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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以身相许~水晶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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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止。
他很怀疑狗毛长到盖住眼睛了,它们怎么看得到路,还准确无误的撞向他两条腿,把他撞倒后又用恶心的口水舔他,再将一堆令人厌恶的毛留在他身上。
浓密而蓬松的毛发,英国古代牧羊犬,一般标准体重是三十公斤,而两头怪兽被养得痴肥,起码有五、六十公斤。
岳筱曦没好气的翻翻白眼,“瞧,男人的小心眼,不过是两只可爱的小狗狗,值得你小题大做。”
“立起来有我的肩高叫小狗?”她对大小的判断力有待加强。
“它们喜欢你嘛!你还有什么不满,至少它们很乖,没咬你屁股。”原来她想挑德国狼犬,后来想想才作罢,狼犬太凶了,她也会怕。
既然是整人,干么整到自己,针对他就好了。
“岳筱曦,你讲不讲理……”真是吃定他了,为所欲为,只因他说了一句“不喜欢她”,她动不动就把喜欢两字挂在嘴边,用来刺激他。
突起的大笑声打断小俩口的“打情骂俏”,蓦地一怔的易勋瞬间面冷如霜,收起恼怒神情,恢复生人勿近的淡漠。
其实他心里在懊恼着,居然忘了仇人就在眼前,他还被个女人牵羞鼻子走,全然忘我的和她口角争锋,疏于防备。
他并不想让易祖霖看到他趋于人性的这一面,虽然他不认为有何不同,他仍是冷血绝情的易勋,可是他和小曦的相处是极私人的,属于个人隐私,他不愿分享。
分享?为什么这两个字会突然钻进他脑中?
不容多想,沉厚的声音扬起。
“看来你们是真的要走入婚姻,感情真好。”易祖霖眼中闪着令人不舒服的诡光。
“我不是你,将终身大事看成儿戏。”他只问有没有利用价值,从不在乎有谁因此受到伤害。
“我前后也不过结三次婚,需要大声挞伐吗?”易祖霖不以为然。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财团千金,他费尽心思将她拐上手,再侵占岳父家的资产,一夕致富,成了小有名声的企业家。
而当知道易勋的赚钱能力后,他不念旧情的甩了元配,迎娶刘芋芊为第二任妻子。
不过他目前的妻室并非易清的母亲,而是年仅二十八岁的行销公关,她外貌姣好,身材高挑,是一流大学的高材生,被他用五亿台币买下。
他喜欢美女是众所皆知的事,而且年龄往下修,即使他已经一把年纪了,家有嫩妻,外头包养的女人只多不少,最年轻的二十岁不到,是在学中的女大学生。
“够多了,你娶她们的目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如果不是他的自私,他被金钱迷惑的母亲也不会汲汲于名份,导致抑郁而终。
最讨厌别人说教的易祖霖冷起脸。“你不想结这个婚了吗?还是我对你太宽容了,你想爬到我头上?”
掌控欲强的他无法忍受儿子的不顺从,他早察觉他有异心,只是碍于自己手中握有一枚活棋而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不过他别想有羽翼长丰的机会,他会一根一根拔掉他翅膀上的毛,让他空有双翼却飞不高。
阴狠的深色瞳眸中暗藏狡笑。
黑眸眯了一半,跳动着怒火。“我没那个意思,我们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这是他挖好的洞,等人往下跳。
“你打算请长假?”乖乖听话,不要妄想在他眼皮底下搞鬼。
“是的。”已经请了。
“多久?”易祖霖在琢磨着。
“三个月。”够他们动手脚了。
“三个月……”他暗自思忖,手指敲着茶几,脑子快速转动。
“你出不出席并不重要,我只是尽告知的义务。”这一步跨出后,已没有回头路。
易祖霖将眉挑高,露出令人作呕的温笑。“儿子结婚是喜事,我怎么可能不到场,尤其你娶的是这么可爱的小女人。”
他心生警觉。“我会把公司交给几个信得过的干部,营收方面不成问题。”
易祖霖极度爱钱,易勋利用这一点,让他的注意力从岳筱曦身上移开。
果不其然,一听到照样有钱进帐,易祖霖贪婪的眼睛倏地发亮,钱还没到手就想着如何享用,不在乎那是别人花了多少心血所累积的。
“既然运作正常,你就安心地办你的婚事,改天我挑份大礼送给未来的媳妇。”鞭子和糖双管齐下,收买人心。
“不必费心,她要的一切我都会买给她。”易勋一口回绝,不接受他的馈赠。
“我的一番小小心意,你敢拒收?”他冷笑的脸孔一转,看向另一人。“媳妇呀!你可别学他的反骨,乖一点才会受人疼爱。”
“我知道,爸,我比他会做人。”这是他比不上的,也是她最大的优点。
岳筱曦笑得好甜美,眼角、嘴角都笑弯了,笑眯眯的像真要嫁人的新娘子,一脸喜气和幸福,而且巴不得让人知晓她结这个婚有多快乐。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似乎有点“迟钝”,看不出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兀自甜蜜地偎在未婚夫肩头,好不满足。
这点让易祖霖非常满意,他望着两人始终交握的手心,冷唇微微扬高。
是该行动了,时间到了。
易勋与岳筱曦毫不生疏的互动,小俩口的眼神交会和不经意流露的亲昵举动,让他尤为放心。他们是真的要结婚了,不是空穴来风。
第7章(2)
“小曦,肚子饿了吧!前面有间餐馆,我们……”
易勋自说自话了老半天,一转身,身后的女人并未跟上来,反倒是蹲了下来,拿着相机对停在树叶上的星点褐瓢虫取景。
他很不习惯她的冷淡,少了她快如子弹的聒噪声,他的胸口像是遗失了什么,空荡荡的,感觉有一点点失落和……寂寞。
这让习惯掌控大局的他难以适应,尤其是她热切的视线不再跟着他时,他第一次感到心烦意躁,难受的很想朝天大吼。
十五年来,一直主动接近他的人儿不再绕着他打转,忽然间,心口涌上一阵寒意。万一她从他的生命中消失,那他该上哪儿找寻她?
头一次,易勋心里有了恐慌。
这也是他在投入仇恨之余,逼自己不得不去省思的问题。为什么他会特别害怕失去她,而且见不到她的笑容会心情烦躁?
想了又想,反覆地思索答案,黑雾一般的谜团始终在原地盘旋。
蓦地,岳筱曦因为拍下一张好照片而展露笑靥,怔愕当场的易勋猛然一震,那抹不带城府的纯净笑意狠狠撞进心窝,迷雾尽散,他顿然明白了无法排除的焦虑是什么,原来是——
他喜欢她。
“小曦,我……”
拉不下脸道歉的男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说不出心中惊人的发现。他先前说的话太伤人了,她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
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回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或做什么,面颊发烫地有些沉不住气,又不想太急躁,让她知道他有多在意她。
小男生的矛盾心情,像初恋,酸酸甘甘的,举步维艰又难以启齿,徘徊在没有方向的十字路口,左转或右弯都为难。
“你挡到我的光,站远点。”岳筱曦没好脸色的一喝,口气跟他一样冷冰冰。
他重重垮下丧气的肩,苦笑的退后两步。“我想我们都快结婚了,该找些时间培养感情。”循序渐进,至少比较不尴尬。
“培养个屁啦!十五年都养不出一株豆芽来,你还穷搅和什么劲。”哼,知道她的好了,开始后悔没早一步示爱了吧!
用干草玩小虫的女人故意不看他,好像他不如一只虫,引不起她丝毫兴趣。
“‘喜欢’是一种化学作用,它随时在变化,也许它只是少了一些燃煤。”他语带暗示,表示他的心如化学方程式,悄悄地有了变动。
“你忘了呀!我的化学成绩很烂,每次都低空掠过,连镁、铝、锡也背不住。”拿她最差的科目做比拟,他存心和她过不去是不是。
“你的反应别太直接,我的意思是不讨厌也有可能是喜欢,也许我一直没发现我对你……呃,是那种感觉。”话到嘴边,他还是没能确实传达。
岳筱曦因他的吞吞吐吐,勉强施舍了一眼。“放心,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你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别的事物混淆不了你。”
“人是会变的。”他急着解释。
“你再怎么变还是你,你不需要别人喜欢你,反正人是可以利用来利用去。你干么想太多,自寻烦恼,没有朋友你也活得下去。”她坏心地用他以前说过的话刺他一下,让他知晓满腔热血被浇熄的感受。
她岳筱曦向来有仇必报,他一旦得罪她,接下来的日子别想过得舒舒服服。
易勋有种自打嘴巴的涩然。“我不是圣人,也有考虑不周详的时候。”
“那又怎样,你现在想说你喜欢我吗?”如果他够有种,说不定她会给他点甜头吃。
“我……我……”望着她仰起的美丽娇颜,他口干舌燥地只想吻住她诱人嫣唇,恣意蹂躏。
“你什么?”一个“我”字要拖多久呀!她等得快不耐烦了。
“我喜……我……我想吻你。”他根本控制不住心底的渴望,身随意动。
岳筱曦快被他气炸了,完全不给他机会靠近,就在他俯下身快贴近唇瓣时,她使出岳家拳法顶向他下颚,用力一推。
一点诚意都没有就想吻她,他当她是什么人,阻街女郎呀!还是随传随到的应召女。
对于他的感情迟钝,她能体谅,谁让他天生少根情感神经,后天又失调,因此开窍慢是人之常情,要让猴子学会穿衣,也需要一点技巧。
可是别得寸进尺,唯我独尊。给人一巴掌后还要人家笑脸以待,他不是把女人看得太廉价,便是无视情感的交流,以为爱情能由他往磅秤上一丢,论斤估两。
“你居然对我动手?”他摆出一张臭脸,以肘格开她毫无预警的攻击。
鼻孔翕张,她不客气地连哼三声。“我好心帮你的忙,你还反过来恩将仇报调戏我,你是不是人,有没有良心呀!”
“又不是没碰过,何况我们就要结婚了。”对于她毫不留颜面的拒绝,暗恼在心的易勋有些不是滋味的气愤。
那一句“又不是没碰过”踩到岳筱曦的地雷,她表情一狠,又推了他一下。
“不喜欢我干么还碰我,你有病呀!钱太多就去找妓女,不要想在我身上发泄你的兽性。
“还有,能不能结成婚还是个问题,别太早下定论,我们举行婚礼的目的是救出你妹妹,要是在这之前人已脱困,典礼还用得着办下去吗?”
易祖霖的掌控欲和疑心病真的很重,他住的地方和易勋的居所相隔不到三公里,即便不开车,步行也只要二十分钟左右。
表面上是方便彼此往来,可大家心照不宣,不过是就近监视罢了。
刚从易祖霖家走出来的岳筱曦有意要整易勋,便佯称她胃不舒服不想坐车,要一路散步回他家。
所以有了好笑的画面,两个成年男女就在马路旁吵起来了,一个凶巴巴,得理不饶人,一个冷着脸,不豫地瞪视,让路过的行人和驾驶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们一定会结婚。”他绝不容许出现变数,她只能是他的妻子。
“嗟!你说一定就不会有意外吗?那也要我点头才行吧!”她无礼的一撇嘴,取笑他的天真。
岳筱曦摆明了要让他不好受,她脚步忽地一快,直往前走。
见状的易勋尾随其后,三、两个大跨步就追上她,并顺势握住她摆动的手。
“谁规定没有感情就不能结婚,我们帖子都发出去了,谁都不许中途喊停。”
他态度强横,却始终不肯说出她想听的那句话。
“我喜欢你”很难吗?不痛不痒,也不会流血,不晓得他在“矜持”什么。
“好呀!结就结,但我不和不喜欢我的人同床共枕,结婚后你大可在外打野食,我会睁一眼闭一眼当没瞧见,你们这些有钱人最会搞同床异梦的把戏。”甩不开他的手,她走得更快,目标是前方那扇镂花大铁门——
易勋的家。
闻言,他瞪大眼,差点把一口牙咬碎。“我不会花天酒地,逢场作戏,搞婚外情。”
母亲的殷鉴历历在阏,他怎会和那个人一般,将女人视同随手可得的玩物。
一确定结婚对象是她,他就没想过离婚这件事,即使那时他尚未察觉自己对她的感情,他仍决定忠实一生,不再有第二个女人。
易祖霖的花心是易勋不愿承受的痛,因此从稍解人事后。他和女人的关系一向维持在你情我愿的各取所需,从不包养或买屋藏娇,他认为男女之间越简单越好,不涉及情爱。
“但我可能会喔!要是有人真心爱我,我夜半爬墙的机率很高。”她故意说来气他,表示她的行情很好,不怕没人追求。
“岳筱曦,你敢给我爬墙——”他脸色铁青,几乎要捏碎她手骨。
岳筱曦回头吐舌,扮鬼脸。“人盖围墙干什么,不就是为了爬它。”
不,围墙是防贼的,但……的确能让人爬,不然小偷怎么闯空门。
“你……”
没等他说完,岳筱曦哨子一吹,两头过胖的巨兽从庭院跑来,庞大的体积朝铁门一撞,铁门应声而开,热情度破百的扑向岳筱曦……
喔!她闪开了,刚好扑得易勋连退好几步,吃力地撑住大狗的重量,而他的手也松开了。
“好好陪大黑、小黑玩一会,它们喜欢玩捡骨头的游戏。”嗯哼,享受它们热力无限的款待吧!
他的表情充满惊恐,奋力地躲开狗儿的口水。“它们的毛色明明是白的。”
叫小黑、大黑未免太超过,是诈欺行为。
“不然改叫小勋、大勋,随你高兴。”她说得很随便,仿佛狗叫什么名字不重要,不过随人兴致。
“小曦,你……等一下,你不会把它们都留给我吧!”你真敢这么做,我绝饶不了你。他用眼神威胁。
“不是。”她一脸正经地说道,在瞧见他松了口气又补上一句,“你该带它们去洗澡了。”
“什么?”他大吼。
易勋睁大眼,难以置信她就这么走掉,没有一丝愧色的朝他挥挥手。
十分钟后,岳筱曦躲在窗帘后朝外偷看,全身湿淋淋的牧羊犬正甩着水,兴奋的吐出肥厚长舌,和手拿水管的大男人打水仗。
好想玩,好想玩喔!好想跟狗狗一起玩水。
不行、不行,要忍住,你一冲出去就破功了,整不到那个该死的笨男人。
屋里屋外两种心情,一个忍得好难受,超想抱着大狗在草皮翻滚,一个连打数个喷嚏,极欲逃开龇牙咧嘴的大兽。
风,在笑着,笑他们轻狂。
第8章(1)
“这样不好吧!要是让上头发觉了……”
战战兢兢的女声说得异常小声,像是怕人听见似的。
“有我担着,你怕什么?上头敢拿我怎样,他们也不过是拿人薪水办事。”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发现。
“可是这样做不太好,钱是公司的,怎么能转进你指定的户头。”这是犯法的行为,被捉到会被关。
“做大事不能畏畏缩缩,你打算一辈子替人数钱,看大把大把的钞票从手中溜走吗?”男人低声的说服,还带了点威胁。
“这……”长相普通的女人有点心动,握着滑鼠的手微微发颤。
“事成之后总有你的好处,光是一成分红,你就一辈子不愁吃穿,开开心心的当大富婆。”没有人不爱钱,越多越好。
“我……我不是为了钱才帮你……”她脸红地低下头,话里带着三分羞怯。
他眼露不耐烦,但大掌却往她衣服内探。“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嘛!我不会辜负你。”
一阵羞人的申吟骤起,盈满全室,无人留守的会计部门,衣衫半卸的女会计横陈净空文件的桌面,两脚大张勾着男人的腰,迎合他的大力冲刺。
腻人的香水味、浓厚的欢爱气味,再加上两人汗水直飙的臭味,脸上布满嫌恶的男人只想快快结束这场肉搏战,不想耗费太多体力在没有姿色的女人身上。
易清的身上还穿着完整衣物,只解开裤头拉链,半是敷衍,半是意兴阑珊的做着规律的进出动作。
而他身下的女人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不时发出小猫般嘤咛泣声,娇软无力的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哭求他再用力一点。
其实她一点也不知晓他口中的爱全是假的,用来骗取她这单纯的女人。他接近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她心甘情愿为他做事,事后也不怕她反咬他一口,供出他的所作所为。
女人是很傻的,甘愿为爱付出一切,即使为情人背黑锅也绝无二话。
易清就是看上这一点才挑中她,一个年过三十仍小姑独处,求爱若渴又乏人问津的古板女人,她连第一次都是给了他,才会这么死心塌地。
“雅慧,先把这笔转出去,再开几张票子给我,面额是……”他说了个高达八位数的数字,脸色也不见改变。
“公司会不会周转不灵?”她整了整衣服,拉下翻到腰际的窄裙,一脸不安。
她还是有良心的,只不过一遇到爱情,她就盲目了,是非不分。
他讪笑,“怎么,怕领不到资遣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已经调了很多笔款项出去,我担心金额太大会引人注意。”她只想安安份份做人,不贪求非份之财。
“你用不着操这份心,尽管放胆去做,有我当你的靠山,没人敢查到你身上。”就算查到了,他也会推得干干净净,不沾半点泥屑。
“是这样吗?”她还有点不放心,犹豫该不该往险路走。
“听我的准没错,等我一拿到钱就买间大房子,你搬来和我一起住。”他缺个打扫的女佣。
“你是说结婚吗?”她惊喜万分,两眼熠熠发亮。
“嗯!”他胡乱颔首,根本没打算娶她。
被爱神的箭射到的林雅慧真的很傻,她完全看不出他的虚情假意,还以为遇到命定的另一半,喜孜孜地听从他的指示。
只见她熟稔的敲着键盘,输入特定密码,将公司的资金大笔大笔的汇出,还擅自伪造签名和刻章,盖上公司章签下本票。
她的一切都是为了爱。
“好,很好,你做得真好,给你一个奖励。”他低头吻了她,在她没发现,自我陶醉时又悄悄以手背抹唇。
“真的吗?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她要穿上美美的白纱礼服,当六月新娘。
“很快了,你要有耐心……”他也不知道养父要他做什么,只叫他尽量捅些楼子。
其实他也很不安,根本是忐忑的做事,可是他若不做,自然有别人去做,到时好处就任人瓜分,他落得两袖清风。
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往下干,趁易勋忙着筹备婚礼的时间,把公司内外搞得乌烟瘴气,满足养父的要求。
“谁要有耐心?你们孤男寡女窝在会计室干什么?”
做贼怕被活逮,偷情就忌心虚,偏偏他们两样都做了,所以特别恐慌,一听到易勋那冷冽骇人的低沉嗓音,不由自主地吓缩成一团。
“我……我们没干什么坏事,只是在讨论……呃,公司的旅游预算。”
易清脸涨红,呼吸急促,他很小心地移动身体,挡住身后的电脑萤幕。
明明白白的犯罪证据全在上头,他连一个小框框都不能被人瞧见,要是让人逮个正着,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还有吃不完的牢饭。
“谁说你干坏事来着,干么这么紧张,我和大老板不过是来送喜帖,顺便让各部门尝尝我们的喜饼和喜糖。”岳筱曦俏皮地探出头,手中捧着几盒喜饼和喜糖盒子,证明所言不虚。
她的出现虽让人松了口气,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她身边的男人就是一大威胁。
“我……我没紧张,是刚才咖啡喝得太急,烫了舌头。”极力要掩盖罪证,易清用大手盖住开出的支票。
“噢!那一定很痛,快含颗糖果甜甜舌,一会就不痛了。”她放下手上所有的糖饼,挑出一颗包着奶油的酒酿巧克力。
“我不吃糖……”他根本不敢离开现在站立的位置,冷汗暗流。
岳筱曦殷勤得相当可疑,不顾他的婉拒,非要拆开包装纸。“吃吃看,甜而不腻,香浓可口,我跑了好多家喜饼门市才挑中这几款。”
“不用了,我……”
她硬塞。
“好吃吧?是不是入口即化?我就爱这口味……啊!你在玩股票呀!这些数字是哪一家上市公司?我对电脑一窍不通,你来教教我……”哇!胃口真大,一下掏空这么多钱。
“我不是……”硬被挤开的易清急得快眼前一片黑,背后全湿了。
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好戏要开锣了。“勋,你快来帮我瞧瞧,要买哪一支股票才会跟你一样有钱。”
她一喊,有两个人同时腿软,当下在心里念着:完了、完了,全都完了。
“你那点小钱买再多股票也不可能跟我一样富有,你还是乖乖地花我的钱……”蓦地,他的声音消失了,目光如炬地盯着闪着萤光的画面。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了。
中央空调的运转声在此时显得异常清晰。
砰地,有重物落地声。
站不住脚的易清跌落在一旁的文件箱上,面露死白,惊恐地睁大双眼。
很慢,很慢的,像慢动作重播,其实只有短短的几秒钟,面色冷厉的易勋缓缓回过头,黑眸冰寒地瞪着全身打颤的易清。
“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是……呃,缺钱……所以……拿了一点……”他牙齿直打颤,无法完整的说完一句话。
“拿了一点?”他声音更低,让人心口发凉。
“我会……会还……不要……报警。”他越说越小声,几乎难以听闻。
“是谁主使你的?”以他那点积蓄,再过五十年也还不了。
“是,是……是我自己……”他打死也不敢供出幕后那人。
易清太清楚,一旦他供出易祖霖,不但平时在易氏企业作威作福的日子从此终结,失去对方信任的他,再无任何荣华富贵可享。
可是他不说,一肩扛起,易勋同样不会轻饶他,狠绝的手段较之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边是吃人老虎,一边是张大嘴的鳄鱼,两边不讨好的他,进退维谷。
“凭你也敢掏空公司,资产转移,你有这个胆子吗?”易勋声色俱厉地逼近,脸上扬散慑人寒冽。
“我……我……”他双肩颓然一垂,死灰着一张脸。
其实他哪知道这是易勋布下的局,利用婚礼给人机会作乱。
像是他突然订了大批的原物料,专接国外的订单,频繁出差的次数接近一位高级干部一年的总和,还与公司的会计走得很近,资金需求骤增等。
这些全在易勋掌控中,他派人监视易清的一举一动,包括他和谁碰头,公司里有谁是他的内应,他全了然于心。
而他则以逸待劳的等着瓮中捉鳖,在确定易清和会计林雅慧私下汇款到虚设的人头公司时,他便和岳筱曦以送喜饼的名义现身,当场逮到他私吞公款。
但是,这只是开头而已。
“哎呀!发生什么事?小叔怎么吓得面无血色,我们刚才不是在谈股票吗?”
假意讶异的岳筱曦跳了出来,拉着来婚夫的手直追问。
他绷着脸,冷言,“易清涉嫌掏空公司资产,要让公司无资金周转。”
“涉嫌而已嘛!又不是真的搞垮公司,你那么有钱,拿一点代垫有什么关系,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才好明算帐。
听到岳筱曦口气轻快地替他说情,似乎对他的恶劣作为不当一回事,易清感激地投以一眼。
“你知道他拿了多少吗?根本不是我说了算的小钱,如果董事会一追查下来,我也会受连带处分。”他喝斥不知轻重的妇道人家。
“什么?有这么严重?”她吃惊地膛大眼,转过身扶起虚软无力的易清。“小叔,你也太糊涂了,怎么会挖自家墙角呢?让我想帮你都不成。”
“我也不想……”他幽幽地吐出,神情因绝望而涣散。
“勋,不能想个法子让他开脱吗?我想他下次一定不敢了。”也没有下次了,他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易勋轻哼地凛着脸,说出最残酷的字眼。“依法处理,绝不宽贷。”
“……”易清整个人瘫软,几乎快哭出声。
“法律不外乎人情嘛!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自家人何必做得太绝,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啦!”她撒着娇,拉着他的手直晃。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无人情可讲。”他表现得冷酷无情,毫无通融的余地。
岳筱曦装出苦恼的样子,不知该帮谁。“这样好了,条件交换嘛!小叔提供一个令勋感到满意的内线消息,那勋就别再追究此事,让一切和平落幕。”
她一说完,易勋立刻发出不屑的嗤哼,“他身上有什么是我想知道的事,马上报警,让警方介入调查……”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一件事可以和你做交易。”像是绝地逢生,易清忽地跳起来。
“你?”他一脸蔑视,但心底狂跳不己。
“是的,我晓得易璇在哪里。”这是他唯一的王牌,不能不用。
“小璇?”
“她就在……”
易清很清楚以易祖霖的个性不可能救他,而他又不想吃上官司,唯有供出易璇的下落做为条件交换,易勋才可能放过他。
第8章(2)
“小璇?”
这是一个皮肤白皙的清丽女孩,因为少受日晒的缘故,细致肌肤几乎是透明的白,隐约可见流动的微血管,毛细孔细得几乎看不见。
但是看得出她被照顾得很好,发质黑亮柔顺,五官精致得像个洋娃娃,身形纤细但脸颊丰腴,唇瓣红得像现采樱桃。
唯独没有笑容,神色冰冷得像雪国公主,她静默地倚坐窗边看书,自成一个没人进得去的小世界。
乍见屋里多了几名闯入者时,她只是微微讶异,抬起淡漠的眼神斜睨,似乎不解他们为何可以进到屋子。
直到其中一人的面容映入眼中,她才有一丝人的反应,眼眶蓄泪地轻启樱唇。
“你是……大哥?”
兄妹相见,没有感人肺腑的拥抱情景,仅是互相凝视着,有激动、有欢喜,有说不出的想念,眼中泪光浮动,几难自持。
环境将他们磨成冷然性情,即使心中热浪翻滚,两人仍拘谨地不敢靠近彼此,就在原地看着对方。
“是的,我是大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他有没有逼你做不想做的事?”他的妹妹……那个用软嫩童音喊他哥哥的小璇。
易璇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涩然摇头。“除了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上学、交朋友、和家人住在一起,他并未亏待我。”
老实说,他对她还算不错,有三个佣人、一个管家照顾她,吃、穿、用有人服侍,女孩家的一些小玩意、保养品也一应俱全,从未有过物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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