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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相识-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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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寸光阴呢。
  阿俐将她长发绾成俐落的髻,戴上金框眼镜,又成了女强人一名。
  “真典雅。你的瓜子脸还是束髻最好看。整个脸型完美的展现出来。”
  “我不喜欢在外边披头散发。”她拿出金卡让小姐拿去刷。望望外边的天色,约莫四点多了,阳光仍是烫人的灿亮。
  “其实你的性情很传统。”
  “别说我是凤辣子,我没那么能干。”
  “才不。我是说你不轻易在外头披头散发,古代妇女也是。只让自己的男人看到自己风情的一面,多美丽的心态呀。还有,你又善厨艺,哪天煮一顿借吃一下好不好?”
  “胡说八道。”裴红叶笑斥,接过金卡并签了帐单,起身道:“我回去了。”
  阿俐陪着她下楼。
  “对了,前天那个一直要认你当乾妈的小男孩后来又来了一次。”
  “什么时候?”脑海中立即浮现那漂亮小男孩的面孔。叫……卫朗是吧?漂亮得教人忘也忘不了。
  “昨天中午。虽然现在是放暑假了,但学校开办了暑期班,所以他仍是来上课。偷偷过来的呢。他没见到你,失望得都快哭了,教我心疼得要命。”
  “那孩子被教得很好。”
  “对呀!一般没娘的孩子都会比较阴沉内敛,但他没有,可见他父亲很花时间去教。”
  阿俐点头。
  裴红叶走出玻璃门。向阿俐道别后,本想招呼计程车回公司的,但刚才那一番话使得她转了方向,越过人行道朝对面的小学走去。
  不一定是非见到那小男孩不可,但揪心的悸动令她忽视不了一直浮上心臆那张盈泪面孔。
  她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当初与小男孩有了约定,就不会轻易抛到一边不当一回事。伤害一名小孩子的纯真心灵是残酷的。
  所以,她走过来,无非是为了体会昨日小男孩见不到她的失望。谁知道今天他有没有上课呢?但她期待看到他。
  接近了家长接送区的侧门,下课铃声茫然响起。她止住步伐,看着一列列的路队在老师们的带领下送出来。一张张稚气的小面孔涌出,理应是目不暇给的望不见她心所系的那一个,但奇异的,她竟能在数百张面孔中一眼望见卫朗!
  那个漂亮的小男孩一出校门就奔向与她反方向的一棵木棉树,一辆黑亮的轿车已停在那里许久。黑黑的玻璃除了反射出人来人往的映影外,再也看不清其它,更别说是车内的情形。
  有一名男子打开车门跨步出来,一手还抓着几张纸,另一手已在半蹲的同时搂住奔入他怀中的小男孩,然后高高的抱了起来。
  人潮喧嚣,隔成遥遥的两方,约莫十公尺的距离,看不清那名身着深灰色西服的高大男子长相。
  一股突来的好奇,让她驱动足下,不由自主的在横过的人潮中穿梭泅游至彼岸。
  他是谁?小卫朗的父亲吗?他背着她,令她有种狠狠扳过他身子正视他面孔的渴望。为什么?
  卫朗在男子耳边说着话,眉飞色舞的煞是动人,吸引了路过人们的眼光。有几位女性家长索性靠近攀谈了起来。由那些女士们晕红的脸色猜来,想必那名男子长相不俗,否则围在男子身边的人不会愈来愈多,连负责排路队的老师们也凑了过去。
  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一个便感到好笑。在距他们约莫三公尺处停住,犹豫着自己该进还是该退。不愿成为一票仰慕成员中的一位,但她想给昨日失望的孩子一抹微笑,让卫朗知道她仍是记挂他,没忘了他的……。
  那头,卫朗正以清嫩的嗓音招呼着老师与同学的家长,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惯。
  一群妇女又是忙着看漂亮的小男孩,又舍不得欣赏俊男的时间被分了去,恨不得两颗眼珠子有各自的转向,兼顾眼前的美景。
  “卫先生真是客气了,您的‘威骏贸易’攻入台湾贸易界一年以来,简直像专门创造奇迹似的,一年的营收比起中大型老字号丝毫不逊色哪,呵呵呵……。”火鸡般的尖笑为结尾,一只肥腻的手企图轻拍上高大男子的胸膛。
  高大男子以抱着儿子坐入车内的姿态躲过轻薄,让那名妇女碰了个软钉子。
  “不好意思,何太太。小儿不经饿,我们先走一步了。”
  终于听到那男子发出声响,是简略有礼的字眼,以着温润的声音逸出,煦如春阳,但极冷淡的内里。
  裴红叶蓦地一楞!为什么她竟轻易可感觉到这男人不若他外表展现出的斯文温雅?并汇集出他冷寞讥诮的结论?这没道理呀,她不是轻易下定论并自以为是的人。
  那背影始终不曾转向她这边,便已在一群女子失意的叹息中滑入车子后座,车门关上,车窗仍是紧锁。
  看不清他的模样,跨过人潮而来,却依然无法迫近些许。浓重的怅然失落漫天漫地的罩来,令她如同那一群叹息的女人一般目送车子回向,驶过她这边,然后滑入车阵中“吱”地一声尖锐煞车声,将画面定格在昏黄的夏日傍晚。
  “阿姨!”
  卫朗跳出车子,如急箭出弦般投入她怀中,差点撞倒了裴红叶。喔!小卫朗看到她了,并且以这种热情的方式投怀,可见他是很想念她这位“乾妈”的。这令她有点自责,以及涌上更多的感动。本来她以为小孩儿只是随口说说,不会把眼下的事当真,毕竟她所见识过的小孩不全是这个样?
  也许真是她不了解小孩吧,卫朗是当真记挂她的。
  “嗨,卫朗,好久不见。”她蹲下身,温柔的凝视小男孩红扑扑的漂亮脸蛋。
  “你来看我吗?我昨天有去找你喔,可是找不到,我好难过。”这个漂亮阿姨真的让他好喜欢。虽然爹地说不可以认地做乾妈,但是他还是偷偷在心底当她是妈咪喔。
  “对不起,阿姨不是天天到这边来的。我给你电话,如果你想见阿姨,就打电话过来。”她掏出名片。
  卫朗开心地点头接过,突然看到她右手上的纱布,问道:“阿姨受伤了?有没有很痛?”小手轻轻的捧住她手背,小口小口的呼着气。
  这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孩子呀,裴红叶眼眶不知为何湿润了,心下深深敬佩起卫朗的父亲,在父兼母职下居煞可以把孩子教得这么好。
  一片阴影罩住她与卫朗。想是卫朗的父亲吧?她下意识抬头……这是错误的决定!
  她看到了那一双梦魇了近一年的眼!
  背光下,他面孔有刹那的模糊,但丝毫不掩他那双眼所迸射出的魔魅之光。
  夏日的傍晚,天光仍够,但为什么她的视觉所见,居然是昏暗的一片暧昧?!她感觉到卫朗开心地在对她介绍父亲,但她无法回应,在那双瞬也不瞬的眸光抓攫下。他没有碰触她,却已让她感到被箝制得动弹不得。
  而那双眼,是震惊、是狂喜、是激狂、是……极力压制的深沉,阻止了他更进犯的侵略。但在那样的眸光下,她怀疑自己已被灼烧致死。
  为什么他会有这双眼?为什么与她梦中的一模一样?为什么甫初见的眼却无陌生的疏淡?
  她踉跄的直起身,不知是拒绝俯仰的弱势或是企图深深看明白他的容貌。
  有一双手抓住她双臂让她可以站直身。但那人钳似的灼烫令她下意识的拂开但拂不开。
  “放……开我。”她极力冷静。聚集心神看着此刻再无暗影的面孔。
  这是一张英俊温雅的面孔,小卫朗可以说是尽得他的真传。但卫期太漂亮,十分秀气。
  而这男人并不。虽然浓眉星目得并不霸气,第一眼见到他的人必然会肯定他是谦谦儒雅的君子;他五官端正柔和,眼神总是有善意的光采,但她看到的却不是这些。
  他抓握她的手掌烫得吓人,并且不允许拒绝;他善意的眸光曾因挑战来到而浮现猛兽般的嗜血天性。可是他绝对有办法在蚕食掉对手的江山后,依然让对手认为他是一个温和无害的阳光男孩。
  对!这是她的直觉,叠合了梦境与现实,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发疯的一天,但此刻她一点也不确定了。
  “受伤了?为什么?”
  她受伤的右手成了他最新的目标。原本他双眼一直狂猛的吞噬她的面孔形貌,几乎连她的灵魂也不放过,但她居然什么也不能做,任他吞噬着她!以往要有男人这般放肆,她早一巴掌打过去了。
  此刻他更过分的握住她手,没经她同意。
  “放开。”她决定要远离这个放肆的男人,立刻!
  “阿姨,你不要生气,爸爸要呼呼,就不会痛了。”卫朗好担心的叫着。
  方才狂涌而上的冰霜,两三下教小孩子乞求的小脸逼散得再也汇聚不起。
  她挣脱不开他手掌的力道,却不敢以惯有的冷芒射向轻薄男子的眸心,像个懦夫似的只能低头看着卫朗乞求的眼。不知是小男孩的期盼令她心软,抑或是屈服于自己的弱势,她竟没再多挣扎。
  然后,她极力定下心神,观察着他牢握她手的熟稔姿态,再回想着那双她不敢直视的眼……一股突来的问题涌上喉口,来不及阻止便已脱口而出:“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她傲人的记忆里对他是一无所知的空白,但为何……为何……凝聚全身注意力等待他否定的回应。想甩去不该有的妄念与似曾相识的感受。
  但他的沉默太久,久到她再也克制不住索求答案的心急,渐渐抬头看向那双令她没来由畏怯的眼。
  直到双眸再度对上。她以为她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是错觉吧?一定是的!
  “没。你不认识我。”他缓缓回道,眼神更加难测的深沉暗涌,无人解读得出。
  理应是这样的,他与她,从未相识。如果她见过他,即使只有一眼,她定不会忘记的。
  他是个精采的男人,并且——危险。
  连忙收拾失态,极力忽视他抓握她伤手的不合宜,但他似乎无意放开,她只得当成他天生没有男女之防……。
  “你的儿子很可爱,我很喜欢,可以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吗?”裴红叶努力找回冷静的自己。
  但他的回答再度瓦解了她的世界,让她再也站不稳,一片的天旋地转“敝姓卫,卫极。”他道。
  卫、极!
  拼图又浮现了一片,但她没有喜悦,只有更多更多的不安。他会是——那个“卫极”吗?
  多庆幸他一直抓握着她,否则此刻她的晕眩将会使她出了个大丑。
  速水咏子的丈夫:卫极……速水咏子的丈夫……
  她不知道错杂的心思为何抽搐着一阵阵的剧疼。
  是因为他有一双梦魇她多日的眼?还是他是别人丈夫的事实令她有狂笑狂叫的冲动?
  突然地,她不再那么想解开梦里的迷雾了,她甚至希望她从来没深入的追求她所不知道的真相。
  因为她不曾预期过也许她会面对着绝对的不堪!
  心大乱太乱,让她挥开他手,踉跄的逃开,遁逃入一辆计程车中,不敢回首……。
  “爸爸,阿姨在生气吗?”卫朗好担心的仰首问。
  卫极搂抱起儿子,直到望不见计程车的踪影后,才深深的看向儿子。
  “你喜欢裴阿姨?”
  “她是裴阿姨?爸爸认识她吗?”他明明记得阿姨没有自我介绍就跑掉了。
  “嗯。”他点头。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一心要认的乾妈居然是裴红叶。是怎么样的机缘让一切巧合连接成现今这般?“想要她当你的妈咪吗?”他问。敛起了刚才猛烈如枭的眸光,慈爱无比的面对儿子的纯真双眼。
  “嗯,我好喜欢好喜欢她喔!”
  “好,那以后你就叫她妈咪。”唇角逐渐扬起了深沉莫测的笑。
  命运终于决定善待他了吗?将操控权推到他面前。他以为他还得等上更久,但老天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在儿子的欢呼声中,他将儿子抱入车内,随着车行渐远,他再也无心办公,应和着儿子的童真稚语,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含笑的眼定在儿子脸上。
  情思波涌,再也无法由理智掩住。紧紧抱住儿子,觉得一切终将圆满。
  而他的忍耐力,也只有这么多了。
  卫极,威骏贸易公司的负责人。美籍华人,以及,速水咏子的丈夫。两份资料合成进一步的解答。
  “威骏”尚不是个大公司,但潜力无穷。也难怪她从没注意过,毕竟在台湾商界生态来说,他没有壮大到足以令人感到威胁。这很奇怪,因为他的年营收已凌驾中型百人企业的公司。以一个小公司而言,这是不容易的,更别说他才进来台湾一年多。每个人都应会注意到才是。
  别人甫成立公司,必有亏损数年以站稳脚步的觉悟,但他甚至跳过了这一段,轻易在台湾立定了一席之地。
  不必由蝶起那边送来照片,裴红叶已然肯定这个卫极必然是速水咏子的丈夫卫极无误。
  只是……不想进一步去查!
  一个像她五分的速水咏子,一个速水咏子的丈夫,若当真与她有过纠葛,几乎可以预料是不堪的。裴红叶退缩了。在现实中见到了那双夜夜困扰她的眼后,她后悔了!
  她对他的触碰并不陌生,他看她的眼神辗转数变,其中却不含着生疏。直觉告诉她:他们似乎认识,在被她遗忘的那段岁月中。
  但他说:不曾。
  这答案衍生了太多臆测。心慌的感受纷至沓来。为什么他用着不属于生疏的口吻回应着生疏的字眼?!
  当时她不该逃开的!
  双手盖上疲惫的面孔。梦中的她逃避着那双眼,现实中的她也做了懦夫。
  可见女强人也是有罩门的,她曾以为全天下再也不可能有令她心慌意乱的事了。
  但单单“卫极”两字,便轻易教她崩溃。
  关键人物一一浮现,谜底锁在不远的前方。
  要解开或任其沉潜,只关乎于一念。
  勇气在这时全派不上用场。她没有下决心的力气。
  门外突然扬起的争执中止了她的思绪。是她的秘书在阻止有人硬闯。她小心收拾脸上的迷惘与心底的千般滋味,戴起了属于她的面具不轻易让人卸下的冷淡。
  门板倏地被打开,闯进来的人是林明修,一个教她拒见了一星期的男人。他被父亲派去香港四天,三天来三次遭她拒见,可见这次他不再接受这种待遇了。
  “总经理,林经理他……”女秘书追了进来叫着。
  “我明白了,你先出去没关系。”她对秘书微微一笑,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捧花束的林明修。
  “我听说你受伤了。”修长的身形迫近她,眼中是掩不住的感情与担心,以及更多的霸气。似乎认定了自表白后,她便得是他的人。
  “我说过我不会再见你。”她没有退怯。在商场上征战数年,见识过雄心勃勃的菁英不知凡几,也见过更多对她闪动狩猎光芒的男人一如眼前的林明修。但没有人能今她畏怯除了卫极。
  “没有人能阻止我爱你,就连你也不能。”他豁出去了。两年来的斯文守礼、情意暗传,犹如雨丝投入江泽掀不起半点波涛。如今他再也不肯做痴傻的沉默傻子。他不年轻了,对倾慕的女子也爱得急切了起来。他认清了不求回报的爱终究只会落得似大姊那般,一辈子只能是裴智宏的情妇,甚至被送至异乡,久久才受宠幸一次。他要她的回报,要她的身心全属于他。两年的思慕狂卷成势在必得的情焰,不住的向她燃去。
  “我不会爱你。你最好别逼得我请你出国主持分公司。”她不惧于他的逼近,反而以冷凝含威的眼光钉住他的脚步,令他不敢再缩减距离。
  “无所谓。我还是会追求你,不管天涯海角。”他贪婪地看她的美丽容颜。整整七天的隔离,将思念磨得更加剧烈。从强吻她那天起,他再也不顾一切了。
  任何人都会颤动于他的狂肆吧?即使不肯动心。
  但裴红叶明白自己再也动不了心了。夜夜在那一双眼的凝视下,其他次等的震撼都微不足道了起来。
  林明修爱起来是不顾一切没错,但他无法拨动她死水般的心湖,便是败笔。
  “我不会爱你,别浪费时间。我仍是只有这句话。”冷漠的眼无法由他的热烈中感染分毫。一贯的无动于衷。
  “你们裴家人专门生出铁石心肠吗?”林明修本就不敢想今日的硬闯会得到善待,但他不会放弃的。滴水终能穿石。他是势在必得。
  “随你怎么说。不过如果你下次再不经我同意硬闯进来,不管你曾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我都会请你走人。”
  “你真是铁石心肠。但我会软化它的,只要你有一颗心。”他也知道凡事不可过三。若不是知道裴红叶的忍耐限度,并计算得宜,就不可能在今日硬闯。
  她有心吗?
  冷淡的看林明修转身退场。昂扬的壮志写在笔挺的肩头,那是一个欲夺她心的男人。
  但,她有心吗?
  低头望着受伤的手掌,心头那团乱绪逐渐浮上一个解答。
  她不愿再追查的理由在于:卫极是她梦中的男人,而那男人在资料上显示他为另一个女人所有。
  她有心吗?有的……有的……。
  只是,沉重的抽搐告诉她:事实的到来,也许将会使她重重的伤心。
  因为那卫极,是速水咏子的丈夫啊……。
  第四章
  那张面孔明确了起来,不再只是一双眼的蛊惑。
  坐在光可监人的长廊上,她在想他。抚着唇的手像在擦拭,又像在回味。
  直到一束罂栗花抛掷在她裙兜上,才惊回了她漫游的神魂,几乎吓得她往后倒去。
  是他!那个在背光下依然笑出一脸灿烂的人。
  她立即要逃,但他双手牢牢抓住她肩,让她动也动不得。
  “有这么骄傲的下巴,不该是懦弱的个性。”他将花束强塞在她手上,不变煦和的笑意。
  “我讨厌花,更讨厌你。”她叫。气势上是极冷,但游移的眸光泄露了她的面具有多么易碎,更将她的戒惧表露无遗。
  他沉沉笑了出来,坐在她身边,伸展着双手往后倒去,而她以为她可以趁机溜开,在他全无防范的此刻。
  但,这是妄想。左踝倏地一紧,她往前扑倒,正好跌入他好整以暇的怀抱中。
  “不许你轻薄我!”她顾不得撞疼的下巴,双手直觉的住唇,不愿他再度在她唇上印烙下痕迹。
  “我怎么会轻薄你呢。”他捧住她双颊,笑得愉悦且温柔。但那双晶亮的眼有着比温柔更张扬百倍的掠夺之意,并且十足的认真,认真到让她心口无法不颤抖。
  “昨天的巴掌换一个吻并不吃亏,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小美女,虽然先吻了你之后再彬彬有礼的要求你同意我的追求有些儿本末倒置,但我今天捧来这束花,正是要为昨天道歉,以及请求你同意我的追求。”
  “我不要!”她直觉的拒绝,心口怦怦的失序狂跳。
  “说谎不好喔,小美女。何况,你既然看出了我有野人的潜质,就不该期望我会接受你的‘不要’。”
  直到他温柔的吻住她唇并吸吮至深吻,晕眩中,她才蓦然发现自己双手不知何时被他抓开了,而没有双手护卫的唇,只得再度沦陷于掠夺中……。
  怦怦!怦怦!怦怦……气息同样的急促,心跳等量的失控,她的惊惧渐消,服贴在他狂跳的胸口……。
  如果,只是如果,她持续的梦境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实,而不属于她的记忆,可以说得通吗?
  她有理由往这方面推论。因为梦中的男子已确定是卫极。如果当真是卫极,那他呵护的人就不该是裴红叶,而是速水咏子。
  自己从来就不是浪漫过度的人种,因此她怀疑梦中的“她”并不指自己,而是速水咏子。但属于别人的记忆为何会来她梦中纠缠?
  速水咏子于一九九一年死亡,而她则在一九九一年夏天在日本失踪。两人之间有什么纠缠吗?紧密得让她曾往潜意识中不断的作梦,几乎让自己精神耗弱。
  从不信鬼神之说,但人往往在无助时会求助鬼神,此刻她差点也有了这种冲动,因为搅和在她遗失岁月中的,还包括一位亡者。
  心情愈趋杂乱的现下,她已不知该找谁倾诉自身的无助了,只因无从说起,也难以用合理的推论来说明。扯上神异之说,包准会得到数个大白眼。
  对她以及她的朋友而言,鬼神之说只是对现况线索厘清不了、能力不佳的托词。这也确实是。
  不得不承认,向来没有公事难得倒的裴红叶,清明的大脑已在这个环扣打了数个死结,并且有作茧自缚的倾向。这令她羞于找蝶起探讨。
  手机的声响在公事包内扬起。她探手拿出,接听的同时也将一些待批的文件再度复审,并签上名。
  “裴红叶。”
  “妈咪——”甜蜜蜜的童稚嗓音,快乐的传来。
  “小卫朗?”公事化的冷淡声音霎时扬高且惊喜。而那一声“妈咪”更震得她心神颤动不休,犹如暮鼓晨钟般的掀起无边波纹在心湖回荡。
  “嗯,妈咪,今天是我的生日喔,爸爸说我可以叫你妈咪,这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她转头看向桌上的行事历。今天是七月十日。“你现在人在哪里?在上课吗?”
  “爸爸替我请了假,我现在在爸爸的公司,等一下爸爸要带我去儿童乐园玩。妈咪,你跟我们一齐去好不好?很好玩的喔。”卫朗语气中不自觉泄露了对双亲俱全的渴盼。
  这是一个自幼失去母亲的孩子呀!她的心口不自禁揪痛了下,但“替身”的阴影已盘桓思绪数日,令她无法毫不犹豫的点头……可是卫朗的失望是她极不愿面对的。
  “妈咪很忙吗?”久候不到回应,卫朗很体贴的问着,语气中不再兴高烈。
  “不忙的,我只是在想要送你什么礼物才好。”她连忙说着。去他的“替身”!她恨乐意给那漂亮懂事的孩子当替身。今天是他的生日呀,自己的困扰就暂丢一边吧。“而且你爸爸……他愿意让我跟去吗?我与他并不熟喔。”
  “爸爸说我可以邀请我最喜欢的人一齐去!”卫朗大声说着,为着她的同意而开心不已。事实上爸爸为了让他邀请的人一同去,还叫杰生叔叔他们别跟呢。
  “啊……。”她顿了半晌,才由激荡中回复心神。“小卫朗,你真是个好孩子。”她叹息。为了这个令人怜爱的孩子,她愿意在他生日的今天,尽所能的让他开心。
  至于卫极……不管他带给她何种感受畏怯或烦扰,甚至不愿再见……全暂且搁一边吧。
  挂上电话,她快速的批阅文件,决定在三十分钟内处理完公事,并且赶去玩具城买礼物,务必在中午以前抵达卫的“威骏贸易”。
  另一边,挂上电话的卫朗看到父亲已开完会进办公室,他蹦蹦跳跳的扑入父亲怀中。
  “爹地,妈咪答应陪我们去玩!”
  卫极抱起儿子,眼光又怜又宠,还有更多不明的情愫闪过。亲了下儿子的面颊,轻柔道:“小朗儿将会有个幸福的生日。”“杰生叔叔会不会生气我们不让他去?”卫朗担心的问着。他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能一齐去。
  “因为呀……。”他看着儿子好奇的脸蛋,缓缓笑道:“今天是我们一家人的日子。你一手牵着妈咪,一手牵着爹地,就没其他手牵杰生叔叔与雅卓叔叔了。而且你妈咪很害羞,一下子让她见那么多人,她会吓到的,对不对?我们让两位叔叔留下来做生日大餐,我们回来后再说给他们听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小卫朗点头,抱着父亲的肩膀呢喃道:“好好喔!有爹地、有妈咪,要是每一天都可以这样一定很棒很棒。”
  会的!孩子。
  卫极没回答,拍抚着儿子,在心中回应。
  那一日,将不会等太久。
  “威骏贸易”位于这幢办公大楼的七楼。裴红叶在一楼的大厅打量着标示每个楼层公司名称的牌子。由公司收集完整的商界资讯中得知,“威骏”代理了多项国外知名的服饰、化妆品品牌,主要营收原本来自化妆品,但在今年度却逐渐转向大量将国内研发的纺织品促销给欧美各国,加上有良好的经销配合,已吃下国内纺织业四分之一的外销订单。
  “威骏”吃下市场的速度快得惊人,但却不霸气,一些迟钝的商界人士甚至认为他无害而掉以轻心。
  贸易本身既无生产也无制造,它的功用只是将甲之生产仲介到乙之需求。在实业家眼中是暴起暴落的虚幻公司。短期间致大富不意外,短时间倒闭也不意外。因此许多贸易公司会极力寻求转型,例如取得代理权的同时身兼经销工作,一手抓住下游行销动向。事实上台湾绝大部分的贸易公司都在这么做。
  但想一手抓也得要有本事才行。业务范围扩张至市场行销便得有多方面的专才运作。吃得下并经营得好,一向少见。
  就裴红叶所知,“威骏”目前尚无此动作,但以一些蛛丝马迹看来,已有铺路的倾向。
  她一直就不以为在商场上有安于现状的人,何况卫极相当年轻。就算已俨然跻身贸易龙头之流,别人眼中的顶尖,可能只是他眼中的起步。见过卫极之后,她更有这个定论。
  他身上有一种潜伏的蛮霸之气,她一直就这么以为。而这种笃定却是全无根据。
  随着电梯门开敢,她深吸了口气踏步而入。身体内有两股意志力在拔河。怯懦的一方拼命阻止她向卫极近身,但倔强的一方却百般瞧不起任何因害怕而逃避的行为。明明知道卫极是开启她失落记忆的一道门,但随之而来的忧虑拒绝面对不若她理想预期的结果……。
  她为了找回记亿,可能得付出代价。
  也许是扯裂的心或是泪水……
  太实事求是的人总是容易做最坏的打算。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犹如有一只大礼物放在她眼前,她必须拆了一层又一层包装纸。每拆了一层,都以为已接近核心更近,但因为不晓得包裹在核心的物品大或小,只能不断的拆开,重复的拆开,带着期待去拆解,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拆不完的包装纸已使人头大,实在不该在现在悲观起内里的伤害性。
  但她已等待了八年。
  漫长的任空白悬宕在脑记忆中,也许不是时时想起自己曾失忆,但一些困扰她的浮光掠影又不允许她忘了曾经空白的日子。
  再不追探,她会疯掉。
  到时不仅心理医生都帮不了忙,恐怕连精神官能科大夫也要束手无策了吧。
  不能这样下去!她能忍受的就这么多了。所以就算结局糟得无法想像,她宁愿一清二楚也不要让失忆所困扰。即使她曾在见了卫极的一瞬间涌起了放弃的想法。
  “当!”
  电梯抵达七楼,她收拾游离的杂思,再深吸口气跨了出去。
  这个楼层分成两个单位,右方是一间法律事务所,左边是“威骏贸易”。由玻璃门透视进去,人员不多,办公空间颇为宽敞。
  她才走到玻璃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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