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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娶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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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咳着?你老诳我,欺我是小风寒!”叨念的同时,她已经拿起药碗,一匙一匙的喂着汤汁。
  金多好快五十岁了,他父兼母职的拉拔三个女儿长大,盼的不过是女儿们的终身有靠,毕竟女子再强、再有本领也是黄花飘零命,得有个良人相偎依,好生照料。
  喝完药汁,他又连咳几声。金银儿忙替他拍背顺气。
  金多好有感而发,“银儿啊,你是爹爹三个女儿中最坚强,最能干的。”也是最令他心疼不已的。这孩子没享过半分福,自小便懂事孝顺,十岁便跟着他入了福府攒银钱。
  金银儿自嘲一笑,“也是最平庸的小鸭子。”大姐、二姐皆是沉鱼落雁之姿,及笈后,上门求亲的官爷和商贾不知多少,两人不到十七岁就都坐上花轿出嫁了。
  独独只有她“耗”到一十九的“高龄”还是乏人问津。不过,她的眼里也从未入得了哪个臭男人,除了近日识得的辛格。
  金多好轻摇着头不以为然的低斥,“在爹的心中你是最美的女儿,不可以自我看轻。”
  “是!”她对他扮起鬼脸,“因为我是尚未雕琢的璞玉,我的美好只有识货的人才瞧得见对不?所以二姐才会妒嫉我这像玉人儿的妹妹啊。”
  “你这孩子!”金多好被女儿逗笑了。“你和你娘亲同是一个性子,容不得旁人欺凌,暗地里整弄人,回个暗枪。”
  “爹爹知道我对二姐做的歹事?”她只是小小报复一下,出一口累积多年的怨气。
  “你没有恶念,爹明白,不过你在贵儿出嫁前,把她的金钗涂抹上野狐狸的唾液,那味儿可是颇怪异,你啊!顽皮。”
  “这比起二姐老是捏我、打我的劣行,已经算是最小的惩戒了。”
  二姐打小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仅常趁着爹爹和大姐富儿不在的时候毒打她,还会使劲的扯拖她的长辫,仿佛她是一头畜生。
  幼时的她只能无助的掉泪,没敢向爹爹和大姐告状,担心二姐可能因此受到更恶劣的对待。
  她不是一点怨气都没有,但她强忍下来,直到二姐嫁前她才小小的整弄她。
  后来她才知晓二姐之所以总是欺凌她,是因为二姐认为是她克死了娘亲,又加上爹爹特别疼爱她,才生妒狠着心虐待她。
  “爹你歇歇,我拿点猪肉给隔壁温大婶,她的女儿十五岁了,面黄肌瘦的可怜,得吃点肉,待会我再回来煮饭。”
  “这衣裳我已经洗净浆好,谢谢小姐。”
  福贞正贴描着时兴的花儿粉妆,从铜镜里对着金银儿扬开笑容。“三婶婆的寿宴上你一定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三婶……哦,她都忘记自己胡址的谎话了。“多谢小姐把这上好料子的衣裳借给我,三婶婆可高兴着。”
  金银儿行上一礼,“小姐,银儿得去马厩忙活儿,改日再来陪你。”
  福贞关心的问候,“金老伯的小风寒应该快好了吧,你这样又清扫马厩、照料马匹,还得向李婶拿绣布回去绣,银儿,你的身子受得起吗?”
  金银儿开朗的笑笑,“多一份工资是挺好的事。”
  “但是你太辛苦了。像我,光是走一小圈的花园都吃不消,得躺着歇息。”
  “我是粗工的贫贱命,只要多存些银子就心满意足了,多做几份工不过是劳点力气。”
  “银儿是强人,是好姑娘。”端着茶走进房的小幸俏皮的拐一拐金银儿的手肘。
  “小三八。”金银儿笑道。
  福贞走向前,温柔的笑睐她们,微微叹息。“其实我这福家小姐日子过得混沌,着实羡慕你们的自在,像连出个们买些自己喜欢的饰物和胭脂,都因为于礼不合,怕人说了闲话。”
  小幸说:不姐这是富贵命啊!府里多得是奴婢供你使唤,何必劳动你自个儿。“
  金银儿伶俐的轻问:“小姐是不是想买些现下最时兴的褐黛粉?我可以替你跑个腿。”
  “你知道那褐黛粉?”
  “听说抹上柳眉可以增色不少,让人妖娆几分。”这几天她在外头时,小贩曾经拼命对她兜售。可是那褐黛粉要价五两银,是丝路的货,她才舍不得花费这开销。
  福贞开心的递给金银儿七两银,“替我买一盒,其余的当是谢谢你跑腿的贷银。”
  金银儿推辞,“不成!小姐已经对我够好的了,更何况只是上街买个粉,哪能收好处?”
  福贞故意板起脸,“你这是不当我是你的小姐,瞧不起我是不?”
  “不不,哎,我收就是了。”
  福贞满意的看着金银儿往马厩方向跑去,一旁的小幸忽地噗哧一笑。
  “小姐的心地真好!将来一定会嫁个好相公。”
  “贫嘴。”
  “难道不是?小姐是知道银儿都省在自己身上,才故意让她买个粉好塞给她银子啊。”
  福贞喝着茶,算是默认了。过了半晌,她问:“听说银儿曾上山猎狐换钱?”
  “对啊,金老爹年纪大了,马厩的劳役对他来说太沉重,偏偏马夫总以银儿是姑娘当借口,苛扣她代替金老爹清理马厩的薪饷。银儿猎狐经验不少,狐狸皮可是值钱哩。”
  “银儿好勇敢,好努力的生活。”福贞心下十分佩服。
  小幸笑得神秘,“老天有眼哦!那歹毒的马夫最近都闹肚子,上吐下泻的只剩半条命喽。”歹人有歹报才是天理,谁叫他动不动就欺压老实人。
  活该!
  金银儿开心的看着马夫提着裤子跑向茅房。哼,小小教训,谁叫你老是踢打我爹,苛扣我的薪饷。
  天要黑了,她得赶上山检些柴火回家,爹爹的身体禁不住秋夜的冷凉,还有,她要帮忙辛格。
  虽然五百两颇惊人,可是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奋斗,假以时日总能还清。她不要她的心上人这辈子都在赌场服侍人,早日离开那不见天日、龙蛇混杂的恐怖地方……
  不多想了,她得赶着回家煮饭,还得给爹煎药,但她已经快一天没见着辛格,相思原来是这般折磨人啊,可是他也同她一般的心思吗?
  一双似笑非笑,极具魔魅诱惑的深沉黑眸注视着屋里的动静。
  屋里的烛光摇晃不定。孔阳压低声,气急败坏的吼着,“不是告诉你那个人已经起疑了吗?你还过来找我,是不是嫌活腻了?”
  另一个男人带着浓重的东北腔,“废话!不就是担心他起疑,否则俺干啥半夜不睡的摸黑来找你?”
  “快回去!改日我再去找你,天大地大的要命事那时再议。”
  男人扭曲着面孔,粗嘎的哑笑几声,“孔老板可是长安城里好些人急欲巴结的爷,如今怕成这鼠样!”
  孔阳怒吼,“我的风光只要那个人使个眼色丢了也就丢了,只怕到时连小命都要断送。”
  “那么我们不如把他给……”男人比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不成!他可是大食亲王的宝贝儿子!莫说官府要追查,恐怕连皇帝老子也会雷霆大怒,万一他的大食王伯父举兵来犯,你想,我们俩还有全尸吗?”
  “俺是无所谓啦,反正做假账和诈赌是你所为,我不过是听命行事。”
  “想过河拆桥?!”孔阳挥拳霍霍。
  男人轻易的以掌包覆住他的拳头,“准备一千两吧,这个月的例奉兄弟们还没有拿到手。”
  “那个人现在逍遥居,明的是小厮,但是已经开始清查账目,别说是一千两,就算十两我也拿不出手啊。”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要一千两,你可是逍遥居的大老板,私房钱应该藏得不少吧。”
  孔阳很得咬牙,掏出一张票子丢砸过去。
  “命令你那些兄弟们,这阵子来玩不能使诈!否则别说我不顾念兄弟情,我自己已是泥菩萨过江。”
  屋外一双黑眸渐渐泛出冷笑,阴鸷得仿佛是幽冥鬼王。
  看来,他应该开始部置天罗地网,想想是快速的除掉孔阳和其党羽,或者慢慢地刨尽一千人等的根?
  “好眼光哪!你家小姐抹了这褐黛粉一定是绝代风华。”
  “我家小姐原就是面如芙蓉。”金银儿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卖胭脂花粉的老妇人,准备赶回福府交差。
  老妇人扯住她的手腕,“也为你自个儿买一盒吧,这可是上好难寻的货。”
  “谢谢大娘,但我是粗工的命,这实在……”
  她硬是不放手,“我看小姑娘虽然是小草芽出身,往后却是贵夫人的命。瞧你这富贵的面相,这么吧,我算你四两银。”
  “不成不成……”那可是足供她和爹爹半个月的开销,她舍不得花费在这没多大作用的胭脂上,更何况她还得攒钱为辛格还债……
  “难道小姑娘没有意中人?”
  “我……嗯……”
  老妇人终于放开手,眼亮嘴笑的拿出另一盒揭黛粉。“这就是喽,女儿悦己者容,姑娘家总是得妆点自己好讨男人欢心嘛,你的男人若是见你抹上这褐黛粉,肯定为你神魂颠倒。”
  如果她抹了它,或许她的平凡姿容会增色一些,那么辛格也会因此更注意她,陡地,她想让他瞧一瞧她的小小美丽。
  小姐多给了她二两银……“大娘,我只有多带这二两银,可以赊欠吗?”
  老妇人考虑了一下,点点头,便将一盒褐黛粉递给她,开心的接过二两银。
  “辛哥,我们快回赌场上工吧,不然上头怪罪下来,我们的晚饭可就没着落了。”
  金银儿猛然一怔,她身后这声音不就是于阿弄吗?辛哥?完了,是她想得心都酸的辛格,
  “不必怕!孔阳,呃,孔老板不敢饿着我们。”
  果然!是辛格那微哑的嗓音,顿时金银儿只觉得双腿发软,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如雷响。她不敢擅动半分,偏偏那呆傻的于阿弄往她直直撞来。
  她踉跄了下,幸而辛格伸手扶住她,呃,不对,不是幸运,是大不幸呀,因为耳际响起的声音令她头皮发麻。
  “姑娘没有扭伤足踝吧?”
  金银儿细尖着声,“没有。”
  辛格闻言放开她,准备离开。
  金银儿正想吐出一口大气庆幸没被认出,于阿弄忽然跑到她身边,向她鞠躬表示歉意。
  她怒瞪着他的头顶,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立即迅速的将身旁菜摊的一把野菜抓起,想要遮掩未上任何胭脂的素容。
  于阿弄被她一吓,愣愣的说:“姑娘的脸上长了丑胎或怪斑吗?”
  笨阿弄!金银儿忍着气,尖着嗓道:“是的。”
  “好可怜。”于阿弄正经八百的诚恳道,他还想再说,一阵冷硬催促传来。
  辛格头也不回的扬声,“阿弄你在 嗦些什么!你不是想要裁件御寒的袍子?”
  “对哦。”于阿弄赶忙跟上,几步路后他又回头大喊,“姑娘!你那把野菜上爬满了小肥虫,快放下来吧。不要怕旁人笑你丑。”
  菜贩子呵呵的笑说:“你的脸上没长什么丑陋的怪东西啊,而且你也不难看嘛。”
  另一个小贩也附和两句,“是啊!你比我家的红玉还美喔。红玉是我七个女儿中最漂亮的一个咧。”
  金银儿只能干笑。
  方才卖胭脂的老妇人拍拍她的肩,“小姑娘的脸上沾了野菜的泥碎渣渣。”
  “谢谢大娘的提醒。”她立即用衣袖大力的擦拭双颊。
  她压低粗老的声音,“那两个小厮之中是不是有你的意中人啊?所以才害臊的躲着。”
  是羞赧!因为她现下是一身破旧的补布衣裤,倘若让辛格认出来,那么她这个伪装成千金小姐的穷酸女岂不是被识穿了?
  然而她禁不住想笑——素容旧衣的她横看竖看都不像那个经过妆点打扮的金银儿,也许就算眼眉相对,辛格也可能当她是不相识的陌生人。
  辛格躺在草地上,口衔一根青草,百无聊赖的看着满天星辰。
  无雾少云的暗夜让群星闪照出更炫目的亮芒,他的脑海莫名的浮出一张清秀的容貌。
  这真是一件奇异的事,他竟然难以掌控自己的思绪,无端的记着金银儿的一颦一笑。
  “愚蠢的女人!”想到她相赠的绣荷包,他忍不住低咒。
  尽管他在心里咒骂她千百回,为什么还是感觉得到系置在腰间的绣荷包沉重得很!
  绣荷包里的银两应该没什么重量才是,但他却无法忽略。
  开玩笑,他一向是自己的主宰。取出绣荷包,他使劲的往前一扔。
  但是沉闷感更加的挥之不去。甚至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分,想念起那一锅冒着热烟的白粥,以及生平所尝过最美味的腌渍菜肴。
  陡地,他想起今日在市井上遇见的怪异女子!她一身补钉似乞丐的粗糙衣裤,竟莫名其妙的让他错认为是金银儿!用一大把占着泥土和虫子的野菜遮挡自己的脸。
  太荒谬了,如果穷姑娘是金银儿,那她给他的银子是如何积存下来?没有人会自虐到放着银两不用,而穿着补钉旧服逛大街吧?
  除非那人和他一般同是过腻富足享乐的生活,想尝点新鲜有趣的日子!
  如同白石所言,这世上大抵只有他和三个出身叫世人妒羡的义兄弟才会以这种扮穷装可怜的主意当乐子。
  想到这,不知他们的贫穷体验好不好玩!
  至今,他是一个美人的影儿也没寻着,他可不想成为失败者,受他们三个调侃。
  只是,怎么一想起命定真女,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金银儿那羞怯的笑,以及为他“悲惨”遭遇哭泣的心疼模样。
  他想抗拒这不请自来的想法,然而它欲霸占着他的心头……
  只见他如箭矢般的冲进他掷丢绣荷包的小河。
  他看见它静静的躺在河底,心自有主张的操纵着地!当他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半湿,手中紧紧的握住潮湿的绣荷包。
  “该死!”这咒骂不知是针对什么。他只是将绣荷包握得更用力。
  也许他是中了毒!而解药……是那一脸无辜的纯善小银儿!
  第四章
  “五叔公的寿辰啊?”
  “哎,是四十大寿。只一日,明儿个我就把小姐的衣裳还来。”
  福贞将一套黄白相间的华服递给金银儿,还附上美丽的珠玉发钗。
  金银儿深感愧疚,小姐待她如同自家姐妹,她却扯谎骗她。
  这次再厚着脸皮向小姐借衣也是为了要与辛格见面,她这大户人家的假千金还得继续扮演呀。
  福贞轻轻的拍她一下,“快上路吧,别误了寿辰才好。”
  “嗯。”温笑还等着她呢。
  福贞忽地喊住她,“银儿,明日在家里歇一歇吧,马厩的差工让马夫忙,相信他一个人也忙得过来。”
  “可是我要……”攒钱。
  “唉,听叶玉说你带回去的绣布都如期完工,你一定又是绣到半夜才肯停手对吧?瞧瞧你那憔悴样!”她是真心的不舍啊。
  “撑得住!你晓得的,我虽然看起来开不禁风,但是我的体力一向较寻常姑娘好上许多。”除了照应爹,家里的生计追还是得顾,而且她想再帮辛格多凑些钱。
  挥别福贞后,她快速的回到小破屋的隔壁。
  温笑十分紧张,她已经穿上新年时才舍得拿出来的衣服。那虽然是粗制的旧料子,但是堪堪称得上是丫环的行头了吧。
  银儿姐姐请她充当她的贴身婢女,她并不明白银儿姐姐为什么要演戏,只知道她时常接济她和娘,所以她的事她非帮不可。
  金银儿装扮妥当后走出房间,温笑一时看傻了眼,“银儿姐姐,你好像仙女哦。”佛要金装,人也要衣装哪。
  “福贞小姐才是仙女般的美人,我和她一比,差多喽。”
  “但是姐姐你的心好……”
  金银儿失笑,“说到心好,福贞小姐才是第一,我呀,别让人很得牙痒痒的就不错了。”她想起李婶持着发臭的锦缎兜衣的神态。
  温笑诚实的直言,“在我和娘的心中,你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那么今天就是你报答我这大善人的最佳时机,走吧。”
  温笑忍不住再确定一回,“那幢大屋真的可以让我们进去?”
  “十二个时辰之内那大屋的主人是我这‘千金小姐’。放心,要躺、要坐都随你开心。”她可花了不小代价哪,卖了三张野狐皮才换来的,但也幸亏大屋的主人正准备南下探亲,索性答应她出借她。
  温笑不禁欣喜若狂,“太好了!我从来没有坐过太师椅,也好想试躺一下富贵人家的床榻和被褥,那一定像是躺在云层里般舒服。”
  金银儿敲敲矮她一个头的温笑,“好生伺候我这个假千金吧,特准你试试云里的滋味。”
  “谢谢‘小姐’。”温笑盈盈一福,新奇的体会即将到来。
  辛格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双手环胸,如天神似的睥睨着金银儿的轻笑粉容。
  温笑瑟缩的躲在她身后,悄声轻问:“他是不是不太高兴?”
  “正确的说法是十分气怒。”金银儿还是皮皮的笑着。
  薄唇微掀,辛格怒极反笑,“原来金姑娘知道自己的恶劣行为足以激怒人。”
  “对不起。”她对他弯腰一福,“不欺骗禄全,他怎么可能跟你说呢?”
  她的错误只是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目的是想见他。
  “说得轻松。”
  这看似纯良的金家小姐居然告诉禄全,她患了不治之症,想要见他最后一面,与他告别。没想到心急如焚的他赶来时,发现自己被诳了!
  他瞪着她,思考着要不要任由疯狂的欲望驾驭,把她狂吻到他觉得惩罚够了才放手,毕竟得知她即将香消玉殒时,他只想毁灭一切。
  金银儿的胆子一向大,他的勃发怒气只让她骇了一下,随即便满眼满脸都是笑。
  “既然你都已经出来了,再气也没啥用,不如和我到寒舍坐坐,我准备了许多好吃的哦。”
  温笑忙不迭的举高双手中的提篮,“小姐这一回没有骗你,真的。”
  辛格冷嗤,“笑话!逍遥居不曾有过饿死人的传闻吧。”
  温笑颤抖着声,“但是我家小姐是一片好意,她担心你人高马大的,逍遥居里的吃食让你饿不死也吃不饱。”这大眼睛、高鼻子的男人淡淡一瞥就叫人心底生寒,说不出来的畏惧。
  金银儿忧虑他会拂袖而去,所以抛却姑娘家的羞耻心,一把抓住他的左手。
  “除了白粥和腌渍酱菜以外,还有肥鸡腿和烤乳猪醺片,不吃白不吃对不?如果你真生气,就把我准备的大餐吃光光,那些可都是银两买的。”是她省掉好几餐所换得的,为的就是想替他补一补……
  辛格迟疑半晌,点了点头。
  金银儿开心的笑开贝齿,扯着他朝豪华大宅走去。
  他没有甩开她的手,由她拉扯。心里低叹,自己之所以跟着她走,是因为怀念白粥和腌渍小菜的可口美味。是的,别无他由。
  温笑随后跟上,踌躇着该不该警告金银儿姐姐,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以抓着男人的臂膀子亲热的逛大街呢,会损名节的,媒婆恐怕不敢上门提亲。
  “寒舍到了。”金银儿巧笑倩兮的说。
  “府上在另一头吧?”
  “是呀——”这谎得圆下去,“而这宅邸是我们金家的别庄,平日没有仆役打扰。你想想,我还未出阁,总不能无视世俗礼教的带男人回家吧?”
  温笑忍俊不住的低笑出声,银儿姐姐忘了自己刚刚的热情行径吗?
  轻盹睐她一眼,金银儿暗示她谨记自个儿扮演的丫环身份。
  跨进大门,三人走入宽广的花庭。这圈子的设计朴素大气,看得出来不时有人过来清理整修。“随便坐坐。”她像个主人般的招呼。
  辛格落坐,仍是冷着一张俊容,不过黑眸中已经不自觉的含着笑意。
  温笑立刻将提篮里的几味小菜端放好,还有白粥、馒头和女儿红也一一摆置上。
  “小姐、公子请慢用。”这样应该很像贴身丫环吧?温笑得意的自忖。
  “咳咳。”
  “小姐?”
  金银儿不自然的提点她,“还不快把白粥盛入碗。”
  “哦。”温笑慌张的盛好两碗白粥。
  “酒呢?”
  “哦哦。”她赶紧再斟杯酒。
  辛格随口问问:“你的奴婢好像非常紧张?”
  “她是因为不曾伺候过陌生男子,她和我终日待在大宅子里,对她来说不熟识的你自然让她心生畏惧。”
  “是这原由……”
  “还有,她今年才十多岁,是个大孩子,一慌就忘了自己的本份。”好险。亏她伶牙俐齿,反应灵敏。
  温笑吓坏了,几乎想哭上一哭。她不晓得贴身丫环也得斟酒、盛饭,她没有伺候过千金小姐嘛。金银儿赶忙摆出小姐的威仪,轻斥道:“下去。”
  “好……是的。”温笑忐忑不安的依言退下。
  金银儿做贼心虚的猛打哈哈,“吃些热粥暖胃。来,我替你夹菜,今日我们畅快的喝酒、大口的吃肉。”
  辛格凝视她,原本揪得莫名其妙的心骤地开朗,虽然他不甚清楚她的不安是为着什么,但是她取悦了他,而他喜欢被她取悦。
  她夹了许多腌渍菜放在他的碗里,“喏,这是我前日特地为你做的。”连爹想贪食一口也让她阻止了。哎,不孝女。
  他吃着菜肴,酸酸甜甜的口感直沁心脾。他不得不怀疑自己之所以喜欢吃,并不是纯粹的只为可口滋味。
  饮尽一杯女儿红,他笑睇她不算文雅的吃相。他甚少和女人单独用餐,即使是长安的第一花魁也不曾,通常他和异性的交往只限于酒池肉林的享欲纵欢。
  这一餐他吃得极多,几乎扫尽桌上的每一道菜。连他自己都要误认为的确是挨着饿,只食残羹的小厮了。
  金银儿忽然停下竹箸,摇了摇头,想把晕眩感摇走。
  辛格发现她的动作,“金姑娘?”
  “头昏昏的……”身子也无力到快要就此瘫倒。
  “你并未饮酒……”她面前的酒杯仍是盈满着,他困惑的说。
  “我不是……是嗯……”亮晃晃的一片,她仿佛瞧见他眼里的关切和焦虑。
  是她多想了吗?倘若他真的为她用上一丝一毫的心思,就算与世决绝她也愿意。喔不不,她只是头晕,她不会死去。
  可是沉重的黑暗忽地笼罩下来,就在她即将跌疼身子的瞬间,辛格抱住了她,使她免于受伤的危险。
  将她抱上床榻,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顾不得男女有别,心急的他解开她的纱龙外衣和锦织上衣。
  意外的竟然发现她的肩头和胳臂上伤痕累累,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都有。
  他抚摸她的伤痕,怒气和不舍同时袭向他的血脉。
  “啊!”温笑的尖叫声使他立即奔出房。
  只见温笑愣坐在地上,不一会即傻呼呼的笑出声。
  他蹙拢眉心,恼怒的质问:“你鬼叫什么?”
  “我不晓得这房外有石块,所以被绊倒了。”这儿大得不像样,害她猛转圈圈的还是迷了路。呜,她找不到大厅啦。
  辛格若有所思的问:“这别庄不是你家老爷所有?”
  老爷?打哪来的……双眼迷茫的她好半晌才惊呼,“喔这是、是金老爷众多别庄中的一处。我是第一回和小姐过来,所以不太熟悉。”
  “是吗?”
  温笑点头如捣蒜,这的确是她和银儿姐姐头一回来。
  “小姐人呢?”她仰首。
  “昏了。”
  “昏了?啊!”她慌乱无章的叫嚷,“一定是太累了才会昏去!最近她常上山,还要照顾金老爹,一定禁不住这劳累的……”说着她抽抽噎噎的低泣起来。
  温笑只顾着自己的伤心,将金银儿的千叮万嘱全抛诸脑后,“银儿姐姐太可怜了,为了买方才那些东西替你补身子、为了替你还清债务,不仅常饿着肚子好省钱,还利用以前邻居屠老爹教的猎技,上山打猎去,呜……”
  “打猎?她一个弱女子?”
  “银儿姐姐很强、很勇敢,常可以猎到狡猾的小狐狸。可是她最近除了到福府当差,照顾马厩,还要做上一个粗绣工应负责的份很累人。”
  “她不是金家的千金小姐?”
  “银儿姐……啊!”完了,她怎么哗哗啦啦一古脑儿的至说溜了?银儿姐姐肯定会招断她的颈子。
  “说清楚。”事实昭然若揭,那女人并不是金枝玉叶,只是姓金,名银儿的破户女吧。
  温笑吓得猛摇双手,“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呃,不是不是,我什么也没讲,刚刚是你耳误,听糊涂了,对,就是这样!”
  辛格扬着笑,但笑意未到达眼底,“如果你不原原本本的说清楚,什么打猎和到福府当差的疑问,我想还是把你的‘小姐’摇醒,我亲自问她。”
  温笑哭丧着脸,不得不接受他的威胁。呜呜,事已至此,她只好一五一十的把银儿姐姐的事情说与他知。她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像银儿姐姐说的是个好男人,他威胁着她很坏的。
  随着她的叙述,辛格黝黑的俊容一下铁青,一下微微抽动。激狂的情绪在他胸臆间翻涌。
  那个笨女人!她的亲娘没有生脑子给她吗?他之于她不过是个陌生男人,即使她倾心于他!
  她吞了吞口水,“说完了。可以打个商量吗?请你不要让银儿姐姐知道是我泄了底,不然她会十分生气的和我断交。”而且她和娘可能再也吃不到银儿姐姐送来的猪肉片了。
  他淡言,“可以。不过你必须守口如瓶,别让你的‘小姐’知悉一二。”
  打发温笑以后,辛格走回厢房。凝视着沉沉入眠的金银儿,一股怜惜抓住了从未动心的他。
  其实他应该雷霆大发,他不是最憎恶虚伪做作的女子吗?她扯谎骗了他,按理他应该鄙视她,甚至不屑她的好意。
  然而他的忿怒却是来自她的自虐行为!
  银儿姐姐送给你的银两可是她存了好久才存下来的……
  温笑的控诉似乎言犹在耳,辛格摸着腰间那只沉甸甸的绣荷包,心不自觉的揪疼了。
  她说她想你想得连梦里也见到你……呃,不太正经的笑。
  不太正经?他不禁笑深了黑眸。
  因为许多粗绣工也迷上你,银儿姐姐觉得自己长得平凡,匹配不上你这高大好看的男人,所以她才施上这么一个不伤人的诡计,以为如果她是千金小姐的身份也许你肯对她留点儿心。“
  所以贫穷女假扮千金女?他笑叹的摇摇头。银儿啊银儿,你的小聪明令人难以苟同。
  如果对她无意,纵使她是公主之尊他也不会多加青睐。她把他这“卑微”的赌场小厮当成什么?用钱就能钓上的鱼?他可不是专靠女人养的。
  床榻上的金银儿梦呓了几句不甚清晰的呢哝软语,轻颦秀眉的她似乎不太好受,是不是劳累过度的痛楚难当?
  辛格紧张的抚平她的眉心,但一瞬间,他仿佛被炙铁所烫的缩回手。他是怎么了,竟然为她动了心。
  她为他付出一切,他可以感谢、可以感动,但仅限于此,况且是她心甘情愿,又不是他要求的,与他无关。
  但是他的心为何刺痛难忍!
  不管如何,他绝不让她再继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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