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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爱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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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千寻为他心疼流泪,主动的拥抱安慰他。
何旭东接受她如此真切的拥抱,心却酸酸的,他多希望她真的爱他,而不只是友情的安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你那个贺司令一直要你嫁,他会这么放过你吗?”他问。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她提出。
“说吧,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只要是能为她做的,他一定会去做,就算只能当朋友,他对她的情谊不变。
“假装跟我办一场婚礼,所有的费用由我来出,让我顺理成章地离开贺家。”
“那家伙会来观礼?”
“会。”
“我帮。”何旭东脸上的笑好无奈。“我不想他得到你,够自私吧!”
千寻噙着泪摇头,深深对他感到抱歉,也深深地感谢着他。
婚礼如期的举行了,那天阳光普照,是个好日子,新郎新娘看起来很有默契,只是婚礼的规模缩小且低调,地点在乡村的小教堂里,仪式很简单,为求逼真,何旭东还临时找来一大堆公司员工,充当亲友和牧师。
贺司令单独前来“观礼”,他戴着墨镜,坐在离圣坛最远的后排位置,冷凝地瞪着何旭东,但他始终没看千寻一眼,并在还没礼成就走人了。
“那家伙走了……”何旭东在和千寻交换戒指时低声告诉她,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贺司令,但当贺司令一进到教堂,那伟岸不群的气势,轻易地就吸引了他的注意,下意识就知道是那个姓贺的家伙。
千寻无语地看着何旭东,要自己别回头看贺司令离去的身影,虽然心很苦,但她做到了。
大功告成后,临时演员们被遣回公司,何旭东和千寻换上轻便的服装,一同出发到机场,可是这绝非去度蜜月,而是千寻决定回台湾。
“真的决定回台湾?”在戴高乐机场,何旭东是唯一的送行者,他心底很感慨。
“嗯。”千寻身上只有护照,没有随身的行李,贺家给她的东西她没有带走,她要一个人回台湾自力更生,重新过日子。
“如果有任何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一通电话。”他说。
“谢谢你,你是一个很贴心的朋友。”她有说不尽的感激,但她怎好再劳烦他,他的好意她心领了。
“安定下来后,要告诉我你的住处,好让我放心。”他最后一次拥抱她。
“会的。”她毫无芥蒂地也拥抱他。
他一直陪她到登机时间才彼此挥别。
她形单影只地搭上飞机,告别了何旭东,告别了巴黎,还有这里的一切一切,飞向久违了的台湾。
半年后——
巴黎社交圈的冬季盛事,商会一年一度筹备的耶诞节晚宴中众商云集。
贺司令以贵宾的身分应邀出席,他只身前来没有女伴同行,身着黑色西装使他看来更加冷峻,教人难以亲近。
随着时光的流转,他的性情愈渐深沉,鲜少活跃于社交圈,今晚若不是商界大老出面邀请,他也不会卖这个面子前来。
“小老弟,你终于来了。”商会大老之一的徐光中迎向他,亲自拿了一杯威士忌给他。
“徐董邀请哪能不赏光。”贺司令接过酒杯,小饮一口。近半年来他除了尽情投入工作,不停地更换女友,所有的社交活动几乎全被他推辞,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变得如此闭塞?
“听说最近贺氏又在南美设厂,准备进攻电脑市场。”大老打探。
“小投资罢了。”他敷衍地说,不经意地看见人群中有个高挑的男人,那男人看上去斯文,笑起来极富魅力。这个人烧成灰他都认得,他是林千寻的老公,何旭东!
贺司令目光凛然,心狠狠地被敲动,莫非林千寻也来了?
他不再参加社交活动正是不想再遇到她,他希望她生活归于平静,有崭新的人生,别再因他而有波涛,他这么小心经营,还是破功了吗?
锐利地瞧向何旭东,他身边的人并不是千寻!而是一个穿著和服,长相甜美的日本女子,两人亲昵地挽着手,看似关系匪浅!若是没记错,林千寻也才嫁给他半年,他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
火焚般的愤怒窜上他的胸腔,他真想海扁这可恶的男人一顿。“不好思意,失陪了。”他对大老说,如同震怒中的雄狮,鬃毛张扬地走向那对“奸夫淫妇”。
“何旭东!”
何旭东听见有人以中文唤他的名,一回头撞见一双正瞪着自己的烈焰黑眸,他瞥着眼前这冷傲的男人,竟是贺司令!虽然没近看过他,但他出众的相貌和高人一等的体格,他一眼便认出了。
“幸会。”何旭东维持基本的礼貌,但贺司令竟然不鸟他。
“林千寻呢?你背着她做着不可告人的事,她恐怕还傻傻的不知道吧!”贺司令话锋尖锐,不留情面地扫了那日本女子一眼。
日本女子听不懂中文,只是看见这凶神恶煞的眼神,就害怕地往何旭东身后躲。
何旭东心底有谱,明白了贺司令是为何而来了!他该怎么说才能维护千寻,且不让他识破他们根本没结婚?
“我们‘夫妻'的事,不需要外人来干预。”何旭东冷静地防御。
“如果是警方干预呢?”贺司令威吓。
“你不要多事。”何旭东警告。
“多事?你辜负林千寻和别的女人公然出双入对,就干我的事。”贺司令懒得说理,做了一件早就想做的事,他一拳挥过去。
何旭东被打得连连倒退,撞翻了酒席,全场一阵哗然,尖叫四起。日本女友急忙扶起他,他立起身,咬咬牙,没想到这个贺司令来真的,而且拳头还挺硬的,不过他也不是没打过架,今天就替千寻揍他几拳!
他上前结结实实地还了贺司令一拳。两个大男人一来一往,打得不可开交,狼狈不堪,从场内打到场外,那位日本女孩更是连连惊叫,直以日语喊救命,这场晚宴突然热闹滚滚,所有人看得瞠目结舌,都不知他们为何开打?
“你这不可理喻的家伙,如果你知道她为了成全你的‘高道德'做了什么事,你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何旭东扯着贺司令的衣襟,他全豁出去了,尽管他领带歪斜,西装被扯破,鼻下还挂着两条血痕,他都不管了,今天他不但要挨他,还要他知道一切。
“她做了什么?”贺司令也已挂彩,揪着何旭东的衣襟,逼视他,这姓何的家伙挺好斗的,不容小觑。
“我们结婚是假的,她只为了演给你看,好离开你!”何旭东吼。
“那她人呢?”他吼得更凶。
“她在台湾。”
“你这家伙!”两人瞪着彼此,紧紧揪着彼此,像是恨不得要勒死对方似的。
“我这家伙如何你管不着!但如果我是你,才不会像你这么笨,放任一个爱你如此之深的女孩一个人去流浪!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像你那么别扭,管她是什么身分,我都会接受她的爱,只要是真心的爱都不该被设限!”何旭东还没说够。“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好女孩,要不是她爱你,我可不会轻易放手!”
贺司令真不知他的一席话该叫做醍醐灌顶,抑或是当头棒喝,总之他是被猛烈的力量重击到心底深处,这家伙所说的每句话,都教他震撼外加惊心动魄,他无话可说!
何旭东见“敌方”竟然有点恍神,于是一鼓作气地一把推开他,作为收场。
两人互望两秒,狠恶恶地瞪着对方。“她在台湾的哪里?”贺司令问。
何旭东真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他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爱着千寻?凭直觉应该是爱吧!否则也不用见了他像见了情敌,恨不得杀了他似的。还是行个好告诉这家伙吧!若是有心,至少该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台北乡下,有海芋的地方就找得到她。”
海芋?那是什么鬼东西?贺司令拧着居,作梦都没想到她竟跑回台湾去了,无论如何他要找到她,既然没嫁,她仍是贺家人,而且是……他的人,父亲要她嫁,可没说不能嫁他!
何旭东这家伙说得完全正确,只要是真心的爱,何须在意彼此的身分,分明是作茧自缚。
他即刻离去,没管围观的人山人海,没管自己唇角正淌血,他要把她找回来。
台湾四季分明,春天尤其美,山野乡间的空气好,一望无际的白色花海中,千寻和众多的女工一样头戴斗笠,身穿防水衣在海芋田中采海芋。
这种白花长梗的海芋花,近年来受到人们的喜爱,举凡是恋爱求偶、生日派对、婚丧喜庆都少不了这雅致的花朵,它在花草市场中一跃成了最ㄏㄤ的角色,喜爱插花的人更是爱煞它了。
半年前千寻在初回台湾时身无分文,暂时和妹妹一同挤在大学宿舍,外出找工作时,她无意中在乡间发现这片美丽的海芋田,立刻爱上这些花朵和清新的空气,见许多女工忙着采收,一问之下知道缺工人,她试着去应征。
欧巴桑工头见她长得秀气,手脚细嫩葱白,有点怀疑地问:“这种活看似轻松,其实很吃力,你做得来吗?”
“可以的。”她相信自己可以。
欧巴桑工头看她有自信,答应让她试试。
这一试,她做了半年,以她待过进出口公司的资历,她可以去应征更高薪的工作,可在她单纯的想法里,她不需要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只希望日子归于平淡,乐于当一个采花工人。
她天夭从台北搭公车到乡间来工作,久了就认识了欧巴桑工头的女儿小春,她也在田里帮忙,两人特别投缘,常一起聊天,十分的麻吉。
“你要不要干脆搬来乡下住?我家后院有间空着的房间耶,我和老妈商量免费让你住,这样你就不用天天通车,也不用跟你妹挤宿舍啦!”小春好心地提议,没管千寻同不同意免费住下,就去和当工头的老妈说,欧巴桑工头觉得千寻乖巧,爽快地笞应了。
千寻非常感激,也拗不过她们的好意,就搬到乡间住下了。
她的生活过得简朴,可说是过着一箪食、一瓢饮与世无争的日子,偶尔她会想起贺司令,想起巴黎,想起过去的种种……但那全都像昨日的一场梦,有痛觉,却不是真实。
“千寻,我妈要我问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到我家吃饭?”小春手捧着刚采下的海芋朝千寻走过来。
“怎好意思常去呢!”千寻也采了好多,两人一起走向点收处,把花交给点收人员处理装箱。
“哎唷!我们家小孩那么多,我妈说不差你一个啦!来嘛来嘛!”小春放下花就拉着千寻猛游说。
“好啦!千寻,我们家小春没见你来都吃不下饭,有你来,她才能呷饭配话,有人‘开讲'。”欧巴桑工头听到小春拗着千寻,笑呵呵地走过来说。
千寻知道她们是同情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明白她们都是纯朴善良的人,但她怎好一直去当饭桶?“我去街头买阳春面就成了。”
“不行啊!天天吃阳春面怎会有营养,来我家吃饭嘛,我阿嬷今天炖鸡汤,还要煮红烧肉呢!”小春就是巴不得千寻去。
千寻怕一直拒绝会伤了友谊,轻叹了口气说:“好吧!就今晚,明天不行哦!”
“好啦!”小春哈哈地笑起来,开心得很。
黄昏收工后,两人脱去身上的防水衣,一起开心的走在乡间小路,一路哼歌回到小春家的三合院。
“洗完澡就要来哦!”小春把玩着斗笠提醒她。
“好。”千寻笑着说,两人在前院分手,她一人绕道走向后院的房间,在房前拿下斗笠挂在门外的钉子上,奇怪的是,早上她出门时明明有把门关好,怎么此时门是虚掩着?打开来一看,吓了一跳,里头有个人笑咪咪的站在那儿,她是巴黎贺家大宅的管家!
“夫人。”管家对她行礼。
千寻怔住,这声夫人像具有一股奇异的磁力,硬生生地把她从现实中拉进了时空隧道!
“你……怎么来的?”她真的很意外。
“夫人,我来台湾探亲,顺道来探望你。”管家眼神很慈祥,笑容可掬。
千寻一时间真的是傻住了,她感到纳闷,这名管家是有中国血统,但她怎会知道她在这里?也许是朴实的日子过久了,相处的都是单纯的人,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竟不知满怀的疑问该从何问起。“你有亲人在台湾?”
“是啊,我有个老妹子住台北,她最近关节痛,所以我才回来看她……”管家边说还赶紧打开一杯果汁,插上吸管端上前来,很期盼地说:“夫人,这是我特地买水果替你现打的综合果汁,大老远从台北提到这乡下来的,果汁不耐久放会发酸,快喝喝看合不合你口味。”
千寻不想喝,她并不渴,可是管家的眼神充满关心,她真难以说不。她接过来喝下了。
“好喝吗?”管家问她。
千寻一阵眩目,无法回答,手指末稍丧失力气,杯子从她手中掉落,眼前的管家突然变成好多好多个,而且她好想睡……
“快,别让夫人跌倒了。”管家见千寻眼睛快合上了,站不稳,机警地一声令下,两名男仆从床底钻出来,两名从衣柜冲上前来,安稳的扶住她,一名身强力壮的男仆扛起她,三名做掩护,匆匆从后院奔向外头的道路,一辆厢型车等在那儿接应,他们迅速把人送进后车厢中。
管家殿后,她还处理了一些事后才离开,赶到车上和所有人会合,坐上司机座旁的位署,谨慎地回头审视她的夫人,正平稳地被安置在后车厢的软垫上,立即下令。“快往机场,先生的私人飞机将在一个小时后起飞。”
车子飞速奔离乡下,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小春洗完澡兴冲冲地到食堂报到,家里的阿嬷、阿爸、老妈,还有一群小弟小妹都就座了,就是没见到千寻人影。
“我去叫千寻。”小春嚷着,跑到后院的房里去,一打开她并不在,只惊见一大迭约十公分高的千元大钞摆在桌上。
“千寻……”她喊,没人回答,她靠近桌子,大钞旁有张字条,拿起一看,上头写着——
谢谢你们代我照顾千寻,她回巴黎了,请不必找她。
没有署名,不知那个“我”究竟是谁?
小春万分诧异,但她深切地感觉千寻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她早就知道千寻不属于这里。
第一眼见到千寻时就觉得她不平凡,像个公主,虽然她说她来自台北,但自己总觉得不像,她有贵族般的气质,没想到竟是来自巴黎!
难道是某个伯爵的千金?像电影演的那种落难贵族千金?不对不对,巴黎在法国,法国早就没有贵族平民这种阶级之分了。
她真想知道真实的状况到底是怎样呵!她是真的好喜欢千寻这个朋友啊!
小春脑子里转着各种绮丽浪漫的想法,可惜她将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第九章
为什么床变得像云一样柔软?
这舒适感教人好想继续沉沉地睡去,可是不能再睡了,小春等着她吃饭……
不对,她该去田里采海芋,迟到了可不好……不对不对,她刚才正和管家说话,管家说她来台湾探亲……
千寻在纷乱的意识中挣扎,在睡意即将消失的前一刻,她脑海里浮现着许多影像,不知哪一个才是真实。勉强自己睁开眼睛,她看到的不是小春家陈设简单的房间,而是巴黎贺家瑰丽的住房!
怎会这样?是梦吧!
她坐起身来,嗅到风信子的花香,窗是开着的,花香随风而来,她身上也好香,那是她以前惯用的玫瑰花瓣浴的味道,她何时沐浴的?为何她一点也记不得。低头一看她身上的粗布衣不见了,变成了她以前常穿的丝质睡衣,她天天采海芋而粗糙龟裂的十指,全被仔细地缠上裹药的纱布……
她怎会变成这样,她不是应该在台湾吗?她跟小春约好了吃晚餐,怎么会在这里?是谁跟她开了这玩笑?
她急忙要下床,晕眩中险些跌了一跤,有人及时的扶住她,她怔怔地看着那双扶住她的男性手臂,古铜色的肌肤,强劲有力的肌肉线条,手指修长……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教她惊慌!不可思议地抬眼,看见贺司令就在眼前,他瞥着她,深黑的双眼掠过一丝痛苦。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在作梦吗?
“我不择手段的把你带回来。”贺司令没有瞒她。
千寻一听震惊得连连后退。
“你……”她蓦地想起管家给她喝的果汁,当时她还觉得奇怪,为什么管家会突然出现,原来是他的计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以为你是谁,你无权主宰别人的一切!”她震惊且失望地对他喊。
他没想到她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你假结婚被政府知道,他们正在通缉你。”他唬她。
她讶然,惊慌失措地跌坐在床上,抱着昏沉的头说:“那怎么办?”
她竟当真了!他盯着她苦恼的模样感到失笑。“只要你留在这里就没事了。”
“真的吗?”
“假的,笨蛋。”他走过去,在她身前单膝着地。
千寻瞅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反复思索,终于理出一丝头绪,既然他知道她是假结婚,以他的认知,他一定认为她还是贺家的人,他仍可以蛮横地操弄她的人生!骇异地瞅着他,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若他要戏耍她,她会恨他一辈子的。
“别作弄我……”她苦苦低喃。
“我知道你没嫁人,所以你得回到我身边。”
“你说什么?”她发颤地问。
“没看见我跪着赔罪吗?嫁给我。”
她双眼瞪得像铜钤一样大,不敢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更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会有像他这么自负的人,他胆大妄为地把她掳回巴黎不够,还对她说风凉话!他到底要伤她几次才够?她承认自己常忆起他,但在现实中,她早已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幻想啊!
她双眼蒙上水雾,以为已愈合的伤痕再度地撕裂了,那日被他拒绝的心痛、难堪,像海啸一样朝她扑来……
她倏地起身,摇摇欲坠地跑向门口,只想远离他,再也不想见到他;他的动作更怏、更狠,一箭步上前,臂膀一扫,精准地掳住她。“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你走开、走开……”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他看着她长发因激动而散乱,小脸上泪雨纷纷,任由她激烈地挣扎,就是没放开她,等她力气尽失,他稳稳地将她柔弱的身子掳近自己,紧密地定在怀里,低切地说:“你逃不开我的,这辈子都休想。”
“你不要我,你说过不要我的,我记得很清楚,你别戏弄我……”她全身发颤,对他没有一丝信任。
“我要,没有一刻不想要你……”他粗嘎地低语,俯下头深深地吻她,不给她思考的空间,转身将她压抵在大床上,狂烈却温柔地触探她的身子,直接用行动告诉她,他真正的心意。
“不要……”她慌乱地喘息,不停心悸,双手紧紧扣住他侵犯在她胸波上的大手,羞愤地阻止他继续。
“给我一次机会,让你知道我爱你。”他渴盼地说。
她难以置信地瞅着他,他充满请求的目光像一道电流通过她的心墙,她惴惴不安地摇头,泪像小河流了满腮,他怎么可能会爱她?这是不可能的!“你只是想羞辱我而已。”她可以猜想他真正的目的。
“我在你心底是这么恶劣的人吗?”他眉头紧紧深锁。
“你不只恶劣而已,你是大坏蛋。”她啜泣。“你快走开啦……”
他黑眸暗淡,倾身放开她,但他没走,他仰躺在她身畔,神情木然。
她侧过身,无助地蜷起自己,不知往后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沉寂的室内两人各据一方,看似再也没有交集。贺司令听着她的低泣声,很想开口安抚,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在她没有对他改观前,说什么都起不了作用,但至少她人回来了,他仍存着希望。
“要怎样才可以让你接受我?”他问。
她不语。
“我可以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他起身坐在床沿,苦守着她等候,以为要等很久,她竟很快地回答他——
“我要回台湾。”她没有转身面对他。
“我说过了休想,你的护照我会帮你保管上他很恼,这女人竟这么顽固,他都已经低声下气认错了。
“你真的好过分。”她好恨,爬起身跪坐在床上,生气地对他吼叫:“你要人家接受你,可是你根本没把人看在眼底!你以为我是小猫、小狗,可以让你任意的命令吗?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有自主能力的人,我不接受你对我的所有不平等待遇。”
他盯着她胀红的脸颊,那双灵秀的美眸像星星闪动,难得看她这么火辣,他不禁想笑。“说得好,再继续说。”他很想听清楚她对他的所有怨言。
“我不想再住在这里听你对我冷嘲热讽,不想看你的风流韵事,从现在起你不准再碰我,否则……”她咬着唇,难以说下去,因为他突然倾身逼近她。
“怎样?”他沉声问。
“我会恨你。”她鼓足很大的勇气才敢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是早就恨透我了吗?”他不在立息地耸肩。
她微怔,他冷不防地掳住她的唇,烙上野蛮的“吻。
“不要再吻我!”她双手抵在他的肩头,惊慌后退,不让他再靠近,但她的棉薄之力如何抵抗他?
“我就要吻你。”他箝住她的双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揪到腿上,又是一阵狂吻,吻得她全身震颤,又气又羞的喘息,连骂他都气若游丝。“无赖!”
他不再吻她,深邃地瞥着她,轻柔地抚着她晕红的颊,声音低哑地说:“你……还爱这个无赖吗?”
“我……说过我爱吗?”她低下头去。
“你说过。”他勾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双眼,不让她回避。
“那都事过境迁了。”她别开脸去,他向来都只会对她恶目相向,此刻他的眼神却好深情,令她看了害怕,怕自己会昏头地恋上这样的目光,一头栽进去。
“你再说一遍。”
她悄然抬眼瞥他,看见他眼中镌刻般的痛楚,他为何突然在意起她—她真的不懂,即使她仍爱着他又如何?
“如果你不再爱我,我也依然爱你。”他低叹,轻轻松开她的下巴。
依然?这两个字听来像是他对她的爱以前就存在似的,她溜下他的胸怀,走到窗边,她需要大量的新鲜空气,让脑袋清醒,让心不再烘热,好仔细想想,他怎会一再地这么说?
“你怎会知道我没有结婚?”她望着户外的花园问他。
“遇到何旭东那小子带着女朋友,我以为他背叛你,狠狠地跟他干了一架。”
“啊!”她惊诧,真是对不起何旭东啊!是她给他带来麻烦,但是最奇怪的是贺司令了。“你为何要管他有没有背叛我?”
“如果你的宝贝被抢走了,而那个抢走的人又没有善加对待这宝贝,你会不生气吗?”他走向她。
她听着他的话,心又烘热了,她知道他站定在她身后,就是没勇气回头去问,为何他会把她这个人跟宝贝划上等号?“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我爱你,这三个字你总该听得懂,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双臂环绕上她的纤腰,在她耳畔说:“你是以为我这句话很廉价吗?我只对你这么说。”
她身子轻颤,这一刻她不懂也难,他是认真地这么说的,她止不住心悸。“对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快被她的顽固弄疯了,轻扣她的肩头将她转过来面对他,想问她到底是故意跟他唱反调,还是真的不懂。“你这女人……”
她翩然转身,一脸羞红,双眼无辜。
看着她这模样,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想压上她的唇,吻她个够,掳住她的唇,他紧紧地缠绕住她,深深地探索她的香甜,她可知她这模样多诱人,他没有爱一个女人像爱她这么深,也未曾思念过任何女人像思念她这么苦!
为了找她,他亲自到台湾找遍所有种海芋的地方,甚至派台湾当地的员工深入探访找人,发现她就在台北郊区的山上,住在一个工头家里,他周密地计划着如何将她带回,倘若是他贸然出面,她一定不肯跟他回来,细想之下派出管家,成功地卸下她的心防,带她回巴黎。
他是用了些手段,出发点却是绝对善意,他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寄居在别人的家里,更不能任由她去当个小女工不管,她是贺家城堡里的公主,该是养在深闺,被细细地呵护。
没有她的日子,他陷入人生最可怕的黑暗期,她出嫁的那天,他内心的伤痛无人能解……但那些终将过去。“如果可以,从现在到未来,让我用爱来弥补过去的种种不是,算我……请求你。”他灼热的唇轻刷着她的。
她为他悸动,在这一刻她似乎可以清楚的触摸到他的心思,他看似诚恳且真心,可是她真的可以相信吗?或者这只是他即将给她更大的嘲讽的前兆?
“你一直很讨厌我,你明明说过不要我……”她理智地防卫,忘不了他伤得她好惨。
他的手指深入她的发梢,捧住她的小脸,苦不堪言的把脸埋进她的发稍。“我不讨厌你,一点也不……”
她的耳畔好热,他的口吻沉重,没有一丝轻佻,她被这前所未有的告白紧揪住心神,喜悦随着她心跳奔腾,一时间她竟无法承受这么多的欢悦,她好想哭。
“原谅我是个伪君子,心底要你,却不能对你坦白……”他抬起脸面对她。
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脸庞,他轻柔地、仔细地拭去她的泪,真情流露。
“请你忘了我说的那句话,那绝对是骗你的,只为让你死心去嫁人。”
“为什么要让我去嫁给一个不爱的人,现在又要我回来?”她仰望他灼热的目光,涩然地问。
“以前怕留着你,会陷你于不义;知道你是一个人,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下你不管。”他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
“可是……现在,你是打算要陷我于不义了吗?我们……不能在一起啊!”她凄苦地低叹。
“其实,根本没有人规定我们不能在一起,只是该死的!我竟被那些古板的传统观念束缚,我相信你也跟我一样……”他深吸口气,释然地说:“直到遇见何旭东那小子,他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旭东他说了什么?”千寻想知道。
“真诚的爱何必管对方是什么身分……”想起那小子,他是感谢的。“我们可以一起克服所有的问题,但前提是你还要我吗?”他眼中充满热诚和期盼。
她深深被打动,眼中的泪扑簌簌地落下,顺着脸颊成了两行蜿蜒的小河,她这辈子只爱过他一人啊!
“我……要你,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她冰封的心瞬间化成一池温水,她怯怯地伸手,微颤地拥抱住他。
“噢!”他低声欢呼,欣喜若狂,更紧密地将她拥住,两颗强烈的心超脱一切连成相同的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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