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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锦绣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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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我想应该跟你说。”
“什么事?”锦绣问。
“我不要你查义父的事情,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担心凶手会对你不利,就像这有毒的茶。”江枫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那另外呢?”
“另外……”江枫欲言又止。
“说下去,如果这是我应该知道的,或者是你来的目的。”锦绣语气坚定。
江枫看着锦绣,有一瞬间他突然觉得锦绣长大了,或者说,不是那个曾经在他怀里的孩子,远得有些陌生。
“我不希望你查到一些事情。”江枫道。
“什么事?你既然来了,就应该明白我迟早会知道的,告诉我吧。”锦绣对他说。
“梦不是你的亲姐姐。”江枫道。
锦绣呆愣地看着江枫,半晌无语。
“绣儿。”江枫轻唤。
“说下去,我要你一次讲清楚。”锦绣道。
江枫低着头,说出了他不想提及的事。
年关腊月。
圣地山庄上上下下都在打点着过年的事情。
圣堂内,江万海正在看书。
“义父。”江枫轻唤。
“是枫儿,找我有事?”江万海满脸带笑。
江枫有些脸红,支吾着说:“我想过了年向您提亲,我要娶绣儿为妻,我会好好地对她。”
“啪!”书卷落地。
江枫一惊,随即抬头看着江万海,“义父……”
江万海一脸阴沉,“你对绣儿不会是动了真心?”
江枫点头,“望义父成全。”
江万海好一阵沉默。
“枫儿,在我的心里你和绣儿是同等重要的,重要到你们就是我的生命,但这种重要,只限于你和绣儿。”江万海语气奇怪地说。
“枫儿知道,枫儿一定会让锦绣幸福,不让她有一点委屈。”江枫坚定地说。
江万海摇头,“枫儿,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在我的眼里,你和绣儿是一样的,因为……”他拾起了书。
“因为什么?”江枫问。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是锦绣的哥哥。”此时,江万海已是老泪纵横。
“义父……”江枫一时无言以对。
“枫儿,是爹对不起你。”江万海说。
江枫摇头,“不可能的,义父,你不要说笑了。”
江万海走到江枫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其实你出生还没有满月的时候生了一场怪病,正巧我有个叫有吉的朋友,他治好了你的病,后来他告诉我,你并没有生病,其实是中毒。”
“中毒?”江枫重复道。
江万海点头,“原来有人买通了接生的奶娘,给你下了毒。”
“是谁?”
“不知道,那人也是受雇于人。但是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我要把你保护起来,你是我们江家的血脉,因此我就从外面买了个孩子回来,而且特意买了个女孩,为了让仇家觉得你已经死了,只是我不想对外声张才买了女孩,并且叫有吉把你带走。而后,等陶青进庄了,我才从有吉那里把你接回来。”江万海说。
“所以,我和陶青才会成了你的养子。”江枫痛苦地说。
“我本来也想以同样的方法保护锦绣的,但是你娘不同意,她临死前不让我这样做。”江万海说。
“保护?”江枫的声音异样的冷,“就为了你的保护,我连娘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枫儿,对不起,但是我为了保护你,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江万海自责地说。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锦绣就是我的亲妹妹?”江枫冷冷地问。
“我以为你们年少无知,日后感情会淡的,况且我不想让你知道真相,也是为了保护你。”江万海哽咽地说。
“够了,保护、保护!”江枫冷冷地笑了,笑得眼角渗出了泪滴。
“枫儿。”
“够了,我想清静一下。”江枫转身离开了圣堂。
“事情就是这样。”江枫平淡地叙述着属于他的事,似是漠不关心。
“所以,你开始疏远我。”锦绣似问似答。
江枫点头。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锦绣问。
“我怕会伤害到你。”江枫动情地说。
“伤害我?”锦绣语气古怪。
“伤害我、伤害我、伤害我……”锦绣用力捶打着江枫,“我为了你流了多少眼泪,你知道吗?伤害我,你那么重地伤害我,还要假惺惺地说。”
江枫紧紧地抱住了锦绣,低声说:“绣儿,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了一起,或许只有受伤的人才会懂得安慰。
门外,阿福默默地站着,他看到相拥的两个人,却只看到了相拥的两个人。
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暗淡无光。
这才叫幻觉,他心想,而后他从怀中拿出了那个锦绣送给她的荷包,轻轻地放到了门口。
其实有的时候,眼见并不为实。
“谁?”阿福发觉身后有人。
“是我,耿仲。”身后的人轻声说。
过了许久,锦绣离开了江枫的怀抱,问江枫:“哥哥,我还可以这样叫吗?”
“可以,以前是这样,现在还可以是这样。”江枫答道。
“其实阿福带我见过有吉,他说与娘亲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并没有告诉我实情。”锦绣道。
“真是天意,实在是巧合!”江枫感叹。
“梦知道吗?”
“她应该知道。”江枫回答。
“应该?”
“是的。”江枫道,“有一晚,也就是你刚刚从一品华堂回来的那晚,她要我娶她,并且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我娶了她,你就会死心了,或许大家都不会痛苦。”
“她是怎么知道的?”锦绣又问。
江枫摇头。
“那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锦绣问。
“来找你的时候,我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看到这杯茶,我就不能不说了。”江枫道。
锦绣不解。
江枫继续说:“早上我就发觉梦很古怪,我担心她要和你争这个圣地山庄;来到这里,又看到了带毒的茶,我就更加怀疑。所以我想告诉你,让你提防。”
“你怀疑是梦?不可能,爹爹那么疼她。”
江枫扶着锦绣的肩膀,示意她安静,而后说:“不论是不是,我都希望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我不想让你有危险,我来做。”锦绣摇了摇头,笑了,“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能置身事外吗?”
“你长大了,绣儿。”江枫道。
“我真的希望我还是个孩子。”锦绣道。
江枫又说:“我陪着你吧。我担心你。”
锦绣摇了摇头,“没关系的,阿福说过,今晚不会有人再敢轻举妄动的。”
“阿福?”江枫没有继续说下去,随即岔开了话题,“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锦绣道。
“不用了,夜深了,睡个好觉。”江枫温柔地说。
锦绣看着江枫关上门,听着他的脚步声,心里依然很乱。
“会不会是梦呢?可没理由是梦呀,爹爹养了她二十多年呀。”锦绣自言自语。
“绣儿。”江枫在门外轻唤。
锦绣打开房门,“哥哥,还有事吗?”
“你的荷包忘到在外面了。”说着,江枫把荷包递给了锦绣。
“呃……”锦绣先是迟疑,而后笑着说,“谢谢哥哥。”接过了荷包。
关上房门,锦绣把玩着荷包,那是刚刚送给阿福的,“臭阿福,竟然一点都不在意,怎么说也是我送的东西嘛。”她愤愤地骂道。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此时的阿福,正在看着清酒。
酒很香,是耿仲带来的。
耿仲素来喜欢收集名酒,但却不经常喝。
因为耿仲觉得,喝酒,是需要理由的。
那种兴之所至,便开怀畅饮,似乎有些暴殄天物。
但是,今天耿仲却要喝了。
因为,他觉得有理由。
因为他和阿福在一起。
酒逢知己,似乎是个很好的理由。
“果真是好酒。”阿福赞叹。
“我知道,你很想尝尝。”耿仲道。
阿福不好意思地笑了。
因为他现在并不能喝上这壶酒。
因此他在等。
当涮锅内百叶翻滚上来的时候,阿福得意地看着耿仲。
“请吧。”耿仲说着执起了筷子。
阿福突然拦住了耿仲的手,慢条斯理地说:“等一下,这可不是喝酒的好姿势。”说着,他卷起了袖子。
“哈哈哈哈……”耿仲笑了,随即他也卷起了袖子。
两人便开怀畅饮起来。
阿福回房的时候,已是三更。
他摸到床边,倒头便睡。突然他发现床上有人,便迅速制服了那人。
“啊!”一声惊叫。
“锦绣?”阿福有些不知所措。
“你干什么?”锦绣听到阿福的声音,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事,她马上生龙活虎地说,“臭阿福,你要干什么呀,一身的酒气。”
阿福慌忙下床,点燃了桌上的蜡烛,“你怎么在我房里?”
锦绣揉着被阿福弄痛的胳膊,噘着嘴说:“我是在等你,看你那么晚没回来,就先睡了会儿。”
“你在等我?有事吗?”阿福问,他突然想到了锦绣与江枫相拥的样子。
锦绣瞥了他一眼,从身后拿出了那个荷包,“我送你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在意?!”
阿福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锦绣见阿福不语,更加生气了,“你为什么随便乱丢?要不是哥哥看见了,还不知会落到谁的手里。”
“哥哥?”阿福挑眉,冷哼道,“你好像很久没有这么亲昵地叫他了。”
“你……”锦绣被阿福气得面红耳赤,一时说不出话。
“怎么,难道你投了他的怀抱,还要让我时时想着你?”阿福本不想用如此尖酸刻薄的话去刺伤锦绣,但锦绣背叛的行为让他难以自制。
“你说的是什么话呀!”锦绣气得浑身发冷,“你不要句句夹枪带棒的!”
“怎么?舍不得我说他?还是被我说中了。”
“你……”锦绣气得忍无可忍,顺手给了阿福一巴掌,“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既然和你在一起,就会一心一意对你,我怎么可能还想着别人,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她哭着说。
阿福看到了锦绣的泪,感到了脸上的酥麻,理智一点点地被拉回,“对不起,我刚才明明看到他抱着你。”
“你只看到他抱着我,为什么不听听我们在说着什么?”锦绣问。
阿福抬眼看着锦绣,“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算了,你想知道吗?如果我真的和他在一起,三更半夜为什么还要来你这里?”锦绣反驳。此时的她双腮含泪,楚楚动人。
阿福抬手捧住了锦绣精致的小脸,锦绣想要别开脸,但却被他制止。
阿福帮她擦去腮边的泪滴,“我不想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只要知道你的心在我这里就行了,我刚才因为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才会那样说你。”
锦绣噘着嘴,不去理他。
“还在生我的气?”阿福温柔地问。
锦绣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像是有了魔力,让人轻飘飘的,“嗯。”她答道。
“我送你的娃娃还在身上吗?你说过,我让你生气了,就看看它。”
“娃娃在房里。”
“那就看看我吧,不要生气了。”阿福摇着锦绣的脑袋。
锦绣看着阿福,他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求着别人的原谅。
突然锦绣吻上了阿福的唇。
阿福先是一愣,而后便与她缠绵地吻着。
良久,锦绣轻喘着,头贴在阿福身上,小声说:“以后不许不相信我。”
阿福点头,下巴敲打着锦绣的头。
“你想知道我们说了些什么吗?”锦绣道。
阿福摇头。
锦绣后退了一步,让自己与阿福面对面,撒娇地说:“不想知道也不行,我就要告诉你,因为这事情很重要。”
“好、好、好,什么事?”阿福问。
锦绣说:“哥哥找我,告诉我一个秘密,原来梦不是我的亲姐姐,爹爹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特地买了个女孩。”
阿福挑眉,鹰般锐利的眼睛闪烁出漂亮的光彩。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梦会知道,哥哥说不是他说的,但我又想不出理由认为爹爹会告诉她。”
“我也不知道。”但,阿福却献宝似的说,“可我知道梦的父亲是谁。”
“谁?”
“张煌。”阿福坚定地说。
锦绣张大了嘴巴,“怎、怎么可能?”
“我查过你们的账本,发现在江南梦出生快满月的时候你爹支出了三十万两银子,而那时张煌也恰恰死了同样大的女儿,却得了三十万两银子,而后他便从蜀中消失了。”阿福道。
“会不会是张煌告诉她的?”锦绣问。
“我不知道,事情总不能瞎猜。”阿福道。
锦绣不依不饶,“你能知道什么呀,就知道出去喝酒,明天一早我就去问梦,让她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福的脸色突然变得惊慌失措,那表情是锦绣从没见到过的。
“阿福,你没事吧?”锦绣拉住他的胳膊问。
阿福并没有理会锦绣,直接冲出了房门。
“阿福,天快亮了,你干什么去呀?”锦绣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阿福突然开口,却并没有停下脚步,“快去,叫江枫到梦的房间,梦可能出事了。”
锦绣被吓得停下了脚步,“你……你在说什么?”
“快去,不要问了,记住叫上陶青。”阿福急急地催促道。
见阿福这样紧张,锦绣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便不再多说,转身向陶青的房间跑去。
第十五章
梦的房间并不远,所以阿福很快就到了。
漆黑一片,紧紧关着房门。
阿福本来急匆匆的脚步,却在房门口停下了。
他不敢进去,他突然觉得害怕。
也许,这是他一生之中经历的最可怕的时候。
所以,他不敢前行。
到房门的路,突然变得无比漫长。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味道。
血的味道。
身后传来了更加急促的脚步声。
“别过来!”阿福冲跑来的锦绣喊道。
但锦绣却并没有止住脚步,她依然向江南梦的房间走过去。
直到,江枫从背后抱住了她。
“绣儿,别过去。”江枫近乎绝望地说。
锦绣用力地扳着江枫紧箍的手臂,“让我看看,她总还是我的姐姐。”
江枫松开了手臂。
锦绣快步跑到房门前,伸出去推门的手,有些迟疑。
但她还是把房门打开了。
红色,鲜艳的红色。
白白的墙壁上有,杏黄的被褥上有,就连金丝楠木的柜子上也有。
那红色红得刺眼,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江南梦静静地躺在地上,死了。
她的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如释重负般。
上天或许还是对她恩待有加的,因为,那绝美的脸上并没有见到任何血污。
对于一个死了的人谈恩待,似乎很残酷。
江锦绣,江南梦的“妹妹”,就站在门口,看着这恩待。
阿福走到锦绣面前,抱着她的腰,想扳过她的脸,让她不要再看。
但锦绣倔强地扭过头,直视着地上的人。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江南梦的旁边,将江南梦那倾城的头颅枕在自己的腿上。
锦绣轻轻地摸着,轻声喊着:“姐姐,绣儿来了。”说完,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阿福跪在锦绣身边,又一次抱住了她。
锦绣这一次没有挣扎,静静地倚在阿福的身边,自言自语道:“她最爱干净了,为什么让她死还不够,偏要把屋子弄脏呢?”
阿福的身子突然一振,连忙对江枫说:“快,我知道是谁杀了他,是耿仲,抓住他,别让他走。”
“耿伯伯……”江枫有些犹豫。
阿福连忙喊着:“不是,他是张煌,他的手臂上没有伤疤。”
江枫一惊,转身走了。
阿福见江枫走远,便转回头看锦绣,却发现她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你说的是真的吗?”锦绣问。
“杀了人本不会张扬,但弄得血腥满屋,就只有一个原因。”阿福答道。
“什么原因?”锦绣问。
“让一种味道掩盖另一种味道,我刚刚和耿仲喝了酒,屋子里自然有酒气。”阿福答道。
“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女儿?”锦绣问。
阿福苦笑,“怎么会是自己的女儿?他若视如己出,又怎会轻易卖与他人?”
“杀人也总会有原因。”锦绣追问。
阿福答道:“他和我同样看到江枫去找你,他已猜出江枫会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假扮耿仲,他能全身而退,才会杀人灭口。”
“那耿伯伯呢?”
阿福回答:“或许只有看到真耿仲,才会真相大白。”
锦绣站起身,对阿福说:“我也要去。”
“锦绣……”
“不要说了,我一定要去。”锦绣态度坚决。
“我陪你去。”阿福紧跟着她。
“这只狐狸,我们做什么他都能算得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算。”锦绣恶狠狠地说。
闻言,阿福止住了脚步,“等一下。”他叫住了锦绣,“也许,他在盘算着我们。”
也许你没有见过鬼,但是你的心里也许有鬼。
阿福从来不相信有鬼,所以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捉鬼。
锦绣很希望有鬼,这样她就能看到自己的爹爹。
她很想他。
但是,这两个躲在暗处的人却真的见到了“鬼”。
那鬼,或许是人心里的鬼。
冷风,混着血腥的味道。
江南梦,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轻轻地掩上了门。
要换去一身血衣。
老人们,总会有这么一句话——
装神弄鬼的人,早晚会遇见鬼。
这话,对江南梦似乎很受用。
门突然打开,不是细细微微的吱嘎声,而是一声闷响。
“砰——”
似乎那声音可以震得灵魂都出壳。
江南梦哆嗦了一下,随即机警地回头。
或许之前,她不曾想过这个动作是那么的困难,因为她看到了两双眼睛。
锦绣和阿福。
锦绣的眼睛很茫然,而阿福,依然是事不关己的从容。
“你到死都要顾及到自己的脸。”阿福道。
“可这恰恰提醒了你。”江南梦冷哼。
“试想杀人的时候,任何人都会极度的恐惧,刀子应是四处乱扎,怎么可能让脸上没有一点伤,甚至是一丝血呢?”阿福步步为营。
“没错,所以你在等我。”江南梦轻笑。
阿福突然发现这女人的笑可以让任何男人臣服。
“一切都是你和张煌干的?”锦绣问,那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江南梦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是不是?”锦绣又问。
回答她的依然是冷凝的空气。
但那空气很热,热得像火,像是要燃烧屋里的一切。
冬日,清冷。
一股怒火。
“张煌已经走了?”阿福问。
江南梦点头。
阿福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也许并不值得?”
“我知道。”江南梦低下了头。
“同是父女,生与养就那么重要吗?”阿福轻声说。随即,他拉了拉锦绣的衣袖,“我们走,抓住张煌才是主要的。”
锦绣没有动,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她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江南梦。其实,她什么也没看见。
江南梦低着头,没有看向锦绣。
那么需要怎样的勇气呢?江南梦并不知道,所以她低垂眼睑。
“畜生!”锦绣转身走了。
江南梦无言地瘫软在地。
生与养,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她也在想。
火药——
江南梦突然一惊,快步跑出了房门。
三更天。
冷。
张煌站在蜀道上。
有风吹来,是属于冬天的。
冬日,万物凋零。
正如张煌现在的心情,一无所获的落寞。
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没有回头。
“怎么现在才来?”张煌语气微愠。
来人并没回答。
张煌像是知道自己不会听到答案般,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要先走了,从今以后圣地山庄就不会有耿仲这个人了,但是你还要留下。”说完,他转过头,看着来人。
一张清秀的脸,隐隐约约,看不太清楚。
但张煌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他继续说:“记住,后山竹林有块青石,你想个办法让耿仲的尸首出现。”说着,他拿出了一个青色的药瓶,继续说,“这是一年的药,我暂时不会露面,记住,没有了药,你一样活不长,所以……”
“所以要乖乖地听话,对吗?”声音是从蜀道边上发出的。
张煌被狠狠地吓了一跳,“什么人?”他高声喝问。
道边传来轻微的响声。
陶青。
没错,胖胖的身子,和那张永远微笑的脸。
“张总管,别来无恙呀?”陶青依然笑着,笑得童叟无欺。
“耿仲”的脸抽搐了一下,随即也笑了,“你说笑了,这里哪来的张总管?”
“说的是,耿伯伯,我想圣地山庄清理门户是天经地义的事,也不该惊动一品华堂了。”陶青依然笑着。
“陶青,你究竟想怎么样?”见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张煌面露凶光地说。
陶青并没有答话,他转过脸,看着另一个人。
天没亮。
忽明忽暗。
但陶青还是认出了那张脸,那张让他无法忘记的脸。
那是叶子。
此时的叶子,紧咬着下唇,过度的惊慌让她身子抖得厉害。
在陶青的眼里,叶子是他终其一生的伴侣。
但那双眼里,尽是对背叛者的无助。
“真的是你。”陶青叹气。
叶子无力地摇头。
叶子不能说话,但此时,她若能说话,她又要说些什么呢?
不说话是好的,也许几十年后,她不会后悔自己此时说了什么。
她的身子依然在抖。
或许是不愿看到那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陷入绝望,陶青终于转过脸,不再看她。
“张煌。”他开口道,“我知道你一生只喜欢两样东西,钱和女人。我想让你替我算笔账,可以吗?”
张煌微微扬起了嘴角,“请说。”
陶青的脸上依然有笑容,却是冷笑,“我想知道,一个人若是欠了我东西,我该怎么办?”
张煌面无表情地说:“让他还。”
“若是这东西很贵重呢?”陶青又问。
“让他也用贵重的东西还。”
“若是三条人命呢?”陶青的声音没有温度。
“让他用命还。”张煌眼中闪出诡异的光,“但之前你要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张煌话随掌到,一掌向陶青劈了过来。
陶青迎战,“我们两个要么都回去,要么都不回去。既然来了,不带你回去,我也不会回去了。”
死战。注定会死人。
“为什么只有一个人来讨债,我们总不能白来吧?”江枫诡异的声音从蜀道上传来。
结束。
那场死战,没有人死,甚至没有人受伤,因为时间太短。
蜀道上,站着三个人——江锦绣、江枫、阿福。
“张总管,看来这次你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陶青笑着说。
“你,你们——”张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眼中已经看不见人了。因为,他只能看到一盘残局,注定会输的残局。
“其实这盘棋你本是最大的赢家,只可惜你漏了一步。”陶青道。
“我漏掉了什么?”张煌问。
“你漏掉了阿福,那个你口中的没用的东西。”说话的不是陶青,而是江枫,他的身后还站着阿福和锦绣。
“你们……”张煌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怎么会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
每个人都在看着张煌。
“我想问你件事。”张煌看着阿福。
“请说。”阿福点了点头。
“这个局我算了二十年,为什么还是会输?”张煌不解。
“你的局算得很准,你在一品楼与风不同合演了一出戏,让我们相信你与他并不相识,而后,风不同假意抢夺吉祥制钱,又欲擒故纵偷换了有毒的制钱,让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打着吉祥制钱主意的人的身上,而你却趁乱进庄。”阿福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在说着久远的故事。
“不错。”张煌道,“我混进圣地山庄,本想借机害死江锦绣,让梦得到圣地山庄的,只可惜江锦绣走了。”
阿福笑了,“没错,这就是你开始输掉全盘的地方。你算尽了人事,却没看透天机。”
“为什么?”张煌问道。
“你知道我带着锦绣找到了谁?”阿福反问张煌。
“谁?”张煌盯着阿福。
阿福笑着说:“我们去找了有吉。”
“有吉?”张煌在心里努力回忆着这个人。
“我来告诉你,他是一个见过‘金钱’的人。”阿福道。
张煌皱眉,“他也看过那场比试?”
“没错,他也知道你与风不同早就相识,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开始怀疑你,便到了江南。”阿福说。
“说下去。”
“也可能是天意,到了江南,我意外地见到了令夫人,便开始怀疑你与梦的关系,而且,你知道我们还看见了谁?”阿福玩味地问。
“风细细?”张煌咬牙说。
“没错,这或许真是天意。”阿福道。
“我早该想到了,你们从江南来,我早该想到,只是大意了。”张煌追悔地说,“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刚刚。”阿福道。
“刚刚?”张煌问。
“没错,我们卷起袖子喝酒的时候。”阿福不慌不忙地说,“因为真的耿仲手臂上有伤疤。”
张煌笑了,笑里带着令人不可思议的自负,笑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不可思议的是,阿福也跟着笑,同样令人毛骨悚然。
陶青没有动,他的眼睛此时正看着叶子。
江枫面无表情,但眯着眼睛,来回打量着张煌和阿福。
张煌瞪着阿福,“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快死了,生命的最后总要开心些。”阿福无辜地说。
“哼!”张煌冷哼。
“精明如张煌,不会让自己落入这种跑不掉的地步,或许,你只想把我们都引到这里。”阿福语气冰冷地说。
“你的确没猜错。”张煌开心地说,“老天算是什么,最后赢的还是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江枫忍不住问。
张煌此时又露出了笑容,那笑容一时风光无限。
看着他,锦绣似乎又想到了一品楼,那个摇着扇子自负而冷静的总管。
斗转星移,一时几多变迁。
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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