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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那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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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形容破身的痛楚,更没有她自己亲身经历这么可怕。
“你干么跟我对不起!”
那兰全身紧绷,双手紧握,咬着牙拚命喘气。
“你我才见过一面,你竟然就把宝贵的清白给了我,你疯了吗?迷恋我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但用这种手法把我弄上床的就只有你了!我不过帮你领一回路,你犯得着用献身来谢我吗?”
他从来没有碰过处子,也发誓绝对不碰良家闺女,可是现在所有的戒律都失守了,催情迷药如蚀人妖兽般吞噬掉他的理智,控制住他身心的欲火。
但是尽管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着痛快发泄体内狂野的热潮,顾虑到她初经人事,他还是用了最大的忍耐力,努力将在她体内冲刺的强烈欲望压下,让她的疼痛减到最低。
他不动,她便不痛。
但华姬知道,要完成这个仪式,不是只有这样就结束了。
她要得到他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才行。
“我的清白并不重要,你实在用不着害怕。”她咬牙忍痛,抬起双腿跨上他的腰,鼓励他继续。
他重重抽口气,咬牙强忍那阵战栗。
“我害怕个鬼啊!”
因为强忍着焚身欲火,他全身都被逼出了汗水。
他向来是个欲火狂妄的男人,风流名声早在他十八岁那年就在青楼妓馆里传扬开了,他沾过的名妓花魁没有不败在他的天赋异禀之下。
不用催情药尚且如此,一旦用了,只会更将他化身为不知理性为何物的狂猛欲兽!
“你在下迷药之前,都不先看清楚对象是谁吗?”那兰粗重的喘息说明了他此刻正忍得有多么痛苦。
华姬确实没料到迷药用在他身上的反应会和想像中不一样,这个催情迷药可以让人无法动弹也无力反抗,只需要有人消除他的欲火便成。
但是,那兰雄健的rou体却仍有力量压制她,他的眼神就像捕捉到猎物的黑豹般凌厉,狂鸷的欲望清楚明白地充斥在他眼底。
“我以为这是安全可靠的方法。”
此刻的她分不清体内被塞满的感觉到底是痛楚还是快意,她只希望他尽快结束这一切,于是便用陶妈教导她的方式,用她柔软的小手轻轻抚摸起他的胸膛。
那兰全身泛起战栗,强烈的欲火在他身体里快速流窜,让他全身的血液为之沸腾,他紊乱的喘息越来越粗重,胸膛的起伏越来越激烈。
“这可是你的选择,你不要事后哭哭啼啼跟我说后悔!”
他更加深入她,缓缓展开了古老的节奏,他的欲火烧得又狂又烈,在她身上畅快驰骋着。
在他狂野的冲击下,华姬疼痛得彷佛被火灼烧一般,她攀紧他的肩背,咬得嘴唇快要出血。
在那兰体内不断累积堆叠的情欲即将崩溃,他低吼出淋漓尽致的快感,全身震颤,紧接着就在她体内爆发开来。
当他闭眼发出低哑嘶吼的同时,她甜腻的申吟也跟着逸出喉中。
华姬感觉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她呼息紊乱,神思恍惚,细小的汗珠布满她全身滑腻的肌肤。
两人身上的汗水交融,紧紧相贴的身子湿濡黏腻,温热的喘息也亲密交缠。
已经结束了吗?
她全身无力,轻如绵絮,小手紧贴着那兰坚实火热、汗水淋漓的身躯,不知是想将他推开抑或是将他搂近。
“你还好吗?”
那兰缓缓抬起上身,凝视着她水光晶莹的杏眸。
她的脸色潮红,气息轻浅急促,浑身上下散发出动情的气味。
“还好,谢谢你。”
她忽然意识到此刻两人之间的交叠有多亲密,连忙松开环抱他的手臂,想从他身下抽身。
那兰仍在她体内,他双臂抱紧她,不让她动弹。虽然发泄过了,可是他的欲火并未消散。
华姬神情迷离地望着他,就她所知,仪式应该结束了,但那兰的欲望却为何没有消退的迹象?
“你叫什么名字?”
他凝视的眸光温柔深沉得令她心悸。
“我该走了。”她当然不能告诉他她的名字。
“不说是走不了的。”
那兰箝住她的腰,不让她动。
他从来不在乎一个女人的名字,但是她不同,他要清楚知道她是谁?还有为何献身给他?
不弄清楚,他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好吧,我的名字叫圆圆。”
除了“朱雀堂”的人,那兰是第一个知道这个名字的外人,但这并没有关系,因为京城里不会有人知道她叫圆圆,只会知道她是南静王府的少夫人。
“你姓什么?”
他俯看她,以低沉紧绷的嗓音问道。
华姬摇摇头。
“我不用你负责,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要的,所以你不用问了。”她无比认真地说。
不用负责?什么都不要?她明明是处子,却不像寻常的良家闺女那样视清白如命,而且好像并不留恋他……他的胸口忽然感到一阵气闷。
“我刚刚说过了,这是你的选择,既然发生了,你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但是我不可能不要一个理由好说服我,你为何会做这样的选择?”
他炽热的欲望仍被她的紧窒柔软包围着,迷药残存的药效仍在影响着他,他必须在另一波欲望升起前尽快问个清楚。
华姬被问得想逃,仍与他亲密交缠的充实感也一直令她分心。
“我选择你没什么理由,只是因为你的条件很好……你还好心帮过我,你不会烦人……你也讨人喜欢……你还……”她想不到理由了。为什么他不倒头就睡,偏要一直缠问个不休呢?
“理由是……你喜欢我?”他直接精简成这一句。
华姬微怔,脸庞不由得泛起淡淡的红晕。
“你这么喜欢我?喜欢到要我成为你第一个男人?那么多喜欢我的女人中,你的行为倒是最直接大胆的。”
他微微一笑,本来性感的嗓音也更喑哑了几分。
那兰的笑容一向迷人,华姬看了也不禁心跳加快,而刚才的欢爱让他身上的麝香气味更加浓郁,这气息对她而言如同一种特殊的迷药,令她浑身发热,莫名地在她体内深处荡漾出一股对他的渴望。
“所以,你愿意放我走了?”
她害怕对他产生渴望,急着想脱身。
“不,刚刚只是前戏,现在才要开始。”
女人的神情和反应代表着什么样的情绪都逃不过那兰的眼睛,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住她的红润樱唇。
虽然猎艳无数,但那兰却从来没有吻过任何一个女人,而她,是第一个被他吻的女人。
他温柔地用唇含住她红润的唇瓣,轻轻吸吮着,舌尖更灵巧地探进她丝滑温热的红唇内,肆意品尝她的甜美。
比起方才激狂的欢爱,这个吻更令华姬感到昏眩。
她轻轻闭起迷蒙氤氲的眸子,感觉那兰用舌尖舔画着她的唇瓣,与她的舌尖纠缠厮磨。
他的双手在她软馥细滑的身躯上爱抚着,唇舌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一路吮吻出点点樱红,极尽挑情引诱之能事,温柔得彷佛在补偿她刚才所受的痛楚。
初经人事的华姬哪里禁得起他熟练的逗弄?
她控制不了浑身酸软无力的颤抖,虽然羞怯不已,但也忍不住发出甜美诱人的轻吟。
看着抗拒不了他抚弄的美人儿,那兰眼底的欲焰又彻底燃起。
“告诉我,你住在什么地方?”
他的眸色转沈,声音中布满浓烈的情欲。
华姬只觉身子温热软绵,四肢百骸彷如要化掉了一般。
“我住……”
她的杏眸荡漾着动情的波光,思绪迷离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美容颜。
“我住城北。”
残存的些许理智,让她想起不能对他说实话。
“姓什么?”
他在她唇间低语,嗓音因欲念而更形低沉沙哑。
“姓……崔。”
她随口答,旋即微仰起脸吻住他,希望他可以不要再问了。
他的喉间发出了低沉的申吟,全身肌肉贲起,欲兽出柙,旋即掀起另一波惊心动魄的欢爱……
良久,一次又一次交叠而来的欢愉,渐渐超出了华姬所能承受的。
昏乱迷离间,她隐约感觉到那兰已在她体内爆发过几次,可是他竟然还能精神奕奕,毫无疲态,仍不断在她身上激狂的律动,尽情享受她的紧窒和甜美。
这是华姬初次经验,她如何受得住他愈来愈狂野的热烈交缠?
“不要了……不要再来了……”
现在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敏感,他每一次强而有力的进袭都让她全身颤栗不已,她再也承受不了持续席卷而来的快感,整个人就要崩溃了。
那兰明知她初经人事,但rou体的需要又强烈得不得不宣泄,迷药的效力未褪,让他想停也停不下来。
“没有催情药,或许你都受不住了。我已经说过,在我身上下药,你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他将脸埋在她雪白的颈间,任由一声声的低吟从口中逸出。
华姬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你……你不要再……”
她勉强挤出一点声音后,就再也忍不住地哭出来。
“别哭,再忍一忍……”
她的低泣声消失在他唇间,他火热的舌钻进她湿热的口里,温柔地吮吻她。
就在他狂野嘶叫出快意的瞬间,隐约嗅到一阵淡淡的奇异香气,他迷惑了一瞬,猛然间醒悟——
迷药!
在他震惊起身时,眼前顿时一黑,意识全失了……
第4章(2)
“雁雁姐,你给那兰下的迷药太重了啦,你会让他昏睡很久的。”
回到南静王府,华姬立即悄悄把房门掩上,带着些许埋怨地对雁雁说道。
“没办法呀,我在楼下等得太久了,眼看天都要黑了,实在不能再拖下去,所以只好上楼看个究竟,没想到会听见你的哭声,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从门缝里放迷药救你出来呀,怎么会知道……”雁雁掩口轻笑,一面帮她把黑色斗篷脱下。
华姬轻轻叹口气。
“不过也只有这样可以让我脱身,否则他一直追问我是谁,也一直不肯放我走,到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忍不住哭起来。”她现在浑身酸痛,腿心更有如火烧般灼热。
“你用的量不是只有一点点吗?”雁雁帮着她换衣衫。
“是只有一点点啊,可是他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完没了。”想到那兰在她身上施展的那些亲密又放浪的举止,她不自觉地红了脸。
“没完没了?”雁雁好奇地瞅着她,小声问道:“是怎么个没完没了法?他有过几次?两次?三次?”
华姬不停摇头,直到雁雁数到五,她才红着脸点点头。
“我的天哪……”雁雁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是迷药的关系吧?雁雁姐,我们是不是会害了他?他的身体会不会受不了?”华姬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应该不会吧?”
雁雁没有亲身体验过像那兰那样雄健的男人,也不确定那兰的勇猛是否是迷药的功效?
当她在卸下华姬身上最后一件贴身小衣时,不经意看见满布在她颈肩和胸前的吻痕,惊讶得目瞪口呆。
“看来可能是不能在年轻男子身上下这种催情迷药,这简直太吓人了……”雁雁还是初次看见这种激情之下的吻痕,整个人傻住。
“这可怎么办?万一婉儿服侍我沐浴时看见这些就糟了!”她焦急地抚着身上那一点一点的殷红。
“傻瓜,沐什么浴啊?你现在就到床上躺着别动,千万不可沐浴!”她急忙帮着她换好干净衣裳,然后拉着她到床上躺下。
“为什么?”
华姬被动地躺上床,不解地问道。
“听说这样比较容易受孕。”这些经验都是她从府里女眷那儿听来的。“准不准我是不知道,不过试试总没错。”
“如果可以成功就好了……”华姬喃喃地低语。
“你说上回癸水结束是在十天前,所以时间上算来是极有可能受孕的,何况那兰还是个年轻男人,成功的机会应该是很高,而且他不是还一口气有了五次?”雁雁张开手掌比了比,然后低声轻笑起来。
“别笑了!”华姬的脸嫣红得像朵樱花。“他一直追问我的身分,而我一直骗他,现在心里觉得很难受。”
“你没傻傻告诉他吧?”雁雁略带紧张地问道。
“当然没有,我骗了他,我说我姓崔,住在城北。”不知道为什么,她其实很想告诉他真话,很想。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他找不到你。”雁雁松了口气。
华姬忽然觉得心情有点沉重起来。
“圆圆,你可别对他动了感情喔!”雁雁看着她有些失神恍惚的表情,不禁担忧地提醒她。
“我明白。”
她的人生是被安排好的,不该爱的人不能去爱。
“他应该不会对你动感情吧?”雁雁轻轻替她拉好了被子。
“应该不会。”她幽幽叹口气。“他好像有很多女人喜欢,而且他……好像也有过很多的女人。”她努力平静自己的心。
“这样不是正好?当初你选了他,不就是看上他不会对你纠缠不休吗?”
雁雁看得出她的心情有了波动,忍不住提醒她。
“圆圆,对一个占有你初夜的男人,你对他必然会有不同的特殊感情,可是你最好慢慢淡忘掉比较好,否则你的痛苦会跟着来,烦恼也会跟着来了。”
“我懂。”她淡淡苦笑。“我的目的只是要一个孩子而已,至于那兰,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今日过后,他就是和我不相干的人了。”她闭上眼,忽然感到筋疲力竭,而这种孤绝感却无人可以了解。
“万一你没有成功受孕呢?要不要再找那兰试几次?”雁雁知道这种事可不是一试就中那么神准的。
“咱们这回找他就很累人了,一连找了两天,又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要不是无意间看见他从赌坊出来,还没办法找到他呢!你说再找他试几次?只怕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了。
“而且,我觉得那兰不是想像中那么简单好骗,逗弄他、欺骗他一次可以,但要再来第二次,我就完全没有把握了。”
那兰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头慵懒的黑豹,而她则像一只小狐狸,她可以侥幸从他的利爪下逃过第一回合的交手,但是第二回合可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说不定老天爷特别眷顾你,真的送给你一个孩子呢!”雁雁笑着安慰。
“雁雁姐,崔叔他们要是知道我擅自做出这种事的话,会怎么样?”她有些心慌慌的,害怕崔叔不会饶了她。
“我也不知道。”雁雁低头沉吟着。“崔叔给你的命令是『生下子嗣,继承南静王的爵位』,其实严格说来,你也不算违抗命令,反正只要最后的结果和目的达到不就行了吗?不用自己吓自己了。”
华姬点点头,抿嘴微笑。
“你好好休息,我不能离开太久,怕老王爷问起我,我得走了。”雁雁方起身,就看见婉儿捧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
“姨奶奶?!”
婉儿看见雁雁出现在房里,神情异常惊讶。
雁雁若无其事地往外走,一边淡然地说道:“今儿下午,我怕少夫人太闷了,所以带她到后花园走走,说一会儿话,没想到少夫人大概吹到了冷风而头疼起来,我亲自把她送回来了。你小心照看着,明日要是头还疼,就让人请大夫来诊诊脉。”她轻轻松松地就帮华姬做好了一番解释。
“是。”婉儿呆怔地看着她们两个人。
“少夫人请好好歇息,明日我再来看你。”雁雁优雅带笑地走了出去。
婉儿放下了热茶壶,连忙来到床畔,直视着华姬。
“少夫人,你出去怎么没吩咐一声,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呢!”
“姨奶奶好意过来邀我出去走走,透透气,你人刚好不在,所以就没跟你说了。”
她顺着雁雁编的谎说,一边将被子往身上密密地盖紧。
“可是……姨奶奶的贴身婢女铃儿也找不到她,后花园我们都找过了,可都没找到你们。”婉儿满眼困惑。
“真的吗?”华姬笑得不慌不忙,心中却忐忑得紧。“我和姨奶奶一直在后花园里东走走、西逛逛,你们怎会找不到呢?”
婉儿心中的疑惑仍然没有打消。
“少夫人现在头还疼吗?”
她趋前关心,一面伸出手轻触她的前额。
“嗯,还很疼,不过没事,我常风一吹就头疼,老毛病了,睡一睡就好。”她轻轻拂开婉儿的手。
“少夫人,要不要替你擦擦身子,换好了衣裳再睡?”婉儿俯身问道。
“不用了,我已经换过了,你先出去吧,现在不用你伺候。”她只想赶快支开婉儿,免得不小心被她看见自己身上的秘密。
婉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迟疑了一会儿后,慢慢直起身子。
“少夫人先睡吧,我明日一早还是请大夫来好了,这种老毛病不治好也是挺麻烦的。”
婉儿解下了床帐,慢条斯理地走出去。
华姬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然后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这才松懈下来。
她慢慢躺平了身子,感到双腿及腰身都异常酸痛,也使不上力,她慵懒地舒展着自己,吁了一口长气。
那兰……
缓缓闭上眼,华姬放任自己的心魂回到客栈那张陷入燥热吁喘的床上。
她彷佛又看见那兰狂野如兽的神情,他咬牙低吟,汗水在他的身上闪闪生光……
她不知道,原来男女间的欢爱是这样,也不知道,被一个男人紧紧拥在怀里的感觉这么好。
那兰的胸膛好宽阔、好有力,和她的身子完全不同。他强壮的肩背好似可以撑起天地,让她有一种受到保护的安全感……
她恍惚睡去,在梦里,她看见自己轻盈地在漫天漫地、无边无际的花海里奔跑,她听见自己无邪稚气的笑声,像个孩子似的欢快大笑着。
不要跑太远了——
她听见身后有人呼唤,像是爹娘的声音。
她又惊又喜,蓦然转身,却看见那兰站在花海中,微笑着看她……
第5章(1)
晚风呜咽,残阳似血。
那兰坐在一家酒馆的廊道下,两指拎着一壶酒,面无表情地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一张脸他都不放过。
这是京城里最热闹的一条大街,而他已在这里足足坐了三天,愈坐愈焦躁,愈坐愈火大。
城北,崔家。
……她竟然骗他!
而他是大白痴,居然还信了!
那天,被下了迷药之后,他昏睡了整整一天才醒来,客栈伙计一度以为他纵欲过度,快没命了,醒来后追问伙计认不认得那名叫圆圆的姑娘,伙计竟说那女子自称是“飞凤坊”的姑娘。
全是谎言!
他曾到城北,找到了六个姓崔的人家,全都没有一个叫圆圆的姑娘。
他还跑到“飞凤坊”把三宫七十六院全找了一遍,结果当然是没有。
那兰没想到自己唯一火热深吻过的红唇,吐出来的竟然全是谎言!
她真的叫圆圆吗?说不定连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那兰愈想愈火大!头一回被一个女人吃乾抹净之后,居然连对方的真正身分都不知道。
被一个清纯甜美的少女骗倒、迷倒,他实在是……很不甘心!
忽然,一张熟悉的脸孔出现了,是陆捕头!
他猛地跳起来,朝陆正大喊。
陆正回头看见他,神情很吃惊,像是很奇怪他居然还没有离开京城。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走了。”两人走上酒馆二楼的包厢内,陆正压低了声音问他。
“身无分文能走去哪里?”那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七里庄』里的银子统统不翼而飞,不是你拿走了吗?我以为你拿着这些钱远走高飞了。”
陆正怕隔墙有耳,几乎是用气音在说话。
“那些钱我都分给那些受苦的姑娘们了,我自己只拿走了一百两。”那兰也用轻得近似耳语的声音对他说。
“我明白了,所以那一百两你全都挥霍在青楼里了。”陆正深知他的习性,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过我现在没带那么多钱出来,不如明日约在这儿见,我再拿钱给你。”
“钱的事还不急,倒是你们查案有查出什么线索吗?”那兰轻啜一口酒。
“你做得太干净俐落了,所以上头确实暗暗怀疑过是你干的。”陆正半掩着口,轻声说道。“不过在案子发生后,衙门收到成千上万的匿名信,内容都是感谢有人除掉恶霸,也恳求官衙放弃搜捕杀人者。上头虽然没有明白表示底下人该怎么做,不过所有的捕头、捕快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积极在搜查嫌疑犯,事实上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小王爷和他手下一帮爪牙死掉,还有失踪的女子回家了十几个,解决了我们官衙不少麻烦,大伙儿只差没放鞭炮庆贺了,谁还管查不查案啊?反正这案子只要拖个两、三年,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就好,至少我可以确定自己不用亡命天涯了。”
那兰淡笑,若有所思地喝着酒。
陆正斜眼打量着他,很意外他看起来并没有很高兴的表情,要是以前,他一定会一顿调侃,然后大开玩笑的。
“那兰,你的样子……有点奇怪,这案子还不至于给你这么大打击吧?”他忍不住问道。
那兰转过头,定定地看他一眼。
“陆兄,我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要找一个人,你能不能帮忙?”那兰想,陆正是总捕头,找个人对他来说应该比自己容易得多。
“你要找什么人?”
陆正觉得很新鲜,那兰找他向来是问有没有私案可以赚点钱,托他找人倒是头一回。
“一个姑娘,差不多十八岁左右,非常漂亮。”说到这里,受骗的火气又忍不住在他胸口燃起来。
陆正等半天没等到下文。
“就这样?”他愕然。
“嗯,她说她姓崔,名字叫圆圆,但我想这个名字很可能不是真的!”那兰咬牙说道。
“那兰,一个十八岁的漂亮姑娘,全京城有多少啊?连个名字都不确定,你干脆叫我去大海捞针算了!”陆正不可思议地喊道。
“如果我自己找得到,还需要麻烦你吗?”那兰无奈地瞪他一眼。
“你给的线索太少了,就算真有办法找到,恐怕也是几个月或几年后的事了吧?”
陆正摇摇头,暗示他可以直接放弃了。
“不行,我非找到她不可,就算得花几个月还是几年,都要找到她!”那兰气恼地低吼。
“你到底找她干么?她是什么人?”陆正呆愕地看着他。
“她骗了我,所以我非把她找出来不可。”
想到她的满口谎言,他就火气很大。
“骗了你?”陆正大吃一惊,那真是非同小可了。“她骗了你什么?”
“骗了我……”他顿住,有点难以启齿地说:“的身体。”
“什么?”
陆正呆了呆,一时间没有听懂。
“她对我下了催情迷药,然后跟我风流了……一场。”他计算不出风流了多久时间,只好用“一场”代替。
闻言,陆正忍不住大笑出声。
“拜托!那兰,你的身体又不曾为哪个女人守身如玉过,这种飞来艳福对你来说应该习以为常了吧,干么现在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
“那不一样!”那兰没好气地大喊。“我只在青楼妓馆里风流,从不沾染良家女子,可是这个叫圆圆的姑娘并不是花魁名妓,她甚至都还是完璧之身!”
陆正摇头感叹道:“谁叫你人长得俊美,武功高强,轻功不凡,性格又风流倜傥,哪个姑娘见了你不喜欢的?也许那个叫圆圆的姑娘只是倾心于你,一心一意想献身给你,所以跟你上床后却又故意不留名字,说不定这是她的欲擒故纵法,在放线钓你呢!”
“她绝对不是欲擒故纵。”那兰坚定地摇头,推翻他的猜测。“虽然我感觉到她是喜欢我,但却不觉得她有任何想要我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她只想跟我上床而已,并不想跟我有任何瓜葛。
“你想想,一个貌美的姑娘忽然找上我,对我下了催情迷药,然后把清白的身子给了我,事后却不想跟我有任何牵扯,你不觉得这一切很莫名其妙吗?”
“以常理来说,确实是不太合理。”陆正点头同意。
“而且,她下迷药的手法很熟练,先是对我下了催情迷药,最后又下了另一种迷药把我迷昏,等我醒来时,她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怀疑这个女子别有企图,只是又无法明确找到她的意图是什么?”
那兰蹙眉,烦躁地揉着额角。
“一个懂得下迷药的姑娘,会不会是什么帮派的人?”陆正也严肃了起来。“你回想一下她曾经说过的话,难道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吗?”
那兰努力思索回忆着。
“一开始,她说请我帮个忙,她要向我借点东西,后来我就被下催情迷药了。这当中我追问她的身分,她只告诉我她姓崔,名字叫圆圆,住在城北,但是事后我到城北去找,发现并没有她这个人。”
“你就只问了这些?”陆正不敢相信他竟如此轻忽。“在被下了催情迷药以后就该有警觉心了吧?你当时怎么没想到这个姑娘来历不明,应该问得更清楚一点才对呀!”
“等你被下过催情迷药以后,就会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了。”那兰苦笑了笑。“当时,我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而已,其他的思考能力完全没有。”
“看来这催情迷药不负它的美名,实在算得上闺房圣品啊!”陆正忍不住轻声哼笑。“现在我也想快点找到这个姑娘了!跟她借这个迷药用用,说不定可以跟老婆再多生几个孩子呢!”
“你不是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吗?还不嫌多啊?”那兰挑眉笑道。
陆正哈哈笑了两声,陡然间止了笑,睁大眼睛看着那兰。
“你有什么发现了?”那兰看出他神情有异。
“你说那个姑娘要请你帮个忙,而且说要跟你借个东西,她要跟你借的是什么?”陆正直视着他问道。
“她根本没有明说过。”那兰想了想。“不过在她走了之后,我并没发现什么东西丢失了,这种感觉很像是圈套,但看起来又不像,因为我好像什么损失都没有,反而是那个姑娘丢失了清白。”
陆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那兰。
“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个姑娘要跟你借什么了。”他哼哼两声。“很明显,那个姑娘似乎要你的孩子。”
那兰愕然怔住,脑中急速思索,陡然间震惊得站了起来,屏息呆视着他。
“你不是很有经验吗?知道该怎么样不给自己留麻烦。”陆正被他震惊的表情搞得紧张起来。
那兰发出懊恼的申吟,双手捧着额头坐了下来。
“不会吧?你还真的让她借到了?”陆正不可思议地惊呼。“你在与她欢爱时,都没有想过会让她怀孕吗?”
“我说过,当时我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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