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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霸情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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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扶着她,不,应该说是半搂半抱着她,把她塞进大轿车里时,朱姿婕早已气得不想再理会他了。所以,当绕了快两条大街才看到一家小型诊所的招牌时,朱姿婕只差没给那招牌行三鞠躬大礼,感动得快痛哭流涕了。
  等到朱姿婕的膝盖缠上一圈又一圈绷带,由诊所内狼狈凄惨地跛行而出时,她真的有点后悔不该多管闲事的,现在这下成了铁拐“猪”(朱)不说,还被只大苍蝇黏着不放。
  “我送你回家吧!”那只“大苍蝇”开口了,又是一副势在必行,不容拒绝的必胜姿态,骄傲得令人受不了。
  “不必了!你不要再威胁我,我最讨厌被人强迫,你救了我,我真的很谢谢你,就这样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各不相干。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向中央政府推荐你当选十大杰出中年,表扬你的好人好事,你不会吃亏啦!拜拜!”朱姿婕只想快逃离有他在的地方。
  那个吻……她不是没有感觉的,所以才怕再和他纠葛下去,自己会由讨厌他变成喜欢他,那实在……太骇人了!
  “你确定?”他轻挑眉尖,闲适地看好戏。
  远处四、五个大汉聚拢围靠过来,明显来者不善。
  “对啦!就是ㄊ丫啦!是ㄊ丫没错!”大汉确定的声音此起彼落的。
  朱姿婕很不幸的发现自己又被别人盯上了,才刚犯完错的她,直觉以为是那被赶跑的司机同党,却没发现那群人所指的“ㄊ丫”是指男性的他——阎烨炜。
  “你们想干么?”她下意识地望向阎烨炜,没料到他却是好整以暇东看看西看看、东瞧瞧西瞧瞧,置身事外不肖对她伸出援手。哼!算了!她是不会开口去求他的。
  那群人像捕捉猎物般死巴巴瞅着阎烨炜,目光严厉地在他身上打转,他警觉地知晓了,瞬间敛住笑意,却仍在唇角挂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之后他才蓦然想起,这似乎是他的死对头“灰狼帮”的直辖本部中心,不过“灰狼”不是早被他消灭了吗?这些人还真是忠心护主,值得嘉许。
  眼见其中一人丑陋又污黑的大手就要玷污朱姿婕的脸时,阎烨炜受不了地挺身而出,不仅拍掉对方肮脏的手,更一拳打落他的大牙,力道又快又准又猛。
  “你们要找我吗?”有人敢动他,是件挺有趣的事。
  那群人一涌而上,开始使出下三滥的手法,不是棍子就是刀子,在你来我往的攻击中,阎烨炜总有办法惩戒他们,却没一个能碰触到他的身体,即使对方卓越的作战能力不容小觑,但比起他来,那还差得远呢!
  朱姿婕在一旁看傻了,真的打心底佩服他的英勇善战。亏自己还小觑他,想向他讨架打呢!如果他真的出手,想必自己已经在黄泉路上哭得呼天抢地了。
  “小心!”阎烨炜大喊。
  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人悄然抽出手枪,瞄准朱姿婕,阎烨炜神色一凛,毫无考虑地保护着行动迟缓的她。不过,这却让歹徒有机可趁,子弹不偏不倚打进他的左手臂,他厌烦地轻挑眉尖,踹了凶手三、四脚,每脚皆重击致命。
  “哇!你受伤了?快、快!找医生!”看着阎烨炜左臂的伤口血流如注,朱姿婕慌得大叫,也不管地上横竖躺着垂死的五人,挡下计程车立刻送他去医院止血,当场把这乱事远远地丢在后面。
  连那辆自始至终无辜的大轿车也被搁置在诊所边。
  唉!可怜的温曜之赔了司机又丢了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阎烨炜静静地开口,完全不把手臂上的伤当一回事,还悠悠哉哉地点了根烟抽起来。
  “笨啊!当然是去包扎NB462!不然血流光会死人的。”朱姿婕忙手忙脚掏出手帕卫生纸拼命压住他的伤口,心有余悸地教训他,对他血流不止的手臂颇为担心。
  阎烨炜被她语意中所流露出的关怀给震慑住,一惊,手上的烟便掉落了。
  这点小伤对他的生命根本不足以构成威胁,而且在他的世界中,肉体的伤口是为了生存而烙上的,像他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喊痛的,痛——是再平凡不过的。
  况且他的所有感受,不论喜怒哀乐都不能引起旁人的共鸣,他早就学会了无情无爱。就算死亡,想必也没有谁会因为他的消失而难过吧!
  如今,这女人竟然在乎他的生死,这太奇怪了!
  “你怕我会死?!如果我死,你会难过吗?”话一出口,阎烨炜自己也吓到了,想不到他竟会如此索求一个人的认同。他缓缓地捡起烟,丢出窗外,掩饰心中的不安。
  朱姿婕信誓旦旦地说:“会!安啦!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老天一定舍不得让你死的,你放心,别想太多了!”
  她的一番话在他心中轰然炸开,引起好大一阵的回响,他并没料到她会这样真挚热切地回应他。
  向来结冻封闭的心中,恍若射入一方斜阳,融化了一小角落,跟着温热的记忆苏醒流动,进占有关她的点点滴滴,这是他头一次如此被珍惜,他的生命仿佛因此重要起来。
  见他不语,朱姿婕心疼地频频安慰他。
  “别这样!你不会有事的,我会去求神保佑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到八十岁,不!你会活过一百零一岁的,怎么,你的手很痛吗?刚才那里本来有间诊所,不过你才痛打了那些人,不快跑走就等警察来抓人,所以才……”
  阎烨炜温柔地笑了。“我没事。有你求神保佑,没活过一百岁,我不会罢休的,为了你这些话,我怎么样也要活下去。”
  见他舒展了眉心,不再闷闷不乐的,朱姿婕这才松了口气。
  回想今天一连串的事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觉不觉得我们像‘难兄难妹’?两个无辜的人撞在一起又无辜的都受了伤,无辜的彼此安慰。”
  “或许吧!”
  朱姿婕和他相视一笑,彼此间的芥蒂早已一扫而空。
  突然车子因到达目的地而紧急煞车,朱姿婕的膝盖毫无预警撞上前车座,疼得她随手用力一抓,却正好抓着阎烨炜受伤的手臂。
  “痛——”她隐忍着想尖叫的冲动,极力平抚痛楚,等到一波波热辣辣的感觉退去,她才重新调整呼吸。
  “你……还好吧?”他古怪地问她。
  “嗯!”她点点头,膝盖的痛楚已舒缓了些。突地,她感觉到手掌心黏答答的湿意,她猛地一惊,原来自己正掐住他的左手臂。
  望着他含笑的眼,她慌得不知所措,又心急又内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的手……痛不痛?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真的……我……”
  阎烨炜不以为意,反而爽朗大笑出声。
  也许今天对他们两个而言,是多灾多难的。
  但却因为这次的意外,使他们两人的生命都有了一番全新截然不同的际遇,一次新的开始。
  第二章
  “Magic!Big magic!Super big magic!I can't believe it!OH!My God!Surpiri ngmagic!”廖振恒看着朱姿婕夸张地朗诵着。
  “喂!你唠唠叨叨念了堆英文作什么?不要老是喜欢‘献丑’好不好?怕人不知道你英文能力烂翻了是不是?”朱姿婕僻哩啪啦K他几句,又沉重地把脸趴在桌面上,发出一阵求救式的哀嚎。“唉……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烦死了?烦哪!烦哪!烦哪!烦哪!烦——哪!”
  “奇迹!大奇迹!超级大奇迹!我不敢相信!噢!上帝!惊人的奇迹!”廖振恒又很鸡婆的把之前的英文台词翻成中文来用,语调完全仿照读圣经的高贵念法。
  “你以为你在朗诵比赛啊!少来惹我,滚开!”朱姿婕被他搞得更烦了,心情是越来越差。
  平时活蹦乱跳、没凑热闹会死、没捣乱会病痛的朱姿婕竟然会安安稳稳把屁股贴在椅子上,把头撑在办公桌上发呆了近两个小时,完全是不像她的作风嘛!她不会是文静的代言人的。
  廖振恒用瞧外星人的奇怪眼神打量她。“姿婕,你是不是生病了?”廖振恒还煞有介事的探探她的额头。
  朱姿婕不客气地拍掉他的手。“走开啦!吵死了!你很无聊NB428!”
  “哇!你吃错药了?脾气这么火爆,你是不是吞了整颗原子弹?一出口就想炸死人?想不开也不必这样子,你到底怎么了?”想来朱姿婕难得“郁卒”到这地步,可见问题是非同小可。“你是不是烦恼要去‘阎王’家的事?放心啦!你这次脚受伤,上级同意你可以延迟一星期再去,可以缓刑就不错啦,要是你真想‘畏罪潜逃’,大不了再去住院,住到‘阎王’老死,你就能逃过一劫了,所以,也没那么严重嘛!Take it easy!”
  “闭上你的王八嘴!你不要再加重我的烦闷指数了好不好?那悲惨的事就别再提了,我想暂时忘了也好。”
  “这怎么可以呢!”廖振恒打气地拍拍她的背。“做人不可以逃避现实,要勇敢面对挑战,所以,努力去打垮‘阎王’吧!我会永远支持你的。别灰心!”
  唉!她永远没机会灰心的,因为她会先葬送在“阎王”手里,“阎王”不要她的命,就很偷笑了,要她去打垮“阎王”,那是以卵击石,必死无疑的,她又不是呆子!
  她倒真想学学鸵鸟,把头埋进沙堆中,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理,可以稍稍隔离自己和外界接触,让自己可以好好整理紊乱的心情。
  “该不会是……”他突然别有用意暧昧地望她一眼。“如果是那一个月来一次的那个忐忑不安期,那我可就没法子帮你了,你好自为之吧!拜拜!”
  “啊!”朱姿婕发泄地叫了一声。
  “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廖振恒也不忍心再逗她,遂切入正题,询问她的问题来源。
  “啊——我也不知道哪!我……我心里……我的脑中,全搞成一团了,很不舒服,闷死了!很烦!”
  “看得出来你很烦,那你在烦些什么呢?”
  怪了!一向开朗热情活泼外向的朱姿婕,傻大姐一个,迷糊脱线又没神经的她,很少会有心事重重的样子。在她的观点中,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所以为某件事而忧心忡忡并非她的处事态度,对一切大而化之、小而化无的她,难得如此心浮气躁又闷闷不乐的。
  到底为了什么?廖振恒耐心地静观其变等待答案。
  朱姿婕抓抓头发,杂乱无章地说:“我也不知道,这太诡异……不可能的……我不承认……不是的……小恒,我该怎么办?唉!你不会懂的啦!”
  如果讲得这般支离破碎他能懂,那他就是天才了!
  “小姐,你在诡异什么、不可能什么、不承认什么、不是什么?你没说清楚,我哪里知道啊?”
  朱姿婕用心思考了下,支支吾吾地说:“小恒,你……你会不会……唉!这怎么说……我……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的……”
  廖振恒认命地拉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自顾自翻看桌上的书刊,不再白费唇舌开口催她,悠闲地等她自己招供吧!
  朱姿婕想了又想,终于一鼓作气倾吐出来。
  “小恒,我是想问你说,你……有没有可能一直记着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而且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是两个人有讲过几句话?”她略带期待地问他。
  “不会。”他不拖泥带水的两字金言,彻底粉碎朱姿婕心中的一道希望之光。
  “我就知道不会……可是……可是……为什么呢?”
  “那是很正常的啊!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可见交情一定很差,而且只见过一次面就更不用说了,想想,你会去买颗茶叶蛋,却一定要记住那店员的长相吗?一般人是不会这么无聊的,要记那么多不相干的人,累都累死了,除非……”他故意顿了顿。
  “除非什么?”朱姿婕焦急地问。
  “除非那个店员长得像李奥纳多,让你心生爱慕,没记得会后悔一辈子;不然就是他长得很‘抱歉’,令人难忘。不过你……我看是前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长得太‘抱歉’的只会令你笑到肚子痛,不会令你烦心的,我分析得对不对?想必那是个挺不错的家伙是不?”
  “我也不知道,唉!奇怪!他救了我一命,我们也聊了些话,像朋友一样,却都没问到对方的姓名,在那之后,我却一直想起他的样子,好像照了相留在心底,而我……甚至想再见他一面,为什么呢?”朱姿婕的心思早在言语中完全透露出来却不自知。
  她深吸口气,娓娓道出那段前因后果给廖振恒知道。
  除了他吻她那段,其余的她都全盘托出。
  他的冷傲足以冻死人,高高在上的气度惯于掠夺,似永远都不肯屈服。那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则说明了他出类拔萃的尊贵,他给人的感觉是那么高不可攀又难以亲近,可是对着她时,偶尔又温柔得撼动人心。
  还有……他那双始终低温的眼睛……
  听完后,廖振恒又是猛点头又是哀叹,一副大势已去的苦闷样。“没救NB462!没救NB462!吃药打针住院都没用了,最好找个地方好好安息吧!你这次不死也没半条命了。”
  “廖振恒!你没事干么咒我?”她一拳挥过去。
  “别气,”他轻松躲开了。“想想你的病啊!”
  “我的病?我没病啊!我健康得很,比你还长命百岁呢!你才该去检查检查呢!”朱姿婕硬是又奉上一掌。
  “还敢说你没病?你不是得了‘相思病’吗?被那个英雄救美的‘带原者’给传染的啊!唉!这病难治好哦!”
  他越说越得意。“原来是小女孩长大了,要思春NB462!”
  朱姿睫连忙捂住他多事的大嘴,瞧他那唯恐天下不知的欢喜,她是一肚子气。“笨蛋恒!小声点!你以为这很光荣可以到处说,让人知道是不是?况且我自己都还没搞清楚呢!什么相思不相思的,少恶心了!”
  “那你能肯定你一点都不喜欢他?不喜欢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别骗人!别说你不在乎他。”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只见一次面又不知道名字,不管怎么说,道理都是说不通的,一般人是不会这样子的,小恒……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其实很多方面,她和外界的对比是激烈得吓人,她根本就是个异类。
  她会这么情绪起伏不定的原因,他不是不明白,因为她无法同意自己、原谅自己竟会爱上一个陌生人,她不相信爱情。
  “那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他,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以上这些不可能的论点都能成立了,而且百分之一百确定,不需要任何说服、任何妥协。”
  “啊!唉——我不知道!我……我不相信会有一见钟情的事发生,不行的!我和他也许不会再遇到对方了,要不是那天的意外,我们不会撞在一起,世上不是天天有那种巧合的,我不相信!算了!算了!”
  “爱神的箭射来射去老是射不准,以后你就会知道丘比特是多爱给人恶作剧了。也许某一天你又会在路上撞到另一名‘带原者’,或是‘受害者’,两个传染来传染去的,都病得不轻时,就只能送入礼堂了。别灰心,世事难料,要向前看,你的病目前只能靠‘时间’来治疗了。”
  但愿,时间真的能冲淡她不乖的心思。
  朱姿婕叹口气,又把头埋进手心里贴在桌面上,来个相理不相应。
  没关系!她早有心理准备了,廖振恒那颗“水泥脑”是无法替她分忧解劳的,算了!
  都怪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爱魅惑人,才破解了自己禁锢许久的心……
  按照以往的路线,车子驶向郊区的一栋别墅内,阎烨炜只有回到这个家,他的心才能获得全然的平静和安宁,做回他自己,单单纯纯的自己。
  这栋盖在离海边不远的房子,四周植满蓊郁的树木,仿似一处世外桃源,空气中混有清新的青草味及淡咸的海水味,慵懒悠闲的感觉弥漫周遭。
  只是这块完全被独立出来的区域,是“阎王”一人独享,亦是“阎王”最珍视的地方。
  这里是“阎王”用尽一生心力保护的庇所,因为他和这里的风、海、林、花一样固执,都想默默守候这屋子的女主人——一个沉睡已久,却不会再苏醒的人。
  这儿叫做“海居”,因为屋子的女主人爱海。
  “海居”是阎烨炜一手建造出来用以保护自己的世界,除了亲近的挚友外,没人知道这处世外桃源是江湖中令人间之丧胆的“阎王”的栖息地。
  将车停进车库内,阎烨炜并不急着进屋,反而徒步朝屋子的右方走去,约一百公尺处左右有一栋高两层楼的温室花房,偌大的空间全植满娇艳的红玫瑰。
  由于温室是由玻璃所砌成,阳光透过玻璃反折的七彩映在花上,反而平添一股柔美的韵味,远远地就能看见成群簇拥的大红,在闪耀着眩目的光芒。
  置身在与自己一袭黑蓝色西装格格不入的赤色风暴中,阎烨炜若有所思地发呆着,向来冻人的冷冽目光此时化为柔情似水的凝睇,始终聚拢在温室的某一角落。
  阎烨炜前脚才一进门,便警觉的查知已有人在沙发上,正悠闲地喝咖啡看杂志,四平八稳地等他回来。
  “终于回来了?大忙人。”温曜之不用看也知道阎烨炜的脸上一定又是那副饱受摧残的可怜相,一年到头都改不了和“苦瓜”做双生子的坏习惯。“别这么冷淡嘛!好久不见了,你就不能表现得更热情一点吗?好歹我也算‘阎氏’的半个股东,你应该要对我亲切些。”
  阎烨炜心想,怎会不常见面,昨天晚上才和他一起吃过饭呢!况且自求学时代到现在,他们俩的联系就没断过。他对他是够好的了,要不是真把他当兄弟,才会不介意他的无礼放肆和有意无意的调侃,这样还不算亲切吗?
  他们的友情建立在相知相惜的基础上,虽然不靠任何言语保证,但彼此心底都明白对方的重要性,两人都用自己的方法在维持这份感情。
  这就是男人间的坚贞交情吧!
  阎烨炜缓和脸上僵冷的线条,在他对面坐下,迳自扯掉束缚颈部的领带。“你怎么来了?”话中只是疑问没有排斥,语调比起往常的冰冻刺骨已是温热许多。
  “来逛逛都不行?你不是这么小器的人吧!”温曜之笑着睨他,言下之意是阎烨炜若真轰他出门,就证明阎烨炜是个小器之人。他完全不觉得随便到别人家逛逛坐坐的自己,是没资格如此训示屋主的。
  阎烨炜噙着淡笑。“最近没事做?”聪明地避开刚才的问题,因为他并不会不欢迎温曜之。他走向酒柜为自己倒了杯伏特加,又回到位子上与温曜之对谈。
  “听说伯母对你期望颇高,老四又从中推波助澜,正闹得不可开交,看来你这次不成功便成仁了,你是众人的希望之星。”他挪揄着温曜之的感情生活。
  “别提了!人都跑走了!”说得失意却笑得惬意,凭温曜之在乎另一半的情势看来,不可能这么从容自若。
  “你不是这么放得开的人吧?”阎烨炜也不疾不徐地回应,反正他相信温曜之已经决定好该怎么做了才是。
  “正是!你知道就好!我要去追她回来,现在是来跟你告别的,可能我有一段时间要离开你了,希望你不要太想我才好。”他的表情很言不由衷,因为他心中最在乎的才不是正在他面前的阎烨炜。
  “势在必得?你的口气很狂妄呢!”
  温曜之点点头,大言不惭地道:“她要是敢飞出我的手掌心,我就不叫温曜之。凭我的势力,要找她是轻而易举的,她只能留在我身边。”
  他的“势力”是按一通电话,找到“火阎帮”的女将神——黄芙,用精密的网路系统及“阎王”在世界各地呼风唤雨的能力而得知的。
  其实,他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寻人,只是他一家口子的眼线太多,一打草惊蛇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况且黄芙的办事能力高超又快速,不好好利用简直是浪费人才。
  “可是……据说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你的地位不保。”阎烨炜提醒道,这当然是黄芙回报的结果。
  温曜之回以一记高深莫测的笑容。“那我可要好好去会一会那个不怕死的家伙,竟敢动我的女人!”
  “认真的?”他难得看见温曜之如此正经过,总算是棋逢敌手了,恐怕是一头栽进恋爱坟墓中再难逃出来了。
  温曜之又是一个重重的点头。“再认真不过了!特别是为了这个女人,才会这么手忙脚乱。我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了,她是唯一一个令我有想结婚的感觉。”
  爱情存在的实质感总要在错失后,才会一一涌现。因为没好好珍惜所造成的遗憾太骇人,让他痛彻心肺,再不把握,他也无法保证爱情是否会为他而停伫在刹那,等他蓦然想起心已失陷,那就太晚了。他不想后悔。
  如此刻划在彼此间的鸿沟是他篆下的,他必须自己去抚平,所以,他要自己去追回来。
  “她值得你这么待她!”阎烨炜衷心祝福。
  “嗯!那你呢?单身汉的滋味不好受,亏你还乐在其中,世界上也只有你这样一个怪胎了。”
  阎烨炜不置可否地喝着酒。
  “果真是痴情种一个?”想起他身旁唯一停留过的女人,温曜之了然于胸地问:“你还惦记着欣欣是不是?”
  阎烨炜陷入惯常的沉默中,又把自己隔离了。
  “你还爱着欣欣,一直到现在都没忘记?”
  “确实很难忘!”阎烨炜猛灌下一大口酒。“我和欣欣怎样,你很清楚。”
  “我是很清楚。”温曜之斜睨着他。“真那么潇洒?分明睁眼说瞎话,要是你不爱欣欣,为什么自从娶了欣欣之后到现在都五年了,仍绝口不谈婚事,还说不是为了欣欣?”他气定神闲地分析。
  因为难忘,所以他需要时间去沉淀,哪怕用了四年。
  “也许是我想要的人,还没有出现罢了。”
  温曜之不以为然地道:“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吗?所以你找不到一个合意的,那全世界的女人都该枪毙了。”
  “你突然提这做什么?”阎烨炜故意岔开话题。
  “没有,突然皮痒想做月下老人。”何止!温曜之是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想救救沉浸在冰河的阎烨炜,反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婚大家一起结不是很好吗?
  “你很闲吗?动到我头上来,不怕死?”他挑眉说。
  “看准了你不敢伤我,别忘了你骂跑了我的司机,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哪件提议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提议……”
  温曜之当然不会给他有机会辩驳反对,他迅速截断阎烨炜的问话。
  “我来这里逛得够久了,也知道你回到‘海居’前,先去花房蹲了老半天,这样不好哦!‘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别把自己闷死了,欣欣也不会再活过来。”
  阎烨炜不发一语,手却下意识摸着另一只手臂,轻抚那藏在衣袖下缠着白绷带的伤口,思绪回到了那一天。
  痛的感觉,原来要伤过了才会明白。
  不说话就是默许了!温曜之喜孜孜地偷笑,为当事者的认同感到满意。
  反正他将有一年半载不在,就算阎烨炜想找人算账,也找不到他了,真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啊!
  “妈咪,你认不认识‘阎王’啊?”朱姿婕试探性地问方珍,她实在是不晓得要培养什么心情好去从容就义,也不奢望方珍会有多舍不得她去送死。相反的,方珍会乐不可支,吵着要A到阎烨炜的签名,新世代的疯狂妈咪就是这样,可惜又不能换,也只有认了。
  “ㄢ王?”方珍用力想了下。“你是说食盐啊!那个‘盐王’牌子,那我当然知道啊!如果你想找的话,随便去巷口的便利商店找就有了。怎么,你不是指那个ㄢ啊?”方珍皱一下眉。“那就是岩石的岩NB462!我知道在东北角海岸有一个‘岩王’峰,像一个帝王矗立在海上,你去翻翻地理丛书就知道了,那边的风景很漂亮呢!”
  朱姿婕再三郑重警告。“妈咪!不是食盐的‘盐’,更不是岩石的‘岩’,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现在是认真的在跟你谈事情,少打哈哈了!我说的ㄢ是阎罗王的‘阎’字。”
  方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阎’啊!左右还有牛头马面的那种哦!嘿!女儿,老实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不然干么急着要找‘阎王’认错,老妈我自认心地好做事佳,死后一定上天堂的,所以你问我上帝的事,我想我还清楚些,我这辈子是没机会见到‘阎王’了。”
  “妈咪,我再一次很明白地说,‘阎王’指的是阎烨炜,当今阎氏企业的总裁,而他就是有名的黑帮集团‘火阎帮’的帮主,现在漂白成为企业家,我这么解释,你清楚了吗?”朱姿婕咬着牙把话说完,跟她这个完全没啥大脑的妈咪说话,要有超强的包容心和忍耐力。
  “嗯!经你这么一说,我都清楚了,不过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有关那个‘颜一尾’到底是谁?‘火岩邦’又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乌托邦,只要你再回答我这些疑点,相信我就会更明白了。”和她研究食谱可能情况会好些。
  朱姿婕险些昏倒,克制着想要拿东西砸人的冲动。“妈咪,难道你都不看新闻、周刊或杂志的吗?”
  “有啊!还看很多呢!只是我看的都是演艺新闻、八卦杂志或妇女周刊什么的,我才不看那社会版的,不是打打杀杀就是强暴、绑架、纵火的无聊事件,看多了会对世界灰心的。况且我对政治又没兴趣,经济又打死不碰……女儿,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不会是谈我的嗜好吧!”
  朱姿婕绝望地摇摇头,既然没人能分担她的忧,那她只好自己调整,天要亡她就亡吧!起码这种死法够特别。
  “放心!”她安慰地拍拍方珍的肩,打趣地说:“等我见到阎烨炜时,我会建议他多和些女星拍拖闹绯闻,这样他的知名度便会大升,也不会有少部分的人连听都没有听过他呢!相信他一定很难过,或许会心痛到吐血哦!”
  方珍奇怪地打量她。“女儿,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怎么像吃错药了,你不要吓我啊!”
  “妈咪,听话!去买份保险,受益人写你自己,如果我拜拜了,你不用太想我,我还是会长伴左右的,虽然你看不见我,可是我依然会在你身边的。就这样了!太晚了,早点上床睡觉,明天才有好心情,我回房间了,拜!”
  “女儿、女儿,你到底怎么了?姿婕、姿婕……”方珍摸不着门路地唤她,这孩子该不会神经有问题吧!
  朱姿婕踱回房内,把自己重重地抛到大床上。决定把一切暂丢脑后,好好地睡它一大觉,醒来再说。
  或许心中仍有点害怕面对那集邪恶于一身的“阎王”,可是也有大半怀疑传说中的他和现实的他有什么不一样,油然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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