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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习爱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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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狼狈地扑向床,不只身子受到强烈的震动,她心中有道闭塞的闸门忽然也被踹开,长久以来对他的怨怒一发不可收拾。
“你以为你所做的……你所说的……全都是对的吗?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就可以不顾别人的尊严,随便伤害人吗?”她用尽力气地对他吼道,脑子混沌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颤抖地支撑起自己,扑上前去猛扯他的衣襟、摇撼他。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我没跟贺麟同房过!我的房在最后一间,我始终知道自己住哪里……我也许醉了,但你也不见得清醒……顺便告诉你我还是处女,贺麟根本没碰过我……”她胡乱地叫嚷,泪如雨下,头痛欲裂,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嚷完了,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道恍若不停地在旋转,她的胃难受地抽搐,浑浑噩噩地找到自己的房间,她扑上床,哭着睡去。
贺司令像石像般的伫立在原地,心已被万般的诧异填满!
她是酒后吐真言,或者别有用心?处女?他们没有同房?教他不震惊也难,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竟从不知情!
或者她是在胡言乱语也说不定,而他一定是吃错药了,他不是该感到强烈怀疑然后大大地讥讽她的吗?居然会对这样的“议题”大感兴趣……
“先生,原来您在这儿,兰蒂小姐来了。”一名老仆人在门口通报。
贺司令点了头,走出门外,目光漫不经心地看了走道尾端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仆人:“夫人的房间在哪一间?”
“左侧最后一间宽敞的大房间。”老仆人很顺溜地回答。
她真的是自己一间房!他真是难以相信。“你下去吧!”他不再多问,不想任何人触碰到他真正的想法。
“是。”老仆人缓缓离去。
他若有所思地走回西厢,一进他的房间,温柔性感的情人兰蒂立刻奔进他的怀里,撒娇地亲吻他。
他一时间竟失去了回应的本能,直挺挺地站着任她吻。
兰蒂感受不到他往常的热情,纳闷地放开他,敏感地嗅闻着他的胸口。“你身上有股味儿……”
“什么味?”贺司令回神,一把搂住她。
“别的女人的味道啊!”兰蒂是真的问到了。
“被抓包了!”他轻轻地一语带过,不想否认,那一定是被那醉人儿染着的,但他不想解释什么。
“是不是你已经偷吃了?”兰蒂俏皮地问,尖尖的五爪,大胆地触探他的双腿间。
“你真是愈来愈大胆了。”他摇头低叹。
“你不喜欢吗?”兰蒂睁大宝蓝眼睛问,她对他可是相当痴迷,人们都封她为巴黎的社交女王,男人们总把她捧在手心,她却只喜欢他,他是她交往过的男人里最有权力地位,也是最富魅力的;她好希望他们之间会有结果,不要只当她是一道甜点。
贺司令邪笑,握住她的手,扣住她的腰,狂猛地倾身,给她一记狼吻;对他而言,兰蒂不过是一个情人,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只能说看得顺眼,在床上很合得来,如此而已。
“进浴室去。”他轻柔耳语。
“我来侍候你。”兰蒂故作娇羞地说,旋即自己轻解罗衫,乐于把自己性感的身子展现在他眼前,她挑逗地瞅着他,手指灵活地解开他的衣衫,狐媚地说着爱语,强烈地勾引,卖力地取悦他,只为了想得到他的爱。
他一把搂着她,两人一起走进浴室。
翌晨十点,贺家的厨子在餐厅里备好了“早午餐”,由于这个家里的“成员”作息不一,于是厨子得随时供应餐点,早起的人吃早餐,晚起的就吃早午餐,但必须在半个小时前先打电话到厨房来告知。
贺司令和兰蒂一起下楼用餐时,发现餐厅的长桌上备有三人份的餐点,两份置于长桌左侧的是他点的,而另一份在长桌右侧的一定是为那个小醉人儿准备的。
真是不巧啊!他们得一起用餐,他眼眉间有抹嘲弄的笑意。
“为什么摆了三份餐具?还有别人会来吗?”兰蒂挽着贺司令的手臂,吃惊地问他。
“也许吧!”他坐到自己的位置。
“早知道我就穿整齐一点再下来。”兰蒂坐到他的右手边,尴尬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说。
贺司令一点也不以为意,按了桌上的钤,仆人立刻前来为他们倒咖啡,送来刚出炉的香草面包和刚起锅的培根、火腿,还有中式稀饭、小菜……
他自在地享用,心底竟是很想见到“她”出现。
千寻宿醉醒来,只觉得饥肠辘辘,她坚持从头到脚洗掉一身的酒味才下楼,她隐约记得昨晚不知为何和贺司令吵了一架,也记得自己买了酒去了墓园,她请求死去的贺麟允许她找回原来的自己,其余还发生过什么事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换上昨天买的白色碎花洋装,并没有把长发疏成髻,而是放任它们飘散在背上,独自下楼,打算在餐后好好安排活动。
下楼后,仆人交来一迭书信,她接在手上,低着头一一看过,有慈善基金会的募款餐会活动通知,有精品名店的时尚派对,有妹妹捎来的家书……
她边走进餐厅边拆开家书看,妹妹千夜说她在台湾一切顺利,今年一定可以考上大学……她太过专注的看信,没留意餐厅里有人。
“早啊,继母。”这沉如夜魔的讥笑,令她惊诧地抬眼,霎然止步。
坐在主人位上的贺司令身上只有一件黑色长裤,他打着赤膊,一身古胴色肌肤和精实的肌肉线条,深具男性的粗犷味和性感。
他炯然的黑眸仍是带着不怀好意的嘲笑,而她的双腿竟微微地发颤,脸上冒着热气。
“她是你继母?”兰蒂不可置信地问。
千寻并不认识他身边那个穿著黑色低胸蕾丝睡衣的美艳的女郎,想必是他的女友,他们一定是在家里厮混,然后把共享的餐厅也当成起居室了!
他是想让她感到难堪吧!
她是很不自在也很困扰,很想干脆掉头就走,把餐厅让给他们,可是她快饿扁了!
“夫人,您的餐点马上就到。”一旁的仆人颔首对她说。
她点了头,故意装作对他们视而不见,走到自己的位置;在经过他们身边时,一股女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和男人的汗水交杂的气味,隐约飘上她的鼻息,毫无预警地,她身上的某处居然变得紧绷,心起了古怪的骚动。
她惊骇,感到可耻,猛然低下头,拒绝去感受那股不寻常的暧昧,可她禁不住地受牵动,脸更热了,赶紧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连头都不敢抬。
“对不起,伯母,我失敬了,我还以为你是司令的妹妹呢!”兰蒂真的不敢相信,她只听说过贺家老爷已去世,并不知他还有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夫人。
千寻依旧是不说一句话,紧握着手上的书信,感到无措。
兰蒂见她不语,以为她很傲,俏悄对贺司令使了个眼色,但她的男人可没注意到她的眼色,他盯着那位小继母看,那炽热的眼神令她很意外。
“夫人,这是为您特制的草莓蒟蒻冻和香烤奶酪塔,待会儿还会有您最爱的小蒸饺。”仆人送上一堆美食。
千寻悄然抬起脸,视线弧度只注视她餐盘里的食物,她执起精致的银制汤匙,挖了一匙草莓蒟蒻冻送进口中,甜甜的香气在她口中流转,那软溜滑嫩的口感,竟像一瓣诱人的舌探进她的口中,幽密地在她的舌上滑动,惹得她心神荡漾……
她在想什么!她被自己的念头吓到,快快将之咽下。
贺司令咬了一口充满嚼劲的香草面包,双眼直盯着正前方的纤柔身影,他玩味地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吃完草莓冻,放回银匙,直接以手拿了奶酪塔,唇轻吮去塔内的香甜奶酪,舌轻舔沾在唇上的饼屑,同样是小口小口的吃着奶酪塔,优雅的模样中似乎还透露着一份小小的满足。
他饶富兴味地看着,嚼在口中的香草面包的天然香气不断散开,这样淡淡的香、淡淡的甜,惹得他忆起她发间的香氛……
处女!她是吗?
这两个字带给他无限迷思,她是否还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什么?
他眸光深邃地瞥着她,她吃完了第一个奶酪塔,没有再伸手拿第二个,竟像猫儿似的吮了吮自己的手指,这有点天真又有点迷人的动作,教他的胸口紧绷到泛疼。
他别开眼,放下手中的香草面包,执起咖啡杯啜饮,让咖啡理性的香气阻止自己异常放肆的心思。
“我吃饱了,给我一杯清茶就好了,不用再上菜了。”千寻以餐巾轻拭唇瓣,交代仆人。
“可是夫人,还有小蒸饺呢!”仆人倾身倒茶,顺便小声地提醒。
“我真的吃不下了,帮我留到中午,我饿了再吃。”千寻维持庄重却不失亲切的态度。
“是。”仆人倒好茶,退到一旁。
贺司令没看她的人,却把她的话全听进了。怎么他以前从没发现她说话的声音细细嫩嫩的,就像撒了糖的松饼,略带甜味还有些孩子气?
他知道她正在喝茶,没一下便起身,他冲动得想抬眼看她,但他克制住了,直到她走出餐厅,他都克制着自己想搜寻她身影的冲动,心却因她走掉而空了。
“你喜欢她对吗?”见他的“小继母”上楼回到房间,兰蒂满腹的妒意再也忍无可忍。
“你在胡说什么?”贺司令神情一凛。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你对她有心。”兰蒂打破醋缸子。
“住嘴!”贺司令厉声制止。
“为什么怕我说?因为她是继母,是你不能喜欢的人,对吗?”兰蒂精明,不难看破这点,但她因妒嫉而忘了自己的身分。
“别太得寸进尺了。”
“不,你知道我说了真话。”兰蒂本以为把话摊开来说,说不定还可以加深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却不知已踩到地雷了,
“滚。”他神情冷硬地推开她。
“什么?”兰蒂愕然。“我不过是猜想你对她有意思,你就要赶我走?你不安抚我,也不对我解释你刚刚为何一直看着她吗?”
安抚?解释?他眼中透着一抹冷光,唇上露出讥笑,他何须浪费时间去理一只胡乱叫嚣的母鸡,让他看不顺眼,她就只落得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滚蛋,他不愁没女人。
“还有,别再踏进这屋子一步。”他毫不赘言,迳自出了餐厅,走向书房。
在关上书房门前,他听见兰蒂泼妇般的喊了一句:“你们不会有结果的!”接着她还绝望地哭了起来。
贺司令唇上的冷笑更添凛冽,进了书房,关上门,独自点了烟大口大口地抽。
也许兰蒂真的说中了他的心事吧!但他宁可不要真话,不去承认,更不接受。
有些情愫只能放在心底,说出口反而成了污蔑!
只要不说破,就没有人可以在他身上加诸礼教的大枷锁;只要永远压抑,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感情曾经为某人起波澜。
但他瞒不了自己,他永远记得林千寻踏入这个家门的第一天,便教他心湖荡漾!
她美丽、细致,温柔如水,笑起来像羞怯的天使,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无辜地闪啊闪。那时,她生涩地对他说:“你好。”
史无前例的,他的心轻易地就被她挑动了。
白发苍苍的父亲介绍说:“她是我的第六任妻子,是这个家的新成员!”
要命的一句话刺痛他的耳膜,眼前一老一少的画面,更是不协调到令人错愕!
而他自始至终没接受过林千寻这号家人,他用冷蔑、高傲、嘲弄去对待她,只为隐藏自己为她乍动的心。
他可不会被她所困缚!早把她销出去,不就一了百了,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该怎么做,他心底明了。
贺司令冷眼看着书房的窗外,一辆火红的法拉利呼啸而去,兰蒂那女人走了,而他自己也得去面对该负责的事了!
熄了烟,他走到桌旁拨了通电话。“韩育楼,你下午过来一趟。”联络上韩育楼后,他离开书房,回房去淋浴更衣,打算亲自去告知林千寻,下午说什么也得待在家里,不准再乱跑。
第三章
千寻在温室花园里的游泳池里游泳,她需要大量的冷水来冰镇自己浮躁不安的身躯和心灵,压抑自己体内某种难以说明的渴望……
也许她心底深处也渴盼爱,想要有个可以倚偎的宽广怀抱,但她是个寡妇啊!爱情和她注定是无缘。
曾经,她因为想排除内心的空虚感而拚命出门血拼,狂刷狂买,后来才知那都无法真正治疗她空洞的心。
闭上双眼,她想到的竟是贺司令伟岸的男性身躯,可耻啊!她一直忘不了刚才他……她是不该乱想,但他充满阳刚味的身子深刻地刺激着她不愿启齿的欲望。
就让沁凉的池水将她整个人包围吧!她要自己的身心都一并冷却。
沐浴后,一身清爽的贺司令下了楼,询问仆人。“夫人呢?”
“夫人在温室花园里游泳。”仆人答道。
真有闲情逸致,贺司令低叹。他迈步往豪华厅堂的侧门走出去,开启温室花园的门;这是间别致的温室,整体以透明的玻璃打造,玻璃隔间的设计,让整个温室花园景观可以一览无遗,泳池就位在中央,从泳池看出去,四面都是美丽的花卉。
他穿越温室里头养着的幽兰、钤兰、拖鞋兰……找到池里的她。
她正在悠悠荡荡的池水中仰泳,姿态优雅得像条美人鱼,阳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照射在她身上,教她的肌肤看来就像珍珠般细致动人。
他打开虚掩的门,进入泳池。冷不防的,一袭柔软的白洋装从门上飘了下来,落在他怀中,一股女性幽香也飘然而下,他一瞧,是她的衣服。那抓在手心的柔细衣料触感,令他的心猛地一窒,心跳急促。
仰头一望,所有女性的贴身衣物也在门上,他有些恼,把洋装甩回门上,烦躁地朝她一瞪。她已发现了他,也不游泳了,漂浮在池子的最尽头水深两公尺之处,手攀在池沿上,怔怔地望着他。
“原来这道门是多功能的,还可以挂衣服。”他揶揄,走近她。
千寻水底下的身子颤抖着,不知他怎会来?“这里……平常都……没有人……只有……我……”
“说得是,这是你的房子。”他牵动唇角,冷着脸挖苦。
“不……我不是这意思……”千寻见他愈走愈近,心愈是紧张不安。
“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蹲在池畔,看她红着脸,大眼睛怯怯地闪啊闪,忍不住想和她多“聊”两句。
“我是说……这个游泳池通常没有人用。”他的视线教她心慌慌,悄悄地把裸裎的肩头往水里沉。
“我不是人吗?”他见她一副想躲却无处可躲的模样,真想笑;他干么跟她胡扯,正事说完就可走人了,但他管不住自己。
“你有……来过吗?”她瞪圆了眼睛。
“当然。”只不过通常是在深夜。
“如果你现在要游,我可以走。”她可以让给他。
“我们不能同时间一起使用这个泳池吗?”他暧昧地说,瞧她面红耳赤的,像要和他共游一池水,对她是多大的难题似的。
“有……何不可?”千寻只是装大方,她若不这么说,他一定会以为她要一个人霸占泳池,暗地里她却是心惊莫名,假如他此刻就要下水来,她一定火速上岸,不想让他阳刚的身子再惑动她啊!
“可惜,我没有你这种闲情逸致,我只是要来告诉你,下午你得在家,韩育楼会过来。”贺司令不觉得她做得到跟他共泳。
“谁是韩育楼?”千寻早就把这个人名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个实习医生,如果你看他顺眼,他也觉得你对味,你就可以择日出嫁了。”他的口吻像在谈一桩买卖。
她不说话,心底百般苦涩,真正痛苦的根源是,她不能违背这项安排。
难道她就不能平静地过日子吗?她情愿一个人孤独,也许空虚,也许无助,但她渐渐地会习惯……
交代完,贺司令起身离去。
千寻望着他傲然的背影,无法说明自己的意愿,原就受挫的心更加烦忧、哀伤了。
她再也没心情游泳,想上岸去去好好地想想。她移向阶梯,还没到达双腿忽然变得不灵活,小脚猛地抽筋,强烈的剧痛令她难受,更糟的是,她在深水中,脚踏不到底,就要往下沉去。
“救……”她来不及说下一个字,整个人没入水中。
贺司令听见她的声音,止步回眸,没看见她,四下也没人,他奔回池畔,见她在水池底挣扎,匆忙脱下鞋,卸去衣裤,跳入水中,一把揽住她,一起升到水面。
她吁了好大一口气,所幸她懂得自救,在水中闭气才没吃进水,但令她诧异的是,他竟然毫不迟疑地救了她。
她不是他的心头大患,眼中钉,肉中刺,他为何还要救她?
“还好吧?”他问。
“嗯……腿好痛。”她脱口而出才觉得自己好象在对他诉苦,更尴尬地察觉到自己的双臂紧圈着他的颈子,上半身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现在能自己上去吗?”他单臂扣住她的腰,缓缓游往池畔的阶梯。
“还很痛……”她怯怯地圈着他,不愿意说自己不行,那表示她很没用,可是她真的需要帮助。
“握住扶杆,我拉你上去。”他拉着她的手去握扶杆,接着迳行跃上岸,蹲下身,伸手给她。“握住我的手臂。”
千寻瞥着他淌水的发梢,炯炯有神的黑眸,他的唇上没有一丁点嘲笑,神情很诚恳,像是一心要帮她,但她仍想问,他怎会这么好心,怎会在第一时间来抢救她,怎会呢?
而她真的不敢去想象刚才她几乎紧贴在他裸程的身子上,他的体温像火,烫着了她的每根神经。
“快!”见她迟迟不伸手,他沉声催促。
她默默地看着他鼓励的眼神,心湖震荡,涟漪一波接着一波,令她感到心颤。她怯懦地不敢去握他的手,很怕和他再有接触,却是别无选择,怯怯地把湿漉漉的手伸到他强壮的臂上,颤抖地握住,他灼人的温度令她心慌意也乱。
“稳住。”他沉着地说,大掌托住她的腋下,像抱一个小孩似地,将她从水底直接抱起。
千寻单脚伫立在他身前,因他触碰到她最敏感的位置,而无法抑止地发笑。
“笑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瞥着她颊上的笑靥,心好似被紧紧地勒住。
“可不可!以放开我?”她快快收起笑,请求他。
要命!他即刻把手掌从她柔软的腋下抽离,那份软嫩如绵的触感竟留在他的手心,久久无法散去。
他屏息转身,拾起自已扔散在地的衣服置于臂弯,头也不回地走离,边走边撂下话。“坐下来握住脚尖向上扳,抽筋的症状很快就会消除了,还有下午别出门。”他说得很大声,只想表现自己一点也没有受影响,事实上是相反的,她纯真的笑脸,曼妙且性感的身子,全深刻地烙进他的心,唯有转身,离她远远的,才能保有冷静的脑子,紧紧地压抑下自己躁动的情感。
“好。”千寻低应了一声,刚刚他放开她时,她好象看见他红了脸,不不……不可能的,一定是拉她的时候使尽力气才会那样。
她单脚跳到一旁的椅子上,照他的话做,果真好了,想要道谢,望向门口,门日空荡荡的,他早已离开了。
一丝暖意悄然淌进她的心中,其实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坏啊!他并不是见死不救的铁石心肠,再见到他时,她一定要当面谢他。
她不自觉地微笑,让那股暖流在心底流转着。
忽然她忆起初见到他那天,她第一次来到巴黎,踏进贺家门,他定定地看着她,还对她一笑,她被他如炬的目光牵动了心,被看得好害羞,不敢放胆回视他英俊好看的脸,深怕自己若表现得不合宜会遭人非议,她的身分使她无法自在地欣赏他。
她曾是对他有过好感的啊!只是十分短暂,他在得知她的身分后,就不再对她露出笑容,于是那份好感就逐渐淡去,淡到她记不得了。
她该多往好的方面想,像他积极地替她安排婚事是出自一番好意,多认识一些人又有何妨?说不定她闭塞的生活可以获得改善。
但她的原则是不排斥去认识别人,并没有同意要结婚。
就照他说的,下午见见那位叫韩育楼的人吧!也算是给贺司令一个善意的回应。
天气晴朗的下午,韩育楼西装笔挺的来到,为了见贵妇,他不只在自己家里反复练习机智问答,训练自己应对如流,还特地买了一套体面的西装,打算好好表现。
原本他以为他们会待在室内喝个下午茶做为“开场”,但下午茶没着落,这位绝色美人竟要他陪着逛花园!
在阳光艳丽照人之下,他大把大把的挥汗,又猛打喷嚏,因为他过敏的体质很怕晒太阳,也怕花粉。瞧佳人穿著合身的雪白色曳地华服,撑着蕾丝洋伞,细嫩的脸上轻凉无汗的,说有多高贵就有多高贵,但他却很狼狈,完全潇洒不起来。
“你是实习医生,什么科的?”千寻漫步在小径上,尽量找话聊,以免对方觉得无聊。
“胃科,哈哈……啾!我很快就会升等当主治医师了。”韩育楼以手帕拭汗,揉着严重过敏的鼻子。
“你以前有交过女朋友吗?”千寻看着他苍白的脸问。
“没有,我一直努力读书,就为了当个好医生……哈啾!”这个题目他早有准备。
“那你的人生不就很乏味?”比起她好不了多少。
“不会啊,哈哈……啾!”他又打了个喷嚏,没想过她会说得这么直接,其实他爱泡夜店,擅长把妹,生活多采多姿得很,可是现在他热到开始眼冒金星了,他急躁地看看四下有没有椅子,很想坐下来休息一下。
“你身体好象不太好?”她觉得他脸色有点泛青。
“哈啾!我身体很好,体检全都合格。”这是吹牛,不用打草稿。
“你看这种植物,你知道它是哪一科、哪一属的吗?”千寻指着前方新开的风信子问。
韩育楼答不上来,这题完全没在他的准备范围内,他现在只想解开领带,把身上密不透风的热浪散出去,否则他会呕吐,热得厥过去……
此时人在书房的贺司令,远远地看着那两人,瞧他们一路不停说话,可投机得很,心想她可能对韩育楼很有好感吧!
她若嫁了,他将永远别想再见到她。“唉……”他吐出深长的一口气,感到心闷闷地痛着。
忽然,眼前出现了戏剧性的情节,那个韩育楼竟整个人倒了下来,栽进风信子花团里,压垮新开的花;千寻倾身瞧他,下一刻,她惊声呼救。
贺司令发现苗头不对,匆匆下楼,朝她奔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他忽然倒了下去。”千寻被韩育楼吓坏了。
“他还有呼吸,但很微弱,可能是昏倒了,快去叫打电话叫救护车。”贺司令急切地翻转过韩育楼的身体,解开他的领带,同时却分心地感受到原先心口闷痛的感觉竟逐渐散去。
“好。”千寻收起洋伞,提起裙摆,跑进客厅里打电话。
不一会儿,自家医院的救护车来了,人员通知韩育楼的家属后,即刻送走他;贺司令和千寻并肩伫立在花园里,看着车离去。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千寻难过地自责。
“是你美得过火把他吓昏了吧!”贺司令低声说。
千寻纳闷地望向他,看到他唇上的笑痕,她蓦然心悸。“别……胡说。”
她的美也让他有窒息感……贺司令移开视线。“进屋里吧!”他说。
千寻移动脚步,撑开洋伞,搁在纤细的肩头,缓步随着他走进屋里,走着走着她不禁觉得好奇特,他们竟能平和地走在一起,同样是要进屋里,她默默地瞥向他,他的侧脸如同雕像般俊美,看不出一点趾高气扬,这样的他看来容易相处多了。
贺司令脑里浮现方才在书房看见的画面和人物,只不过漫步在她身旁的人换成了他,无端的浪漫感胀满他的内心,但是当感觉再度升起时,罪恶也同时在窜生,而他不能任由这罪恶的浪漫去延续、蔓生。
“我去公司了,会再帮你找个合适的人选。”他落跑了,在分岔路口处独自走向车库。
千寻止步不再往前走,剩下一个人独行的感觉并不好。她看着他进了车库,把车开了出来,心想他绝不会停下来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但她错了,车子停了下来,他开了车窗,像是要跟她说话,她悄然讶异,小小的欢喜着,轻盈地上前一步。
“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他问得很直接。
“你指的是外表,还是内心?”她言不由衷,心怦怦然地看着他。
他沉默了下,说:“你要不要列张单子,写给我比较快?”
她淡笑,摇头。“等你有空再告诉你。”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空。”
“那就慢慢来吧!”
他嗤笑一声。
眼看他就要关上窗,她赶紧说:“谢谢你在游泳池救我一命。”
他唇上勾起笑痕,深瞥她一眼。“没什么好谢的,拜了——”
“拜拜——”她挥手,心中有种蜜糖的滋味,没想到他竟然会向她道别!
他关上窗,驾车离去。
她目送着他,看着他的车离去,眼底流露着温柔的情意,像在目送一个……爱人。
噢!别这样想,千万别触犯到禁忌的底限,不能陷他于不义,更不能让自己沉沦。
她收回视线,不断提醒自己,匆匆走进屋里。
贺司令加快车速,心头燥热,不停跃动,矛盾地喜欢着她说的那句“慢慢来”。
天知道她愈慢嫁掉,他的心就得一直受她的折磨;只要她在家的一天,他就多受一天严苛的考验。
过多的压抑会使人发狂,难保他有朝一日不会失控,但聪明如他,是不会把自己拉进痛苦深渊的。
还是早点把她推销出去,日子会好过些。
他得在短期内,再替她另觅人选。
千寻一进屋,还怕自己闲得发慌呢!这电话就来了。她坐到椅子上接听。
“贺夫人,你有收到慈善募款餐会的邀请函了吗?”是基金会的会长芬妮热心地来电询问。
“今天收到了,时间是在下礼拜周末对吧!”千寻礼貌地回答,这个基金会主要是帮助全世界的弱势族群,有时会以销售餐券的方式募集资金,她时常赞助。
“是啊!先感谢贺夫人了,你这次会亲自到场吗?”芬妮问。
“我会去的。”
“太好了,我是想再多办一个义卖项目,请所有的夫人们提供一些亲手制作的手工艺品当义卖品,你要不要也提供一些?任何手工品都行哦!”芬妮告诉她这个点子。
千寻想起拿手的拼布缝制,眼睛都亮了起来,欣然地说:“我没问题,只是手工艺可能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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