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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产报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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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貌出众的极品男耶!谈吐有物,落落大方,而且非常有风度,比起以前那些自大浮夸的牛鬼蛇神,简直是云泥之别,宝儿姐怎么可能心如止水、毫无反应?
若是换成她呀,早就飞奔过去,像只无尾熊紧紧攀住,死也不放手了!
“香苗,收起你脑中的彩色画面,我和他之间绝无可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为了让她专心工作的甘宝儿朝她额上一敲,提醒她不要想太多。
她揉着发疼的痛处嘀咕。“天底下哪有不可能的事,有志者事竟成……”
“你说什么?”咕咕哝哝的,连菜单都拿错方向。
“我是说宝……席娜姐不想找个人恋爱吗?能有个人陪在身边是—件好温暖的事。”有人疼、有人宠,绝对比形单影只来得好。
“香苗——”
美女老板娘的冷音一起,胆小如鼠的卓香苗赶紧合上嘴,两根食指交叉放在唇上打了个大叉叉,表示她不再多话。
可是,人的好奇心是抑制不住的,一转身,她又溜到甘宝儿视线死角,低声和常客讨论这次的追求者成功机率有多少。
一股赌风悄悄蔓延,一如野火燎原,毫不知情的甘宝儿擦拭着杯子,熟稔地在咖啡上拉花,单叶形奶花上顿时多了一只翩翩起舞的小粉蝶。
第3章(2)
温暖吗?
轻轻嗅闻着飘浮着热气的咖啡香昧,甘宝儿出神的托着腮,静静等着墙上时钟一分一秒的流逝,夜的宁静悄悄降临。
通常咖啡屋准九点打烊,她会留在店里整理吧台、清洗壶具,收拾好咖啡豆后再闻香,让淡淡的咖啡香沉淀一天的心情。
香苗一个人住在店内她并不放心,每晚总要等上完夜校的她回来才能安心,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而她则利用这段时间放空自己,让一天的烦躁从身体释放出去,找回完整且不被撕裂的自我。
咖啡香味是那么浓郁,似在引诱她浅尝一口。
可是,她不想让自己上瘾,因为越喜爱的人事物越是留不住,像是她心爱的布娃娃,和她争执不断最后撕破脸的父母。
“婚姻……”
她脸上微露苦涩,眼神落寞的望向十字街口闪烁的红绿灯,鼻息间传来的咖啡香气已经变味了,少了甘醇香浓。
她是遗忘了一些事,譬如那些快乐的回忆。
但是不堪的记忆却如同鬼魅一般,不时侵袭她脆弱心房,让她一次又一次从恶梦中惊醒,耳边回荡着母亲羞辱父亲的恶毒言语。
不会赚钱真是一种错吗?
父亲的一再退让,难道母亲完全看不到?
这是什么样的婚姻呀!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到了最后竟是怒目相向,谁也不愿再低头,让有过的爱恋随风而去,劳燕分飞。
背过身,他们就这样各走各的路。
所以,爱情有什么好的,除了彼此伤害还能留下什么?她是父母破碎婚姻的见证者,亲眼目睹婚姻所带来的可怕结局。
“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没有牵绊、没有负累,只要为自己而活……”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僵硬的嘴角已经忘记怎么笑,这些年所遭遇的事情几乎夺走她全部的气力,让她如失去灵魂的躯壳,只为活着而活着。
小公主,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活在阳光底下,每一天都过得充实精采,你是爸爸手中的宝,谁也无法取代。
这是父亲最后和她说过的话,之后一辆酒驾的车子辗过他身体……
一股哀伤从胸口漫开,酸了瑶鼻,迷蒙的眼为之黯淡。
“一个人有什么好,没有人陪你发牢骚,没有人关心你的喜怒哀乐,连喝杯咖啡都找不到人作伴,太悲凉了。”
骤起的男声让甘宝儿迅速收起感伤,背脊一凛伪装自己,冷着脸看向把咖啡屋当自家厨房走动的男人。
她瞪着他,希望他自动走开。“我们打烊了,不卖咖啡。”
“我知道呀!我是特意等客人全走光了才来和你叙旧,免得你害羞。”他吃力的一甩手,将颇有重量的箱子搁放吧台上。
甘宝儿脸色微变,盯着印上“红莓游戏”字样的纸箱。“这是什么?”
“红莓游戏”是相当知名的电玩公司,每年推出数款适合各年龄层的电玩游戏,上网人数超过百万,获利甚丰。
他挥着手,笑得特别开心。“帮你恢复记忆的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她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不自觉地想起“自宫”两字。
“你不是不记得过去的事吗?所以我就把过去搬到你面前,让你更容易想起我的事。”他自说自话的取出一本本小册子,有些已经蒙上些许灰尘。
可见年代有多久远,少有翻动
“纪念册?”她低喃。
“是呀!我的毕业纪念册,当年你硬要留字纪念,把我的脸涂上猫的胡须……啊!你看,你的字好丑,歪歪斜斜像毛毛虫。”他打开纪念册,翻到她留言的那一页。
莫堤亚兴高采烈的比手画脚,一下比比两人画的爆笑涂鸦,一下指着歪斜的漫画,描述当时的情景,生动得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接着他又取出一大叠家庭相簿,大约有十来本,厚薄不一,看起来满旧的,相簿下缘有虫蛀的痕迹和过于潮湿造成的晕黄。
倒是里头的照片保存得十分完好。刚出生的小婴儿包着尿布咯咯傻笑,身边站着穿小西装的三岁男童,然后是推着学步车的小女娃,呵呵笑着露出刚长的乳牙,一步一步走向拿着棒棒糖的小男孩。
三岁的甘宝儿一身粉红色洋装,中规中矩的腼笑。五岁的甘宝儿在草地上追着球,跌倒了,哇哇大哭。六岁的甘宝儿戴上小黄帽,背起书包,一脸不甘愿的准备上学去。
七岁的甘宝儿、八岁的甘宝儿,一直到十岁的甘宝儿,照片中的她有着多交的样貌,逗趣的、可爱的、娇嗔的、发怒的,令人莞尔。
“这张是你小二时表演灰姑娘,你嫌仙杜瑞拉的灰衣服太丑,坚持要换上有葡叶边的公主装才肯上台。”那是学校的校庆,每一班都会派几个小朋友表演才艺。
抿着唇,甘宝儿冷然盖住一张张既陌生又熟悉的照片。“用不着自费心思,我全忘个精光了。”
她不想回忆,回忆像蜘蛛的网困住她,让她难以动弹。
“怎么可以不唤回以前的记忆,那些美好的事物是我们共同拥有的,充满甜蜜和欢笑。”他最难忘的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她的初吻。
虽然是吻在脸颊上,但也够他脸红老半天,热气久久不散。
清妍脸庞浮起淡淡的冷漠。“如果是痛苦的事,不想也罢,人应该活在当下,而不是沉溺在缅怀当中。”
她是真的想不起他所说的一切,这是一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那年她十八岁,刚要从高中毕业,省吃俭用的父亲终于受到伯乐赏识要开画展了,他们父女俩十分高兴地准备吃大餐庆祝,谁知一辆蛇行跑车以高速向他们撞来,当时她傻住了,忘了要避开,身侧的父亲以身相护,用力地将她推开。
目睹父亲被辗得血肉模糊,加上脑部传来的阵阵剧痛,她旋即晕死过去,等再醒来时,人已在医院了。
事后她才知道父亲当场死亡,酒驾的肇事者付出一笔庞大的赔偿金,企图掩盖真相。
所以她不愿回想,宁可全部忘记,只要不去想,心就不会痛,最疼爱她的人离开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什么好怀念的。
“宝贝,你太悲观了,人要往光明面去想,人若没有过去哪来的未来,你再看看这张照片,你玩水弄湿裙子,怕挨骂而不敢回家,所以跑到我家跟我抢草莓大福……”他说得眉飞色舞,不断啧喷出声。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一点也不想回味以前的种种。”她重重一拍,拒绝看到和听见她的过去。
神采飞扬的笑脸变淡了,扬着亮灿的黑瞳锁住清澈冷眸。“饿了吧?我弄点东西给你吃。”
未经主人同意,莫堤亚身一低,钻进吧台后方,自作主张的取出两颗鸡蛋,他将蛋打散,用平底锅煎出焦黄的蛋饼,抹上奶油和微酸的苹果酱便起锅。
看得出他厨艺不错,蛋皮的嫩度煎得恰到好处,一点点开胃的酸,一点点缓和情绪的甜,满溢的蛋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你没必要——”一口蛋香在口中溢开,嫩香滑口,化在舌间。
“多吃点才有体力继续明天的工作,看你把自己亏待成什么样子,一个女孩子独自留在店里多危险,看得我都心疼。”莫堤亚乐于喂食,她一张口,他便夹块蛋饼往她嘴里塞。
他没说出口的是,当他在门外看到她孤单的背影,他的心口猛地抽紧,像是被划上一刀似的,巴不得展开双臂拥紧住她,告诉她她并不是一个人,他会一直陪着她。
但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孤寂的她任由寂寞啃蚀,黯然地守着亮着小灯的咖啡屋。
“我在等香苗下课……”一开口,她顿时愣住,神色不自然的别开脸。
她应该赶他出去,叫他少管闲事,怎会解释不回家的理由。甘宝儿十分错愕,也有一些忧心,她似乎让他靠得太近了。
思及此,她又摆出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酷脸,不想交谈。
“那我陪你一起等,两个人作伴才不会寂寞。”他大大方方的坐下,丝毫感觉不到两道寒气森森的目光正在杀他。
“你回去,我不需要你留下来碍眼。”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店,肆无忌惮的来去自如。
他伸展着四肢。“待会我还得送你回住的地方,夜深了,不宜一人夜行。 ”
“我——”不需要你操心。
“不要说你一个人习惯了,用不着我的关心,以前没有我陪在身边,你辛苦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落单,你的未来我陪你走下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刻,她心湖微微起了波动,他认真的眼神让她好心慌。
蹲在门口的卓香苗拼命打蚊子,她苦着一张脸,欲哭无泪。
不知该不该当个杀风景的人,破坏帅哥和老板娘的“深情”相望。
早知道就先去吃一碗锉冰再回来,免得沦落进退两难的地步,还得被迫“捐血”。
月儿弯弯,凉风清送,一只野猫跳过垃圾桶,追逐月光下的猫影。
第4章(1)
“让我照顾你。”
照顾她?
他凭什么照顾她?
莫堤亚的一句话让甘宝儿的心乱了,她平静的面容出现迷惑和困扰,不懂他哪来的自信。
但是他显然是当真的,不管她赶过他几回,他还是笑意满点的出现,在她家楼下、咖啡屋门口,无所不在,只消她一回头便能瞧见他的身影。?
一样的唠叨、一样爱提起他俩过去有多好,即使她拒绝他一再的邀约,甚至没好脸色,他照样跟在身后,像块黏住鞋底的口香糖。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不烦吗?”
甘宝儿倏地停下脚步,后头的男人差点撞上她。
“不烦、不烦,我在练习为夫之道,老婆买东西,我帮忙提,不让你累着了。”他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凡事老婆至上。
“我不是你老婆。”她压着声嗓,面色微恼。
像是听不懂她的警告,他故作恍然大悟的一击掌。“也对,我还没向你求婚,你喜欢大肆铺张的求婚现场,还是安安静静的温馨场合?我准备了一百零八招求婚方式,包管让你乐昏头。”
老早计划好结婚的莫堤亚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从挑选喜帖的样式到宴客的名单拟了一遍又一遍,务求尽善尽美。
对于打小约定的事,他无一丝马虎,不仅努力工作赚钱,要给老婆孩子一个安定的家,还抽空上亲子教育课程,以让自己成为无懈可击的好爸爸。
顾家、爱家、不沾野花,他自律甚严,一心只想和他的宝儿妹妹步入礼堂,从此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不再分开。
“……”她忍下将手中的鸡蛋往他脸上砸的冲动。“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听?”
莫堤亚扬起眉,主动接过她挑的乳酪。“当然是绝无二话,唯命是从。”
“那么离我远一点,至少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离。”她不想被人看成是一对。
每个月两次,甘宝儿会利用公休日到大卖场采购食材和日常用品,顺便当是放松心情的休闲活动。
平常除了咖啡屋和住家外,她很少到别的地方逛逛,一来是没有时间,不允许她走得太远,二来是缺乏动力,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都是孤单的。
“这个嘛……”他搓搓下巴,状似思考,一脸这要求非常困难,他被难倒了似的。
“你往左,我往右,十分简单。”她想要取回推车,各走各的路,解决他一个难题。
“宝贝,你在割我的心呀!我怎么舍得和你分开一、公、分。”他亲昵地靠着她,一手环在她身后帮她推车。
“不许叫我——”
“宝贝,我知道,可是你大大的眼睛、娇艳欲滴的小嘴巴,像是在勾引我,我要是不喊你宝贝,就会想吻你。”他好不为难,垂涎的目光紧盯嫣红嫩唇。
“你……你脑子里装什么垃圾,我没有勾引你。”她偏过头,避开他吹拂颈边的热气。
很少和男子靠得太近的甘宝儿,面色潮红,手脚不自在的想离他越远越好。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你没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谁叫你从小就给我下迷药,害我到现在还醒不过来。”他无药可救,中毒甚深。
“我说过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你可不可以别动不动拿这件事来烦我!”她有些烦躁,声音略微上扬。
他高举起手,表示投降。“好好好,不提,你怎么说怎么是,别太激动,你手上拿的是危险凶器,千万不要往我脑门敲。”
怔了一下,她瞧了眼重量不轻的草莓酱,表情一哂。“我不激动。”
“只是咬牙切齿,看能不能把我磨成汁,顺着排水管冲走。”他打趣的说,手指很自然地将她滑落的细发往后一拨。
“我也没有咬牙切齿。”她极力反驳,未注意到他细微的小动作。
纵使她不愿别人误解两人的关系,可是他们登对的外表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尤其是他们相处的方式,更加深了别人的认定。
男的呵护备至,娇宠有加,女的虽不爱笑,却也任由他贴身靠近,要说不是情侣,眼睛没瞎的人都不会相信。
所以她的抗拒只是做白工而已,卖场的服务人员和客人在经过他们身边时,都忍不住回头一膘,暗叹一对璧人。
他笑着捏捏她鼻头。“要不要我拿面镜子让你瞧瞧,你现在的表情有多狰狞?”
“莫堤亚——”甘宝儿冰凉的脾气被他搓出火花。
“有。”他像个小学生似,立刻立正站好,大声应答。
一阵莞尔笑意转来,她尴尬得无地自容。“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是,宝贝。”他又声音宏亮的回答,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多听话贴心。
大家又笑了,将焦点集中在这对打情骂俏的小俩口身上。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你就不能放过我吗?非要让我难堪。”
这下,甘宝儿真的在磨牙了,她波澜不兴的冷眸被烈焰取代,正迸出火星点点。
“错了,宝贝,大家是羡慕你有个体贴入微的老公,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帮你解闷。”他答谢地向众人鞠躬,感谢大家对他们“夫妻俩”的爱护。
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她无言以对。
左一句宝贝,右一句宝贝,她已经懒得纠正,面对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她全然没辙,除了由着他满口胡说,她想不出制止他的办法。
不知不觉中,甘宝儿习惯了身边多了个叫莫堤亚的男人,他像一只小小的蚕儿,慢慢地啃食她这片桑叶,一小口一小口的往肚里吞。
“老板娘,什么时候交了这么帅的男朋友,哪天结婚别忘了请杯喜酒。”
“我——”
“一定、一定。欢迎各位来沾沾喜气,我们最好客了。”席开百桌不手软。
来自熟客的调侃,她还来不及回应,爽朗笑声已先一步扬起,煞有其事的和对方寒喧,对婚姻相当感冒的甘宝儿听入耳里,顿时动怒的沉下脸,推着推车走开。
见状的莫堤亚眼底闪过复杂神色,随即笑脸一收追上去,露出遭人遗弃的可怜样。
“等一等,宝贝,你想抛弃我呀!”他拉起她柔软的小手,像只小狗蹭呀蹭的。
她倏地抽回手。“不要再跟着我,我也不是你的宝贝。”
“生气了,宝贝,因为我没在你可爱的无名指上套入闪得刺眼的大钻戒是不是?”嗯!的确是他的疏忽,诚意最重要,女人都爱一颗永流传永恒不变的“爱”。
钻石、钻石,比天上的星星还闪耀。
“不是。”她甩着头,不理人。
莫堤亚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你想要什么,红宝石、绿宝石,还是深海珍珠?”
这些他都买得起。
“我只要远离你。”她突地转过身,面无表情的戳着他胸口。
“呃,这个很难……”他干笑,挺起胸膛让她戳个过瘾。
“一点也不难,我教你。”她冷冷地看着他,稍微走近。
突然间,莫堤亚的神色变得扭曲,两道剑眉皱成一座颓山,两排牙齿紧咬着,似正承受极大的痛楚。
可取的是他没丢脸的大叫,努力维持大男人的尊严,即使有残废之虞,他仍跛着脚,默默地找根柱子靠着,静待椎心的痛消退。
而痛下重脚的小女人则早已走远。
“很痛吧!”一道戏谑的男声取笑着。
废话,当然很痛,不然他干么杵得像木头,一动也不敢乱动。
“可怜喔!那扭力起码有十匹马力,肯定痛不欲生。”自找的,活该。
好刺耳的幸灾乐祸,真想让他尝尝十匹马的扭力。
“看在朋友一场,我替你叫救护车。”算是仁至义尽,不致见死不救。
“不、不必,我还没……没有那么脆弱。”再给他几分钟就会没事。
看着凹陷一个鞋跟大小的鞋面,叶云白摇头又叹气。“那双高跟鞋有九公分高吧!你想她是抱着什么心态往你脚上踩的?”
他看得一清二楚,不只是全身重量放上去踩,还残忍地转了好几下,穿在鞋里的脚背发出喀喀的骨头声,每一声听来都让人惊心。
“爱我入骨喽!还有其他理由吗?”莫堤亚还能苦中作乐的低笑出声。
“唼!作你的大头梦,少自我陶醉了,这么恶毒的女人长得再漂亮也没用,她不适合你,我劝你早早放弃。”女人长相好不如心美,靠张脸不能持久。
他眼神倏地变得冷厉。“我当你是朋友,别再让我听见你批评她的不是。”
粗壮的手臂狠狠一勾,勒住莫堤亚颈项。“你哪根神经搭错线了,有异性没人性,她差点废了你的脚,你还舍不得我说她一句重话?”
“这叫情趣,你懂不懂,我们在培养感情。”他一手拨开横过下颚的粗臂,笑中带着一丝得意。
至少她对他有反应,而不是一直漠视他。
坚硬的冰墙他慢慢敲,终于崩裂一角。
“不懂,我觉得你脑子坏了,看不清事实。”叶云白的大掌朝他背上一拍,他差点飞出去。
“轻、轻一点,想害我得内伤不成?”他开口抱怨好友的粗鲁。
“打死你总比你笨死好,她看起来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你何必穷追猛打,非她不可。”让他看得很不是滋味,也为妹妹的痴心不值。
他轻轻扬笑,眼中带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眷恋。“她曾是存在我生命中的美好,小小的,惹人怜爱,眼睛像天上的星星……”
除了她的父母外,他是第一个抱她的人,当她软绵绵的小手握着他大拇指时,他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我真的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不过是小时候的约定罢了,何必当真,你到底是为了承诺想娶她,还是因为你喜欢她?如果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呢?”他真替他担心,盲目的为儿时戏言断送终生。
早知道他会一头栽下去,他宁愿自毁信用,坚持没找到人,也好过他作茧自缚,自己被自己绑死。
“嗄?”他怔然。
叶云白一语惊醒梦中人,莫堤亚身体僵了一下,开始深思内心的想法。他对宝儿妹妹的执着,究竟是出自对她的承诺,还是自己尚未察觉的私心?
他喜欢她是来自童稚情谊的延续,不因时空的变迁而有所改变,他记忆中的甘宝儿是纯真甜美的。
但她若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那他的心还能一本初衷,对她关怀有加吗?
无庸置疑的答案由心底涌出。她是宝儿妹妹,也是他一见倾心的女人,他对她着迷了,与她是谁无关,纯粹是心动的感觉。
“我看你就不要浪费时间,和我家小妹凑和凑和,云馨乖巧又听话,长得也不差,配你绰绰有余。”他三句话不离牵红线,巴望着好友和自家妹妹有个好结果。
莫堤亚没好气的横睨他一眼。“为了云馨好,别再提起此事,让她抱持一丝希望,我把她当妹妹看待,没有男女之情。”
“别说得那么肯定,凡事总有例外,也许有一天你撞到头变正常了……”看见那懒懒的黑眸忽地一厉,他识相地闭上嘴巴。
“大叶,我结婚时会请你当我伴郎。”他笑笑地拍拍好友硬如石头的肩膀,缓缓走向在收银台结帐的女人,一手往她肩上一搭,一手取出信用卡,无赖的落实“照顾她”的誓言,他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来。
第4章(2)
“宝贝,我对你的心可比日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阻止不了我朝你飞奔的双脚。”
“滚。”
一声娇喝,咖啡屋里响起不大不小的笑声,一面倒的同情追妻不顺的莫堤亚。
其实他只要不提起婚姻、家庭等敏感字眼,倒还能相安无事,即使空占一个位子不喝咖啡也不会被赶,顶多被当成隐形人漠视。
可是一提及娶呀嫁的话题,美丽的老板娘肯定摆出比平时更冷的酷脸,纤指往门外一指,要人立即从她的店滚出去。
譬如此时。
“我这么大的人用滚的很难看,不如你答应我去看晚场电影,我晚一点再来接你,你觉得如何。”他不死心的提出约会提议,一再挑战她的底线。
“直接将你埋在土里更好。”省得阴魂不散,老来扰乱她的思绪。
又是一阵轰然笑声,店里的客人悄悄下注,赌今天这场谁胜出。
以前光顾是因为想喝咖啡,老板娘长得赏心悦目,又煮了一手好咖啡,不来喝上一杯,肚里的瘾虫会作怪。
现在是喝咖啡兼看热闹,每天都有逗趣的画面令人捧腹,不来可惜,喝着咖啡看“表演”,人生一大乐事,顺便还能赚点小赌金。
不过越挫越勇的大帅哥似乎没什么进展,老是吃瘪,他到底行不行呀!别刚挥出一垒安打,接着马上被封杀二垒,功败垂成。
“如果是同葬一棺,我一定点头。”夫妻同穴,情意弥坚。
莫堤亚看似认真的话语一出,甘宝儿拉花的手抖了一下,天鹅图案拉成一只垂死水鸭,垂头丧气地融化在咖啡里。
他说了太多的动人情话,可是她一个字也不信,父母的离异带给她极大的阴影,她始终无法走出。
爱情只是一场骗局,华丽而虚幻,用来骗取对爱幢憬的男女。这是母亲离开前对父亲的控诉。
“叔叔,你很逊耶!你害我输掉五块钱。”亏他还站在他那一国,以为可以赢一杯饮料喝。
咦!谁在说话?
两颗黑眼珠转来转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莫堤亚当是见鬼了,以他平视的高度没瞧见有人跟他交谈。
或者说碍于美女老板娘的冷面,大部份的客人都很孬,只敢私底下交头接耳的偷瞄,一看见他的目光扫来,都赶紧低下头,假装回味咖啡的香浓。
毕竟没人想像他一样被老板娘赶出去,一次、两次、三次……次数多到数不清,让人为他的失败感到汗颜。
“这里啦!你头低一点,瞧不起小孩子喔!我们以后可是会赚很多钱的大老板。”
眼睛往下调四十五度角,一颗黑色头颅从桌子底下钻出,他失笑的拉高嘴角。
“我找到你了,小朋友。”
“你很幼稚耶!什么找到我,分明是我先喊你的。”扬起下巴,小小的个头十分神气。
“好,是我错了,重来。请问你在咖啡屋里做什么?”他猜想是迷路的小孩,或是天气热偷跑进来玩。
“哦!你真的是大人吗?没看到我在做功课呀!”沈少轩人小鬼大的说,一副鬼灵精的模样。
经他一说,莫堤亚这才发现大桌子旁还有一张学童专用书桌,上面摆着生字簿和注音练习簿,几枝削尖的铅笔放在自制的青竹笔筒内。
小男孩的年纪不大,大约六岁吧,他穿着短袖衬衫和吊带裤,看起来偏瘦,站起来的高度和大桌子齐高,一不留心便瞧不到人。
“为什么你会在这做功课,你的爸爸妈妈呢?”把小孩子放在营业场所总是不妥,一不小心容易走丢。
沈少轩用“你很笨”的眼神看眼前的大人。“我没有爸爸,妈妈在工作。”
“然后呢?”原来是单亲家庭的小孩。
“什么然后,你不要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因为我才一年级,只读半天,所以一个礼拜有三天妈妈会把我寄放在席娜阿姨店里。”好累呐!要小孩子解释这么多。
他们家就住在席娜阿姨家楼下,席娜阿姨知道妈妈要上班没时间照顾他,所以不用上安亲班的日子,就说他下课后可以先到她的咖啡屋做功课,等妈妈下班后来接他回家。
明明他很聪明,瞧他都可以自己跟着路队到咖啡屋,可是大人们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家。
“席娜阿姨……喔!你指的是宝儿。”她取了个洋名,怪不习惯的。
“叔叔,你真的很丢我们男生的脸,席娜阿姨明明心肠很软,你为什么追不到她?”他用责备的语气一瞪。
“席娜阿姨的心肠很软?”他从哪得来的误解,她分明是一大块铁板。
他撞得头破血流,她还是不为所动。
“我妈妈说的呀!我们刚搬来时没钱付房租,席娜阿姨就代垫了一年,她还说不还也没关系,以后她老了我养她。”所以他要赶快长大赚钱,以后他的负担会很沉重。
莫堤亚一听,嘴角微撇。“席娜阿姨不用你养,我会养她。”
这小子才几岁,就想跟他抢老婆,门都没有。
“真的吗?”他不太相信地偏着头。
“我看起来像是说假话的人吗?小孩子不要随便怀疑大人的话,不然会长不高。”莫堤亚逗弄地揉乱小男孩的头发,故意吓唬他。
沈少轩用小大人的眼光审视他,反手置于颚下,像个学问饱满的老学究。“好吧!我信你一次,你有点笨笨的……”
“我笨笨的?”他瞠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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