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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呀好正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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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务主任又开始施展他长舌的功力。“他大概是自觉无颜面再待下来,所以才自愿休学的吧!哈哈,这样也好,免得又给学校添麻烦,你说是不是?汪老师——”他转过头一看,面前连个人影都没有,汪釆湘早已消失无踪。
  咚咚咚——一团龙卷风在走廊上快速行进,并扫过训导主任的身旁,刮起七级旋风。
  训导主任愣了下,破口大骂:“是谁!上课时间竟敢在走廊上奔跑,给我回——”“来”字尚未出口,一个人影又转了回来。
  “我舅舅人在哪里?”汪采湘问。
  一看到对方原来是校长的侄女汪采湘,训导王任的表情立刻由恼怒转变成逢迎讨好的笑脸。“原来是汪老师呀,校长在忠孝楼前的广场接待——”
  “谢谢,喔对了,您的假发掉了。”语毕,娇俏灵活的身影又咚咚咚地快速远去,留下脸黑了一半的训导主任,急着去找回他的假发。
  从未料到,他要休学的消息会带给她这么大的冲击,不愿去深思心里那股窒闷感因何而来,她冲去找舅舅,只想把事情弄清楚,知道为什么严封成要休学。
  直冲忠孝楼前的广场,远远就见到一辆气派的黑色宾士轿车停在穿堂旁,几个穿著高级西装的人士正在与舅舅攀谈,从舅舅慎重恭敬的态度感觉得出对方是个大人物,而严封成便站在那些人之中。
  她停下脚步,突然失去了跑上前的勇气,面对他时又能说什么呢?
  那辆车是来接他离开的,她知道,猛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心中涌上一股悲伤,却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
  仿佛心电感应似的,严封成突然回过头,一眼即锁住她。
  汪采湘狼狈地别开脸,假装只是经过,不敢让他瞧见自己凄楚的表情,忙往操场走去,但却四肢僵硬。
  自己在干什么呀!活像世界末日一样,真丢人!
  正在懊恼之际,忽闻身后有脚步声,她转头一瞧,竟是严封成直直朝她大步而来。
  “你……你想干么?”她以为举起两只拳头摆出防卫姿态,就可以维护心墙不被攻破,但是当严封成握住她的手时,她却一点反抗的力量也使不出来,还被他拉着走。
  “放手啦!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挣不开那力量,只得顺着他,被他带往校园一处隐密的角落。
  他们来到的,是他俩第一次邂逅的地方,也就是她差点压死他的地方。如今回想起来,倒觉得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但……又如何呢?这不能改变什么,而且他就要走了……要离开她了……
  猛地,他拉她入怀,用他一贯的霸气和任性占有她的唇,含着不舍与不甘心,仿佛要把离别后无法见到她的思念化为激情狠狠吻个够。双臂紧紧一收,不顾她的挣扎,放肆地吮吻蜜唇里的舌,他要她记住他的味道。
  不——不可以——会被人看到的!
  她用力推开他,快速地以手抹去唇瓣上灼烫的温度,这个动作令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与怒意。
  对视的两人,再度保持安全距离,较劲的目光未曾移开过。
  “等着瞧,我一定会回来!”他向她发誓。“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回来抢走你!”
  说不出是颤抖还是激动,他的誓言轻易撼动了她激荡的心,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他立下的誓言,在她心口处重重烙下了痕迹。而他,潇洒地转身离开,那坚毅不屈的挺拔背影,在她眼中逐渐模糊,终至凝聚成泪水缓缓流下。
  严封成走没几步,敏锐地察觉到树后有人,厉眸扫射过去,待看清了来人后,心防才撤下。是方皓与萧震武,看来似乎是特地来此等他的。
  方皓俊美的身形闲适地靠在树干上。他与严封成都是个性潇洒、不会表达太多情绪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严封成用冷漠来伪装自己,方皓则像只花蝴蝶,游走花丛中冷笑看世间,让人摸不清他的喜怒哀乐。不过两人都明白,自己对好友有一份不舍之情,年纪较轻的震武就没那么内敛了,内心的挣扎与愁绪全表现在脸上。
  “你们都看到了?”严封成淡道。
  方皓耸耸肩,不置一词,谈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本来我们要找机会教训黑狗仔和张美美一顿,要不是张美美唆使黑狗仔一群人来偷袭你,就不会闹到学校要把你退学,不过刚刚才得知,原来是你自愿休学。”
  他冷嘲道:“黑狗仔要打赢我,只能等下辈子看有没有机会。”
  “是呀,肋骨断了三根,也够他受的了。”方皓收起了玩笑神色,正视他的眼。“为什么?”
  他明白方皓的意思,他们不认同也不理解自己突然休学的决定,表面上他们看似酒肉朋友,其实,高中三年来的友情已深植在彼此心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同样的,男儿有情,也不轻易表现在言词上。
  “你不觉得,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他将目光移向一片万里晴空,说出自己的心情转变。“我们将不满和精力发泄在拳头上,打赢了每一场架,看似风光,但事后,到底自己又赢了什么?只不过换来一场又一场的争斗,却永远无法填满内心的空虚。”
  方皓与萧震武两人沉默不语,似乎也因他这番道理而动容,转而静静地深思。
  “我恨我父亲,但这不能改变我母亲病死的事实,也许过去的不幸是我父亲造成,但未来的幸与不幸却是我自己能掌控的,不能怪任何人。所以我选择接受他的安排,到国外接受一连串的训练,利用他的资源来开创一番大事业,相信这是对我母亲最好的交代,我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赢家。”
  方皓与萧震武看见了他的改变,他变得更有野心、视野更宽广了,男儿征服四海的雄心壮志,唤醒了他们两人不曾深思过的重要课题。
  “是因为她吧,所以你改变了想法。”
  严封成微笑不语,只回他一句。“我们也该长大了。”拍拍方皓的肩膀,对两位好兄弟投以赤诚的目光,道一声珍重后,他不再回头,转身迎向新的人生和挑战。
  “长大……是吗?”方皓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心想也对,老是过这种漫无目的日子也挺乏味的,既然封成已选好了自己的路,他和震武也不能落于人后,是该好好思考人生目标了,没了封成的校园,待着也无趣,干脆他也出国深造算了,跟震武商量看看。
  回过头,赫然发现这小子竟然眼角噙着泪。
  “不会吧,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么?”
  “老大和她……”
  “你现在才知道?我老早看出来了,你真不是普通的迟钝哩。”这小子只有打架厉害,神经则大条得很。
  “不是的,我是没想到原来老大是女的,打击太大了。”
  方皓一张俊脸差点没歪掉。“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吗,他说要成为真正的男人,这表示他……他的内心一直是女人。”
  这小子不只神经很大条,还是个国文造诣很烂的白痴。方皓只差没一拳给他,有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朋友真丢脸。
  “喂?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萧震武跟在他身后,急急地追问:“老大走了,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休学。”
  “啊?你也要休学?为什么?”
  “因为我也决定不当不良少年了,你也辞了吧。”
  “不当不良少年?那要当什么?”萧震武一头雾水地问。
  “改当菁英份子,而当菁英份子最快的方式,就是和过去划清界线,去国外留学,懂吗?”
  好象很有道理,虽然他不太明白,不过既然老大走了,方皓也要走,他当然也跟着一起走喽!
  “好!就听你的,当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菁英份子!”
  方皓露齿一笑,勾着好兄弟的脖子,一块去训导处拿休学申请书去。
  第七章
  中原标准时间十一点正,微风吹开了窗帘,让窗外的阳光洒进,一圈圈的金光点点落在床上那张粉嫩的娇颜上。
  床上人儿感受到刺眼的光线,轻吟出声,不耐地翻了个身,盖在曼抄身躯上的薄毯就这么滑到地板上,露出了大半春光。
  不敌阳光刺眼,那一对惺忪睡眼不情愿地睁开,半梦半醒地瞄着墙角一堆残骸,很眼熟,看起来有点像她昨天才新买的闹钟……
  “我的天!”床上的人儿惊叫一声,立即弹跳起来,俐落的身手与前一刻慵懒如猫咪的娇态判若两人,穿衣、洗脸、刷牙、梳头,尽在粗鲁的动作中完成。
  梳妆台镜子里,映照出她娇滴滴的脸蛋,七分醒的大眼睛顾盼迷人,总是闪着迷糊又可爱的光芒,谁会相信依然白泡泡、幼咪咪的她,已经二十九岁了。
  “要死了!快赶不及婚礼啦!”汪采湘抓了皮包,便往门口冲出去,立刻拦了一部计程车。“碧晶饭店,谢谢。”
  她从皮包里翻出随身镜子,从来就不喜欢化妆,所以粉饼或眼影之类的就免了,补了个亮粉色的口红,便大功告成了。
  今日是文俊哥哥结婚的大喜之日,要是错过了,老爸老妈不把她骂死才怪,文俊哥哥也会抱怨。
  她和大自己五岁的文俊哥哥自幼便是感情很好的邻居,爸妈就她这么个女儿,自然也将文俊哥哥当成自己的儿子般疼爱,今日他的婚礼等于是两家的大事,爸妈昨儿个便北上投宿在饭店,知道她有赖床的习惯,所以也劝她一块住,但她宁愿睡在自己的小窝,比较舒适。
  新娘子是文俊哥哥大学时期的学妹,她见过一次,眉清目秀、文文静静的,配文俊哥哥刚好。
  计程车驶入市区后便缓慢下来,台北市很少有不塞车的时候,尤其是周休二日,她观察了下路况,再瞄瞄手表,饭店就在两个红绿灯之后,但时间也迫在眉睫,所以她决定实行备用方案,直接请司机停到路边,付了钱后便下车。
  所谓备用方案便是——冲!
  她对自己的脚力很有信心,赖床赖久了,跑步的速度也会变快,这是多年来训炼的成果,即使穿著高跟鞋亦不受影响。
  一路冲到了饭店,正好赶上婚礼,她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仪容,拨顺凌乱的秀发以湮灭睡太晚而火速冲来的证据。布置华丽的喜宴上,两位新人才刚刚就定位,她也是,不着痕迹地在老妈旁边坐下。
  汪母白了女儿一眼,低斥道:“又睡过头了?”
  “才不,是打扮花了点时间,妈,您今天真美耶!”她甜甜地笑道,意图粉饰太平地转移老妈的注意力,最好的方式就是赞美她。
  “油嘴。”没有女人不喜欢别人赞美她年轻美丽的,汪母虽表面上叨念她,心下还是很高兴,忍不住向女儿炫耀自己昨天去百货公司瞎拼的战利品。“瞧我这首饰和身上的行头,都是去世纪百货公司买的,逛了一整天哩,回去可以向张太太、李嫂子她们炫耀,肯定让她们羡慕死我了!”
  母亲口中的世纪百货公司,是上个月才开幕、位于大台北信义商圈中心的商场大楼,外观独特的建筑及创新前卫的内部设计,曾引起电视媒体争相报导;除此之外,它最受到瞩目的就是引进三百多种国内业者未曾代理的服饰精品,专家预测,世纪百货公司大胆的创举将带领起东亚一股流行风。
  开幕当天万头攒动、盛况空前,而汪采湘因为一来没有赶流行的兴趣,二来讨厌人挤人,所以在家里睡大头觉。
  “爸呢?”
  “帮王伯伯他们当总招待,不知忙到哪儿去,喔有了,在对面。”
  汪采湘寻到爸爸的身影,朝他挥了下手,便和妈妈两人一块在位子上静静观礼。
  台上的主婚人向宾客介绍两位新人的家世背景,以及如何认识、结缘到决定厮守终生的过程,台下的人则频频打量这对璧人。
  文俊哥哥身着一袭白色西装,里头配上暗红色的衬衫,形成强烈的对比,将斯文尔雅的气度及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更为出色。采湘观察到婚礼上有不少年轻女子对新郎露出欣赏的目光,同时惋惜又少了一个单身好男人,她了解那感觉,一如六年前自己的心境。
  文俊哥哥曾是她少女时期筑梦的白马王子,也是她成年后倾慕的对象,但现在……
  望着礼坛上儒雅斯文、浑身气度不凡的他,汪釆湘心中竟没有可惜跟遗憾,只有祝福。
  王母看着从小和女儿一起长大的文俊,不禁叹了口气。“条件这么好的对象,你怎么会放过?可惜哪!”
  汪采湘低声提醒:“小声点,会被人听到的。”
  “如果可以挽回这个局面,妈愿意更大声点。”
  母亲的话让她哭笑不得。是呀,任何人知道她曾经拒绝这么好条件的男人,必然会指责她不知满足,甚至还会骂她头壳坏掉了。
  她相信文俊哥哥绝对会是个好丈夫,如此英俊、温柔体贴、前途光明,并且成熟稳重,几乎快绝种的好男人,举凡正常的女人都不会放过。但是她放弃了,婉拒了他的示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即使目送他牵着其它女人的手,一样心如止水。
  也许,就是这种心如止水的感觉令她猛然觉醒,与文俊哥哥相处多年,他的目光不会使她心慌意乱,他的眼神不曾在她心湖里掀起惊涛骇浪,不像那个人……看她的眼神热情似火,视线无时无刻不锁住她,即使背对着,也恍若感觉得到两道火在烧灼着背部,显示他是如此渴望地想要她。
  光是想,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发热,觉得呼吸困难、魂不守舍,内心尝到的甜美滋味,是文俊哥哥不曾让她感受到的。
  是贪吗?或许吧,她贪着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恋,所以才会到现在二十九岁了,芳心依然不曾属于过谁。
  当然,目前也有几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在追求她,但就是少了一种感觉。
  婚礼仪式结束,便是喜宴的开始,众宾客直接入席,山珍海味大快朵颐一番,动作太慢可就太对不起送出去的礼金。
  老爸老妈难得从南部上来一趟,唠叨是免不了的,二十九岁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被念到耳朵长茧也认了,不过话题一扯上“相亲”,她便敬谢不敏了。
  她知道爸妈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左邻右舍的儿子、女儿都结婚有小孩了,爸妈难免心中感到遗憾,现在连文俊哥哥都娶老婆了,他们更是迫不及待要把女儿推销出去。但她都这么大了,爸妈仍改不了为她决定事情的坏习惯,她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扒了几口饭后,便以探望新郎新娘为借口,匆匆溜去找文俊哥哥。
  新娘房在饭店十二楼,仪式结束后,按照惯例,新娘会回房换上第一套宴客礼服,去探望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站在电梯前,她迳自沉思着,没注意到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跟着她。历经岁月的洗练,那人更加沉着内敛了,极力克制着拥她入怀的冲动,只是静静地注视她,灼目不移。
  是敏感吗?她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但没来得及求证是否自己多心,电梯门开了,一群人拥入,她被挤进角落。
  随着数字往上攀升,人们进进出出,最后电梯里只剩她,以及另一名陌生男子。
  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但她不以为意,这是常有的事,长相亮眼的她,在外头时偶尔就会接收到男人投来好感的眼光。
  她故意不看对方,但仍有些沉不住气,电梯门一开就立刻跨出步伐,却意外发现他也跟着出来。
  是色狼吗?光天化日之下,也太大胆了吧!如果他敢碰她一根寒毛就死定了!才这么想着,对方真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她立刻反手一扳,但意外地,对方的力量大到足以反制她,所以下一秒,她立即转过身补上一拳。
  拳头打在厚实的掌心上,起不了任何作用,对方甚至还聪明地顺着她的力道往后一缩,化解了她的攻势,同时将她的拳头包在宽大的掌心里,两人的距离因此而拉近。
  在看清对方后,她呆住了,比较贴切的说法是——傻眼。
  那内敛沉稳的俊容,既熟悉,却也陌生,当年血气方刚的高中生已不复见,在她眼前的是卓尔不凡的成熟男子。
  “你一点也没变,还是一样凶悍。”声音也不同了,嗓音低沉有力,充满男人的磁性。
  严封成无限眷恋地审视她的睑,将每个表情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仿佛要补回六年来的万般牵念,眼中的深情毫下避讳。
  “是你?”她终于回神,难掩心中的激动,并讶异地发现,六年了,见到他,她竟然还有当初悸动的感觉,并再次被他不凡的仪表所震撼。
  “没错,是我。”他的手没放开,像是理所当然地握着。天知道光是碰触到这白皙玉手,便足已教他热血澎湃了。
  汪采湘不自在地抽回,并且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小手热热的,尚留有他的温度,那成熟男人的气息,令她不自主地心慌意乱。岁月将他的脸部轮廓刻划得更加坚毅卓绝,六年的时光可以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吗?
  他长得更为高大了,下巴可见男人刮干净后留下的胡渣,一身灰色西装衬托出他的社会历练及稳健的风采,一身王者气度,不再存有当年的戾气,任何人见了,都会为他的绅士风范动心。
  他真的变了,只除了那烫人的眼神,依旧隐藏着令她无措的狂野。两人一时眼波交缠,无法分离。
  汪采湘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忙将目光移向别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有朋友在这里结婚吗?还是……”
  “我来找你。”
  “喔?”虽然她告诉自己以平常心对待,但听到他的回答后,掩不住心儿怦动,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虽然他用的是征求同意的语气,但已付诸行动,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电梯走去。
  “啊?可是我要去找文俊哥哥——”
  “他没空。”
  她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早就找过他了。”
  “你去找他?为什么?”
  她有问错吗?为何他一脸怨怼的表情。
  严封成将她拉进电梯,确定她跑不掉了,才回答:“因为我以为他要娶的是你。”
  不知怎么的,她反射性地否认:“新娘子不是我。”
  “我知道,不然他就完蛋了。”话中透露着,若新娘子是她,那么今天这场婚礼将会以遗憾收场。
  那霸气的口吻表现出他的在意,也道出了他的感情,一如他的作风,从不拐弯抹角,经过了六年,他依然要她,今天他是完完全全冲着她来的。
  她不敢相信地瞪着他,难道他是回来履行当年的誓言?如果今天新娘子是她,那么他来此是要抢人的?
  “你……别开玩笑了。”
  “我远渡重洋,吃尽了苦头,咬紧牙根接受历练,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男人,可不是为了开玩笑。”
  天晓得,当他以为魂牵梦萦了六年的佳人要嫁给别人时,内心多么焦急,再也无法多等一刻,立即冲回台湾阻止,还闯进人家的新娘房,差点要绑架新娘。直到发现新娘不是她,经过一番确认后,才知道自己搞错了。
  他暗暗咒骂。该死的方皓,竟然给他错误的讯息,那小子皮在痒了,非扁他一顿不可。
  虽然他离开台湾六年,但无时无刻不在注意她的消息。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日子再辛苦也咬紧牙关撑着,忍着相思之苦不来见她,就是为了有一天要抬头挺胸出现在她面前。
  原本是打算等一切安排妥当后再来找她,但得到方皓的消息后,他急忙提早一个月回来。此刻终于见到她,才发现自己真的等太久了。
  他提醒自己要慢慢来,绅士地保持距离,别吓着了她;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一手仍紧握着她的手,深怕她溜了。
  汪采湘为他的话惊喜交加,难以平复紊乱的心跳。天哪!他回来了,回来实践他的诺言了!
  她已经无法将他当一个少年看待,也无法再用师生这个理由当借口拒绝他,因为当了一学期的代课老师后,她便转行到其它公司上班,成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如今他不是学生,自己也不再是老师,而是两个成年人了,甚至他看起来此自己更老成,并且充满成熟男性的魅力。
  电梯门突然打开,拥进了大批人,将他们挤到角落,两人突然十分亲密地紧贴在一起,他顺理成章地搂住她,护在怀里,不让人群推挤到她。
  汪采湘心跳得好快,六年前的时空仿佛与此刻相连,暧昧情愫弥漫在彼此之间。
  虽然一时之间很难适应他以一个男人的身分来追求自己,若执意说不心动是骗人的!被困在他的怀抱中,感受到的不只是被呵护的安全感,还有小鹿乱撞的紧张感。
  到了一楼,在他有力的牵握下,汪采湘只能被他带着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
  “去一个没人会打扰我们的地方。”俊逸的面孔忽尔露出邪气一笑。
  宾馆?
  她慌了,两脚努力踩煞车,并嗫嚅地抗议:“太快了,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得先让我适应一下才行,我很保守的,没办法做那种事呀!”
  “你想到哪去了?说得好象我要把你吃了。”
  “你是这种表情啊,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她脸红气喘地抗议。这人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啊,西装笔挺的外衣下,依然有着野兽般的力量。
  “放心,我没这么猴急,六年都等了,不差这一、两天。”
  “什么!”她羞红着脸瞪他,这还不是一样。
  严封成轻点她的鼻尖,语气极为宠溺。“你真好逗,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光是这个小动作,就让她方寸大乱,他不但变得更加富有男性魅力,还是个调情高手,反而显得她生涩笨拙,毫无招架之力。
  “乖,上车。”温柔邀请的另一面,却是不可违逆的命令。
  当车门自动上锁后,汪采湘有种上了贼车的感觉,瞪着他唇边难测的浅笑,她有预感,这一次,怕是无法逃出他的五指山了。
  第八章
  被严封成拐上车,她恐怕是没机会拒绝他了,但尚未告知家人就擅自离开喜宴,爸妈肯定很担心,所以汪釆湘拨了通电话给母亲,解释因临时遇到许久未见的朋友,于是先行离开跟对方叙叙旧,请他们别担心。
  如她所料,母亲认定这是她逃避相亲话题而编的借口,在电话里念个没完没了。
  她耐心地跟手机里的母亲解释:“真的是跟朋友叙旧啦,我没骗你——”
  ‘什么朋友?有比爸妈重要吗?重要到你撇下我们两个老人家不管,自己跟人家跑了?'
  “是很多年没见的朋友嘛,所以——”
  ‘妈跟你也很久没见啊!怎不见你来跟妈叙一叙?你爸也生气了,还说生了个不肖女儿哟~~枉费我们拚死拚活把你养大,没生一打孙子回报也就算了,还嫌妈罗唆,做妈的情何以堪哟~~'
  老妈每念一句,汪采湘的额头就多出一条黑线,孟姜女哭倒长城也没老妈呼天抢地的本事厉害,她一手捣着耳朵,一手将电话拿得老远,神情懊恼而无奈,几乎怀疑自己拿的是扩音器了。
  ‘别以为爸妈不知道你是故意骗我们说跟朋友出去~~其实是借故逃避,没良心的女儿哟~~'
  “就跟你说是和朋友叙旧嘛!”她终于也忍不住对着电话大喊。
  ‘哼!叫他来听电话呀!否则妈才不信!'
  她快气死了,哪有人这样的,给她出这种难题,存心整人嘛!唉,她解释得头都疼了!
  温厚的大掌轻按住她的手,在她仍错愕之际,严封成当着她的面拿过手机,并用着稳定人心的语气说:“放心,让我跟她说。”
  汪采湘深觉不妥,却来不及阻止。
  严封成将车子停在路边,对手机那头的人有礼地问候。“伯母,您好,敝姓严。”
  刚才还喋喋不休的手机,如今转为一阵沉默。
  汪采湘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话筒那头的音量变小,很难听得清楚,不过她可以想象,老妈必是愣住了,想不到真有一个“朋友”存在,而且是“男的”,接着便会从人家祖宗八代开始做身家调查,探听他俩朋友关系的程度到哪里。
  她太了解老妈的个性,凡是男人打到家里的电话,哪一通没经过老妈身家调查这一关?因为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自幼爸妈对她的交友状况向来采取严格控管,不过当他们发现女儿逐渐过了适婚年龄,并到了拉警报的二十九岁关卡后,控管措施从杜绝男生接近女儿,变成了鼓励男人追求女儿。
  不知妈在电话里头说了什么?真令人忐忑不安啊!
  严封成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回以她安抚的笑容,甚至将她试图拿回电话的手给收在温暖厚实的大掌里。
  她以无辜的眼神抗议,拿不回手机,手还给他握住不放了。
  自严封成接听电话后,再也听不见母亲的大嗓门,汪釆湘只好经由他的应答来推测内容。
  “是的——您说得是——感激不尽——好的——我会努力——一言为定——”
  他的回答都是简短的几个字,让她猜不到两人到底在谈什么,既然猜不到又听不见,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立体如雕塑的侧脸上。
  这些年来他都在做什么呢?从谈吐上可以感觉到他增加了不少社会历练,人的外表、言行都可以假造,但是由里到外自然散发的王者气度和风范却假装不了,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如今的他?
  高贵气派的轿车及名牌西装,暗示着他卓越的成就,记得听舅舅说过,他的家世背景十分显赫,而他是家族极力栽培的继任者,身价不凡,本非一介平凡女子能高攀得上。
  她并非妄自菲薄,只是对于他们这种上流阶层的世界略知一二,长辈花了大笔的钱财和心力培养后代,自然不会希望后代娶个南部小康之家的女儿。而自己已经二十九岁,早过了年轻貌美的年纪,当她正逐渐步向迟暮的岁月时,却正是他迈向人生高峰的时候。
  或许……他对自己只是一时的迷恋吧?要不了几年就会改观的,像他这样多金又年轻有为的男人,自然会有一堆女人投怀送抱,到时候他还会记得她吗?她不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会气死!
  不行!她不能跟他在一起,就算他变成正港的男子汉又如何?家世差距太大,又比自己小了四岁,越想越不妥。
  结束对谈后,她把手机抢回来,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白了他一眼,质问:“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把男人都吓跑了,所以到现在还小姑独处。”
  厚!她就知道,臭老妈一定在电话里口不择言,把她的事全抖出来了。
  “还有呢?”她瞪。
  “她还说,如果我想追你,要积极点。”
  “罗嗦的老妈。”她低斥一声,显得很不自在。
  他的微笑十分性感迷人。“伯母很健谈,找个时间我该去拜访他们。”深邃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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