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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网情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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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你搜集这三十年,所有有关发艺发表的资料啊!”威灵顿小姐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八度。身为一个最称职的秘书,她最不能够忍受的,就是上班发呆的人,尤其是女人。
“喔!那些啊!”她早就使唤人做好了,反正她的背后有风子这个靠山,用得着她亲自动手吗?
“做好了吗?”威灵顿小姐沉下声再问一次,而且还不悦地数落道:“我当了房先生这么多年的秘书,就不懂他为什么要找你当助理,真是……”
雨晴终于发现了她的怒气,于是立时回过神来,端着讨好的笑容说:“威灵顿小姐,那些我早就做好了,你还有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帮忙的?”
对啊!她怎么忘了,既然自己观察不到,那么难道就不能向别人打听到吗?
这个严肃拘谨的威灵顿小姐已经当了房云华这么久的秘书,
自然可以知道一些旁人所不能知道的事,所以她得罪不起。
“嗯!”听到这个答案,威灵顿小姐终于满意地点点头,但仍不忘训斥她:“既然你已经做好了,那就该主动去请问房先生,还有没有别的事要你帮忙的。”
“我知道了!”雨晴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双眼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后,不经意地问:“威灵顿小姐,你知不知道房先生他有没有什么要好的女朋友啊?”
听到她的问题,威灵顿小姐方才舒缓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你问这个干嘛?”
“没有啦!我只是好奇有钱人家的感情世界罢了。”她挥了挥手,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
“真的吗?”锐利的双眼审视着雨晴的面容,但见她笑得“天真”,也就真的相信了她的话。“别以为所有的有钱人都一样糜烂,我们总裁可就是一个例外中的例外。”
“怎么说呢?”雨晴天真地眨了眨眼,漾出了一脸无害的笑容,她费尽千辛万苦之后,终于敲开了威灵顿小姐的话匣子。
“我们房先生是一个认真工作的好人,对于女色这回事,从来不沾的。还记得在前几年,有些千金小姐还常常来巴着房先生,可是他对她们总是不假辞色。”
骗人!雨晴撇了撇唇,完全不相信这种类似于歌功颂德的话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干嘛对她提出那种见不得人的“桃色交易”,威灵顿小姐会这么说,一定是他掩饰的功力太好了。
雨晴忿忿地想着,双手忍不住地用力揉着方才整理好的资料,直到“嘶”地一声传来,再见威灵顿小姐那两粒超大的白眼,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闯了大祸。
但真正让她觉得头皮发麻的则是电话的内线,正巧选在此刻响起,传来了房云华那低沉浑厚的声音。
“西门小姐,请你把刚刚和Hand集团签的合约拿进来。”
闻言,雨晴顿时傻眼,一双水灿灿的明眸在手中的残纸和威灵顿小姐那严肃的面孔中来来回回,一片乌云立时罩顶。
他他他……干嘛像是个背后灵似的?她也不过不小心地撕了那张好像价值千万的合约,他就急着来索讨。
就像每次她只要一不小心闯了祸,他就无所不在似的立刻就知道。
“去啊!”不可讳言的,威灵顿小姐的口气中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她相信这次不管西门雨晴有什么后台,通通都会垮了才是。
那她就再也不必忍受她的愚笨和懒散了。
“我……”难得的,向来莽撞得不畏事情后果的雨晴竟然迟疑了。
毕竟她曾经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原本意气风发的高级主管骂成一只垂头丧气的丧家犬。
那现在她闯下了这么大的祸,可别真让她仇还没报成,就被骂成猪头,那她肯定死不瞑目啊!
“去啊!总裁找你,你还不快去?”威灵顿小姐像是看好戏般地催促着她。
“是!”捉着手中的那两张残纸,深吸了口气,她抬起头,挺起胸,带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豪气,走进了房云华的办公室。
“合约呢?”头也没抬的,房云华兀自低头振笔疾书,只是开口索讨。
“呃,这……”将被撕破的合约牢牢地藏在身后,雨晴支支吾吾地想不出一个好借口。
久等不到答案,房云华索性停笔抬头,正视着她。“Hand集团的合约书呢?”
“这……”雨晴还是只能发出这种无助的单音。
原本她在他面前总是理直气壮的,此刻却成了一只无助的落难小猫,只能唔唔唔地哀嚎!
看到她这副模样,房云华头皮一阵发麻。她该不会又出错了吧?
不过是要她建档归档,这种小事只怕十几岁的小毛头都能做,可为什么偏偏她就是能出意外呢?
忍不住地探手抚向自己微微发痛的额际,房云华再一次继她将咖啡泡成了咸咖啡后,后悔自己不该因为一时的兴起而将她留下来当助理。
“东西……”
“不见了?”他闭上眼,强忍着满腔即将爆发的怒火,兀自猜测道。
“不是不见了!”雨晴连忙摇了摇头,否认了他的猜测。
“那合约呢?”稍稍放下心来的房云华再一次地问道,深邃的双眸倏地染上了一抹危险的讯息。
雨晴当然知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道理,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被撕成两半的合约伸至他眼前。
“合约在这里。”—手拿着一半的合约,她勉强地漾起一抹无辜的笑容。
“你……”房云华知道自己应该生气。
而且应该很生气!
可不知道为了什么?当他的眸子映入她那怯生生的示好笑容之后,一肚子的气却突兀地消失了一大半。
剩下的只有满腔的无奈和不可思议。
“你竟然撕了合约?”
“我是无辜的!”雨晴连忙澄清,谁知道现在的纸张都这般偷工减料,她不过是稍稍用力了些,那合约就变成了两半。
人真的不是她杀的,火更不是她放的。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进我的公司了。”抚着愈发疼痛的额际,房云华自嘲地说。
“咦,你知道?”难不成她的复仇计划露出了什么马脚吗?
可是她压根什么都还没做,只是在搜集资料的阶段而已啊!
“你根本就是来搞破坏的,因为你记恨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丢了脸,所以你准备来搞垮我的公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他兀自挖苦道。
“我……”
“好了,你出去吧!”
“就这样?”雨晴一愣,难不成他不骂自己吗?
从威灵顿小姐那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她当然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大错。
而她都已经硬着头皮等着他骂了,他竟然就这么原谅了她。
“不然你想怎样?”房云华没好气地反问。
为了这份被撕毁的合约,只怕他今天晚上得挑灯夜战陪那个Hand集团的总经理喝上几瓶的酒。
她这个该死的惹祸精啊!
看来他得赶快忙完手边的事情,然后立刻着手设计出几款足以与尚扬的新装发表会匹配的发型,否则他真怕有一天,会不小心掐死这个他自己指定的助理兼模特儿。
第五章
听说因为她的疏忽,他今天晚上得和人应酬到半夜。
听说被她撕毁的那份合约,是他努力了将近半年才得到的,交易金额占了巨擘集团全午百分之三十的营收。
听说向来公私分明的他,从来不曾这样轻饶犯了错的员工。
听说他对她总是特别的宽容……
无数的听说让雨晴在这夜幕低垂的时刻,显得特别坐立难安。
望着眼前的杯盘狼藉,她知道她应该收拾干净,然后窝进那暖乎乎的棉被中,和周公约个小会。
而且明天一早再神清气爽地到公司去,得意地看他那被折腾了一夜的疲惫,毕竟他可是和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呢?
但那些无数个“听说”却像一只蚕似的,吞食去了她原本的理直气壮。
心虚呵!
她虽然是因为想要报仇而潜伏在他的身边,可她想揭穿的只是他私生活的那一部分,从来就没有想要让他的事业因为她而面临危机,就更别提他手底下那成百上千个员工,会因为她的大意,可能少领许多的红利。
心虚啊!心虚他那甚至没有吼她一声的纵容。
事实上,她也知道从她进入巨擘集团之后,替他召来多少的麻烦和不便,但除了“大长脸”之外,他甚至绝少将他的吼功用在自己的身上。
从来她都以为那只是他的心虚,是他那日在宴会上错待她的报应,可是直到今日,他那份纵容却彻彻底底地蚕食掉她的理直气壮。
“该死的!”像是受不了心头的烦躁,雨晴低吼了一声,仿佛这样就能驱走她的心虚一般。
然而巧合的是,她的吼声未落,门铃声便已经像是要与她来个二重奏似的响了起来。
她气冲冲地起身,发泄似的踩着重重的步伐,伸手一把拉开了大门,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一声站在门外的是什么人。
“干嘛?”像是个泼妇似的,雨晴在门开启的那一刻,语气不善地质问来人。
被她那莫名其妙的怒气给吓了一跳,风尚扬微微一怔之后,立刻关心地问候:“你怎么了?”
“没怎么了!”雨晴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怒气冲冲地转身回到自己刚刚窝着的懒骨头中,独自生着闷气。“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你庆祝啊!”风尚扬理所当然地说道,甚至还高举着手中的香槟,以求平息女皇的愤怒。
“庆祝什么?”不甚热衷地瞄了他手中的香槟一眼,她讪讪地说道:“现在开庆功宴也未免太早了些吧!”
通常,风尚扬会这么好心地拿酒来和她庆祝,只有在一种情况下,那就是“风大师”的名号又响亮了一些的时候。
他的春季服装秀才刚过,夏秀服装秀还远在三个月后,她着实搞不懂他想庆祝的是什么?
而且正在良心不安的她也没有那个心情!
“庆祝你成功地完成了复仇的第一步啊!”风尚扬兴高采烈地说道,甚至还径自在她的房里寻起了玻璃杯。
当初雨晴说要进行“杀猪计划”时,他还认定了她不会成功,可怎么知道她竟然成功地搞了破坏。
听说云华对那一张被撕毁的合约可是挺伤脑筋的,那个集团的总经理是出了名的难搞。今天只怕他是要直着走进餐厅,横着给人抬出来了。
当然不是因为被人给砍了,而是因为他绝对会被灌下难以计数的酒。
“什么第一步?”两道柳眉紧皱,雨晴显然还不能理解他在高兴些什么。
“就是复仇的第一步啊!听说你今天撕了一张重要的合约,而那个合作对象特难搞定。今天云华那家伙只怕得喝到醉死,才能补起你闯的祸哟!”
风尚扬愈说愈兴起,想那房云华与他虽是好友,可是平时总冷得像块冰,能够见他吃瘪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也。
“是吗?”
听到他这样说,雨晴心里一点儿得意都没有,他的话反而该死的让她心中的愧疚愈来愈深。
“是啊!你就不知道云华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不应酬,偏偏你出了这个差错,得让他低头去拜托人,所以那个总经理怎么可能不逮着机会恶整他一番。”
他边说边倒了两杯满满的香槟,并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她。
“干杯吧!喝了这杯,你的气也该消了一大半了吧?”
“他真的会被整得很惨?”下意识地接过了酒杯,雨晴咬着唇问道。
“对啊!搞不好会被人抬着回家呢?”
“那……”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一颗心被内疚揪得难受极了。
迟钝了好半天,风尚扬终于发现了雨晴那完全不似喜上眉梢的不对劲。
瞧她那几乎已经被啃成光秃秃一片的手指甲,这可是她在心虚不安时的招牌动作呢!
但她究竟是在心虚不安什么呢?他暗自忖测了一番,眸中一抹深思蓦地一闪而逝。
为了测试她是否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忧心”,于是他刻意又说:“报应啊!谁让他这么欺负我们雨晴公主,就算他最后被浸在酒缸里,也是活该啊!最好他还醉倒在大马路边,被人当成流浪汉踹个几脚,这样才真正称了你的心意,对不对?”
“天啊!”听到这里,雨晴再也忍受不住内疚的煎熬,猛地站了起来。
“他住在哪里?”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令风尚扬微微一愣,没有想到他心中所想果然成真,他的脸上倏地浮现一抹深思的微笑。“你问这干什么?”
雨晴没有心思解释,只是往前踏了一步,然后一把揪住风尚扬的衣领,不耐烦地问:“你快告诉我,他住在哪里?”
“他……他……”被她的激动给吓了一跳,他连忙说了一长串的地址。
像是变魔术似的,风尚扬地址才念完,眼前那纤细的身影便一溜烟地不见了。
“啧!跑那么快,也不瞧瞧她身上那衣服,能见人吗?报仇?只怕报到最后连心都丢了。”他喃喃地念着,脸上还浮着一抹算计的笑容。
这护花使者的任务,只怕要换人来做做看喽!
寒风飒飒,正值隆冬的夜,天上甚至还缓缓地飘落几丝雪花。
可向来爱雪的雨晴,这会儿压根没有那个心情赏雪,一双眼只是眼巴巴地瞪着路的尽头,任由心中的不安与内疚不断地扩大再扩大。
他该不会真的醉倒在路边,被人给当成了流浪汉吧?
雨晴一心慌,想也没想的,便跨出了屋檐,顺着路往前迈了几步。
蓦地她又停下!
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他今天在哪里和人应酬。
怎么办?怎么办?
她焦急万分地想着,脑海中已然出现报纸版面,上面的标题是这么写着——
名商巨贾醉倒路边,一代发艺大师英年早逝。
这个标题旁甚至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被埋在雪堆里,只剩下一张英挺脸孔的男人。
想到这里,雨晴猛地摇了摇头,企图甩去那几乎令人发狂的画面。
终于两盏车灯慢慢地由远而近,那两盏光芒仿佛就像是她曾经看过的—部卡通里的“龙猫公车”一般,带给她无限的希望。
果不其然,当车子缓缓地停靠在她的身侧,她一眼便瞧见几乎醉到瘫在驾驶座动弹不得的房云华。
当下,满怀的忧心被滔天的怒焰所取代,雨晴带着强烈的正义感,大步地踏向前去,猛地一把拉开了车门。
“你该死的为什么要酒醉驾车,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咦?”透过迷蒙的眼,看着眼前那化成好几个分身的脸庞,房云华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她是谁。“你是谁?”
“我是你的仇人!”怒瞪着他,雨晴没好气地回答。
早知道他能安然返家,她就不来了!
她白白地在寒风中等了几个钟头,却等到他那不要命的酒驾行为,真是让人既气结又后悔。
“仇人,我的仇人太多了,你又是哪一个?”带着—抹笑,被酒精麻痹了些许理智的房云华打趣地说道。
“我……”望着他那微酣的笑容,雨晴呼吸突地一窒。
本来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身走人,可双眸却定定地移不开他那不带算计的酣笑。
“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心想算了,反正既然她人已经来了,就好人做到底吧!
于是她不情不愿地朝他伸出了手。
“来吧!除非你是不畏风雪的无敌铁金钢,否则你必须立刻进屋去。”
喝了酒,散热快,她虽懒,但这点常识还有。
“不了!我要在这儿赏雪。”还是那抹酣笑,房云华摇摇头,像个孩子似的耍赖。
“赏你个大头雪,你会冷死的。”没好气地低吼,雨晴的胸膛再次剧烈起伏。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她的耐心特少,很容易就成了个泼妇。
“你好凶!”皱起了好看的眉眼,房云华用孩子气的口吻指控道:“小雪每次都好温柔,才不像你。”
喷,真是好心去给雷亲!雨晴不悦地撇了撇唇,不耐地伸手去拉他。
‘
“谁是小雪?”
“小雪是天使!”眯起了眼,他的脸上露出了神往的神色,成功地勾起了雨晴的好奇心。
不过现在可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毕竟此刻天气冷得吓人,再不把他拖进屋里去,只怕她那已经冻僵的手都麻了,也没力气拉他了。
于是她索性哄起他来:“好,小雪是天使!现在天使在屋里头等你,你进不进去?”
“真的吗?小雪在里头等我?”房云华愣愣地问,眸中乍现惊喜。
“当然是真的喽!你再不起来,到时候天使跑了,你可别怪我。”
雨晴一边恐吓着他,一边用力地拉着他,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将他那结实的身躯移动了些许。
“好,进去看小雪,看天使!”房云华动了心,认真地点头说道。
“走吧!”半拖半拉的,她终于将他那沉重的身躯给拉出了车子。
雨晴气都还来不及喘,半边的肩膀就被他压得垮下了一半。
“该死的,你这个救命之恩可欠大了!”她一边咕哝着,一边使力将他给扛进屋里。
在历经了三个小时又二十分钟的折腾之后,雨晴的内疚心虚终于被房云华的“鲁功”给鲁光光了。
“砰”地一声响起!
两人才踏进了他的家门,他就给她毫不客气地倒在客厅的地板上。
雨晴双手叉腰地低头看着地上那宛如死尸的身躯,忍不住出脚踹了他两下,以泄心中的气愤。
“你这个该死的男人,确定要睡在这边?”雨晴怒瞪着他。
“小雪呢?天使呢?”房云华从进门到现在,嘴里叨叨念念的就是这两句话。
雨晴没好气地应道:“天使飞了!”她将从房间拿来的被褥往他的身上一丢。
“飞了?”听到这个答案,他眯起了眼,一股危险的气息瞬间流露。
“对,早飞了!所以你就认命,好好睡工一觉吧!”完全没有察觉危险将近,雨晴自顾自地说着。
“真的飞了吗?”勉强地撑着虚软的身子,房云华再问一次。
“说飞了就是飞了,像你这种男人有什么荣幸可以瞧见天使吗……”
看着他颤巍巍地撑起自己的身子,再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的危险光芒,她不由自主地闭上嘴,往后退了一步。
“是不是你把她赶跑的?”愤怒的质问方才出口,房云华已摇摇晃晃地来到了雨晴的身边,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臂。
“喂,你可别恩将仇报啊!要不是我,你只怕会冻死在大雪里,你……”
生怕他会像座大山似的将自己给压垮,雨晴不得已地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是你把她赶跑的!”房云华眯着眼说道,但当他的目光扫到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时,又摇了摇头,独自咕哝着:“不对,你说天使跑了,是骗我的对吧?其实你就是小雪天使,在和我玩游戏对不对?”
伸手攫住她那头长发,那滑顺熟悉的触感让他扬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哈哈哈!我可捉到你了,我的小雪天使。”将她的长发在自己的手心缠了又缠,绕了又绕,他就像要将过去的幸福都给缠上了心。
“喂,你可别认错人了,我才不是……”急着挣脱他的束缚,怎奈她的发落人了他的掌中,硬扯不得,她只好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说道。
可她否认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便被他给打断:“骗人,你就是……就是……就是……全天下只有小雪天使才有这么美的头发。”
被雨晴的否认弄得发急,房云华就像是个孩子似的嘟嚷着。
“好、好、好!我是、我是!”真是发落别人掌,宰割都由人啊!
他现在就算说她是瑶池玉母,她也只能承认了!
“我就知道你是……”房云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当两人身体密实契合的那——刻,原该气急败坏的雨晴,却没来由地泛起了一阵战栗。
“喂……喂……你别……”
显然只是抱还不够,房云华好看的唇竟还打算往她的唇瓣落下。
“嗯……”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还有眼前这个讲不通的男人,雨晴在怔愣过后,破天荒地低哄着:“云华乖,你醉了,该睡了!走,我们去睡觉好吗?”
“我没醉!”没想到她的好心立时被他扔了回来。“我才不要睡觉,—睡你就飞了。”
房云华或许醉了,但心中的渴求却从不曾忘过,所以他牢牢地捉着他幻想中的小雪天使,半刻也不愿放开。
“我不会飞的,我陪着你。”嘴里忙着应付他,雨晴的一双脚还不忘忙碌地将两人旁边的被子勾弄过来。
好不容易整平了被褥,她忙不迭地说道:“来,你先躺下,我陪你睡!”
现在若不先让他睡着,只怕他会继续缠着她,使得她回不了家,所以她只能认命了。
“真的吗?”房云华不相信地问。
“当然是真的。”生怕他不相信,雨晴还放开了撑着他的双手,一古脑儿地往那棉被上一躺。“瞧,我都已经躺好了,你还不睡吗?”
“嗯!”他沉吟了一会儿,随即眉开眼笑地跟着躺下。
呼,终于……
就在她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才要放下时,那个“番仔”竟然大大咧咧地将一手一脚往她的身上—跨一揽。
他还不忘得意扬扬地说:“呵!这样小雪天使就飞不走了!”
“你……”雨晴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这个男人真的是平常那个高傲自持的房云华吗?他真的是吗?
她知道现在她只有两个选择。
其一,她可以七手八脚地挣开他的禁锢,然后继续和他纠缠下去。
其二,便是先哄他睡,等他睡着了之后,再溜之大吉。
衡量眼前的情况,雨晴无可奈何地选择了第二种,因为比较不费力。毕竟在寒风中站了三个小时,又和他纠缠将近一小时,她再也没有力气和他纠缠下去了。
“好吧!不飞走,你快睡吧!”她无可奈何地投降,但仍不忘威胁道:“眼睛快闭起来,否则我就要飞走喽!”
“好,睡觉!”房云华听话地眼一闭,但手脚的力道可没丝毫的放松。
“呼,真累!”当他那均匀的鼻息像阵催眠符似的传人耳际,雨晴松了口气,眼皮也跟着他那浑厚的气息不断地往下掉去。
她该离开的,她知道!
但只是一下而已,这温暖多么吸引人呵!
只要再一下就好了,再一下、一下……
这世界上喝醉酒的人,大抵可以分成两种。
一种是属于船过水无痕型的,就是醒来后什么都忘光,就算再丢脸的事情也一样无法占据他的脑袋。
而另一种就是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连他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他通通都不会忘记。
向来自律的房云华便是属于这一型的男人。
当宿醉的头痛唤醒了沉睡中的他,然后他再发现身旁睡着的是一个女人时,他便已然忆起了昨夜的荒唐和心口的那一抹满足。
闭了闭眼,任由一阵的抽痛在他的头部肆虐过后,他才再次睁眼,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往身旁双颊睡得红通通,然后一脸满足样的西门雨晴。
抬手轻触着她的发,任由再一次的感动蔓延在他的四肢百骸,向来存在他脸上的那层面具倏地崩落。
除却了冷淡之后,那是一张混合着满足与思念的脸庞。
那一丝丝的发,在他的指间舞动飞扬,多么令人熟悉呵!
以前他最爱把玩着“她”的发,然后“她”总是爱撒娇地抗议,嗔怒地想要从他的手中抢回自己的发。
即使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能够清楚地记得,当初盘踞在他心口的那一抹感动与宠溺。
只是呵!她不是“她”!
退去了酒精的侵扰,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睡美人并不是他的天使。
蓦地放开了那束发,任由盘踞在心口的宠溺被冰冷的现实所取代。
迅速抽回把玩她头发的手,那手却不巧地划过了她异常通红的脸颊。
一股烫人的温度迅速地抽紧了他的神经。
厚实的手掌再次地移向她,可这次他触碰的并不是她的发,而是她的额。
“该死的!”在确定了滚热烫手的温度后,房云华低咒了一声。
一种暌违已久的慌乱彻底地攫住了他。
顾不得头上那仿佛有人不断敲击的巨疼,他倏地一跃而起。
但他急奔的脚步,却因为她那浅浅的呢喃而倏地止住。
“别怕……我不会飞走的……你安心睡吧……我不会飞……”
房云华听着她那近似安抚的话语,看着她那拍抚自己方才躺着的地方的手势,早以为已冷寂的心竟奇迹似的冒出一股热流。
他怔怔地瞪视着她好一会儿,任由那股热流在他的血液中流窜。
“你为什么来?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又为什么要在乎我安不安心呢?”
无数的不解在房云华的脑中流窜,但手心的那抹余温却不容许他再多想什么。
飞也似的打了电话,他叫来医生。
当他弯身抱起她那纤细的身躯,而她的脸像猫儿似的磨蹭着他的胸膛时,房云华的心蓦地漏跳了一拍!
第六章
热……极度的热……
仿佛在沙漠里接受炙阳的烧灼,即使热度退去,那喉头的干哑与疼痛依然每分每秒地凌迟着她。
雨晴艰难地翻了翻身,无奈地接受着酸疼的洗礼,只除了那揪人心疼的呻吟诉说着她的难受。
“醒来,你该吃药了!”轻缓地拍打着她那略显苍白的容颜,房云华的语气之中隐隐含着一丝的忧心。
他在思考着是否该将她送去医院,虽然说他的家庭医生一再向他保证,她只是受了风寒。
可不知怎么,每次一见她那紧闭的眼,他的心就是一阵的揪疼。
“水……水……”在他心思流转的当下,雨晴的眸在昏睡了三天之后第一次睁开。
还来不及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她就因喉头的烧灼而索讨着甘霖。
被那细若呢喃的话语给唤回了心绪,房云华发现她醒了之后,声音中漾着些微的放松。“啊,你醒了!”
顺手拿起摆放在床头的玻璃杯,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水一点一滴地喂进了她的嘴里。
随着那温润的水滑入喉间,雨晴的神智也一点一滴地回笼。
勉强睁着酸涩的眼,当那一抹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忍不住的惊讶让她顾不得浑身的酸疼,倏地弹跳而起。
“你……你……你怎么……在我家?”
忍不住为她的迷糊莞尔,房云华好心地提醒她,她身在何处。
“你仔细地瞧瞧,这到底是谁的家?”
“这当然是我家啊!”雨晴说得理所当然。
可是当她发现自己的视线所见,不是她那成堆的抱枕和松软的棉被,而是那一件件看起来高级精致,可却一点温暖感觉都没有的家具时,她顿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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