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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男的埋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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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禹孟笑了笑,对她的评语不置可否,气氛瞬间又尴尬起来。
  “对了,你儿子呢?”她又想起另外一个可以化解尴尬气氛的话题。“你没带他一起来吗?”
  “托人照顾了。”卢禹孟微笑。“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这种场合还是不带他一起来比较好,于是便请朋友帮忙照顾。”在说这话的同时,卢禹孟的闹钟闪过讲盈阳冒失的模样,开始有点担心她能不能做好保姆的工作。
  “原来如此。”柯蕴柔的心怦怦地跳,对于卢禹孟的安排存在太多想像,刊载霍思炜眼里既愤怒又觉得好笑,如果她以为这次他还会放手,那就太天真了。
  “我记得某人说过今晚要请客,我们开始点餐吧!”霍思炜回收招来侍者,可以打断柯蕴柔和卢禹孟的对话,就是不让他们有谈心的机会。
  他们各自点了一套西餐,两个男人以牛肉为主,柯蕴柔则是偏爱鸡肉料理,至于前菜则是都差不多,皆属清淡。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小柔?”
  尽管霍思炜有意用食物塞卢禹孟的嘴,但卢禹孟仍是能够找到空隙和柯蕴柔聊天,差点没气坏霍思炜。
  “柔儿她开了一间个人工作室,专门帮人搭配颜色。”霍思炜抢在柯蕴柔前面回话,卢禹孟尽管困惑,注意力仍是放在柯蕴柔身上。
  “搭配颜色?”
  “就是专门帮忙展览场、服装秀、化妆品、甚至是没装潢条配颜色,只要是需要用到颜色的场合或场所,都可以找我,算是一个比较冷门的行业。”通常很少人会将“颜色”独立出来成为一门行业,不过在欧美却行之有年,近年来在台湾也有越来越盛行的趋势,她算是走在时代的尖端。
  “我懂了,你是色彩达人,真不愧是学美术的。”卢禹孟总算了结其中的区别,现代的分工真是精密,连颜色都可以独立出来自成一门学问。
  “哪里。”柯蕴柔被赞美得有些不好意思,酩红的脸颊映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害霍思炜越吃越没有胃口。
  “我一直以为你会当画家。”谈起往事,卢禹孟的眼底尽是温柔,彷佛他比谁都更怀念那段日子。
  “你知道我一直画得不好。”柯蕴柔笑笑,自认没有绘画才能。“真正有天分的人是思暖,她现在已经是国内油画界有名的新锐画家,一幅画就要卖上好几十万呢!”虽然同样都是学美术的,但大家的天赋不同,发展的方向也不一样,但都发展得不错就是。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思暖,她还好吗?”卢禹孟顺口打听霍思暖的消息,柯蕴柔忙点头。
  “她很好。”再好不过。“思暖下个星期就要举办个展,如果你想见她的话,下星期画展开幕那天就可以去捧场,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
  “我会带着一束特大号鲜花去捧场,恭喜她举办个展。”卢禹孟当场承诺参观霍思暖的画展,柯蕴柔闻言笑得跟花朵一样光彩炫目。
  真是够了。
  一旁的霍思炜差点没有拿起手中的餐刀从柯蕴柔的头上敲下去,拜托她清醒点。她这副德性简直就像恋爱中的女人,问题是对方是在八年前抛弃她的男人,她到底有没有自尊?
  “Waiyer!”最重要的是,他在她身边,她却浑不觉,这次他一定要她看清楚谁才是最爱她的人。
  “是,先生。”男服务生与看到霍思炜的手势马上走过来,就看见他重重地丢下餐巾,口气不甚好地说道。
  “麻烦帮我们加点水。”他突兀的举动不知招来服务生,连卢禹孟和柯蕴柔都注意到了,连忙停止交谈,等待服务生把水杯注满。
  “霍先生目前在哪里高就?”卢禹孟比谁都明白霍思炜作者举动的意义,他在不高兴了,就因为他和柯蕴柔交谈。
  “我啊?我是无业游民。”霍思炜拿起水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一脸满不在乎。
  “无业游民?”卢禹孟皱眉,很不喜欢听见这种答案,身为男人就该给结婚对像安定的生活,态度怎么可以这么轻松。
  “怎么,不可以吗?”霍思炜的眉毛挑的老高。“我就不能靠我父母过活?”
  籍由霍思炜的话,卢禹孟想起霍思炜的家世确实是挺好的,丰厚的家底只要不胡乱挥霍,向要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并不是什么难事,是有条件不工作。
  “你别听他胡说,思炜自己也有一间工作室,才不是什么无业游民。”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柯蕴柔连忙出面缓解,不希望他们对干起来。
  “哦,是哪一方面的工作室?”
  但是已经太晚,两个男人的战火已经燃起,且在他们眼中延烧,就算她想阻止也找不到着力点。
  “不好意思,详细内容我不便说明,反正就是做一些和你的个性完全相反的东西,我这样说你应该就能理解。”霍思炜的口气还是那么不客气,每一句话都带刺。
  卢禹孟明白霍思炜实在讽刺他凡事求安稳,个性保守开创性不足,这些缺点不容他否认,他也不想否认。就卢禹孟看来,霍思炜极具爆发性的个性才是真正危险,一不小心便容易使人受伤。
  就算柯蕴柔再迟钝,这下子也发现不对劲了。以前霍思炜就看卢禹孟不顺眼,这她知道,但连卢禹孟也变得杀气腾腾,这就很罕见了,他几乎从来不发脾气。
  “都忘了问你,你现在做什么,还是在做研究?”数不清第几次出面缓解,柯蕴柔简直快累死了,就怕他们两个哪根筋不对劲又捉对厮杀。
  “嗯,我在大学教书。”卢禹孟明白柯蕴柔的苦心,也有意配合,偏偏就是有人爱搅局,执意延续战火。
  “我一点都不意外。”霍思炜的笑容里有藏不住的得意,看得柯蕴柔好想踢他一脚,这个不懂事的笨蛋!
  反倒是卢禹孟看出她的为难主动收手,不跟霍思炜计较。
  接下来的时间,无论霍思炜怎么挑衅,卢禹孟都不为所动,不随他起舞。对手主动弃械投降,对于霍思炜来水是有些闷,但他至少不比再看见卢禹孟和柯蕴柔有说有笑,也算是获得胜利。
  晚餐就在尴尬的气氛中结束,卢禹孟因为还得回家看孩子先行离开。
  “我先走了。晚安。”他打开白色休旅车的门,朝他们点头示意。
  “晚安。”柯蕴柔跟卢禹孟挥挥手目送他走,或思维右手插进西裤口袋,眼神冷得跟冰一样。
  “你看你根本就想跳上车跟他回家。”他相当不给柯蕴柔面子开口戳破她的心事,戳得他心好慌。
  “胡说什么?”她心虚的回嘴。“我只是保持礼貌……倒是你今晚怎么回事,对禹孟说话这么不客气。”搞得大家都尴尬。
  “哪个男人面对情敌还能保持风度?我已经算客气了。”没把他抓起来痛打一顿已经够给她面子,别想得寸进尺
  “禹孟已经走了,你可以不必再演戏。”柯蕴柔简直哭笑不得,她是拜托他假冒她的老公,可没要他开战,他却一个人打了一晚上的战争,完全不听劝。
  “你该不会是知道那姓卢的离婚以后,心里又燃起一丝复合的希望吧?”霍思炜根本是她独自里的蛔虫,连她自己也不愿意去猜测的秘密,他都一清二楚。
  柯蕴柔无言,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明知道不应该,但她就是阻断不了这个念头,真个晚上不断浮现心头。
  “Shit!”霍思炜见状不客气地骂了一声脏话,生气地看着柯蕴柔。“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人傻一次是可怜,傻两次是智障,我看你就准备当智障好了,我懒得理你!”
  话毕,霍思炜气冲冲的离开,任凭她在身后怎么呼唤他,都不曾回头。
  柯蕴柔知道他生气了,他好心陪她一起赴约给她壮胆,结果她却表现得跟个白痴一样。
  她无奈地招手呼出租车,回家后马上洗澡但心情依然没有变好,内心仍在拉扯。
  他有一种预感,她平静了八年的生活将会有重大改变。甚至会有什么改变,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自己既期待又害怕受伤害,内心还有更多的犹豫。
  八年的时光看似没有改变,却又一切都变了。
  次日,柯蕴柔才刚进到工作室,椅子都还没坐热,霍思暖就打电话过来。
  “哈喽,是我!”霍思暖超有元气。“昨晚的会面怎么样,过程精不精彩?”
  柯蕴柔烦恼了一整夜没睡,好朋友却只想打听消息,让她哭笑不得。
  “思维没有告诉你吗?”她以为昨天晚上他怒气冲冲地回去,一定会一股脑发泄,结果不然。
  “拜托,他根本没回家。”霍思暖抱怨。
  “他八成在吃完饭后直接回他自己的公寓去了,哪还找得到人?”
  “他现在没住在家里?”柯蕴柔愣住。
  “搬出去快一年了。”霍思暖回道。“大概就在他搬出去不久,同时成立了工作室,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久久才回来一次,就算噢鞥面也什么都不肯多说,简直就是个怪咖。”
  霍思暖拿她弟弟没辙,姐弟俩从小就不太亲近,也不了解彼此的想法,说穿了就是胡不关心。
  “是吗?”对于霍思炜这一年来的巨大改变,柯蕴柔和霍思暖一样茫然,他似乎离她们越来越远,再也不是她当初认识的小弟弟。
  “是啊!”霍思暖毫不在意,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对了!昨晚思炜表现得好不好?有没有狠狠揍那负心汉一顿?”
  这恐怕才是她一大早打电话给她的原因,纯粹为了看热闹。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情敌啊?神经!”柯蕴柔翻白眼。“不过思维昨晚说话真的很锐利,连我在旁边听了都替禹孟感到难过。”
  “活该!”霍思暖冷哼。“那混帐本来就欠人修理,谁叫他放出抛弃你?”
  霍思暖比柯蕴柔还激动,害她都不好意思承认多年后相见,她对他依然心动,铁定被骂死。
  “你的心地就是这么善良,才会被欺负!”霍思暖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卢禹孟,她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个性,就算不干她的事,她也会在一旁打抱不平,对朋友非常讲义气。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柯蕴柔无奈地苦笑。“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他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她在不甘心也只能接受事实,总不能因此而做傻事吧!
  “你就是这么好欺负。”霍思暖咬牙切齿。“换成我,早就把他给阉了,岂能容那个祸害留到现在?”
  说来可惜,当初她明明有机会拿油画刀棒蕴柔报酬的,要不是蕴柔苦苦哀求他不要把事情闹大,她才不会轻易饶过卢禹孟,当然也就没有今日的好戏可看。
  “思暖!”对于好友的热心,可蕴柔觉得既好气又好笑,还有更多的无奈。
  “好啦!”霍思暖撇撇嘴。“只是开玩笑的而已,干嘛这么激动?”当初她没行动,现在也不会。她可不想变成社会事件的主角。
  “话说回来,你昨天见到他老婆没有?她是不是又老又胖,身材还变形?”霍思暖坏心眼,想阉了卢禹孟不说,还希望他娶到一个丑老婆,最好是天下第一丑,这样才叫报复。
  “他跟他老婆离婚了,我和她根本没见到面。”柯蕴柔原本也希望跟迫使她和卢禹孟分手的情敌见上一面,但很遗憾事与愿违,她也没有办法。
  “什么,他已经离婚了?!”听见这消息,霍思暖错愕不已。
  “是啊!”柯蕴柔点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遗憾,两种情绪在她心头翻搅。
  “他什么时候离婚的?”她才想说她的老婆不可能比蕴柔还漂亮,没想到他就离婚了,害她无从炫耀。
  “听说是孩子生下来不到一个月就离婚,详细情形我也不了解。”他没有解释。
  “这个男人真是薄情到令人厌恶!”受不了。“居然连人家月子都害没有坐满就赶人家走,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霍思暖的疑惑,也是柯蕴柔心中的疑惑,她所认识的卢禹孟是一个勇于负责的男人,不会这么无情。
  “呃,我还邀请他再开幕那天去参观你的画展……”柯蕴柔支支吾吾地承认她做了蠢事,果然引来霍思暖大叫。
  “你的头壳是不是坏掉了,蕴柔?”霍思暖气呼呼。“我都恨不得杀了他,你还邀请他来参观我的画展,是存心想害我变成杀人犯吗?”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马上打电话请他不要去。”柯蕴柔赶紧亡羊补牢,唯恐霍思暖转而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算了。”霍思暖缓缓吐气,想法子控制自己的脾气。“邀都已经邀了,我可不想让人家误会我小鼻子小眼睛,但是画展开幕那天你一定要来,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冲动拿画砸他,天晓得我的画现在可是很值钱,不能浪费在他身上。”
  “我知道,大画家,我一定会提早过去帮忙。”柯蕴柔过于轻快的回答听起来十分可疑,霍思暖马上就听出端倪。
  “老实告诉我,蕴柔,你该不会还想跟卢禹孟复合吧?”霍思暖不愧是她的老朋友,随便一出手就射中红心。
  “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想?”冷不防被说中心事,柯蕴柔的心跳得跟高铁一样快,眼睛眨个不停。
  “因为我知道你有多死心眼。”霍思暖冷冷回道。“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因为卢禹孟一点都不适合你,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
  霍思暖铁口直断,柯蕴柔尽管嘴上不反击,但心里却相当怀疑好友的说法,过去她和卢禹孟交往的那段日子,明明就过得很宁静甜蜜。
  “总之,结论就是你不但没给他好看,还邀请他一起参观画展。”怯,她还以为她会拿出志气好好教训那个负心汉一顿,结果竟给她演出这种嗯烂温情戏码。
  “大致上是这样。”柯蕴柔万分惭愧地承认自己没用,霍思暖撇嘴。
  “好吧!那就开幕见了。”真希望蕴柔的脑筋可以清楚点,那种烂男人也当成宝。“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姓卢的那混账,也很好奇他现在变得怎么样?最好是变得又老又胖又憔悴,这样我才可以当面耻笑他!”
  霍思暖不愧是嫉恶如仇的女英雄,比当事人还要激动,柯蕴柔不由地笑开。
  “我也希望如此。”如果他真的变成又老又胖又憔悴,说不定她就不会胡思乱想,陷入进退两难的矛盾之中。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神经!”霍思暖受不了柯蕴柔老是这么多愁善感,动不动就感慨,她可没有这么多美国时间奉陪。
  “我要挂电话了。”她还得去画室挑画。“如果思炜有跟你联络,记得交代他打电话回家,我爸有事情找他。”出去像丢掉,回家像捡到,老爸有这样的儿子也真不幸。
  “好,如果我有接到他的电话,我会记得转告。”不期然听见霍思炜的名字,柯蕴柔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眼前浮现出他帅气的脸。
  “谢啦!”霍思暖跟她道谢以后便挂上电话,柯蕴柔看着已然断线的电话叹气,过了许久才挂上话筒。
  她想起昨天晚上分手前霍思炜生气的脸,顿时觉得很对不起他。她并没有犯错,可他脸上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做错,一直觉得对他抱歉。
  人傻一次是可怜,傻两次是智障,我看你就准备当智障好了,我懒得理你!
  她比谁都明白他的忧虑,而他的忧虑是对的,她真的在考虑和卢禹孟复合。
  两眼直愣愣地瞪着电话,柯蕴柔拿起话筒拨霍思炜的手机号码,才响不到三声,连忙又放下。
  她气喘吁吁地压住话筒,好像怕它会突然传出霍思炜的声音。她承认自己此刻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因为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像道歉也不是,因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然而,在她内心深处,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她竟然对一个曾经抛弃她的男人燃起幻想,这是她说不出口的罪恶,也是她始终没有勇气打电话给霍思炜的原因——她不知道该如何当着他的面承认羞愧。
  第四章
  时间再咖啡香和古老唱盘间流转,随着黑胶唱片转呀转的,最终转进霍思暖画展开幕那一天。
  柯蕴柔很早就到展览馆帮忙,虽说展览场本来就已经有固定的布置人员,但在她擅长的色彩搭配方面,多少能给工作人员一点意见,帮助整个展出更加顺利。
  只不过,她的手和嘴巴虽然忙着指挥,但眼睛却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门口,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不必担心,那家伙手长脚长,如果到了你一定会看见他,麻烦你专心工作。”就在她目光飘忽的同时,霍思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吓了柯蕴柔一跳。
  “我一直很专心啊!”她低头假装忙碌,霍思暖立刻吐她槽。
  “专心个头!你的简介都拿反了,是存心触我霉头吗?”拜托,她才刚跻身国内知名画家之列,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别七早八早就要她“倒退噜”,太不够朋友了。
  “啊?对不起!”柯蕴柔赶紧把简介拿正,摊开摆在铺着深紫色桌巾的桌上,一边喃喃地说抱歉。
  “算了。”霍思暖投降。“自从卢禹孟那祸水再次出现后,凡事都不对劲,就连思炜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难得他老姐开个展,也不来捧场!”
  他们姐弟感情虽然不像一般家庭来得好,但整体来说仍是不错,至少对方有事另一个人一定会站出来声援,这次霍思炜却毫无动静。
  柯蕴柔在一旁心虚地聆听好友抱怨,不敢告诉好友,霍思炜之所以缺席是因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跟她这个姐姐没有关系。
  随着开幕时间逐渐逼近,陆续送到的花篮和盆栽几乎挤爆会场。等到正式开幕,会场更涌进大量艺术相关行业的经理人和媒体,每一个都争相认识台湾画坛最闪亮的新星,顿时镁光灯闪个不停。
  嚓!嚓!
  镁光灯此起彼落闪亮的程度,丝毫不输大明星的排场,真是夸张。
  霍思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和各家媒体打招呼,或和相关从业人员Social,就看见她像一颗陀螺在会场各处转来转去,连在一旁帮忙摆花篮的柯蕴柔都替她觉得累。
  “我快累死了。”果然霍思暖一抓到空挡休息就忙着抱怨,大气喘个不停。“为什么不让我做个安静有气质的画家,硬要帮我举办个展,害我不得不卖笑?”
  “因为你是个美女画家,所以才有出卖的价值。”柯蕴柔点出事实。“如果你长得像恐龙,把你赶回侏罗纪时代都来不及了,哪还会希望你出面?”
  “说得也是。”社会就是现实,人人都是外貌协会的会员。“艺术和肚皮之中总得选择其一,而我选择后者!”她才没兴趣成为第二个梵高,一辈子落魄潦倒,等到死后作品才卖高价,那有什么用?钱又花不到。
  随着霍思暖的花落下,柯蕴柔和霍思暖一起漾开笑容,心里十分佩服霍思暖的商业头脑,猜想这可能跟她的家庭环境有关。毕竟她出生在一个商业世家,从小耳濡目染懂得如何做生意,虽然难免还是有些艺术家的脾气,但比多数艺术家更懂得跟现实妥协,日子当然也好过得多。
  她们接下来又聊了许多和画展不相关的事,聊着聊着,出现在门口的一道身影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力,成功中止了她们的谈话。
  卢禹孟依照约定,手里捧着巨大的花束走进会场,他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人。
  霍思暖张大嘴、瞪大眼睛看着卢禹孟朝她们走来,无法相信八年的时间竟然未曾改变他一丝一毫。
  “现在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依然心神荡漾,他既没变老变胖,也没有变丑或是秃头,还是一个花美男。”对于卢禹孟的保养功力,霍思暖只能说佩服,就算是成天把SKⅡ当水喝的广告女星,都没有他来得厉害,功力还差上一大截。
  霍思暖仅能以摇头惊叹表示她的惊讶,柯蕴柔表面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内心却忍不住激动心脏怦怦跳,口干舌燥地等待他走到她们面前站定。
  “恭喜你举办个人画展。”卢禹孟一来就对霍思暖大献殷勤,霍思暖大方接下花束,开玩笑回道。
  “多年不见,你依然是个大帅哥。”她不得不承认。“你最起码也要老一点、丑一点、胖一点,这才公平。”
  “你也一点都没变,个性依然那么豪爽。”霍思暖饶富趣味的说法,让他不由得绽开微笑。
  “你可不是一个用来赞美女性的最佳形容词。”霍思暖挑眉。“不过我原谅你,你从以前就不会甜言蜜语。”
  “我向来拙于言词。”卢禹孟跟霍思暖道歉,不料却引来她反唇相讥。
  “但是该说分手的时候,你倒是挺果断、表达得挺好的。”她不客气地吐他槽,换柯蕴柔紧张。
  “思暖!”拜托别当面让他难堪,毕竟是她邀请他来的,给她留点面子。
  “谢谢你送的花,但别以为我已经原谅你,我会记一辈子!”霍思暖发挥她嫉恶如仇的本性,甚至比当事人还要会记恨,搞得柯蕴柔好尴尬。
  “我看到那边有人在跟我招手,我先失陪了。”霍思暖撂完狠话就跑,留下柯蕴柔独自收拾残局,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歉。
  “对不起,思暖一向就是这么口无遮拦,典型的艺术家脾气。”她为好友说话,卢禹孟不但不生气反而微笑。
  “没关系,如果她变了,我才会觉得这个社会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陌生。”所以真的不必在意,他很欣喜这个多变的世界还有不变的事物。
  卢禹孟几近自言自语的呢喃和迷惘的表情,都让柯蕴柔有一种他想回到从前的错觉。但这也许只是出于她自己的幻想,毕竟他当初决定离开她的时候,可是没有丝毫留恋,甚至听不见她哭泣。
  从这点来看思暖是对的,她真的不该对他抱持太多幻想,以免自己再次受伤害。
  “我大约看了一下会场,好像没有看见你先生,他还没来?”
  她满脑子都是他,他却提起另外一个男人,让她好尴尬。
  “可能是有事情耽搁,我也不是很了解。”提起霍思炜,柯蕴柔的脑中自然而然闪过他生气的脸,口气变得不甚自然。
  “你们不是夫妻吗,怎么会不清楚彼此的schedu汗?”卢禹孟觉得很奇怪,以前他们两人交往的时候,对方什么时间做什么事、上哪一堂课,两人都一清二楚,可现在她却连自己的老公会不会来都不晓得。
  “因为……因为……”她想破头找理由。“因为他工作的时间比较不一定,所以……”
  “霍思炜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工作,怎么好像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卢禹孟纳闷,吃饭那天他就觉得不对劲,但他以为霍思炜是故意跟他挑衅,才故意说自己是无业游民,但从柯蕴柔今天的反应来看,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呃,他……”别说卢禹孟纳闷,柯蕴柔自己也一头雾水,霍思炜向来就神秘兮兮半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她哪知道他目前在做什么?
  完了,死了,装不下去了。
  柯蕴柔做好吐实的心理准备,正深深吸一口气,准备向卢禹孟承认自己和霍思炜联手骗他时,一只强壮的手臂不期然搭上她的肩,亲热地拥住她。
  “让你久等了,老婆,这束花送给你。”原来是霍思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在他们尚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将玫瑰花塞进柯蕴柔的手里,吓了两个人一跳。
  “谢谢。”柯蕴柔低头闻玫瑰花香,心想好险他及时出现,不然她就要说实话了。
  霍思炜抬起头面对他过去及现在的情敌,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好像在跟卢禹孟宣战。
  卢禹孟平静地迎向霍思炜挑衅的眼神,从中寻找做戏的蛛丝马迹,却找不着。
  柯蕴柔感受不到两个男人紧绷的情绪,因为她自己比他们还紧张,好怕谎言会被戳破。
  “你怎么来了?”她尽可能微笑,躲在玫瑰花中低声说话,以免被卢禹孟听见。
  “我有说过不来吗?”霍思炜更加拥紧她的肩,一方面是向卢禹孟示威,另一方面是方便讨论,但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非常亲密。
  被他这么一说,柯蕴柔倒是没有话讲,他确实没提过今天来或不来,都是她一个人在猜测。
  她偷偷打量他微仰的下巴,发现他的胡子没有刮干净留有些许青髭,看起来格外性感。
  “抱歉公司有事耽搁,来晚了。”霍思炜表面上是跟柯蕴柔道歉,实际上是在告诉卢禹孟,他已经听见他们刚刚的对话,有什么疑问就冲着他来,别找柯蕴柔麻烦。
  卢禹孟平静地接受霍思炜传递过来的讯息,两个人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台面下实则波涛汹涌,暗自较劲。
  “你看过我老姐的作品了吗,有什么感觉?”霍思炜率先抛出引信,卢禹孟巧妙躲过。
  “艺术的事我不懂。”卢禹孟微笑。“但是我以前就时常听小柔称赞你姐姐画得很好,是很有天分的画家。”
  卢禹孟有意无意提起过去的事让霍思炜超不爽,就彷佛在暗示他们‘从前’的事没他的分,他来不及参与,就算再转生一百次也不可能。
  霍思炜将卢禹孟这句话视为挑战的讯号,套句老话:他虽然来不及参与柯蕴柔的过去,但她未来的日子一定有他,而且拒绝卢禹孟又来参一脚。
  “依我看我姐根本是在鬼画符,这样也能红,真是没天理。”霍思炜就爱跟大家唱反调,尤其爱批评他姐姐,柯蕴柔也拿他没办法。
  “对了,honey。”霍思炜话说得好好的,突然又搂住她的肩膀装亲热,柯蕴柔又吓一跳。
  “什、什么事?她不自在地瞄了卢禹孟一眼,他的脸色铁青,似乎对霍思炜屡屡表现出来的亲热举止相当不以为然,害她好尴尬。
  “卢先生那天请我们吃饭,我们是不是该回请他到家里吃饭?时间嘛……就订在下个星期二晚上好了,你说好吗?”霍思炜接下来的举动更劲爆,竟然当着卢禹孟的面做出这个荒唐的提议,她当然要拒绝。
  “我想……”
  “你愿意接受我们的邀请吗,卢先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霍思炜直接挑战卢禹孟。“下个星期二晚上七点到我们家里吃饭,庆祝大家重逢,你愿不愿意赏脸?”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挑战,霍思炜正挑战着卢禹孟的胆量,问他敢不敢正面迎战?
  “谢谢你的邀请,下个星期二晚上七点,我一定准时登门拜访。”基于男人的自尊,卢禹孟一口气答应,柯蕴柔简直快疯了。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像两只斗牛互斗!思炜也就算了,他本来就爱挑衅,现在连禹孟都跟着做傻事,她会被他们害死。
  “思暖!”她一定要找机会跟思炜问清楚,而且立刻就要。
  “干嘛?”霍思暖一看到柯蕴柔的脸色不对,就知道有事,二话不说马上过来支持。
  “你可不可以带禹孟参观一下画展,顺便跟他解释每幅画背后的涵义?”她笑着跟卢禹孟点头,卢禹孟明白她可能有话想私下跟霍思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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