨的是,崇哥竟还自告奋勇要替你赔,连小昕都说男生对女生好就是恋爱,和崇哥眉来眼去的,你还想否认?”
  星悦的心仿佛被啄了一下,她瞬也不瞬的看着毛诞葳,润了润唇,艰难地问:“被单那件事,是……你搞的鬼?”
  她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不堪的真相,把真心交给一个人,原来会换来这么多种不同的结果。
  “对!”毛诞葳爽快的承认了。
  星悦的呼吸瞬间急促而不均匀,她没法故作镇定。“可是现在,你明明知道我和阿锋已经是公开的一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毛诞葳冒火的喊,“因为我嫉妒崇哥对你那么好!”
  像是重重挨了一棍,星悦顿时哑口无言了。
  这根本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原来她自以为是的友谊都是假象,葳葳从来没有用真心和她做朋友,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也可以说,是她在白目吧?
  星悦失神的回到房间,她凝视贴在床头的老爸照片,泪水淹没了视线,她的心紧紧揪痛着,但却硬是挤出一抹坚强的笑容。
  “老爸,看来我是没办法继续在南湾待下去了,阿拉丁神灯也要一直保佑我到夏威夷哦。”
  爱情、友情,在一天,同时灰飞湮灭。
  我是个没有心的人……
  她耳边回荡起阿锋的歌声。
  没有灵魂
  没有未来
  因为过往太痛
  所以我选择不再记起
  你一定能够了解,因为这种事并不希奇……
  那一夜听醉了的他这么唱着,她的心在叹息,她发誓要守护他,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不再让他受到伤害。
  然而,谁知道让她受到伤害的,竟会是他。
  第五章
  如果在三年前告诉管星悦,她的人生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她绝对不会相信平凡如她,会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
  然而世事难料,这就是人生,不是吗?
  时间的转轮推动着每个人不停的往前走,而时间是不会倒流的,因此没有后悔这回事,如果后悔的话,就去撞墙吧,让痛的感觉提醒你不要再干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星悦从淋浴间走出来,及肩的秀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身上是比她的尺寸大了一个号码的白色浴衣,这样穿起来比较轻松,也比较舒服。
  “妮亚,我的汽水。”
  她展臂舒服的往白色沙发一窝,对满桌子的丰盛早餐视若无睹,冲浪过后,她只想喝有汽的饮料。
  这里是W集团旗下的“皇家拉帕斯度假酒店”的第五楼,酒店坐落在夏威夷欧胡岛的威基基地区,这里是颗耀眼的明星,每年有数以百万的游客来这里享受温暖的阳光和湛蓝的海水。
  而今天,落地窗外的夏威夷天空依然如往常般蔚蓝,迎着海风摇曳的椰子树也如常的充满了热带风情,而海滩上的性感比基尼女郎应该居全球度假岛屿之冠吧?
  不知道是中国人天性就保守还是怎样,她都已经二十二岁了,发育也不差,却还是没有穿上比基尼的勇气。
  “幸先生吩咐过,你不可以一大早就喝汽水。”妮亚是懂中文的黑人,她已经四十出头了,从三年前星悦抵达这里开始,担任她贴身保母的工作。
  “现在不是一大早吧?妮亚。”星悦调皮的吐吐舌头。“而且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妮亚瞪了她一眼,在她的杯里注入咖啡牛奶。“不要孩子气了,你冲浪消耗了很多体力,快过来吃早餐。”
  星悦笑了笑,敬了个举手礼。“遵命!”
  她蹦蹦跳跳的走到桌边,虽然每天妮亚都尽力变化早餐,可是她还是没什么胃口,她啊,好想念清粥小菜哦,尤其是腌菜心,那是她母亲的拿手菜,也是她的最爱。
  “我今天有事吗?”她咬了一口奶油吐司问。
  快大学毕业了,以后都不必去学校了,想起来还真有点感伤,她的同学来自世界各地,毕业后,不知何时能再和大家见上一面。
  “秋季的运动服已经设计出来了,下午要试穿,如果可以的话,下礼拜就要拍宣传照了。”其实妮亚不只是她的保母而已,还是她的秘书呢。
  “这么快啊!”星悦感到咋舌,设计师们真不是盖的,现在才六月初耶,这么快就把秋季款设计出来了,害她想忙里偷闲一下都不行。
  “你又想去听那个奇怪的地下乐团演唱了啊?”妮亚拨了四分之一的水果沙拉进她碟里。
  星悦赞赏的对她竖起大拇指。“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妮亚也,如果你能记住乐团的名字更好,他们叫大满贯乐团,不是叫什么奇怪乐团。”
  “真搞不懂那种吵死人的音乐有什么好听的。”妮亚嘀咕着。
  那是一个在酒吧驻唱的中国乐团,团员只有三个人,来自台湾,人气一直不高,也不红,可是星悦自从两年前被同学带去一次之后就成为他们的死忠歌迷,只要有空,她就会往酒吧里钻,静静聆听一个晚上。
  “如果你搞的懂,那我就没搞头喽。”星悦笑了笑,嘴里塞着吐司还哼着歌,满不在意的翻阅桌上的杂志。
  “星悦小姐,你的意思是,妮亚跟你有代沟喽?”妮亚一副要算帐的样子,哪怕星悦可是未来幸家的女主人,只要在这个房间里,她就是星悦的保母,保母是有资格念她的。
  “代沟?”星悦抬头想了想,心无城府的说:“我二十二岁,你四十三岁,我们差了二十一岁,应该有吧。”
  看到妮亚七窍生烟的名副其实黑脸,她露出贝齿调皮的一笑,又把视线钻回杂志里去了。
  她的手不经意的翻了一页,整个人蓦然一震。
  那是锋乐团的新闻,篇幅不大,但这足以证明,他们已经红到海外来了,连美国的杂志都报导他们的近况。
  她垂眼凝眸望着照片里的三个人,分别是团长兼贝斯手安令崇,主唱兼吉他手的阿锋,以及她不认识的鼓手吴玟瑶,歌迷匿称她瑶瑶,留着一头埃及艳后滑溜及腰直发的她,冷艳中性的形象使她拥有许多同志歌迷。
  不知道阿麒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锋出道的鼓手不是他?
  她知道阿麒的梦想就是大出风头然后衣锦还乡,有什么可以让阿麒放弃这份梦想呢?是不是他父亲又逼他回去接管饭店了?
  这些疑问都无法获得解答。
  因为,早在三年前与毛诞葳不欢而散的那一夜,伤心的她,隔天就冲动的去找幸泽华,表达她想尽速离开台湾的想法。
  幸泽华先是安排她离开南湾,到了台北,又在最短的时间内与她一同搭机飞到了夏威夷,就此展开她的新生活。
  其实她在机场曾用自己的手机打阿锋的手机,只是不等他接听就讪讪然的挂了,既然她离开了南湾,这件事他不会不知道,他都不主动打给她了,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抱着失落的心情上飞机,抵达夏威夷之后的她,被一连串忙碌的日子给填充得满满的。
  这当中,虽然她曾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决定而打给阿锋,然而接他手机的却是个女生,对方表示是他的助理,也表示他不方便接听电话。
  她知道锋乐团已经在台北展开录音工作了,她打去的电话每次都有人挡了下来,就如同她一样,打电话给她的人,也都必须经过妮亚的过滤。
  她了解那种情况,唱片公司在过滤“闲杂人等”,而她就是那个闲杂人等,虽然明白,然而还是有些怨怼,难道他就要这样跟她断了联络吗?
  这个疑问现在已经得到了解答——他们真的就那样断了联络。
  三年了,有太多太多的话还没说清楚,他们甚至连亲口对对方说出分手也没有就这样分手了,当年她对南湾万念俱灰去找幸泽华时,没有想过他们会从此不再相见。
  是她太冲动了,后悔也无济于事,思念阿锋让她哭湿了好多个枕头,每当想念他们这段莫名斩断的情缘时,她只能独自心痛。
  成为W集团三年来的品牌代言人,在集团的培训下,她三年来大有斩获,陆续在几个世界级的比赛中勇夺少女组冠军,她的身价也水涨船高,成为全球冲浪界最看好的明日之星,她被匿称为冲浪公主,更是幸泽华的掌上明珠,他经常与她公开亮相,这更抬高了她的身价。
  然而这些接踵而来的名利和礼遇都无法让她轻易忘记她的初恋……
  “怎么了?怎么不吃了?”妮亚看她骤然将吃了一半的奶油土司搁下,星悦的食欲也是她的责任。
  “没什么,好像有点消化不良,我等一下再吃。”
  她又看了一眼杂志上三个人的合照,她的学长安令崇长发飘逸,鼻梁架着黑墨镜,吴玟瑶戴着一顶大牛仔帽,根本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而阿锋……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阿锋的庞克头一点都没有变,他斜背着吉他,表情傲然,据说他的歌迷是锋乐团最多的,还曾有激动的韩国歌迷为他殉情过。
  这些关于他的事,如今她都得从媒体得知了,一开始是刻意去找寻他们的消息,现在虽然不再刻意,但不小心看到,还是会让她惆怅好久。
  她凝视着窗台外洁净修长的海滩,椰树在窗外沙沙摇曳,她嗅闻到熟悉的海水味道,藏着那年夏天的所有回忆。
  她不由得轻启菱唇,悄声在心中对那个她思念由来已久的人问候。
  “嗨,大魔王,你好吗?别来可无恙?”
  魔碟娱乐唱片公司是华人市场近三年来最赚钱的唱片公司之一,旗下拥有无数的当红偶像,大多横跨演歌二线,每年为公司赚进无数钞票,其中以三年前一炮而红窜起的锋乐团为最,他们被喻为魔碟唱片的金鸡母,光是世界巡回演唱的收益就足以撑起一间上市公司。
  因此,他们拥有专用的录音室。
  他们也很跩,从来不上电视节目,也不上广播节目,只在签唱会和演唱会露脸,纵使作风高傲,但特殊的摇滚曲风仍然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歌迷拥戴着他们。
  人红,是非多,但礼遇也多。
  席坤静满意的站在录音室外盯哨,身为魔碟唱片集团的总裁之女,也是未来魔碟唱片的接班人,每逢锋在录音,她场场必到,这不但给足了锋乐团面子,也让外界对她和锋乐团的关系有无限的想像空间。
  没错,她喜欢阿锋!这是公开的秘密。
  她知道美丽强势精干的自己和阿锋根本完全不搭,但爱情是没有道理的,她喜欢阿锋,就像小女生崇拜偶像、迷恋偶像一样。
  是呵,她比阿锋大三岁又怎样?现在流行姐弟恋不是吗?锋乐团是她一手打造起来的团体,他们傲视全球娱乐圈,现在是一个连西方人也着迷的东方偶像团体,只要阿锋也对她有意思,她席坤静敢爱敢恨,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然而这些念头只能想想而已,三年了,她还是摸不透阿锋的心,除了在公事上接近他,私底下的他神秘到最高点,但她决定打持久战,她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等久了,人就是她的。
  “坤静,等一下一起吃晚饭好吗?”潘士群走了过来。
  他是魔碟唱片的行销部副总,他家和席家也是世交,双方长辈都很熟识,他一直积极在追这位总裁千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好啊。”她大方的答应,红唇自信的勾起。“等他们录完,大家一起去,我想他们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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