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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主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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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娇主子
  作者:温芯
  男主角:温行浪
  女主角:红莲
  内容简介:
  “你要跟着我吗?”
  “跟你?”
  “从今以后,你就叫‘红莲’──”
  他说她的名字是一朵降生在红色火焰中的莲花,是他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中,
  最有效的护身符;她的责任是护他周全,但她这个主子,明明是个大男人,
  相貌偏生得比女子还美,一双销魂的桃花眼更胜花魁!
  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比黄花大闺女还弱不禁风,又爱四处游山玩水,
  给她惹麻烦的本事特大,三不五时身处险境,累得她要时时刻刻跟在身边!
  最讨厌的是,他管东管西,又爱说些有的没的逗弄她,有时她听不懂,
  他好像很气恼她这般不开窍;有时她懂了点,又被他那不正经的话语扰得不安宁……
  正文
  楔子
  初次见她,是在火焰中。
  一场熊熊大火,将一切烧成灰,华美的屋宇坍落,地上血迹斑斑,散落数十条死尸,有的断手,有的断脚,有的全身焦黑,惨不忍睹。
  而她,仗剑怔立于烈火中,衣袂飘飘,出淤泥而不染,雪白的小脸蛋木无表情,失神的瞳孔映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
  至今他仍记得自己当时的震撼。
  看她年纪,不过十一、二岁,身材矮小,骨架纤细,手上却持一把与她外貌甚不相称的长剑,剑身比她半人还高,教他不禁怀疑,她真的使得动那把长剑吗?
  他比个手势,命黑松扶着大病初愈的他,一步步走向她,颤巍巍地在她面前停住。
  “小姑娘,这剑是你的?”
  她点头。
  “这些人,是你杀的?”
  她震动一下,不吭声。
  “到底是不是?”他又问。
  她抬眸,眼神空茫,似是陷在另一世界。“……或许是吧。”
  “或许?”他眯起眼,更仔细地研究她。
  是装傻?抑或真痴?自己杀人与否,怎会不能确定?
  “你叫什么名字?”
  她又摇头。
  “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他不信。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这更奇了。“怎么可能?”
  “师父说,战斗的兵器,不需要名字。”
  战斗的兵器?是指她吗?
  他心弦微紧。“那人们都怎么叫你?”
  她奇怪地瞅他,仿佛他问得可笑。“没有人叫我,只有师父。”
  “你师父是谁?”
  她不回答。
  “他人呢?”
  “死了。”
  “死了?”他玩味地沉思。一个与师父相依为命的孤女,一夕之间,挑了风云庄数十条人命。
  可能吗?
  瞧她年纪轻轻,世上真有这样的剑术奇才?
  “三少爷,这些人当真是这个小姑娘杀的吗?”他贴身的跟班黑松也不信,张着眯眯细眼,惊恐地瞪着眼前惨绝人寰的一幕。
  “不论是真是假,这小姑娘,我要定了。”说着,他剧烈咳嗽,咳到仿佛几欲呕血,黑松慌忙拍他的背。
  “三少爷,你没事吧?我看我们还是——”
  他举起扇柄,阻止黑松继续说话,对那少女淡淡微笑。“你,要跟着我吗?”
  “跟你?”黑白分明的眼俱是狐疑,也显得空洞无神。
  “你无家可归吧?我可以供你吃、供你住,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个月还给你银两,让你钱多到没处花。”
  “我不要银两。”她反驳。
  “你要的,这世上谁都要银两,没听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
  她怔然瞧他。
  “看来你该学的,还多着呢!”
  他嗤笑,将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火焰烧落一根屋梁,砰然倒在他身后约莫一吋之处,黑松吓得揽着他往一旁退,他却不惊不惧,视线依然钉在少女身上。
  看够了,他忽地展扇,好整以暇地在胸前摇了摇。“决定了!从今以后,你就叫‘红莲’。”
  “红……莲?”
  “对,红莲。”他意味深长地勾唇。
  一朵降生在红色火焰中的莲花,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剑客。
  她将成为他在这尔虞我诈的江湖中,最有效的护身符……
  第一章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好一副宁馨的乡村景致啊!
  平和,实在太平和,真教人如沐春风,不醉也难,可惜,唉唉唉,稍稍有一些美中不足。
  若是,脖子上没有这把杀风景的刀子架着就好了……
  温行浪垂眸,目光落到那亮晃晃的刀面,然后又抬起,直视眼前蒙着脸,羞于露出庐山真面目的彪形大汉。
  “我说,这位兄台。”他细声细气地扬嗓。“咱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您要打招呼,不妨用些礼貌的手段比较好。”
  “你娘的啥礼貌手段!”大汉说话极粗。“你当我这是在跟你玩笑吗?”
  温行浪溜他一眼。“你笑不出来,我是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了?”
  “瞧你连脸也不敢露出来,想必也明白自己正在行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羞愧着恼,笑不出来是自然的。”
  “你、你说什么?”大汉脑筋虽不灵光,也没笨到听不出他是在讽刺自己,黑布后的脸色大变。“好你个小子!”刀锋更贴近温行浪细嫩的颈肤。“再多话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信、信,怎么不信?”温行浪陪笑。“兄台,有话慢说,刀剑无眼,休伤了彼此和气。”
  “哼!你知道识相就好了。”大汉满意地挑起一根粗眉。
  “不知兄台究竟有何指教?”温行浪眉弯弯,眼清亮,笑容可掬。
  大汉目光一眩,一时被他绝世的美貌所迷,皱皱眉,心下又窘又怒。
  明明是个大男人,相貌偏生得比女人还美,粉面朱唇,一双桃花眼比那位名满京城的花魁还销魂,怎不教人气恼?
  大汉喘息,心跳不争气地快了些,他咬牙,咳两声。“我没指教,只想请你跟我走一趟。”
  “走去哪儿?”温行浪眨眨桃花眼,表情无辜。
  大汉脸发热,懊恼地冷啐一声。“去哪儿你不必问,只要记得捎封家书请你爹拿东西来换就得了。”
  “啊,原来是掳人勒索。”温行浪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知兄台想要什么?黄金万两?宝马千匹?话说回来,在下家境只能算小康,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家,还请兄台切勿开价太高——”
  “别打哈哈了,你明知道我要什么!”大汉冷笑。“朝阳门温三公子,我要的,是你们的家传宝贝——天干剑!”
  又是一个为了习得绝世神功的武痴。
  温行浪无奈摇首。这些年来,不知多少武林高手用尽千方百计,前来朝阳门窃剑、夺剑、抢剑,一个个都无功而返,挑战者仍是络绎不绝。
  只是大伙儿都是江湖人士,虽是觊觎人家的宝物,总也是规规矩矩凭功夫高下见真章,掳人勒索他倒是第一回见识。
  “我说兄台,绑票这回事我虽不在行,却也明白既然要绑就该绑人家的心头肉、掌中珠,你绑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实在大大失策,你真以为我爹会为了救我,交出天干剑吗?”
  难道不会?大汉半信半疑。
  “你没打听过吗?我们温家三兄弟,最软弱蹩脚的人是我,我爹最气的人也是我,你掳了我去,说不定他还乐得眼不见为净呢!”
  想玩他?大汉眯起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了你?”
  “放不放在你,我只是好心提点你,免得你白费心机。”
  大汉磨牙。难道真绑了个无用的肉票?但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动手了,总不能无功而返。
  “总之你跟我走就是,别废话了!”说着,他反剪温行浪双手,强迫人质跟自己走。
  温行浪却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怎么啦?还不走!”
  “我不能跟你走,兄台。”
  “为什么不能?”大汉浓眉斜挑。这小子以为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因为有人不允许。”
  “谁不允许?”
  温行浪淡淡一笑,星眸扬起,轻唤一声:“红莲。”
  嗓音方落,前方树林蓦地传来一阵诡谲风动,叶片沙沙,一道红影在空中俐落地连翻数转。
  大汉大惊,扣着温行浪退后几步,只见那红影瞬间已飞到眼前,如一朵红花,翩然旋落。
  她驻足,凝定,单手仗持一把未出鞘的长剑,长袖飘飘,水红色的衣袂随风曳舞,姿态清冷而潇洒。
  有片刻时间,大汉只是呆望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年轻姑娘,她神情冷凝,雪白的容颜恰与身上的红衫成鲜明对照,虽然五官并不出色,只能算清秀而已,但全身上下绽放着一股勃勃英气,耀眼夺目。
  大汉蓦地心中一突,有不祥之感,视线一落,触及她那把剑柄上镶的珍贵红宝石,猛然倒抽口气。
  “你是火焰红莲!”
  她不答,乌亮冰洌的眼瞳扫向他。
  大汉顿时腿发颤,掌心发汗。
  他曾听人说过,这位温家三公子身边有个剑术极为高强的女护卫,特征是一身红衣,以及一把镶着红宝石的火焰剑,剑如其名,出鞘时宛如火龙吐信,威风凛凛,却又灵巧诡魅。
  朝阳门树大招风,温行浪丝毫不会武功,却能在江湖上自在行走,多管闲事,靠的就是这名女护卫手上那把剑。
  据说她从不杀人,最多挑断对方四肢筋脉,废去其一身武功,但对江湖中人而言,武功尽失,生不如死,实是最惨烈的酷刑。
  一念及此,大汉面如土色。
  方才他见温行浪落单,这才动手劫人,没料到这朵火焰红莲来得如此之快。
  “放了我家主子。”红莲声嗓清晰,语气不冷不热,不带一丝情绪,却是听得大汉胸口直发凉。
  他咬紧颤抖的牙关。“别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一刀宰了他!”
  “你若伤他一根寒毛,今日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红莲慢条斯理地回应,持剑往前一步,丝毫不在乎大汉的威胁。
  大汉呼吸一停,未及发话,反倒是温行浪唉唉叫。“喂,红莲,你不会真不把你主子我的性命看在眼里吧?”
  红莲轻哼,不语。
  “别这样,我知道你生气,不过也用不着拿我的命开玩笑吧?”
  “我早警告过你,别擅自离开我眼前。”红莲面无表情,拇指一弹,火焰剑微微出鞘。
  “且慢!谁让你拔剑了?”
  “我得救你。”
  “不成,我不许你拔剑,万一伤到我怎么办?”
  “放心,不会让你死。”
  “可是……”
  这是在干么?
  大汉瞠目,眼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自顾自地斗嘴,全没把他放在眼底,又惊又怒。
  可恶!瞧不起他吗?
  他咆哮一声,刀锋一转,在温行浪颈肤划出一道淡淡血痕。
  红莲目光陡亮,纤指一弹,一粒铜珠疾射过去,弹偏大汉刀锋。他怔了怔,她则趁这刹那犹豫的空档,身形一转,旋风似地窜向大汉,火焰剑出鞘,精准地挑了大汉手筋。
  他一阵哀嚎,刀把松落,她乘隙揽来温行浪的腰,将他护在怀里,一面挥舞长剑,大汉只觉自己全身被罩在一道挣不脱的剑气里,须臾,他左右两腿各中了一剑,软坐在地,痛苦地大声呻吟。
  温行浪怜悯地瞧他。“本来是可以放你一马的,谁教你不识相伤了我,惹恼了我家红莲呢?”他笑吟吟地转向紧搂着自己的贴身护卫。“你说对吧?红莲。”
  红莲不置可否,一把推开他,长剑还鞘。“你伤口没事吧?”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温行浪连忙低头检视自己,见伤口泛出血丝,他哇哇叫。“天哪,流血了!”
  红莲蹙眉。“男子汉大丈夫,出一点点血,别那么大惊小怪。”
  唉,怎么她好似不太同情的样子?莫非还为了他私自离开在生气?
  温行浪干笑了声。“闹了半天,肚子也饿了,咱们快回客栈用膳吧!黑松肯定等得着急了。”还是快快闪人为妙。
  “且慢!”清亮的嗓音喊住他,他僵住身子。
  “有事吗?”回首展露最动人的笑容,不论男女,只要是人都会着迷。
  偏她视若无睹,来到他面前,玉手不由分说地解开他衣领。
  他愣了愣。“这是做什么?吃我豆腐?”
  “……”
  “要吃了我,也别急着在这儿啊。”他嘴角邪挑,刻意咬她耳朵。“等晚上回房后,你尽管慢慢来——  ”
  细长的指尖倏地掐紧他喉头,他吃痛,识相地闭嘴。
  她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拈一些药膏在指尖,轻轻抹上他伤口。
  他微眯眼,享受她指肤抚过他时,那冰凉又柔腻的滋味。
  “好了。”大功告成后,她将药瓶揣回怀里。“可以走了。”
  他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怎么?”她奇怪他过分炽热的视线。
  “原来你还是心疼我的,红莲,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受伤。”他嘻嘻笑,志得意满的笑容很小人。
  红莲气息一呛。
  老天!怎么会有如此自以为是的男人?真令人受不了!
  她不理他,翩然转身,走没两步,只听后头传来几声呻吟。
  “又怎么了?”她不耐地回首。
  “嘿嘿。”温行浪傻笑。“说也奇怪,我的腿好像软了,走不动。”
  腿软?走不动?红莲不敢相信。“方才那家伙真把你吓得那么厉害?”
  “好像是吧。”
  没用,真没用!她怎会跟到这种毫无英雄气概的主子?
  红莲翻白眼,无奈地伸出手臂。“我扶你吧。”
  “那最好了。”他目光一闪,邪肆地勾唇,不待她更进一步鼓励,很快乐地整个人贴近她软玉温香的娇躯——
  她搀扶着他,慢慢走回客栈,沿途惹来不少路人指指点点,她目不斜视,他亦毫不在乎,自得其乐。
  快到客栈门口,温行浪远远地便瞧见他的贴身跟班正如一只无主苍蝇,急得四处乱乱转。
  他嗤声一笑。“红莲,你放开我吧。”
  “你可以自己走了?”
  “就算走不了也得走,要不然让小黑见到我这样,说不定会以为我腿摔断了,将整间客栈闹得鸡飞狗跳。”
  这倒是。红莲赞同地颔首。
  这两主仆,一个胆怯娇弱,一个杞人忧天,恰恰是天生一对。
  她松开臂膀,两人刚刚分开,正巧黑松也看到他们了,急如星火地赶上来。
  “三少爷,我的好主子,您到底上哪儿去了?可担心死我了!”
  “不就是四处走走瞧瞧吗?”温行浪拿扇柄敲他的头,淡笑。“担心什么?”
  “我怎么不担忧?三少爷身子骨不好,万一在路上发病了,没人照看,那可怎么办好?”
  “怎么?你咒我不得好死啊?”
  “三少爷!”黑松又恼又急,胸口堵得慌,视线一转,见主子颈上一道细细的伤口,惊声尖叫。“天哪!你受伤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瞧你都快把人的魂给叫飞了。”温行浪阻止黑松发作。“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快叫店家上些好酒好菜吧,我饿了。”
  “三少爷……”
  “快去吧!”
  “是。”黑松不情不愿地领命,自去张罗。
  不过若是温行浪以为自己这样便能逃过一劫,那可就错了,一顿晚膳席间,只听黑松不停碎碎念,担心东又抱怨西,唠唠叨叨,逼得温行浪最后威胁要让红莲点他哑穴,这才耳根清净。
  用过晚膳,温行浪借口明天一早就要启程,早早打发黑松去歇息,自己也在小二的引领下,住进上等厢房。
  “客倌,房间都给您打点好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吩咐。”
  “多谢小二哥。”他掏出一串铜钱算是打赏,小二欢喜地接过,低声告退。
  温行浪在桌边坐下,方要为自己斟一杯茶,只见红莲捧着一碗药走进房,他脸色顿时一变。
  “又要喝药?”
  “当然。”红莲白他一眼,仿佛嫌他问的是废话。
  “那你先放着,我待会儿再喝。”
  “不行,现在就喝。”她干脆地拒绝,看穿他想乘机偷偷倒掉汤药的鬼念头。
  “能不能不喝?”他还想耍赖。“最近我身子感觉好多了,我看没必要——”
  话语未落,药碗已直接送到他面前,黑乌乌的液体让他看了就倒胃口。
  “喝。”简单一个字,不容置疑,再加上一双火焰似的眸咄咄逼人。
  温行浪见无可抵赖,只得苦着脸,接过汤药,捏着鼻子,一口灌下。
  “咳咳、咳咳!”他猛呛咳。唉,这药当真难喝,苦到最高点!
  对他狼狈的模样,红莲毫不同情,迳自在他对面坐下,取出银针试了试茶,确定无毒后,方为两人各斟了一杯。
  “喝点茶润润喉吧。”她施恩似地建议。
  他无声地咕哝一句,只得端起茶杯,默默喝。
  “方才那个想掳走你的人到底是谁?”她忽问。
  他耸耸肩。“谁知道?”
  “不知道?”秀眉一扬。“那他抓你做什么?”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她寻思片刻。“是为了天干剑吗?”
  聪明!他在心里赞她,表面却故意摇头。“是为了我。”
  “为你?”
  “因为我生得俊啊!”他指指自己俊美异常的脸孔。“我瞧他八成是被我迷得团团转了,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想把我掳走。”
  红莲瞪他,半晌,重重搁下茶杯。“他是男人。”
  “我知道啊。”
  “你也是男人。”
  “没错。”
  “男人会喜欢男人?”她不相信地眯起眼。想耍她吗?
  他暗暗好笑。“所以说你不懂啊!你不晓得这世上就是有男人喜欢男人吗?否则那些娈宠是怎么来的?”
  “娈宠?”她是真不晓得。
  “就是男人养的小白脸。”
  “真有这种事?”红莲半信半疑,凝思片刻。
  虽然她不明白男人怎么会喜欢男人,就连自己是女人,她也不觉得男人有啥好喜欢的,不过,这几年跟在他身边,她的确慢慢明了这世间有许多形形色色的怪事。
  “好吧,我懂了。”
  她点头,接受了世间确有同性相吸之事,想了想,她又颦眉。“对了,方才那人没轻薄你吧?”
  轻薄温行浪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望着她蹙拢的眉宇,明白她是真的担心他让人占了便宜。
  呵,他就喜欢如此一本正经的她。
  好玩。他笑着摇折扇。这女人又呆板又老实,虽然聪明却也容易被耍,真是太好玩,不玩可惜。
  “你笑什么?”见他笑容灿烂,她隐隐察觉不对劲。
  “没什么。”他端起茶杯掩饰笑意。“幸亏你及时赶到,那家伙来不及对我动手动脚,就让你给打发了。”
  她闻言,安心地点头,顺便教训他。“我早说过,不准你擅自离开我眼前,这回幸好我及时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是,你说得是。”他抿唇。
  红莲喝口茶,若有所思地打量温行浪。
  她这个娇主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比黄花大闺女还弱不禁风,偏又爱四处游山玩水,而且很有惹麻烦的本事,这一路上,不知招来多少抢匪刺客,若不是她一把长剑护他周全,他早在这险恶的江湖灭顶。
  以前那些人看上的是他朝阳门三公子的身分,抑或是他身上的财物,也就罢了,没想到现在连他的美貌都有人觊觎。
  看来她得想想办法才是……
  “你看什么?”这回换他奇怪了。
  “我在想,你这样很危险。”
  “危险?”
  “正如你方才说的,你相貌太俊,会引起其他男子的觊觎,我们回朝阳门还有几天路程,为免又惹麻烦,我想还是做些防护比较好。”
  “什么样的防护?”
  她偏头思索。“戴面纱吧。”
  “面纱?”
  “上回我们不是在路上遇见明月宫的人吗?她们一个个脸上都系着面纱,你说她们是不想让男人见到她们的容貌,心生邪念,我想我们也可以比照办理。”
  比照办理?温行浪嘴角古怪地抽动。
  她意思是说,要他学明月宫那些娘儿们,在脸上蒙上那些五颜六色的薄纱?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堂堂男子汉!
  “我不戴。”郑重声明。
  “为什么不?”
  “我是男人,怎能做那种女子打扮?”
  “有分别吗?”她不解。“你不是说,有些男人就是喜欢美貌的男人吗?”
  所以她打算拿面纱蒙住他的“美貌”,以免那些男人心生“邪念”?温行浪脸上浮现三条黑线。
  “我这也是为你好。”她很严肃地劝他。
  他真是败给她了。
  温行浪大翻白眼。
  若是别人,他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整他,但偏偏是她,他很明白她心眼单纯,绝不会九弯十八拐。
  她是认真的。
  正因为如此,才格外难缠。
  他重重叹气。“唉,不好玩。”
  “什么东西不好玩?”
  你啊!他白她一眼,她亦睁着一双清澈水眸,他看着她,她也回看,目光在空中默默地角力。
  他存心要折服她,她却是木然地无动于衷。
  温行浪颓然收扇。算她狠!他认输了。
  “我说红莲,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难缠?”他感叹。
  “有啊。”她点头。
  “谁?”
  她扬眉,端起茶杯。“不就是主子你吗?”
  他哑然盯着她粉亮的樱唇,微微愣住。
  是他眼花吗?还是她半隐在杯缘后的唇角真的悄悄弯起?
  这下,究竟是谁玩谁,他开始有点不确定了——
  第二章
  她的名字,是他取的。
  她的身分,也是他给的。
  十一岁前,她的命属于师父,十一岁后,她的命是他的。
  她是护卫,他是主子,从两人初次见面那天起,他便让她明确了解这件事。
  那年,她十一岁,他十六岁,她失去了师父,在江湖游荡,他则是大病一场,被家人送去临湖的别庄调养身体。
  他在火场里捡到了她,带她回去,供她吃住,给她缝制了几套新衣裳,其中大部分部是红色调。
  他说,她是一朵在火焰中诞生的莲花,最适合穿红色。
  而她站在铜镜前,左看右瞧,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像一朵莲花了,也不觉得自己穿红色比别的颜色好看,即便换上质料轻软的新衣,镜里纤瘦的身影,也不过就是一个寻常的小姑娘。
  但,既然他说她像莲花,那就当她是好了。
  既然他要她当贴身护卫,她就听命也无妨。
  反正,她也无处可去。
  红莲淡淡牵唇,坐在窗边,守着床上正安详沉睡的男人,思绪却飘飘忽忽地回到过去。
  回到,她与他初识的那一年——
  春暖花开,一道红影在桃花林里舞剑,花随风动,随剑气旋落,一瓣一瓣,在地上铺成一条美丽的花毯。
  “好剑法!”温行浪站在一旁观看,大声喝采。
  红影不理会他,迳自提剑、下腰,挑起一朵桃花,抛向空中,唰、唰、唰唰,花蕊与花瓣分离,削得干净俐落。
  长剑持平,银亮的刃面上,安息着惨遭分尸的桃花。
  温行浪挑起一根花蕊,微笑。“没想到你的剑法如此精准,我果然没看错人。”
  红莲静静垂下剑刀。“你还要我继续试演吗?”
  “不用了,你的剑术高强,我已经很明白了。”他潇洒地展开折扇,在胸前摇了摇。“唉,我要是能学到你本事的十分之一就好了。”
  “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
  他眼眸一亮。“你真的愿意教?”
  她点头。
  他深思地打量她认真的神情,哈哈一笑。“你愿意教我,我自然是很高兴,只可惜我这人天生就不是练武的材料,恐怕学不来。”
  “师父说,只要肯努力,没什么是学不来的。”
  俊眉一扬。“这是在鼓励我吗?”
  她摇头。“我只是把师父跟我说的话告诉你。”
  不是鼓励也不是安慰,只是陈述事实。
  温行浪兴味盎然地瞧着不通人情的她。“你师父除了教你学武,还教你些什么?”
  “还有什么要学的吗?”她觉得他问得奇怪。
  “那当然啦,这世上可学的东西太多了。比方说,你会刺绣、缝纫、洗衣、煮饭吗?”
  她摇头。
  “姑娘家的东西,你一样也不会啊……”他若有所思。“那读书写字呢?你会不会?”
  还是摇头。
  “如此说来,你的生活里除了剑与剑术,没有别的了。”他似笑非笑。“原来你师父真把你当成是一件战斗兵器。”
  那有什么不对吗?
  她疑惑地盯着他看来不甚舒朗的神色。
  “对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师父的名字吗?”他忽问。
  “我说过,我不知道。”这是实话。
  “至少可以形容一下他是怎样的人吧?我很好奇呢!”
  她垂下眸。“我发过誓,绝不能跟外人提起她。”关于师父的一切,只能是永远的秘密。
  “是吗?”他语气似有些嘲讽。“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她默然,静静站着,等待他吩咐,忽地,桃花林外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戒备地挺直背脊。
  他则是猛然大咳起来,咳嗽声响亮得怕是几丈外都清晰可闻。
  她惊愕地扬起眸,望向他咳得铁青的脸色。“你还好吧?”
  “我……咳咳,没事。”他以扇捣唇,摇摇手。“红莲,你再……演示一套剑法来瞧瞧。”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
  长剑一抖,她潇洒地舞起另一套剑法,剑气森森,瞬间笼罩整座桃花林。
  一套剑法舞毕,原本在林外的人也刚好走进来,是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浓眉俊目,英气朗朗。
  “大哥!”温行浪爽朗地叫人,后者却不应,一迳注视着红莲,锐利的黑眸掩不住吃惊,将她从头到脚看个仔细后,才转向一旁的温行浪。
  “三弟,这小姑娘剑法当真厉害得紧!”
  “大哥也这么认为吗?”温行浪呵呵笑。“我才跟她说,要是我……咳咳,能学到她十分之一的本领就好了。”
  “你怎么又咳了?病还没好吗?要不要请大夫再来瞧瞧?”
  “不打紧,我这破烂身子就是这样。”说着,他又咳嗽几声。“对了,大哥,我还没跟你介绍过呢,这位就是红莲。红莲,这是我大哥温行风,快叫大少爷。”
  红莲闻言,上前一步,“大少爷。”
  “嗯。”温行风朝她微微一笑,又转向么弟。“爹说你在别庄附近捡了个小姑娘,就是她吧?”
  “是啊。”温行浪笑容灿烂。“爹还答应我,留她在身边做我的贴身护卫。”
  “我听说了。”温行风颔首。“不过我觉得奇怪,你如果要人保护,家里武功高强的随从多得很,为何偏偏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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