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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追你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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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这么多应谈不应该,把握当时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向勇敢,这次,也自然不会成为例外,所以他急匆匆地搭了飞机回来,只为在情人节里亲眼看到她的容颜,送上一束鲜花。
而现在,理想的响应已经到来。
他认真地注视着她,“我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钱。那辆宝马其实是公司配发的,我卖掉了原来的二手车缴了其中百分之三的费用就得到了所有权。也没有什么豪宅,爸妈那座别墅是我买过的惟一奢侈品,当时还贷了些款,不过己经还清了。我自己住在公司附近的那套房子里,你知道的、地段还不错,所以市值不低,不动产就这么多了,股票基金倒是还有一些。”他说了个数字,已经足够廖洁惊嘿——果然是社会精英。
但是但是,“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和她的问题根本没有关系嘛。是不是在警告她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要分手也拿不到多少好处?
张楷纵容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进一步说道:“我从来没有跟其它人说过这些的,你明白?”
廖洁还是摇头。
张楷欲哭无泪,认命地准备深入演绎,“就是说——”
“等等。”廖洁摆摆手阻止他,“让我想一下好不好?我一定会想出来的!”她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可以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仔细想想肯定能理解的!
深夜。
手机铃声响起。
“喂。”张楷迷迷糊糊地接起。
清醒的并且有些雀跃、有些羞怯的熟悉声音传来:“我想……我知道了。”
他将手机持在耳边,好半天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就听那边室友愤懑的抱怨。
“廖洁,你这个死变态,三更半夜叫这么响做什么?”
他低低声地笑了起来。
“那就好,晚安。”
可以睡个好觉。
总裁最近老是开着一辆二手桑塔纳转来转去,据说是向保卫科的小陈用宝马车换的。
总裁每天早上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会有一串周杰伦的歌和微笑一起挂在嘴边。
总裁最近都没带那副土毙了的眼镜——据说本来就是平光的。前几天还剪了个了头,变得年轻和帅气了,走到哪里都引来女性员工的驻足观望,据后勤部的人言,是因为和女朋友烧烤时烤焦了头发才会变成这样的。后勤部的人还说,总裁的新女朋友容貌中等得不能再中等,除了年轻以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老总的新情史近一个月来在总公司甚嚣尘上,并且有向各地分公司扩散的趋势。
当事人略有耳闻,却也不放在心上,就当做牺牲自己,提供一点儿谈柄活跃气氛。
“张总,这份是华实的合约,您过目一下。张总?”唉,帅哥就是帅哥,连盯着电话神游的样子也分外令人心动。
“什么?哦,好的。”
他又分心了。最近总是这样,往往廖洁来电话后已经搁下很久了,自己还在一口味那些没营养的玩笑话——发呆,傻笑。
如果这就是迷恋的话,他衷心希望一生只有一次,否则的话,难保不恍惚终日一事无成,最后落得只能去喝西北风。
“很好,谢谢你。”张楷最近比较容易笑,所以秘书室的同仁们争先恐后地找机会进他的办公室,借公事之便享受春天的温暖。
“对了,刘秘书,麻烦你请维修部派人去这个地址,帮忙修台计算机。价钱照规矩来。”如果不是今晚有外国客人要由能亲自出面接待,他才不会放弃借帮她室友修计算机之名行约会之实的完美计划——廖洁最近在赶报告,原则上他被禁止跑去惹人嫌。
“好的。”刘秘书应声,将他递来的纸条接过。
K大?不会就是传说中他女朋友的计算机吧?心中虽然诧异,但良好的专业素养让她保持面无表情。
“叫小王去可以吗?刘秘书恰好是从维修部调上来的,跟那边资深的技术人员都很熟,如果真是重要的人的话,还是问过他的意思再派人比较妥当。
“随便。”张楷专心地看着手里的文件,随口说道。反正一般女生玩计算机也没水平玩出什么大问题,谁去都无所谓。
“好,那我就打电话给他。”
“麻烦你了——干等等,你说谁去?”他猛地抬起头来,目露凶光,吓正准备出去的刘秘书一大跳。
“王志伟啊,有什么问题吗?”
“不行!他不能去。换个人。”这小子年轻貌美,素行不端,不能让廖洁被他污染了。
“这样啊……”难道嫌小王年纪轻水平低?
“那李工可以吗?”李姐可是堂堂的工程师,应该没问题吧。
“……也不太好。”全世界都知道李凤娇是个大嘴巴,要是在廖洁面前把他以往以KB计算的荒唐事迹硬是夸大到GB,那他还会有好果子吃?
啊?这还不行?要求也太严格了吧,是不是那台计算机已经百病缠身,接近报废边缘?,
“要不请邝经理亲自过去一趟?”维修部的一把手出马再解决不了问题的活,恐怕还是索性换一台比较省心。
“老邝啊——”嗯,他还是安全的,还是不对,老邝最近刚和老婆离婚,难保性情大变,意图染指他可爱的女友……
“算了算了,我自己去一趟吧。”说着他合上文件,取过外套穿上。
“晚饭之前我会过来。”拋下这么一句,他大步往电梯走去,没发现身后一双崇敬的眼睛一路跟随——
好厉害哦,连旷工都能表现得那么理直气壮!
“我怀孕了。”武特助护着肚子,一脸幸福。
廖洁心想,果然是宴无好宴,她就说根本就没一点关系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请客吃饭,原来是要透露这么劲爆的消息啊。
不过也好笑了,她怀孕关她什么事?她再怎么厉害再怎么男人婆也不可能会“播种”这种伟大的技术吧?总不会赖她是孩子的爹吧?还是她不知道她已经退出校园狗仔队的行列,准备安安分分地去考研,仍然留恋着她当年挖遍天下无敌手的采访功力,想向她揭露某些风云人物的隐私。
“哦。”还是按兵不动,看她怎么表演好了。
“哦”?她竟然只漫不经心地说了个哦?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不是都很三八的吗?她怎么能没有一点儿好奇心?没办法,计划还是得照旧进行。
于是,几乎是愤愤然的,她发射出一枚导弹——“孩子的父亲是张楷。”
她口中的珍珠奶茶还来不及咽下,就忍不住怪叫起来:“张楷,你是说那个张楷?”
武特助优雅地拭去她“不小心”喷过来的“珍珠”残骸,窃喜都来不及,更顾不上去生气了。
“除了他,又有谁呢?”她哀婉地说,好不楚楚动人。哼,看你还坐不坐得住?
廖洁忍住想要爆笑的冲动,沉稳地点点头,“我想也应该是他,如果是别的张楷,你也不会来和我讲了。怪只怪他爸妈把儿子的名字起得太普通,重名率特别高,连我们学校就有好几个叫这名字的,你知不知道,上次我在马路上叫他的时候;回头的竟然有五六个人,真是太可怕了!还有啊……”
“够了!”武特助气愤地打断她的滔滔不绝,对这种小孩子施展耐性简直就是浪费,“或许喋喋不休是你逃避现实的疗伤方式,但是我的时间宝贵,没空在这里看你耍白痴。我今天的来意你应该俱清楚,张楷是个大人了,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孩子必须有父亲,我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所以,请你离开他!”
直视她震惊的眼神,武特助将胸挺得更高。
她没错。廖洁还年轻,未来的人生路上还有很多的选择,而她已经在张楷身上耗费了太多青春,没有多少资本再等他回头看她或者转移目标了。必须让廖洁从张楷身边消失,然后她就要主动向他出击,要一个美好的结果。为此,她不择手段。
廖洁敬畏地望着她。原来所谓的粉领丽人是需要有这么多变的面貌啊,先是干练,然后是温婉,而现在的气势,又和圣女贞德都有得拼哦——有个性,她喜欢!
看在她那么有个性的份上,还是不要让人家太下不了台了,但是有些问题,她真的是非常非常感兴趣——
“原来是这。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破坏别人家庭的。许不许我问一下,那个,孩子几个月了?”
她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武特助不知道该高兴现在的小孩子太好骗,还是为张楷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在乎感到不值。
“三个月。”随便掰了个数字给她。这样的对手,不但搞得她乱没成就感,还有一点点愧疚升了上来。
“三个月?不多不少三个月?你记清楚了?”
她的逼问让武特助警惕起来——这个女孩子现在看起来鬼头鬼脑的,她还是不要松懈,小心提防为好。
“三个月前……啊呀不对,那时候张楷飞美国出差,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
“我、我说的三个月只是个约数,他二月三十号那天和我在一起的,到今天刚好八十四天!”那天他们确实在一起没错的,虽然只是加班到天亮而已。
“二月三十号……难怪他那天说没空和我一起逛街。”廖洁落寞地嘟起嘴,委委屈屈地说道。
又一阵愧疚在武特助心中成形,她以着过来人的姿态忍不住地开导她:“廖洁,不是我倚老卖老,大人的世界,对你来说还是复杂了些。你要的只是一个能陪着你到处玩的男孩子。但张楷不同,他是大人了,他要的伴侣不是像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不能在生意上帮他忙,也不能为他打点家务,甚至不能满足他的生理需要——我说这些不是要吓你,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们不相配的,知道吗?”
廖洁暗暗摇头,怎么回事?武特助根本连一点儿当坏女人的资格都没有,她是怎么鼓勇气找到这里来骗她的?
“你——爱他?”答案也只有鞭么一种,是吧?
武特助一怔,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一个问题。
是啊,小女生的心里,排除异己地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就一定是因为爱了吧?
好单纯的想法,记不得自己已经离开那种单纯多久了,并且老得再也回不去。
正当廖洁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武特助却盯着桌上的玻璃杯,轻轻地说道:“我不爱他。那么优秀的男人,刚刚接触他时心里的悸动自然是免不了的,但见得多了,经历得多了,也是现实得多了。我知道他是个工作狂,我知道他对于工作以外的事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调调,而做个女人,最需要的不是找个相爱的人守着过一辈子,而是有坚实的财富后盾才可以一生不虞匮乏。所以,我很现实的,我只是在求一个华丽的婚姻,他尽可以在外面风流浪荡一如婚前,你也尽可以和他在一起享受你所谓的美丽爱情,我要的,只是一个张太太的名分而已,真的。”
刚才为给自己壮胆而灌下去的酒看来是过量了,如果不是有些喝醉,她才不会跟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说这么多。
抒情的轻音乐不断地在室内回响着,衬着几许沧桑和一点执着。廖洁凝睇她认真的表情,发现她该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子,口口声声说自己现实的人往往不怎么现实,在她华丽的头髻和浓重的脂粉下,藏着的,恐怕也是颗稚气末脱的心。
“咱们交个朋友吧。”她伸出手,笑着道,“我喜欢你,虽然你的说谎技巧有待加强。”
武特助错愕地抬起头,“你——”
“我怎么知道的?”她爽朗地一笑,“我的社会阅历不如你,但看的小说、电视恐怕比你多,你那招实在是——”她遗憾地摇摇头,“没创意。”
“但是你——”
“我当然不会只凭这一点就断定你在说谎喽。但今天实在很不巧,”她把头凑到她耳边,以极轻极轻的音量说,“你的那个来了。刚才你脱下风衣时我就不小心发现你裙子上有沾到的血,不过应该没有其它人看见。”其实她本来的计划就是让她出丑的,不过,唉,算了。整人也要挑那种厚脸皮的是不是?
武特助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看看她今天是闹了个什么笑话啊!
“还有,千万不要看轻现在的大学生。我的『理论』经验可以丰富得吓死你哦。”廖洁忍不住抿嘴而笑,没空注意一旁的武特助已被她的“豪言壮语”吓得花容失色……
“都是你这么风流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廖洁义正词严地判决。
张楷真想仰天长啸,“天地良心,我和她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不清不楚的牵扯。”他从来都反对办公室恋情的,武特助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给他搞这种事情出来,看他怎么修理她。
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打了什么主意,“我警告你不准对付她,我们是好朋友!”
这是什么跟什么?“你刚刚不是说她来骚扰了你吗?”
“骚扰完我们就变成好朋友了,不行啊?”
“行行行,我真是服了你了,跟谁都能打成一片。”他举手投降。
“你不要转移话题,如果不是你以前劣迹斑斑,武姐姐那么安分的人怎么会有胆子栽赃嫁祸给你?”
“别听她瞎说了,其实我个人的操守真的还是可以的。”张楷发誓他只有一点点心虚,就那么一点点。
“又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说,当初校长要我采访你的时候就说你是花花公子了。”
原来是那个死老头!不行,如果不能修正廖洁的观念,他以后还有得熬。
“他最近在不在?”
“在啊,听说忙着做一个什么试验,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啊,你干吗拉我?”
“去找他对质!”
第九章
“校长,你说,我是风流花心到处留情的人吗?”张楷一脚踹开实验室的门就来了这么一句。凶狠的眼光摆明了只要说错半个字,某副老儒头就要自求多福了。
咦?这种事情需要他评价的吗?难道张楷最近在考什么花花公子学位,需要在他这里出具证明才可以拿到证书?
校长停下做了一半的细菌培养实验;察言观色了好半晌,还是难以判断眼前看起来怒发冲冠恨不得把栏杆拍遍的“K大之光”在较什么劲。到底是希望人家赞扬他风度翩翩、风流倜傥,西装裤如此多娇引无数美女尽倾倒,还是夸他持身严正是新时代的大好青年?
“呃……我可以不回答吗?”多说多错,在没有做好以身饲虎割肉喂鹰的心理准备之前,他决定还是坚守中庸之道比较好。
“当然可以。”他阴森地笑了笑,“可惜十年之内,您怕是见不到K大的二十层图书大楼的竣工了。”
死小子,竟敢拿“力行”的捐助威胁他。
“我——”我就不吃你这一套!
“我可以说实话吗?”唉,罢了罢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张楷齿间发出不小的摩擦声,“我就是请您说实话来的!”
“这个,咳咳,你嘛,不是特别花心,也不是特别正人君子——”偷偷瞄了瞄他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在学校里的时候是很乖的,里里外外忙一堆事情,恐怕是理睬女同学的工夫都没有吧。”这可是实话,他那时学生会副主席,又在“力行”做兼职,还要照顾一下功课以免死得太难看,整个人忙得像陀似的,再有空去风花雪月那就是超人了。
张楷得意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哼,现在你知道我是多么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了吧?
“但是你不理睬别人,别人却不见得敬你而远之。就我所知,喜欢你的女生有同年级的、低年级的、研究生甚至老师都有。记不记得在一次运动会上,有个大一的小女生跑到三千米终点时大喊一声『张楷我爱你』然后壮烈地倒下?还有每次期末都是一帮人激烈竞争之后由优胜者享受借笔记给你抄的荣耀,还有……”
说起这个,校长就来了精神,对于十年前的陈年旧事如数家珍。
没办法,张楷那时就很红了,就算不刻意打听也有风声传到耳朵里,何况搜集小道消息是他毕生的兴趣呢。
过于兴奋以至于没注意到绯闻男主角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直到张楷低喝一声“够了!”,他才摸摸鼻子,不再说下去。
不让说就不让说,老夫早就打算好了,退休后要把K大历届风云人物的辉煌“事迹”一件件写下来,编成一本书,头一个就讲你张楷。
“总之我读大学的时候是行得正坐得直,毕业后的事情你也不知道,你又怎么能——”
“慢慢慢,你怎么确定我不知道你毕业后的事情?别忘了我在你那个圈子里也是有些好朋友的……”一帮老头子坐下来最常谈的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就算是别人眼中的社会精英也不能免俗。并且很不巧,他的IT界故交里就有那么一大半是很关注这个后生晚辈的,甚至想延揽他到旗下的。更不巧的是,还有一两个世侄女对他有那么点儿意思。所以嘛,他手头掌握的情报还是不少哦。
于是就听他滔滔不绝地开讲张楷十年来的情路历程,站在门外的廖洁直听得连连咋舌。
就凭张楷那个琴德性,行情竟然这么好?听到现在几乎都是女人倒追他,差别只在于小部分被他接受了,而大部分被拒绝。但是属于这个“小部分”的女人,也在二十个以上。
死人,二十多个呢,还说自己有多清白。这都叫清白,那她是不是该申请十块八块贞节牌坊来才不枉此生?
张楷狰狞的表情已变成了哀求,还是不能阻止校长大人的唾沫横飞,忍不住冷汗涔涔而下。
这回死定了,不知道要被廖洁说成什么样子。
早知道这么被校长“关注”,打死他也没胆过来兴师问罪,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廖洁判断了一下眼前的情势,知道校长只要一打开八卦的话匣子就能没日没夜地滔滔不绝,内部问题还是应该内部解决,不能再让他在外头丢人现眼了。
注意既定,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走进实验室。
冷冷地扫了一眼满脸尴尬的张楷,她笑着打断了某老人家的即兴演讲。
“哟?校长,他们不是说您正忙着做实验吗?怎么在这儿聊起天来了?”
一句话提醒了校长,此刻他的溶液正在酒精灯上炙烤,下一秒钟,哀号声便在实验室里响起:“我的数据啊,我的数据!”
廖洁趁鬼哭神嚎之际把“内部问题”拉了就跑,一出实验室的门,就把张楷的手甩开,快步走去。张楷步子大,不怎么费力地跟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
白他一眼,廖洁嘀咕出两个字:“滥交。”
“我哪有?”这么严重的控诉他实在吃不消。
还敢不认罪?“二十多个耶!十年平均起来是不到半年就换一个!”
“我根本没数过——”谁知道竟然有这么多人。
“你要一数还会更多!”他是猪啊竟然这么回答!分明是嫌她不够生气。好吧,那就继续来清算好了。
“而且你又是个工作狂,一天至少要干十五个小时的正经事……天哪,不要告诉我你把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花在泡妞上了!”“力行”的成长速度放在那里,不相信他努力工作都难,所以他要陪女朋友吃饭逛街——呃,应该还有上床——的话只能在非常非常有限的个人时间里挤,那不是根本就不用休息了?
有没有这么饥渴啊?廖洁心中不停地埋怨。
张楷知道她很不高兴,又自认理亏,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心里恨死了自己以前的一大本烂账。
“我没有,其实我根本就不觉得花了多少时间在以前的女朋友身上……”
“是啊,你乐不思蜀山中岁月不知年嘛,面对美女一小时也以为只过了一分钟。”她酸酸地说。
“不是这么说——”
“那怎么说?到底是我理解错了还是你搞错了?是谁巴巴拉着我到这里 说什么要校长还你一个清白的?结果呢?清白没还成,倒是你一路走来的桃花被我知道得八九不离十,干什么?敢情你是成心找我炫耀来的?我跟你说,你的过去完成时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将来时也不归我管,但是至少现在、而今、当下,你应该坦诚一点儿的不是吗?”谁都讨厌被骗,而这么快就被揭穿的谎话简直让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事先找校长商量圆谎都不会,真不知道“力行”为什么会被经营得那么好。
原来她最气的是他之前说的话失实,而非陈年老账啊。谢天谢地,那还好办一点儿。
“我道歉——”
摀住又准备抢白一通的利嘴,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最近发现这招好用,只要被他这么一看,女暴龙就会安静很多,并且开始脸红。
“其实以前交往过的大多数女孩子都是很不错的,但最后总是不能长久,原因在我。我兼没有花多少心思给她们,一向认为拼事业比吃饭聊天重要多了。所以事情往往是这样,旁人绘影绘声地说谁谁对我有好感,而我也确实察觉到了,认为这人不讨厌,那就自然而然地交往试试,但是我没有办法或者说并不情愿抽出时间来与她们好好相处,于是到后来总是形同陌路。而且我的私生活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乱,真正进行到那种关系的没有几个,也是你情我愿并不涉及什么承诺诈欺的,这番说明不知道能不能使你满意,有什么疑问你尽管说出口,但是你如果认定我品行有问题,那我会觉得很失望。”虽然用了点儿以退为进的策略,但他所说的话还是完全发白内心的。
好长的一篇申诉,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反而像是她有点儿反应过度。也罢,姑且就信了他吧,如果连这点儿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就根本不必再玩了。但是她可不会就这样认输——“总之你一定是体力透支,才会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更老。”
天外飞来的结论让他大惊失色,连声问道:“我真的看起来老?真的吗?”说着还狠狠地绷了绷脸颊和眼角处的皮肤,指望能除去本就不存在的皱纹——比她老很多将是他心头永远的痛。
“还好啦。”看他松了口气放下手,她再坏心地补上一句:“比我老爸年轻多了。”
“廖——洁!”
“哇呀呀,你揪我耳朵,我说的是真的!再揪我判你伤害罪哦。”
研究生考试放榜,廖洁如愿考上本校的法律史研究所,妾身未明了一年多的张楷终于在凤颜大悦的情况下,被批准一起去见对方父母。
听闻独生孙女将带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男朋友闪亮登场,廖老爷子从接到消息之后就兴奋得没睡好过一个觉,不但逢人就宣传说他孙女终于有望嫁人了,还七早八早地准备好了见面红包,没事就来练习习俗中“毛脚女婿”必喝的八宝茶的冲泡方法,再来就是每天从大衣柜里拿出所有称得上体面的衣服对着镜子比来比去,激动的情景让一家上下直呼受不了。
“我能不高兴吗?快有玄孙抱了呢!”老爷子闭上眼睛吸口烟,一脸的理所当然。
廖奶奶摇摇头不去理他,自顾自把家里上上下下的家具门窗全擦了个遍,别人要帮忙还死活不肯。
廖洁的父母也拿两老没辙,耸耸肩一起去农贸市场照着早开好的单子去购买,仲么山珍海味、鸡鸭鱼肉都往家里冰箱运,看到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在办年货。
终于到了正主儿出场的时候,全家上下严阵以待,在门口一字排开,翘首张望。
中午时分,一辆轿车出现在巷口——虽然没人懂是什么牌子,但一看就知这是很贵的样子。车子缓缓停下,一个成年男子从驾驶座里出来,而后座车窗则探出了廖洁的小脑袋。廖家人见此情形暗暗咋舌——想不到小洁生平第一次交男朋友就找了个非常有钱的,不但有自己的车,还雇了这么有气质的司机。
就见“司机”拉开后座车门,首先下来的是他们家的闺女,然后是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礼盒的一个小伙子。
真是,她在电话里神秘兮兮地说什么要做好心理准备,害得大家以为她带来的人有多奇怪,结果还不是挺正常的一个?没缺胳膊没少腿的,长得也是一表人材,如果能够再高个三五厘米、再沉稳个一两分——当然不至于要跟那位司机先生一样,两人看上就更般配了。
廖洁先走到门口和长辈们打招呼,女儿经常看到已经不新鲜了,四位长辈的嘴里敷衍着她,眼睛却不住地往巷口瞄去,只见“准女婿”和司机凑在一块儿,也不往家门口走,站在车边就开始嘀咕个不停。
不会是在最后一刻发现他们家小洁的一箩筐缺点,所以打算临阵脱逃了吧?千万不要啊。他们可是和邻里左右都吹嘘过的,万一“姑爷”连门边都还没沾就被吓跑了,那可是要丢大脸的。
而这里忙着讨价还价。
“哥,看在我帮忙提东西的份上,你就让我也去小洁家里坐坐吧。”张行第N次向老哥提出申请。
“我说过了不准就是不准。让你搭便车就算便宜了,还不快回家去?爸妈说好了等你吃中饭的。”
“在哪吃饭都一样啦,爸妈那儿一个电话就解决问题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哥们都没去过小洁家里,今天就当了却我一个夙愿吧。”说着他就整出一个大笑脸,朝廖家长辈那边一鞠躬。
这年轻人真可爱。廖老爷子捋着胡须微笑。
“至少今天不行。我是有正经事要做的,你小孩子家别在这儿捣乱。”想到待会儿就要面对廖洁家里人的审核,见惯了大风大浪瞬张楷还是忍不住一阵紧张。
“我不会捣乱的!我在一旁没准还能帮你呢!”说着就要突破防线往前走。
张楷眼疾手快地拦住弟弟,“哦?帮什么?”
“万一小洁她家里人不满意你,我就可以立即替补上去,免得你被乱棒打出来啊。”张行皮皮地说道,下场是被赏赐了一个爆栗子。
一旁的廖家人看得目瞪口呆——司机可以这样虐待雇主的吗?
“你不回去,我就叫人把上次订的那辆摩托车退掉。”张楷撂下狠话,就不信他不屈服!
这一下果然戳到了张行的罩门,只思考了三秒钟,他就开始点头哈腰,“呵呵呵,老哥,你说这话就伤感情了,我刚才只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嘛,廖洁家有什么好去的啊,我才懒得被一大家子人盘问呢。我这就走,这就走。”
接下来,让四位长辈感到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们认定的“准姑爷”把手里的袋子毕恭毕敬地交给“司机”后,就屁颠屁颠地走掉了。留下来的那个“司机先生”与他们对视了半晌,深吸口气,才露出有点儿不太自然的微笑,坚定地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廖爷爷、廖奶奶、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张楷。”偷偷伸进口袋里擦了擦汗,他才敢把手伸出去跟人家握。
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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