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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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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我还是要参加武林大会,取得盟主之位。”凤骁阳交代的差事不能不办,她相信这份差事自有用意,否则他不会要她暂离专司监视雷京举动的素流斋。
  所以,她必须要完成任务。
  “好啊!”
  曲翔集应得干脆,倒令她有些意外。
  “你不问我为什么?”
  “不问了。”也许一开始相遇,他要的是她身后隐藏的仿若谜团的答案;但现在他无所谓,因为他要的是她的人、她的心,而不是谜团的答案。“我要的是你,不管你是何人、为谁办事,都与我无关,我只要你。”
  他的话,得到她甜腻醉人的倩然巧笑。
  是的,他不在乎,所以无论她做什么、为谁而做他都无所谓,只要知道令她动情的人是他就好。只是——
  “千回,此次武林大会有些诡谲,最好当心点。”
  诡谲?她嗤笑,“难道还会有假?”语毕,她倚进他怀里聆听一直想听的心音。
  怦咚、怦咚——这是他的心,在自己枕躺的胸中跳动着。
  在坦承之后,那股从察觉自己心意以来的沉重感,突然如风吹烟雾般飘散得无影无踪,这份解脱后得来不易的舒畅让她暂时不想再思考任何事,只想偎在他怀里闭上眼稍事休息。
  曲翔集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瞧着她满足的艳容半晌,一手托颚沉思。
  眉宇间,一抹沉敛的敏锐充塞其中。
  离上回武林盟主宝座之争已事隔九年,这九年中,象征武林盟主地位的烙火玉曾多次出现在北武林各地,最后一次则是在前朝与新朝战火绵延时,烙火玉出,号令天下英雄侠女群起推翻旧朝。而当时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绿林盗寇,莫不遵令而行,遂使新朝得以成立。
  而这事至今约莫两年,期间再也没人听闻烙火玉出现江湖的消息。
  可虽有烙火玉不间断地出现,盟主的脸却鲜少人见过,曾参与九年前武林大会的人或许还有些印象,毕竟不少人都是现任盟主的手下败将,只是向有交手过的人询问盟主是何面貌,恐怕答案会和没交手过的人一样,皆是——不知道。
  因为,当年争夺盟主之位时,现任盟主是获打算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前任盟主允准得以蒙面参加,是故,谁也不知道现任盟主是何许人也。
  而此次武林大会的召开,众人以为可以一见盟主真面目,岂料见到的却是九年前主持武林大会的点苍派掌门何振。他只向众人转告盟主交代他的事宜,并展示烙火玉以证实盟主的确授权予他之后,便宣告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擎天峰顶,在碉堡最靠近山壁处是让武林英雄对招比画的场所,四周杂草不生,只有中央约莫五十尺见方、有半个人高的擂台;台前有块高起约三尺,大概能让三、五个人站在上头的圆台,周边则环绕着参天石柱。
  每根石柱上都刻有刚劲的字句,与在碉堡外见到的字迹相同,而负责主持的何振就站在圆台上。
  而惟一可坐的便是凿穿山壁、独踞高处离地十尺有余的石台,可惜,现任盟主并未与会,所以空无一人,只有烙火玉独置在上头。
  此时晴空朗朗,万里无云,擂台上是武当与崆峒的代表,各有千秋,一时之间还难以看出谁胜谁负。
  混在各门各派中观看的季千回与曲翔集两人,似乎不像周遭人那么专心。
  “既然是为了决定谁是下一任武林盟主,为何不见现任盟主出面?”季千回提出质疑,目光不时看向盟主宝座上的烙火玉。
  烙火玉与一般玉石并无两样,观察许久,她还是想不透凤骁阳要它做什么。
  “何振说过盟主有事,授权他主持,不是吗?”曲翔集应道,眼睛看的是在站在圆台上的何振,若有所思。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左思右想就是觉得奇怪,季千回偏首,发现曲翔集的目光直射向圆台。“你在看什么?”
  “对点苍派掌门何振你知道多少?”她消息灵通,知道的应该比他还多。
  “点苍何振,为人正直果敢、性格朴实,并非习武奇才,武功在同门师兄弟中并不起眼,但因苦学有成,自创穹苍刀法,加上为人正气凛然,深得派中人望,故能承袭掌门之位,至今未有丑闻传出。”
  他收回视线,落在她美艳的容颜上,颇感兴趣地问:“你认为他真如同你方才所言的那么正气凛然?”
  “当然不。”季千回挑眉,不假思索地道。
  “哦?”他倒要听听她有何高见。
  “没有人能绝对正气凛然的。”她笑眯起眼,言谈之间眉飞色舞的模样像极了一团诱人的艳火。
  而他,便是情不自禁扑向火源的愚蠢飞蛾,被烈焰灼身却无法逃脱,完全陷入她的美好之中,忘了倾听时该有的专注。
  “没有人能完美如圣人,他也是普通人,自然不例外。”落了结语,却发现问的人神智涣散,她敢打包票,方才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耳里。“唉,我刚才说了什么你可听见了?”
  “你说你爱我。”
  啥!?“我可没这么说。”果然没听见!“不想听就别问,害人家浪费力气跟你说了一大串。”可恶!竟敢捉弄她。“你的意思是你不爱我?”他问,心伤难掩地皱起眉。
  “我没这么说。”顾及四周人群,季千回只得尽量压低声音。
  “那是爱我喽?”真好,拢起的眉舒展开来。“我就知道你爱我。”满意地咧嘴而笑,他伸出双手圈她入怀。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竟然——”
  “你好美。”
  三个字,阻断她的抱怨,倏地,只见俏脸染上天边红霞。
  “你有病。”挑这时间、这地点谈情说爱,不是被烈阳晒昏了头就是有毛病。
  “不管你刚才说了什么,总之,你并不相信何振的为人就是。”
  美目赞同地投向他,忽地想到——“翔集呐!”
  似曾相识的挑逗倩笑让他毛骨悚然。“有事?”
  纤纤细指不顾众人的存在,以教人垂涎的娇媚恣态爬呀爬的移至他喉间,指尖轻搔上下微动的凸起。
  “旁、旁边有人在看。”立场对换,曲翔集终于知道方才她尴尬羞窘的感受尝起来滋味如何。
  “你是不是故意转移人家的注意力,好让人家别计较你不把话听进耳里的这回事呀?”
  “不、不是。”
  “真的不是?”
  指尖抚上答话的唇,曲翔集倏地觉得口干舌燥。
  “嗯?”
  “一、一半是。”在美人攻势下,很难不招供。
  她就知道!“你欺负人!”
  “可这也怪你啊。”
  她的杏眸圆瞠。“你、你自己做错事还怪我!”
  “谁要你炫了我的眼,让我失神无法专心听你说话。”
  “我怎么个炫你眼了?”她双手擦腰,大有“最好说得出好理由,否则本姑娘绝不饶你”之势。
  “你太美,美得让人心神荡漾,很难专注。”
  “你——”她哑口无言。看看左右,幸好所有人都专注在擂台上,没有人分心注意他们俩。
  “还气吗?”
  “你——”
  正想开口之际,身边突然响起“啊”的一声,引起众人惊愕。
  同时化去两人浓情蜜意的氛围,目光一致地看向擂台。
  那是——
  如箭矢般大小的黑影划过擂台上方,笔直地落在何振的脚跟前,引起众人惊呼。
  能将这等大小的东西射过长空准确地落在目的地,可见来人功力匪浅。
  而有一双如鹰般好眼力的季千回,早在那黑影划过长空时便看清楚那是什么,她黛眉蹙起,不解地低喃:“怎么会?”
  “千回?”察觉她神色有异,曲翔集轻扯她手臂。“怎么了?”
  “那是冷焰的索命符。”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索命阎罗冷焰?”
  “没错,就是他。”季千回点头,视线梭巡过擂台却不见人。“怪了,照理索命符出,阎罗即现才是,怎么回事?”
  当她正在思索之际,众人又哗的一声,随着长空黑影乍现。
  黑影直袭向点苍派掌门何振,瞬间两人便打了起来。
  因这一幕感到满头雾水的众人只是留在原地茫然互望,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说他该出现了。”季千回勾起浅笑自言自语,冷焰的出现让她忘了曲翔集还在身边。
  “你认识冷焰?”曲翔集扳回她的视线,凝色问道。
  “事到如今也用不着瞒你,我跟冷焰很熟。”
  “熟到什么地步?”
  “你在意?”
  他重重点头。“我在意。”
  季千回望着他,苦涩一笑。“不管话说得多好听,你仍然介意我烟花女子的身份对不对?”
  她是打哪儿来这种想法的?“我在意是因为我吃醋。”
  “吃、吃醋?”她傻眼,都怪他答得太过坦荡。
  一个男人猛灌飞醋竟还说得这么义正辞严!
  “信我好吗?”从没将她的出身挂在心上,偏她自个儿记得死牢,这样的执拗真教人脑筋伤透。“相信我,无论如何相信我这件事。我从不在乎你是何出身,就像你不在意我的平庸一样。”
  “你不平庸。”她释怀一笑,素手抚上他因不悦而蹙起的眉峰。“在我眼里你很特别。”
  她的话得到曲翔集心满意足的俯首一吻。“信我这点,好吗?”
  “嗯。”她颔首,心下最后一丝不安与怀疑消融在他的飞醋狂欲之下。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认识他了吧?”
  “待会儿再说,现在我只想问清楚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嗯。”知道不是冷眼旁观的时候,曲翔集点头同意。
  “你要去吗?”知道他武功不济,轻功自然也差劲到家,是以她有此一问。
  “当然。”
  “那抓紧我。”
  有机会搂佳人入怀,曲翔集乐得双手圈紧如水蛇般的纤腰。
  天!季千回猛翻白眼,拍着腰上他的手背。“你这样要我怎么施展轻功过去?”
  “那就让我带你过去。”他笑道。不该再瞒她了是不?已确定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现下也该是坦白一切的时候了。
  “咦?”他带她?“你的武功差劲到家,怎么——”
  话未竟,身子已被他带上半空,一跃便是十尺高。
  他……他的武功不是——
  季千回霎时目瞪口呆。
  第九章
  足尖安然落于圆台,四平八稳。
  曲翔集松开手,不过还是没有忘记扶住陷入一片错愕呆茫的季千回。
  他偏首,不禁失笑。看来一时半刻间,他身旁的佳人是没有办法管事了。
  “两位停手。”他出声,两把剑的剑尖恰巧互击在他面前。
  须臾,何振手上的剑竟碎裂成段。
  “冷焰!”听见碎裂声倏地回神的季千回先是怒然往旁一瞪,但思及现下不是算帐的时候,她忍下被戏弄的恼怒,转向冷焰。“为什么要杀他?”
  “他该死。”冷声冷调,毫无温度的应话让人听得心寒。
  “总要有个理由吧。”她又问。“是不是骁阳命你——”
  在听见骁阳两字时,冷冽眸光愤恨地射向她。“不准提他!”
  “你要给我杀他的理由啊!要不然,这武林大会里高手云集,倘若没有理由,你杀了名门正派的掌门,惹恼了他们,怎能安然离开擎天峰?”虽然收到他不少索命符,但心知他没有杀她的念头,长久下来,其实已有一段情谊在心中;是友非敌,她当然在乎他的安危。
  冷焰哼声。“他心里有数。”
  曲翔集看向连连退后的何振,发现他神色慌张中隐约带有心虚。“何掌门,你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
  “没做何必心虚?”
  季千回往前跨步,何振却心惊胆战地退了好几步,险些掉到台下。
  “你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我——”
  “纳命来!”冷焰一喝,闪动森冷寒光的龙泉剑无情地击向他。
  “冷兄!”情急之下,曲翔集出手,仅用两指便夹住龙泉剑身,挡住冷焰攻势。
  眼见此景,季千回怒火更炽。
  他不只有武功,还出奇得好,甚至在她之上!噢,这可恶的男人,骗她骗得何其惨烈!
  别气好吗?我会解释的,信我。看向怒气冲冲的季千回,曲翔集眸光歉然地吐露出这等讯息。
  就看你怎么解释!哼的一声,季千回别开视线前留下令他安心的回应。
  他早知道,她虽性烈如火、任性自我,却很明理。安然一笑,为她,也为自己的眼光感到满意。
  “放手。”毫无情绪的极冷声调夹带戾气。
  “待我问明事由,自会给冷兄一个方便。”毫不松指,曲翔集赶紧回到正题上。他知道眼前之人武功匪浅,自己挡不了多久。“何掌门,事到如今,你最好是说实话。”
  淡然语气里显露厉声责问,自然形成一股压迫人的气势,不容小观。而其中夹带的深厚内劲,要逼得何振喘不过气。
  气血翻涌下,何振突然发狂地仰天狂笑。“哈哈哈……我——我是武林盟主!烙火玉非我莫属!它是我的,武林盟主的宝座也是我的!”
  他的发狂,令在场所有人愕然。
  “哈哈哈……只要我效忠,为他立功,你们每一个人都得跪在我的脚下!称我一声盟主!除了当今天子,我就是惟一霸主!武林盟主!哈哈哈……”
  效忠?立功?季千回闻言,从他纷乱的话里实在听不出半点讯息,看向曲翔集,只见他也是一脸困惑。
  恐怕只有冷焰的面无表情算是特别了,就不清楚他是因为知情所以不困惑,还是根本不把他的话听进耳里。
  “冷焰,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与我无关,我只要杀他。”杀戮——冷焰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仿佛只要除去这二字,他便只剩一具无情无绪的空壳。
  他的爱已不在人间,徒留灵魂何用?
  “杀!”戾气暴出,龙泉剑呼应主人的愤恨铮铮悲呜。
  “我是武林盟主,我命令你不准杀我。哈哈哈……”何振狂笑,飞身跃向山壁上的盟主宝座。
  烙火玉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还有武林盟主的宝座……苦学数十载,他所受的苦、所担的折磨为的就是这个位置,数十年来从未改变,而今天他的梦、他一生的目标就在眼前,就在——
  施展轻功跃至盟主宝座执起烙火玉,何振疯癫狂笑,“我的!哈哈哈……终于是我的了!烙火玉、武林盟主,惟我独——”
  疯狂的瞳眸倏地瞠大,他低头看着刺入自己左胸的剑身,视线沿着银光向前看去。
  “你、你敢杀——武林、盟、盟主!”
  就在这时,烙火玉自何振手中滑下!落在地上碎成数片。
  他的武林梦……他的烙火玉……他的……
  “该死,便杀。”毫无情绪亦无温暖的声调,冷冽得如寒天冬雪。
  龙泉剑收,鲜血成珠滴落,丝毫不沾剑身。
  “啊——”与曲翔集相偕追上前来的季千回看到地上碎成数片的烙火玉,不禁惨叫:“我的烙火玉!老天爷,碎成这样人家怎么交差?讨厌!你死就死,干嘛拖一块石头下水,都是你啦!”到后来,她只能怪罪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何振。
  啊,怎么办?“凤骁阳会让邢培宰了我的,呜……”她怎么会这么命苦?
  陪在身旁的曲翔集,到此时才真正明白她此行的目的。
  她不是要争盟主之位,而是为了烙火玉。
  虽不明白为什么,但她果然如他所想的并不在乎名利权势这点,着实令他雀跃不已。
  “在他动手前,我会先杀了你。”
  记恨功夫堪称一绝的冷焰寒声道,也扯回曲翔集差点因柔情渐生而恍惚的迷蒙。
  “喝!”季千回赶紧缩到曲翔集身后。现在知道他功夫不差,自己就不用这么强出头了。“你要动手找他,我、我不理你。”开玩笑,才短短数月不见,他的武功就变得这么强,要她怎么打?
  可惜,冷焰收剑入鞘,似乎无意与曲翔集交手。
  “就知道你舍不得杀我。”跳出内墙,季千回得意笑着。
  冷眼斜睨,冷焰开口,仿若冰天雪地般的寒意顿现。“用不着我动手。”
  曲翔集和季千回疑云立生。“怎么说?”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询问。
  哼哼!留下两声寒笑,冷焰纵身一跃,如流星般划过天幕,消失无踪,快得让他们阻止不了。
  就在这时,守门人边跑往比试场边,边以其深厚内力一路传达讯息,声如雷鸣——
  “不好了!一群人上山围剿擎天峰了!”
  擂台上、擂台边,均陷入一阵议论纷纷,看来混乱。
  “果然是陷阱。”曲翔集低喃。
  “陷阱?”身边的季千回侧首,昔日因他所生的谜云又重新浮上脑海。
  “没时间向你说明,眼前最重要的是解决围剿之事。”
  知道他说的没错,季千回也点头,并不急着要他澄清一切。
  她的明理换来他蜻蜓点水的一吻。“就知道爱上你绝对没错。”
  坦言的情愫让她连耳根子都觉得热。“现下都什么时候了还玩!”
  “苦中也得作乐是不?”话落,他一手勾住她腰身,飞纵至擂台中央,运起内劲吼了声,声音响彻整片比试场:“雷公达!知不知道来人是谁?”
  守门人雷公达已奔至擂台外,抱拳半揖,同时回应:“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
  “不知道还答得这么大声?”这守门人也真够憨的,季千回嗤笑。
  这时候大概只有她能安之若素了。曲翔集侧首,她的镇定相较于台下纷扰不休的名门正派,来得更令人激赏。
  回头看向雷公达,他又问:“有多少人?多久会到?”
  “数千人,大概一刻钟后将兵临城下。”
  “数千?一刻钟?”台下众人愕然出声。
  “数千是几千哪?”季千回忍不住插口:“一千多也是数千,九千多也是数千,依你估算到底有多少?”
  雷公达看了看曲翔集,直到他向自己点头,他才回答她的问题。“依小的估算,约有六千。”
  六千!?抽气声此起彼落。
  “堡内有多少人?”曲翔集问,一边暗忖江湖中谁有本事能调动六千人,堪比大军压境!
  “除去不懂武功的奴仆,不到三百。”
  “不到三百!”台下众人齐呼的声音大有昏厥之势,听了就觉好笑。
  名门正派,武林高手哪!季千回讥讽地想着。
  “千回,江湖上谁有本事号召六千人齐攻?”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季千回挥手便道:“就算是现任武林盟主也不可能有这本事,除非是——”她倏地收口,杏眼圆瞠,脸上有着恍然大悟的惊愕。“啊——凤骁阳!你、你害死我了!”为什么是她?可恶!她怎么这么倒霉?
  “千回?”不解她突然的鬼哭神号,曲翔集扣住她又叫又跺脚的身子,一脸疑惑。
  直到季千回附在他耳畔嘀咕,同样的惊愕立即浮上他的脸。
  “怎么会?”
  “八九不离十。”天啊、地哪!她为什么要认识凤骁阳那讨命鬼?恨啊、怨哪!
  就在错愕之余,阵阵杀声传来,离碉堡尚有段距离。
  “趁现在还有逃命机会!”底下有人发出撤逃意见,立刻有人呼应。
  “逃还叫名门正派吗?传出去岂不贻笑江湖!”
  性烈的净心师太喝道,随即有人回应。
  “命都没了还管贻不贻笑江湖!”
  “死有轻如鸿毛重如泰山,惜命遁逃非君子所为!”
  命重要还是颜面重要,此刻成了众人争执不下的问题。
  “翔集,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眼见这团混乱的季千回不解地问。
  “他们只是一时心乱,加上群龙无首罢了。”
  “是啊,现在烙火玉成了碎片,现任盟主不知道死到哪儿去快活逍遥,这票人又吵得不可开交,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
  托起无可奈何的小脸,曲翔集含笑落吻。“我们还要成亲,怎么能死?”
  “我也不想啊。”季千回黛眉轻挑,露出娇如牡丹的艳笑,更是醉人。“翔集啊!”
  “什么?”这时候又端出这妩媚娇俏样做什么?曲翔集心生警惕。
  “听说……这烙火玉是千年火岩,坚硬无比,而且玉石中央有火焰纹路如火烙印,故而名为烙火玉。”
  所欲者,遥似天涯,近如咫尺——她终于明白离开陈绍府前曲家老太爷话中玄机,怒气正逐渐酝酿发酵。
  “是吗?”
  “可是——何振手里那块烙火玉碎了耶!”方才情急之下她才会失了分寸,现在想起手下曾传来的消息,虽然不认为事情有巧合到这等地步,但是江湖事谁说得准。
  杏眸带媚,诱人中隐含算计阴火,始终看着她的曲翔集困难地咽了口唾沫。
  她美、她艳,处事恩怨分明,任性如孩童,但她也精明得像狐狸。
  “盟主,请快下令救救大家!”雷公达不愧是雷公达,情急一吼,立即让比试场内鸦雀无声。
  果然!怒气窜上美眸,她倒要看他怎么跟她交代!
  “盟、盟主?”
  底下有人发出惊呼,也有人立刻抱拳作揖。
  “怎么可能?”当然,还有质疑者。“你有什么证据?”
  曲翔集颇有忌惮地看向季千回,如他所料地瞧见地双眸含怒。
  唉,气得不轻哪!
  “嗯哼?”再藏啊、再瞒嘛!看他能瞒她到几时。
  “咳、咳!事情结束后听我解释可好?”暗扯她衣袖,他倾身细语,却得到佳人哼的一声回应。
  “唉!”叹了口气,曲翔集伸手从怀里取出烙火玉,运劲传声:“以天地为凭、烙火玉为证,我曲翔集九年前自各位手中争得此玉,换句话说,我也就是现任盟主。之前情非得已未能表明身份,还请诸位前辈见谅。”
  “怎么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众人又是议论纷纷。
  “够了!”忍不住火气,季千回决定了,就找这票名门正派出气。“大难临头了还吵什么吵?要争盟主之位、要抢烙火玉也要有命去争去抢才成!名门正派、武林高手,没了命也不过是白骨一具,黄土一坯!”
  几句话,登时浇熄场内的心浮气躁。
  心情好多了!吼完的季千回回头朝错愕的曲翔集一笑。“现在,是你的事了,武、林、盟、主!”
  这四个字,听得好刺耳哪。曲翔集听明白她话中的尖锐,苦叫在心头。
  她真的真的气得不轻。
  “来来来,今儿个算是大伙儿有缘,莫老头我初来扬州,适巧此时此刻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咱就来说说这江湖事给各位客倌听听,说趣儿谈笑呵!”
  说书的高声一个吆喝,茶店里的客倌莫不引领而望。
  可不是吗?他莫老头行走江湖数十载,有什么江湖事没见过、没听过!这一代新人换旧人,代代皆有才人出的江湖,没他这个老江湖四处打混动嘴,哪能让这票平民老百姓知道劳什子江湖趣闻新鲜事?
  “来来来,听得出神得给点铜钱让小老头儿我活口,所幸说这江湖新鲜事让各位客倌不单饱了口福,也饱了耳福。小老儿我行走江湖数十载,啥事没见过……”
  “又来了!敢情老头儿你是要混时辰是吧!说正经的,要不咱爷儿们就不听你说江湖趣事,让你一个铜钱子儿都赚不着。”
  啊啊啊——怎么这样?“大爷您行行好!给小老儿一点活路,不过就是说书嘛,来段前曲儿让小老儿风光风光也算是好事一桩,何苦这么性急是不?”莫老头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弯得他腰疼背酸,花了一会儿工夫才坐回长板登几。“这扬州人就是不比杭州人有耐心啊,唉!”想想,撇开好死不死遇见索命阎罗冷焰本人现身茶店,差点吓出他莫老头的尿之外,上个月在杭州大说特说这索命阎罗的江湖轶事前那一段长串儿的闲扯,也没见有哪个爷这么不耐烦的。看看这扬州的爷儿们,唉,江北人怎么性子急躁如厮?
  “喂!臭老头儿,你再不说,爷儿们带人走啦!”
  “说、说!这不就要说了唱!”
  “那就快说啊!”
  “行!小老儿就来说说九月九日五台山上武林大会的事。”嘿嘿,有兴趣了吧?想听了吧?哼哼!他莫老头说书,有谁不想听的。
  “快说,这武林大会到底发生啥事?”感兴趣的客倌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他来。
  “爷儿们稍安勿躁,待小老儿一个一个为各位客倌讲清楚、说明白。这话说九月九武林大会其实只是一个幌子,背后却藏着天大地大、惊涛骇浪、可怕至极的阴谋呐!”
  阴谋!客倌们个个相观地追问:“什么阴谋?”
  “要知道啊——”莫老头故作神秘地向前倾,压低了嗓音。
  入迷的客倌们也跟着向前倾,专心聆听。
  哎哟,这扬州人相较于杭州人,还真容易入迷哪!他老头儿才讲几句话而已,呵呵,真是一等一的好啊!
  “咳、咳。各位客倌们要知道,小老儿接下来要说的可是武林人士才知道的秘密啊!”
  秘密!这两个字教客倌们个个亮了眼。
  “小老儿活到这把年岁,看的事多便透彻了,过去举办的武林大会可不像这九月九的武林大会所发出的武林帖这般多。”
  “怎么说?”
  “嘿,这武林大会实则很少有的,除了武林盟主交替外,就只有天下动乱时才会召开,偏偏这九月九——想想,现在新朝初起、天下太平,何须召开武林大会?”
  “说不定是盟主想退隐,换人做做看。”众客倌中有人猜测。
  “错!”莫老头斩钉截铁地道:“方才所言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便是之前所说,这武林帖可不像咱们市集随处都有的提瓶卖茶郎,想拿武林帖得有资格啊!”
  “什么资格?”
  “各门各派掌门、武林高手、侠客义士——这等身份才能受邀参加武林大会,哪是一些阿猫阿狗可以随便参与的!”
  “喔!”茶店里一片了然声。
  “冲着这两个疑点,九月九的武林大会可就怪了……”
  接着,莫老头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的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仔细道来,而竖耳倾听的客倌们随着故事的高潮迭起,个个神情专注。
  说到关键处,莫老头兴奋地站上长凳,振臂说道:
  “就在这千军万马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地冲上五台山,直达擎天峰,抢进这武林大会所在的碉堡时,只闻得震天价响的喊杀声,在堡内各门各派的武林高手,莫不挥刀舞剑,以一人抗百万雄狮之势奋勇迎敌。要知道啊!这堡内高手不过百人而已,这一百对一万,可说是实力相差悬殊!”
  “就是、就是!”客倌们气血沸腾地连呼啧啧。“后来呢?后来呢?”
  “哼哼哼……想当然耳,这武林高手可个个都是双手撑起半边天、双脚踢尽尘世浪的高手啊!哪里会怕这一万有余的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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