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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出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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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不是这般的反应,那么慕容轻烟就下是他心目中那个特殊到不忍释手的慕容轻烟了。
“因为这不是我要的生活,我要的只是平静。”她坚定的说道。
可是关云扬却不由她抗拒地将她扯进了怀里,硬是用手将她的头给压向自己的胸膛。
大红蟒袍与鲜红嫁衣在龙凤对烛的映照下,散发出一种魅人气息,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只有这个胸膛,才能给你你所想要的平静。”
耳里窜进他斩钉截铁的话语,还夹杂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刚强似乎真的像是一种依靠,让一直以来总是孤单的她兴起了一丝丝的迷惑。
在这一瞬间,她忘了自己该挣扎,也忘了自己方才才下定的决心,倚着他那坚实的胸膛,脑袋瓜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贪恋是一种沉沦,早已历经生离死别的她不是不明白,可是……
在他每次这般一意孤行的插手她的生活之后,她的心似乎已经生了芽,那芽扰乱了她平静的心湖。
她……究竟该怎么办?
轻烟还在惶惑,但是关云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她的香甜。
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挑起她尖细的下颔,让她的眸对上自己的。
那轻染着迷惑不解的水眸儿就像是雾霭里的星子,隐约之间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从来不曾为谁悸动过的心怦然地跳动着,他挑起她落在颊畔的发丝,恣意地卷曲玩弄着。
虽然嫁了两次,可轻烟怎么说都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纵使听一些嬷嬷讲过所谓夫妻问的闺房之事,但却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经验。
面对他那亲昵的举动,她不知所措,置于胸前的双手都快被她自个儿绞成麻花。
但是她的不知所措,看在关云扬的眼里,却更惹爱怜。
微微带着粗糙的掌轻轻地摩挲着轻烟柔嫩的颊,他的举动引来她一记轻颤。
一种对未知的恐惧,让她转过身就想逃离,但她才一转身,关云扬就从她的身后一把将她紧紧的拥住。
“还是不能接受我吗?”那独属于他的气息,在她的耳际吹拂着,微微麻痒的感觉更是令她完全不知所措。
再加上他话语中那浓浓的失落,更是令她想要逃开的脚步完全无法迈出。
就真的这样成为他的妻吗?
这样她真的能对得起深埋地底的纪大哥吗?
不是感受不到关云扬对自己其实真的有心,但往昔与今日究竟该如何选择?她是真的乱了。
将她的揣揣不安全都看在眼底,并非不懂她的犹豫,更不是不解她的心思,他知道自己这样一意孤行,其实不该是任何一个有风度的男人所为。
可是心中那片情深让他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继续看着她做茧自缚,更无法放手让她为了个死去的男人,过着死寂的一生。
如果他不用这样的手段去撩动她的心湖,那么她势必一辈子将自己埋在回忆的深渊中,久久无法自拔。
所以他在赌,赌她对自己其实不是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感觉。
这样不顾一切的豪睹,不过就是为了让她明白,他真的是铁了心的不择手段,要将她从记忆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用他的深情、用他的挚爱。
面对他那带点伥然的问题,轻烟的心里充塞着五味杂陈,有犹豫、有不解、有彷徨……
背对着他的脸庞上,净是一片复杂的神情,“我……”
耳边仿佛又响起星月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你其实是对他动了心,否则不会冲动的以命相护,如果今天的对象不是关云扬,而是换成任何的男子,你也能不顾一切的这样做吗?
能吗?她能吗?
究竟她那时的举动是出自于报恩,抑或是她真的对他有情?
乱了,全都乱了!
无数的问题在她的心底纠结缠绕,关云扬的脸庞和记忆中纪东亭的睑更是不断的重叠又重叠着。
但那张她曾发誓在心底惦着一辈子的睑庞,竟慢慢地变得模糊,那原不该存在在心底的脸庞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这一来一往的模糊与清晰,是否代表着其实她的心已经作出了选择?
轻缓地将僵住的她旋过身,关云扬有神的炯眸定定地锁着她,当她脸上的心慌与茫然映入他深邃的黯眸时,原本坚定的心念竟开始起了波动。
向来认为自己不可能会出错,也发了誓不放手的坚定,跟着渗入了丝丝缕缕的怀疑。
他……真的错了吗?
其实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以爱为名的逼迫,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旁徨,心慌与纠结。
闭了闭眼,任由心中的失望逐渐沉淀,关云扬薄抿的唇开阖,“不要用沉默来逃避,告诉我,你真的不想要吗?”
“我……”或许在今日之前,他从不曾将她的拒绝给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她却有一种深刻的感觉,一旦她给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会立时放手。
这或许是唯一能让她逃离这一切荒谬的机会,她真的想点头,可是那看似轻易的举动,迎着他的眸,她却怎么也做不出来。
即使她的心底很清楚,只要点头就能逃离一切,她却……
仰首,让自己的朱唇扫过他紧抿的唇。
是冲动,抑或是自己以为死寂的心,其实依然对人世间的情爱有所贪恋与不舍?
再一次的惊愕,她似乎总能做出让他惊讶的举动。
初时的震惊过去,关云扬很快从惊愕中回神,然后化被动为主动,再次掌握住所有事情的脉动。
一抹魅惑的笑容自他的唇角浮现,他的唇毫不留情地在她的樱唇和细致的脸庞上烙下一记记的轻吻。
接着那吻蜿蜒而下,来到她细致的颈项,当然他的双手也没闲着,恣意与狂放的挑动,换来她一声声的嘤咛,也让她无力地软倒在他的怀中。
他终究没赌错吧!
第八章
轻风微送,龙凤烛灭,窗外不远处的树梢上,响起了划破寂静的细细私喁——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所有事情的发展,一如皇上所计画的。”轻倚在龙腾云坚实的胸膛,若仪语带欣喜地说道。
还真多亏了皇上这个一石二鸟的计策,不但让淑妃找到能疼她一生的良人,也让她终于能将大师兄给出清。
还好他们有偷偷跟出来,否则就不能在第一时间瞧见大师兄吃瘪的模样,也看不了这么多的好戏了。
她这厢喜孜孜,但另一厢的龙腾云却深锁眉头,一语不发,显然还有什么恼人的事没解决。
自己的话没得到半丝的回应,若仪狐疑的眸光往上一瞥,只见他的睑上并无一丝笑容,她忍不住檀口轻启地喊道:“皇上,你怎么了?”
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耶!
好像有啥事是他没有料想到的,对这件事,他可是愈想愈不对。
“啊!”龙腾云想着想着,忽然惊呼一声。
他终于想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双掌用力的互击着,虽然力道不大,但他这番举动倒也结结实实地吓了若仪好大一跳。
“你究竟是怎么了,大师兄和淑妃成了亲,应该是了了你心头的一大烦忧,你做啥还这样眉头深锁,怪模怪样的?”
没来由的被吓了一大跳,她忍不住咕哝的抱怨着。
“该死了,朕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完全没将她的抱怨听入耳,龙腾云此刻的思绪全都在自己忽然想到的可能性中。
“皇上,你别再这么神神秘秘的啦!”这样一会儿击掌、一会儿自言自语的,让她简直是一头雾水。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所以出言警告,要他快快将事情全说清楚,“有什么问题你快说,说出来我也好替你拿个主意。”
“若仪,你是不是常常抱怨我国事繁忙,所以都没时间理会你?”
“是啊!”说到这个,她就一肚子的气。
偏偏龙腾云生来就是皇帝,抱怨归抱怨,她也不能多说什么。
“那你想想,若是我身边少了你大师兄这个左右手,是不是会更忙?”
唉,真是失策啊!
当初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一个劲的想要解决掉轻烟这个大麻烦,还想玩玩向来不动情、不动心的关云扬。
可这会,仔细一捉摸个中利害,那倒是害人害己了。
“是啊,可是皇上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她先是不解的问,可是问题才出口,她便掩口轻呼。
“你也想到了吧!”就知道以她的聪慧,只要他稍加提点,一定也会想通其中的利害。
“那不行、不行!”想通了的若仪,头儿摇得像是个波浪鼓,吓得龙腾云连忙伸手定住她的头,就怕她纤细的颈给摇断了。
“皇上,不能让这种事发生,那我不吃醋了,咱们把他们两个全都捉回宫去吧!”
千万别说她完全不顾师兄妹的情谊,虽然这一路走来,她知晓大师兄是真的对轻烟动了心,可若是拿自个儿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夫婿来比,她宁愿自私一点,把他们全都捉回宫去,这样至少皇上不用那么忙碌。
再说,这一路上她看得很清楚,这桩亲事慕容轻烟是成得心不甘、情不愿,所以两相抉择,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大师兄,反正大不了日后她再补他几个天仙似的美人儿嘛!
“若仪,你……”
对于她那过度的反应,他忍不住哑然失笑,不过也就是这说风就是雨的可爱个性,才让他如此的对她爱不释手吧!
“皇上,快,咱们去衙门,调来大批的官差,把他们两人全都押解回宫去。”
“押回宫去,那又如何?”龙腾云反问。
“咱们押回宫去之后,就严加看管着,不让大师兄开溜,这样皇上就不用为国事日夜操劳了。”
“你……”也亏得她能想出这样天真的方法,他哑然失笑。
以为这样就能拨乱反正吗?
他可不这样认为,别看关云扬一向总是温温煦煦、笑容满面的样子,一旦他固执起来,只怕是十头牛都扯不动一丝一毫。
他很清楚,他会这么不顾一切,半逼半诱地让轻烟成为他的妻子,就是铁了心要守着她一辈子,若是他们妄为,只怕到时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怎么,这个方法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人是得带回宫,但方法得转一转,得想个理由能让他们俩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顺便也让你大师兄对咱们戚激涕零一辈子,这样咱们方能高枕无忧。”
“让大师兄感激咱们,这很难吧?”和关云扬做了十数年的师兄妹,她很了解他其实不爱名也不爱利,甚至连那项上人头都可以不在乎。
所以真的很难能让他感激涕零。
望着她细致脸上的忧烦,向来疼她若命的龙腾云原本想要伸手将她圈进怀中,好让她忘却烦忧,但忽然问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思绪。
呵,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来这次他还是得和关云扬斗斗脑子,他一定要关云扬心甘情愿继续为他做牛做马,而且还对他感激涕零。
又是这种飘忽的神情,又是这种明明看着他,却明显穿透他的模样。
她在透过他瞧着什么人吗?
原本神采奕奕的模样突然一黯,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彻底的攫住向来自信满满的关云扬。
虽然他知道她很努力地适应身旁有他的日子,可似乎总是不得其法,难道说,是他对这段感情太过乐观了吗?
关云扬将发着愣的轻烟给揽入怀中,看着她此时才恍然有人的惊诧模样,他的心受伤了。
“在想什么?”
“我……”口才开,却又阖上,轻烟只是望着他无言。
虽然星月没能真的跟他拜成堂,洞完房,但黑风寨里的弟兄们还是视他为姑爷,也将她视为上宾。
自己除了偶尔得承受毒疾复发之苦,但总有他细细呵护,所以日子算得上是过得舒心。
可是每当关云扬对她好上一分,她的心便更沉重一分,因为她始终无法弄清楚,自己和他成为夫妻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然而每当这个问题涌上心头,心中那抹对纪大哥的歉疚就更加深一分,所以即使日子过得很好,她的心绪却益发的沉重起来。
“有话就说,我不爱看你这样忧思满面的模样。”其实早就该习惯她的欲言又止,因为他了解她是个极度压抑的女人。
偏偏,他再怎么聪明理智,终究是个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对他有着这么多的保留,他很难不在意。
“我没事,你不是说要去说服寨里的弟兄们改邪归正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其实她感觉得出,他对她的耐性渐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要逼她说出心里的感受。
她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连她自己都厘不清楚的思绪,能怎么说呢?
“他们同意。”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他这次没能如她所愿的,让她轻易的转移话题。
“你刚刚在想什么?”
见他重提旧话,轻烟很清楚他今天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于是随口谬了个理由,“我只是在想最近所发生的事,很乱。”
“后悔吗?”
后悔从富贵盈身的生活沦落到一个土匪窝,又或者后悔这样勉勉强强的成为他关云扬的妻?
“真的不后悔吗?”
“很多事冥冥之中,或许自有定数,不是我能决定的。”她轻喃。
从小过多了不如意的日子,她一向宿命,这段日子以来的阴错阳差更让她有着这般深刻的感受。
但她的答案听在关云扬的耳中,却成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终究是后悔吧!
或者应该说,她后悔的并不是出宫,而是嫁给了他这个她不爱的男人。
“如果你真的后悔,我可以……”似乎心头对于即将说出口的话还多所犹豫,他欲言又止。
而她则是安静等待,隐隐约约问,她似乎也明了在两人之间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暗藏着波涛汹涌,只是两人都不愿面对。
望着她日复一日沉寂的脸庞,他的心深深地揪着。
如果说……如果说放手真的能让她快乐的话,他是不是真的应该放手?
“放手。”
有时候,放开手或许也是一种疼宠,纵使犹豫、纵使不舍,但他还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宇。
他的话让轻烟骤然一愣,心更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像是破了个大洞,迅速地往下沉去。
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惊慌失措,彻底地攫住了她,他想放弃了吗?
放弃他向来执意的纠缠,也放弃他们之间的夫妻情缘?
她还来不及开口,耳中便已再次窜入他低沉的嗓音。
“我在京城近郊替你添置了一个宅院,里头有仆佣和丫鬟,还有一间佛堂,你可以待在那儿养身子,过过平静的日子。”
“那你呢?”
“因为皇后的关系,我被绑在庙堂已经很久了,所以我想过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其实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替她找解药,即便因为不忍她再这样消沉下去而决定放手,但她依然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终究不舍她一生受毒害所苦。
“不……”一个“不”宇几欲冲口而出,但却怎样也说不出口。
他累了,所以放手。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留下他,即使此刻的她是那么心慌。
突然间,一阵气血上涌,那熟悉的剧痛再次毫不留情的袭向她,轻烟的唇倏地刷白,但是她却隐忍住什么都不说。
在这个时候,她不想再利用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去留下他,她身上的毒并不是他的责任,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抵抗那一波接着一波涌上的剧痛,但尽管她再费力隐瞒,关云扬还是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
“我……没事。”尽管唇儿颤抖得厉害,她还是什么都不愿说,就算她明白以他的精明,其实很难瞒得过。
“该死!”见她明摆着不舒服还想瞒,他忍不住恶狠狠地低咒一声。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她冲过去,然后熟练地拦腰将她抱起。
“我真的没事。”
“见鬼了,你没事?你都痛得唇儿发白了,还想逞强吗?”他破天荒地朝着她吼。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拒他于千里之外吗?甚至就连身体不适亦不愿让他知道。
那么这儿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他留恋的吧!
他的计画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吗?
龙腾云望着手中那封太监呈上来的信,简直不敢相信,关云扬竟然该死地作出这样的决定。
那个可恶的关云扬干么就不能让他得手一次、得意一次啊?
真是气死人了!
本来吃定了以他爱着轻烟的程度,应该不至于放手,所以他可以慢慢地进行自己的计画,好将那个优秀过了头的男人,终身留在朝廷中为他做牛做马。
怎知事情的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
他竟然新婚不到一个月就将轻烟送到城郊的大宅,然后人就突然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是无情吗?
总觉得应该不是这样,至少他认识的关云扬不是这样的人。
既不是无情,那就是有情了,因为不想让轻烟为难,所以选择远走,还她一个平静自在的生活。
在这唯二的理由中,他相信是后者,而如果事情一旦如他所想的是后者的话,那么他就还大有可为。
所以他才会选择在深夜轻装简从地造访关云扬为轻烟购置的大宅,不过他并没有惊扰他人,只是悄然地翻墙而过。
他推开还映着火光的厢房门扉,以大剌刺的方式夜探。
在寂静的深夜中,只消一点儿声响就清晰可闻,更何况是这种毫不遮掩,推门而入的方式。
纵是原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轻烟也很难不察觉龙腾云的到访。
闻声,她愕然抬头,颊畔还来不及抹干的泪痕就这么赤裸裸地在他的眼前呈现。
原来也是动了心,否则好不容易求得了梦寐以求的清静,又怎会在夜半无人之际泪沾衣襟呢?
“皇上?!你怎么会来?!”
以为再无关联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说不惊讶那绝对是骗人的,轻烟是惊愕得连该有的礼节都忘却,只能愣然地睁大著眼瞧他。
“我来是因为我始终没有忘了自己对纪东亭的承诺。”他说了一个很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原以为再提起纪东亭的死,自己势必会一如往常的瞧见她眸中那隐隐约约的怨怼。
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轻烟的眸中清澄得一如方才,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她唇畔竟在此时勾勒出一朵释怀的浅笑,还有她那菱唇中说出来的话。
“皇上,既然逝者已矣,就不必再牵挂于怀。”
失去,有时是为了让人看得清楚吧!
关云扬的离开,让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想通很多的事,再加上……洁白的柔荑不自觉的抚向自己的肚子,她脸上的笑容更显慈霭。
“你还好吧?”过多的惊诧让他忍不住这么问。
莫不是连串的打击让轻烟的脑子出了问题,否则怎么她会笑得这般坦然?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自从东亭走了之后,她的笑颜就不曾再展。
“怎么?皇上以为我疯了吗?”怎么会瞧不出他睑上的惊愕,轻烟好笑地问道。
“我……”面对她的问题,他哑然,总不好真的点头承认他是以为她疯了吧!
“很多时候,失去是一种成长,东亭大哥离世时,我还年轻所以不懂。”虽然曾经做过夫妻,可却从不曾同皇上说过任何的心里话,而这时,她已经成熟地能面对着曾经怨怼的男人侃侃而谈。
“那现在你懂了?”
轻轻地,她颔首。
这些日子以来,在每个没有关云扬的怀抱的夜里,她想了很多,终于想通了,或许失去是另一种获得的开始。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皇上认为我应该有什么打算?”跟着纪东亭的过世而消失的灵巧慧黠再次展现,轻烟的嘴畔勾勒出一抹发自真心的笑花。
“朕认为,你应该帮我骗一个人回来。”大剌剌的说出自己的目的,龙腾云摆明了认为她一定会跟他合作。
如果说,她能为了一个男人摒弃以往那种几乎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的忧伤,那么她一定很爱很爱那个男人。
那帮助他一把,然后可以得回一辈子的相守,这算盘怎么拨都合算。
“皇上觉得我会合作?”如获新生的她轻挑着柳眉问道。
“你会,而且你会非常的乐意。”
“皇上怎能如此肯定?”
其实如果今夜皇上不来,她也已经盘算好了,过两日她会离京去寻人。
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他说,而且是这样的迫不及待。
“因为你终于想清楚了你爱他。”
很多事情,爱是唯一的理由。
就像他努力了那么久,用尽了那么多的方法,都不曾让深埋伤痛的轻烟跳开心头的哀伤,但关云扬却能做到。
“爱……”她仔细地玩味着从这个堂堂九五之尊口中吐出的这个字。
这个字可以轻如鸿毛,也可以重如泰山。
对于关云扬,她想,是爱吧!
在不知不觉间、在他的万般呵宠中,他的爱怕是早已深入她的骨髓血液中,只是她浑然不觉。
直到她再次在他的面前毒发,清醒之后却发现再也见不着他时,她才终于肯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
“那皇上想怎么做?”
“你说咱们骗骗他,说你怀孕了,行吗?”
若是依关云扬的性子,一旦知道轻烟有毒在身又怀了孕,一定会不放心的飞奔回来。
只要他人回来了,就算发现是假的,可见了人,还怕没办法留他下来吗?
更何况轻烟都清楚自己的心意了,他就不相信关云扬还能不顾一切的走人,他那时离开是以为轻烟不爱他,现在都爱上了,也没必要走了。
“皇上何需用骗。”她水漾的眸子充满不解。
“不用骗的行吗?不用骗的他现在连影子都不知在哪,我们怎么诱他出来?”
“皇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的话语一顿,双手又忍不住地抚向自己的肚子。
看见她的举动,一双炯炯的眼眸在转瞬间瞪得老大,龙腾云终于意识到轻烟在暗示什么。
“你不会是真的有了吧?!”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这可怎么得了啊,轻烟身上那棘手的毒都还没解,现下竟然怀了身孕,到时要是一个不小心,一尸两命,那怎么办?
不行、不行!要是轻烟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岔子,这辈子他可就别想关云扬会再回来为他做牛做马了。
“我是真的有了。”是这个孩子让她想通了很多事。
在知道有了身孕的那一晚,她还发了个梦,梦中东亭哥含笑说着他们不久之后会再相见,要她不要再钻牛角尖。
所以她深信,这个孩子一定是东亭哥来转世的,要让她不要再牵系过往。
“你……”这下真的坏了。
“皇上知道不用撒谎了,还不开心吗?”
其实轻烟本就冰雪聪慧,哪里会不知道皇上的忧心是什么,可她却绝口不提,只是打趣地取笑他。
“我怎么开心得起来啊?”两手一摊,饶是皇上这下也快没辙了。
真是会被关云扬和慕容轻烟给折腾死,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来,怎么他这个皇上就做得那么不清心?
“皇上,民女不是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可是生死本就有命,我深信我一定能将这孩子顺利的带来人世。”
“你相信?真能相信才奇怪!”龙腾云咕咕哝哝地,一点也不相信轻烟的“深信”。
“不行,从今儿个开始,你给朕搬进内苑去,朕要找个最好的御医整天看着你,不能让你伤到一根寒毛。”
“皇上……”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才不要再自投罗网,轻烟眉头轻皱地扬声抗议,试图说之以理。
“从我出宫的那一刻,淑妃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您要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
“公主。从现下开始,你就是朕的妹妹了,所以你立刻给我搬回宫去。”他果决地说道。
反正不能再让她任性下去,她可是引关云扬回来自投罗网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啊!
第九章
烈日高照,那阳光晒得人头发晕,偏偏就是有个人活像疯了似的,硬要在晌午的时间,在大太阳底下练武。
说好听点是勤于练武,但要是说难听一点,那就是自我折磨,白痴到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心中的人儿。
看着这一幕的梁千程完全无动无衷,哼,以前大师兄总耍得他团团转,就连此刻他身边有着佳人陪伴,也是大师兄耍出来的结果。
所以说基本上他压根就不同情大师兄。
唉!没事突然闯来了一个人,还硬是要住下来,不但彻底破坏他和星月夫妻俩甜蜜的生活,也让他觉得提心吊胆的。
毕竟谁都知道,这星月原本钟情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要不是他用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耐心和她磨,她也不会移情别恋。
所以他真的很不想有人打扰,尤其是他的大师兄关云扬。
“我说大师兄,你究竟要在这儿赖到什么时候啊?”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而且赶人的意味十足十的明显,只怕就连白痴也听得出来。
对于这样的逐客令,关云扬只是抬眸睨了他一眼,然后兀自继续练着功。
那专注的神色,仿佛在这人世间,除了练功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更重要的事,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大师兄,你……”等了许久,等不到该有的回应,梁千程索性冲上前去,伸手挡住他的招式。
“你干么?”
对于练武被人打断,关云扬的眸中顿现不悦,练武是他遗忘的一种方式,他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忘却轻烟。
“你就别再练了啦,再练下去,嫂子也不会主动跑回你的身边。”
梁干程此话一出,他立刻否认自己有那样的心思。
“我没要她回来。”
可这否认来得太快太急,着实让人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会相信的除了白痴,应该没有别人。
“最好是没有,若是没有一心牵挂,你能这么茶饭不思,还日夜练武,准备上雪山去为她找雪果吗?”
“你……”心思倏地被戳破,他怒目而视,可他的怒火都还来不及张扬,罗星月就已经站到自己夫婿的身边。
“怎么,被人说中了还恼羞成怒吗?”
她和梁千程同声一气,反正就是看不惯他躲到这里来的孬样。
“哼!”冷哼了一声,关云扬转身就走,压根就不想再和他们夫妻俩多说什么。
有些事他们不懂,也不需要懂,或许在他们眼中,他真的很孬,但他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
怎么,以为用这种沉默的方式就可以躲开所有的一切吗?
罗星月瞪着关云扬的背影,对于自己曾经喜欢过他简直后悔到了极点,
忍不住地,她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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