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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桂传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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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老五只好苦笑,养不教的确是父之过,他不敢推卸责任。
“爷爷,我是受人所托拿来孝敬你,以我的薪水绝不会买这种狗都不理的劣等货。”他向天借胆也不敢。
“你说我是狗?!”两眼瞪大,手中的水烟壶就这么敲去。
哎呀!他会多一条戒疤拐不到妹妹。“爷爷你老下手轻点,我和你没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必狠得像在打仇人,但他还是乖乖地站着让他打,以防他使不上力摔倒了。
可是宋正气多虑了,老太爷一如往常地强而有力,叫人痛不欲生。
“你还敢顶嘴呀!真个坏掉的烟丝要毒害我,你好重的心机。”幸好他福大命大没被毒死。
喝!不管他的事,他要赶紧洗清弑祖的污名。“真的不是我,你误会了……”
“我还六会了,你这浑小于说话不诚实,我打死你这个不肖子孙。”不成材就给他死,他儿孙多得数不清。
“不要啦!爷爷小心你的腰……”闪来躲去的宋正气懂得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所以他闪得起劲。
偏偏他的娘不痛不痒在一旁看热闹,与妯娌喝着普洱玫块花茶,好像打死一个少一个乐得清闲,免得她为儿女烦心。
宋家在他这一代的名字都很可笑,男丁一律有个气字,什么六气、明气、经气还有天气之类,常让其他人笑得直不起腰。
而女孙方面不分内外皆用叠字,譬如柳柳、苏苏、喜喜……
“你再给我跑跑看,我先把你的腿打断。”呼!呼!呼!喘死他老人家了。
宋正气停下来让爷爷喘口气。“你好好听我嘛!烟丝是……”
老而不死是为贼,老太爷堪称一绝。
他假装喘得要死要人扶,等人一走近抡起烟杆子就是一敲,当场敲得一声惨叫中断未竟之语。
宋正气便是真正可怜的人,当了老人家的出气筒。
“你哦!你别老是拿孙子来练脚力,年纪一大把了还不认分。”她的乖孙、金孙、宝贝孙,阿嬷疼喔!
老太爷连哼三声不与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十足的老人囝仔性。
还好他们家还有一个正常的。“爷爷,你要哼就去哼你的心肝宝贝孙,她说你要抽不死就省了祭拜。”
“我……我哪有什么心肝宝贝孙,全是来讨债的讨厌鬼。”只有一个人敢咒他死,他的心肝……呃!是死在外面就别回来的死心死肺。
“好吧!我会转告怜怜堂妹她被讨厌了,以后她不回来奔丧就真的不关我的事……”唉!怎么又挨打了。
老太爷拖着木板鞋叩叩叩地走回原位重填烟丝,一口一口的吸着不开口,似在享受地的吐着烟圈,一脚还抬到椅子上挂。
一会儿后,他少了火气地面泛一丝得意,笑声粗哑地举着水烟壶现宝,好像他手中拿的是稀世珍品,绝无仅有的宝贝。
“嗯!多抽几口味道还真不赖,还是我的小心肝了解我的品味,你们喔!没有一个及得上她的细心。”辛而不辣恰到好处。
人一得宠,做了千错也是万般好,就算不对还是大家心中的宝,挖坨狗屎都能睁眼瞎话指是黄金,要大家轮流闻闻它的味道。
若是不得宠做得如条老狗一样人人嫌弃,手捧金银珠宝人家当晦气,白米煮饭怪句洗得太白,三餐大鱼大肉感叹媳妇坏心,没有小菜白粥容易胆固醇过高。
因此连翻白眼的宋正气便是属于后者,他在心里不平衡呀!
同样是娘生爹养的宋家人,怎么人家的月亮就比较大,而他支连萤火虫的微光也比不上。
不过呢!有好就有坏,人生是公平的。
至少他们不用被逼着继承“祖业”,有个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宝贝会很辛苦,动辄上千亿身价,阴阳两界通吃无碍。
“爷爷,你心偏得太厉害了吧?我们都是你的孙子呢!”他不免要埋怨一番。
老太爷一双皱巴巴的眼瞧都不瞧他一下。“你是我准备切掉的那些息肉。”
多余。
“话不是这么说,好歹我三天两头来探望,可你的小糖丸足足有半年没回家,几乎可以提报失踪。”
上回是回来拿成绩单,待不到一天就受不了的匆匆离去,让众位千里迢迢赶回的长辈扑了个空,失望至极地喝光一打茅台,醉得东倒西歪。
但是不能怪小堂妹见鬼似的逃离,要是一窝子的老老少少都冲着你笑,一下子试新衣,一下子戴上俗气的金戒指、金项炼的,相信没几人消受得了。
过度的宠爱是负担,谁要当笼里的金丝雀任人把玩,一有机会当然要飞向广翰无垠的天空。
唯一的不便是她住什么鬼大厦,没门没路的进不去,每一回他都费尽心血研究出口处那块大帷幕玻璃,却始终被拒于门外,与“男宾止步”的牌子同享日月精华。
真有事要找她还得去学校堵人,而且得碰上她有课才得见风颜,否则等到发白齿摇拄着拐杖也不得见,除非天下红雨,她想起还有亲人,施舍一点亲情告知大家她还没死。
“你……你这小兔崽子就不能让我陶醉一下呀!非要在我胸口挖呀挖的。”心痛呀!
老太爷一口水烟抽得猛,赌气似再塞了一把烟丝填满烟口。
人要面对事实,陶醉之后是心碎。“怜怜毕业后,听说她还要继续深造。”
“什么,深造——”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么,宋家又不是养不起她。
“爷爷别太激动,咱们老家的屋顶才刚翻修。”中气十足,震耳欲聋呀!
可见他的嗓门数十年如一日,不受岁月影响,即使他手有点抖。
“你去告诉她休想给我出国,要读书,我买一屋子书让她读到拿不动书为止。”出国要是有个病痛谁照顾得到,她想都别想。
金狗毛的阿督仔,乌漆抹黑的黑土人,阿里不达的小倭寇全没个好人,让她放洋到那么远的地方他哪能放心,他死也不同意。
大半年没见到人已经想得紧了,要是一到国外嫁了个外国人,那他这辈子真的甭指望她回来送终喽。
生儿是债,生女是孽。
他是欠了他们哟!
“老五呀!上回那怔花什么的人妖不是答应我要劝劝小心肝,他那边回消息了没?”
金边眼镜,略带文学家气质的宋家老五好笑的回道:“还没。”
“咕!拿了钱不办事,怪里怪气的,回头你催催他用点心,不然我烧了他那把熊胡子。”人妖就是人妖,一点都不可靠。
用“点心”,没办事也有东西好吃真幸福。饥肠辘辘的宋正气一心只想着填饱肚子。
“是,我会拜托他多费神。”为了保住他自认为美髯的落腮胡。
个人兴趣他无权置疑,只是想不通嗜好女装的大男人,为何不刮净第二性征,明白地让人一看知道他是个男人。
也许这叫特色吧?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方式,过得开心就好,别像他家老太爷的蛮番性子,动不动就叫儿女回来训一顿。
“对了,我的生日快到了,你们记得办热闹些。”嘻嘻!这样他的小心肝就得来拜寿。
“我们已经着手筹备了,一百桌你看够不够?”晶华的大厨亲自来“办桌”。
眉开眼笑的老人家装作不在意地挥挥手。“随便啦!别忘了叫我的小心肝回家呀?”
“是!”猫要顺着毛刷才不会伸出爪子袭主,老人家的性子也星一样。
“唔!晤!要有道烤蜜汁肋骨,她最爱吃了。”还怕嘴馋的丫头不乖乖地来一饱口腹之欲。
他的小心肝就要回来了,他得把手上的工作赶紧做完,好等她来腻上一腻。
“好。”看来父亲又要开心好一阵子了,不会再找他们麻烦。
“你们没事别来吵我,后院还有一堆骨头没洗呐!我会很忙……”
“什么?!骨……骨头……”跳起来的宋正气直觉地想往外窜。
老太爷睨了他一眼,手中的烟杆子朝他一点。“就你吧!来帮我搬死人骨头。”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倒楣的事一定有他一份,逃都逃不掉。
虽然从小看到大那带血带肉的死人骨,可是那薰人的恶臭他实在没法习惯,小时候虽天真的拿大腿骨当宝剑,但不见得会一直无知下去。
人总会长大。
怜怜呀怜怜,你快回来继承爷爷的捡骨事业啦!我不要再
兄代妹职饱受荼毒了。
挣扎呀!谁来救救他……
哈啾!哈啾!哈啾!
是谁在想她?
连打了三个喷嚏真不是好预兆,刚下过雨的空气还有点潮湿,难怪她鼻子痒痒的老想打喷嚏,好像有几只虫子搔着痒。
阴阴的天气最适合睡觉,无精打采的小人儿托着腮昏昏欲睡,努力撑起沉重眼皮,听台上老教授口沫横飞的说着法律条例。
她非常后悔当初填写志愿表时写了燥乏厅味的法律系,一本《六法全书》满是第几章第几条法律条文,看久了真会头晕眼花。
好好的空姐不当跑来自找苦吃,原本她考上空姐准备逍遥列国的。
偏偏临上飞机前有架七四七掉下来,一家子人紧张地不准她靠近飞机半步,好说歹说外加威胁利诱才打消她的空姐美梦。
闲着没事干混张文凭也不错,在好友的怂恿下她胡里胡涂的考上T大,而且跌破众人眼镜地居然让她捞到榜首位置。
那年的素质大概普遍不好吧!不然怎会轮到游手好闲的她,她甚至不敢向好友透露她根本没看什么书硬去拗的,结果出人意料的得了个好成绩。
她自己是吓个半死生怕电脑搞错了对象,惊惶失措地回避众人的祝贺,担心人家发现她原来是个草包。
不过礼金、贺礼、奖学金她照收不误,反正人家都亲自送上门,她不收会折了人家的心意。
想到此,宋怜怜娇憨的一笑,当时的肉干、香肠让她整整胖了一圈,一直到清贫日子的到来,才又勒紧腰带的瘦下来。
唉!好想吃披萨和可乐哦!
饥饿会令人想打哈欠,哈——
“宋同学,你的嘴巴要是张开超过三十度,我想你会非常后悔今天没请病假。”
“老夫子……呃!陈教授,我有在听课啦!你瞧我做了笔记了。”好倒楣哦!为什么又是她?
宋怜怜干笑地捉过好友递奉过来的重点提要,公然欺骗近视超过一千度的“老”人家。
老夫子的年纪并不老,他是美国留学回来的洋教授,体格健壮刚满三十五,远看有着阿诺的结实肌肉,近看才知是个老学究。
他太喜爱中国文化了,从头到脚一味的古意盎然,活似——国父那一代的历史人物,长袍马褂还不算,连脚底下那双鞋都请专人仿古靴裁制,纯手工缝绣十分讲究。
因为一身古人装扮,年岁不大的他显得特别苍老,看似稳重的举止在他们这群新新人类眼中是老态龙钟,慢吞吞的近乎迟顿。
所以咯!顽皮的学长、学姐就谑称他为老夫子,他们这些学弟、学妹也跟着背地喊好玩,久而久之就变成众所皆知的绰号。
“你不要以为我的课很好混,从上课到现在你打了几个哈欠我都一清二楚。”要不是她成绩好得没话说,他早当了她。
空有才能而无上进心,枉生天分。
“我……我没有打哈欠啦!我是太过惊讶教授您丰富的法学知识,风度翩翩的迷人丰采而忘了合上嘴,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永不干竭,日月山川难以比拟……”
底下已有人开始翻白跟,甚至发出呕吐声抗议她的害人不浅,如此虚伪的违心话她有本事一口气说上十分钟。
真是够了。
好听话人人受用,严谨如陈教授不免也晕陶陶地清清喉咙
掩饰得意。“咳!下次别再迟到了。”
“是,我绝对不会因不可抗拒的因素而损失自己的权益,少上教授春风薰陶的一堂课叫我生不如死呀!即使缠绵病榻也念念不忘匍匐您脚旁听道……”
噢!受不了,她太会作戏了。
好友兼十年同窗的方阳明好想吐她全身,无力的白眼一吊深感世道中落,人心卑劣,跳蚤生的儿子会变大象,狗穿上衣服满冲走。
她怎会一时失足交上这种朋友,而且不幸的和她同校同班十年有余。
名为阳明不代表阳明医院是她家开的,不过弄张假的病历表不成问题,因为她父亲正在神经科工作,随便填个脑痉挛就够瞧了。
不然跷掉老夫子一堂课的罪名有多重呀!春风得意的小妮子哪能全身而退,最少被罚交上两十万字的《六法全书》读后感言。
耳边尽是喳喳呼呼的歌咏称赞,及时响起的下课钟解救她濒临崩溃的神经,否则她可能先谋杀“青梅竹马”再弃尸,一劳永逸。
“小明,小明你饿不饿,我们去麦当劳吃披萨和炸难。”外带一份香酥球。
方阳明极其忍耐地挑动樱桃小丸子似的眉毛。“不要叫我小明,还有麦当劳不卖披萨,请打三九三了L八八九。”
叫外送还比较快,从教室走到校门口大概也好了。
“小明好听又好记嘛!绝对不会有人联想到电视上断了一条腿的小明……”大明,小明多热门,连宣传邮递区号的单子上都印着王大明。
免费打响知名度耶!
“小明,恭喜你终于康复了,断掉的腿再次复健成功。”
重重的大掌往方阳明背上一拍,揶榆的笑声当场让她脸色难看,她转头怨视赐她可笑小名的缩头乌象,什么叫不会有人联想到。
连续被笑了好几年了,一颗破碎的心早已失去复元功能了,都是她的错。
“呃!亲爱的小明同学你大人有大量嘛!鬼言鬼语不可听信,我请你喝可乐消消气,重量级的喔!”宋怜怜指天立誓绝非故意的。
这还差不多。方阳明在心里回答。
“我长得像鬼吗?亲爱的宋同学。”一向爱搞怪的罐头王子逗趣地扮鬼脸,学她口气一嗲。
好冷哟!超肉麻的。“宋同学没空理你,她要请我喝可乐吃披萨。”
哪有,只有可乐啦!她是一级贫户。
不过宋怜怜还没来得及摆出灰姑娘嘴脸哭穷,长相不差的罐头王子发出鬼吼鬼叫声一几。
“你在开什么玩笑,咱们小气系花几时中了头彩,你不怕到时是她请客你付钱?”真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小明。
知我者,罐头也。没错,没错,重量级的可乐,路边摊价格,冰块多加一点就满像一回事。
老神在在的阳明露出连夫人式的可怕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找她美丽的男友付帐。”
“喔!形影不离的性感尤物。”吸!口水差点流出来,令人愕惜。
不只是他,包括系上所有的同学和老夫子都掉了下巴,不敢相信高挑的骨感美人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中华民国的警察。
有一度他们笑闹着要验身,结果当下前排的烈士阵亡了,后排的勇士却步,因为过肩摔真的很痛,手刀一劈更是常人所无法忍受的悲惨。
如果大伙早知道她男友的脾气一等的糟,他们死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温馨接送情,你都不看电影呀!”没知识,没学问。
他做出帅帅的甩头动作摆了个姿势。“小明同学,你今晚有空吗?”
“到西元三千年前都没空。”她对痞子没兴趣。
“宋同学,你的小明好无情,居然拒绝我这位热情小生。”没、眼、光。
咯咯笑的宋怜怜收好课本,在下一节课学生到来之前和两人走出教室。
这次她避走血腥的相思林直走林荫大道,两旁的微风徐徐吹来,她没告诉好友,她一直有被人盯着的感觉,生怕他们为她担心。
“别理他,你男朋友几点要来接你?”有热情没感情,她宁可把美好时光浪费在欣赏美丽的事物上。
看看蓝蓝的天空,宋怜怜心口有一阵忧郁。“临时调了课来不及通知他,大概还得等上一小时。”
他一定会气得咆哮,认为她不保重自己让“不明物体”有机可趁。
她是不懂他为何慎重其事地一再叮咛她出入要有人伴随,不可落单地站在人少处,而且要她提高警觉注意四周有无陌生人。
不过他的反常行为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不明物体”应该是人,而非她以为的无形物。
唉!她好像有点爱上他了。
她是迷恋美色的长辫子姑娘啦!
挺害操的。
他是爱她的吧?否则他何必紧张兮兮的跷班接送她,台湾警察可没那么闲。
不管了,下次逼问看看。
年纪虽小她也很爱慕虚荣的,打工兼逼奸……啊!口误,打工兼逼出一句我爱你啦!小心眼的她可不许人家不爱她。
好吧!她承认贪恋美色。
来口伐她呀!
美到最高点,心中有爱。
第七章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呛到,她发现再多的平安符也没用,老天对坏人的保佑比较多,让善良老百姓成为刀俎鱼肉。
不知道路有多遥远,颠颠簸簸好似在造路,她记得有条四线道要拓宽,来往的车辆十分频繁而拥挤,常常造成塞车现象。
透过车窗往外看,天空是阴沉晦暗的,朵朵白云散步其中。
鸽子,是都市里常见的布景吧!
早说她嗅觉灵敏的连一公里之外的气味也闻得到,常跑法医室的她对哥罗芳的味道并不陌生,即使身处于汗味、香水味之中,隐隐约约的气味难逃她的鼻子。
危险将至前的警讯让她想呼救,但是环顾四周的人潮竟在她没发觉时散去,三三两两的小孩、老人自顾不暇了,哪能帮忙她。
都怪她太逞强了,忽略心中的隐忧挥手和方阳明道别,半瓶的可乐犹留有手的余温,以为大白天又在市区不可能发生意外。
谁知意外还是找上她。
“阿冰,你可不能骂我,我的遭遇比‘历经沧桑一美人’悲惨十倍,我真的好可怜哦!”
自言自语的宋怜怜佯昏的只张开一条细小跟缝窥伺环境,冷气及颠簸声掩去她蚊鸣似的自怜,乖乖的当个昏迷人质荡来晃去。
哥罗芳蒙上口鼻之际,她假意的挣扎几下,闭气对她来说真的很辛苦,她差点因忍不住而大口呼吸露出破绽。
幸好有烧香有保佑啦!在她快断气的前一刻,身后那只手怕人起疑赶紧移开,她才顺利逃过一劫,不致香消玉殒。
由跟角余光看去,她看到前车有两颗染了发的人头晃动,以双目的能见度看来是一男一女,男的那人耳戴金色龙环肤色黝黑。
他好像受了重伤,呼吸十分沉重,身上微略带着一股古柯碱的气味,她确定他有吸毒的习性,而且时日不短已上瘾了。
驾驶座上的女人蓄着齐耳头发,要不是一股紫萝兰香味飘散在空气中,真不像是一个女人。
她想起了同样没有女人味的暴力警察,哀悼此刻的失去自由,如果有所选择,她宁愿遭警察持枪威吓,也不愿搭乘死亡小福特。
突地,她察觉前座有着移动的摩擦声,连忙紧闭双眼当有呼吸的尸体。
“你用多少哥罗芳?”男子的咬字十分清晰,字正腔圆。
“够她睡上一天了。”省得醒来碍手碍脚。
好浓的外国土音,不自觉皱起眉头的宋怜怜有点可怜她伤了喉咙,嗓子可能被铁钉刺过才沙沙哑哑。
“对她而言会不会药剂下重了,她看起来没只麻雀大。”太过容易致命。
你……你不要侮辱我的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好歹她有三十四C,人家阿冰说大小适中刚刚好,一手盈握。
呜!美丽的骑士何时才来解救落难的可怜公主,她的背震得好疼喔!
人家电影上的坏人不是都很有钱,要嘛宾土,不然凯迪拉克,至少也要是部拉风的流线型跑车,被绑架的人才显得出身价不凡。
可是他们开了一部车龄少说超过十岁的老爷车,喘息声比A片上呻吟的女音还惊人。
她被亏待了,下次得先商量好换部好车她才肯就范,否则委屈了她的小屁屁会生不出小孩,第一个哭死的一定是她“年高德劭”的爷爷。
“哼!心疼了?”女人的哼音中满是妒意。
“是心疼了,你瞧她的皮肤多细致白皙,不像我们那里的女人个个粗手粗脚。”她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果然红颜祸水,皮肤白也有事。
女子扬高声音不太高兴的猛按喇叭。“你在隐射我粗鲁不堪吗?”
“娜莉,别忘了义父的教诲,形色不露于外,你失态了。”夜鹰讽刺的语气中添了难辨的苦涩。
没人甘愿走向与毒品为伍的不归路,他别无选择地成为别人扩张势力的棋子,宛如傀儡般任其摆布无自己。
纵使有心回头也来不及了,他已是名副其实的毒人,只要一天不吸毒便四肢无力,心神涣散地做出自残的行为。
他试图戒过,但成果不彰,越戒毒瘾越大,到了快控制不住的地步。
“是吗?你只顾着指责人可有反省之意,你要她不也违背白将军的吩咐。”瘦干干的小女孩能带给男人什么乐趣。
夜鹰森冷的扬起低笑声。“义父会谅解的,女人一向是男人生活上的调剂品。”
也就是附属品,属于男人的财产之一。
“也包括我?”她咬牙切齿的问。
娜莉的美是那种艳丽、狂野,叫人初一见面就想占有她,而她是不论何种技巧都能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床上荡妇,令男人销魂的欲死欲生。
她常利用自身的条件将敌人狙杀在床上,使人在极乐一刻死于女人的肚皮上。
外界称呼她为“黑寡妇”,但她不愿接受的自封“血蜥”,其实不管是哪一种称谓都叫人胆寒,因为她下手时从不留情,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冷酷、凶残是白将军所要求的,鲜少流露女性一面的她不敢表露出心迹,她知道爱情是女人的唯一弱点,所以妒恨在心也不想告诉心仪之人。
即使是骨肉至亲都有可能自相残杀,何况是在刀口下讨生活的边缘人呢!
只要能活下去,背叛至亲好友又何妨,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尤其在求生不易的金三角洲地带,强者才有生存权利。
“不要太看重自己,没有人是无法取代的。”她该了解走上这条路的残酷面。
娜莉面无表情,心底的苦笑无人可知。“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
她是可以取代的。
“理智点,前方有巡逻车,别让他们有所怀疑。”夜鹰回头一视昏睡不起的女孩,面上微微一柔。
挑上这辆福特老车就是因为它不引人注目,好避开不必要的盘查。
冷然由眼底一闪而过,娜莉暗嘲他的多心,谁会在意这辆破车。“你要带她回金三角对不对?”
“你管太多了。”他毒瘾发作的翻找置物盒,动作极为熟稔地在满布针孔的手臂扎下一针。
顿时的飘浮感让他舒服极了,双眸微闭地往后仰,享受欢愉在血管内跳舞的快意。
“白将军命我协助你取回‘东西’,可不是让你有时间玩女人。”她是不是因他有伤在身而多了纵容。
“东西”若拿不回去两人都会没命,尽管她心中对他有几分爱意,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仍会痛下杀手取他性命好拿回“东西”。
“东西‘确实在她身上无误,我不会将这么重要的物品随意处理。”人要,“东西”也要。
他是贪婪的。
“在哪?”她猛地踩下煞车,让后座的人由椅垫上滚落。
好……好痛哦!她一定是故意的。想揉前额的宋怜怜忍下冲动装死,她能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液体由额前流出,滴落脚垫。
坏心眼的女人你搞错报复对象了吧!我现在是半个死人耶!怎么也妨碍不到你的好事,趁他有伤无力抵抗还不来个霸女硬上弓。
不过“东西”到底是什么,她身上有吗?
“血蜥,你在干什么?”夜鹰担心地回头查看后座的宋怜怜,见她额上撞伤微生怒意。
但是,娜莉的心情可是飞扬无比,重新踩下油门在车阵中穿梭。“你最好赶快拿到‘东西’,我的耐性十分有限。”
“放心,她就在我手中,我随时能要她拿出来。”夜鹰自信十足的道。
受伤的缘故使他无法长时间进行盯哨,一开始他想用吓唬她的方式取回“东西”,可是她像是不懂似四处向人宣称她见鬼了。
既然如此,他继续装神弄鬼的出没在她周遭,让她惶恐又心惊地频频回头,娇憨的神色实在可爱的叫人想拥她入怀。
时日一久,戏弄的心渐渐起了变化。
当美如女子的刑警出现在她身畔时,他的心顿时绞成一团,碍于伤势未愈无法与之正面冲突,因此接受血蜥的帮助好得到他想要的她。
以及“东西”。
“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否则就别怪我伤了你的收集品。”阴阴的一笑,她等着撕裂那身细皮嫩肉。
要是“东西”在她身上早就得手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夜鹰神情一厉的予以警告。“未经我同意你不能动她,否则……”
“否则怎样,你想为了她和我翻脸?”必要时,她会杀了她。
“不要测试我的容忍度,你会后悔的。”如果她敢轻举妄动,他绝对不会留情。
“你……”他在正面宣战吗?
握紧方向盘的手死命地掐住,两人的对话无一句遗漏的入了宋怜怜耳中,她在自怨自艾的同时不忘思索逃生的方式。
贪生怕死是她的本性,为了不再全身发疼她什么都敢做,包括跳车。
可是车子虽旧却有中控锁装置,拉不开车门又怕前座的人发现她装昏,所有的动作比第一次帮爷爷捡骨还小心翼翼。
对方是坏人中的高手呐!一有细微声响铁定先给她一枪了事,她怎能不好好爱惜生命。
她踢掉一只鞋子,慢慢举高右脚趾轻轻拉高车门控杆,然后静静等待最佳时机。
怕死的人最擅长逃生。
时间以龟速流失,停停走走的塞车情况非常严重,她听到火车行走咕辘咕辘地重压声,车窗外一处明显的招牌让她知晓身在何处。
蓦然,黄色灯号转为红色,时机成熟了。
不过她的作法实在大胆得令人好笑,她不是一把拉开车门往外跑,而是突然跳起来朝两人大喊一声,趁他们错愕来不及反应开车门。
而且她是个很爱斤斤计较的人,额头上的抽痛提醒她要报仇,所以她想都不想地拿起脱放一旁的鞋子狠丢娜莉后脑才肯跳车。
想当然耳,她小小的报后哪伤得了人,反而为自己带来更大的危险。
夜鹰的狂笑声刺激了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娜莉毫不犹豫地取出绑在脚踝的掌心雷,身子横向车窗朝奔走的小点射击。
“你疯了呀!”虽然扬手一拨,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
晕开的液体染红长辫子下的背,原本奔跑的身躯突然变迟缓的往前一颠,双膝落地像是痛得没力气再起身,看得夜鹰心慌的想下车帮她。
但是身侧的血蜥硬是拉回他,油门一踩呼啸而去。
渐离渐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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