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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古代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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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座书斋,是为了夸耀财富而建的,不适合你这么优雅的人使用。”殷仲威摇头。“再说,凡是爱书之人,都一定希望能拥有自己的书斋,我不相信你的心里没有这个梦想。”所以,就留着使用吧,不要再客气了。
  的确,她曾梦想过有朝一日能有自己的书斋,就算是小小的一隅,她也心满意足。而如今,她不只拥有小小的一隅,而是一整座书斋,怎能不教她感动呢?
  “谢谢。”然而,就算她心底有再多的激动,表面上她也只能维持冷漠,淡淡的道谢。
  “喜欢吗?”他问她。
  “喜欢。”她点头,她是真的喜欢这座书斋,胜过千金万金。
  “我们去看看其他的部分。”打赌等她看完了整个院落,她会更喜欢。
  “什么其他部分?”她打量殷仲威充满期待的表情,不明白他在兴奋些什么。
  殷仲威难以置信的望着石破军。
  “今儿个是院落竣工的日子,你不知道吗?”真服了她的后知后觉,都已经处在新院落还不知情。
  “是吗?”她微愣了一下,原来今儿个是落成日,难怪他会一大早跑来房间找她,说要给她看东西。
  “其实昨天晚上就完成了。”殷仲威附带说明。“但是为了填满这座书斋,我特地命人连夜赶工,把这些书运进府,就是为了给你惊喜。”而从她的表情看来,这些努力都是值得的。虽然她尽力克制她的情绪,但仍可以从她突然发亮的神采,看出她的喜恶。
  “真的很谢谢你。”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用心。
  “不客气。”他大方地收下她的谢意,温暖的眼神在她身上到处流窜,看得她很不自在。
  她抬手拨了拨掉落在额头的发丝,想藉此隐藏自个儿的情绪,没想到越弄越糟。
  “我来。”见她怎样都弄不好,殷仲威连忙伸手帮她。
  撩乱春愁如柳絮,依依梦里无寻处。
  殷仲威温热的呼吸,有如柳絮一般撩乱了她的心,让她愁,也让她无依。
  “弄好了。”温柔地将她的头发塞回发髻,殷仲威的眼神更形炽热。
  “你不是要带我参观其他部分?”石破军于是更加心慌,连忙偏过头说。
  殷仲威知道她又在逃避,却不加以阻止,仅是浅浅一笑。
  “走吧!”有感觉才会逃避,假以时日,她必会臣服于他的怀中。
  殷仲威是如此的有自信,以至于他在带领石破军参观新院落时,嘴角一直噙着笑,石破军却相对的不安。
  新建成的院落十分精致高雅。不同于殷府其他院落,殷仲威为她建造的院落处处展现出人文层面。无论是逐步升高的楼阁,或是面对湖心的凉亭,都带有相当的诗意,刻工也很简单,且缀满了汉唐以来的诗。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一面走过小巧弯曲的石桥,一面轻抚栏杆上的刻字,石破军真服了工匠的巧思。
  “元好问所作的摸鱼儿,我特地叫人刻上去的。”具巧思的不是工匠,而是殷仲威,是他一手策划这院落,目的就是让她高兴。
  石破军于是又说不出话,他的所做所为已经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也超过她所能负担。
  “还是那句老话,喜欢吗?”他不明白她心底的负担,只想知道她的感觉。
  “喜欢。”她也是那句老话,她真的好喜欢这座别致的院落。
  殷仲威的脸上顷刻漾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拉起她的手兴奋的说道——
  “那你明儿个就搬进来好吗?”他想快一点看见她住在这座院落的模样,毕竟这是他亲手为她打造的。
  “好。”她不自觉地点头,被他脸上的笑容吸引,他从没笑得如此天真过。
  只不过这天真的孩子接下来的举动就没这么天真了,捏着她的手,越捏越牢。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座院落,我想向你要些奖赏。”他捏牢了她的手,将她朝自己拉近。
  “我已经说过谢谢了。”她猜想他想要的奖赏可能没那么简单,事实也是。
  “我是个贪心的人,光一个『谢』字没有办法满足我,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先别计较银子,光他所费的心思,就足以让她做牛做马还三辈子了,只凭一句谢谢哪够。
  “你的意思是要我采取主动吗?”她看出他眼里闪烁的讯息,他想要她吻他。
  “你说呢?”他笑笑反问她。
  “你知道我一向不会主动。”她把实情说出来,让他自己衡量。
  殷仲威偏过头想了一会儿,后挑眉压低嘴唇。
  “那只好让我来了……”他尽情吻她。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满布在石桥上的刻字似乎也在提醒他们:莫忘今朝。
  第八章
  石破军从来就不喜欢她现在居住的院落,因此当新的院落一落成,她就忙着搬家,但求早些搬离奢华的院落。
  主子忙着搬家,想当然耳底下的人也不会太轻松,一样忙得团团转。石破军的贴身女婢,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平时虽不情愿,动作倒也俐落,今儿个却有些迟疑。
  “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石破军眼尖,一眼就瞧出女婢不对劲,成日魂不守舍。
  “没、没什么。”女婢回神。“你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搬的——”
  “有什么事就说了吧,不必见外。”石破军淡淡地截断女婢的辩解,女婢一时为之语塞。
  “是我娘。”女婢的答话带点哽咽。“今儿个一早,家里派人捎来消息,说是我娘病情加重,此刻正躺在床上呻吟……”
  “难怪你魂不守舍。”石破军谅解地看着女婢。“你娘此刻病重,你一定很担心,何不马上回去一趟?”也好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啊?”女婢反倒惊愣。“可、可是没有经过总管允许就擅自出府,是要受罚的。”轻一点的话可能会被鞭打,严重的话可能会丢掉差事,还得赔钱,任性不得。
  “你现在服侍的人是我,不是总管,你不必理会总管的意见。”在石府,只要仆人家里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都可以通融,没有理由这里就必须例外。
  “可、可是……”女婢还是不敢肯定。
  “快点回去吧!”她打发女婢走。
  女婢两眼含泪的看着石破军,既是感激,也是羞愧。她对她的态度一直很不好,她却一点都不计较。
  “谢谢小姐。”女婢谢过石破军,随即拔腿狂奔,往殷府大门口奔去。
  石破军凝视女婢远去的背影,女婢着急的样子太过于熟悉,她恍若又看到自己。
  你能救我爹吗?
  当时她也是如此心慌。
  你要我救吗?
  另一方面,他却充分利用她的弱点。
  要。
  为了救她爹,她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要,什么代价都愿意付,甚至被人当面指为娼妓,她也在所不惜。
  这定我为你建的言斋,你喜欢吗?
  令她难以理解的是,她只是他的娼妓,他却对她意外的好,让地不知所措。
  我想向你要些奖赏。
  她亦没办法忘记他说这句话的眼神,闪亮得足以照亮全世界。
  越是仔细分析殷仲威的行径,越是觉得没有道理。石破军定神想了许久,依然没有找出答案,只得耸肩,继续整理东西。
  “叩叩!”殷仲威突然出现在门口敲她的门板,把她吓了一跳。
  “原来是你。”她轻抚胸口。“来了就来了,干嘛还特地敲门?”门又没关。
  “这是礼貌。”他突然讲究起礼法来了。“你的女仆呢?”他四下寻找石破军的贴身女婢。
  “回家去了。”她一面整理笔墨一面答道。“她家里捎来消息,说是亲娘得了急病,我就让她回去。”照顾亲娘。
  “她请示总管了吗?”殷仲威挑眉。
  “没有。”石破军仍忙着整理东西。“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凡事都要麻烦总管吧!”
  石破军显然不知家大规矩也多的道理,这点殷仲威倒不意外,不过女仆应该很清楚,但她还是违背这条规定,该换掉了。
  “你来做什么?”她记得他说过今天一整天都很忙,可能没空过来看她。
  “带口信儿。”他打趣的说。“有人托我约你今晚到这座院落的花园一游,顺道赏月,不知你有没有这份雅兴?”
  这口信儿,很明显是他委托自个儿带的,却用这样风趣的方式表现出来。
  “可以拒绝吗?”她几乎忍不住笑意。
  “不能。”他回得干脆。
  “那就麻烦你转告那个人,说我会准时赴约。”石破军尽可能装出严肃的表情,却被他识破,因而愉快地勾起嘴角。
  “就这么说定了。”他吹起口哨。
  是夜,明月高挂天际。
  丰硕的满月,经由池水的照映,渲染得更加巨大,有如白色的火轮,在微风掠过的水池中载浮载沈,为深沈的夜增添几分诗意。
  “月亮好美。”坐在前晚刚完成的凉亭里赏月,殷仲威不住惊叹。
  “是啊,好美。”石破军仰望天际呢喃同意道。
  “时间的流逝总是教人欷欧,不知不觉又到了十五。”许是夜色太美,殷仲威竟也感伤起来。
  “天高地回,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永恒不变的,就像月的圆缺。”他引用唐代诗人王勃的话,这让石破军惊讶,他不像是会风花雪月的人。
  “干嘛这样看着我,惊讶我居然也懂得风雅?”看着她诧异的眼神,殷仲威自嘲。“我是一直在追求财富没错,但偶尔我也会觉得厌倦,想要风花雪月,现在就是。”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再坚强的英雄,也有悲伤的时候,反之,再市侩的商人,也有渴望风雅的一天,殷仲威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面对他突来的自嘲,石破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拥有的许多面相,是她从未看过,如今他正一张一张翻出来,教她惊奇,也教她慌。
  “你愿意和我一起风花雪月吗?”
  然而真正教她不知所措的,是他居然开口请求她,而非命令。
  石破军着实沈默了大半晌,才幽幽地回道——
  “我早已是你的人了,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需要征询我的意见。”这么做只会使她不自在。
  殷仲威却摇头。
  “这种事,不能勉强,必须是出自真心,不然就没有意思。”他的表情分外认真。
  石破军无话可说,风花雪月之事,若不是发自内心,再多的虚言,也感受不到快乐。就算是吟遏天下诗篇,也只是一连串文字组合,没有丝毫意义。
  “怎么样,你愿意跟我一起风花雪月吗?”他握她的手握得好紧。
  “我——愿意。”她本想摇头,本想跟他保持距离。可不晓得怎么地,他们两人越靠越近,近到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疲倦。
  “你无法想象,我有多高兴。”殷仲威的表情像得到了全世界一般满足。
  石破军仍是说不出话,仅是一个小小的承诺就能让他这么快乐,这真是教人始料未及。
  “你好像很疲倦。”她注意到他眼眶底下浮现出黑眼圈。
  “是有一点。”他也注意到了。
  “很忙吗?”她忍不住问。
  “很忙。”他耸肩。“最近杭州又多开了些铺子,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加上院落忙着赶工,我也得督促,不知不觉就成了这个模样。”像荆州地区特产的一种黑眼白熊。
  “辛苦你了。”她不自觉地脱口安慰他,说了以后又暗自懊恼,他们这个样子好像老夫老妻。
  “这没什么。”殷仲威却很满足。“只要你喜欢这落院,再辛苦都值得。”
  其实真正让他忙碌的,是洪大人。他已经开始串连朝中势力想弄垮他,他为了反击,这两个月来马不停蹄的布局,多重压力下自然显露出倦态,并不值得惊讶。
  “能借我靠一会儿吗?我真的觉得有点累了。”不过这些他都没有让石破军知道,全靠自己处理。
  也许是他脸上难得一见的脆弱,吸引了石破军。她点点头,以为他是要靠她的肩膀,没想到是要“借靠”她的大腿,让她好生尴尬。
  “能在月光下枕着你的大腿休息,还真是诗意。”殷仲威仰躺在凉亭的长椅,看着天上的月亮,语气无限满足。
  “想吟诗吗?”既然说过要陪他风花雪月,就要做到。
  “不想。”他疲倦地闭上眼睛。“现在我只想好好休息,听你说说话,不想吟诗。”风花雪月不一定非得吟诗才行,就这么躺着赏月,不失为一种风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向就是他问她答,一时间把主动权交给她,她不习惯。
  “就说你喜欢我好了。”殷仲威半开玩笑的提议。
  石破军一时为之语塞,连最基本的问答能力都没有了。
  殷仲威笑笑。
  “跟你开玩笑的。”只不过这笑容中有些失望。“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只要像这样静静陪着我就行了。”
  石破军果真静静陪着他,不发一语。
  月很亮,夜很沈。
  池中有映月,清凉的微风拂过水面,激起涟漪,模糊了映月。这一切都在无声中,悄悄地进行。
  石破军低头垂视殷仲威的脸,他看起来已经睡着,整张脸放松,只是眉头彷佛还被什么事情深深困扰,解不开似的拧紧。
  她忍不住伸手碰触他的眉头,未料手会被他抓住,放在另一个位置。
  “我的心,在这儿。”他将她的手紧紧压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他的心跳,他生命的信息。最重要的是,他想藉此让她知道,他的感觉。
  犹似君心似我心。
  石破军可以感受他的心跳,和他穿透身体传来的心意,然而无论是心跳或心意,都教她迷惘。
  怦怦!怦怦!
  在这一刻,她的心彷佛也跟随她掌心下的起伏,跳至天边。
  石破军正迷惘,然殷仲威却真正入睡了。看着他已然睡着的脸,石破军心中五味杂陈,想抽回手,睡梦中的殷仲威却将她紧紧拍住,怎么也不颐放开。
  夜,越来越深沈。
  风,也越来越凉了。
  隔天,石破军在她自个儿的房里醒来,她甚至不知道何时被抱上床。
  她推开身上覆盖的被子下床,猜想应该是在她睡着后。昨儿个晚上,他们本来在赏月,赏着赏着,殷仲威突然喊累,并借她的大腿躺下来小憩一会儿,她想抽回手,但他紧抓住不让她收回,之后她就没什么记忆。
  大概是因为月色太醉人,不知不觉中,她也受到它的牵引,沈醉其中吧!
  她漫不经心的想。
  最近她时常这样,太轻易在殷仲威面前撤下防备。而他也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变得更温和、更在乎她些。这不是件好事,至少,不是她要的好事,她想要的则不确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石破军脸上的迷惑此晨雾还深,亦是一片灰蒙。
  天刚破晓,晨雾还没完全散去,殷府却已经开始了它的一天。石破军向来早起,总喜欢利用清晨的时间外出散步或是看看书什么的,今儿个也不例外。
  “小姐您醒了。”
  石破军甫下床,女婢便赶忙趋前问候。
  “小的马上去打盆水让您梳洗,然后再伺候您梳头,您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女婢十分殷勤,说话的口气非常谦卑,问题在于这不是她原来的女婢,石破军不必不呆愣。
  女婢相当伶俐,无论是端水或拧毛巾都比原来的女仆俐落,但她仍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她原来的女婢呢?
  新来的女婢拿起拧干的毛巾,便要为石破军擦脸,她才如梦初醒地拦住女婢。
  “等一下!”她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原来在我房里的女婢呢,到哪里去了?”
  “您是说巧儿吗?”女婢反问道。
  石破军点头。
  “被赶出府了,小姐。”女婢的浅笑中有一丝幸灾乐祸。“巧儿她没通报总管就私自出府,被少爷发现,少爷便下了个命令将地撵出殷府,换我来伺候您。”
  侯门深似海。殷家虽说没有出将入相,但其地位声望却一点都不下于那些当官的大老爷们,规矩自是不少。
  “你是说,这是少爷的主意?”石破军没法相信,殷仲威居然这么做。
  “是啊!小姐,还是少爷亲自吩咐。”女婢又道。“通常少爷是不会管这些蒜皮大小的事情,这次他会插手,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其实回家探望生病的娘亲,不是件什么大事,只要跟总管通报一声,他会准的。坏就坏在,她没知会一声就擅自出府,而且还被少爷逮到。”
  说到这儿,女婢不免哀叹。
  “想想巧儿也真可怜,虽说卖身到殷府,头钱早给了家里,但每个月还是可以从帐房那儿拿到几两做月花钱的。现在可好,一下子被赶出殷府,连那几两的月花钱都拿不到,往后怎么生活哦!”
  女婢说了一大堆,其实还有个重点没说到,那就是即使殷家不跟巧儿计较卖身的钱,日后她也很难再到别人家工作,因为她是被“撵”出去,京城恐怕没有人会再雇用巧儿,更别提她还有个卧病在床的亲娘。
  “小姐,这毛巾……”
  没想到,她的好意竟会害了女婢丢掉工作!
  “小姐……”
  “少爷在哪儿?”不行,她一定要去为女婢讨回个公道。若一定要撵人,也应该是撵她,而非她的女婢!
  “还、还在睡觉,小姐。”女婢被她脸上的坚决神色吓一跳。“少爷没有这么早起床,他通常——哎呀!小姐,您要去哪里?”
  女婢原想进一步伺候石破军梳洗,没想到她已经转身离开房间。
  “小姐,快回来啊——小的还没帮您梳头!”
  女婢拚了命地拉开嗓门呼唤石破军,石破军硬是不理新来的女婢,急着找殷仲威。
  而话说自从那天两人在郊外和好以后,殷仲威便很少回他的院落,总是留在石破军的院落过夜。昨儿个因为太累,又逢石破军新居落成,就没有去打扰她,万万想不到,她会一大清早过来逮人。
  “少爷,石姑娘来了。”总管拦不住,只得事先通报。
  殷仲威回答得迷迷糊糊,显然还没醒。石破军先是耐心在外等候,等了大半晌,房内还是没有动静,她再也忍不住了。
  “总管,您不用事先通报了,我直接进去。”管他手里正抱着几个宠婢,她就是要立刻见他。
  “这——好吧,石姑娘,您请自便吧!”总管见情势不对,也不想蹚这趟浑水,就留给他们自己去处理。
  石破军用力推开房门,凤头鞋喀喀喀地踩在青石上,勉强算是通知那些还躺在床上的宠婢,快快穿上衣服。
  结果很令她意外,床上没有任何宠婢,只有殷仲威。他正裸着上身,背对着她埋在绣花枕头里面,一副打算赖床赖到底的模样。
  她突然觉得不知所措。他裸身的模样,她不知看过几回,按理说不会像这样心跳加快,可她却发现自己忍不住被他的背部肌理吸引,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
  “找我吗?”自枕头里面发出的闷哼声,帮她把视线拉回来,她稍微清了清喉咙回道——
  “对,我找你。”她尽量不去想棉被底下的健壮身躯。
  “这么早?”他撇头看窗外的天色。
  “我有急事。”提起这,她的声音忍不住微微上扬,感觉得到她情绪不佳。
  “什么急事?”他一面打呵欠,一面转身,她正不悦地瞪着他。
  “你为什么——”石破军才想好好地训斥殷仲威,才出声呢!手腕便教他给攫住,整个人给拖往床上。
  “早。”他吻她的鼻头当是打招呼。“昨儿夜里睡得还好吗?”然后,再移往她的玉颈当她是早餐吮吻,她都快忘了为什么找他。
  “你……”她不自在地转开视线。“你先把衣服……咳咳……先把衣服穿好。”但她终究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只是对他的裸体很困扰。
  “为什么?”他打趣地看着她。
  “呃……”她突然间不会说话。“反正……反正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才要跟你谈。”
  石破军羞赧的脸色,说明了其实她对他不若表面上不在意,这让殷仲威心情大好,进而十分合作的拾起衣服穿上。
  “我穿好了。”他几乎被她霍然转身躲避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就赶快说吧!”
  “你为什么换掉我的女婢?”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不甚愉快。
  “巧儿做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她换掉?”石破军难得大声说话,却为了一个女婢对他拉高声调,这让他很不爽。
  “她违反了家规,就是这么简单。”殷仲威的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却是我允许的,是我答应让她回去探视亲娘,不应该怪她。”她为女婢说话。
  “你不懂规矩,但她懂规矩,既然懂得规矩,就得按照规矩做。”否则一座殷府,上下少说也有几百名仆人,每个人都学她这么玩,那还怎么维持?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石破军不同意地和他争辩。“她家里有事,让她回去一趟,既合乎情,也合乎理——”
  “唯独就是不合规矩。”殷仲威冷冷截断她的话,石破军为之气结。
  “就算是皇上,也会网开一面。”她无法相信他竟然这么无情。
  “如果这儿真是皇宫,她早就死了。”宫里的规矩最大,私自出宫的宫女多半会被处死,他只是将女婢撵出殷府,已经算很宽大,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面对殷仲威的反驳,石破军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
  “你把她撵出殷府,跟把她处死无异。”既没有钱,又找不到工作,只有下海当娼妓一途。
  “你造次了,破军。”他或许宠女人,但不会将她宠上天。“就算我的决定有什么不妥,还轮不到你说话,你并不是这家的女主人。”
  换句话说,她没有发言的权利。就算她想为自己的女婢争取福利,也没有立场。
  石破军早该明白自己的立场,但或许是连日来的骄宠,让她误以为他或许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绝情,但很显然,她错了,他就是这么绝情。
  了解到这无情的事实,石破军不发一语转身,不想再跟他耗下去,再说也是多余。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补救。”殷仲威在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忽地说。
  “什么办法?”她飞快转身,眼里燃起一丝希望。
  “当我的妾。”他说。“一旦你当了我的妾,你爱让谁服侍你,就让她服侍你,整个殷府随你调度。”
  这是他提出来的条件,而这条件大体来说非常宽厚,因为就算是侧室也不能随意安插下人,那是正室才有的权利。
  “我拒绝。”即便如此,她却宁可不要这个权利,当面把这个好意丢回他的脸上。
  “为什么拒绝?”殷仲威气得玻а邸5比账邮芩奶跫裉焖灿Ω媒邮芩模獠沤泄剑
  “我们当初不是已经说好了,只要陪在你身边就行了吗?”他突来的提议使她慌乱,脸色益发苍白。
  “我后悔了。”他冷冷回道。“我说过我是个贪心的人,而我发现单纯的肉体关系不能满足我,我需要更进一步的保证。”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就是保证。”她反驳。
  “但是这个保证我不满意,我还想更进一步!”就连殷仲威自己也说不上来,他为什么一定要她当妾。他们的关系稳定,床上更是配合得没有话说,但他就是不喜欢她远离他的感觉。
  是的,她离他远远的!她的人在府里面,身体也经常倚偎在他的怀中。可她的思绪,总是到处乱飞,这让他觉得有必要找个有形的东西把她圈住,那就是当他的小妾。
  “我没办法答应你。”除了她的心之外,还有对她爹亲的承诺,她发过誓,绝不当他的小妾。
  “你不想要回你的女婢了?”他冷冷提醒石破军。
  他又在威胁她了,而她替他觉得可悲。她或许想要她的女婢回来,但她更注重她对她父亲的承诺,他注定要失败。
  “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答应。”话毕,她漠然转身离去。
  殷仲威难以置信地看着石破军离去的背影,愣了好半晌,还是无法回神。
  她竟然就这样丢下他,这个女人!
  恨恨地拿起绣花绸枕甩向墙角,殷仲威满肚子气。
  很好,如果她以为他会先求和,那就等到天荒地老吧!他不会干的。
  从这一刻起,冷战开始。
  明明是六月天,殷府却吹起寒风阵阵。
  自从当日他们小俩口吵架以后,殷府便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让大小总管们好生为难。
  表面上,殷仲威仍像平常一样,凌厉处理生意大小事务。私底下,却有如一头暴躁的狮子,看什么都不顺眼,动不动就要发脾气,跟他们过去所认识的那个殷仲威,完全不同。
  “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大小总管们都很为殷仲威担心。洪大人近日来动作频频,积极拉拢朝中大小官。他们家少爷虽说不是省油的灯,但毕竟只是一名商人,真要斗起来,恐怕是两败俱伤,谁也占不到好处。
  “唉,都怪那个女人。”大小总管们抱怨。“要不是她,少爷也不会得罪洪大人,性子变得这么奇怪……”
  那厢总管们抱怨得紧,这厢珠儿憎恨石破军的心更烈,一把火几乎已经烧到心上头了。
  打从殷仲威和石破军开始冷战之后,她就想方设法要爬上殷仲威的床,却总被他当面轰出门,丢脸丢到家。
  这当然是一种羞耻,但最让她在意的却是地位。石破军很明显已经取代她的地位,成为殷仲威最宠爱的女人,再这样下去,不要说她在女婢间的地位不保,就连她最心爱的少爷也会被抢去。
  怎么办?怎么办?她非得想个法子,挽回颓势才行!
  珠儿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就是想不出一个可以挽回殷仲威的方法,急躁的脚步,反倒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怎么了,珠儿?”负责管理殷府安全的护院问女婢。“你一个人在这边走来走去,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珠儿闻声抬头,从护院的眼底看到了关心,还有藏不住的爱慕,心底倏然升起一个恶毒的想法。
  如果,她能利用他怀孕的话,那少爷就不得不给她一个名分。她也可以早石破军那个贱人一步,当上少爷的妾了……
  珠儿越想越兴奋,益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遂摆动着水蛇般的腰肢,朝护院的方向走去。
  “是啊,汉忠。”她的纤纤玉手悄悄爬上护院的胸口。“我的心事儿可多着呢!你要不要听……”
  正当珠儿忙着勾引不知情的护院当冤大头之际,她的仇人反倒安安稳稳的待在书斋里读书,闲逸的模样着实教人嫉妒。
  一页接一页地翻着手中的书册,石破军的脸色就像晌午的阳光,宁静且安详,和珠儿气急败坏的脸色截然不同。
  冷战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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