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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绝(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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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大哥用餐……”随即意识到他所指的,袁小倪当下震愕。“他、他可以出房门了?!”这是表示,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到一个程度了吗?从他认定她为“妻子”开始,他每天要看到她在房内服侍汤药、更衣,只要她在房内,顾守房内的武护就全改到房外。这几天虽没有像之前的亲昵举动,话也很少,但更让她坐立难安,因为那双眼改为静静的看着她。
  无论她做什么动作,她都感受得到那双眼灼热的视线。替他更衣,就感受到他的气息在她额头发丝中低拂,更毫不掩饰因她的靠近,而急促起的呼吸,而那气息的距离,让她以为他又要吻上她的额或脸颊,她屏息、绷紧身躯,直到那热息远离,她才暗松口气。
  但昨天,他的气息竟已贴到她的脸上,大掌也握住她的手臂,吓得袁小倪浑身颤抖。
  “夫人,等我恢复,任你如何防备,都拦不住我想做的事,现在……”严肃的声有些忍不住般,透出一丝浅浅笑意。“放开你的拳头,否则我的衣服要被你撕毁了。”
  袁小倪这才发现自己太紧张,替他更完衣后,察觉到他过度靠近的气息,竟把他的衣襟拉得死紧,想着真有必要,要不要出手?衣边已被她紧扯到开始绽裂,她不好意思的松手。
  “等他恢复,都拦不住他想做的事……现在已经可以出来吃饭了,这表示他恢复得差不多了吗?”袁小倪的脑海不停的摆荡这句话。
  “是在说韩嫂子的相公吗?他身体好啦?!”
  其他三姑六婆们已好奇的问,她们到现在都没见过韩嫂子那位养病中的相公,个个都猜着会不会是病得太重,一脸憔悴难看不便见人。
  “我、我忽然觉得哪都不舒服,浑身开始感到发冷,韩……那个小叔,你陪你大哥用晚餐就好,我先进去躺躺!”她赶忙捣着头,一副难受样。
  “韩嫂子要不要扶你呀?!”
  “没关系、没关系,我一个人行,你们忙,千万记得替我留一份晚餐。”她一手扶着头,另一手摇了摇,匆匆的就要离开,随又想起什么似的再回头交代。“对了……我躺一下胃口就会很好,晚餐不要留清淡的给我,那些肉和海味多留一点给我,就这样了……呃!”
  才说完,一转身就撞上一堵结实胸膛。
  第4章(2)
  “夫人,你不舒服的话,今晚我陪你在房内用餐。”大掌握上她的双肩。
  不待袁小倪反应,身后先传来一阵阵抽息的惊呼。
  “这是韩嫂子的相公?!”
  “天呀!”
  大家以为会看到一脸病相、身形瘦弱的男人,没想到出现眼前的,竟是个俊逸挺拔,充满贵气般的男子。
  纵然一身简单衣袍,却难掩那出众的外貌与气态,优雅又略显忧郁的眉宇,透出一股天生的威严,长居于小村落的妇人们,从不曾见过这种贵公子型的男人,全看得目瞪口呆。
  在寒冷的夜晚,满桌热腾腾的佳错,特别令人食指大动,向来以秋风扫落叶之态席卷食物的袁小倪,今晚有别于平时的好动,只见她一下垂首、一下深吸着气,眼神四处瞟,就是绝不瞟向一旁的“丈夫”!
  “我说韩嫂子,真不舒服,就去休息,我替你留一份菜。”
  一个端菜上来的妇人,在袁小倪身旁关切,眼神不忘溜向坐在另一边的“韩大爷”
  “是呀!瞧你今晚双眼无神的模样,若是受寒了,晚点我替你熬个汤,这汤对受寒很有用的。”
  另一个拿酱料出来的渔村少女,也上前附和,眼角同样不时偷瞥向坐在一旁的昂挺身形。当对方的眼神望来,忙又害羞得退到后方的厨房去。
  每个端菜出来的村中妇人,将菜搁上桌后,都有意无意的来到袁小倪身旁,关切的多说上两句话,再借机朝任灿玥那方多瞧几眼。
  韩家兄弟真是长得出众,弟弟一脸白嫩秀气,嘴甜得很逗人哄妙,兄长就完全另一个模样,泠冷的气质,面貌相当俊挺,举止优雅,话少,眉宇中又透出逼人的威严。
  “我说大嫂,每次吃饭你都狼吞虎咽的,怎么今晚一口菜都还没动,说真的,不舒服的话,别硬撑,还是让‘大哥’陪你回房吧!”韩水对一脸如坐针丽的袁小倪,看戏般的问。
  “你这——”
  火大站起,伸手就想扯过他的衣襟,直接一拳过去的袁小倪,随即意识到周遭,一双莫测的眼锁视,还有好几个从厨房出来,被她行为楞住的大娘、大婶们!
  “‘小叔’,呵呵,开你玩笑,吓到了吧!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她切齿唤出这个称呼,勉强挤出笑容。
  “夫人,真没胃口,我陪你回房休息,晚点再一同用餐。”
  任灿玥话才说完,袁小倪一副垂头丧气的身躯马上“拔直”,振作的动动双手,相当活力十足。
  “其实我饿死了,只是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大家一起吃饭,一时太感慨了!还有,天冷该先喝碗汤暖胃,来!我替大家盛一碗。”她马上起身而舀汤,努力端出热情,也替另外两人都舀上一大碗。
  “不得了呀,大哥,你一句话,比喝碗药还有效,眨眼间,大嫂马上活过来!”
  忍!不要冲动这一时。对韩水此时的奚落,袁小倪将切齿磨牙的狠劲,努力化成唇角牵起的一抹狞笑。
  韩水这家伙可以等她吃完饭,趁四下无人再捉他去挂悬崖,让海风先毁去他那张唇红齿白的“娃娃脸”皮相,再下个重分量的“一夜七郎”,让他的男性尊严彻底死绝,一定要让他知道,她袁小倪不是纸糊的!
  喝汤的视线小小抬起,狠狠瞪了一眼和送菜上来的渔村少女们嬉闹的韩水。她暗啐的哼声后,视线一溜,不小心对上任灿玥那双深沉的眼,呃……她马上再佯装埋首热汤中。
  “那是什么?”看到前方的矮几上,放着一个盖红布的东西,韩水问。
  “真是,一忙就忘了,这是可以趋吉避凶的好东西。”端菜上来的方婶,连忙过去掀开红布。“就是这个——天山雪莲!”
  “噗——”一看到红布下的东西,袁小倪当场喷出口中的汤!
  “我说嫂子,这汤不对胃口,也别这么大反应呀!”幸好小倪妹及时头撇一边,没喷到满桌菜,韩水赶忙把菜拨过来一点。
  袁小倪只是楞楞的看着眼前的“避邪神物”……天山雪莲?!
  一朵养在废枝干上的小白花,花小、瓣多,貌似缩小的白色莲花,那不是向怜怜和程喵合作培养出的梦幻逸品“伪天山雪莲”吗?!
  “你也被这种连作梦都不敢想象的灵物给吓到了,对不对?”像知道她一定会吃惊,方婶骄傲得很,这可是村子内大家都奉为灵验的神物呢!
  “灵物?!”袁小倪擦着嘴边的残汤。
  “是呀!无论生病、受伤都有用,连撞邪都能把它拿出来驱邪,想生孩子顺利也可以向它祈求。”
  “天呀——还可以安胎?!”
  听到袁小倪的话喊,站在屋内的妇人们全用力的朝她点头。
  这东西在购买者的眼中是万能的,尤其在靠海的小村镇,它无所不能……
  这是向怜怜当时对她解说的话,袁小倪终于见识了。
  “韩嫂子,你怎么了?”
  怎么忽然整张脸埋到双掌内,全身有点在抖动!
  “我、我,只是觉得……万物微妙到……让我……嗤……好、好激动!”双掌内虚虚弱弱的声夹杂着扑哧的怪声传出,看不到表情,只见她双肩又一阵颤抖。
  “在我们‘溯溪村’内,每户人家都把它供着呢!供奉得虔诚,夜晚还会发光呢!”
  “夫人?”只见袁小倪才放下双手,一听到大娘讲的话后,马上又搞上,而且身躯颤得更明显,任灿玥皱眉。“怎么喝个汤喝到浑身发抖,你没事吧?!”
  “我……没事!”微弱的声,像在极力隐忍什么似的,从指缝中飘出。“想到……这花……喔,是雪莲发光……我又……感动了!”
  内心只想到:夜晚发光,应该是摆窗边沾上露水吧!怜怜在花瓣上洒了对水起作用的粉!
  喔——她快不行了,忍笑忍到快内伤!
  “嫂子,没想到一个灵物,能激发你这么……纤细的情感。”韩水也莫名看着她的异状,真看不出小倪妹子有这么多愁善感。
  “你抖得很厉害,让我看看。”任灿玥大掌抚上她的额,额温发热还微微泛汗。
  “我真的不、不、不要紧……噗——”就见她才要再抬头,又看到前方的避邪神物,马上又一阵扑哧后,继续埋脸在双掌中。
  天呀!再不抬头,连韩水都要怀疑她有问题了,深呼吸后,袁小倪终于再抬起头,两边唇角眠得平平的,五官却皱扭在一起,像憋忍什么,极力避免看向摆避邪神物的地方。
  “吃、吃饭吧!”
  袁小倪用力揉揉双颊,再吸吸鼻子后,让表情恢复常态,才想拿起碗筷继续,却被握住下颚的力量给转向。
  “真的没事?”
  “没、没事,我……现在好饿,想吃饭了。”一对上任灿玥那严正的关切,体内忍抑的狂笑冲动马上被浇灭,她端起碗,低头扒饭。
  “不过,你们这的‘天山雪莲’,挺特别的。”一看就知道被骗,但行走江湖多年的韩水,清楚对很多偏僻小村落而言,心中的信仰是支柱,真相有时候不是他们能接受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危害,他也从来不揭破。
  “来、来、来,韩大爷,尝尝这道鱼肉拌卤汁蒸煮的味道,对养病的人最好了,下饭又可口。”方婶端上菜后,为任灿玥盛上一小盘让他试试。
  “咳,我说小叔……”袁小倪趁此对韩水唤着,要他附耳。
  “什么事?”韩水挪向她……
  “你说什么——是向怜怜和喵喵做的——”听完,韩水脱口惊喊,随即看到一旁投来无数讶异的神情。
  “怎么了?”任灿玥问道。但眼前这两个忽然变得很有默契,一起朝他拚命摇头,努力表达没事的“叔嫂”。
  “没、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讨论避邪神物的……‘神’……噗,没事。”韩水终于知道袁小倪为何会有方才的德性。
  “韩大爷,‘天山雪莲’的力量很灵的,保证你的病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一说起村中灵物,方婶马上对这神物下保证似的道。
  “谢谢。”任灿玥有礼回应,对供在前头的东西只是皱了皱眉,没多说。
  “韩大爷,有这东西,不但你的病很快就好,和韩嫂子也一定很快会有个胖小子!”另一个从厨房走来的大娘也道。
  “真是如此,那无论几株,我也定要供了。”难得的,任灿玥露出微笑,俊雅的笑容,令人望之心荡!
  房中的女人们也确实看得心荡好几回,痴楞着。
  “放心,韩大爷,无论你要供几株,只要早晚三位香供这‘天山雪莲’,等它感应到你们的虔诚,花发光时,岂止一个胖小子,龙凤胎都给求来了,灵验得很!”
  又是“噗”的一声,只是这次是从韩水、袁小倪口中同时喷出——
  “连吃饭都可以一起呛到,你们‘叔嫂’俩的感情真好呀!”任灿玥听似平和的语调,但身为下属的韩水、袁小倪,看到那扫来的眸光已透出凛意。
  “大哥不要误会,是大嫂说了个笑话闹一闹而已。”
  “夫人,什么笑话也说给我听吧!”
  “现在……”瞥了瞥四周停下忙碌,同样好奇想听笑话的村中大娘们,这个笑话,袁小倪对她们可说不出来。
  “能说给‘弟弟’听,却不能说给我听?”
  “大哥,大嫂是希望……能单独说给你听。”
  “是吗?”任灿玥起身。“那么,晚一点命人将晚餐送到房内。”他握住袁小倪的手。“进房说你的笑话给我听吧,夫人!”
  “这、这笑话没、没那么长,外面说就行了——”被任灿玥拉起的袁小倪求救的看向韩水。“韩——‘小叔’——你快说句话呀!”
  “我……我会帮你们把晚餐送到房内。”这时候,小倪妹子,你就委屈点吧!
  看着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的袁小倪,韩水无奈的耸肩一摊手表示,他也没办法呀!
  “韩少爷,你大哥和大嫂没事吧!”
  “哈、哈、哈,我这兄嫂就是爱打情骂俏,你们也知道,小夫妻嘛,大哥身体一好就急着想和大嫂……独处,别去妨碍他们。”
  他故意说得暧昧,众家妇人们果然都意会的害羞娇笑。
  韩水抓抓脸,有点伤脑筋了,小倪妹子的反应不难理解,倒是城主对小倪的在乎程度超乎他的想象,在乎到他忍不住怀疑……城主在未中“瞬失”之前,就已经爱上小倪?
  以城主对小倪仇恨的态度,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看来,记忆丧失后,“心”不再伪装,现在是最真实的表现!这让韩水心中有另一个主意。
  第5章(1)
  “城主——”被任灿玥强硬拉走的袁小倪急忙想解释。“属下真的只是和韩堂主说了个笑话,跟‘天山雪莲’有关,其实那是……唔哇——”
  一来到后屋,他忽停住身形,害袁小倪撞上他的背!
  “你和韩水默契真好。”他没转身,也没放开她的手,只是道。
  “因为我们太熟了。”袁小倪捂着撞痛的鼻子,和“七门楼主”的儿女们,大家从小一起打闹大。
  “你对他几乎没有防备。”在韩水眼前,她的情绪总是表现得很真实,甚至和武护相处也自在以对,独对他,从言行到眼神都带着距离与防备。
  “属下不大明白……为什么要对韩堂主防备?”
  “你很不高兴韩堂主和村中女子打情骂俏?”瞧她刚刚瞪着韩水和村中妇人们。
  “当然,看了就有气!”臭韩水,把“城主”的问题丢给她,自己和姑娘们这么快乐。
  眼前的任灿玥转过头,眼神更怒,话更像从牙关道出。
  “你对韩堂主真是在乎,我该提醒你,你的身分吗?”
  “我的身分?”
  “我说过,如果你另有所爱,我会杀了对方!”
  袁小倪先是茫然,继而一悟,惊慌起!
  “城主,你误会了,我和韩堂主不是那种关系——不,该说属下和城主也不是那种关系——城主——”
  任灿顶不再说话,只是箍握住她的手腕,坚定地朝寝房走去。
  “城主、三总管!”
  来到寝房外,巡守的武护们朝他们行礼。
  “全都退下!”任灿玥挥退他们,随又见到袁小倪朝武护们打暗号似的神色,他一掌拍开房门,将人甩进,不理房内传来绊倒痛喊的声。“听好,哪怕三总管叫破喉咙,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这话说得房内跌坐在地的袁小倪脸色大变,武护们面面相望。
  “城主、城主——这件事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不用叫破喉咙!”袁小倪跳起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关上!
  任灿玥昂立门前,她不敢走过去。
  “你可以开始说了。”平和的语调,却是严峻的神态,任灿玥走向她。
  “喔,那个莲子……呃,不,是雪莲,那是我和……不,是程喵,程喵也是你的属下……”此时的袁小倪,只知眼前的任灿玥,迎面逼来的气势太借人、双眼透出的神采太灼烈,让她惶恐得连退着身。
  “我要听的,是你和韩堂主的事!”
  “属下说过是城主误会了,我和韩堂主只是童年情谊。”她用力摇头。
  “童年情谊……”任灿玥忽停下身形,按着额低吟,像触动某些脑海印象!
  “……与三总管有童年的玩伴情谊,三总管的小庄院又位在古洲出入的方向,便利上自是多了几回探访。”
  “童年的玩伴情谊!”脑海似乎隐隐浮出一个男人说过的话,是谁?说这句话的人,不是韩水!“你有很多童年的玩伴情谊?”
  “他们都是‘七门楼主’的儿女们,和我都是同一辈,年龄相差不多的玩伴,这些城主未中毒前,都知道的。”
  “同一辈,年龄相差不多的玩伴?!”任灿玥缓声低吟这句话,神态微妙,看向她的眼却多了几分沉郁。“对你而言,我又是哪一辈的?”韩水说过,他长了她快十岁。
  “这……”以他目前对她的“认定”,如果耍俏皮的回答“长辈”,应该就别想走出房门了!“城主对小倪而言,是不能碰触的,无所谓什么辈分。”
  除了小时候对“灿玥哥哥”那短短时日的认知,之后,仇恨就是他对她唯一的情绪,其他时间,“城主”对她而言,是距离、惶恐和不得不面对的承诺!
  某种程度来说,面对他,连“相处”二字,都让她感到沉重,更不用说会和他有任何情感牵扯,这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不能碰触?!”任灿玥再次逼向她,眼神犀锐。“你能自若的碰触童年玩伴,却不能碰触我!”他搂住想再退后的她。
  “城主!”袁小倪有些慌的想挣脱被他指握的手腕。
  “告诉我,在那么多的同一辈玩伴中,是否就藏着你的另有所爱?!”他另一掌抚上她的脸颊,有些咬牙地问。
  “属下没有什么另有所爱!”她别开头,一心避免与他的接近。“城主,请你放手……”
  “别叫我城主!”任灿玥忽一喝,双掌捧紧她的脸颊,深深脱锁那双明显充满戒心的眼。“在我醒来时,你唤我‘灿玥哥哥’,那时的你,眼神没这么武装,也没这么防备!”
  “属下听不懂你说的话,请放手……”
  “那时的你,看着我的眼神透出孩子般的纯真,但叫我‘城主’的你,又带着回避的距离,偶尔用不安的眼神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面对我,你要戴着两种面具?!”
  袁小倪眸子一颤,这几天,他始终沉静的看着她、观察着她的一切?!
  “如果‘灿玥哥哥’能让你有那样的眼神,我想听你再这么唤我。”拇指轻刷着她的唇瓣,眼神敛去了那份威懂,声也接近低语的轻哄。
  专注又柔情的眼,没有往常那总是令人胆战的泠冷轻笑,只是深深的凝锁,袁小倪怔愣!
  “小倪,唤我‘灿玥哥哥’,我要你以后就这么唤我。”抚着她的脸颊,严沉的声更柔了。
  小时候的二少爷经常轻拍她的脸颊或头,虽总是不多话又淡漠,但那时的眼神,会像现在一样,透出怜惜与疼爱。不同的是,此时的他,更多了一份男女之情的渴求,这份似见旧时的感受,挑动袁小倪某处心弦……
  “小倪……”
  见她怔伸看着他,像充满迷惘与困惑,拇指一再抚刷她微启的唇瓣,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任灿玥俯唇来到她唇上,沙哑低唤。
  “城主——”忽来的男性气息令她回神,红唇擦过他覆来的唇,格开他捧颊的双掌!“你记错了,属下从来不曾这么唤过你!”
  一退身,她连步退,不想他再靠近、更不想再抬头面对那双会让自己迷失的双瞳——沉稳、内敛,却又温柔深藏,属于“灿玥哥哥”的眼神——那是一双只对心中在乎的人,才会发出的温柔与强悍!
  “灿玥哥哥”这个名字,曾经是美好的,哪怕时日极短,但最后这个名字却一起埋在她被命运扭曲的童年中,她……不想再挖出,只想拉出该有的距离,划出这道清楚的界线!
  “城主没其他事的话,属下告退……”
  话未说完,她被猛地拉过去,健臂才揽过她的腰,他的唇已重重吻住她!
  袁小倪大惊,用力挣扎、捶打他的背、推打他的肩,却无法撼动那强拥的臂膀与胸膛分毫,甚至感受到那越吻越狂的激烈!
  “城主——”终于用力扯离被他蛮横缠吮的唇舌,悸麻的余韵还在舌上摆荡,她喘息的别开头大喊:“住手——唔”
  他追来的唇,再次吞没她的声息!
  逃不开的紧密唇缠,舌瓣像被拖进他霸道的唇内,恣意品尝,她已连低咽的声息都发不出,更挣脱不开他紧钳似的双臂!
  袁小倪暗自提气,内力上手,贴得太紧的身躯令她难以施展,只好重力一击打上他背部,圈箍似的环拥顿然一松!
  “外面的人——快进来呀——”
  她忙推开他,高声大喊,却不见任何动静,手腕已再被搂住!
  “不要——我真的不是——”双掌不停的推打他靠来的胸膛,随即发现手上传来异样,他的胸口渗出血红!
  袁小倪大惊,这才发现他胸口上的伤己裂,血透出衣物染红她按在上头的手!
  “伤……伤口裂了!”
  他的身躯,从肩膀、胸膛到双臂都裹着层层药布,这几天替他上药,她非常清楚他身上的外伤不轻,药泥厚厚敷在他身上,韩水说过他俩坠崖,他以身躯护住她,她才会连被礁岩撞伤的伤痕都少,简直奇迹!
  “城主……”她看着他。
  任灿玥却对自身的伤无所觉般,眼眸凝锁着她,伸手抚着她被激吻过的唇瓣,由他所染上的红润,见到她此刻眼中所透出的关心,他不禁微笑。
  “我、我去拿药……”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他,只能借故走开,他却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逃开。
  “如果受伤,能换得你真正的表情,这伤裂得值得。”
  “城主,别开玩笑了,是属下鲁莽,一时忘了……你有伤在身。”她面有愧色,低声道。
  他却再次伸臂要拥她入怀,她下意识地就要推拒,就听到他在她耳边低语。
  “你可以继续鲁莽,伤再加重,只要你在我身边,这伤养多久都行。”示意她再出手,只会加重伤势,他也不在乎。
  袁小倪伸出的双手这才放到身侧,任他拥住。
  “从我渐渐恢复,你的眼就对我透出害怕,你怕什么?”他对怀中垂首敛眸的人问。“怕我伤害你?还是怕我想起什么?”
  “城主恢复是好事,属下怎会害怕!”
  她确实希望趁他中“瞬失”之毒,能让他一并忘了两年前“斜阳西峰”的事,因为此时,她不需要多余的牵绊,他对她的意义只是“承诺”,她也希望仅止于此,她的未来,不想再与他有牵连!
  “你的心又防备起来了吗?”任灿玥虽有轻叹,却对终于“乖乖”待在他怀中的人,更感欣慰,抚着她的发道:“我会等。”
  “等?”
  “等你愿意对我卸下武装,等你愿意告诉我,你眼中那丝和笑容完全不同的阴暗是什么?你的体内似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却这么隐藏自己是为什么?”
  他曾看过她独自一人在屋后舞刀时的模样,当她以为四下无人时,起手运刀的手法相当特别,当时间遭气流济然惊人。
  怀中的人忽整个寂静,这份寂静恍如像连呼吸的声息都像停了般!
  “小倪?”她忽挣扎的退开他的怀抱。
  袁小倪看向他眼似有懊恼,接着是更深、更重的戒备与……武装。当一丝阴暗似掠过她双眼时,再展露的神态是漫不经心的表情,一派吊儿郎当的抓抓头。
  “哇,这么慎重的话,小倪一名小小的三总管,只能耍耍拙劣刀法,怕是承担不来城主这番美言呀!”
  一改之前的惶恐、无措,此刻全换上游戏似的眼神、气态。
  “属下请武护进来替城主换药吧!”
  任灿玥双目一沉,猛地一臂环过她,另一大掌握住她的脸颊,不理她的反抗,逼她看着自己!
  “我改变主意,既然你这么排斥我的心意和靠近,不愿对我敞开心胸,那我就亲手撕开你这层武装,应该更能找到真实的答案!”
  鼻眼对视中,袁小倪暗自咬牙,与他对峙的双目,激荡出微妙的挑衅。
  “无论你想怎么否认,都改变不了,我已认定你的‘身分’是属于我的人,我的夫人,你真是一个挑战。”
  袁小倪迎视他,闭口却是大喊:“出事了——城主伤口复发了——你们快进来帮忙——”
  门外武护瞬间涌入,且个个神色紧张!
  这种速度也让袁小倪唇角抽搐了,这群家伙真是彻底忠心执行——只要没主子的命令,哪怕三总管叫破喉咙,全部装聋作哑!
  “东方大户急寻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女,八岁时被一妇人带走,至今已快十年。女童当年模样清秀可爱,右肩上有三颗红痣,失踪时穿着上等绿绸锻,身上还有一方冰种雕成的脐带玉佩,仁人君子若知下落,请与东方‘宝庄玉铺’联系,寻得亲人必有重赏。”
  教奇易苍玄,看着这张每年来自东方的寻人告示,两年前他无意中看到,便一直留意至今,如今这张已不知是第几张的寻人告示,其中最为引他注目的是,女童右肩上的三颗红底,勾起脑中最深刻的回忆……
  “女儿才出生,你若有个万一,要我……”女子秀丽的面容,虽因生产完而显苍白、虚弱,却不减指那甘让人惊艳的容姿。
  “放心,只要‘彩霓八天龙’帮师父解了纠缠多年的毒后,也算回报他多年的栽培。”他安抚不安的妻子。“我会退出‘三门邪教’,到时我们再一起回去向岳父赔罪,无论他老人家怎么生气,要我付出任何代价,甚至这保命,为了你,我都甘愿!”
  深知岳父对他定然无法谅解,但事已至此,他只有尽最大的诚意化解。
  “你要小心,不要忘了我和女儿在等你。”
  抚着妻子的发,他要她安心,抱起妻子身旁的女儿,襁褓中的小生命,安详的睡着,看到那粉嫩的小藕骨,右肩上有三颗淡淡的小红点,可爱得让他忍不住轻吻一下那小小红点。
  “福姥,小姐劳你多照顾,我会尽快赶回。”
  “老身和小姐一同等着姑爷回来。”
  复杂拟结在他严肃的双眼内……
  “教奇,”“门奇”的左奇副进来禀告。“如您所料,教毒没有亲自出马,只派心腹‘毒窟窿’和黄眉魔副一同追查任灿玥的下落。但是,黄眉前脚才走,教毒随后也离开‘东锯岛’,目前行踪不知。”
  “从上一任总教主死亡,教毒展岳、教魔石靖就竞争得很厉害,现在教魔死了,展岳当然更要趁机夺下‘门魔’的地盘和势力。”
  展岳、石靖都是从年轻就跟在老教主身边,辈分高于他,当时跟在老教主身边的有三个得力大将,分别是魔、毒、奇;而负责“门奇”的师父是三人中最年长的,甚至比老教主还老。三十多年前,他的师父身中奇毒,此毒纠缠多年不得解!
  最后他虽取来“彩霓八天龙”为师父解毒,但终究年事已高,多年折磨己耗去他的生命元气,临终前指定由他接手“门奇”。
  “教奇说过,前任教奇身上的毒,有可能是教毒所为,现在教魔死了,教毒会不会也趁此对我‘门奇’下手?”
  “展岳的野心很清楚,就是想坐总教主的位置,他趁石靖的死,吸收‘门魔’残存力量,再对我‘门奇’下手是一定的。”
  教毒展岳心思毒辣,手段狠绝,对女体有异常的纵淫嗜好,靠采女子阴气的异端手法来修练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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