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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暗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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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月月!
这句话,劭飏一说再说,他清楚明白,她不是月月,了解她无从取代月月,心情却仍然……无法从她受伤的眼神间离开。
第三章
殊云早起,买了牛奶三明治、包子豆浆、稀饭小菜,她不确定劭飏喜欢什么,只好中式西式,每种都准备一点。
她没做家事经验,拿著袋子锅子,光是铺铺排排,也花掉不少时间。
门铃响起时,她刚好把碗筷布齐。打开门,门外是笑得一脸灿烂的江子健。
“子健哥哥早。”
他喜欢她的声音,轻轻的甜、轻轻的柔软,就像她整体给人的感觉,不浓不烈,恰到好处。
今天她穿了一袭白色洋装,腰背后绑著大大的蝴蝶结,这年代很少女生这样穿著。她梳了公主头,及腰的长发如飞瀑,奔泄在背后,随意的轻微移动,背后便掀起阵阵发浪。
苏伯伯说的没错,她的父亲把殊云当成陶瓷娃娃在养。
“早,我闻到早餐香味,管家不是下午才会到吗?”
“我出去买的,买很多,子健哥哥要不要一起用早餐?”
“好啊,你去把劭飏叫起床,我先到餐厅等你们。”子健说。
进他的房间……可以吗?她犹豫地看著子健。
“你的眼神是叫我去喊他?不!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做。”
他猛摇手,什么事都好商量,独独叫劭飏起床这回事,千万别编派到他头上。
“可是……”
“去吧,你去叫他,有事情我负责。”他拍胸脯打包票。
“嗯。”开心没用虚伪遮掩,她轻快地走进劭飏房里。
目送她,子健笑开,十七岁的少女,天真烂漫得让人好喜欢。
进入劭飏房间,干净的白,干净空间,全套的白色系列,让人很难想像这是男人房间。
走近床边,他的手支在后脑间,沉睡的面容少了平日的严肃,浓墨的双眉斜飞,那是两道张扬的黑。
在歌坛红了几年,听说他赚进好几亿金钱,听说他的投资理财观念让许多艺人钦佩,听说他几次想退出歌坛,远离镁光灯闪烁,但那位梦中情人阻止他的心意。
是江子月吧,那位梦中情人,不管天上人间都全心相随的女人,她的离去关闭他的心,让他再见不到好风景,享受不了人间温情?这样深刻的爱,对人们而言是幸福或者伤害?
易地而处,她成了月月,她希望他过这样的日子吗?有钱有名有才华,要什么有什么,却无法放任自己享受生命?不!若她是月月,她会不舍,舍不得他的心为自己折磨。
幸好特例出现,命运将辛苹送入他的人生,感激上帝呵,关上门后又为他开启一扇窗。
她推推他的手。“起床了。”
劭飏理都不理,睫毛不动。
“起床了,子健哥哥在外面等你。”
他翻身,避开她的声音。他早清醒了,在她进门前,只不过他习惯赖床,习惯在晨曦间回忆自己的青春岁月,习惯在半梦半醒中复习月月的容颜。
“真是好累对不对?昨天夜半醒来,发现琴室的灯还亮著,你一定工作到很晚,要不,我去问子健哥哥,若没重要事情,等你醒来再和他联络好不好?”
哼,坚持度不够的女人,要是换了安妮,没把他从床上拉起来,绝不甘心,虽然不高兴,但精神一旦恢复,理智会告知他,安妮是对的,多年来,他换过无数个助理,只有安妮有本事准时把他从床上挖起来。
闭眼,他倾听殊云的脚步声,出去,半晌,又进门,他知道她回来了。
“你恐怕得起床,子健哥哥说有重要的事情同你讨论。”
还是不理她。早在她出门之前,他已晓得子健会坚持。
“每次我累得起不了床,又想睁眼时,那种力不从心感觉真的很糟糕,我会想,糟了,我是不是快死掉?要是再也爬不起来,那么多我想做的事还没做,怎么办?慢慢的,起床对我意义改变了,我想到还能下床,还能开启一天的新契机,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从此,下床对我而言不再那么痛苦。”
她自顾自说话,不管他是否听见,能在他身边叨叨絮絮,好幸福。
他听进去了,不过,没有感动,有的是不耐,那么会说道理,怎不写几本心灵鸡汤,拿去卖钱,还比较有意义。
他缺乏反应,她认定他尚未清醒,更大胆了。
“不想起床,是不是因为你的梦中情人尚未回乡,她还在你的梦里,陪你一次一次回忆,一次一次重温过往甜蜜?”
她的问话教他心惊,她听说了什么?
“你的梦中情人漂亮吗?肯定是吧,漂亮的女生总让人深刻。”
不!月月不够漂亮,长相不算特别,曾经他们一起出门,有人批评她是一朵牛粪插入玉瓶,气得月月当场翻脸。他并不擅长甜言蜜语、安慰人心,于是,他走近,对批评月月的女生说:“请离开我们远一点,牛粪小姐。”
女孩走了,他用力拉起月月,买五根霜淇淋塞到月月手中,让她忙著舔食甜蜜,没时间伤心。
“她一定温柔聪明对不对?她会说笑话惹你笑,会为你唱歌跳舞,让你的心情天天留在夏季。”
错,月月很笨,念个烂高中,还要搞到补考,那年暑假,他拿起书本追在她屁股后面,逼她把重点背进脑袋里。月月心不在焉,看花看鸟,就是看不到重点,气到他想拿扫把打人。
月月唱歌荒腔走板,跳舞比机器人难看,可她老爱说:“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唱歌,老公会唱就行,要听好音乐,我们家有一台自动点唱机啊。”
想起月月,他的赖床时间更形温馨。突然间,他不讨厌身边啰嗦不停的女人,不讨厌她一说再说,不停打断他的私人时间。
“我很喜欢你写的毋忘我,那是为你的梦中情人做的对不?你爱她,无奈命运分离你们的人生,她是你的宝贝,爱她千千万万遍,你无怨无悔。那首歌我常唱,慧姨说我唱得很不错呢。”
说著,她朱唇轻启,唱起歌。
想你 一分一次 念你 天天日日
宠你 刻刻时时 爱你 切切实实
哦宝贝 看著你沉睡容颜 声声句句唤不回
哦宝贝 毋忘我天上人间 愿追随无怨无悔
插上千朵玫瑰 系上万缕思念 等你盼我 再次相恋
听著殊云的歌声,劭飏回到那年夏天。
那年夏天,他的唱片大卖五万张,他和月月共骑一部机车,出门庆祝。他骑得飞快,月月在他身后乱哼乱唱,唱一些乱七八糟、难听到底的歌曲,月月很开心,一路不断大叫──我的男朋友是大歌星。
当时,他是飞快窜红了,但算不上大歌星,还必须上综艺节目玩砸派游戏,但他答应月月,要红遍国际,让她走路有风。
她要他享誉世界、要他当华人之光、要上纽约时报、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为她开一家牛排店,从此,她天天吃牛排,妈妈不会骂她太浪费。
月月的每个要求他全做齐了,虽然他讨厌摊在阳光下,讨厌在一群人中间唱歌,更讨厌被簇拥的窒息感,他还是卯足全力往目标前进,为月月,为了她的走路有风和天天的牛排餐。
可惜,他的牛排店里,始终少了一个江子月。
月月在那天下午、在他背后高歌同时,让一部追撞上来的汽车夺走生命。她在医院躺了十七天,他握住她的手,天天为她插上新鲜玫瑰,他和她约定,等他插满一千朵玫瑰,她必须清醒。可是,他插了三千朵、五千朵,他插了满房满桌的玫瑰,她没再清醒过。
直到江妈妈再受不了女儿吃苦,做主拔掉呼吸器,让月月从他的手心飞离。
“我相信灵魂轮回,她将再度回到你身边,因为那么浓烈诚挚的爱情啊,不是每个男人都给得起。请你别自苦、别忧郁,否则月月在天上会不安心,她一定希望你做自己,希望你好好享受生命。”殊云说出心声。
懂什么!?轻蔑的笑在唇边成形,月月是死在他手上的,要是他别带她出门、别把车子骑得飞快,现在他们还在一起,没有遗憾、没有痛苦罪恶,他才行权利认真当自己,不再需要当萤光幕下的大明星。
“我猜,你喜欢音乐,却不喜欢当歌星,对不?”殊云说。
甜软的声音居然成了锐针,直接刺往他心脏中央,猛地睁眼,他瞪她。
殊云吓一大跳,抚住飞跳不停的心脏,一下、两下、三下……她读秒、数心跳,她缓和情绪,不准自己昏去。
“你醒了。”低言,她挤出惨白笑意。
她不自然的脸色让他很不舒服,用力翻开棉被,二话不说,下床进浴室。
他进浴室,她松气,慢慢移动四肢,慢慢请心脏维持正常跳跃。
接手棉被,折折叠叠,也许力气不够、也许经验不足,总之,她折出来的棉被像小学生作品,歪歪斜斜,不像豆腐像豆花。
她待在门口,等他换衣服、梳洗完毕,等到他的脚步站到自己身前,忙跟著他走进厨房。
他未坐定,她把新碗筷送上,子健用了劭飏的碗筷,正坐在他的位置上大啖早餐。
“殊云,你买这么多东西,想养军队吗?”子健揶揄她。
苍白的脸扑上飞霞,殊云红脸。
劭飏不接碗,直接到炉边冲泡咖啡。
见状,殊云翻出糖和奶精,送到桌边给劭飏,他盯她一眼,不说话,当面把黑咖啡喝进肚子里。
“殊云,你白费心了,劭飏不吃早餐的,快感激我出现,帮你解决掉这些吧。”子健忙打圆场。
“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她鼓起勇气说话。
他的身体要她照管?多事!再喝一口咖啡,拿起桌边资料,那是子健送来的新企画。
不介意劭飏的冷淡,殊云拿起刀叉,把食物切成小块,送到他右手边。
劭飏瞪她一眼,还是不对她说话。
“你……假装那是午餐好了。”殊云讷讷说。
什么鬼话?她当他和她一样笨、一样好哄?推开盘子,他只喝黑咖啡。
“别理他,反正他没打算活太久。”接过盘子,子健把盘里的东西一口口吃掉。
“你们聊,我回房间。”殊云说。
她受伤了吗?不!是懂事,她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不该打扰。
子健说:“你不开心我把殊云安排到你身边对不?生气的话冲著我来吧,别对殊云发脾气,否则早晚一天,你会后悔。后悔的滋味不好受,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五年了,劭飏始终后悔那天,后悔不该骑快车、不该把月月带出门,他的懊恼,子健比谁都明了。
“担心她的话,立刻把她带走。”他不带感情地说。
“但愿可以,我担心,三个月后有人会受伤。”他意有所指地望住好友。
“受伤?我吗?”他不屑一笑。
“希望不是。”
“当然不是。”劭飏说得斩钉截铁。
子健没把话说清楚,他也无意追问,三个月,他只希望三个月快快过去,拿到钥匙,他要回到童时居处,寻找过往岁月。
“好了,谈重点吧,我们的合约到期,你可以考虑要不要退出演艺圈,退出后,你还是可以继续填词写曲,排遣你投资之余的空闲时间。”子健说。
“我不退出。”因为月月,她希望他当艺人。
“你又不喜欢演艺圈。”
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月月喜欢就可以,这点,子健也懂。耸耸肩,劭飏把重心放在资料上面。
“随便你,你乐意当我的摇钱树,我不多摇几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不谈了,这种事,他们谈过无数次,每次谈论都没有结果,月月啊,你值得了,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专情。
夜半,风大雨大,阵阵强风吹打在玻璃窗上,轰轰雷声从天而降,刺日闪电划过天际。
缩在床里,殊云躲进棉被间,露出一张惊惶小脸,明明害怕,她仍望住天际。
爸爸打过电话、慧姨打过电话,连苏伯伯也打电话问过她,大家全知道她害怕雷雨交加的夜晚,知道她在这样的夜晚需要温暖。
怎么办呢?她是害怕呀,就算把自己锁进衣柜里也害怕呀,但是她选择来到这里,不管温不温暖,恐不恐惧,她都执意留下。
拥住被子,殊云自我建设。“不怕的,你越来越勇敢了,勇敢的女生值得嘉奖,上帝不会在这时间找麻烦。苏伯伯是医术高明的医师,他预估半年,你就一定能活过半年。所以不会,不管风雨如何肆虐,你的生命不会在今天消失。”
话说了老半天,她依旧害怕,怎么办呢?
以往,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里,慧姨和爸爸会陪在身边,哄她入睡,直到清晨,床边都会有人,握住她的手心,提供体温。现在……
念头闪过,腼腆笑容掀起。
“他睡了吧?”咬咬唇,十七岁的天真浮现。
一点点期盼、一点点大胆再加上几分鼓吹,她抱起棉被走近他房间,扭转门把……门没关!
将门扇悄悄往里推,他正熟睡。
裸足进入,她把棉被铺在他床角下,拥住枕头,望住他的背。
背对殊云,劭飏睁开眼面向窗外,风雨阵阵的夜,扰得他心不平。她想做什么?那么晚了,不回房,打算在床边看他一整夜?疯狂的粉丝、疯狂的女人。劭飏冷然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不耐。
“睡了吗?当然,你累坏了,今天好多客人来访,你有做不完的工作。不过,我挺羡慕你的忙碌,要是可以,我希望和你一样,做著服务人类的大事。”
服务人类的大事?她想太多,不过是个歌星,不过是做自己擅长而月月希望的事,他成名纯为自己,和“服务人类”没半分关系。
冷笑,他取笑她的单纯无知。
“我没有你的能力,除了让家人担心外,似乎做不好半件事情。”
没错,她什么都做不好,家事不行、做菜不行,连出门买东西,多走五十公尺都会迷路,她的笨不是普通级。
“小时候,我想学芭蕾舞,爸爸担心我受伤,不让我去上课,但他送了一大堆和舞蹈有关系的片子给我,爸说,喜欢舞蹈,不见得要自己跳。
我想和同学一起去补习班上课,爸爸说人多危险多,宁愿请老师回来当家教。偶尔,我抱怨自己笨,爸就抢在前头道歉,说他对不起我,为了自己的安心,把我保护成温室花朵,他每次这么说,都让我觉得好罪过。“
果然是后天智障,她的能力让父亲的过度保护消灭。
她是温室玫瑰,和月月不同,月月是健康的、充满活力的,她爱爬树、爱冒险,她爱站在自己的脚踏车后面,张开两只手臂迎风吹。
这种事对殊云……是天方夜谭吧?恐怕光让她看到脚踏车,就会先昏倒给你看!他没忘记她看见摩托车时,嘴巴张大的惊讶表情。
“我羡慕别人能跑能跳,开心时尖叫大笑,痛苦时放声哭泣,可是我不行……”
不行?名门淑媛是吧,态度重要、气质重要,温温的笑不能增上温度,伤心不能泄露心情,她们是矫揉造作的生物,虚伪得让人厌。
“母亲在我七岁那年去世,死于心脏病发作,去世那天也是这样的风雨夜,爸爸冒雨抱妈妈离开家门,我站在窗户边,眼睁睁看车子离开我家前院。车子开得很急,我相信爸爸的心比车子更急,他急得忘记我还在家里,我会害怕恐惧。
隔天,爸爸回家,他哭著搂住我说,我们失去妈妈了。爸爸失去妈妈了,不能再失去我,我是他活下来的唯一理由,他要我健康长大,不准任何意外再度把我从他身边夺走。
我懂他的心情,不该埋怨自己缺乏能力或者不自由,我高兴自己是爸爸活下来的理由,所以,真的好抱歉,我那么笨,笨得拖累你的行程。“
殊云指的是昨天,安妮要她到隔街的洗衣店,帮忙拿回送洗西装,她去了两个小时,还是劭飏亲自出动,找回迷路的殊云。为了她的迷路,他取消和制作人的约会,以及和辛苹的消夜时间。
找到殊云时,她是一贯的恬静,斜靠在墙角边,没有半分忧虑,对应起劭飏的紧绷焦躁,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她的“没事”令他愤怒,他根本不需要取消任何行程,出门寻找这个笨女生,他气自己的直觉反应,气自己不该对她有太多的牵心悬念。
牵心悬念?是的,就是这四个字让他大动肝火。
凭什么,凭什么他对她牵心?她不是月月,这件事他确定过无数回,他了解自己没有移情,没有动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心情因她起伏波动?
他不晓得,殊云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在他找到她之前,她对自己说过多少鼓励话语,才压制住狂跳心脏。
“妈妈死后,我开始害怕下雨刮风的夜晚,怕自己和妈妈一样,在下一道闪电亮起时死亡。死亡是什么感觉?会痛吗?也许身体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但心肯定是会痛的。再见不到疼爱自己的家人,对于他们的泪水无能为力,那种痛,比起活著的人,不会少只会更多啊。”
殊云的话教他动容。是吗?活人的痛苦比不上已逝亲人?放不下,舍不得,痛的不是自己,是飘然远去的魂魄?
那么,是他的眷恋牵绊月月的心,让她无法逍遥自在?
“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做一首歌,唱你的心、我的情?我想,不会,我们没有这等交情,虽然我爱你,在你不晓得的时间里,但我不拥有你的心,这是事实。
我问了又问,有没有一点点可能,你为我动心?有没有一点点机会,在这段日子里,我们建立交情?假设幻想成立,那么,我想请你为我写一首歌,在唱过歌后,将我从记忆里全数抹去,过你想过的日子,享受你该拥有的幸福,也许是辛苹、也许是安妮,总之,找一个好女人,爱她、也被她深爱。“
浓眉皱起,满肚子火气,他想跳下床,抓住殊云猛烈摇晃,晃醒她不清楚的脑浆,摇掉她不健全的心态。
没错,她有病,精神疾病,没有人该幻想死亡,生命可喜、生命珍贵,想活下来的月月硬是被夺去生存机会,这种悲剧不该在另一个年轻生命里重现,所以她既差劲又恶劣,她不该提到死亡,连想像都不准!
硬生生压下怒焰,不关他的事,根本不关他的事,那只是小女生的风花雪月,是她们不健康的浪漫情怀,他不需要为此动怒!何况,她说的对,他们之间缺乏交情。
心思翻涌,他再睡不著。
许久,多话女生安静下来。
她进入梦乡,劭飏坐起身,灼灼眼光盯住床下的娇弱身子,她……闯入他的心。
第四章
她总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待著。
他练琴,她坐在琴室门口;他看电视,她在沙发边;他在书房,她便跑到电脑前面……不管他在何处,她都在他的视线中间。
她不会做饭、不会做家事,甚至连最简单的忙都帮不上,她能做什么?说实话,他也不晓得,她最大的功用就是安静、“尽量”不打扰,但事实上,她“已经”打扰到他的正常。
为此,安妮相当生气,明明说殊云是来帮忙打理家务,谁晓得,随著她的进驻,劭飏家里多了一个管家──专门来照料殊云的饮食生活。
气人吧!她的怀疑根本没错,殊云是有强力背景的疯狂粉丝,她的目的是劭飏,她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并在他身边占有一席地。
这个确定让安妮对殊云产生敌意,她在劭飏看不见的地方恶整殊云,希望她跑到劭飏面前告状,届时,她以此为由,要求子健和劭飏将殊云调开。毕竟,她和劭飏合作愉快,之前,可没有半个助理能像她做得那么久、那么称职。
恼人的是,殊云对她的过分,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安妮是个胡闹小孩。
“你是白痴吗?不晓得劭飏在作曲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安妮指著殊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没打扰他。”殊云甜甜笑开,丝毫不受她恶劣语气影响。
“你坐在琴室里面就是打扰,若是害他分心,影响工作进度,你要怎么负责?”她咄咄逼人,企图逼出殊云的怒气。
“是,我下次会注意。”
“还下次?不准就是不准!”
“是。”她点头轻答。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劭飏工作进度变慢,否则我会让你好看。”
“是。”她嘴角的笑意不曾稍褪。
“你别想痴心妄想,他有喜欢的女生。”她像拿著刺枪的军人,东刺西刺,企图把敌方刺毙,却没想到不管怎么用力,都刺上软绵绵的稻草团。
“是。”
“光辛苹,你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是。”殊云笑著起身,走回房间里,拿出一个纸袋,送到安妮手边。
“这是什么?”
“我做的手工娃娃,你看看,喜不喜欢?”她诚恳说。
她的态度消灭了安妮大半的愤怒,咬牙切齿,全天下没人能挑惹她的怒气?
安妮用力瞪她、深吸气,见鬼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你那么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能做什么手工娃娃……”她的声音消失在乍见娃娃那刻。
一个栩栩如生的安妮娃娃,穿著她常态性装备──衬衫牛仔裤,长卷发在脑后松松地绑出马尾。不能否认,真的很像她,尤其是她咬住太阳眼镜,斜眼瞪人的凶恶表情,何止是栩栩如生。
“我很羡慕你的生命力,要是能像你,一定很棒。”殊云自顾自说。
“这……不可能是你做的,你花钱请人家帮忙对不对?”死鸭子嘴硬,她明明看见殊云手拿针线缝缝补补,明明看见上次她在缝娃娃身上的牛仔裤。
“如果有机会,我再帮你缝一个好吗?昨天,你穿晚礼服的样子,妩媚动人。”她没把安妮的话听进耳里。
“我妩媚,关你什么事!”话接不下去,她尴尬地拿著广告企画翻来翻去。
殊云没因她的话起负面情绪,低头,又在缝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在缝什么?”
“百衲被。”
她要用一块块布替他拼起一方天地,缝进她的心、她的意,缝进她绵延不断的暗恋情,有一天,她不在了,她的心仍然为他日夜守护。
“百衲什么?”安妮不懂。
“百衲被。”每接合一块,她就在里面许下祝福,祝他平安,祝他快乐,祝他的人生出现另一个女子,为他带来幸福。
“要被子到百货公司去买就好了,羊毛、蚕丝、奈米被,要多高级的都有,何必缝些破布块,浪费时间?”
殊云没回答,只是莞尔,十指仍忙个不停。
无趣,挑衅失败,还让人家的娃娃收买,安妮耸耸肩,把广告企画放在桌上。“劭飏回来,你让他把企画书看一看,说子健会找时间同他讨论。”
“是。”殊云收下企画书,离开沙发,送安妮到门口。
临出门,突然间,一个用力转身,安妮指著她,“你都不生气的吗?”
她摇头微笑。生气……那是她不被允许的权利。
“算了,跟你这种人讲话,浪费力气。”用力一跺脚,安妮带著她的礼物离开。
回客厅,她继续缝被子,一针一线,缝得结实仔细,这针呐,将她的款款深情缝入被里,不奢望他看见,只求他感觉。这针呐,由她缱绻爱慕来牵线,不奢盼他明白,只求他平安。
突地,她想起什么似地,走进琴室,纤细手指在琴键上来回滑过,滑经处,串串悦耳音符流泄。
拿起纸笔,迅速记下乐谱词句。涂涂改改,她花一整个早上,做些无谓闲事,没有压力,纯粹陶醉在自己的突发奇想里。
劭飏进屋,让迎面琴声吸引注意力,屏神细听,那是从没听过的乐曲,极其柔美动人。走近琴室,他靠在门边,看见殊云望著五线谱,轻轻弹奏新曲。
如果 如果你不介意 我愿意为你缝一件衣衫
裁剪爱意 缝入专心 用全线压出眷恋心情
如果 如果你不介意 我愿意为你做一道好菜
添点思念 放入甜蜜 用光阴熬煮隽永爱情
想你念你 我总是专心一意 疼你宠你 我从不改变心情
知你懂你 我的心底只有你 惜你怜你 我要你幸福快意
如果 如果你很介意 我愿意隐瞒爱情
笑著对你说 没关系 我们之间只是友谊 只是友谊
他不晓得她会弹琴,更不晓得她弹得这么好,盯住她的身影和专注神情,辛苹说对了,她有当偶像歌手的条件。
手微上扬,琴声终止于指间。
叹气,他……他肯定介意吧,所以他们之间只有友情,不存爱情。
抬眉,她望见倚门而立的劭飏,倏地起身,尴尬一笑,“我不知道你回来了。”
“你想当歌星是吗?”他问。
或者她不是疯狂歌迷,她的接近有其目的,她希望他发现她的才华与能力,进而带领她、帮助她在歌坛里占有一席。
这样的解释很功利,但能解得出为什么她非得住到他身边,和他同寝同居。
摇头,她不想。
“你很会弹琴不是?”
“慧姨说,弹钢琴不危险。”她只能从事“不危险”的工作,缝娃娃、弹钢琴、唱歌、种花……她的世界不大,真的不大。
他不懂殊云的话,什么叫作“不危险”,她要是真的只能从事不危险工作,何必加入他的生活?这样义无反顾地加入陌生男子的生命,谁敢用“安全”做形容?
“这是安妮姐要交给你的东西。”她把企画案递给他。
他没接手,定定望她,深思。她在想什么?葫芦里卖哪款药?
“为什么?”
他决定问个明白,不再对她视而不见。
每个夜晚,不管是不是有风雨,她都到他床边睡觉,这举动已成常态。
她老对他说话,一字一句诉说心情,虽然他不回应,但几次椎心,几次动容,几次她熟睡,话仍在他心中绕圈圈。明明不熟悉,她却一点一滴摸透他的心情;分明两人有距离,她却自在得如同他是她的一部分。
她怎么办到的?劭飏不晓得,只晓得几天几夜,自己对她存了新看法,也涌出新欲望,想探索她的想法。
“什么为什么?”
没有头尾的问句,殊云不晓得该怎么回话。
“为什么央求子健,把你安插到我身边。”
“是这个?”她恍然大悟。“我想看你,想参与你的生活呀。”
说了等于没说,劭飏深邃双瞳望她,带点严肃凌厉,他想迫出她的真心。
“我的说法不好吗?”
她没有被吓坏的手足无措,有的是淡然恬适,她的态度沉稳自若,仿佛从不受外在环境影响。初见她时,以为她是心智幼稚的未成年少女,几星期相处,她的成熟教人讶异。
“你的真正目的?”他不要听敷衍说词。
她笑笑,能有什么“真正目的”?她不拥有他的此生,下辈子,他已和月月相知相许,目的呵……她凭什么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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