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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之天雨花+番外 作者:桂月迭香(起点vip2013-01-13完结,穿越,空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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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想着自己已考较过他的诗文,还不知他的棋力如何哩,便拉着楚卿要手谈一局。
    永正也在一边观战,果然这二人势均力敌,难分胜负,正到中局胶着之时,维明偶然一抬头,窗外对面墙头似有一个黑影,一闪即灭。
    维明登时心中一警。
    便道,“屋中昏暗,待我先剪一下灯芯。”
    起身走到左近的银灯之前,拿着剪刀,却装作一时大意,将灯火剪灭。
    屋内放着棋盘的这头顿时一片黑暗。
    




☆、八八 维明杖打郑义子

永正见了忙道,“爹要剪灯芯着儿子来便是,何用自己动手。”
    又忙吩咐小厮们过去取火。
    维明却没空搭话,身在黑暗之中,仔细望着墙头,果然外头星光微微,有一个黑影伏在墙头转角阴影之处,时而起身来窥视书房。
    维明瞧得分明,大步流星来到书桌旁,自抽斗内取了弩箭在手,回身觑准了一箭射去,只听一声闷哼,一物自墙头坠下,哗啦啦带翻一大片砖瓦,都落到了天井之中。
    永正和楚卿黑暗之中也没看清维明的动作,却是听见了外头这偌大的动静,都唬了一跳,齐道,“外头有什么东西落下来?”
    遂唤了小厮家仆打了灯笼出去,一看天井当中躺了个人,身边一堆散碎砖头瓦片,正闷声呻吟不止,左腿直哆嗦,原来是有一支箭将这人左脚射了个对穿!
    两位公子都不知就里,互望一眼,心中惊骇,这人莫非是个刺客么?却没看清维明是如何将这刺客射中的。
    维明冷笑一声,让小厮把地上那人绑了,取了箭,止了血,再送到书房中来。
    一番收拾,那人被送到书房中,维明高坐太师椅之上,两位公子随侍两旁。
    再看这刺客不过二十来岁,生得倒是细皮白肉,身穿了件皂色紧身袍服,衣袖都扎着,果然是暗中行事的霄小之辈。
    “你是什么人?潜入我左府图谋甚事?”
    维明上下打量这刺客一番,这才喝问一声。
    那人胆气倒也不大,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头,央求道,“小人是顺天人,姓赵,只因家中贫困。生活无着,又有老母年迈需人供养,因此梃而走险,做些无本的买卖,今日想要去隔壁府里偷盗,借老爷府上的墙头路过,并没有对老爷府上起甚坏心,求老爷饶了小人吧。”
    维明微微一笑,“你这话只好拿去只骗小儿。怎敢到我面前来卖弄?”
    指了家仆上去搜他的身,“我看你细皮白肉。衣着绫绸,却不象生活无着,再有。欲要借路,只该借外院的墙,跑到内宅来却是为何?给我仔细搜身,看他都带了些什么。”
    那人一听神色慌乱,早被机灵家仆按倒。在身上搜检,却是腰间挂着一个口袋,入手沉重,打开却是一袋子铁莲子。并有明晃晃尖刀一口,塞在怀中。
    永正和楚卿两个瞧了,心中都是骇然。这人分明是个刺客,想必是想趁人不备时,或打伤老爷。或直接刺上一刀,再上屋窜去。
    只是老爹果然本事不凡,同在厅中,便只有他察觉了刺客动静,还不动声色地拿下了刺客。怎不令人叹服。楚卿目光闪闪,满是崇拜。永正却是有些后悔自己小时候重文轻武了。
    见事败露,那刺客面色仓皇,仆跪于地,作脚伤难忍之状,闭目装昏。
    左维明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去多问,略思索一会儿,才笑道,“你虽不说实话,但本大人已经知情,难道你没听说过本大人最擅断疑难之案么?我看你不是小贼,也不是大盗,倒是个权贵门下的走狗,虽然你冒认姓赵,其实姓李,你爹就是那梃击案中被处斩的郑府管家李守才!”
    那人一听,登时有如一桶寒冰哗拉啦倒进了脖颈里,寒气直冒,心中骇绝。
    这左维明敢真格地是传说中的文武双星护体,神人转世不成?自己才趴到墙上没多久,连铁莲子都没掏出来呢,脚上就被射穿了个透明窟窿,瞎话才说了一半,他倒料中了真情。罢了,到了这步田地,还是老实招了罢,也免受皮肉之苦。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维明只不过觉得这人有些面善,好象在哪里见过一般,又想起梃击案中斩过个李守才,依稀便是这副面相,因此说出来诈他一诈…
    嘿,倒是真给这位说中了。
    那人老实地招了前因后果,原来他真是李守才的儿子,名为李五,会些飞檐走壁的本事,而且善于用暗器击人,百发百中,人送个外号为鹞子李五。郑国泰入朝之后,总觉得有维明在,便如一道大山一般,压得他束手束脚,行事不得畅快,回到家中苦思计策,又听下人道这李五的本事,便召了来道令他入夜行刺,替父报仇。并许了他日后认做郑国泰的干儿子,多少前程富贵。李五不过一届下仆,哪经得住这般诱惑,自然欣然而来。
    说了经过,李五便连连叩头求饶命。
    维明冷笑不语,让人将李五押到了前厅,大张灯火,许多家仆都闻声而来,一时间灯笼火把众多,把个前厅照得亮如白昼。
    李五不知要如何发落自己,只吓得面无人色。
    维明长笑一声,道,“李五你这点小技,也敢到本大人面前显摆!莫说是你一个毛头小子,就是千军万马之中,本大人照样出入自由!如今我若放你回去,万一你又听了人指使,再来滋扰,最后仍旧断送你一条小命,岂不是麻烦得很?”
    李五连声恳求,磕头有声,“小人定然再也不敢来冒犯大人。求大人开恩呐。”以后谁再夸自己是鹞子李五他跟谁急,若不是因为着这点小能耐,他还落不了这田地咧,什么干儿子,什么前程,神马都没一条小命重要啊!
    维明微微一笑,“既然你是为主人所差遣,我也不多加罚你,但郑家老儿乃是主谋,岂可不罚?”
    李五,“…”
    左大人您虽厉害,但难道还能派人把郑国舅抓来给你打不成?
    维明接着道,“你既然是郑家老儿的义子,情义无双,今夜便借你的两条腿,替你干爹打上三十杖罢!”
    李五一听就泪牛满面,“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姓李不姓郑啊。”神马情义无双,神马干儿子,在大杖面前,那都是浮云啊。
    叫你犯贱,叫你贪心,还想当半个主子,这下可好,半拉主子还没享受一天,倒先替着挨打了!自家爹被斩,也是为郑国舅办事,最后谋算不成作了替死鬼的,自己虽然明明知晓,却还是重走了爹的老路啊!
    李五悔得肠子都青了啊。
    只听维明笑道,“这却饶不得,本大人只要打主谋郑国泰,你这当儿子的还是咬牙替了吧。”
    说罢便命仆人将李五的外衣脱去,露出脊背,在背上用墨笔书写了三个大字:郑国泰。
    这才让拿大杖的仆人开始行刑。
    那些动手打的人也乖觉,只打李五的两条大腿,并不去打那有字的地方,因此不到片刻,那李五就哭爹喊娘,惨叫连连,后腿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背上那三个大字却还清楚可见。
    打完了之后,李五已经趴在地上,昏昏沉沉,几乎痛杀得魂灵出窍。
    左维明微扬了下唇角,指了几个胆大精细的仆人,正色道,“你们几个去送郑公子回去,免得他家尊翁在家中望门牵念。”
    仆人们架起李五来出了大门。
    两位公子这才有工夫上来跟维明说话。
    “爹是怎么发现墙上有人的?”
    维明把方才的事说了。“为父把烛火剪灭,使他看不到屋中情形,又使了弩箭射出,难道方才你们都没听见弩箭声响?”
    两人都有些惭然,摇头讪笑一声。
    左家仆人押着李五来到了郑府附近,将李五一丢,便扬长而去。
    李五忍痛来到了郑府后门,守门人见李五这般情景,不知发生了何事,也都是大惊。
    “李五哥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李五只是闷哼不语。
    郑国泰和儿子有权坐在厅中说话,心里还真是惦记着这事,心想那李五身手不错,却不知能否成功得手,好除掉这心腹大患。
    一边想着,一边摸摸头脸,郑有权问道,“爹这是怎么了?”
    郑国泰怪道,“这耳根有些热,不知是怎么回事。”
    正说话,遥见家中下人搀扶着一人,一瘸一拐地进了院,正是派出去做任务的李五。
    郑国泰还没问事可成功,那李五就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将前后经过哭诉一回。
    心想,老爷您还是消停些吧,那左大人那般厉害,你是斗不过他的,还是莫要拿我们这些下人的命去白送了啊!
    郑国泰听得满面通红,一口老牙咬得紧,好个左维明,竟然如此刁钻诡诈…
    郑有权却是将持了灯,令人揭了李五的衣服,果然见背上大书郑国泰三字。不由得暗自苦笑,难怪将才老头子觉得耳根热咧,原来是被打了么。
    郑国泰虽然不识文墨,但自己的名字总还是认识的,见了那三个大字,更是气得一口老血没憋住,尽数喷在了郑有权身上,身子一晃,向后便倒。
    郑有权忙和家人一同扶住,拍背的顺气的,忙个不住,郑国泰这才悠然醒转,哎唷叫了一声。
    “儿子,先前你就说此计未必能成,你还另有妙招,你,你快说说看不杀这厮,你爹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做梦也不畅快哩!”
    郑有权嘿嘿一笑,“儿子自有妙计,爹就且安养,只等我的好消息罢!”
    




☆、八九 二贞初识闺中友

书房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左府内院各处也得了消息,桓夫人带了仪贞顺贞一同过来探视。见维明恍若无事人一般,正跟楚卿接着下棋,倒是永正坐在一边看似观棋,却有呆怔之相。
    桓夫人叫了声永正,永正这才回过神来,大致地说了下,桓夫人听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直在心中念佛,“多亏得老爷机警及早发现了那贼子,不然…”
    别看这一大家子家仆众多,又有长子,若没了老爷这棵参天大树护着,只怕都要受人欺凌了。
    不过听到维明将那贼子扒了衣服,背上写了郑国泰的大名,重打三十的事,便觉得好气兼好笑,“你爹这可不是促狭成性,意气用事,写了名字打三十,与那郑国泰丝毫无损,何必惹这仇怨?”
    仪贞却只觉得好笑,打趣道,“爹爹此举,意在杀鸡儆猴,女儿估摸着那老贼虽然不觉腿疼,想必也要气得吐血…周瑜可不就是被气死的么?这样有趣之事,爹爹怎么不叫我们也来瞧瞧?”
    估计满朝文武,敢这么当面打那老贼脸的也就是自家老爹了。
    桓夫人皱眉道,“打人有什么好看的,仪贞莫要胡说。”
    这么大的闺女了,很快便要议亲,又当着表哥在这里,表现得这么彪悍,哪个敢娶哩?
    维明与楚卿这才下完一局,起身笑道,“仪贞既然想看,下回再有,便唤你同来就是。”
    桓清瞄了维明一眼,啐了一口,“老爷莫要乱说,哪有天天遇到这种事的?日后这府中,也要加紧防卫才是。”
    真是。四五十号家将守着,怎地就被那一个刺客摸进来了。
    这回是老爷机警,拿下了歹人,若是那歹人意在永正楚卿,甚至两个宝贝女儿,那可不是哭都不没处哭去么?
    德贞想的跟桓清差不多,一听府中居然能进了刺客,不由有些害怕,抓住了仪贞的手求安慰。心想自己晚上回去,可要奶娘和凤楼几个都陪在卧房中。房门也要紧闭才是。
    仪贞只是心想,这郑国泰也太矬了,仗着当贵妃的妹妹捞了那么多银子。怎地连个杀手也请不起,还要找个自家的家丁过来。还是说这郑国泰的智商有限,根本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杀手这回事呢?
    一家人又叙了会儿话,才各自回房。
    仪贞到了自己院中,珍珠在院门口打着灯笼迎接。身为仪贞的耳报神,她自然也听说了这消息,兴奋得两眼闪闪发亮,小声地跟仪贞打听,“小姐小姐,咱家老爷莫非真是神人转世?不然怎么那般厉害呢?”
    若说将那刺客打下来。还可以说是老爷武功高明,可一口道破刺客来历这事就太神奇了啊!
    仪贞微微一笑,“珍珠莫不是看话本戏文多了。哪来那么多的神人转世?”
    珍珠不信,反驳道,“那老爷是怎么知道那刺客的来历呢?”
    据说当时那刺客一听就懵了,老实地招了供,在一边瞧着的下人们也都在心中暗自称奇。对老父那真是敬如神明。
    “老爷断案多年,想是经验丰富的原因吧。”
    仪贞随口答着。正好看见罗师娘也站在房门口,便上前叫了声师娘。
    罗师娘含笑点了点头,招了仪贞进房,细细询问了今夜刺客一事。点头道,“幸亏左大人精与武事,又心细如发,不然只怕要陷入贼手。”
    仪贞想起自己的疑问来,道,“师娘,我长于后院,对江湖上的事自然不大晓得,不过,为何那郑国泰要派自己的家丁来行刺,怎么不去寻那江湖上专职做刺客的来,岂非更加稳妥?”
    罗师娘笑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寻常刺客如何敢与官家作对,若是那武功高强的,却又桀骜不逊,怎会轻易为人所用?”
    仪贞心里一盘算,也是,买通黄河四鬼容易,若想买通欧阳锋可就难了。这么一想,心下倒也安然。
    不过经过此事,仪贞倒生出了些危机感来,看来以后的纷争只怕会越来越烈,还是提高武力值为第一要务啊。遂自此之后更加勤奋学习剑术,罗师娘见了微哂而已。心想这个弟子出身高门,不过是幼时遭了一劫才起了学武的由头,就是习成了也不过是在闺中练练而已,想必无甚用武之地,就算有什么霄小危险,难道自己这个师娘守着是白吃干饭的么?
    此后左府一直平安无事,眼见得到了五月,杜学士夫人过寿,因几家交好,桓夫人便带了女儿们过府相贺,那赵黄王三家夫人也已来了,黄夫人还带了个女儿镜英。赵家女儿因和永正定了亲,便留在家中并未出门。
    相互在内厅中见了礼,夫人们便让小姐妹们自去一处说说话,亲近一番。
    德贞一向是个不爱说话的,今日见了黄镜英却很是喜欢,拉着黄小姐坐在一边,说东道西的,倒也不冷场,也省了仪贞的事了。
    仪贞坐在德贞的边上,手上捧着杯茶,微微笑着听二人说话。
    心里却想,德贞这小妮子,莫非也是个颜控?见了黄小姐美貌无双,便被迷了去?嗯,很有可能,估计对表哥的小心思也是因为表哥英俊无俦吧?
    这位黄小姐的事仪贞也从哥哥永正那儿听说过不少。
    黄小姐的爹黄御史为人古怪,又极度重男轻女,娶了黄夫人之后,黄夫人先是生了个女儿夭折了,后来过两年又生黄小姐,黄御史便嫌弃夫人不会生儿子,另纳了门美貌妾室名为巧莲,进门不久就连生两个儿子,正是黄大黄二,自此黄御史便把个巧莲宠到了天上去,对黄夫人母女情份冷淡,巧莲也恃宠生娇,常吹些枕头歪风,极尽挑拨离间之事,致使黄御史越发对黄小姐不喜,行事又苛,不许夫人小姐与亲朋多来往。
    今日过寿的杜夫人是黄夫人亲姐妹,一年之中,只在过寿这天,才能见上一回。
    而且杜家的儿子杜舜卿早就心慕表姐,杜家屡次提亲,都被黄御史回了,非说要等他家黄大成了亲,才许小姐的亲事。
    可是他家那黄大黄二那浪荡无行不学无术的名声,亲朋好友们哪个不晓得,除非是跟自家女儿有仇,才会嫁过去,因此黄大一直说不上亲事,黄小姐也被耽误至今,现下已经是芳年十九了。
    不过这位黄小姐倒真是一身清华,美丽无双,如玉肌肤吹弹可破,瓜子小脸上一双清湛无尘的凤眼,眼眸转动时,仿佛整个面庞都在发着微微的光。
    果然还是瞧着美人儿养眼啊。
    仪贞暗想,黄镜英可以算得上是正宗宅斗文苦命女主了,渣爹啊,恶毒姨娘啊,软弱无用的亲娘啊,浪荡庶弟神马的这都配置齐活了,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偏心糊涂的祖母哩?
    只听德贞和黄镜英说的这些话,能看得出来黄镜英性子外柔内刚,略有些清高,却是心地澄明,不露机巧,也算个可结交之人。
    这不大一会儿,那两个就互相交换身上的络子,聊起了女红的心得来,很有些热络投缘了。
    黄镜英见仪贞只是笑看着,却很少接话,便问道,“仪贞妹妹怎么不说话?妹妹身上这个荷包样子很好,可是自己做的?”
    仪贞身上挂着个胖头鱼的荷包,鱼头圆嘟嘟,大眼睛上还有向上翻的睫毛,瞧着甚是可爱。
    德贞听了微微一笑,“我大姐姐不爱做女红针线,这个样子虽是她想的,活计却是房里丫头们做的。”
    仪贞心中吐糟,妹子啊,你这不是揭你姐的老底么。
    黄镜英心里虽然有点吃惊,但转念一想,左家又不比自家,女儿们都是娇养的,自然是喜欢做女红的便做,不喜的也无妨。
    镜英倒是个会说话的,仍然夸了几句仪贞心思灵巧,令仪贞也觉得这个姑娘倒是满随和的。
    三人渐熟了,说的话也多了起来,等吃席看戏的时候仍旧坐在一处。
    这回看的却是一出宝剑记。没了俊男可看,情节又是早知道的,三女都不甚喜欢,私下里悄悄说些小话,咭咭咯咯地倒有些象前世的闺蜜在一起八卦。
    若不是早知黄家那些事情,哪里看得出来黄镜英在家的日子竟然那般艰难?
    等临别之际,德贞拉着黄镜英的手依依不舍,叮嘱她一定有了机会和黄夫人一道来左家作客,黄镜英微微一怔,点点头,算是应了。
    不过仪贞知道,以黄御史为人,只怕是千难万难了。
    这回祝寿,黄镜英被姨母杜夫人留下要小住几日,就这几天,还是让杜学士到了前厅,亲自在酒席上和黄御史说了,黄御史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表现得太过才允的呢。
    等回到家中,德贞尤自兴奋,拉着仪贞说个不停,“哎呀,天底下真有这般标致又和气的美人姐姐,这回可真是开了眼了,若是能请黄姐姐住到咱家里,姐妹们一道说说笑笑,同做针线,岂不妙哉!”
    仪贞笑道,“你这么爱热闹,只管去二叔府上接了秀贞顺贞过来呗。”
    德贞撇了嘴道,“秀贞娇气又小心眼,跟她说话累得慌,顺贞倒是个和气人,可请了顺贞,总不能不请秀贞吧?倒不如两个都不招惹。”
    姐妹两个说笑,却不料一件与她们无关又有关的大事即将发生。
    




☆、九十 御史无情起杀心

第二日,维明衙中无事,回来的早,正在二门厅中清闲坐着,忽听家人来报道,赵尚书与杜学士来访,维明忙来接进前厅,正谈笑间,王正芳与黄御史又来了。
    四人各自拱手见礼,王正芳开玩笑道,“二位年兄瞒着我等聚在此处,可是商量什么隐情么。偏偏给我和老黄来逮着了。”
    赵尚书笑道,“自然是隐事,不然你可来猜猜。”
    杜学士道,“小弟本来想约几位一同来左府闲话,却不想去黄兄府上,黄兄已经出门去了。这才错过。”
    黄御史笑道,“老左这里无花无酒,我也不想来,只是老王强拉来的。”
    维明大笑道,“哦,原来老黄相与朋友,是只图有花有酒的,这么说来只是个酒肉朋友了。”
    杜学士半开玩笑半没好气地说,“老黄原就是个酒肉朋友,哪讲什么义气二字,我与他是连襟,不过内人留他女儿小住,只不过一夜,便心急火燎地派人接了回去,只怕我家扣下不成,这样古怪人,哪里讲得交情。”
    想着家中杜夫人也是瞧着自家外甥女在黄家度日艰难,趁着一年只能见一回,便留住些日子松散松散,谁知一大早,这老黄便派了家人来硬把小姐接回去了,竟是半点情面也不留的。弄得杜夫人一肚皮的不高兴,黄小姐也只得无奈地辞别了姨母,自回黄府而去。
    黄御史笑道,“哎哟,今日可来得不巧,怎地大家都冲着我老黄来呢,老左说我是酒肉朋友,老杜又说我不讲交情,那我可就告辞回去吧。”他自诩家教森严。自然不许女儿在别家长住,就这一夜,还是因在席间提出,不好意思当着众人面反驳才咬牙应下的呢。自然一夜过后,便派人立接女儿回府。
    黄御史说着提脚便行,维明一把扯住,笑道,“黄兄莫恼,不过是玩笑语罢了,既然正芳兄强拉了黄兄来。自然是有花有酒的,园中正好池莲盛开,各位年兄正好一同去观赏一回。”
    说着命人在园中设筵。几人来到花园小湖边,果然湖中各色莲花大半都已开放,粉红雪白,浅黄深紫,朵朵娇艳。映着亭亭碧叶,闻着荷香阵阵,倒是令人心旷神怡,肺腑皆清。
    不多时酒筵已备,几人各分主宾坐定,说笑一回。方猜拳行令,偏偏老黄背晦,回回皆输。喝了一杯又一杯,眼花耳热,言语混乱,身子东倒西歪起来。其余人暗笑,这老黄一来就要酒。这回可算是喝够了。
    将及深夜,几人互相告别。各回各家,只有老黄醉得狠了,维明命备了小轿将他送回黄府,自已也回内堂歇下。
    第三日,维明公务完后,便来杜府跟杜学士下棋,正到了紧要关头,黄御史却是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厅中,脸色难看得跟旁人欠他钱十年不还一般。本来一见着杜学士,就抬手要指,却是看见维明也在,这才罢了,维明和杜学士都是诧异不已,上前见礼,老黄勉强拱了拱手,自在椅上坐了,口气生硬地问,“贵府公子可在?”
    杜宏仁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儿在书房念书,不知黄兄寻他什么事?”
    看这老黄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啊。
    黄御史没好气地道,“叫了他出来,我自有话问他。”
    杜宏仁有些犯难,一边的维明忙打圆场,笑道,“黄年兄有什么话,就先和兄弟们说说何妨?”
    黄御史瞪了杜宏仁一眼,从袖里扯出一张诗笺来,递给维明,“正好左兄在此,也与我作个见证,这杜舜卿写的甚淫词艳语,却是赠给我那不肖女的,做出些西厢月下不耻之事。毁我清白家风!是可忍孰不可忍!”
    维明接过来一看,却是四首诗。
    其中之一为:
    柳含烟翠碧于苔,几度莺声唤梦回。
    小院寂寥春渐晚,焚香静待玉人来。
    语意清丽,倒算得不错,其余三道风格相似,只是每首都以玉人来结语。倒真是有些深意在的。
    诗笺最后写着:近作录呈英娘赏玩。
    维明看了笑道,“如此不过是风流清丽罢了,哪就说得上淫词艳语了?”
    黄御史吹胡子瞪眼,嚷道,“老左也是会做诗的,不信你瞧不出来这诗里的意思!”
    维明仍笑道,“黄兄不过是看了诗中之意才怀疑他们两个,但诗人游戏之作,怎可当真,你知他是何时所作的?不过是近作录呈,又非题赠,黄兄还是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才好断这案。不然岂不是无风起浪,要冤枉了好人?”
    心里却想,仪贞德贞这两个小妮子,若是遇上了老黄这样的亲爹,象前日桂香那事,可不是要冤死?
    黄御史气呼呼地把经过一说,原来他昨日派人将黄小姐接回,就见女儿面无喜色,似有泪痕,就心中不乐,正准备训斥一顿,正好王正芳到访,这才岔开,后来酒醉回府,今日下朝回府,小妾巧莲便拿着这诗笺给他看,说是黄小姐袖中掉落的,自然添油加醋,扇风点火。
    老黄一向最重家声,当下便暴跳如雷,拿着罪证便唤来黄小姐,黄小姐虽认了那诗是她袖来的,却无甚苟且之事。老黄见这逆女强硬不认,心头火起,拎着把戒尺劈头盖脸地打了黄镜英一顿,因想着这等丑事也少不了杜家那混帐儿子,便带怒而来,上门问罪,等问完了杜舜卿,再回去把那败坏门风的贱人处死了事。
    此事却是非同小可,杜宏仁心中惊怒,不及细思,心中也有些没底儿,敢是儿子当真和黄小姐有了甚么首尾?他可是知道儿子早就想娶表姐为妻的。
    忙叫人把舜卿叫来。
    杜舜卿匆匆而来,见姨父面色难看双眼喷火,心里也有些忐忑。
    见过礼后,杜宏仁开口就骂,“小畜生,做得什么歪诗,可知引出一场是非。”
    舜卿正自不解,杜宏仁便将那一纸诗笺掷下,“这可是你写的?”
    左维明在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舜卿登时大吃一惊,急忙分辨。
    “这四首诗还是月初偶然做的,前日在书房中抄录,恰好表姐来了,便拿了细看,还未看完,爹爹又来,想是表姐那时随手袖了,带回了家中,但其实并无甚苟且。姨夫莫要冤枉了表姐,表姐只在我家住了一夜,还是歇在母亲卧房对房,五六个丫环婆子守着,又不出二门,儿子却是住于外院,何况表姐初来,并不熟我家地形,怎会如姨夫所说甚么待月西厢之事?”
    黄御史听了这话,倒是面色略有好转。
    千不该万不该,舜卿又多一句,说了心里话,“姨父在上,舜卿今世唯愿娶表姐为妻,求姨父成全。”心想,若不是老黄横加干涉,自己早就娶了表姐过门,也自然就没有这什么诗笺惹祸了。
    黄御史听了冷哼一声,面色更黑,“哼,既然你存了这心肠,想必也要想方设法成事的。说不定你就存着心,想着我黄家女失了清名,也只好嫁到你家来,却是做的清秋大梦!我这便回去处死那不肖女,那小贱人丢了性命,也全是因你之过!”
    维明听得不象,忙拦着他道,“钢刀虽快,不斩无罪之人,若要冤曲杀人却是万万使不得。”
    黄御史冷冷道,“有甚么冤曲?”
    维明道,“黄兄听我细细分解。”
    “凡是世间男女,欲成苟合之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的成的。你细想来,黄小姐与杜舜卿一年最多只见得一次,前日拜寿,日间也同嫂夫人一道,只到晚间,黄夫人才回府上,黄小姐又歇在了内院,人未住稳,只怕连杜舜卿一面都难哩,待到了第二日,光天化日,耳目众多,如何就作出丑事,何况不过半日,便被接回。至于黄小姐为何袖了舜卿的诗,想是怕杜兄看见疑心,才放入袖中。”
    杜舜卿冲着维明一拜,“左伯父果然是断案如神,若非伯父主理都察衙门,不知要屈死多少人去。小侄着实佩服。”话里也有几分嘲讽老黄之意。
    杜宏仁一听维明这一番话,也解了心中疑虑,笑劝道,“黄兄可放心了罢。此案已由都院大人审明了。”
    维明也笑道,“只怕老黄还有诬告之罪啊!”
    黄御史呸了一声,呼地立起,一甩袖子,不告而走。
    杜家父子还当他是恼羞成怒,无言以对这才走的,也不甚在意,维明却是看得分明,忙辞了出来,到杜府大门外,见老黄已经上马而行,维明也骑马赶上,一把拉住老黄的马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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