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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错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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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仿佛暂时恢复了平静,我的脸慢慢消肿,安林达碰到我以后也没再出手,张小司和她出双入对,杨墨每日还是和我混日子,王菲一还是像个监视器每日督促我上课。我知道平静之下孕育着可怕的惊涛骇浪,因为,他要来了。
虽然连君尚一直没有再和我见面,可我知道以他的性子告诉那个人我在这里的概率约等于1,有些事情逃也不是躲也不行,我一定要将他剁了拿来肥田。
第四章 回家
十一很快要到了,学校的活动也多了起来,我和杨墨加入了什么“绿”协会,准备为我们祖国母亲的环保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我们会抽中午下课的时间发些环保小册子,有一日,我看到张小司独自一人在小树林里,正思索要不要上去和他说几句话,自从他答应和安林达交往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交谈过:他在刻意躲避我。这一定也是安林达的要求。
果不其然,看到我走近,张小司像是见了鬼转头就跑。我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直到跑出了校园跑入了一条狭窄陌生的小巷子。他气喘吁吁扶着墙慢慢走,我跟了上去,照着他的背一巴掌拍了下去,“你跑什么把姑奶奶累坏了!”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咬着下唇不出声,指骨分明的双手紧握着,眼中晃动着奇异的光彩,流动着很漂亮的光点。他的身上穿着漂亮的衣服,左耳朵也穿满了耳环,外表上看他真得变了,只是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忧郁,一如初见。
“怎么了,你害怕她么?”
“……林错生,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你跟了她我以前的打算是白挨了,张小司同学!”
“你的脸还痛不痛?”张小司凑近了看,“还有些瘀青。”
“早就没事了就那么点小伤算什么,到是你啊张小司你堕落了!杨墨都不屑与你为伍了!”我义愤填膺道。
“……对不起……别管我,真的对不起……”说着张小司往后退步,边摇着头,看来受摧残不小,退了几步转身飞奔离开。
我不想逼他了,如果他认为这么做正确我何必强迫他呢。我望着空无一物的巷尾,静默地伫立着,突然,很突然的,跑走的张小司又折了回来,他面若土灰,不由分说拉了我就跑,
“张小司你给我站住!你他妈的敢骗我看我不收拾你!”
我靠,安林达你是不是放了一颗雷达在张小司身上,这么也能找到他?知道身后有追兵我撒腿发挥了我长腿的优势抓反抓张小司逃命。我在心里挨个把天上的诸神求了一遍,从上帝到观音一个都没放过,千万别在外面被她抓住了,校内她还可能收敛,外面的话我可真不知道前途如何了……
这条巷子没什么障碍物我们跑起来如被飘柔滋润过的秀发一般:通顺无比。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我们放慢了速度,然后在巷口停了下来。我趴在墙上吐着舌头散热,衬衣粘在身上起了褶皱我想伸手将它抚平,就在这时,面前的张小司惊恐地向我扑来,“小心,林错生——”
我本能使出了独家秘诀:抬起后肘撞去。只听哐当一声闷响,被我撞着的人叫苦不迭,“该死的,你这个女人能不能改改你的臭毛病,我要是给你破相你就完蛋了!该死,该死!”
我吃惊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连君尚,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呻吟不止,断断续续道,“恰巧路过不行啊!”
张小司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们,你们——”
我害怕连君尚透露我们的关系于是要上前阻止,没想到他嘴巴和小李飞刀一样又快又准,“我是他哥哥!”
想必张小司和安林达在一起时见过连君尚,在知道这个男人竟然是我哥哥的事实时,一时气闷,靠在墙上喘粗气,满脸都是仿若上当受骗的愤恨表情,我知道他肯定误会了什么。
为表清白,我主动解释道,“他瞎说,我们就是认识而已,真的,我林错生怎么会害你呢,对不对?”
张小司欠扁地皱眉反问,“你不会?”
他就这么反问结束我也许也就最多再解释一下,没想到他后面又跟了一句,“你不会谁会……”
“疯魔!”我骂道,“奶奶的我因为你被人打成猪头那么多时日,成为被人嘲弄的对象心理受到极大创伤还未愈合你不但不安慰我还火上浇油存心气我唯恐我长寿是吧!”
我相信,他很善良,是的我一直这么相信他,无论日后我有多么恨他我相信他纯善无垢的心灵。很久以后,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在我面前苦苦忏悔当年的这句话,只是现在的我们谁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是啊是啊!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憋死还想长寿?不可能!”他反驳道。
“就是,你不能慢慢说,急死你!”连君尚在一旁挑拨离间,眉眼间满是谐谑。
我已经习惯连君尚这么嘲弄我,可是张小司的言行我却不能原谅。一来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开玩笑,二来,我对有关生死的言论一向看待很严肃。我一时气结难以反驳只能喘粗气以示我的愤怒。
“喂,林错生,和我回家去。”
“鬼才要和你回去!”
“十一你不去看看他?他还在家躺着呢!”
“家?那是什么家?别逗我了,那是狼窝!”我瞪着连君尚就差没扑上去咬他了。
“你说什么呢你!”
“滚蛋,叫那个混蛋也滚——”
“啪——”的一声,我的左脸又吃了一记锅贴,张小司大概被这情景吓懵了,大气不出睁大眼睛望着剑拔弩张的我们。
“林错生,你凭什么这么恨他,不是他你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我疑惑地望着连君尚,兀自摇头,“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张小——司”这时,安林达鬼魅一般出现,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耐力,穿着高跟鞋还能追上来,这点值得我学习!“君尚,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我在追一只咬人的兔子。”连君尚摸摸下巴,“你呢?”
安林达二话没说上前就啪啪啪啪连给了张小司若干个巴掌,听得人心悸。“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
我颓丧地滑坐到地上,左脸的烧灼让我倍感难受,深刻的疲惫感又在一次侵袭而来。连君尚走到我身旁踢了我一脚,“起来,兔子,你哥哥我也不是吃素的!”
我和张小司就像是私奔未成的可怜虫被活生生拎了回去要接受扒皮抽筋的酷刑。在学校门口连君尚将我拖上了出租车,直奔异地。车窗外我看到张小司沉默的表情,慢慢模糊起来。
“啧啧,多俊秀的小伙子,怪不得啊错生你这么喜欢。”连君尚怕我跑了似的抓着我的腕骨不放。
“你说话为什么不经过大脑。”
“哼,你自己想想怎么和他解释吧!”
我大骇,“你,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看到我惊慌不定的表情连君尚开心地笑了起来,“你说呢?”
我立刻用力咬住他的胳膊,含含糊糊喊道,“送我回去,我不回家,送我回去!”
“哇啊——你这个疯女人,放开我啦!”连君尚推着我得脑袋却无奈我越咬越紧,司机见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冒着虚汗大吼,“继续走,继续走!”
我的眼泪流到了他的胳膊上,他一怔,叹了口气,慢慢松弛下来,“错生,你到底在怕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他发生了什么啊!”
我松开牙齿,靠在后背上,眨巴着眼睛把眼泪挤出来。我什么也不说,因为想说的太多了。有些事情我只能藏在心里,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
“哎,错生,”连君尚用纸巾擦着我哭花的脸,深深皱着眉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了,我从梦中醒来,还靠在连君尚肩膀上流口水。他没有狠心叫醒我而是任我糟蹋他昂贵的衬衣。
“马上要到了,再等一会儿。”
“我想回学校。”
“明天和我一起去。”
“混蛋。”
“……”连君尚捏着我的脸颊,咬牙切齿道,“你也一样。”
车在山路上飞驰,慢慢地我看到了远方半山腰上闪烁的灯光,我曾留恋的地方却在我心中慢慢冷却,短短的三个月所改变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我求你一次,别和他顶嘴,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他的伤口还没痊愈——对待一个伤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龇牙咧嘴笑着,我会不会再给他一刀子我也不知道呀……
到了大门口下了车,连君尚付钱后就站在车窗前一动不动。我捂着脸站在门口望着苍郁树林后掩隐的檐角,搓揉着眼睛,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
“喂,小哥儿,你们家这么有钱就算了吧,我没零钱找啊!”
“大叔,快点,我站着老半天了,快找钱给我,别浪费时间多晚了你知道么!”
“小哥儿,5元钱而已嘛——”
“你怎么那么啰嗦,快点!烦人!”
“错生,君尚回来了,他们两个都回来了!”
大门一开奔出来一个小老头,干巴瘦像一片脱了水的菜叶子。他跑到我面前老泪纵横仿佛我是那昧良心抛弃父母的不孝女,惹得还在和连君尚为了5元钱纠缠不休的司机频频侧目。
“你回来了,错生?”还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女人推推眼镜,笑得和从前一样精明。
“真是,这司机绕远路还以为我不知道!”连君尚好容易送走了司机嘟囔着走上前,冲女人鞠躬,“李大管家好——多日不见又漂亮了这么许多啊!神奇,神奇呐!”
“废话过多,晚饭减半。”女人转身走了,丝毫不甩热情的连君尚。
“我去睡觉了。”
“等等——”连君尚的表情真是千变万化,瞬息间从对女人的谄媚又变成了凶神恶煞,他压低嗓门在我耳旁叫唤,“你敢!马上去见他!”
小老头边抽泣边口齿不清道,“君尚我会向李管家打小报告。”
“你敢,你敢,”连君尚快步追上小老头,见他心理防线依然坚固,马上低声下气,“顾爷爷,顾爷爷,我哪敢对错生无礼啊,我不敢我不敢……”
我站在门口,抬起头望着那扇窗户,黑洞洞的,我怯步却又不知不觉被它吸卷了进去。家里没什么大的变化,和我离开时相差无几。餐厅里的他们已经照常例开动了,我则悄然无声上楼去。
我敲门,那一端却无人应答,我只好推门进去,看到的东西却再次让我在自己的眼泪中沦陷。
第五章 沦陷
我敲门,那一端却无人应答,我只好推门进去,看到的东西却再次让我在自己的眼泪中沦陷。
幽暗的房间里,他穿戴整齐,正襟危坐,双眼微合,仿佛还能看到眼睫毛在震颤,苍白的脸上看上去和那是一样灰败。手中的半支残烟已经熄灭了,烟灰落到红色地毯上,比血的颜色还要刺眼。
“你回来了?”
他不知怎么醒来的,慢慢睁开了眼睛,嘴唇又弯成了我习惯的角度,我听到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又看到他无奈而又忧伤地微笑。
“错生,你回来了。”
若不是我任性的要求我们这一窝人也不可能住在这偏远的山里来,虽然大家表面上没有怨言但事实上还是不怎么情愿,不方便购物,不方便医疗,光是从学校回家的花费就够令人心碎了,怪不得连君尚为了5元钱斤斤计较也不怕失了他的君子风度。
一觉睡到半夜醒来,发现他还坐在床边,顿时睡意全无,全身都戒备起来。
“学校生活还过得好么。”他问得何其平淡,我早已经习惯他不着声色的愠怒。
“不用你来操心。”
“我以为你去了美国。”
“你管我去哪儿。”
“我为什么不能为你操心?”
“你凭什么?”
“……你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默默摇摇头,没有进一步解释。我其实相当意外我们如此平和的再次会面。之前很多次我都想象过再见面时我自己疯狂的模样,可惜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原来人类的想象力是如此的匮乏。
“你出院了?”
“没什么大碍就回来了,我不喜欢苏打味。”
“切,我以为那种程度的刺伤够耗你半条命了!”我颐指气使使唤道,“给我倒杯水。”
半杯白开水下肚我的睡意又次浓烈了,他一直看着我仿佛这样已经满足了。“我明天回学校告诉你我不想回来你也别支使连君尚去找我麻烦。”
“好的。”
嗯?我一惊,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我幻听么,这么容易这么爽快就放过我啦。
“我不会阻拦你。”
变了,他真变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并不惊喜。
“你在恨我,错生。”
“不恨你就不会给你一刀了。”
“并没有刺中心脏。”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一定早下地狱了。”
他伸手抚摸着我脸上的淤青,粗糙的指腹擦过我酸痛的眼角,“你不必亲自动手,这样才不会受到伤害。”
我扫开他的手,骂道,“神经,滚去睡觉吧,你可以不睡我明天还要早起呢,出去,出去!”
果然吐完了心中的郁结入睡没有丝毫阻碍,梦中,一个小女孩趴在男人的背上,手里撑着一把红色的小花伞,雨在瓢泼风在怒号我们步履蹒跚一路唱唱跳跳哭哭笑笑转眼之间,年华已过。
“林错生,国庆你打算做什么?”
我推开杨墨靠得过近的脸,咬着笔头瓮声瓮气,“干什么干什么,上课好好听讲。”
“切,你装什么啊。”杨墨对我的不理不睬心不在焉相当不满,把笔转得嘎嘣乱响,“我告诉你,张小司那小子算是毁了,安林达就一黑社会啊简直!”
我什么都不想说,但是大脑还是不自觉地会想起那天的情景。杨墨这人就这破烂德行,虽说不是故意的但他说的句句准插在你的心口上,而且撒盐绝对不商量直接给你泼在伤口上。
事情的前后是这样的,回家后的第二天早晨我要求连君尚兑现承诺送我回学校,这厮见他没反对忒爽快送我回去,路上我问他关于张小司和安林达的事情,谁知道他说了一句,“林错生我看你对那小子很上心嘛,哥哥我也不是小气包子恨你了还学小学生和你画个三八线什么的,作比交易,你要是乖乖回去和他道歉写个保证书,我保证以后再不找张小司的麻烦。”
“敢情你和安林达一丘之貉。”
“那倒不是,那女的没什么内容就一个空壳子我是冲张小司去的,不怕和你坦白,我看他很不顺眼。”
“你和他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麻烦你说话前修饰修饰,我和他能有什么往事!我就是看他极不顺眼,没理由。”
对话进行到这里我完全丧失了帮助张小司摆脱女魔头的任何信心,安林达好对付可是连君尚就不好说了,所以我思虑再三决定任他自生自灭。
回到宿舍我惊呆了:我的柜子给人撬了,包括笔记本电脑在内被砸得稀里哗啦,落了一地尸体。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安林达干的,刘彩虹看见我竟然也绕着走,我理解地和她眼神交流了片刻告诉她我不介意离我远点。
早上的课我没去,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沉思,和安林达作对没什么好处,加之我也不打算再插手她和张小司的事情,所以我写封道歉信忏悔书什么的兴许她可以放过我。
心动不如行动,我立刻写了一封信,洋洋洒洒5000多字,塞到隔壁门缝里。
中午听到妖女仰天大笑,气比九天。
我知道日子总算可以恢复平静了。
收回我的思绪发现已经下课了,杨墨这头没心没肺的家伙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欢。我打了一个哈欠,嘴还没合上教室一下子安静了。
是张小司,冷着面孔走了进来,现在的他活脱脱一个小流氓形象,虽然那双冷漠的眼睛后还是残留着纯真。我对他的家庭很感兴趣,隐忍到这种程度的孩子到底接受过怎样的家庭教育呢。
听杨墨说下至班导上至学校都知道这事儿,都巴不得这风波马上过去。可想而知安林达的爹地何等有地位,想必也是一座泰山,捍她比捍江山还难。
“张,张小司,要交班费,30元……”
只见班长颤颤巍巍,见张小司掏口袋喉咙咕噜一声响,杨墨听见动静自然醒来,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抢过张小司递来的100元钱塞给班长,“哼,别找了,他现在是有钱人——”
杨墨说得阴阳怪气,没想到附和人的人还不少。尤其是他们宿舍那几个人为甚。我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放学后对杨墨严刑逼供,这小子心志脆薄经不起我对他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立刻招了。
如果一个人的自尊被这样践踏,什么样的伤害也不算回事儿了。
安林达要求张小司偷偷带她回宿舍,当天晚上熄灯后,当着他的室友,做了又做,高潮不断,淫靡的喘息,肉体的摩擦足以让杨墨这个有点精神洁癖,受不了真枪实弹的人恐惧。便是我这样从小接受了良好性教育的人乍一听也有点心理崩溃。杨墨知道张小司是被迫的,可这却也难以改变什么,他说一个人如果堕落久了,被抛弃是理所当然的。
我知道了很多,可又能做什么呢。
第六章 子如
转眼十一到了,很多人都回家,杨墨也走了,我们宿舍就剩下王菲一这个学习狂人还有有家不想回的我。
我闲来无事一个人到商业街遛遛,喷泉下半米高的小孩子挥舞着莲藕一样胖嘟嘟的手臂追逐嬉戏,我坐在一旁看得出神,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通通反映在了童年上,有些人抱怨我们国家不成气候缺点多多,可照我看,如果一个小孩子可以简简单单随便撒个娇就能吃串糖葫芦就说明进步了。
“林错生。”
在这种地方听到有人呼唤我简直喜出望外,回头一看,怎么是张小司?!
“你一个人?”
“其实我比你更关心这个问题。”我忧心忡忡四处张望,生怕看到了女魔头。
“她不在,我刚从医院出来。”
“……叔叔他,好点了么?”
张小司突然哈哈大笑,“你何必再虚伪呢,你根本不关心这些琐事。”
我看到他的嘴角有裂口,颧骨上还残留着青紫色的血点,他被殴打了,我觉得心里很酸痛,即便是我有心做些什么却还是爱莫能助。人总是这么无助。
“林错生,你想吃糖葫芦吗?”
“啊——嗯。”
他起身把我也拉起来,茫然地望着不远处的小店,“我们去买来吃吧。”
卖糖葫芦的老大爷热情十分,开嘴便是,“小伙子,给你的女朋友买一串吧,祝你们甜甜蜜蜜!”
要不是看他老弱气衰我恨不得当场洗去我的冤屈,张小司鬼上身一样抓着我的手不放怎么看都让人遐想万分,他笑眯眯道,“是啊,为了能够甜蜜久点,您给我两串吧。”
坐在大广场,我为了方才的误会忿忿难平,想骂他几句可一见他凋败的神色也不忍心了。
“林错生,其实一开始我挺讨厌你的,”张小司机械地咬着糖葫芦,双眼望着前方,平静地说道,“你就和杨墨认识的其他女生一样虚浮,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多看你几眼,你很特别,虽然我说不出来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盯着张小司的眼睛,添去嘴角残留的糖丝,“说得多高深呐,我其实为人厚道,行事低调。”
“是么……”张小司仿佛大脑断了弦,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喂,你知道我刚才在医院看到了什么?”
我发现他神志不大清晰,但还是不得不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
“你,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跳楼自杀的女生,全身都是血,脑浆流了很多。”张小司学我的样子靠在椅背上,挥舞着糖葫芦没有目的地勾画着怪异的图形,“很多人在她身旁哭,可是她听不见。”
我突然几近怜惜地握住张小司的手,他节骨分明的手指冰凉,手腕上竟然有绳子勒出来的血痕,隐约还有烟头的烫伤,我想给他一点温暖,可我自己的手也一样,虚寒。
“ 我去找学校,没有人理会,去报警,可惜事情还是一样不了了之,他们很厉害,我曾以为自己很坚强,可其实……你知道吗,如果习惯了堕落,被抛弃就理所当然。”
“……”我望着天上如丝的浮云,慢慢闭上了眼睛,“张小司,对不起。”
我不知不觉靠着他的肩睡着了,一直到华灯初上,我才醒来,他维持着我睡着前的姿势一动不动,未吃完的糖葫芦串上融化的糖汁又再次凝固成了诡异的形状。
我挣扎了很久,连君尚的话在我脑中久久回荡,挥之不去。
“你要是乖乖回去和他道歉写个保证书,我保证以后再不找张小司的麻烦。”
我不愿回去面对他,我不能给连君尚任何承诺,我蜷缩着,声音低到了极限,好似这全全都是我的错,“张小司,对不起。”
他听到了,只是默默应了一声,“嗯。”
后来我听杨墨说,安林达曾威胁张小司,如果试图反抗她,我就别想有一天安稳日子。原来这一切不知何时起,真的成了我的错。为什么我想帮他,事实却成了这样。
那一晚我们到很晚才回学校,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在回宿舍的路上总是对擦肩而过的人心存惶恐。我远远看到张小司接了一个电话,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未知往往比现实更令人恐惧。
我实在不明白安林达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后来经过我分析排除牵枝引线才慢慢明白了:她并没有叫人跟着张小司,而是叫人跟着我。因为张小司会防备,他若知道有人跟着就不会主动接近别人,而我不会。真是聪明的女人。
我很自觉地跟着几个花花绿绿的小流氓左拐右拐出了校门走进一条小巷深处,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强暴我,别的我一概接受保证不嚷不喊。
“林错生,林错生,你是不是想死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对着干!”安林达歇斯底里,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连皮带肉剐干净了,也许她真的喜欢张小司,我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告诉你,连君尚也救不了你!”
他?我从来没幻想过连君尚那个缺心眼儿来救我于水火之中,他巴不得我受点教训遇点挫折好乖乖滚回那个人身边。
我全身心放松,面对这些虽然不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小流氓我说自己不害怕那是假的,我深呼吸准备接受他们残虐的殴打。
“给我好好教训她,我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出现!”
“安姐放心,哥儿几个一定给你把她从里到外废了!”
女人高跟鞋的笃笃声渐渐消失在黑暗的那一头,我缩成一团尽量表现得害怕一些,他们摩拳擦掌,手指掰得咔咔响,笑得奸邪无耻。
“来,兄弟们收拾收拾她!”
“大哥可惜了吧,长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兄弟们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就是,要不咱们……”
“好吧,快办完好做正事儿!把她嘴堵上!”
此刻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们不是开玩笑,他们是要来真的,我从来没有想报复过谁,真的,从来没有。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在他的庇护下我真的可以心想事成,我在心里问自己,你后悔了么,你后悔了么,林错生啊,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
我的反抗无济于事,他们人多势众,没有找到适合的填充物就用手把我的口鼻捂死,我今天不被他们强暴至死也会窒息而亡,我恨现在不是冬天,那样我可以穿得很厚不至于这么快就全身赤裸曝露在茫茫夜色中。
我很快就晕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只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不息不止。
“喂,你们还不走么,警察来了。”
清朗冷淡的声音在踢蹬声中显得那么超然。
“婊子——”
“哇啊,大哥,大哥,警察来了,快走快走!”
“妈的,给老子记着!”
“废话那么多,你是不是想吃土牢饭?告诉你强奸未成年人可是重罪。滚蛋,烦死人了。”
“你等着,敢打老子,你给我记着!”
“没问题,我早把你那张奇形怪状的脸记清楚了。丑男,给姑奶奶消失!”
我睁开一只眼睛,刺眼的白光左右晃动,全身都冷的难受。有人提着裤子落荒而逃,我面前的人影慢慢蹲下身来,挡住了远处的光,我看到一张圆圆的脸,和璨若明星的双眸。
“喂,林错生,你还好吧。”
“你是,你是谁?”
“我是见义勇为的——喂,我还没自我介绍完你怎么就晕了,很不礼貌,小样儿,本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救你——”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们很穷,我看到红灿灿的红果外包裹着香甜的焦糖,我知道如果不节俭一些他就会退学,所以我每每只是在墙根下多站一会儿,望着不远处被阳光融化的糖浆,幸福地抿抿嘴唇。那一年他拿了奖学金,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我买一串糖葫芦,我没吃成,因为那一年我们遇到了连君尚。我人生中第一串糖葫芦,竟然是送给了已经两天没有吃饭的连君尚。
事情闹大了。
我醒来时在医院,全身上下就有几处擦伤,我盯着护士手中的针头,直到它没入我的血管,冰凉的液体参与到我的血液循环当中。我隐约看见了警察还有我们班导,微微动了下下身,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放心,为了你的贞节,我可是把那群人打坏了。”
床边的女生瘦瘦小小,笑的时候眼睛都不睁开。“你是谁?”
“我叫莳子如,哈哈,跟你讲这个姓可不常见!”她说着在我手背上一比一画写下了她的姓氏,莳姓,果然不常见。
“你报的警?”
莳子如眨巴着大眼睛,摇头摆手,“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是那些人自己打的110。”
“啊?”
看到我满脸的疑问惊叹号,小女子继续解释,我自问阅历丰富,可这等希奇事情还真是头一次遭遇,我不由对她肃然起敬,顶礼膜拜。
“他们被我殴打到难以支撑所以报警啦,哇——哈哈”
这就是我和莳子如的相识过程。这小女子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她比男人有性别优势所以稳稳占据了第一的宝座。可我于她却亏欠了一生一世,我时常想,如果她没有卷入我的生活,她可以陪着她的父母安稳而且幸福地走完她的一生。可她走不开,无论是我还是连君尚都已经死死将她拽入了深渊。
第七章 崩坏
警察问了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我也懒得回答,班导对我那是相当不满了,言辞间竟然出现了“伤风败俗”这样的形容词。我想如果我被强暴了,她对我的态度肯定和现在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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