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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恋爱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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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卿妩低叹一声。“我找个时间帮你归档如何?”
  “好哇!如果你看得懂这些文件的话。”他边说,边点燃一根烟,让缈缈的烟雾帮助他集中注意力。
  烟味窜进她鼻端,她轻咬一声。“那我就用你房里的手提电脑帮你整理喽﹗”
  “随便。”实在是不大相信她有本事管理这一屋子文件,因此他回答得也不甚热络。
  “我明天就开始,晚安。”她对他挥挥手,又咳了两声。
  “晚安。”他抬头困了她一眼,看见她纤细的身躯似乎又缩水了几分,拱着背咳嗽的样子十足惹人心疼。“身体是自己的,要懂得照顾。”
  她楞了下,他的关怀温暖了她的胸口。“谢谢。”无奈才一张口,喉咙又痒了起来,猛咳数声。
  他微怔,望了一眼指间的烟。“你……该不会怕烟味吧?”
  她顿了一下,疑惑地颔首。“有可能。”
  他只想昏倒。“你连自己是不是怕烟味都不知道?”
  “我闻到烟味会有一点咳嗽,但还不到怕的地步。”她笑一笑,轻耸肩。“你抽没关系啦﹗我回房睡觉就闻不到了,晚安。”
  他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门的另一边,好半晌,里头仍有几声低咳传出,每一声都带着一根刺,不是很利,也没多大,但就是刺得他的心麻麻疼疼。
  手中的烟突然变得沉重,忍不住地,他把烟捻熄在烟灰缸里,低头看起文件,只是心始终定不下来。
  又过了十分钟,他无意识地摸摸榈在牛仔裤里的香烟,还有大半包,他一口气拿出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揪结的心这才松了开来。
  “瞧她瘦的,改天买些好东西帮她补补吧﹗”快乐地一扬唇角,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柔情自体内漾起,让他忽然有了想要宠溺她的念头。
  第五章
  严箴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一碗汤。
  那碗汤原本还冒着腾腾热气,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热气散尽,碗里的鸡汤上头结出一层淡淡、乳白色的油花,恰如他布满寒霜的面孔。
  “搞什么鬼?哪有女孩子每天工作到三更半夜还不回家的?”终于,在凌晨四点半,愠怒激发休火山爆出炽热岩浆,严箴因为房卿妩的迟归气炸心肺。
  “这个混蛋,回来我非骂她一顿不可。”再也坐不住,他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每天八、九点出门,天亮了才回家,她一天睡几个小时啊?”没见过谁这么拚命的!“这么爱钱,也不怕有命赚、没命花。”
  很火,全身的血液都在滚沸,但焦急却更在其上。
  他坐在客厅里等了她一夜,心情从原本的期待变成担忧。
  台北治安这么差,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没关系吗?她每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身体可受得住?她会不会累倒路边,无力爬回家门……
  无数凄惨的画面在脑海里盘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担心她?
  “房卿妩,你这个王八蛋!”理智消失,忧心的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冲进房里,捉了车钥匙,正准备出门寻人。
  喀啦一声,大门被敞了开来。
  房卿妩疲倦中隐含憔悴的脸庞出现在玄关。
  严箴满腹焦躁登时消散,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无力与心疼。好好一个女孩子,干么把自己累成这样?
  房卿妩看见他,难掩惊讶地问道:“你好,还没睡啊!”她的声音有着几许沙哑。
  严箴忍不住皱眉。“你搞什么鬼?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她瞄一眼手表。“快五点了,你要吃早餐吗?”
  心火窜燃成灾,他怒吼。“谁跟你说早餐了?”
  她瑟缩了下。“那……你在工作?”
  他急喘了几口气,才缓过被火烧哑的喉咙。“我是在等你,你为什么每天工作到天亮?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
  她一怔,原来他是在担心她啊!好熟悉又遥远的感觉,自父母死后,她就再也不曾被这样关心地怒骂过了。如今重温旧梦,只觉为限温馨……
  “对不起。”她深深鞠了个躬。“我最近轮晚班,才会弄到天亮才回来。”
  他眉间的皱纹拢得半山高。她应该是在牛哥的PUB工作吧?但牛哥是那种会叫女孩子轮晚班,搞到天亮才放人的木头吗?改天得跟他讨论一下,别老让她忙到天亮,她的身体撑不住的。
  “算了,你去洗澡睡觉吧!”
  “喔!”她点头,努力撑着已累到极点的神智对他微微一笑。“严大哥,谢谢你的关心。”
  他挥挥手。“真感激的话就别老是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瞧着怪碍眼的。”
  她嘻嘻一笑,知道他凶恶的面具下藏着一颗温柔的心,否则怎会为她等门到天亮呢?
  “我会注意的,晚安。”她越过他,走向卧室。
  严箴轻数着她迟缓的脚步,那沉重的每一步都敲在心头上。
  “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不懂得照顾自己。”他摇头,目光从她疲倦的背影移到茶几上早已冷透的鸡汤。
  依照他过往的个性,这份被糟蹋的心意早该扔进垃圾桶里眼不见心不烦,可这回,他无论如何也不想丢了它;这可是他买来食谱,费了七、八个小时才熬好的人参鸡汤呢!
  “也罢,谁叫她是老牛委托照顾的人呢?万一回去的时候少了根头发、掉了根毛,老牛还以为我虐待她,多划不来。”
  他端起鸡汤走进厨房,放入微波炉里,按下开关。
  黑暗的微波炉里亮起光,汤碗在里头转,他困了一眼,心突然慌了起来,赶紧退到一旁。
  不知道在怕什么,就觉得微波炉里的汤似乎在运转着什么可怕的阴谋,正企图改变他的人生。
  两分钟后,微波炉发出“当”地“声,宣布食物已热好的消息。
  他走过去打开一瞧,原本已冷透的汤再度冒起腾腾白烟,人参香味逐渐散发出来,刺激着他的嗅觉。
  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她手捧汤碗优雅轻啄的景儿象,波涛汹涌的心湖像沈入了定风石般,瞬间变得平和而愉悦。
  戴上隔热手套,他端着碗,快步来到她的卧室前。
  “小妩儿。”他敲门轻唤。
  里头无声无息,连一丝灯光也没泄出,好象根本没人住似的。
  “怎么回事?不是刚回来,难道这么快就睡了?”他好奇地扮了下门把,她没锁门,房门一推就开。
  他探头查看,晨曦中,一副纤细如风中弱柳的娇躯正摆平在床铺中央,工作服没换、鞋子也没脱。
  她太累了,累到连先洗澡再睡觉都做不到。
  他走进去,瞥一眼她憔悴的容颜,那曾经丰满的双顿瘦得都凹陷下去了。
  “干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呢?”手指情不自禁地探向她黑了一圈的眼眶,想象她的劳累,他心里溢满浓浓的不舍。
  “明天找牛哥谈谈去。”放下鸡汤走出卧房的同时,他决定要为她争取劳工应。得之福利。
  房卿妩在尖锐的闹铃声中痛苦地醒转。
  “天哪,全身都好酸。”连翻转都困难的身体好象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听她的使唤。
  “怎么会这样?”使了老半天的劲,地辛苦地爬起。
  耳朵可以清楚地听见全身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明明她才二十四岁,筋骨却似八旬妇人般僵硬。
  “痛死我了。”轻喊一声,她连滚带爬进了浴室,打开蓬蓬头,等待热水的降临、冲刷掉她满身的疲累。
  “幸好今天早班休假。”要不以她这种身体再去站一天的柜抬,非累死不可。
  “不过今天要帮严大哥整理资料。”这是前些日子她答应他的。虽然近几日她已陆陆续续整理了一些,但因工作繁忙,进度尚不及万分之一,她预料要弄完这堆数据最少需要一年……
  搬进来近半个月,她没有强迫这间屋子做出任何改变,虽然常觉得他乱丢的文件数据让人很发疯,但她记得他说过,希望她尊重公寓里所有房客的生活方式,她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待会儿要从哪里先整理起呢?”她想着,任热水淋着酸疼的身子。水柱敲击的力量像煞一双无形的手,揉挂着她僵硬的筋骨,不半晌,疲劳尽消,她恢复了原先的清爽。
  “哈,好舒服。”淋完浴,她走出浴室。“这时候如果有一瓶冰冰凉凉的牛奶喝该有多好?”正想着,她眼角瞥见床头柜上摆着一只汤碗。
  “什么东西?”端过来嗅闻,是人参鸡汤的味道,可已经冷了,鸡油结冻浮在汤汁上,让味道变了样。
  “可这玩意儿怎么会放在我房里?”记忆回到凌晨,她下班回家,严箴正待在客厅里为她等门。“难道……这是他放的?”
  “他干么端碗人参鸡汤给我?”疑惑才生,脑海里自动浮现他“凶恶的关心”——
  不知道有人会为你担心吗?别一天到晚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照顾……
  想着想着,手中的碗莫名变得沉重。
  这碗已经走味、冷掉的鸡汤里,装满了他对她的关心呢!
  胸口一阵热,几许水气笼罩她眼眶。她端起碗,一口喝掉。
  冷掉的鸡汤有种可怕的粘腻感,就算已经咽下,那恶心仍是缠绕着舌头不放,直令人作呕。
  可当汤汁流过体内,她却清楚地感觉到四肢百骸里有股突然涌起的力量,是他给的,暖暖的,既温馨又甜美。
  匆忙换好衣服,她端着空的汤碗来到客厅。
  严箴正快乐地趴在笔记型计算机前找数据,他怎么也没想到房卿妩整理归档的能力这么强,不过几天,他已发现自己翻找数据的速度快了许多。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花钱送房卿妩去读书,因为要整理完他的资料,最少得会六国语言,而她目前整理的只有英文和意大利文的部分,可能她只会这两种外语吧!
  这样的语言能力在外头已算顶尖,但在他这里却大大不足。如果由他花钱送她去进修,她学成再来帮他工作,一来,他可以省很多麻烦;二来,她不必累得半死做一堆工作,让他天天牵肠挂肚的。这岂非两全其美的好计?。
  “严大哥。”她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严箴抬头看见她,微吃一惊。“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我今天休假。”她笑得像朵迎风初绽的水仙花儿,清纯又甜美。
  他心头猛一怦,然后急速地狂奔了起来。不知怎地,她今天看起来好漂亮,像个灵艳可爱的小仙女,他不禁瞧得呆了。
  房卿妩羞怯地望了他一眼,期期艾艾地开口。“严大哥,那个……谢谢你的鸡汤。”
  他这才发现她手中那只空的汤碗,原先熬汤给她唱,只是念在她一片辛劳,为他整理资料的分上,再加上她又是牛哥托付的人,才多关心几分。
  可如今见了她红艳艳的双顿,水色透亮的睦眸似喜似瞋,娇柔绝美;他心中原本平凡的好意瞬间变质,发酵成一股奇异的感觉。
  “没……没什么。”他的身体有点热、喉咙干干的。
  “我刚刚喝完了,很好喝,谢谢。”她低头浅笑。
  “嗯嗯嗯……”他连点了几个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叫道:“你刚才喝的?”
  “是啊!”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来他的大吼,她微惊。
  “已经放了一个晚上,连冰也没冰的鸡汤,你干么还拿来喝?也不怕拉肚子。”
  “可是没坏啊!”
  “重点不在这里。”他头好痛。“以后像那种东西就别喝了。”
  “嗯……”她考虑了好半晌,就在他以为她会乖乖听话的同时,她突然吐了句。“如果已经怀掉的话。”
  换言之,东西若没坏,她就继续吃喽!他突然很想见见她的父母,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教育,竟会教出这样“天才”的女儿?
  房卿妩水亮的眸绽放出一缕温柔的光彩。“那汤的味道很浓郁,可见煮汤的人费了很大的心思。食物有食用期限,可心意没有,我们若不能回报别人的好意,至少要学会珍惜,你说是不是?严大哥。”
  所以她才坚持喝汤吗?低喟一口气,严箴笑了。“大概吧!”不能否认她的知心让他快乐,这小丫头真正懂得什么叫体贴。
  她弯了弯唇角,恬淡的面容上有着一抹愉悦的笑。“那我去洗碗了。”
  “嗯!”看着她的背影,他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不如替她买个小保温杯,以后她晚回来,他帮她留汤就不会冷掉了。“小妩儿,我出去一下。”
  “你回不回来吃午饭?”她跑出厨房问。
  他想了一下。“帮我留菜好了。”
  “知道了。”她站在厨房门口向他挥手道别。“路上小心,拜拜!”
  “拜拜!”他下意识地举手回礼,直到出了大门,在看不见她、听不见她、感受不到她温暖甜蜜的气息,他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变得诡异。
  “我居然会干出这种小孩子把戏,还拜拜咧!”好蠢。
  他明明不是个热情的人,说冷淡还差不多,怎么突然转性了?吃错药了吗?
  “你发春期到啦?竟然站在门口发呆!”泼皮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准备出门,走下楼梯见到他的异状,忍不住踢了他屁股一脚。
  严箴睨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狗嘴里要吐得出象牙,那些养狗的人都发大财了。”泼皮暧昧地对他抛了个媚眼。“怎么?爱上你家那个小妹妹啦?”
  “她已经二十四岁,不算小妹妹了。”严箴澄清道。“还有,她是牛哥托我照顾的人,我不会随便碰的。”
  “才怪。”泼皮低眸一声,自皮包内翻出一面镜子丢到他手上。“拿去照照你那张春心荡漾的脸吧!”说着,他快乐地逛街去了。
  留下严箴呆望着镜中那张神采飞扬的脸,浓眉照旧、黑眸如墨,挺直的鼻梁配上削薄的双唇,虽然怎么看都与“俊美无俦”四字没关系,但却十足地性格,且充满男子气概。
  “我哪里春心荡漾了?”他轻哼一声,将镜子收进口袋里,快乐地哼着“心爱的人”买保温杯去了。
  应该有人拿相机拍下他此刻的表情给他看的,这样他就能了解,何谓发春期到了?
  凌晨五点,正是“莹PUB”结束营业的时间。
  但却是牛哥忙得焦头烂额的可怕时段。
  牛哥讨厌数字,因此举凡结帐、计算成本等工作,他都极端排斥,可是开了店、当了老板,不做又不行,只好努力忍耐、忍耐、再忍耐。
  可也因为这原因,他每晚关店做结算工作时极讨厌人打扰,谁敢擅闯,茶杯、水壶伺候。
  “哇!”这也是为什么当严箴举步踏入“莹PUB”时,招呼他的不是老板的笑脸,而是一只高脚杯。
  他低头、侧身,左手轻轻一拍,减缓杯子的去势,让它稳稳落入张开等待的右掌中。“我又不是来催画的,你不必这样招呼我吧?老牛。”
  牛哥埋首账本中,瞄都没瞄他一眼。“滚出去,老子正忙着对帐,没空理你。”
  “如果我是来帮你结算的呢?”
  翻脸像翻书算什么?牛哥根本不必翻,笑脸直接取代怒容。“欢迎、欢迎,不知道严先生想喝些什么?本店一律免费招待。”
  严箴笑得放意。“变睑药一帖,不知贵店有没有?”
  “只要你解决得了这一堆麻烦的数字,别说变脸药了,天上星星也摘给你。”牛哥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
  “那你就准备梯子去摘星吧!”严箴走过来接过账本,迅速核对起来。
  牛哥快快乐乐地扫地、抹桌子、洗杯子去。他是宁可干粗活,也不愿与数位为伍。
  严箴瞧了几分钟的账本,大叹一声。“老牛,你到底多久没结算了?这数字完全不对。”
  “我每天结算。”他怒哼一声。“只是不管怎么算,帐目总是合不起来罢了!”
  “只有三个星期前的帐整理得不错。”
  “那不是我算的,是小妩儿的功劳。”说到这一点,牛哥就好哀怨。“现在你知道我把什么样的好宝贝让给你了吧!”若非房卿妩对严箴特别有好感,牛哥也舍不得放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只是去我那里借住,白天依然在你这儿上班,从开店做到打烊,你若真要找人帮你结算,还会找不到人吗?”话到一半,严箴转了个方向。“说到这点,老牛,我今儿个来是想跟你打个商量,你要不要再请一个夜班工读生,让她一个小女孩每天工作到三、四点不大好吧?”
  “谁让她工作到三、四点了?”牛哥回道。“自从她搬去你那儿后,我想你的公寓离PUB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独自回家,早早十一、二点就让她下班了,要不我的帐怎会没人算?”
  “可她每天都弄到三、四点才回到家啊!”
  “那她是跑哪儿去了?”
  “她是你介绍给我的耶!怎么现在却来问我她的下落?”严箴惊道。“况且,你还留她在店里住了一个多月,难道连她的来历都不清楚。”
  “我知道她叫房乡妩,今年二十四岁,台北人,几个月前家里发生火灾,烧死了她父母,只剩下她……慢着,我好象听她说过,那场火灾让她家破人亡,连个落脚处都没有,难不成她还有债务,才会在离开我这儿后又去兼差赚钱?”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怎么忘了,她一个小女孩遇到这么大的变故,正努力想要站起来,一定很辛苦,只给她一处地方暂窝是不够的。
  “不知道她另外又兼了几个差?”严箴语含忧心。
  “前些日子听她说找到一份翻译的工作,另外她偶尔也帮人代班站柜抬,其它的就不晓得了。”
  “翻译啊!她的外语能力是不错,上个礼拜她开始帮我整理资料,弄得挺好的。”
  “你叫她整理那堆垃圾?”牛哥语含嫌恶。
  “那都是宝贝!”市立图书馆收藏的古文物资料,还没他公寓里来得齐全呢!
  牛哥嫩撇嘴,不予置评。
  严箴轻哼一声。“算了,早知对牛弹琴、无益于事。我们还是谈谈房卿妩吧!既然她需要钱,不如由我雇用她,反正我那里确实也该整顿了。不过她还得多学几样外语,我会先跟她说,由我出钱送她去念书,等她学成再帮我工作还债,只是不晓得她肯不肯,万”她又闹别扭,你也帮忙提一提。“
  “中、英、日、德、法、俄、意大利、西班牙、土耳其,她已经会九种语言了,你还要她学什么外语?”
  严箴下巴掉了下来。“她会这么多国语言?”
  “我不是早跟你说啦!她是个宝贝,平白无故送给你,我可是心疼得要死呢!”
  严箴捣着几乎蹦出胸膛的心脏好半晌,轻吁口气。“完全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个天真无知的小女孩,几天前发现她的归档能力时已吓了一跳,想不到……”
  “我一开始听见她以外语帮我招待外国客人时也吓了一跳。”老实说,牛哥会雇用房卿妩其实是同情心使然,觉得她一个小女孩突遭家变,连个落脚处也没有实在可怜。作梦也想不到,这番义举却帮他捡到了宝。
  “她的外表和言行举止太容易引人误会了。”做为一个骨董指客,严箴的脚印遍及全世界,他的客人也遍布五大洲,自认识人的本领还不错,但初见房卿妩,他却错看了她,以为她只是个任性妄为的千金小姐,哪知她热心热血,又执着得有些笨呆。
  二度相会在便利商店,她坚持己见到近乎古板,如果没有他出面压制那名找碴的客人,也许她会被打一顿也说不定。
  第三次相遇是在这家PUB里,那时她温柔体贴、笑靥如花。
  后来她搬进他家,他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别以异样眼光看待他公寓里那些朋友,就怕她的死脑筋会得罪人;怎知她入境随俗,适应得可好了。
  牛哥两手一摊。“不管怎么说,她是个容易与人亲近、又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总不会错。”
  她或许天真可爱,但小女孩?唉,她可能比他、甚至多数人更成熟、聪颖呢﹗一旦她学会圆滑处事、长袖善舞,她定会是个了不起的商业人才。好在她不会,不知为何,他不喜欢她变得太世故。
  “发什么呆?”牛哥拍拍他的肩。
  严箴摇头。“你知不知道她原本住哪里?”
  “不晓得。”牛哥想了一下。“你不提我还没发现,小妩儿似乎很不愿提起过去的事,大概是火灾给她的打击太大吧!”
  “这样啊!”他点了两次头,忽然不再说话,改而理首账本里。
  见他努力算帐,牛哥也不好意思打扰,把店里整理干净后,便坐在一旁安静地等待。
  一个小时后,严箴帮他整理完近一个月的账本。“都算好了,你拿去看看。”
  “不必了,反正我看不懂。”眼看着天色已大亮,牛哥问道:“要不要吃完早餐再回去?”
  “我还有事呢!”严箴摇头。“你若不喜欢算帐,干么不干脆请个会计?”
  “你看我的盈余有办法再多请一个人吗?”
  “那就贴点钱让小妩儿帮你算吧!”
  “贴钱?”牛哥嘿嘿笑道。“这么快就被小妩儿收买了心,帮她来挖老朋友老本啦?”
  严箴睨他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必否认,小妩儿惹人疼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说过,她很容易与人亲近,那一身邻家小妹般的温婉气质,总让周遭人忍不住想疼疼她。不过……”牛哥考虑着要不要把房卿妩对他有特殊好感的事说出来。“小妩儿天真、没见过多少世事,你若喜欢,可得真心点,别玩弄人家的感情。”
  “我是那种花花公子吗?”
  “你本人的确不是,但你就是莫名其妙有女孩子缘,老惹得一堆女人为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我不会去招惹房卿妩的。”严箴喊道。
  牛哥大笑。“当你这样大叫的时候,就表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啦﹗”
  “神经病﹗”严箴懒得理他,转身走了出去。
  才七点多,外头的阳光已经很烈,开始照得人发昏。
  “好热,怎么不来朵云遮遮阳?”才念着,上天仿佛听见他的祈祷,一片白云飘过来遮住了烈阳。他无端又想起房卿妩,总觉得她就像此刻的太阳,原本是光华万丈,却不知染了什么,变得黯淡失真了。
  第六章
  清晨八点,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吓醒了公寓里每一个人,才从“莹PUB”开车回到家的严箴更觉心脏要麻痹了。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来不及把车停妥,他甚至连车钥匙都忘了拔,便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上二楼公寓。
  房卿妩正围着浴巾,花容失色地冲出卧房。
  “我我我……他他他……”她吓得舌头打结。
  以为有贼闯进,严箴急拉过她,往身后一推。“你躲远些。”他大脚抬起,砰地踹开了卧室门。
  “哇,色狼!”另一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直冲九重天。
  严箴捣着耳朵,一双浓眉拧得死紧。
  “泼皮,你在这里干什么?”暴龙开始怒吼。
  泼皮同房卿妩一样,身子围着浴巾,头发还在滴着水。“人家的热水器坏了,没办法洗澡,所以来借浴室嘛!”
  严箴来回看了房卿妩和拨皮一眼,心头大约有了底。“我这屋子里每一间房都附卫浴,你哪间不好借,非跟小妩儿挤不可?”
  “人家可是个淑女,才不用臭男人的浴室。”泼皮致嘴。
  “这间房本来也是我用的。”严箴怒喘口气。“况且你要借浴室,也得等房间的主人用完再借,谁让你乱搞的?”
  泼皮委屈地鼓起双顿。“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关系?”
  “等你身分证也换成女性样式再来说,混帐。”严箴被气到没力。
  “对嘛!一大早看到那么可怕的东西会作噩梦的。”一个调侃的声音插入,是小宝。
  “没错。”农夫阿力附和。
  严箴一回身,才发现全公寓的人都挤到他屋子来了。“你们两个又是来做什么的?”
  阿力和冬向对看一眼,各向先开口道:“我肚子饿了。”别瞧他一副俊美斯文的模样,食量可比三个大男人加起来还大,号称拥有四个胃。
  阿力指指脚边一大篓菜。“我来送菜。”
  严箴望了那半山高的大竹篓一眼,几乎昏倒。“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你当在喂猪啊?”
  阿力又指向酡红着一张娇颜,在严箴身边躲来躲去的房卿妩。“她有办法。”
  严箴这才想起乌龙戏的女主角还没摆平呢!
  “小妩儿。”他两手捉住她抖如风中叶的身躯。
  她微抬头,一张脸红得像要冒出烟来,眼眸底秋水盈盈,一副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羞怯样。
  严箴这才发现眼前的场面有多尴尬,她一个女孩子洗澡洗到一半,被个“男人”闯进浴室,吓得逃出来,结果又撞上一屋子男人,难怪窘得想钻地洞。
  “你……那个……”他原想叫她回房换衣服,却看见泼皮堵在房门口,忙把恶友一推。“回你自己的房间啦!”
  “我还没洗澡呢!”泼皮不依。
  “去别间房洗。”处理完麻烦制造机,严箴紧急护送房卿妩回房,关上门。“你慢慢来,别理他们。”
  她不敢看他,害羞地颔首轻言。“谢谢。”
  他也不是没看过女人光身子,活了三十多年,步履遍及全球,就算不是花花公子,偶尔的留情也让他看过不少女子,但就是没有一个能激起他这样的火热与爱怜。
  她敛眉垂首的模样好可爱,红红的唇瓣像纷飞的落樱,微颤轻飘,灵艳更胜误路人间的仙子,却比之多了分可亲的人味,教人瞧了只想捧起来恣意欢怜。
  “你……”情不自禁,他以指轻刷过她芳郁的樱唇,感觉到一股像要化开的柔软,他吓了一跳。“我……那个……”
  她眸底盈着一层薄雾,似嗔似喜、欲语还羞地望着他。“严大哥。”
  她真的好可爱。抑不住体内乍然涌起的情潮,他轻轻地拥住了她,鼻端埋入她才洗好、犹带湿气的秀发。
  一股淡雅的铃兰香氛钻进鼻端,剎那间,他仿佛身处原野森林,周身尽是金芒跳跃、芳草纷飞。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弯弯的眉,接着是秀丽明媚的水眸、挺直的翘鼻,以及形若菱角、色胜丹朱的樱唇。
  心头一阵激动,他俯下身,双唇贴上那方柔艳。一瞬间,五色光彩闪过脑海,他竟如一名思春期少年般惊慌失措。
  房卿妩没想到会与他进展到这步田地。她是欣赏他很久了,因为他曾在她最落魄难堪的时候激励过她。
  她一直很感激他,常常想着,有朝一日若能与他结为知交好友,那该有多好?
  可他却突然吻了她,在他们连密友都谈不上的时候。那现在他两人间的关系又该如何定位?
  “对不起。”瞧见她瞠目结舌的样子,他心底生起一股浓浓的罪恶感。“我很抱歉轻薄了你。”
  “没……没关系……”原来那记啄吻是出于无心的意外啊!她懂了。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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