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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错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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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想男人已经没有辩驳的机会,我斜睨了他一眼,笑道,“放我走,王八蛋。”
安允哲一个人沉默了很久,没有放我走,也没有追究今天的事情,只是很冷静地坐在客厅里,不喝茶,不看报,不说话,心无旁骛,仿若一尊石像。
我一整夜都开着电视,明天除夕,章奉会去广场演说,对于无法接近他的连君尚来说,只有明天可以近距离接近他的仇人,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无论他是否会杀了章奉,他都必死无疑,章奉逃不掉,他也一样。我想让他活着,无论多痛苦,都要活着。子如,救救他,救救他——
次日,安允哲很早就出门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接了一通电话,淡淡“嗯”了一声。我坐在电视前专注地盯着现场报道,在镜头中寻找着连君尚的影子,看不到他我满心惶恐,可又真的害怕看到他的身影出现。
九点,现场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章奉的演讲开始了。
九点十分,他下了演讲台和人们握手并且准备一起点起花灯,放飞气球。
九点十二分,镜头前人潮汹涌,我看到了被挤在人群里的女子,穿着鲜艳的红色,子如,我看到了她,她不停地打电话,被人挤来挤去。
突然她看到了什么,脸色霎那间变得苍青,张大了嘴,用力推开了周围的人,向中间那个罪恶的男人扑去。
我听不到声音,可是自己却随着她的唇语,喊出了支离破碎的话语,“不,不要这样,连君尚————”
子如擦过章奉的肩膀,张开了双臂遮着男人的左半身,黑色大衣裹着连君尚全身的冰冷,像他手里没有温度的尖刀,刀子没有刺入章奉的身体,甚至没有来得及错入子如的的胸口。我听到了枪响,杂乱的声音深处我听到了枪响,倒下的却是那个还未实现梦想的女子。
一颗深红色的子弹没入了她的额头,融入了她的血脉中。她像一支红艳的蝴蝶被人折断了翅膀,在灰色的天幕下一点点殒落。
那是放假前的一天,我和子如缩在她的床上,嘻嘻哈哈,无所顾忌开着玩笑,突然她问我,错生,你有什么愿望。
没有,我只想平静生活。
我和你说,女子望着天花板笑道,错生,我的愿望就是好好打游戏,然后成为世界冠军,到时候我上台领奖,要披着五星国旗,大声唱着国歌,给那些臭男人看看我们女人什么领域也不输给他们。
好啊,我在电视上看你一身通红,听你唱不着调的国歌。
然后我们两个疯子大声唱着国歌,不知不觉都睡去了。
子如,我以为先走的人一定会是——我,会是我啊……
第二十八章 母亲
因为害怕我做坏事,这个别墅里所有锋利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连玻璃饰品都没有一件。所有人员进入时都要搜身,除了安允哲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携带枪支刀械进入。而要进入他的房间,除了他本人外没有人能做到,手纹,眼纹,还有长达16位的密码,拥有这些的只有他自己。
我坐在阳台上,风吹起了我的衬衣,头发,冰冷的空气渗入了肌肤,全身都僵直了。
我手腕上深浅不一的掐痕已经变成了紫红色,那些保镖扭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大门口拖回了房间,无论我对他们踢打啃咬他们都不说话也不松手,连一句威胁都没有。
头顶的红色球体有些透明了,我伸手捏着,噗——红的汁体溅到了脸上,凉得彻骨,很快,泪水决堤。
你的血一定比这个温暖我知道的子如子如……对不起对不起……
晚上,我眺望着远方的荧荧灯火,除夕夜,又会有多少人伤心呢。
安允哲回来了,有些疲惫,他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突然说,“给我下来!”
站在楼梯上的我脚底虚浮,步履不稳地向他走去。他把我扯到身旁,潮热的气息喷吐到我的脸颊上,“去换衣服,一会儿出去。”
“你是我什么人,我只为玄远换衣服。”
“那么——”男人眼中的血丝像是要化成血滴流出来,“你就为他去给我换衣服!”说完后他把我甩给一个女人,“带她上楼去。”
我推开女人,扑上去,“你说什么,玄远会来?他会来?你把我还给他把我还给他啊!混蛋,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真的啊,把我还给他,让我和他走——”
安允哲神情复杂地抓着我的双肩,却什么也没有说,将我放到一旁上楼去了。
每一天都让我失去一些,慢慢的我就会枯萎了。
我的眼睛很疼,以至上了车还揉个不停,我默默坐在安允哲身旁,眼前的一幕幕都是那样的血腥,连小小的死,唐帆的死,子如的死……都是要复仇的眼睛,君尚,威医生,甚至张小司,为什么没有人想逃走,没有人象我一样想逃走——
车又回到了繁华的城市,四面八方涌来的声色使我的眼睛胀痛无比,华丽宏伟的酒店前,有专人引着车驶向地下停车场,那条幽深的地道像是要把我吞噬了。
安允哲下了车,却一反常态没有来拉我,我推开门,入眼的是我思念中的身影,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不远处玄远的背影,揉着眼睛,将泪水全都挤出来,嗓子哑了,喊不出他的名字。
“玄——”
玄远侧过身去,一个长发女人出现在他的身边,头发烫成卷的女人点点头,满是温柔地望了玄远一眼,侧过了脸。
就是那一瞬间,一切都破碎了,像一个盛满水的鱼缸,突然间掉落在了地上,碎片和水都像花朵一样,在灯光下绽放,迷彩的光晕,让我忍不住颤栗。
玄远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这个将我们抛弃的女人,在我们相遇的这一刹那,缘于血缘中不可抹除的羁绊让我的心脏猛烈的挛缩。
“妈……妈……”
我尝试着探出脚,却被安允哲死死按在原地,我惊恐地捂着抽痛的心脏,看向玄远,他也没有想到我们一家人会这样相遇,这个我们记忆里共同的伤疤,没有在同一时间流血。
“她是错生?”
“哦,嗯,她是错生。”
女人冷冷望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她为什么没有死,我不想让她出现。”
“别这样,乔玫。”
原来我的母亲叫乔玫,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玄远的讲述还有就是那张被他一直珍藏的照片。她已经不似当年那样妩媚动人了,时间真的是一个刽子手。
我有些耳鸣,于是摇摇头,蹲在地上拼命揉着眼睛。安允哲将我提起来,看着前方道,“不要脸的女人,滚回去。”
“不许你辱骂她——”我蓦地大声叫道,“不许你侮辱她——”
“你——”安允哲捏着我的肩膀,像是要把它们捏成粉末一般用力。
我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等着玄远离开。那是他爱的女人,谁也没有资格伤害,连我,也不行!
清脆的脚步声交杂在一起渐渐消失了,我就像一根面条软在了地上,大口喘气,大滴落泪。安允哲将手放在我的头顶,只是慢慢说了一句,“头发长了,遮住了眼睛,什么时候去打理一下。”
“有病,混蛋!”我抬起有气无力的手想甩开他,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是他的手太炽热还是我已手脚冰凉,热的另外一端就是寒冷,我竟然贪恋着这样的感觉,被焚尽了,烧光了,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壳子
林家的新年聚会邀请了安家还有曼家。我看到了曼迪,他老远便向我奔来却在看到了我身后的安允哲后戛然止步,怯懦地缩了缩脚,只能远远看着。我对他微笑并摇头告诉他不要过来。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玄远,乔玫并没有在他身边,她走了么,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又要离开。今天我又走去我生命的三分之一,这样的感觉真的令人崩溃,我只想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将一切都遗忘。
年衰体弱的老人病怏怏的模样让我想起了“迟暮”,林家又要有一个人走了,呵呵,真快,真快,我依旧记得他灰色的眼睛冷漠,甚至愤怒地盯着躺在玄远怀里虚弱的我,大雨从四面八方涌进了衣服里,冷冰冰的,那是连体温都无法进驻的冰冷。
我安静地坐在安允哲身边,看着这风平浪静下的惊涛骇浪滚滚云翻,突然觉得难以呼吸,我起身向大厅外走去,安允哲并没有阻拦。我不会逃,我也不会自杀,因为他知道我根本没有那个勇气。
我坐在厅外大平台上俯视着满眼的灯辉,远处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礼花,我好像游走在了世界之外,对这些我曾经痴恋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不冷吗,我记得你说自己不喜欢穿裙子。”
“……张小司……”我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想着与他初次相见的情景,我多么希望可以像个正常人平平淡淡无风无浪上学工作结婚生子,我羡慕他,可他却因为我被拖入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不喜欢,一点都不。”
“喂,错生,”张小司俯下身来望着我笑道,“你知道了吧,莳子如死了,你哥哥被抓了起来,你想想看他将会怎样?”
我的胸腔发出了嗡嗡的响动,我抓住了张小司精致的西装边扣,却哑着嗓子说不出半句话。
“错生,”张小司握着我的手,弯着漂亮的眼睛,“我们说好过的,一起去医院看我的父亲,记得吗?明天下午我会在大广场等你。”
张小司说完后慢慢走了,安林达看了我一眼,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她抿着朱红的嘴唇挽着张小司,看上去那样幸福。
我起身大步走向大厅,寻到了安允哲的身影,大声道,“我要回去。”
大厅里回荡着我不再清澈的声音,玄远向我看来,灰败的眼神看上去那样令我心疼,我轻笑了,张合着嘴唇,我知道他一定能看懂,我爱你,玄远,再见。
安允哲皱皱眉头,毫不犹豫地起身向我行来,众目睽睽之下揽住了我的肩膀,一齐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在电梯里我问道,“你会不会杀了我。”
“废话。我不杀你,怎么可能。你这颗绊脚石太重了。”
我摸摸眼睛,接着发问,“我会怎么死?”
“你说呢?”
我靠在光洁的壁面上,望着不停闪变的数字,喃喃道,“累死,饿死,中弹而死,跳楼,上吊,还是——溺死在眼泪中……”
“什么?”
安允哲没有听清楚我最后的声音,我也不想告诉他。我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说道,“喂,你和玄远是什么关系。”
“我不想告诉你。”
“哈哈,你喜欢我么。”
“不喜欢。”安允哲将我的脸抬起来,说道,“你看上去让人绝望。”
“可是我的心里,”我低下头去,埋入黑暗中,“明明有那么多的希望。”
在车上我说明天下午要去找张小司,安允哲说他会派个人跟着我,他不再限制我的自由。我知道这话中的深意,他不是突然间大发慈悲怜悯我,而是知道我的日子不长了。他会杀了我,因为我的存在对玄远那样重要,而玄远又是林家现在唯一的希望。杀了我,他就可以轻易摧毁林家的一切。
我靠在这个男人肩上睡去,突然间我已经对他恨不起来,无论他如何罪不可赦。
“你有爱的人么。”
“有,已经死了。”
“她是谁呢?”
“……你不必知道。”
第二十九章 再见
因为害怕我做坏事,这个别墅里所有锋利的东西都被收了起来,连玻璃饰品都没有一件。所有人员进入时都要搜身,除了安允哲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能携带枪支刀械进入。而要进入他的房间,除了他本人外没有人能做到,手纹,眼纹,还有长达16位的密码,拥有这些的只有他自己。
我坐在阳台上,风吹起了我的衬衣,头发,冰冷的空气渗入了肌肤,全身都僵直了。
我手腕上深浅不一的掐痕已经变成了紫红色,那些保镖扭着我的胳膊将我从大门口拖回了房间,无论我对他们踢打啃咬他们都不说话也不松手,连一句威胁都没有。
头顶的红色球体有些透明了,我伸手捏着,噗——红的汁体溅到了脸上,凉得彻骨,很快,泪水决堤。
你的血一定比这个温暖我知道的子如子如……对不起对不起……
晚上,我眺望着远方的荧荧灯火,除夕夜,又会有多少人伤心呢。
安允哲回来了,有些疲惫,他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突然说,“给我下来!”
站在楼梯上的我脚底虚浮,步履不稳地向他走去。他把我扯到身旁,潮热的气息喷吐到我的脸颊上,“去换衣服,一会儿出去。”
“你是我什么人,我只为玄远换衣服。”
“那么——”男人眼中的血丝像是要化成血滴流出来,“你就为他去给我换衣服!”说完后他把我甩给一个女人,“带她上楼去。”
我推开女人,扑上去,“你说什么,玄远会来?他会来?你把我还给他把我还给他啊!混蛋,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真的啊,把我还给他,让我和他走——”
安允哲神情复杂地抓着我的双肩,却什么也没有说,将我放到一旁上楼去了。
每一天都让我失去一些,慢慢的我就会枯萎了。
我的眼睛很疼,以至上了车还揉个不停,我默默坐在安允哲身旁,眼前的一幕幕都是那样的血腥,连小小的死,唐帆的死,子如的死……都是要复仇的眼睛,君尚,威医生,甚至张小司,为什么没有人想逃走,没有人象我一样想逃走——
车又回到了繁华的城市,四面八方涌来的声色使我的眼睛胀痛无比,华丽宏伟的酒店前,有专人引着车驶向地下停车场,那条幽深的地道像是要把我吞噬了。
安允哲下了车,却一反常态没有来拉我,我推开门,入眼的是我思念中的身影,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不远处玄远的背影,揉着眼睛,将泪水全都挤出来,嗓子哑了,喊不出他的名字。
“玄——”
玄远侧过身去,一个长发女人出现在他的身边,头发烫成卷的女人点点头,满是温柔地望了玄远一眼,侧过了脸。
就是那一瞬间,一切都破碎了,像一个盛满水的鱼缸,突然间掉落在了地上,碎片和水都像花朵一样,在灯光下绽放,迷彩的光晕,让我忍不住颤栗。
玄远曾经深爱过的女人,这个将我们抛弃的女人,在我们相遇的这一刹那,缘于血缘中不可抹除的羁绊让我的心脏猛烈的挛缩。
“妈……妈……”
我尝试着探出脚,却被安允哲死死按在原地,我惊恐地捂着抽痛的心脏,看向玄远,他也没有想到我们一家人会这样相遇,这个我们记忆里共同的伤疤,没有在同一时间流血。
“她是错生?”
“哦,嗯,她是错生。”
女人冷冷望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她为什么没有死,我不想让她出现。”
第 28 章
“别这样,乔玫。”
原来我的母亲叫乔玫,我对她的了解仅限于玄远的讲述还有就是那张被他一直珍藏的照片。她已经不似当年那样妩媚动人了,时间真的是一个刽子手。
我有些耳鸣,于是摇摇头,蹲在地上拼命揉着眼睛。安允哲将我提起来,看着前方道,“不要脸的女人,滚回去。”
“不许你辱骂她——”我蓦地大声叫道,“不许你侮辱她——”
“你——”安允哲捏着我的肩膀,像是要把它们捏成粉末一般用力。
我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等着玄远离开。那是他爱的女人,谁也没有资格伤害,连我,也不行!
清脆的脚步声交杂在一起渐渐消失了,我就像一根面条软在了地上,大口喘气,大滴落泪。安允哲将手放在我的头顶,只是慢慢说了一句,“头发长了,遮住了眼睛,什么时候去打理一下。”
“有病,混蛋!”我抬起有气无力的手想甩开他,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是他的手太炽热还是我已手脚冰凉,热的另外一端就是寒冷,我竟然贪恋着这样的感觉,被焚尽了,烧光了,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壳子
林家的新年聚会邀请了安家还有曼家。我看到了曼迪,他老远便向我奔来却在看到了我身后的安允哲后戛然止步,怯懦地缩了缩脚,只能远远看着。我对他微笑并摇头告诉他不要过来。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玄远,乔玫并没有在他身边,她走了么,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又要离开。今天我又走去我生命的三分之一,这样的感觉真的令人崩溃,我只想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将一切都遗忘。
年衰体弱的老人病怏怏的模样让我想起了“迟暮”,林家又要有一个人走了,呵呵,真快,真快,我依旧记得他灰色的眼睛冷漠,甚至愤怒地盯着躺在玄远怀里虚弱的我,大雨从四面八方涌进了衣服里,冷冰冰的,那是连体温都无法进驻的冰冷。
我安静地坐在安允哲身边,看着这风平浪静下的惊涛骇浪滚滚云翻,突然觉得难以呼吸,我起身向大厅外走去,安允哲并没有阻拦。我不会逃,我也不会自杀,因为他知道我根本没有那个勇气。
我坐在厅外大平台上俯视着满眼的灯辉,远处已经有星星点点的礼花,我好像游走在了世界之外,对这些我曾经痴恋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不冷吗,我记得你说自己不喜欢穿裙子。”
“……张小司……”我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想着与他初次相见的情景,我多么希望可以像个正常人平平淡淡无风无浪上学工作结婚生子,我羡慕他,可他却因为我被拖入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不喜欢,一点都不。”
“喂,错生,”张小司俯下身来望着我笑道,“你知道了吧,莳子如死了,你哥哥被抓了起来,你想想看他将会怎样?”
我的胸腔发出了嗡嗡的响动,我抓住了张小司精致的西装边扣,却哑着嗓子说不出半句话。
“错生,”张小司握着我的手,弯着漂亮的眼睛,“我们说好过的,一起去医院看我的父亲,记得吗?明天下午我会在大广场等你。”
张小司说完后慢慢走了,安林达看了我一眼,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她抿着朱红的嘴唇挽着张小司,看上去那样幸福。
我起身大步走向大厅,寻到了安允哲的身影,大声道,“我要回去。”
大厅里回荡着我不再清澈的声音,玄远向我看来,灰败的眼神看上去那样令我心疼,我轻笑了,张合着嘴唇,我知道他一定能看懂,我爱你,玄远,再见。
安允哲皱皱眉头,毫不犹豫地起身向我行来,众目睽睽之下揽住了我的肩膀,一齐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在电梯里我问道,“你会不会杀了我。”
“废话。我不杀你,怎么可能。你这颗绊脚石太重了。”
我摸摸眼睛,接着发问,“我会怎么死?”
“你说呢?”
我靠在光洁的壁面上,望着不停闪变的数字,喃喃道,“累死,饿死,中弹而死,跳楼,上吊,还是——溺死在眼泪中……”
“什么?”
安允哲没有听清楚我最后的声音,我也不想告诉他。我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说道,“喂,你和玄远是什么关系。”
“我不想告诉你。”
“哈哈,你喜欢我么。”
“不喜欢。”安允哲将我的脸抬起来,说道,“你看上去让人绝望。”
“可是我的心里,”我低下头去,埋入黑暗中,“明明有那么多的希望。”
在车上我说明天下午要去找张小司,安允哲说他会派个人跟着我,他不再限制我的自由。我知道这话中的深意,他不是突然间大发慈悲怜悯我,而是知道我的日子不长了。他会杀了我,因为我的存在对玄远那样重要,而玄远又是林家现在唯一的希望。杀了我,他就可以轻易摧毁林家的一切。
我靠在这个男人肩上睡去,突然间我已经对他恨不起来,无论他如何罪不可赦。
“你有爱的人么。”
“有,已经死了。”
“她是谁呢?”
“……你不必知道。”
大年初五,安允哲坐立不安了一个上午,下午他仿佛从犹豫中做出了决定,要求我立刻跟着他离开这栋房子。我妄自揣测其中的原因,是不是章奉要行动了呢。他不是一个好人,我想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要杀人灭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一回“城门”是真的着火了。
我旁观着他们的惊惶失措,心里却永远不会开心。你能逃到哪里去呢,安允哲。
“怎么不说话。”安允哲不习惯我如此沉默,主动发问,似乎被我气得半死已经成为习惯。
“有什么好说的,你来找个话题让我参与。”
“……林错生,林错生……”安允哲着迷一样一次次喃动着我的名字,在揣测,还是在叹息。他的腿上有一个平扁的牛皮纸袋,他一直抓在手中,边缘已经被他手中的汗浸湿。
“那是什么?”我问道。
“……秘密。”
我笑望着远处的山与天,说道,“什么时候才会出太阳,冬天一来,我就淡忘了阳光的模样,你记得吗,炙热的白色,很耀眼。”
“春天不远了。”
“可惜——我们看不到。”
车子停在了一个废弃的矿区门口,散乱的机械废料怪异地堆砌在一起,散发着一股霉变的气味。我跟着安允哲向一个洞口走去,氧气渐渐变得稀薄,我听到了他微不可察的抽喘声,竟然给我一种衰老的感觉。他看上去和玄远的年纪相差不大,如果他不是安林达的父亲,我想我是不会认为他是我名义上的长辈。
洞不深,尽头像是一间没有围墙的客厅,有桌椅也有电器。他和几个保镖耳语了一会儿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兀自玩起了扑克牌。我注视着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脑袋中闪过一个奇异的想法,安允哲是想杀我了吧,气氛平和地让我昏昏入睡,也许是因为空气稀薄流通不好的缘故。
“之前,给我们提供保护伞的人是章奉,贩毒,杀人,不是他我已经死了几百遍。可是他现在想杀了我灭口。”
“……”我笑了笑,“你害怕了?”
安允哲困惑地看看我,“也许,不过是我想先杀了他而已,过了这么多年,才知道我痛恨的杀人凶手竟然就在身旁。”
“……”我耳边“嗖”的一声响,有一丁点细微的东西快速闪现,红色的子弹……和血一样颜色的……子弹……
“可惜他运气好,我没有杀了他。”他从口袋中抬出一枚红色外壳的子弹,放在桌子上,与玻璃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
“那天我打算在广场射杀他,可死去的是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操起一把水果刀在手里看,冲着它傻笑,然后站起来向安允哲走去。一步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我早该想到,红色的子弹,早在之前我就见过了,为什么偏偏想不起来。
我的手在颤抖,陌生的感觉,当初我是怎么将它刺入玄远胸口的,我忘了那时的感觉,因为站在我面的,不是玄远而是安允哲。我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给我所带来的任何一点感觉。
“嘀嘀嘀”在我犹豫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老板,小姐——啊”随着这个人的惨叫,响起了枪声。
安允哲扔掉电话,将手中的枪放在我手中,“用过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近乎嘲笑地看着他灰色的眼睛,“你该死,可我不。”
安允哲抽出手,笑了。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笑容,他将我拉到身旁,然后将我的双臂反扭在身后,在我耳边说道,“你说得没错,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等待的人,你不同。”
“你,你想干什么!”
“嘘——”安允哲将我拉到角落,踢开一些杂物,一间不足平米的隔间出现在面前,“进去,一定会有人来——救你。我告诉林玄远要杀你,他一定会来。”
“你不杀我?”
“哼,”安允哲猛地将我推进那个狭小的隔间,把那个纸袋扔到我身上,将石门慢慢推过来,“你不配,再见,错生。”
“等等——”我扑上去,可是周围已经黑了,石头门咚的一声闭合,一瞬间,一切都死寂了。
我使劲拍打着石门,手掌被粗糙的石面划得刺痛,“放我出去,混蛋,混蛋——放我出去——”
“叔叔,好久不见了。”
我的心一悸,屏住了呼吸,外面传来的女声布满了荆棘一般刺耳。
“安涟,确实很久了。”
“呵呵,叔叔,林错生呢,把她交给我。”
“她已经被我杀了,如你所愿。”
“是么,你觉得这样的话我会相信吗,真是可笑,”女人的声音变得尖利,“把她交给我,我要亲手杀了她!”
“……她死了。”
“安允哲,把林错生给我。”
我一怔,这个男人的声音,竟然是——威医生!
“……威永的儿子,就是你吧,哈哈,你真聪明整容了,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你。”
“你这个恶魔,你害死我的父亲,我要你血债血还!”
“你父亲威永当年和我一起贩毒,身为警察的他给我们开了绿灯,赚饱了赚怕了就想杀我们灭口,呵呵,可惜他棋错一着,我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混蛋,住口,住口,我要杀了你!”
“砰——”的一声枪响,此刻听来确是要撕裂人的心肺,我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我蹲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睁大了眼睛,泪水哒嘀哒嘀落地,却发不出声音。
“慢着,威子岸,你先别杀了他,我们还没拿到东西!叔叔,只要你把资料给我们,我们可以让你出国,不必死难道不好?”
“安涟,为什么要投奔章奉——”
安允哲的质问中有一丝颤抖,然后大叫了一声,我听到威医生癫狂的声音,棍棒打在血肉之躯上发出了声音,都嗡嗡入耳,我头晕目眩倒在地上。
“为什么?叔叔,我不想死!我逼迫唐帆奸污林错生怎么样,我杀了唐帆又怎么样,我爱的男人没有人可以夺走!呵呵,章奉答应我了,只要我把你还有他犯罪的证据资料交给他我就可以得到你大部分的遗产还有这条——命!到时候,林家为了自保自然会答应我和林玄远的联姻,你去死,我安涟不奉陪!”
“不要——杀林达——”
“哈哈,放心,那个小贱人早和你划清界限了,她老早就站在我们这边了,我们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叔叔,你那么爱护安林达的话——就把那包资料给我们。”
“说,说,在什么地方,给我们!说!”
“别打了,威子岸,别把他打死了,搜身。”
“我可怜么……”
我扯着领口,全身都冰冷,我的手已经没有力气,缺氧已经让我耳鸣起来,我听到了安允哲模糊不清的声音,他在笑,笑得那样悲凉。
“威,出去叫几个人进来,我们把他带回去慢慢问!”
“好的。”
威医生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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