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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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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抽动的紫乃龙之介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比他更冷血的人,对自己所引起的事一点愧疚也没有,而且冷静得不像正常人。
  瞧她说话的口气多冷淡,当他是无关紧要的路人打发,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推了她一把,现在她已是车轮下那瓶辗碎的颜料,而非好端端地活着问他方不方便。
  见鬼了,冷情如他几时有了舍己为人的精神,一见她生命遭遇危险便奋不顾身的冲上前,以血肉之躯来维护她的安全。
  他已经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救了一个不知感恩的女人,她是死有余辜,谁叫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虽然他痛恨得不想管她死活,但是他做了一件连自己都讶异的事,他并未放开她而是抱起她,朝最近的医院走去。
  “呃!我很感谢你救我一命,但我们这样离开对吗?”她总要负担部份责任,做些适当的赔赏。
  秋天不是如他所想的无动于衷,她只是不适合将情绪表露出来,她的心脏不容许她任性。
  “你受伤了。”这是他唯一的理由,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该放她自生自灭,他想。
  “一点小擦伤不要紧,我回家抹点药就没事了。”她不认为有什么大碍,不过是擦破皮。
  一听她草率的说法,紫乃龙之介的心底莫名扬起一把火,烧得他眼睛发红。
  “你知不知道一点小擦伤里有多少致命的毒素,空气中又饱含多少未知的细菌,小小的伤口也有可能因感染而夺去人的性命,你到底懂不懂珍惜自己的小命,不会有一堆英勇的骑士等在路口救你……”
  “路口?!”
  他说了一大篇训诫的话,她只听见最重要的一句,有谁会等在路口救人呢?除非早就知道有意外发生。
  但他不像是那种无聊的人,光看他的穿著谈吐可以得知他的出身非富即贵,而且是位居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习惯命令人。
  秋天从来没有被父亲以外的男人抱过,她感觉很奇怪,双颊微烫地不知该将手脚放在哪里才不会显得怪异,他看起来不像会救人的人。
  若说他是加害人说不定她会相信,他的侧脸给人一种冷酷的疏离感,好象他谁也不信任地只想主宰每一个人的将来。
  “你话再这么多我把你往马路一丢,让你尝尝被辗过的滋味。”她太敏锐了,是艺术家的直觉吗?
  他应该开始策划一连串的报复行动让他们痛苦,谁欠了他谁就该偿还,绝对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不懂什么叫仁慈,唯有权力才能掌控一切。
  可是一瞧见她苍白如鬼的模样,他就忍不住要咒骂养大她的那对男女,他们只贪自己的快乐而未好好照顾她,果然死性不改。
  他是为了让他们万劫不复而来,他不该心软,母亲的罪由女儿承收天经地义,为什么他狠不下心伤害她,反而出手相救?
  由荻原的调查报告中他晓得她只在下午三点以后会外出,有时是到公园走走逛逛,有时是到超商买两瓶牛奶,但她大部份时间是不出门的。
  他在等,等她落单再找机会上前攀谈,他要引诱她再拋弃她,如同当年他父亲对母亲所做的遗弃,他要看看一个女人对爱的包容力有多大。
  但他差点等出她的死讯,以她漫不经心的生活态度来看,类似的事一定会再发生,根本不需要他来当那个刽子手。
  “你很生气,我希望不是与我有关。”她还不想死,她想画出心中的爱情。
  虽然一出生已注定她没有爱的资格,但她仍想用彩笔画出那短暂的炫丽。
  紫乃龙之介低头望了秋天一眼,他发现无法对一个看起来比鬼还糟糕的女人发怒。“你以为呢?”
  “你在生我的气,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算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他没理由为她担心。
  如果换了是翊青或闲闲她或许能体会,她们一定先臭骂她一顿再问她好不好,生气是为了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但他不是她的朋友,他们是萍水相逢。
  “因为你浪费生命。”他对自己说对她好是一时的,为的是博取她的信任。
  微讶的秋天忽然绽放一抹恬适的微笑。“生命本来就是用来浪费的,你不晓得吗?”
  活得太严肃,没有自我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下去。
  “你……任性。”那抹笑刺得紫乃龙之介心口发疼,当初她的母亲也是这么对父亲笑的吧!
  一闪而过的恨让他的表情变得冷硬,他决定要拿她来抵债,绝不再迟疑。
  “能不能容许我再任性一次?”她用信任的眼光看着他,看得他不得不将脸转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怎能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即将伤害她的人?
  他的心又动摇了。
  她的笑很柔和。“麻烦你走慢些让我的猫跟上,它最近有点发福了。”
  是她太疏于运动,所以猫也变懒了。
  “你说什么……”一只猫?!浓眉往上一挑,隐隐跳动着怒火。
  “反正医院不会因为我们晚到一分钟而倒闭,我的手不会因此废了。”它跟得很辛苦,他脚太长了。
  秋天到现在才发现他很高,比高挑的翊青还要高出许多,而且双臂结实有力不像她软趴趴的,肌肉线条非常优美,应该常上健身院健身。
  不知他肯不肯当她的模特儿,她一直想画力与美结合的裸体男性画像。
  “你最好不要再多说一句让我发火的话,不然我不保证不一脚踹死那只笨猫。”他发现和她在一起很难保持冷静。
  为了爱猫着想,秋天决定当个哑巴,她悄然的闭上眼睛依偎着温暖的胸膛,耳中传来规律而强劲的心跳声像催眠曲。
  第一次她渴望自己有颗健康的心脏,卜通卜通地如他一样强健,也许她就可以开始作许多许多和未来有关的梦。
  她想活下去,真的,不为别人、不为自己,只为耳旁那令人安心的跳动。
  看着一冰箱用保鲜膜包着的生鲜食品,每一样菜色都调配得恰到好处,让人有食指大动的欲望,只要放进去锅里煮熟就没问题,色香味俱全地连盐和味精都依菜的多寡而包成一小包方便佐料。
  但是,他简直难以置信有人对吃这么不讲究,明明标示着大火快炒能煮成一锅汤,海鲜类的汤头却熬成……呃,是羹吧!稠稠糊糊的看不出所以然,飘在上头的壳可以证实是海贝。
  这样的食物能吃得津津有味真叫人佩服,他怀疑她怎么没毒死自己,一口一口像山珍美味地不曾浪费。
  要不是亲眼目睹,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女人的生活品质会糟到这种程度,完全无视菜的好坏照样入口,嘴角噙着笑慢慢品尝。
  难怪她的气色难看得连鬼都怕,没好好调养身体又怎能有好脸色,光吃这些垃圾食物她能长肉才怪。
  紫乃龙之介更不敢相信自己正在做什么,送她回家何必硬要到她家里拜访,他存的是什么心态想瞧见何人,报告上说他们并未和她住在一起,他不用担心会遇上不该遇的人。
  何况都过了这么多年,他的长相已经变了,就算在路上错身而过也不见得认得出,他何惧之有。
  “不要偷吃,把你的手收回去。”别以为他没看见,坏习惯。
  吐吐舌,秋天是把手收回去,不过她拎了一片鱼片往嘴里塞,她从来就不是听话的孩子。
  “你确定你是第一次下厨吗?蒙我没什么好处可得。”根本是大厨的手艺,比她煮的好吃一百倍。
  再偷吃一块,反正要喂她的五脏庙,趁热吃味道才不会跑掉。
  “规矩,你到底懂不懂餐桌上的礼仪?有人的天份只适合画画不宜做其它事。”以她的厨艺来说只有三个字奉送。
  烂透了。
  而她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可列为世界十大奇迹之一。
  她咦了一声照样以手当筷地抢食。“你怎么知道我是画画的?”
  顿了一下,紫乃龙之介没能及时教训她无礼的行为。“我看见你买了不少画画的用具。”
  “喔!原来如此。”是她多疑了。“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回过身,他把最后的一盘菜往桌上一搁,拍掉她造次的手用冷冷目光一瞪。“现在问会不会太迟了。”
  她已经引狼入室了。
  看着满桌的菜他很想一把掀了,她的警觉心未免太低了,万一他是心怀不轨的恶人该怎么办,以她单身的弱女子能全身而退吗?
  她一个人生活就不能机伶点,少令人操心吗?对她而言他是个陌生人都能堂然入室,换成其它人岂不是更糟。
  他不应该为此事生气,她越单纯他越容易得手,没有防心的女人对爱最执着,以后受的伤也会更重,他不会同情她求爱回头的可怜相,他会潇脱的转过身回日本,娶浅仓静子完成企业联姻。
  对,他的人生规划已画成一张蓝图,他会一直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心。
  可是他为什么偏对她心软,处处退让让她爬到头顶上,还亲自下厨碰他从未碰过的东西,只为看不惯她用猪食凌虐自己的胃。
  他就是不懂她为何无法照标示的作法烧出一盘好菜,明确好懂的汉字连初学者都不致搞混,而她依然将小火慢炖的牛肉汤搞成牛排,而且是贴在锅底必须用锅铲去铲才铲得起来。
  面对一个存心毁灭自己的人,他无言以对。
  “会吗?我对能做出一桌子好菜的大厨心存感激,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她有个很容易收买的胃。
  但他不相信自己。“你该上烹饪课。”
  “我上过了。”她被老师轰出教室。“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看了她一眼嘟哝两句,紫乃龙之介为自己添饭。
  “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好象听见一个龙,和爸爸同姓。
  他本来就不想让她听清楚,于是他含糊的重复一次自己的名字去掉姓氏。
  “龙之介?”秋天的表情微变,不再微笑以对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吃了,你不饿吗?”他主动夹菜到她碗里,这是破天荒,他第一次关心别人,连他的母亲都被他摒除心门之外。
  秋天放下筷子重问了一句。“你真的叫龙之介?”
  “我不能叫龙之介吗?”他冷笑的勾起嘴角,嘲弄她问了一句废话。
  “紫乃龙之介。”她平静而坦然地喊出他的全名。
  为之一愕的紫乃龙之介顿失胃口的瞪她。“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她不可能知晓他的身份,他从未到过台湾,在日本的名气也还不够响亮到全世界皆知,她为什么能毫无疑虑的喊出他的全名?
  “爸爸告诉我的,他说我有一个哥哥。”看来他是出现了。
  “爸爸?!”震撼他的不是这两个字,而是那一句:哥哥。
  “我们的爸爸,相信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用不着她自我介绍。
  她的心突然有点沉,他来的动机并不单纯。
  他觉得舌尖有点苦地冷视她。“为什么你姓秋不姓龙?”
  “你应该知道原因。”她想她不会喜欢平白无故多个哥哥。
  “告诉我。”他强硬的命令,眼神凌厉又含着令人害怕的冷酷。
  秋天笑得很平和的回道:“因为你母亲不肯签字离婚,爸爸妈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注册结婚,我这个‘私生子'当然无法正名。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一对恩爱得令人嫉妒的夫妻,但事实上你我都明白他们的婚姻并不合法,我母亲最多只能算是他的同居人、情妇,甚至人家说的小老婆。”
  她没说出口的是父亲体谅母亲照顾她的辛劳,所以让她从母姓好张扬母性的伟大。
  他们是她拥有过最好的父母,不但不嫌弃她有先天性残疾可能养不大,还用心照顾她,陪同她进进出出医院好几回,为挽回她的小生命不辞牺牲一切,拚命地和死神抢回她活下去的权利。
  甚至为了全心看护她的病而决定不生小孩,以免分心少了一分注意力而忽略她,导致不可挽救的憾事。
  爸妈对她的情深似海她永远也无法回报万分之一,她所能做的是勇敢的活着,不辜负他们对她唯一的期待。
  “你几岁?”她不可能是,也不能是。他在心里抗拒这个可能性。
  “二十四。”正是母亲遇上父亲的那年出生。
  紫乃龙之介的脸色一变,不肯接受事实。“我不承认你是我父亲的孩子。”
  她无所谓的淡然一笑。“我知道,你们恨我母亲。”
  “你知道?”未免太可笑了,相隔一道海洋她如何得知他们母子的恨多深。
  “你们派人来台湾追杀我母亲,不惜灭口也要她彻底消失在爸爸的世界里,这么残忍的手段想不知道都不成。”她很平静地说道,像在说局外人的故事。
  “我不知情……”是的,以母亲的个性的确会赶尽杀绝,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让别人快意。
  难怪有一阵子母亲关在房里狂笑,半疯狂地要人杀掉某人,原来她指的是她母亲秋诗月。
  “知不知情又有什么关系,我母亲被挑断手筋再也不能弹琴地逃到育幼院躲藏,直到你母亲以为她死了为止。”然后遇见她。
  其间的详情她不甚明了,当年妈抱着她讲述这段过往时她还小,只知道她一直很伤心的想念爸爸,直到数年后他才找到她们。
  后来他们一家三口搬到爸爸任教的大学宿舍居住,十年前才有余钱买下她现在居住的老房子。
  “不过你现在想找我母亲麻烦可能太迟了。”她怕没机会见到。
  “我不是……”突来的消息让他一愕,他的确抱着报复的决心而来,但对象是她女儿。“你说太迟了是什么意思?”
  荻原的调查中没有他们两人的资料,难道已经……不,不会的,他们欠他那么多怎么能不还,他等了二十几年就为了索回这笔债,他们不能不负责任。
  “你等等,我去拿样东西。”
  秋天少了先前的和善多了一丝冷淡,她走得很慢地上二楼,待了大概十分钟才下来,这幢房子屋龄有五十年,偏向日本风格,因此木板楼梯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买这幢古老的屋子是因为她们母女俩都喜欢,而且地方宽敞又不贵,前任屋主保养得很整洁,所以龙翔天才用一生积蓄买来讨她们欢心。
  前有庭,后有院,老树参天,日式的庭园造景还有奇石堆筑的小池塘,在当时的市价挺昂贵的,但前任屋主急着出国依亲而半价出售,他们算是捡到便宜。
  “这是什么?”他有不好的感觉。
  “遗嘱。”
  “他们……死了?”他的手微颤,不愿接过那张宣告死亡的文件。
  “不,他们没死,只是暂时的失踪了。”情绪一激动的秋天有点喘不过气的按住胸口,血色由她唇瓣退去。
  见状紫乃龙之介顾不得问明真相,心急地扶着她的肩一问:“你怎么了?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我没事,麻烦你把柜子……里的药给我。”不,她要撑下去,她不能死,她要等爸妈回来。
  “是这瓶吗?”他顺手倒了一杯开水。
  秋天点头地接过药瓶,倒出两粒绿色药丸和水吞服,随即舒缓她心脏压迫的剧痛。
  “这是什么药?”为什么瓶子上没有卷标?
  “一种安抚心神的镇静剂,哪天你精神不稳我借你两颗用用。”她开玩笑地将药瓶收好,不让他起任何疑心。
  “镇静剂?”他眼露怀疑地盯着她因忍痛而咬破的下唇,不相信真如她所言的简单。
  秋天怕他继续追问地往他脸上轻吻。“恭喜你多了一个妹妹。”
  第四章
  妹妹?!
  见鬼的称谓,她怎么会是他的妹妹。
  三年前他第一次看见秋天的画时,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仿佛她画出他心里的阴影和怒吼,让他不由自主地注意她的作品,进而欣赏明亮而充满人性的感动。
  这几年来她陆陆续续推出不少新画,他不惜出高价跨海请人收购,但是她的原则让他无法如愿,仅能由其它人手中辗转获得数幅。
  她是少见的天才,而且看透人心,以她的年纪不应该有如此历练的画风,那是经过痛苦、折磨、炼狱痛悟后的清明,没尝过生老病死的年轻女孩是画不出来的。
  但她办到了,在短短三年跃居国际舞台,大放光彩地为台湾画坛争光。
  错在她不该展出那幅引起仇恨的“半生缘”,让他愤怒又痛恨的失去理智,不曾思考后果地搭机来台,他倾慕的对象不能是那个人的女儿。
  意外地,他挖出应该深埋地底的秘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趟台湾行会多出个妹妹,虽然他极力地抗拒这个事实,但是一纸白底黑字的遗嘱漠视他的权利,粉碎他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多可笑,三天前他还想着如何得到她,让丝毫无遮蔽地躺在他身下呻吟,用她画画的手抚摸他全身,极致的享受性爱汗水淋漓。
  他想过千百种折磨她肉体的方法,用尽邪恶的手段使她痛不欲生,当年他所受的一切都将要一一讨回,否则他身体的恶龙又如何能平息。
  到头来她竟用一句“妹妹”毁去他精心的计划,斩断他满心的怒、满心的怨,仇恨成了嘲笑自己的利器反噬一刀。
  到底谁欠谁?
  若是如她所言,母亲曾派人追杀秋诗月并将她砍杀成疾,那么这份仇恨他该不该索,二十四年前她已经付出代价了,用她钢琴家的一生换取爱情。
  “爸爸把他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分成两份,你我各一份,但我可以把他的财产权交给你,房子留给我。”
  “你以为我会在意那几百万?”他居然还记得他,当初的绝情出走不就是断了父子情。
  秋天无视他讥诮的冷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三、四百万不算什么,你弹弹手指就不止这数,我只要房子,其它由你处理。”
  “我为什么要成全你?”这一刻他非常恨她,恨她还能若无其事的保持冷静。
  她越在意的东西他越不想放手,这份遗嘱给了他为所欲为的力量,一个只懂绘画的女子怎斗得过老奸巨猾的他。
  他们的战争正要开始,不管她是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想要她的决心因她处之泰然的神情而升高,他要摘下她的淡然看见她的哀求。
  乱伦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她不该勾起他的兴趣又泼了一桶冷水,他不准她用冷淡的面容对他:即使他会为了此事下地狱。
  或许,他已身在深不见底的炼狱吧!他的念头可耻又卑琐。
  “上一代的恩怨不该由我来承受,我是你妹妹。”如果爸妈不告诉她他们的故事就好了,她也用不着烦恼。
  他长得和爸爸很像,猛一看有七分相似,只是他年轻了许多,脸上刚硬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多了一分危险性,不是个容易亲近的对象。
  她该听从心中的警讯远离他,对事物观察的敏锐性也是这般催促着,但她仍邀请他入内,忽视急迫的警告讯息,只因他的怀抱让她想起父亲。
  那场车祸真的吓坏她了,她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不知如何反应,翊青常取笑她是生活白痴,除了绘画外一无所长,比米虫还不如。
  看着手上处理好的伤口,她只能感慨万分地在心里苦笑,上一分钟他还是英勇的骑士,这会儿倒是化身夜叉为难她这个“妹妹”。
  “凭你也配当我的妹妹?”他只想用恶毒的言语伤害她。
  但是看见她眼底闪过受伤神色他竟心生不忍。紫乃龙之介的思绪已被突来的感受打乱,挣扎在矛盾与犹豫之间,他的冷酷对她起不了作用。
  心!有点痛。“是我狡猾了,多攀了这份亲,我只是希望你高抬贵手将房子留给我。”
  “如果我也想要这房子呢?”他就是要为难她,她的确狡猾地用“妹妹”两字束缚他。
  忽然觉得累的秋天轻揉眉心,她无法应付他的咄咄逼人。“你要什么?”
  她不是谈判的好手。
  “只要我开口你都愿意给?”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愚昧,她总能将繁复化为简约。
  想了一下,这句话似乎有陷阱,但她疲累地不想与他争执。“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尽量满足你的需要。”
  “我想我会喜欢你满足我的需要。”暧昧的一笑,紫乃龙之介眼神倏地转冷。“我要你。”
  “我?”她先是不解地拢了拢眉,而后领悟到什么地微张唇。
  “我需要一个情妇,用你来换这幢房子。”非常合理的交换条件。
  她拥有房子,他拥有她。
  手好像开始痛了。“别忘了我们是兄妹。”
  “我不承认。”她不是他的妹妹。
  “小心天打雷劈。”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苦中作乐。
  “我不在乎,雷劈中的不一定是我。”她也有份。
  也许是她,若她真和他在一起。“我在乎,换一个要求吧!”
  紫乃龙之介捉住她纤细肩膀强迫她看他的眼,“我若不呢?”
  心颤了一下,她看见一双布满阴影的黑瞳,其中燃烧着她不愿探究的暗火。
  “告诉我答案。”他要她和他一样痛苦。
  能有答案吗?“你在强人所难,我不适合当任何人的情妇。”
  “难道你还想要求名份?”紫乃龙之介冷诮地按紧她的肩胛骨,逼出她痛的神色。
  以她的身份还不配和他平起平起,她只能卑微地等待他的垂怜。
  秋天看他一眼忽地一笑。“以我们的情形能光明正大吗?别说你我的关系已是一大阻碍,相信令堂也不会高兴你的生命中出现一个我。”
  “我母亲不会知道你的存在,只要你安份的听话。”男人养几名情妇是常有的事,他母亲从不插手他这方面的需求。
  “有心没什么事藏得了,我想活下去,我不当第二个秋诗月。”母亲的遭遇是她的借镜,为了一段报复式的关系而被追杀太不值得了。
  “你想激怒我,你以为我保护不了你?”没人可以质疑他的决定。
  “是或不是你心里很明白,我们这样是行不通的,你还是换个要求。”女人的妒心是很可怕的,母亲若不诈死恐怕也逃不过悲惨的命运。
  秋天的眼神很淡,淡得几乎看不见哀愁,她的视线不落在他身上地望向老旧的柜子,那里曾放了一张他们全家出游的相片。
  妈妈温柔地整理她的头发,而爸爸则深情地凝视妈妈的笑靥,一家三口幸福甜蜜得容不得外人介入。
  他们以为这样的爱会直到永远。
  但是爱开玩笑的老天不肯放过他们,制造了意外狠心拆散原本的和乐,让平静的日子出现裂缝。
  怕她触景伤情的翊青和闲闲一古脑将所有相片没收,不许她沉溺悲伤中造成心脏的负担,所以她身边连一张缅怀他们的相片也没有。
  时间会抹去一个人的悲伤,她藉由绘画来遗忘心中的伤痕,将记忆中最美好的画面画下,只当他们旅行去并未拋下她。
  但他的到来却再一次提醒她曾发生的事情,揭开血淋淋的事实要她接受,让她必须走入画以外的世界。
  “我要那幅画。”
  “嗄?!”他说了什么。
  “‘半生缘',你正在展出的那幅画。”他毁不了她就毁了画。
  “不行,那是我唯一剩下的。”她不能给他,他不会爱惜那幅画。
  他的心中只有仇恨没有爱,给了他等于亵渎父母高贵的爱。
  “你还有房子。”他用她的话堵她,企图夺走她心爱的画作。
  “我……”眼神一黯,秋天眼底的泪正在打转,她努力地不让它滑落。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该明白我并不好打发。”他态度强硬地要她择其一,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在哭吗?
  这是女人惯用的伎俩吧!他绝不会因此心软,她和画他势必得到手,不管是不是会天理不容,没有任何人能再由他身边走开。
  沉浸在恨与欲望之中的紫乃龙之介没发现他正步向父亲的路子,为了一个女人不惜与世界为敌,只有他能拒绝别人不允许他人抗拒他。
  当心在沉沦时是无声无息,连当事人也难以发觉强烈的占有欲接近爱,稍一不慎即跨越那道无形的界线万劫不复。
  “为什么你一定要逼我,夺走我拥有的幸福会让你更快乐吗?”她只剩下这些了,再无其它。
  那双含泪的眼让他心头一震,好象被人狠狠的击了一拳。“你只会用眼泪当武器吗?”
  他用冷硬的眼神逼视她,不让刚冷的心受到影响,她的泪左右不了他。
  眨了眨眼,秋天的唇畔漾出一朵美丽的笑花。“不要让我哭,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脆弱。”
  “你……”在这一刻他想紧紧拥着她不让她强忍伤痛,轻声地安抚她。
  但他什么也不能做,拳头握紧地放在身侧告诉自己不能心软,那一句“妹妹”让他的理智拉锯不已,他竟犹豫地不敢上前拥抱她。
  他几时变得这么懦弱了,强取豪夺不是他一向惯使的手段吗?他何时在乎过其它人的死活。
  “可以让我考虑几天再给你答复吗?”她不能再自私地漠视他应得的一切,毕竟她偷走了他多年的父爱。
  有个秘密不能说也不该说,就让它维持原样不再变动,她的生命不容许太多的意外,她能承受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她的故作坚强让他心底扬起一抹心疼。“快吃饭,吃完再谈。”
  “我吃不下。”明明饿得很她却无动筷的食欲,胸口压着巨石十分沉重。
  “吃不下也得给我吃,除非你乐意我拆了另一半的房子。”而他绝对会付诸行动。
  “你威胁我?”她微微一怔地看着堆满菜的碗。
  他冷笑地在小山的碗里放上一块肉。“你可以试着挑战我的耐性。”
  “你……”叹了一口气,秋天平静的脸庞出现无奈。“你不像外在表现的冷酷,要不是你我情况特殊,说不定我会爱上残酷下的温柔,只可惜……”
  “温柔?”她用哪只眼看出他还有温度,她的可惜在他眼中一点都不重要。
  她笑得飘忽,像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你可以在我身上发泄你多年的怨气,将你的仇和恨全倒给我也无妨,但请你记住一件事,千万不要爱上我,我是个被爱情遗弃的人。”
  “你未免太自抬身价,我岂会爱上一个苍白像鬼的女人。”他不喜欢她现在的表情,感觉好象在和死人交谈。
  “那就好,我很怕负担不起别人给的爱。”她会有愧疚。
  “你到底在谈些什么鬼话,满口的爱不爱,难道还有人没眼光地瞧上你这只鬼?”语气轻蔑,紫乃龙之介用羞辱的口吻阻止自己去想她曾爱过别人的可能性。
  秋天的身体微微一抖,像是被他刺中某种心事的脸发白。“是,我是只鬼,但我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幼时的阴影如潮水涌来,孩子们天真的笑语如同喂了毒的箭,毫不留情地朝她射来。
  没人知道她害怕孤单,痛恨被人留下的感觉,一次又一次的遗弃难道还不够吗?她只想有个家,有对疼爱她的父母而已。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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